微生月薄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咸湿的,混合着滚烫的吻,却仿佛掺杂苦艾草的冬雪,令人心碎。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厄在落泪,泪水滚落在浴池里,被蒸腾的雾气遮掩,融入荡起涟漪的池水中,再找不到半点痕迹。
微生月薄:???
“你哭什么?”微生月薄捧住白厄的脸,仰起脸吻掉他的泪水,“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却没想到白厄听到他的问话,哭的更伤心了,滚烫的眼泪仿佛岩浆一般要将微生月薄的手都烫伤。
那双如同大海一般的蓝眼睛,很温柔,此刻却裹满悲伤。
微生月薄一头雾水,他到底在难过什么?
“阿月,我只是很高兴。”白厄弯腰抱住漂亮的月下精灵,然后再问就什么也不说了,将安抚自己的爱人吻住。
微生月薄在那一望无际的海水中失去辩解的能力,沉醉在这个温柔的亲吻当中。
浓郁的太阳气息混合着青草香,将人完全包裹,这个吻温柔又苦涩。
白厄抓住了自己的神明,支撑着他走过三千万转轮回的动力之一,爱与恨难全,三千多万转轮回,卡厄斯兰那一直在寻找爱人的踪迹,可惜无果。
终于在最后的轮回中得到了月亮的回应。
突如其来的光明,对于在黑暗中踟躇行走了很久的人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那轮清冷的月亮,高高悬挂,永远倒映在他的眼睛里,能够让人从死亡中醒来。
那短暂拥有过的甜,是他的引魂香,如同绳索一般将他牵引,让他的灵魂不至于坠入冥河。
曾经无数次,他都想过,要是能有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痛苦就好了,要是八岁那年他躲进麦田里,没有被命运找到就好了。
如果是那刻夏老师和阿格莱雅,如果是黄金裔的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们一定都能够找到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卡厄斯兰那并不聪明,他完全是用绝无仅有的毅力,被困在轮回之中,也一直等待着那个奇迹的出现。
他无比庆幸,在浴宫时,阿月落入他的浴池里,他没有选择让圣城守卫来将人扭送走。
于是,命运的齿轮再一次转动,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
星穹列车的两位无名客的到来更是打破了循环,所有人都能得到美好的结局。
真是太好了。
他想,阿月心中肯定也是有他的,正如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向阿月发出请求没有被拒绝。
他为什么哭?
为了这迟来的久别重逢,为了这片刻欢愉。
为了那轮终于来到他身边的月亮。
方才他又折返回了房间,迈德漠斯在那里打扫搞出来的狼藉,见到他进门没有过多的解释。
最后是白厄先开了口,“一日约会还没有结束。”
万敌动作一顿,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他背对着白厄,身后都是阿月印下的抓痕。
被白厄盯着看,有些发痒了,仿佛还停留着阿月留下这些抓痕的触感,有些发麻。
白厄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们心知肚明,在这之后,白厄会去做什么。
房间里已经再没有其他人,悬锋的王站起身,他手上还抓着阿月的小布料,浸了水。
天光落进来,将明暗分开,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而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收拾房间。
白厄的思绪回落,他吻的很深,虚虚扣着阿月的后颈,把人完全吃透了。
绵长又深厚的亲吻,让微生月薄有些喘不过气,从后颈一直软到腰,腿根都发麻。
唇上染着水,湿漉漉的,又软又甜。
白厄像在吃蜜冻,舔一口,又轻轻咬着,在唇上落下痕迹,微生月薄感觉要被他吻化了。
就这样一起,醉在温和的水里,抵死缠绵吧。
阿月。
阿月。
白厄将放在一旁的水壶拿过来,喝了一口给阿月渡过去,唇舌交缠,不能兜住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在两人的胸膛,又滚落进浴池里。
口渴被缓解,微生月薄迷蒙着眼,又被他吻住。
他整个人都被压在浴池边,身体变得沉,有些重。
浴池里水波起伏,淌过腿根,漫上腰腹。
吻顺着唇往下,落在下巴,喉结,脖颈,锁骨,然后是胸膛。
白厄躬身弯腰,耳朵贴在微生月薄的胸膛上,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很急很重,跳的很欢。
当然,他也一样,因为这个吻,心中的火完全烧了起来。
他的吻越往下,激起爱人的颤栗,最后,他就那样仰起脸看向那双明媚的眼中,“阿月,可以吗?”
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微生月薄撑起上半身微微屈身揪住了他的衣领,勾住他的脖子亲吻。
长腿绷紧,整个人都没有着落点,只能攀着白厄的肩。
欲望将人笼罩,白厄转而反客为主,像是要将微生月薄完全吞之入腹,他的吻有些凶狠。
动作也同样有着和他那张清纯的脸完全不相符的凶狠,凿的又深又重。
宽厚滚烫的手掌托住爱人下塌的腰,拢进自己怀里,阿月整个人都被他抱住,两个人的身形差别有些大,从背后看,阿月完全被白厄遮挡住了。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爱人身上,微生月薄被他看的浑身都泛起了粉色,想要伸出手去遮住他的眼睛,却又被他圈住了手腕。
滚烫的吻落在手心里,白厄像是行走在沙漠里干渴了很久的旅人,将手心里的水珠卷走,他的声音含糊却黏黏腻腻的,“阿月,我好喜欢你。”
“卡厄斯爱你,白厄爱你。”男人的声音缱绻,又垂下去吻住他的月亮。
微生月薄根本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被堵住了嘴。
白厄害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难以接受的话语,比如埋怨,比如讨厌。
阿月这样,好色哦。
雪一样的面颊泛着春潮,声音被吞没,呜咽着,他掐着那纤瘦的腰,没留一点余地地,终于再次拥抱住了月亮。
不管是粘糊的吻,还是粘糊的x爱。
两个人都完全沉迷其中。
微生月薄被他弄的差点昏死过去。
可为什么会有人顶着这样一张纯情的脸,做的这样狠。
腰好酸,嘴巴被吻堵住,也没法说话。
他分不清自己身上是水还是汗,滑的,湿的,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只有被白厄搂住才不至于滑下去。
他紧紧抱住白厄,趴在他肩上喘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压抑之后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伸手拽住白厄脖子上的项圈,那金色的太阳纹路就暴露在微生月薄眼前,他有些难受,抱住男人的脖子摇头晃脑,躲开了又一个落下的吻,“不准再亲了!”
有点涨涨的,微生月薄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他摸向白厄的肩胛骨,哆哆嗦嗦的,“白厄,我,呜,我要看看你的翅膀。”
翅膀。
在轮回的卡厄斯和「白厄」融合之后,他就长出了那对翅膀,一半金色,一半黑色。
他其实觉得有些丑。
那翅膀承载了他的太多丑陋,更别说那布满疤痕的身躯,他有些……
自卑。
阿月为什么要看那个样子的他?是现在的他不好看吗?
白厄心中想着,动作又重了几分,微生月薄眼神懵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速度。
“白厄,翅膀……呼,你慢点。”他揪着那项圈不放,勒的紧了,白厄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怎么又哭了。
微生月薄有些无语,仰起脸吻掉那些泪水,他放开项圈,有些无措,“为什么又哭,我下手太重了吗?”
“阿月,对不起,我觉得那个样子不好看,我不想你看到我丑陋的一面。”白厄将他的手抓起来,又帮他揪住了自己的项圈,然后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紧紧抱住他,泪水滚落,被两人吃进嘴里。
咸咸的。
“不丑,真的,很帅的。”微生月薄细细喘息着,抬头去蹭他的脸,“白厄,我想看。”
他的眼角还滚着因为太舒服溢出来的泪珠,黏糊糊的,四周又飘满了粉色泡泡。
最后白厄还是没有经住阿月的软磨硬泡,将翅膀放了出来。
泛着金光的翅膀,表面是绒绒的,有些滑,摸起来的触感有些奇怪,是冰冰凉的。
白厄因为他的触碰身体微僵,虽然翅膀并未长在身上,而是体外显现,但归根结底也是他的一部分,所以在被触摸的时候,也是有感觉的。
有些痒,还有些其他的反应。
诶诶诶?
翅膀唰的一下展开,巨大的翅膀将两人完全包裹,外面的光亮无法投进来,从白厄的角度,能够看清楚阿月完全接纳了自己。
他变得兴奋了。
微生月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速度,退无可退,只能承受着。
要化掉了。
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果微生月薄是清醒的,肯定能够听出来,本来在打扫房间的万敌出来了,并且径直向他和白厄所在的浴池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微生月薄被夹在中间,脚不沾地,前托后抱,抵达顶端时不知道是谁在亲自己。
还要被问到底是谁更好。
回答不出来了。
脑袋晕晕的,两张同样英俊的脸凑近,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如此温柔缱绻的,让他心中发烫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审核大大求放过[可怜]
第182章 再见,翁法罗斯
第一缕曙光越过地平线,夜幕退去,沉睡的哀丽秘榭从梦中醒来。
微生月薄一觉睡到大天光,窗外的日光有些亮眼,他皱着眉往被窝里缩,然后被人拥住,眼前又再次变的晦暗,他紧皱的眉才舒展开。
被窝里暖烘烘的,似乎有人从前后左右将他抱住,翻一下身都有些难,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先是听到了耳边的两道呼吸声。
好吧,不是有些不对劲,而是非常不对劲!
他思绪回笼的一瞬间,昨晚的事情就浮了上来。
混乱的,淫靡的,带着无限春情的,到了最后,他已经不知道是谁抱着他了。
浴池结束之后回到房间,被打扫干净的房间又乱了。
……微生月薄的脑袋开始冒烟了。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一日约会什么的,绝对不能再答应了!
后面的事情完全是意外,约会一开始并不包含x爱的。
虽然也很舒服,但是就是好羞耻。
微生月薄这下藏在不知道谁怀里的脸也开始发烫了。
他感受到了面前人的胸腔震动,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万敌的声音暗哑,抬手按了按他的脑袋,“阿月,醒了?”
微生月薄不想说话,但他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人也醒了。
白厄也凑过来,又贴近一些,在微生月薄耳边亲了亲,他的声音同样低沉,带着早晨醒来特有的磁性,“阿月,早上好。”
微生月薄耳朵被他闹的心中发痒,没忍住把脑袋露了出来,有些不高兴了,“你别靠我这么近。”
白厄一脸无辜,对着爱人的后脑勺越看越可爱,然后还要发表自己的控诉,“阿月为什么要赖在迈德漠斯这家伙怀里,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万敌嗤笑一声,没说话。
这样逃避下去也并没有任何好处,微生月薄最后还是推开万敌,撑着身坐起来。
腰有些发酸,微生月薄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昨天夜里已经洗掉晾了起来,他现在穿着的是白厄的衣服,于他而言有些过于宽大了,松垮垮的衬衣最顶端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从肩上滑落。
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能够看清楚圆润的肩上留下的斑驳吻痕。
再往下,那白皙的胸脯上面也满是咬痕。
已经无法分清楚到底是谁留下的了,昨天晚上确实太过混乱。
即使已经过了一日约会的时间,但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光线晦暗,呼吸是烫的,欲望走投无路。
深一点,再深一点。
他们的一切渴望都在微生月薄身上流淌,想要抓住那短暂停留的目光,想要爱人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烙印。
好像这样,他们就能够永不分离,爱意永不磨灭。
微生月薄磨了磨牙,不住地扼腕,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怎么意志就如此不坚定,被哄着做了那么多次呢!
他回头瞪了两个男人一眼,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笑,不止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白厄和万敌也是如此。
他们的胸膛上落着规整的牙齿印,还有蜿蜒在背后的抓痕。
微生月薄的脸又开始发烫了,他选择略过那迷乱的情事,“你们不是说要去把浆果全部摘回来吗?”
“怎么还在这里?”
白厄也坐起来,为他把凌乱的衣服扣好,“嗯,大概是因为我们已经把浆果摘了回来,并且果酱也做好了吧。”
微生月薄:???
白厄摸了摸鼻尖,万敌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夜里弄得太晚,阿月已经昏睡过去,两个男人火气旺,兴奋到根本睡不着。
一个打扫屋子一个打扫浴池,收拾完之后又跑去把浆果收了回来,清洗之后熬好了果酱,一直到天要亮了他们才又回到阿月的房间,为了能不打扰到爱人,一左一右也没再争,抱着香香软软的爱人小憩了一会儿。
如果没有硬邦邦的其他男人就更好了。
微生月薄简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他的腰还软着,腿根也有些不舒服,他挣扎一瞬,然后从逞强到放弃。
他朝万敌伸出手,“迈德漠斯,我走不了,抱我。”
万敌欣然同意,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能够看出来他很高兴。
嗯,很喜欢阿月能够依赖自己的样子。
白厄有些不甘心,微生月薄阿月会更喜欢万敌啊。
可恶,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迈德漠斯这家伙了?
微生月薄被万敌抱着去洗漱,再回房间也没自己动手,衣服就被换好了。
两个男人你争我抢,根本忍不住在他面前的表现欲。
微生月薄就这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其实并没有。
奥妲塔妈妈和昔涟是非常敏感细心的,她们完全看出来阿月和白厄万敌三个人之间多了些什么。
一点默契,一点若无旁人的亲昵,还有那似有若无的目光。
白厄和万敌一直在关注着微生月薄,即使之前也是如此,但一夜过去,似乎又多了更多的在意。
昔涟眼中闪过错愕,但很快藏了起来。
奥妲塔对于孩子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没有指手画脚,她坚信儿孙自有儿孙福,卡厄斯兰那自己开心就好了。
她瞧着阿月也并非无动于衷,孩子们的事情长辈还是不要随意插手了吧。
在哀丽秘榭又待了两日,微生月薄深觉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简直无法想象,白厄和万敌两个人能黏人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很有必要来一些事情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整日围着他打转算什么事?
更何况,一日约会之后,两个人仿佛已经明了他不会生气,总是贴过来抱他亲他,烦不胜烦。
“如果阿月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收敛一下,可能可信度会更高一点哦~”昔涟撑着脸看他,“阿月也很乐在其中吧?”
微生月薄偏开视线,脸微微泛红,虽然确实如此,不管是亲吻,拥抱,牵手,又或者是性爱。
都很舒服。
白厄和万敌所有感受都以微生月薄为先,并不会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
唯一一次让阿月有些生气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太狠了。
白厄很喜欢微生月薄眼下的那枚痣,他喜欢又深又绵长的亲吻,额头,面颊,唇。
然后会伸出舌尖,将痣舔湿,有时候万敌将阿月的注意力分走,那轻吻就会变成轻咬,带着些微刺痛,微生月薄抬眼,就能看到他泛着泪花一脸委屈。
这个时候即便知道他是在和万敌争夺注意力,微生月薄还是捧住他的脸,爱怜地亲亲他。
毕竟是微生月薄自己选的,总要平衡两个人的关系。
即便如此,他也有些吃不消,在这种事情上,两个男人体力好的吓人。
万敌喜欢压着微生月薄亲,在这种事情上意外的有些纯情,最喜欢传统的姿势,将人抱进怀里。
轻缓又漫长的律动,他不喜欢看见阿月的眼泪。
所以总是会轻轻的,温柔的将那些欢愉的,痛苦的,难耐的泪水一一吻去。
他们还总喜欢看微生月薄穿沾染着他们气息的衣服,会生出巨大的满足感来。
两个男人总是因此陷入争执,更何况两个好友的决定方式是战斗,让微生月薄很头疼。
明明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刀光剑影的日子,他们还这样切磋。
是的,两人将其称为切磋,然后都带着一身狼狈回来。
微生月薄只好明令禁止,如果他们再这样,他就把人赶出房间去。
于是白厄和万敌又换了种方式。
这几日正好是收获的时候,他们就将切磋换成了看谁能最快收好田里的麦子。
……算了,好歹没有打架了。
微生月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日光倾斜,两个忙的满头大汗的男人从路口往祝祭庭院而来,微生月薄朝呼唤他名字的白厄万敌挥挥手,然后转头看向昔涟,“我已经决定好了,等收完麦子就离开吧。”
昔涟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好呀,那到了新世界,阿月可要照顾好人家哦,美少女搞不定的事情也就拜托阿月啦。”
“当然了。”微生月薄笑起来,也开始期待回家了。
“阿月,麦子已经全部收完了!”白厄蹭过来想要贴一贴微生月薄,然后被爱人嫌弃地推开了。
万敌面上没有表情,却点头,“嗯,我赢了。”
“迈德漠斯,这种事情就不需要炫耀了吧。”白厄无语,站起来,“阿月,昔涟,你们在说什么?”
“既然麦子也收完了,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吧。”微生月薄一锤定音,“晚饭的时候去和奥妲塔妈妈和希洛尼摩斯爸爸说一声吧。”
他对着两个怔住的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啦,你们不想走了?”
“没有没有。”白厄和万敌分别在微生月薄的两侧坐下,他们坐下来就一人抓着一边手,捏一捏,贴一贴。
有昔涟在,好歹没太过火。
微生月薄顶着昔涟调侃的目光,耳朵有些泛红。
“那就这么说定了。”微生月薄拍开两人不安分的手,“回家了!”-
再见,哀丽秘榭。
再见,翁法罗斯。
再见,大家-
不,等等,怎么有这么多人跟着过来了!?
微生月薄站在自己东京住所的玄关处头脑风暴,所以,这些讨厌鬼静悄悄的,是因为已经做好不打招呼就跟他一起过来的准备了吗!
在哀丽秘榭待了一段时间,差点忘了星神搞事的能力。
微生月薄若有所思,思考失败。
他拿出手机选择报警。
“有人非法闯入,请来人把他们带走。”
“就在东京涩谷区……”
微生月薄的手机被抢走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最大的讨厌鬼阿哈。
他的目光越过阿哈,落在其他星神和人类前夫身上,有些头疼。
感觉鸡飞狗跳的生活又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马上见家长了!!
第183章 现实(1)
微生月薄在心里思索将这些人全部打包送走的可能性,甚至在这些人当中,有很多死对头。
救命。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白厄就看到了纳努克。
“喂,白厄,冷静。”万敌和昔涟一把揪住愤怒的救世主,他们同样警惕地看着或眼熟或陌生的其他人。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起来。
微生月薄的手机已经被挂断,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把这次报警当作恶作剧。
但他的房门确实被敲响了。
叮咚叮咚,在现在这样的状态下显得有些吵闹的铃声打破了停滞焦灼的气氛。
微生月薄呼出一口气,还是拽上了看上去不太能冷静下来的白厄去开门,走出两步又回头警告为首的阿哈,“不准惹事。”
阿哈耸肩摊手,“安心啦阿月,阿哈才不会做坏事呢~”
“你最好是。”
微生月薄挽着白厄的手去开门,他一走,其他人就安静下来,只是瞥了一眼昔涟和万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昔涟和万敌对视一眼,不清楚局势,便只是走到另一边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了。
而这边的微生月薄抓着白厄的手,一脸沉痛,“我会把祂们送走的。”
白厄笑了一下,看上去要碎掉了,“阿月。”
“好了,别担心,妈妈应该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她和我爸会解决的。”微生月薄抱住他的胳膊,“纳努克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改变,毕竟我曾经确实和祂有一段过往。”
“其实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星神看待人类就如同我们看待蚂蚁。”
“星神是每一条命途最初的行者,祂们在这命途上走到了最极致,纳努克……或许祂会一直践行毁灭之道吧。”
“我知道的,只是感觉有些无力,一看到祂,那些痛苦,绝望,所有的难过都涌上来,火种仿佛还停留在我的体内,将我灼烧。”白厄垂眼,“阿月,这是我和祂的事,我们总会有一场战斗,一场厮杀。”
微生月薄感到一阵空间波动,毁灭的气息远离了。
他的表情空白一瞬,然后安抚白厄,“……纳努克离开了。”
“如此么。”白厄没有说其他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微生月薄独住一栋公寓,虽然从室内到室外有些距离,但说话的间隙他们也已经到了门口。
微生月薄从可视门铃里看到了来人是谁,一头粉发,戴着绿色眼镜,头上戴着像街机游戏棒一样的触角。
是邻居齐木家的齐木楠雄。
微生月薄除了上课,其他时间不常出门,好友夏目不在东京,他们有空的时候会约在其他地方玩,和邻居一家的关系算不上特别熟悉。
齐木妈妈久留美女士倒是很热情,偶尔会送一些自己烤的小饼干送过来。
微生月薄和齐木楠雄仅限于见过面的关系,他现在过来,是为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惑,微生月薄还是打开了门,“日安,齐木君,是有什么事情吗?”
齐木楠雄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站在微生月薄身边的白厄。
呐呐,和有着特殊气息身份的微生月薄一样,旁边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里的男人的心声自己也听不见,透视只能看到对方的非人能量体。
呀嘞,又是突然出现的麻烦人物。
算了,只要不在自己家附近打架导致爆炸就行,自己本身来这里也只是帮助妈妈分担一下。
至于其他的感情纠葛,他不感兴趣。
‘妈妈让我给你送饼干过来。’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将手里的饼干盒递给微生月薄。
微生月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奇怪,齐木没有张开嘴巴,自己是怎么听见他说话的?
难道是腹语?
他的疑惑太明显,齐木楠雄一僵,差点忘记微生月薄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他的朋友好像也不一般,他的公寓里现在也被不知名能量体笼罩,还有刚刚那不同于寻常的能量波动。
不能利用超能力修改他们的认知,好麻烦。
“啊啦,再见。”齐木楠雄转身就走,微生月薄只好朝他挥挥手,“再见齐木君,谢谢你,也替我向久留美女士问好。”
“那是阿月的邻居吗?”白厄从背后环抱住微生月薄,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垂眼看着那用好看的花纹纸包好的饼干盒,“都闻到甜甜的香味了,应该很好吃吧。”
“嗯,久留美女士很热心,偶尔会送一些饼干和糕点,我和齐木倒不是特别熟悉。”
一打岔,他也就忘了齐木楠雄到底有没有张嘴说话了。
视频通话适时响起来,是妈妈打过来的。
“宝贝,回来了?”常曦女士的声音温和,面上关心意味很浓,微生月薄眼睛瞬间变的红红的,“妈,我想死你和老爸了。”
“阿月,爸爸也想你。”帝俊儒雅风流,他坐在常曦身边,面上同样带着笑,“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辛苦了,宝贝。”
“对呀,回来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爸爸妈妈吧,宝贝安心休息就好了。”常曦安慰着自己就要哭鼻子的儿子,敏锐地感知到了微生月薄旁边的另一道略重的呼吸声。
“宝贝,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她眼中带着警惕,面上的笑却越发优雅柔和。
帝俊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平易近人。
白厄瞬间切换成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笑的牙不见眼,他凑近一些,用那双透蓝色的眼睛看着屏幕那头的常曦,“伯母伯父好,我是白厄。”
不是星神中的任何一位,这小子帝俊和常曦都有点印象,身世悲惨,也是个可怜孩子。
两位长辈眼中的警惕消减一些,至少面上看不出错处,“你好,阿月承蒙你照顾了,欢迎你来到这边玩。”
“阿月,带你的朋友好好玩玩吧,钱还够不够用?不够就让你爸给你转,所有消费都让他给你报销吧。”常曦和帝俊又好好叮嘱了一番阿月,无外乎让他好好吃饭不要挑食一类的话,让他别担心其他的,他们都会解决的。
微生月薄连连点头,他想起来白厄几人没有身份证明。
他对着爸妈讨好地笑笑,眼睛亮闪闪的,“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妈妈,和世界上最帅气的爸爸,帮帮白厄他们搞个身份证明吧,可以吗?”
常曦没忍住笑骂一句,“好,交给你哥哥们去办,到时候我让陆压联系你。”
“好耶,爱你老妈!”微生月薄欢呼一声,对着屏幕亲了两下,“老爸,我也爱你!”
“那我去安顿朋友们啦。”微生月薄挽住白厄,和父母道别。
常曦和帝俊又笑,“鬼机灵,去吧去吧。”
屏幕变黑,常曦面上柔和的笑瞬间落下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凌厉。
“帝俊,叫上太一一起,我们也该去和人清算了。”
“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希望我还没有老到不中用的地步。”帝俊哈哈一笑,“走吧,该去会会那些伤害到阿月的小子们了。”-
“爸爸妈妈还挺随和。”白厄摸摸下巴,又像大狗一样蹭了蹭微生月薄的脸。
微生月薄心不在焉地应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推开他的脸,“什么爸爸妈妈,刚刚不是还在叫伯父伯母吗?”
“阿月。”白厄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微生月薄了,“不能这么叫吗?”
“如果你想被爸妈追杀的话。”微生月薄把他的脑袋推开,一脸愁苦,“走了,该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他一想到那些前夫就头疼。
却没想到回到室内,只有零星几个人。
昔涟和万敌坐在沙发上,另一边坐着阿基维利和岚还有克里珀,悄悄跟过来的只有星神,但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几位都不见了。
难道都走了?
“阿月。”昔涟对他招招手,万敌也看着他,“来我们这里。”
其他人没动,就连阿基维利都没有,祂只是默默把镜子,眼珠和一只软趴趴的小龙掏了出来,然后用那双金色如琉璃般的眼睛看着微生月薄,仿佛在说:阿月,祂们也很想你。
岚和克里珀并未说话,也只是看着他。
虽然人少了,但这剑拔弩张火心四溅的修罗场还是来了。
“其他人呢,走了?”微生月薄有些疑惑,他在正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打开齐木楠雄送来的饼干盒,将甜滋滋充满奶香的饼干分给其他人。
昔涟和万敌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场的三位星神都知晓,祂们只是暂时被放过了一马。
月亮和太阳的权利无视空间法则,直接将其他偷渡的星神带走了。
阿基维利视线有些飘忽,“嗯,可能是有急事吧。”
克里珀和岚沉稳点头,算是赞同了祂的话。
微生月薄一脸狐疑,昔涟和万敌对他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微生月薄不追究了,将饼干分给其他人,然后掏出手机来给一直念叨的好友打视频通话!
“贵志,我的游戏通关了,可以来八原找你玩啦!”微生月薄凑近屏幕,粉色如水钻一样漂亮的眼睛就那样暴露在夏目贵志面前。
夏目贵志现在有些狼狈,于是摄像头对准的是趴在那里的猫咪老师。
“……嗯,阿月,我听见了,很高兴你来哦。”夏目贵志努力平复着被妖怪追赶后剧烈的心跳,一见到阿月,他的身边就安静了下来,“塔子阿姨和滋叔叔肯定非常欢迎你。”
阿月的身上总有种特殊的气息,那些妖怪似乎都有些怕他,每次和阿月待在一起,都是夏目贵志难得获得安宁的时刻。
即使只是隔着手机屏幕的视频通话也是这样,夏目贵志被妖怪追逐那么久,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
“诶,居然是猫咪老师吗?贵志在跑步吗,听起来气喘吁吁的。”微生月薄将手机拿远一些,看着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猫咪,“猫咪老师好呀,等我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
“多孝顺的小鬼,夏目!你看看你,再看看阿月,下次我去喝酒不准再拦着我了。”猫咪老师肆无忌惮地开口控诉夏目,反正在阿月耳朵里,它说出口的也只是喵喵叫而已。
但这次显然不太一样。
微生月薄脸色一僵,“猫咪老师,你为什么也会说话??”
夏目贵志&猫咪老师:“纳尼??!”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阿月这边的背景也是大乱炖,可能会出现一些惊喜角色哦,前夫们被带去接受惩罚了!后面会详细写一下的。
语言系统就当会自己转换吧(目移
第184章 现实(2)
微生月薄表情严肃,夏目贵志一脸忐忑,他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将摄像头转到自己这边,“阿月,是不是打游戏太久出现幻觉了?猫咪老师没有说话呀。”
猫咪老师这时候适时地喵喵叫了两声,看上去就像很普通的胖咪一样。
“才没有,猫咪老师就是说话了。”微生月薄皱着眉,他看向坐在客厅里的其他人,对他们做了个手势,然后起身去了另一边。
夏目贵志很敏锐,他注意到了阿月家里有其他人在,从他的角度,能够看见几个俊美不凡的男人坐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阿月的身上。
他们是谁?
“阿月家里有客人吗?”作为好友,夏目贵志很担心微生月薄,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哦,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了贵志。”微生月薄看着窗外的街景,“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们算的上我的前夫。”
“诶?”夏目贵志受到了惊吓,变的茫然,“丈夫?”
“是前夫。”微生月薄纠正,“中间的事情太曲折了,总之他们应该会在东京待一段时间,所以我可能会晚点来找你了。”
“阿月,我记得你的年龄,你肯定说的是前男友吧?”夏目贵志催眠自己,肯定是好友不熟悉词汇说错了。
“唔,随你怎么看了。”微生月薄略过这个话题,“所以我们来说说猫咪老师说话的事情吧。”
夏目贵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微生月薄的世界观已经被冲击的不像样,毕竟他都穿越了,也见过艾利欧这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猫咪老师会说话就被他合理化了。
“唔,所以其实贵志和猫咪老师也是那种暗地里有特殊身份的存在吗?”
“是,是吧。”夏目贵志眼神飘忽不定,他不想欺骗阿月,但是妖怪的存在也不好解释,只能顺着阿月的话说。
于是阿月就这么相信了!
夏目贵志心中愧疚越发浓郁,他低头看一眼猫咪老师,让它不要再说话了。
微生月薄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眼神官司,“没事啦没事啦,就算夏目你说自己是除妖师,猫咪老师是你契约的灵宠也没关系的。”
“很厉害呢。”
夏目贵志不说话了,他就那样看着微生月薄,两人安静了好久好久,他最后才无奈叹一声,“阿月,我要来东京见你。”
微生月薄眼睛亮起来,眼中带着笑,眉眼弯弯,“好呀好呀!那我就期待着啦。”
阿月好单纯。
不会真的是被那几个男人骗了吧?
挂断通话后夏目贵志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好在微生月薄的公寓足够大,他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从仓库里拿出备用的床上用品,分给了其他人。
好在所有人都会自己铺床,微生月薄想要帮忙也被赶走了,他溜溜达达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些水果洗干净放到了客厅,等其他人收拾结束可以吃。
最先下楼的是阿基维利,祂径直走到微生月薄身边坐下,双手搭在沙发上,偏头去看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爱人。
“阿月,生气了吗?”
微生月薄瞥祂一眼,没有否认,“你们怎么过来的?”
“我是乘坐星穹列车过来的哦。”阿基维利冲他眨眨眼,“无名客们也来了,只是可能要稍微慢一点。”
“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别生气了,给你带了礼物哦。”阿基维利凑近一些,看着阿月笑起来,然后祂打了个响指,周围一切暗下来,所有光亮都被黑暗吞没。
然后祂伸出手,在微生月薄面前摊开,点点亮光显露在微生月薄眼底。
微生月薄:?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阿基维利笑起来,声音很轻,“阿月,再近一些。”
微生月薄面上带着狐疑,却还是凑近了一些。
只见阿基维利手中的亮光是一块冰,里面似乎包裹着清澈的荡着星光的泉。
“阿月,碰一碰。”阿基维利指引着爱人,微生月薄在那冰面上轻轻一点。
那泉水就仿佛活了过来,寒冬褪去,春雪融水,金色的光点从阿基维利的掌心里飞出来落在地面上,落地生根。
像魔术一样,整个空间以微生月薄为中心点,全都变了个模样。
山花烂漫,芳草萋萋。
天光萤火,苍穹皎月。
鸟雀衔住桃李千枝,揽月而来。
这世界为月而生,为月而转。
在大片迎风摇曳的金盏花海之中,微生月薄被阿基维利揽着肩带着回头,顺着身后的开满鲜花小径望去,在林荫深处,露出被遮掩的琉璃瓦穹顶,在日光下格外的流光溢彩。
——那是阿基维利和微生月薄在裴迦纳的家。
“嗯,一点点小小的未来科技。”阿基维利在微生月薄怔怔看过来后对他眨眨眼,“阿月,如果有什么不如意,随时可以进入这里,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你,这是独属于你的空间世界。”
“房子里的所有装饰都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买的,和裴迦纳的差不多,如果不喜欢再换就好了。”
“当然,如果阿月愿意让我来陪伴,也是可以的哦。”阿基维利冲他眨眨眼,然后摊开手,掌控这个空间的月亮戒指被祂放进微生月薄手心里。
然后祂抓着微生月薄的手,将自己的权限全部删去。
微生月薄被祂抓着手,目光落在那金盏花海上,这才终于回神。
他瞪大了眼睛,扑进男人怀里,“阿基维利,这个礼物好棒!”
“阿月能够喜欢就好哦。”阿基维利笑着将爱人抱进怀里,只字不提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做这件事了。
从阿月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祂身死。
金盏花种了九千万株。
每当祂思念阿月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埋下一枚种子。
冬去春来,花开花败,祂却没能找回那轮月亮。
直到现在,在即将来到微生月薄的世界,祂才无比郑重地将那栋属于他们的小房子放了进来。
那留着祂和阿月的很多回忆。
祂不想阿月忘记自己。
有思想就会有偏爱,就会有自己的欲念。
说祂卑鄙也好,随便怎么样,祂就是要阿月一踏入这里,只能想到祂。
即使最后在阿月身边的不是祂,祂也要强硬地挤进阿月的生活。
谁会指责祂?
祂只是想为阿月提供一个能够歇息的地方而已。
选择权永远都在阿月的手中。
而阿基维利自己,也只是等月亮垂怜的可怜人。
至少现在,阿月也是喜欢这个礼物的,不是么?
“这里面的花草树木,飞鸟走兽,都是真实的。”阿基维利握住微生月薄的手,将他往小房子的位置带,一只蝴蝶落在微生月薄的肩膀上,又振翅飞走了。
还有兔子松鼠从他们身边跑来跑去,一点也不怕人。
微生月薄附身摸摸兔子耳朵,将其放走了,他仰起脸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阿基维利,“为什么想到要送我这个?”
他不缺钱,也不缺房产。
“因为它本就是为你而生的,如果阿月不喜欢,就将控制它的装置束之高阁。”
“我想阿月看到这枚装着一个世界的戒指就能想到我。”
阿基维利停住脚步,“阿月,开拓的旅程永不停歇,地球只是我其中的一站。”
“即使我很想留住你,即便我很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命运的罗盘上标着三个方向:未知、已知和不可知。可以忍受「未知」,却绝不能屈服于「不可知」。
开拓星神的开拓之旅永远不会停歇。
“我知道的。”微生月薄伸出手捧住祂的脸,那枚月亮戒指被他戴在了手上,冰凉的触感让阿基维利都为之动容。
“至少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不会忘记你。”
“阿月,你爱过我吗?”阿基维利垂眸看着爱人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爱是未知,祂一生都不曾参透。
开拓星神爱自己的信徒吗?
爱的。
祂愿意为信众们排除万难,为他们搭建桥梁,然后放手,让他们成长发展。
开拓星神喜爱人类吗?
爱的。
祂会帮助无主星球上的人类,解决他们的难题,让他们和寰宇接轨。
阿基维利爱微生月薄吗?
爱的。
刻骨铭心的,无法忘怀的,细水长流的,是与爱信众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感觉。
祂和阿月相识的很早很早。
浓烈的爱笼罩住祂,抽丝剥茧,变成了困住祂的囚笼。
所有幻想都是阿月。
祂其实不太会和人类相处,磕磕绊绊学着阿月的样子对待人类。
祂偶尔也会想,如果阿月还在的话,会想要我是如何的呢?
于是祂就把自己变成了阿月眼中可能会存在的模样。
阿月是纯净轻盈的,明媚耀眼的。
就连现在,经历了那样多事情后的阿月也是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份沉静安宁。
微生月薄仰起脸,对阿基维利的目光,他点头。
“阿基维利呀,为什么要怀疑,在那遥远的过去,我的真心呢?”
如此么。
昨日之我,爱你。
今日之我,爱你。
那明日之我呢?
又一个万万年后的我呢?
谁也无法定论。
爱之一字,寄托,延续,纠缠。
最后是,放手。
阿基维利低头,在阿月的额间落下一个带着「开拓」祝福的亲吻。
“无论阿月如何选择,我都永远信任,永远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午安!
第185章 现实(3)
如何摧毁一个人的信仰?
阿哈觉得,现在的祂最有发言权。
懂得欢乐是智慧生灵独有的权利,欢愉星神随心情将凡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高兴,得意,是祂的代名词。
焦虑和恐惧被欢欣之风焚烧殆尽,亢奋、癫狂、无上的喜悦笼罩住所有人的感官。
阿哈宣告,宇宙如疯人的玩笑,混沌痴愚不可洞知。
祂说:「要有笑声。」
……寒风打了个卷,无事发生。
阿哈站在冷风中,穿着学院校服,昏黄的灯光下聚集了一群飞蚁,围着祂飞来飞去。
路过的学生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祂。
阿哈笑嘻嘻的,对每个看过来的学生都施加了并没有什么用处的欢愉祝福。
这是一所封闭式学校,无聊枯燥是它的代名词。
学校奉行军事化管理,教学楼上贴着知行合一几个大字,来往学生都行色匆匆,手里抱着书,即使是吃饭,洗漱都不会停下学习。
在这里,学习至上,成绩至上,其他所有娱乐活动都被禁止,每个人都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所有学生都失去了本来应该有的生机与活力,只能机械地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没有什么能激起他们心中的波澜,就连阿哈如此怪异的在学校中行走,在他们眼中,阿哈也只是空气而已。
无聊,无聊,太无聊了!
阿哈在心中呐喊,这个惩罚太恶心了。
祂在这里待了多久?不知道,一开始是祂根本出不去,只能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的学院生活。
后来找到出去的办法了,祂也并未就此离开。
祂还是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学习,考试,如此反复。
所有流程都是强制执行,无法反抗,即使你逃走,也会被安保捉回来,按在座位上接受学习检验。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控制阿哈的意志诞生的,祂能意识到自己在被规约、操控,真是糟糕透顶了。
无聊,无聊,无聊!!
这里的空气令祂作呕,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欢声笑语。
阿哈感觉自己要死了。
被人操控的感觉,真是恶心透顶。
所以,阿月被祂们自以为是的注视着的时候,也是这种泛恶心的感觉吗?
阿月被星神们自以为是安排的时候,也是这种绝望吗?
这简直比让阿哈去死还要让人窒息。
阿哈逃课了,祂坐在天台边缘,望着楼底下如同蝼蚁一般的学生们。
在这里待久了,仿佛祂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
日复一日进行着枯燥无味的生活。
傲慢的,高高在上的星神跌入无尽的深渊,无法行使自己的权能。
“恐怕就是Ⅸ来了这都得按规矩学习。”
“阿哈要疯掉了呜呜阿月,阿哈好想你。”
阿哈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祂要去见阿月。
祂受不了了,让欢愉星神无法再得到乐子,这简直就是酷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说:要有笑声!
阿哈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妄,构筑幻境的背后之人出现在祂面前。
来人金瞳炽焰,华发满头,穿着金线钩织的衣服,衣摆上是云纹与海浪,金乌在其间穿行。
他一脸冷淡,上下打量一番阿哈,
阿哈能够感受到对方与微生月薄身上同出一源的血脉联系。
即便刚刚经历了无比严重的精神摧残,祂也依旧笑嘻嘻的。
还没等祂开口套近乎,这个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就让开半步,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让阿哈的所有动作全部停下了。
「微生月薄」冷着脸微微抬手,巨大的火球坠落,目标的中心点是站在那里的阿哈。
阿哈闭了闭眼睛,不去看那道属于阿月的虚影,只在心中感慨,好狠的毒计。
唉,真叫阿哈为难-
常曦和帝俊站在云端之上,面前的千里镜将他们打造的秘境之中的场景一览无余。
生性自由的阿哈如同木偶一般被禁锢操控,无法得到欢愉。
枯燥乏味消抹祂的意志,或许欢愉之主擅长苦中作乐,但无妨,还有第二重三重,甚至更多重考验在等待着祂。
掌控记忆的浮黎不断失忆,记忆被抽空,被篡改,与祂有着一样样貌的人取代了祂的位置。
祂从高高在上的神座跌入泥沼,必须寻找到唯一的真实记忆。
——是微生月薄离开祂的记忆碎片。
丰饶神力催生出的生命皆以丰饶药师的神血为食,那些植株的根系扎根于祂的神骨,每一次赐福,都是诅咒,都在为祂的死亡铺路。
长生天变成独属于丰饶之主的死域,那唯一未被污染的梨花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祂对爱人曾经的欺骗。
想要活下去,那就违背自己的命途,拒绝赐福,让那些吸食自己血肉的植株无法生长,永失创生之权。
毁灭星神纳努克回到了曾经的故土亚德丽芬,祂所有本领全被夺走,只能使用毁灭之力保护家乡,故土,亲友,爱人。
若是想要守护故乡,那么必须使用毁灭之力去对抗虫潮,但普通人无法承受毁灭之力,在祂的影响下,那股力量会扭转人的灵魂,将他们变成和虚卒一样的怪物。
毁灭与守护,本就是悖论。
是再一次痛失所爱冲破囚笼,还是自己承受痛苦违背命途保护故土?
全知全能的智识星神,被困在矛盾的法则之中。
在秘境之中,祂接收的所有信息和知识全都包含致命的谬误,推演会加速病毒的侵蚀,每一个问题都是无解。
绝对真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祂永远都无法触碰。
神秘被看穿,还会存在吗?
终末倒带,爱人每一次都在时间的闭环中重复死亡,祂是选择逆向推演,拯救每一次必定死去的爱人,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永远行走在终末的命途之上呢?
“你觉得祂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秘境之中险象环生,在这种时候,往日高高在上的星神跌入尘埃,再没了那份体面,常曦偏过头来问帝俊,“太一的阵法似乎设置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依我看,只是九重幻境还是少了。”
“嫂嫂不必忧心,祂们每一个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想必到了那个时候,祂们也学会该如何尊敬人了吧。”东皇太一摇着扇子自天的另一边而来,笑眯眯的,“阿月如何了?可有被这些糟心事困扰?”
“没有,玩得开心着呢。”常曦一挥手,千里镜里的画面就变了,三位长辈都看见了阿基维利送礼物的场面。
“哼,花言巧语。”帝俊冷笑一声,对于拐走自己孩子的男人都没有好脸色。
常曦和太一没有说话,这里的事情了结,他们再去当面谈吧-
微生月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伙已经铺好了床,陆陆续续下楼来了。
微生月薄打开了电视,找了一部生活纪录片放了起来,“我要出门去和朋友玩!”
“如果你们要和我一起的话,最好都快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手机等会儿我帮你们联网,身份证明不用担心,之后有人送来的。”
微生月薄在手机上点点,顺便给爸妈发消息让陆压带点吃的东西来。
“阿月,不用这么麻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有关「地球」的信息都出现在脑海里了。”白厄凑近来在他旁边坐下,被其他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不太敢靠太近。
方才在楼上的时候,他,昔涟和万敌交流了一番,能够和纳努克同时出现,还追到这里来的存在,只有可能是星神。
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白厄在穹和丹恒那里听到过,在知晓星神的存在之后,丹恒也和他简单提及过寰宇中有哪些星神的存在。
现在留在这里的,巡猎星神岚,和存护星神克里珀。
白厄的目光隐晦地落在祂们身上,很快移开了。
祂们都是为了阿月而来。
白厄有些挫败,但随即打起精神来,“阿月要去哪玩?”
“最近刚好要到夏日祭了,去看烟花吧。”微生月薄翻了一下日历,“还能泡温泉哦。”
提到温泉,微生月薄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白厄也没了话,万敌的耳朵微微泛红。
他们的目光算不上清白。
其他人都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阿基维利摸索着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岚和克里珀也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渐深,祂们来到异世界,各种能力都受限制,更别说,阿月的父母有意打压祂们如今与普通人无异。
追来做什么呢?无外乎不甘心而已。
岚抬起眼看过去,金色的眼睛盯着爱人,声音很轻,“已经到该用餐的时候了,阿月,膳房在哪里,我去给你做些吃食吧。”
“诶,不用了,我叫人送来了。”他晃晃手机,门铃适时响起,“估计是陆压来了,我去开门。”
“阿月坐着,我去吧。”万敌坐在最外面,先一步起身,去开了门,没一会儿领着陆压进了门。
华发男人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微生月薄的身上,他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乾坤袋里拿出来放下,“好小子,你倒是会使唤人。”
微生月薄对他做了个鬼脸,“反正你有空。”
“不不不,我可没什么空。”陆压无视所有人,冷笑一声,“我还要去解决你那些追过来的情债呢。”
他的目光冰冷,又落在几位星神身上,而后他笑起来,如沐春风,“几位不必紧张,来者皆是客,我等不会太过分的。”
昔涟,白厄,万敌:居然就直接把下马威这么说出来了吗?
“玩的开心。”陆压将身份证明扔给离他最近的白厄,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微生月薄轻哼一声,还挺讲究,来的时候知道走正门。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来晚了,因为我今天一直在修锁章,179章阿月和小敌的戏份接连得到了13个红锁,从昨天下午修到现在,就在我马上发表这章的时候,收到了第14个红锁站短,我真没招了,都已经改了为什么还不给过啊啊啊啊啊啊,这段改了又标下一段,我投降还不行吗。
如果还是不过的话,会大修那章,把亲密戏份全部删除。
第186章 现实(4)
房间里多了几个人,微生月薄还真有些不习惯,但好在不请自来的家伙很有自觉性,知道收拾打扫房间。
微生月薄看了一下时间,他在异世界待了那么久,实际上这边也才过去三天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异世界的那些财产,全部都划入了他的账户里。
好,好多0,完全数不清了。
这钱合法合规吗?
微生月薄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该不会被警察以账户涉嫌大额境外交易给抓起来吧?
【你是笨蛋吗?】许久未曾出现的系统,哦不,或许该称呼祂为天道了。
【你不要就还回去。】天道的声音带着些微气急败坏。
“话又说回来,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了。”微生月薄从善如流改口,“你怎么来了。”
【做些收尾工作而已。】天道冷哼一声,【你们家最好别再搞什么事了。】
微生月薄面色无辜,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天道很快离开了,同样选择透气的昔涟走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撑着栏杆,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阿月,我想自己出门去走走。”
“诶?”微生月薄收起手机,有些诧异,“昔涟姐姐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吗?”
昔涟点头,“这个世界和翁法罗斯完全不一样,想来和寰宇也不大相同,我觉得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她眉眼弯弯,偏头看向这个只相处过不算长时间的弟弟,“阿月,你会同意的吧?”
“你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呀,姐姐,我不会反对的。”微生月薄有些无奈,“是祂们的存在让你们有些苦恼吧,抱歉,把你们搅进我和祂们的纠葛当中了。”
“是也不是。”昔涟伸出手拍拍他的手背,“感情上的事情最难说清楚,姐姐我呀,也是知道的~”
“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人生在世,确实要及时行乐哦~”昔涟对他眨眨眼,“我们阿月这样好,对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的人也要好好考验才是。”
“不过嘛,姐姐我没什么经验,就帮不到阿月了哦。”
“在哀丽秘榭的时候,姐姐你就帮了我很多,是你将我救回去,将祝祭庭院收拾出来让我有栖身之地,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再这样客气我就生气啦。”微生月薄佯作生气,惹得昔涟哈哈大笑。
“姐姐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叫两个保镖跟着你,购物拎包就叫他们做,姐姐就快快乐乐逛街去吧。”
微生月薄让昔涟等等,他回房间拿了张卡,“嗯,虽然这么说有些羞耻,但随便刷。”
他臭屁地摆了个pose,手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那张雪溶溶的脸,因为这句话有些泛红。
昔涟又笑,微生月薄被她笑的不自在,把卡塞给她,“密码是我生日,之前和你说过几次的,我的箱子柜子都是那个密码。”
“我知道的。”昔涟垫脚摸摸他的头,在他的额间轻轻点点,“阿月,如果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雅努斯会为你指点迷津,命运的泰坦永远庇护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嗯,至少我这个做姐姐的,会永远支持你哦。”
昔涟双手背在身后,对他眨眨眼,“虽然作为一起长大的伙伴,我更倾向于卡厄斯兰那,毕竟他虽然不聪明,但很能干,长相也不差,不是吗?”
“姐姐,你这话被白厄听见,他又要闹了。”微生月薄扬唇笑起来,撑着栏杆,有些无奈。
“卡厄斯兰那可是我们哀丽秘榭最俊的小伙子。”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依阿月的意愿,没有谁能强迫你。”昔涟看着那高楼林立,“阿月说这里只是你留学的地方,就像神悟树庭一样,好想去阿月的故乡看一看呀。”
微生月薄托着下巴点头,“等和朋友见了面,确实应该回家瞧瞧了。”
他想着,就开始着手安排,“今天先好好休息吧,你要出门逛逛我就叫保镖过来。”
“明日我要去八原见朋友,最近几天都是夏日祭,八原应该也有庆典,到时候姐姐可要好好游玩呀。”
“嗯,等夏日祭结束,我们就回家吧。”
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未来的行程,微生月薄在群里和其他人都说了一声。
来的人有些出乎他意料的多,他给几人的手机联网之后干脆拉了个小群。
微生月薄:【事项提醒】
微生月薄:那之后的行程就这样安排了?
白厄:没问题。
万敌:嗯。
阿基维利:都听阿月的。
岚:都听阿月的。
克里珀:都听阿月的。
昔涟:都听阿月的~
微生月薄:OK,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安排。
微生月薄打电话给跟着自己的生活助理,让他按照几人的尺寸去买衣服,又给保镖队长发信息让他多带几个人过来。
这些人都是从小跟着自己的,用起来放心。
只是微生月薄不喜欢公寓里有很多人,只会在需要的时候叫他们。
见生活助理和保镖都收到了消息,微生月薄安心的放下手机去休息了。
……果然还是不能安心太早。
微生月薄看着房间里的人形轮廓,按亮了床头的灯,阿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谁懂半夜惊醒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的那种感觉?
吓死人了。
微生月薄恼羞成怒,心脏砰砰跳,他抓起枕头砸过去,“谁准你进来的?”
阿哈抓住那个抱枕,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一向花里胡哨的欢愉之主面容憔悴,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哦不对,星神也不需要睡觉,总之阿哈是完全被摧残的没眼看了,那头酒红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才从哪个荒山野岭里逃出来。
微生月薄质问的话一顿,而后没好气地撑着身坐起来,“你又怎么了?”
“阿月。”阿哈舔了舔皲裂的唇,可怜兮兮地靠近,就那样蹲在床边,轻轻勾住阿月垂落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让祂心中安定,“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无尽的噩梦一样的轮回,整整九次,每一次都有不同但枯燥的事情在等着祂。
每一次挣脱乏味无聊的幻境,迎接祂的都是将武器对准祂的阿月。
即使知道那是假的,阿哈心中却还是难免生出恐慌。
阿月要将我抛弃吗?
何等可笑,欢愉星神也会害怕。
幻境中不单单是枯燥乏味的生活,还有和其他人相爱的阿月,那样的柔软,从未对祂展露过的。
不,是有的,但祂没有珍惜,亲手将那些美好,那些触手可及的幸福推远了。
难以忍受。
祂说不清楚是对自己的愤怒还是其他的情绪。
祂第一次看见,就将站在「阿月」身边的陌生男人揍了一顿。
而后祂就对上了「阿月」失望的眼睛,祂变的手足无措,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认错人了。
但没有得到谅解。
祂还试图出现在月亮面前,都被赶走了。
为了断了祂的念想,「阿月」什么样戳心窝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阿哈只是笑,能看到阿月如此有活力,即使是身处如此让祂头痛的幻境之中祂也高兴。
下一次又会活蹦乱跳出现在「阿月」面前,将快乐分享给他。
于是祂就那样卑劣地窥伺着那明媚的幸福。
偶尔也会有阴暗的想法,凭什么那个样样不如祂的男人能够得到阿月的青睐?是他勾引了阿月吗?
可惜好景不长,「阿月」的爱人死去了,不是阿哈干的,但同样也是「阿月」的追求者。
在男人的葬礼上,月亮被黑色的纱幔包裹,再也窥不见半点光,那看过来的眼里,是仇恨,是绝望。
再之后,是漫长又漫长的悲恸。
阿哈努力补救,努力将「阿月」因为失去爱人之后破碎的生活复原,可惜,那幻境之中的月亮郁郁寡欢,永远的离开了。
这样的命运,阿哈经历了整整九次,最后一次,阿月在祂怀里闭上眼睛。
明明就差一点,明明阿月已经对祂打开心扉,他与自己前一日还约定了要一起去看海上日出。
祂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恐慌,再到意识到爱人死去,再也不会回来后呕出一口血来。
那生出来的想要将阿月身边人取而代之的情绪也变作了想要阿月永远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至于阿月的身边人会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阿月,还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这世界在欢愉星神眼中就是非黑即白,而比枯燥乏味更可怕的,是黑白之中唯一的色彩也离祂而去。
祂要阿月活下去。
永远明媚快乐,永远肆意张扬,欢愉永远为月亮赐福。
阿哈眉目虔诚,颤动着眼睫在微生月薄的手心里落下一个吻,带着欢愉之主最衷心的祝福。
请你认真地,好好地活下去吧。
阿月。
无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阿哈都会永远支持你。
不要哭泣,不要悲伤。
此后,欢愉阿哈,永远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令你沮丧,永远不会同你道别,永远不会用谎言伤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179章两天了还没解锁,喜提21次红锁站短,去求助了编辑,编编说不能写脖子以下(目移,小敌被迫禁欲(允悲,等修文之后原版就放大眼了。
明天再修文,最近在写救世主那本的存稿,这两天还被锁文弄的有点精力不足,所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对不起哦宝们,评论区掉落红包w
第187章 现实(5)
阿哈的出现,让计划有些变动,但并未出现太大的变动。
当然,仅对于微生月薄而言。
微生月薄在阿哈没头没尾挑挑捡捡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打了个哈欠。
阿哈瞬间噤声,“阿月先睡觉吧,等以后我再和你讲哦。”
祂抓着恋人的手,虚虚握住,“只是那些幻境太无聊了,我突然出来,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嗯,阿月不听也行,但是还请不要赶我走。”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像是树木繁茂,野草疯长。
在往日,即使阿哈的动作无比亲昵自然,微生月薄也只觉得无法完全放心。
那是一种直觉,祂的态度决定了阿月对祂的态度。
现在,那双碧色的眼睛却减少了疯狂,难得带上了镇静和安抚的意味。
祂经历的事情微生月薄倒也算不上同情,他说过的,每个人都必须面对自己的惩罚。
虽然让欢愉星神再也感受不到快乐这种事情是有些残忍了。
和让赌徒不能赌博,一样绝望。
微生月薄终于有了一丝畅快,他垂眼,“阿哈,看到你这么惨,我很高兴。”
“诶诶诶?阿月?”阿哈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微生月薄又拿枕头去打祂,“就该让你也感同身受我的难过才是,我才不会祝福你们。”
“好好好,别生气,我祝福阿月就好了,欢愉阿哈穰阿月永远开心快乐。”阿哈任由他打,枕头打的又不疼,打是亲骂是爱,阿月这是爱祂。
甚至为了不让祂疼,用的是枕头。
阿月打得比陆压轻多了。
还有后面的什么大圣三太子,他们打起人来才叫疼,完全就是阿哈单方面挨揍了。
来到异世界,神力都不太能使用了。
陆压还和浮黎一样拿着个相机拍下了祂的糗相。
估计是要拿给阿月看的。
算了算了,阿月开心就好了。
祂这样想着,陆压也确实将录像打包发过来了,还有其他几位和阿哈一起被带走的。
和阿哈憔悴的样子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
微生月薄被这么一打岔,睡意也没了,他最先点开了阿哈的视频。
好好嘲笑了祂一番,阿哈坐在床边,撑着头看着阿月笑,满不在乎,正如阿月虽说,这一切都是祂应该受的,祂没什么好埋怨的。
就是祂短时间内是再也不想看到学校,办公楼,工厂,也不想再接听电话了。
至于其他的,随便呢。
要不怎么祂当欢愉星神呢,苦中作乐也擅长,叫祂没有违背命途将自己推向死亡。
第二个视频是药师的。
使用丰饶神力会诞生吸食神血的植株扎根在药师身上,赐福会加速自己的死亡,拒绝赐福也是。
药师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祂的长生天已经变成炼狱,唯有那株纯白的梨花树盛开着,漫天的花瓣飘落,像一场大雪。
祂每一次,都选择为那株象征着祂与阿月过往的梨树赐福。
任由自己的神血被分食殆尽,只留一具枯骨。
过不了多久,丰饶的权能又会让祂活过来。
如此反复。
梨花簌簌落下,落在那白骨的眼窝处,像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直到最后一次,药师睁开了眼睛,那双含情的眼倒映着漫天飘白如雪的梨花雨,轻轻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真的很轻,没有被拍摄设备捕捉到,但微生月薄知道祂说了什么。
——月亮,会再次为我停留吗?
视频的进度条走到了最后,又开始从头播放,微生月薄点了暂停。
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点开了下一个。
亚德丽芬还是那样的荒芜,被绝望笼罩。
虫群不断卷土重来,断臂残肢,废弃机械,被黄沙淹没。
纳努克不发一言地离开了赖以生存的部族,身后是担忧的亲友与爱人。
祂没有任何解释。
在这颗被绝望笼罩的星球边缘,毁灭之主为不断重生的虫群带去了毁灭。
守护吗?也许吧。
这些反噬的疼痛祂早已习惯。
可是如此绝望,如此悲恸。
祂不断行走在亚德丽芬的各处,毁灭那些带来灾祸的虫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虚卒出现了,身上带着于祂同处一源的毁灭气息。
在前往曾经的部族路上,祂瞧见有虚卒在这里徘徊,对祂的到来没有太多反应,只有其中一只,似乎想对祂说话,但只有模糊的,不成声调的气音。
这些虚卒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或许是死去的人变成的,或许是其他生物,纳努克并不关心。
祂眼睛也不眨抬手将其毁灭了。
没了外在的忧患,部族本应该不会再有痛苦与悲伤。
但祂再次回到曾经的家,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祂心中生出未知的恐慌来。
躲在石堆角落里一脸警惕的是个小孩子。
……是艾丽娅。
她一见到纳努克就开始哭,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生活在一起的哥哥完全变了样,部族里的人全部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他们并未攻击艾丽娅。
却被毫不知情的纳努克,毁灭了。
那样小的孩子,一脸仇恨。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就算变成了怪物,爸爸和阿月哥哥也没有伤害自己。
而本应该保护阿月哥哥,保护部族的纳努克却不见踪影,还亲手杀死了变成怪物的爱人。
毁灭星神又一次走向了既定的命运。
画面之外的微生月薄:……
不对吧?怎么我就变怪物了??
“居然是用这样的方法这样解决的吗?”阿哈和他一起看着视频,看着看着就凑近了些,将阿月整个人都圈进怀里了,“好逊诶。”
“解决你个大头鬼啊!”微生月薄一边用枕头按住阿哈的脸,一边吐槽,“这个走向好狗血。”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看完了。
纳努克最后选择毁灭了自己,用最后的一点神力守护了亚德丽芬。
毁灭之后,才是新生,此后,亚德丽芬再也不会被灾厄困扰。
微生月薄看完之后依旧没有说话,又依次看了其他人的。
掌控记忆的浮黎不断失忆,记忆被夺取,扭曲,篡改。
即使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也会再次失去,没有记忆的祂寸步难行。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祂时常在找到记忆的下一瞬又失去记忆,脑海中的记忆宫殿坍塌,祂望着高悬于天的月亮。
祂想:我必须要去找他。
可是记忆如沙,抓不住握不紧,越想要抓住,流失的越快。
……我是谁?月亮,是谁?
记忆之主无法得到正确的答案,祂被这个问题困扰,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答案。
博识尊推演的方程永远是错误的,绝对真理离祂越来越远。
最后一次推演出来的结果,是月亮将遭遇不测。
祂无法判定真假,还是去了推演结果指向的位置,被绝灭大军袭击,殒落。
迷思被看穿,不复存在。
无论祂如何伪装,都在月亮的眼睛下无处遁形,祂被恋慕的月亮杀死。
终末顺时而行,再无法回到最初的时间节点拯救必定死去的爱人。
而后每一次遇见,爱人身边都出现了其他人。
将时间与祂,都一并遗忘了。
当然,后面的视频全是整齐划一的星神被揍现场。
微生月薄看着就笑了起来。
最后是一个视频,是陆压,孙悟空,哪吒和杨戬对着战利品们比了个耶,身后的星神们人形被揍的鼻青脸肿,半点形象也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
微生月薄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阿哈无奈,将笑得差点摔下去的阿月扶住,自己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啊,不对啊,你不是也在视频里面吗?”微生月薄笑够了,擦掉眼角渗出的泪水,指着被哪吒挡住一角,却还是能看见半张脸的阿哈,“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因为我想见你呀。”阿哈拿头轻轻撞着微生月薄,“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但是在见到阿月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亲亲阿月了。”
其实是祂受伤最轻,所以来的快,其他家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月,独自舔舐伤口去了。
哈哈。
“流氓,才不给你亲。”微生月薄骂祂,把祂往外一推,用被子蒙住脑袋,“不要你来,我睡觉了。”
阿哈无奈,将他的被子拉下来一些,“好,我这就走了,别蒙着头睡,不舒服。”
“要你管。”微生月薄又蒙住了头。
好吧,阿哈真没面子。
话虽如此,被拒绝了的阿哈给阿月留下了一个新的面具,欢天喜地地走了。
阿哈离开了,微生月薄掀开被子,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
而后心情舒畅,一觉睡到大天光。
前夫就像蟑螂,来了一只,一群也来了。
第二日,微生月薄就在自己的公寓里瞧见了不请自来的前夫们。
他站在二楼,撑着栏杆往下望,在心里叹气,真热闹,如果不是不打招呼就来的就好了。
“阿月,你醒了?”白厄从厨房探出头,对微生月薄挥挥手,笑的毫无心机,“迈德漠斯做了早餐,快下来吃吧”
“这就来了。”微生月薄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下了楼,坐在上位,星神不需要进食,在座的只有三位翁法罗斯人和微生月薄需要吃饭。
白厄挠头,“不知道有这么多客人,我问了另外三位阁下,祂们不需要早餐,万敌就没有做多的了。”
“没事,祂们也不吃。”微生月薄头也不抬,“一群不请自来的家伙。”
一群被陆压扔过来的家伙也不辩解,就那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微生月薄。
祂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还能再见到阿月,真是太好了。
第188章 现实(6)
所以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完全变成前夫团建了啊喂!
到了八原,已经是傍晚了,暑气消退一些,云被余晖照的橙红,橘粉色打底,很漂亮。
风很轻柔,吹拂着人面,带着夏日特有的气息,很清爽。
这次出行人太多了,就没有开家里的车,站在八原的出口站台处,他们一群人格外惹人注目。
因为一行人长相太过出挑,有不少人走上前来询问联系方式了,微生月薄挽住昔涟的手,拽着白厄和万敌悄悄溜走了。
至于其他前夫,反正星神自带定位,等祂们自己找上来好了。
“虽然在翁法罗斯的时候,大家看到长得漂亮帅气的人也会偷看两眼,但并不会这么大胆。”到了稍微安静的地方,白厄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现代人,好热情。”
昔涟双手背在身后,“是和翁法罗斯完全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呢。”
万敌也点头:“嗯。”
万敌手里拿着微生月薄和昔涟的包,几人已经换了身行头,他和白厄穿着简单的体恤长裤,昔涟换上了漂亮的百褶裙。
两个男人换上这身,感觉瞬间年轻了不少,就是没有穿盔甲,有些不习惯。
微生月薄也穿着简单的衬衫短裤,一行人青春靓丽,惹来了不少视线。
“阿月!”夏目贵志温柔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招财猫形态的猫咪老师跟在他身边,他穿着很简单的浴衣,浅蓝底色缀着纯白的海浪,面上是一贯温柔的表情。
猫咪老师看着两个人类小鬼抱在一起,睁开一只眼,嘴里嘟嘟囔囔。
啊,真是叫人感慨的友谊呢。
阿月这小家伙身上的气息又变了,看来没见面的时间里,他遇到了很多事情。
“贵志!”微生月薄飞扑过去抱住好友,肉眼可见的兴奋。
对于自己认定的朋友,微生月薄总是会变的有些粘人。
夏目贵志被他扑的差点站不稳,猫咪老师在他身后抵了一下才稳住。
阿月这次见面好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了。
夏目贵志无奈,但还是没有推开对方。
阿月的拥抱很温暖,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明明是月亮,却像太阳一样呢。
他的目光落在跟在微生月薄身后的几人身上,粉头发的少女言笑晏晏,白发男人开朗帅气,金发男人桀骜不驯。
这两位就是阿月口中的前男友吗?
为什么还跟到八原来了?
他在别人发现之前收回了目光。
微生月薄拉着他的手和他介绍跟着自己来的几位同伴。
“昔涟姐姐,万敌,白厄。”微生月薄言笑晏晏,“这是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他们是我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哦。”
“你好呀夏目,打扰了~”昔涟对他挥挥手,又看向猫咪老师,“也是好可爱的小猫咪呢。”
“你们好。”万敌对两位微微颔首,“多谢你对阿月的照顾。”
白厄挠挠头,“你好你好,打扰了。”
夏目贵志脸上带着笑,他将要往阿月身上跳的猫咪老师抱起来,“你们好,不打扰,很高兴你们能陪同阿月一起来,八原最近在办庆典,所以人有些多,还请跟紧一些哦。”
“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跟丢的。”微生月薄跟在夏目贵志身边,和他絮絮叨叨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来。
夏目贵志又对微生月薄口中的前夫再一次表示了震惊。
“所以他们都跟来了?”猫咪老师反正已经在微生月薄面前漏了馅,也不掩饰了,“夏目,我感受到了很强大的气息,像是妖怪,又不像。”
“阿月的情人们很不一般呢。”
“不用太在意祂们。”微生月薄对于情人这个说法有些不满,伸出手揪揪猫咪老师的耳朵,“所以猫咪老师也是妖怪吗?”
“小鬼,有些事情少打听。”猫咪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瞪他,然后从夏目贵志怀里跳下去,跑没影了。
“猫咪老师是被封印在猫咪身体里的高级妖怪,抱歉阿月,以前没有告诉你这些,是害怕给你带来麻烦。”夏目贵志猜到猫咪老师应该是去找中级们喝酒了,他本想去追,但还是停住了脚步,这几日祭典,就让猫咪老师也放松些吧。
有阿月在,应该不会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妖怪。
他的表情带上了歉意,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你们订的是温泉旅馆吗?”
“对呀,正好可以泡泡温泉。”微生月薄点头,“现在的时间,很适合在温泉池里看星星呢。”
“祭典期间还有神轿游行和奉纳演出,好期待呀。”昔涟跟了上来,无比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我还没见过这一类的祭典呢。”
“虽然在哀丽秘榭,收获月也会举办庆典,但完全没有现在这样。”白厄也跟了上来,“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从站台一路走过来,祭典的灯笼次第亮起来,仿佛一串串温暖的橘色泡泡,点缀着青石小路。
路上摆满了数不清的小吃摊和游戏摊位,空气中弥漫着章鱼烧的焦香,苹果糖的清甜和线香的微烟,香味飘过来,是翁法罗斯完全没有的口味。
“那你们可要完全将身心都放在游玩上了。”微生月薄连连点头,他指向其中一个摊位,“要试试吗?章鱼烧。”
“还有捞金鱼的小游戏,贵志很擅长这个哦。”
“诶,那我可要试试,我肯定能比迈德漠斯捞到的小金鱼要多。”白厄跃跃欲试,万敌冷哼一声,“我可没说要认输。”
又开始了,莫名的胜负欲。
微生月薄无奈扶额,在两人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们两个是幼稚鬼吗?这也要比,出来玩就开心玩啊!”
“啊,好痛。”白厄无比浮夸地捂着头,蹭到微生月薄面前,“要阿月亲一下才能好。”
“……你从哪学来的?”微生月薄十分嫌弃地推开他,“别什么都和阿哈那家伙学啊,演技糟透了,真的。”
万敌没说话,看表情颇有些遗憾,看上去若不是微生月薄推开了白厄,他也许也会用一用这样的招式,在爱人这里讨要一个亲吻。
夏目贵志这时候才对微生月薄的前男友们有了些实感。
但是,好怪,再看一眼。
微生月薄转头对他笑了一下,“贵志,走呀,我还想看看你捞金鱼呢。”
“嗯,这就来了。”夏目贵志也笑了一下,算了,阿月开心就好吧。
微生月薄上一次玩捞金鱼游戏还是上一次了,他看着白厄和万敌在屋台前蹲下你追我赶一样比赛捞金鱼,也有些手痒,他看中了一条红白花琉金,圆嘟嘟的,很可爱。
他蹲下去,拿起一旁的纸网,蹲到昔涟身边,屏息凝神,慢慢靠近。
可惜就在网将兜住金鱼的瞬间,那条琉金尾巴一甩,轻盈地溜走了,纸网只带起了一阵水花。
“哎呀,就差一点了。”昔涟露出可惜的表情,她刚刚也没有捞上来,浪费了一个纸网。
夏目贵志拍拍微生月薄的手以作安慰,“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捞上来了。”
“阿月,我来帮你,想要那条漂亮鱼?”阿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微生月薄的身后,像是环抱一样将他圈住,“看阿哈的。”
欢愉之主兴致勃勃,微生月薄白祂一眼,用手肘开祂,“才不要,我要自己玩,你走。”
“阿月。”陆陆续续的,前夫们都来了,将这一个屋台围的水泄不通。
药师温和地笑笑,“阿月,要帮忙吗?”
微生月薄摇头,“都说了不需要。”
被拒绝了,药师捏着手心,面上的表情却未曾变过。
“好,是我想玩。”祂好脾气地笑笑,也拿了纸网蹲下来学着人类的样子笨拙地玩捞金鱼游戏。
祂看中了一条樱花兰寿,通体白色,点缀着一抹粉,游动时宛若水中飘落的樱花,是阿月的颜色。
药师眼睫轻轻颤动,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前夫们被微生月薄驱赶,三三两两散开,也都拿着纸网准备大显神通。
当然,没有使用任何神力。
微生月薄瞥一眼祂们的背影,又开始专注自己的捕捞事业。
那条红白花琉金的尾巴比其他鱼的尾巴要长一些,宽一些,像少女的裙摆。
它在水里游了一圈,又浮上来,到了微生月薄所在的位置。
这次微生月薄无比小心地拿着纸网靠近,以一种极其稳定且无法察觉的速度向上抬起,纸网承载着水和鱼离开了水面,微生月薄眼疾手快将琉金扔进了盛着清水的塑料袋里。
“哇!阿月好厉害!”昔涟和夏目贵志无比捧场地鼓起掌来,白厄和万敌也同样如此,就好像微生月薄不是捞起了一条金鱼而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阿哈又像条鱼一样穿过人群溜过来往微生月薄面前凑,“阿月好厉害~”
岚也出现在微生月薄面前,手里的透明塑料袋里也装着一条欢快摆尾的兰寿,“阿月,这是我今晚捞到的第一条,送给你。”
“我有一条就够了。”微生月薄抬起手将自己的战利品给祂看,“岚你的就自己留着吧,好不容易来玩诶,就当留个纪念啦。”
祭典的灯火这会儿彻底亮起来,但算不上特别明亮,岚比微生月薄要高一些,祂与阿月中间还隔着几个人。
灯笼的光斜斜投过来,光影晃动,在微生月薄的脸上印下橘红色块,那脸上的笑一如初见那般纯净美好。
岚在爱人清澈目光的注视下,垂下眼,轻轻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最近好像不太能准时,对不起呜呜,我明天一定早点更新!
评论区掉落红包!
第189章 现实(7)
捞金鱼只是微生月薄想玩,其他人包括看上去兴致勃勃的白厄和万敌也只是陪他一起而已,等他将自己看中的金鱼捞上来,其他人也停手了。
药师同样将那条樱花兰寿捞了起来,祂也想将其送给阿月,但祂也同样看到了岚被拒绝的画面。
……祂不觉得自己会比岚在阿月心中更重要。
祂垂眸看着在塑料袋里摆尾游动的樱花兰寿,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和阿月很像的金鱼,是和阿月一起捞起来的金鱼。
带回长生天养着吧。
药师的骨头缝还在隐隐作痛,那个幻境留下来的伤害远比祂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祂一闭上眼,仿佛自己还停留在那荒芜的,可怖的幻象中。
很难过,但远比不上那些年。
被痛苦绝望笼罩,百年千年万年,悲恸的,只要停歇下来,祂就会想到爱人漂亮的脸,爱人漂亮的眼,爱人落着泪的眼。
星神或许并不会做梦,但祂总会想到曾经,于是仇恨与罪孽卷土重来,摧毁着祂。
就算到了现在,祂也依旧不知道为什么阿月要将尖刀刺向自己。
摧枯拉朽的爱恨无药可医。
阿月曾经生活的星球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变成了一片荒芜,那里再没有诞生过新生命。
药师偷偷回去过,但那住所,那春花烂漫的永无乡,再也没有了。
正如同那风华绝貌的少年,再也不会从时间的长河中,从冥海之中爬出来,回到祂身边了。
如果从一开始,祂告诉阿月的名字就是自己的真名,从一开始祂就以药师的身份待在阿月身边,是不是一切又会不一样呢?
祂不知道,也没有如果。
时间一如既往地在向前走着,不曾为谁停留,已经离去的爱人也不会为祂回头了。
药师意识到这个可能的时候,祂沉默了好久。
再最后看一看阿月吧,再最后看一看那爱人吧。
再之后,祂又要回到孤寂的长生天。
于是祂也跟着来到了阿月的世界。
阿月的身边又多了好几个人,祂知道那是谁,一个差点成为绝灭大君的数据,另外两个不出意外也是由数据诞生。
一开始的祂们难道于阿月而言就不是数据了吗?
药师自嘲一笑,谁也不比谁高贵。
就这样吧,月亮本就该高悬于天,只是遗憾月亮曾独照我。
纳努克从伤春悲秋的药师身边走过,轻轻瞥祂一眼,两位没有搭话,纳努克也同样阴沉。
祂们都在那幻境中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但那是祂们应得的。
做了伤害人的事情,即使是以爱之名,也要受到惩罚。
纳努克并没有跟上去,只是远远缀在身后,祂看着阿月和那个名为白厄的,差点成为绝灭大君的男人靠得很近。
他们头抵着头,和那从翁法罗斯出来的几个升格的生命分吃一份章鱼烧,脸上是很幸福的表情。
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金黄滚圆的章鱼烧被淋上了特质酱汁,还有干燥的木鱼花碎,翠绿的海苔粉,外表酥酥的,Q弹鲜甜的章鱼足被奶香十足的面糊包裹,一口咬下去,有些烫嘴。
虽然听了微生月薄的提醒,白厄还是被烫的倒吸凉气,又被万敌好一阵嘲笑,昔涟也捂着嘴轻笑,夏目贵志的嘴角也泄了几分笑。
但几人还不算特别熟悉,他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轻咳两声将那笑意压下去了。
微生月薄有些无奈,“白厄,都叫你慢点吃了。”
“急什么?想吃再买就好了。”
“好吃!”白厄忍不住赞叹出声,“口感有些奇怪,但是味道非常美妙。”
“那和奇美拉饼干相比呢?”微生月薄有些促狭,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万敌会单独给白厄做一份难吃的食物,以至于白厄就连吃奇美拉饼干都觉得美味。
“阿月,你就别埋汰我啦。”白厄有些不好意思,蹭到微生月薄面前贴了贴他的脸,掏出手帕为爱人擦掉脸上沾到的木鱼花碎屑。
微生月薄就那样仰起脸任由他动作,其中的亲昵意味很明显。
章鱼烧的香气萦绕在指间和唇齿间,阿哈肘了肘站在自己身边的阿基维利,“你一点也不着急?”
“我急什么?”阿基维利反问,祂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了,这是阿月喜欢的,祂也要了一份来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阿哈变出一个竹签在祂手里装章鱼烧的纸船盒子里戳走一颗,咬在嘴里,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也是,阿月就算忘记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你,你就在心里偷笑吧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不置可否,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阿月,看着那仿佛在发光的爱人,吸引了很多人注目的爱人。
即使祂确实很想阿月留在自己身边,想要阿月只能看到自己,想要将那些碍眼的情敌全部处理掉,但是阿月会难过的。
祂从没有想过让阿月难过,即使曾经在裴迦纳,祂与阿月有过争执,也从未想过要阿月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落泪。
祂离开的太久了,这么多年,阿月在祂不知道的地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阿基维利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小心,再小心一些呢?
这样,就能在阿月出现在寰宇之中的下一瞬,就能将阿月带回星穹列车,和帕姆一起将人好好养着,不会让他被阿哈之流欺负。
就连之前的翁法罗斯,祂也帮不上任何忙。
祂真没用。
阿基维利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了,开拓星神又如何,不也一样什么都做不到吗?
“阿基维利,阿基维利,来这里~”微生月薄他们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来了,阿基维利听到爱人叫自己,将没吃完的章鱼烧塞给阿哈,所有杂乱的思绪一扫而空。
祂抬脚就走,到了阿月身边,低头温声询问,“嗯,怎么了?”
阿哈在身后把纸船盒都要戳烂了,讨厌的阿基维利!
“没事呀,就是这个感觉很适合你。”微生月薄拿着面具往祂脸上扣,在戴好之后却噗嗤一声笑起来。
原来他口中说的合适,是指憨态可掬的福神面具将那张俊脸完全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如星的眼。
站在微生月薄另一边的是岚,祂脸上扣着狰狞的般若面具,紧抿的唇和略显冷硬的下颌线,倒是意外地与般若的怒容有几分契合。
阿基维利扶着有点歪的面具,无奈笑起来,“阿月喜欢就好。”
阿哈虽然是星神,倒也没有浪费食物的道理,祂将章鱼烧全倒进嘴里吃掉,然后挤过来,声音黏糊糊的,“阿月阿月,我也要,给阿哈也选一个吧”
微生月薄从诸多面具当中选了一个长鼻子天狗面具,“嗯嗯,就这个吧。”
有点丑,阿哈嘀嘀咕咕,但算了,谁叫是阿月送的呢。
阿哈又软磨硬泡让阿月给自己戴上了,倒是也变得美滋滋的了。
微生月薄自己选了一个很普通的狸猫面具,昔涟选了个华丽的狐女半面罩,白厄拿了白狗,万敌挑来选去选了和微生月薄一样的狸猫面具。
将面具戴上,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倒是少了不少。
天色渐暗,他们随着人群往山上的神社走去,那里有着最佳观赏烟花的位置。
穿过鸟居,踏上台阶,地灯也早已亮起来,人潮汹涌,影子在地上交叠变换。
微生月薄走的有些累了,停下来打算歇歇再走。
他一抬眼,看到了沉默着的克里珀,祂一直没有出现在阿月面前,直到现在。
或许是难得来异世界一趟,星神也以人类的模样享受着难得的安宁,阿基维利和阿哈你争我抢地往前面去了,这里人很多,祂们打算给阿月占个视野好的位置。
白厄万敌昔涟,三个翁法罗斯组也走走停停,时不时用手机拍照,想要留存住这里美好的风景,岚跟在微生月薄身边,很少说话,像一尊守护神一样。
猫咪老师又回来了,夏目贵志将其抱住不让它乱跑了,一人一猫走在前面似乎在争执什么。
微生月薄仰起脸,看向克里珀,“怎么啦?”
克里珀垂眸,看着因为灯光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爱人,脸上的狸猫面具让他像一只真正的小猫,祂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呀?”微生月薄没好气地瞪祂一眼。
克里珀将一串手链拿出来,抓住阿月的手轻轻圈住,然后将那用天然黑曜石串成的手链给爱人戴上了。
“礼物。”
微生月薄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腕,黑曜石泛着深邃的冷光,母珠下缀着一个用天然石打磨成的小月亮,扣着一个银铃铛,晃起来叮叮当当响。
“卖手串的老婆婆说,这个手链是用神社替换下来的旧注连绳,请神官净化后编织的,戴着它,可以辟邪保平安,我还在上面加了一层存护的祝福,希望我不在阿月身边的时候,这东西也能为阿月带来好运气。”
克里珀心中有些遗憾,祂们最终都是要离开这里的,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即使祂们能做到,阿月的长辈也不会允许祂们停留。
在离开之前,再多看一下阿月吧。
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微生月薄笑眯眯的又晃了晃白的发光的手腕,“我很喜欢哦。”
克里珀也笑,朝爱人伸出手,“阿月,继续往上走吧,那个阿婆说,今天的烟花会格外漂亮呢。”
岚抓住了微生月薄的另一只手,“小心,人很多,阿月别摔倒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好啰嗦啊。”微生月薄鼓着脸,却没有甩开祂们的手,就这样走上了山顶上的神社。
“阿月!这里这里!”白厄跳起来挥手,将微生月薄的目光吸引过去,他们已经占好了最佳观赏位置,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
咻——
嘭!
一声巨响,硕大的金色烟花在墨蓝色的夜幕上绽放,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山峦的轮廓和众人仰起的面庞。
微生月薄跑着过去,倚着栏杆,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确实,好漂亮。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绚烂到极致的烟火在天空中描绘,烟花的光芒在每个人眼中跳跃。
微生月薄看着那不断升起又消逝的光华,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所有人都被壮丽的景象吸引,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没有人说话,都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景色。
一朵巨大的,几乎覆盖了半边天空的七彩烟花在最高点炸开,如同瀑布一般倾洒,仿佛将整个八原都照亮。
光芒清晰地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庞,只有微生月薄在很认真地欣赏烟花,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那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定格。
咔嚓。
夏目贵志拿手机拍下来这个场景,嘴角的笑也不自觉变得更柔和了。
就这样被爱着吧,阿月。
最后一丝光芒散去,夜空重新变得深邃,繁星密布,方才那盛大的烟花演出仿佛只是一场幻梦,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和心跳鼓动的声音证明着那刹那间的美好。
准备回旅馆的时候,白厄还有些遗憾,“早知道就多拍几张了,好难得的场景呢。”
“不是拍了视频?截图就好了~”昔涟笑着打趣,“我瞧你是在遗憾没能和阿月合影吧。”
“是很遗憾。”万敌点头,“所以阿月,下一次,我想和你拍更多照片。”
“好呀好呀,没问题。”微生月薄没有不答应的,“以后也还有更多机会呢。”
是么。
悬锋城的王并不对这个回答表示意见,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来到这里之后,他更明白。
阿月身边有太多人了,很难说有一天会不会将自己忘记。
现在这样,也好。
阿月不要悲伤,要记忆中永远都是美好。
“阿月,要来写一个吗?”阿哈站在神社的本殿门口,殿前挂满了灯笼,照亮了旁边用来悬挂绘马的木架,那上面挂满了五角形的、小舟形状的小木牌,正面绘着神纹,背面是留给参拜者书写心愿的空白。
祂指着那木架,“可以写自己的心愿!”
“那我要写一个永远和阿月在一起,啊哈~”欢愉之主想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直接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了。
微生月薄倒没有拒绝,只是故意和祂唱反调,“那我要写永远不和阿哈在一起。”
“诶,不能这样阿月,你不能不要我啊。”阿哈变成落水小狗了。
微生月薄噗嗤一声笑出来,走到旁边的奉纳所买了几块绘马,分给了大家,特别叮嘱了阿哈,“不准写那种愿望啦,在一起这种事情,哪里是一块绘马能决定的。”
阿哈不情不愿,“好吧。”
微凉的夜风吹拂,神社的灯火在木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大家各自找了角落,拿起奉纳所提供的笔,在小小的木牌背后郑重地写下自己的愿望。
即使其中作为星神的几位,已经完全不需要依靠这种虚无缥缈的的东西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昔涟笔走龙蛇,没有多加思索,就写好了。
【希望翁法罗斯的大家以后能够变得更好,每个人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白厄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没下笔,最后还是写出来了。
【愿不会再有灾痛降临翁法罗斯,愿爸妈身体健康,愿阿月能够快乐。】
万敌同样如此,犹豫了很久。
【灾祸远离,亲友幸福,爱人永伴身边。】
星神们也写好了。
无一例外,全部内容表达的都是——
希望阿月开心快乐,得偿所愿。
夏目抱着猫咪老师,看着大家好一会儿,才在木牌后面写下了心愿。
【愿今夜在此相遇的所有人,心意都能被温柔以待,愿八原的宁静与善意永存。】
微生月薄写的最慢,他想了很久,目光下意识扫过其他人,又落在木牌上面,最终,他低头认真书写。
【希望无论未来命运的走向如何,大家都能平安顺遂,不忘本心。】
大家写好之后,纷纷将心愿挂上绘马架,有风吹过,将写满心愿的木牌吹动,撞在一起发出闷响,微生月薄没有问其他人的愿望是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走了。”微生月薄先一步转身,踏下神社的石阶,其他人也笑闹着跟了上去,祭典的灯火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最终融入八原深沉的夏夜。
那些写在木片上的心愿,悬挂在神殿前,被夜风吹拂,在八原温柔的夜色中,随着清爽的风,飘向充满无限可能的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真的很喜欢这种童话般的剧情,大家一定都要好好的啊(抹泪
第190章 我最亲爱的人啊
下了山,回到温泉旅馆,微生月薄却在这里瞧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站在灯下的粉头发的少女最先发现了他,高兴地朝他挥手,“阿月!”
穹和丹恒也看了过来,站在角落里的是星期日。
微生月薄看见他们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们也来了呀。”
“对啊对啊,阿月,我们还想见一见你嘛,公费旅游哦。”三月七对他眨眨眼,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阿基维利身上,还有好多星神从远处跟上来,“还完全不用担心这里会出现什么意外。”
“吃吗?”穹神神秘秘挪过来,护宝一样护着怀里的东西,三月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都说了不会抢你的了。”
“我们来的时候顺手救了两个学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三月七双手叉腰,“他们的学长赶来,除了道谢以外,还将据说是他最喜欢的大福送给我们了。”
“穹他说要留给你尝尝,不让我们碰呢。”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虚卒,但是也有怪物。”丹恒开口,他盯着微生月薄,眼睫轻轻颤动,“阿月,希望你不会遇到危险。”
怪物?
或许他们遇到的是之前妈妈说过的咒灵,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你们没事就好。”
“我们遇见的那几位似乎是特殊机构学校的学生,他们有能力制服那些怪物。”星期日说话不急不缓,声调很叫人舒服,他看着微生月薄,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他们在我们展露能力之后,还想让我们加入。”
“是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拒绝掉。”穹贴的更近了,他将装大福的盒子塞给微生月薄,“阿月,给你的。”
“谢谢。”微生月薄笑起来,“嗯,我们要去泡温泉了,我去问问老板还有没有空房间,如果没有了可能晚上需要挤一挤了。”
“杨叔和姬子女士呢?”微生月薄带着他们往旅馆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询问,“帕姆没有跟过来吗?”
“杨叔说这里和他的故乡很像,所以要自己去逛逛,姬子也去了。”丹恒走在微生月薄的左手边,“帕姆还是不能下车,阿月如果有时间,去看一看它吧。”
微生月薄心下一顿,然后点头,“好,我会的。”
他们下榻的是一家传统的日式温泉旅馆,临河而建,有着古朴的木造回廊,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草木和硫磺的味道。
老板热情地迎接了他们,递上了干净的浴衣。
站在另一旁的老板娘也笑眯眯的,她指着后院的方向,“露天风吕在那边,男汤女汤是分开的,看各位方便哦。”
“今天晚上会有第二次焰火呢,在露天风吕和二楼回廊都能够看到。”
“完全可以在感受温暖的时候欣赏美景哦。”
微生月薄也笑着应下了,“好,我们会好好感受的。”
三月七的到来让昔涟更活泼起来,她们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就往女汤那边去了。
微生月薄把星神们赶走了,让祂们自己找地方,他和几位人类同伴换了浴衣之后去了另一边。
穿过回廊推开木格门,踏入被竹篱和天然岩石围合的露天温泉。
温泉水在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乳白色,水汽氤氲,如薄纱般弥漫开来,温泉池的周围种满了无尽夏,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雅香气,温泉池里飘着些花瓣,很美的场景。
石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光,映照出蒸腾的水汽和摇曳的竹影,水流汩汩注入池中,虫鸣声在耳边萦绕,倒也有些雅趣。
微生月薄踏入水中,将身体沉入水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将人包裹,驱散了一整日的疲惫。
夏目贵志带着猫咪老师也随之踏入,猫咪老师坚持要泡温泉,好在其他几位都没有意见。
穹和白厄还有万敌也都下了水,两个翁法罗斯人对温泉接受良好,毕竟算是奥赫玛的老传统了。
只有丹恒和星期日还有些犹豫,水汽蒸腾,将人的视线都模糊,丹恒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想踏进温泉之中。
星期日的耳羽遮挡住了眼睛,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过于亲近的泡在一起。
微生月薄趴在石台上,仰起脸看着两人,“旁边是水风吕,冷水,丹恒去那里吧,总不能来这里玩就让你一个人看着我们泡吧?”
“或者你和星期日去室内,他看起来要烧起来了。”微生月薄眼中带着促狭,星期日脸更红了,他的语气带着羞涩,“阿月……”
“好了,去吧,要我来带路?”微生月薄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丹恒按住了,“好了,我们自己去。”
“好吧,等会儿见。”微生月薄笑眯眯挥手。
水温恰到好处,让所有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
白厄是他们当中话最多的,下了水就一直在说话调动气氛。
“搭档,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嗯,来见阿月的。”穹转头看了一眼白厄,很快目光又落在微生月薄的身上。
微生月薄舒舒服服泡着,眼睛都眯起来。
他靠在光滑的岩石上,仰着头,整个人都格外放松。
水珠顺着他莹润的肩线滑落,滚入池中,莫名带着色气。
猫咪老师像一块巨大的,吸满水的海绵,惬意地漂浮在夏目身边,只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和耳朵,喉咙里发出极度满足的咕噜声。
“猫咪老师别沉水底去了。”微生月薄转头就看见它这个样子,伸手戳戳它浮在水面上的肚子。
“啰嗦,本大爷这是在享受水天一体的境界!”猫咪老师能看出这几人都不是常人,也就不再伪装,它睁开一只眼,果然没在其他人面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甚至那个名为穹的青年也伸手戳了戳它的肚子,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触感和帕姆一样。
可能他家里也有一只能说话的名为帕姆的猫吧。
猫咪老师不说话了,任由泉水将自己包裹。
泉水温柔地熨帖着每一寸肌肤,隔着院墙,似乎还能听到外面祭典的喧闹声。
温泉池里倒是很安静,一时间只有穹和白厄说话的声音。
老板送了些水果和清酒来,万敌手长,拿了一块甜瓜喂给微生月薄。
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很舒服。
他扭头去看万敌,男人给他喂完水果又退回去,双壁搭在池边,手臂上的纹身被水一洗,变得更加显眼。
他微微低头,金色的头发湿漉漉贴在额角,水汽氤氲,将他的气质都变柔和了。
“迈德漠斯,我还要吃,喂我。”微生月薄眨眨眼,温泉泡着太舒服了,完全都不想自己动了。
男人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种互动。
“阿月阿月,我来喂你!”白厄和穹见状不乐意了,挨挨挤挤过来,把水果往嘴里喂。
“不要,我哪吃得下那么多。”微生月薄没好气地推开两人,“你们好好泡温泉。”
好吧。
总感觉被嫌弃了。
两个咋咋呼呼的又退了回去,微生月薄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是夏目贵志的,他就那样温和地看着阿月。
“怎么啦贵志?”微生月薄歪着头,“你也要吃水果吗?”
“不用,我这边也有。”他摆手,“阿月,之前在神社我拍了一张照片,等会儿发给你。”
“好呀。”
夏目贵志的目光落在另一边的几人身上。
看得出来,他们都希望月亮的目光能够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阿月遭遇了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的熟稔亲昵完全不像是刚认识,至少在之前阿月从未提起过,难道是在短时间内的奇遇吗?
算了,他也无意追究这其中的故事,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呀。
夏目贵志的目光清澈,倒映着几人吵吵闹闹的画面,今夜天上的繁星很亮,一条璀璨的星河迤逦铺开,如同华丽的裙摆。
第二场焰火升起,如同绽放的花朵在天空之中炸开。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之后大家会如何,但此刻是言语不曾表露的心安-
在夏日祭游玩了两日,星神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万万年的爱恨哪是那么容易消解的,或许再多停留一会儿,祂们要将阿月带走了。
所以祂们多是不告而别,只留下只言片语的道别和精心准备的礼物。
最后星神就只有阿基维利留下了,毕竟祂现在也算是开拓嘛。
和夏目贵志约好了下次见面,微生月薄就带着其他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落地后是陆压来接的,晚上常曦帝俊和太一才飞回来。
和孩子们见了面让他们好好玩之后就离开了,只叫走了阿基维利。
之后三天微生月薄都没见到阿基维利,也不知道祂和爸妈在说些什么。
列车组和翁法罗斯的三位跟着微生月薄疯玩了大半个月,从清丽婉转的小调江南,黄沙漫天的旷野塞北,一望无际地宽广平原,还有冰封千里的雪域高原,辽远开阔的海洋。
踏足了大半个国。
蹦极,滑雪,攀岩,冲浪。
每个地方都留下了纪念照,三月七的胶卷都不够用了。
但很快就到了列车又一次启程的时候。
这也是从未到来的地方,但开拓组的各位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在地球钉下界域定锚。
翁法罗斯的三位也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等将他们送回故土,列车又会再次启程。
离开的那天风和日丽,列车被阿基维利的神力笼罩,这么久都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微生月薄来见过几次帕姆,安慰了留守列车的列车长,这一次见面,是送行。
离开前每个人都给了微生月薄一个拥抱。
不舍当然也有,但这一次的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那会是最美好的惊喜。
阿基维利最后一个上车的,祂站在那里,和微生月薄对视着好久好久,才无奈叹一声,“阿月,我会记得你的。”
“无论你最后的选择如何,无论你是否还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阿基维利,我也会想你的。”微生月薄笑着上前一步,抱了抱祂,“再见阿基维利,希望我们都有光辉灿烂的未来。”
“再见,阿月!”已经登上列车的各位对着窗外的微生月薄挥手,穹哭的稀里哗啦,“一定要记得来找我们呀!”
微生月薄无奈地笑,“知道的,会来的。”
或许会在下一个天明,或许会在某个午后,漂亮的爱人言笑晏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最亲爱的人呀,我们,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午安晚安!
明天开始写分结局,宝们最想先看谁的?没有的话我就按照自己的安排写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