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一行人前往村长家,除了姜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想想这也是人生中一次独特的体验，很多人想体验都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杨亦可一本正经地安慰姜时，可惜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姜时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目光：“我把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杨亦可一脸正气道：“这是节目组特意给你的,要是抢了你的机会,观众会骂我的。”
“没事，我自愿让给你。”
“淑女不夺人所好。”
姜时：“……”
【杨亦可要是淑女,那我岂不成了大家闺秀？】
【传下去,杨亦可是淑女。】
【美女我认,淑女什么鬼？】
【我发现杨姐特别喜欢调侃姜时,该不会……】
【她是因为喜欢盼盼，爱屋及乌,顺便对姜时多关注点。】
【对,别乱磕，粉丝都知道亦可老婆有男朋友，是圈外大佬。】
姜时将视线转向其他嘉宾，语气平静地问：“有哪位老师想体验的？”
于锋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推辞。”
苏叶掩唇：“姜老师,你就别客气了。”
沈括轻咳一声：“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林晏书手指推了推眼镜,直接摇头，耿直地说出俩字：“不想。”
【哈哈哈哈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好玩，忍笑忍得好辛苦。】
【嘉宾们：死嘴快憋住。】
【笑死，苏叶的表情没绷住。】
【姜时别挣扎了，真男人就去生吧！】
“……”
姜时收回视线，任由小人鱼蹦蹦跳跳拖着他往村长家走。
小姑娘压根没听大人们说话，兀自沉浸在即将有真正的小猪佩奇的快乐中。
五分钟后,嘉宾们抵达目的地，村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将众人带到猪圈。
猪圈应该被特意打扫过，异味不是特别重，一只肚滚圆圆的猪妈妈已经躺在待产区。
村长在向姜时科谱接生的注意事项以及接生步骤。
来的路上虽然嘉宾们都在笑，但到了地儿没人笑了，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姜时同样听得很认真，他已经戴上村长递过来的围裙和手套。
盼盼小手扒在猪圈的石头上，垫着脚尖往里看。
“猪妈妈好大一只。”
村长听到她的话，乐呵呵地说：“因为猪妈妈的肚子里装着很多只小猪。”
小姑娘一听，对着里面的猪妈妈夸：“你好厉害呀。”
猪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短短的尾巴甩了甩，像是在回应她。
村长在旁边介绍说，猪妈妈其实已经发动好几个小时，但一只都还没产出来，所以需要人工帮忙助产。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时长腿迈进猪圈，谨慎地跟着村长靠近猪妈妈。
正当村长准备给姜时示范，猪妈妈突然哼了一声，然后第一只小猪就biu了出来。
盼盼看到了，小脑袋使劲往前支，兴奋地大声喊：“佩奇佩奇！”
村长愣了愣，没想到明星们一来，猪妈妈就顺利地产下第一只。
他迅速捞起小猪，避免被猪妈妈践踏，熟练地替小猪收拾干净，一边收拾一边教姜时。
于是在第二只小猪biu出来后，姜时顺理成章接替了村长的活。
他从一开始的生疏不适，到后面的熟练。
一只只收拾干净的小猪放到猪妈妈身下，它们开始吃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本来以为会很搞笑，但看着一只只小猪生下来，反而觉得有点感动。】
【没想到姜时做得还不错。】
【村长说从来没见猪妈妈生得这么快过，姜时一来接生，它就生这么快，难道姜时的天赋是给猪接生[狗头]？】
【刚出生的小猪崽还挺可爱的。】
【感觉所有动物幼崽都很可爱。】
【那些虫子的幼崽也觉得可爱？】
毕竟是直播，摄影师只拍摄了姜时清理小猪的画面，并没有拍下猪妈妈具体的生产过程。
姜时一共接生十二只小猪，当最后一只被他清理干净送到猪妈妈肚子前吃奶，看着一排小猪时，他怔了怔。
他听到了村长感叹猪妈妈生得快。
在他没接生前，猪妈妈一直没生，隐有难产征兆。
结果他来接生后，猪妈妈一个接一个的生，没怎么停顿，顺利得有些过于丝滑了。
这让姜时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在这方面是不是具有额外的天赋。
很快，盼盼被允许进入猪圈近距离地观察小佩奇们。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第一时间居然是伸出小手摸了摸猪妈妈，她小小声地说：“你痛不痛呀。”
猪妈妈看着盼盼，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啊啊啊这是什么天使宝贝。】
【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谁能想到盼宝宝第一个关心的不是想要的小佩奇，而是猪妈妈。】
【感觉母猪的眼神充满智慧，像是能听懂盼盼的话。】
【也许母猪把盼盼当成了自己的崽？】
【……前面那位，你认真的？】
“你生这么多佩奇，真棒。”盼盼和猪妈妈唠嗑，“等它们长大了，会孝顺你的哦。”
前面还在感动的网友听到盼宝儿可爱的童言童语，瞬间绷不住了。
【宝贝，等它们长大，就在我们肚子里了[点烟]。】
【盼宝宝怕是不知道我们吃的肉，就是长大后的佩奇。】
【猪妈妈：这辈子就没被孝顺过。】
猪妈妈耳朵动了动，闭上眼睛休息了。
“睡叭睡叭。”
小姑娘还哄了两句，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在小猪猪们上面。
盼盼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小猪猪们，过了会儿说：“它们跟佩奇长得不一样。”
姜时耐心解释：“真正的佩奇就长这样，动画片里的佩奇是画出来的。”
盼盼不说话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看小猪猪们。
村长心情很好，原本他还担心明星不会接生，怕脏恶心什么的，过程弄得很麻烦，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但节目组给得很多，他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结果明星没掉链子，母猪生得比以前都快。
“小朋友，你挑一只。”村长大大方方地让盼盼挑。
总共十三只小猪，只有一只身上有几个黑点，其他都是粉粉嫩嫩的。
盼盼选了这只与众不同的。
不过小猪刚出生，还很脆弱，需要母乳喂养，得继续留在猪妈妈身边。
等它大一些能吃饲料后，盼盼就可以把它抱回去了。
小姑娘一听不能马上抱走，也没失望。
对盼盼来说，看到真正的佩奇足已让她的愿望得到满足。
而她每天也多了一项活动，时不时就会跑去村长家看小猪。
一开始姜时会带她去，等她走了两次认识路后，在姜时他们做饭或者忙其他时，她就会自己溜达去村长家。
因为有工作人员跟着，姜时便任由她了。
转眼嘉宾们就在岛上生活了二十多天，距离节目拍摄一个月已经到了尾声。
嘉宾们相处越来越熟，在岛上生活得也是越来越融洽。
节目组时不时搞事整点难度，嘉宾们有商有量，发现问题一起解决，没人使绊子拖后腿，互相之间也没闹出矛盾。
大家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还有一个天真无邪让人看了心里软软的小盼盼。
以至于观看直播的人从头到尾感受到的只有轻松和快乐。
这才是看综艺的目的。
大部分社畜们就想看点轻松治愈的。
《自由的生活》一跃成为目前综艺节目里热度榜首的节目。
而二十多天下来，盼盼毫无悬念地成了嘉宾中最受欢迎的存在。
许多人闲下来就会打开直播间康康盼宝儿在干什么。
【盼宝宝又去村长家里喂佩奇了。】
【经过宝贝的爱心投喂，佩奇成功比它的兄弟姐妹大一圈。】
【昨天称重多少来着？】
【20.7公斤。】
【那什么，可以做成烤乳猪[流口水]。】
【你是魔鬼吗，佩奇可是我们妹宝的心头肉……烤乳猪真的香。】
盼盼熟门熟路地跑到村长家喂佩奇。
在佩奇开始吃饲料时，村长就让盼盼把佩奇带回小楼。
但小姑娘天天往村长家跑好几趟，目睹猪妈妈喂养小猪猪们，她就不想让佩奇离开猪妈妈了。
今天村长家住在城里的小儿子回来了。
小儿子知道岛上有明星拍节目，也知道自家送了条小猪给一个小嘉宾，她天天跑来喂，很宝贝。
所以他一眼认出喂完佩奇，在院子里洗手的盼盼。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仿佛画里走出来似的，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他不禁想起自己住在医院里的女儿。
女儿前两天因为食物中毒，送到医院里抢救回一条命，到现在还很虚弱。
事发时他没告诉村长，免得跟着担心。
老人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现在女儿已经脱离危险，住院抢救花了很多，他今天回来就是向村长说明情况，要笔钱周转。
他知道节目组给了村长一笔钱。
“你就是盼盼吧。”小儿子居高临下地盯着盼盼，眼神幽暗。
盼盼点点小脑袋，周围的居民她都认识了：“你是谁呀？”
帮盼盼放水洗手的村长高兴地说：“盼盼，他是村长爷爷的儿子哟。”
小儿子的突然回家让村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萱萱和亚萍呢。”
“她们没回来。”小儿子回答完村长，再次看向盼盼。
脑海里浮现女儿虚弱难受的样子，再看看面前天真无忧的小姑娘，他心中恶念突起，想要摧毁这个孩子脸上的快乐，想看到她哭。
于是他突然说：“盼盼，你知道你喂的佩奇再长大一些，就会被杀掉，成为我们吃的猪肉吗。”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很宝贝猪圈里那条被她取名叫佩奇的猪。
而大人们不约而同地没有告诉盼盼，他们平日里吃的肉是长大后的“佩奇”。
弹幕要气死了。
【？？？】
【我去，这什么人啊，会不会说话！】
【靠！他故意的吧。】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有必要当着盼盼的面说吗。】
【啊啊啊宝贝知道真相不会哭吧。】
【小时候家里养了只鸡，我天天喂，有一天我妈说等它再大点把它炖了，我感觉天都塌了，哭了好久。】
村
长一愣，立刻用手重重拍了下小儿子：“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摄影师和两个工作人员朝小儿子投去一个不善的目光，然后紧张地望向呆住的小姑娘。
盼盼小脑袋风暴了会儿，她大声说：“村长爷爷把佩奇送给我了，佩奇是我的，我不会把它变成肉肉。”
“但你拍完节目会离开，佩奇留在这里就会被杀掉。”
盼盼想也不想地说：“那我把佩奇带走。”
“你带不走，就算带走了，你把它养在哪里？
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到时候肯定需要你哥哥帮你养。
你哥哥每天要忙着工作，忙着照顾你，还要忙着帮你养佩奇。
什么都要你哥哥做，你不觉得你给你哥哥添了很多麻烦吗。”
他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让盼盼没能反应过来。
【这人有病吧。】
【诚然他说得有道理，但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跟盼盼说这些？】
【他真的是村长的儿子？】
【连工作人员都变脸了。】
【他的话对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讲都没什么，可对一个孩子说这些，我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或许他只是想逗盼盼？】
【这像是逗孩子的语气？】
工作人员察觉到了他的敌意，当机立断，马上抱起盼盼离开了村长家。
盼盼被放在路边，工作人员温柔地开口：“盼盼，刚刚那个叔叔的话我们不当真哦。”
盼盼没吭声，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过了会儿，她小小声地说：“我给哥哥添了很多麻烦吗？”
一句话让工作人员心疼的不行，斩钉截铁道：“当然没有了！”
她摸摸小姑娘软软的小脑袋，安抚道：“我们大家都看着呢，盼盼每天都帮哥哥很多忙哦，而且不仅仅是帮哥哥，嘉宾们的忙也帮了很多哦。”
【呜呜呜我的快乐小宝伤心了。】
【姜时你特么快来！】
【节目组通知姜时了，他过来了。】
【气死我了，村长儿子是有什么大病。】
【心都被扎了一下。】
【来了来了，姜时来了。】
姜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小楼和嘉宾们一起打扫卫生，接到工作人员的通知，说盼盼那里出了点小情况。
还没走近，他就感觉到了小人鱼的不对劲。
——她都没发现他来了。
他眉心轻拧，看向工作人员，声线微凉：“怎么回事？”
【！这一眼好有压迫力。】
【这段时间习惯了姜时的奶爸气质，冷不丁A一下，好帅。】
【盼宝宝被村长儿子欺负了！】
听到他的声音，盼盼迅速抬头，小脸充满欣喜：“哥哥。”
她一下跑过去抱住姜时的大腿。
姜时俯身把她抱起来，两只小肉胳膊用力抱住他的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把小脑袋埋在他肩膀处。
工作人员轻声描述经过，姜时垂眸紧了紧怀里的小人鱼。
听完后，他面无表情地往村长家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姜时关掉了他和盼盼的麦，示意摄影师不要录，让他们不要跟上来，便抱着小人鱼往海边的方向走。
“盼盼。”
怀里的小人鱼闷闷地应了一声。
“来，抬头看着我。”
“不要。”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里透着委屈，“我有一点想哭。”
顿了下，补充：“只有一点点。”
“没关系，哭吧。”
“不能哭，会掉小珍珠的。”
“没关系，我刚刚把麦关了，摄影师叔叔也没有跟上来，观众看不到的。”
小姑娘犹犹豫豫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泛红地看着他。
姜时掂了掂怀里的大胖鱼，柔声道：
“爸爸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是姜家的大宝贝，现在你这个大宝贝到我身边保护我，怎么会给我添麻烦。”
当然，如果是小人鱼送来的第一天，大哥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平时吃的肉肉，确实是长大后的小猪，但佩奇是属于你的，你如果想带回去养它……”
说到这里，姜时脑海里浮现公寓里多出一只猪的画面，他表情微妙地顿了顿。
“我们就把它带回去，放到刘铭杰叔叔家……你还记得他吗？他是我经纪人，他家宽敞，可以给佩奇更好的居住环境。”
“我们在岛上住了这么久，正好给他带点特产回去。”
随着姜时温声细语的安抚，盼盼渐渐开心起来，大眼睛重新变得闪闪发亮。
“哥哥，我好爱你哦。”小姑娘吧唧吧唧糊了他一脸口水。
姜时：“……”
没有那么多口水就完美了。
但见她恢复精力，他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也在小姑娘脸蛋上啾了一口。
远处湛蓝的海面近在咫尺，许久没有好好泡过水的盼盼向往地看着，雀跃道：“哥哥，我的尾巴说它想去泡泡。”
姜时关了麦，不让人跟着，带她往海边走，就是想让她去泡一泡。
他仔细往周围转了转，确认没有人，选了个位置走下去，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把兴奋的小人鱼放进了水里。
她今天穿的是条小裙子，倒是方便两条小短腿化成鱼尾……念头刚一闪过的姜时眼疾手快地抓住卡通小胖次。
小姑娘快乐地在水里翻滚几下，朝姜时伸出小肉手，热情邀请：“我带你去下面玩。”
“……不了。”大哥冷静拒绝。
盼盼胖尾巴在水里啪啪拍起水花，吐着泡泡说：“为什么呀。”
姜时抹掉脸上的海水，淡定地说了三个字。
“我会嘎。”
第32章 032二合一
032：
姜时会游泳。
他之前在一部电影里客串一个游泳运动员的角色。
尽管戏份很少,他仍然去学了游泳。
不过这点微末的游泳技巧，在大海里面提供不了什么作用。
盼盼仰起小脸看着姜时，一脸茫然：“你为什么要嘎，鸭鸭才会嘎嘎叫哦。”
姜时：“……”
姜时耐心给她解释：“鱼摆摆可以在水里呼吸获得氧气,但是人在水里呼吸的话,不仅呼吸不到氧气,水还会进入肺部引起窒息，然后死掉。”
“所以你带我下去玩,我会死掉的。”
“！”
盼盼圆滚滚的大眼睛睁得更圆了,忙不迭地说：“我不带去你了。”
姜时问她：“爸爸妈妈没有告诉你鱼摆摆和人的不同之处吗？”
他心想那两口子平时也不知道教了些盼盼什么,她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盼盼往水里转了一圈,尾巴尖尖上有点痒，她便抱着自己的尾巴尖咬了口：
“好像有说过,但是我忘啦。”
姜时：“别咬你尾巴。”
他哭笑不得地说：“那你以后要记住,人是不能在水里呼吸的。”
“嗯嗯。”小姑娘点点小脑袋瓜，但她很快又“咦”了一下，“可是我去海里玩的时候，爸爸妈妈也会和我一起下去玩呀。”
姜时拿出手机，搜索出潜水服装,他把屏幕转向盼盼：“他们是不是穿成这样的？”
“是哒！”超大声。
“这个是潜水服,这个是氧气瓶，有了这些工具的辅助，人也就可以到大海里去玩了。”
姜时细细地告诉她：
“潜水服能够保证人在大海里不会失温，因为失温的话，人也会死掉。”
“氧气瓶里装的是氧气，爸爸妈妈在水里呼吸的就是这个瓶子里提供的氧气。”
盼盼大声说：“我几道啦！”
姜时想了想，对小姑娘作出承诺：“等下次哥哥准备好潜水工具后,你再带我去下面玩。”
盼盼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和姜时约定好的她，胖尾巴一摆，人往前面蹿了出去。
“就在周围游，不要跑远。”
姜时眉心一跳，赶紧叮嘱。
他有些后悔把小人鱼放水里，她一个兴奋游远了捞都捞不回来。
而海面虽然看着
平静，可有些海底暗流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这次考虑得不周全，下次得在她身上拴条绳子。
海面上小人鱼的身影消失了。
姜时等了会儿，不见她出来，忍不住喊：“把头露出来！让我看到你！”
话音一落，几米远处的海面冒出一颗小脑袋。
姜时松了口气：“过来些，保持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小人鱼咻一下游过来，她摸摸头顶：“我的漂亮夹夹没有了。”
见她乖乖听话，姜时放下心来：“给你买新的。”
一听会买新的，盼盼开心地笑了，胖尾巴一翻，人又钻进水下。
姜时隐隐能看到她的小身体，便也没有强制要让她浮出水面。
过了会儿，盼盼破水而出，小肉手高高举着一个发夹：“我找到啦。”
“真棒。”他毫不吝啬地夸。
盼盼立刻：“你答应我的新夹夹也要有哦。”
姜时：“……行。”
小姑娘把发夹往头顶一夹，又往水里钻。
等她再钻出来时，手里抓着一条八爪鱼，嘴里咬着它的一条触手。
盼盼游过来把嘴里那条触手递给姜时：“你吃。”
看着被盼盼抓在手里明明活着、但半点不挣扎的八爪鱼，再看看那条被咬了一口的触手，姜时平静地谢绝：“……你自己吃吧。”
确认哥哥不吃的盼盼收回手，重新把触手塞嘴里，嘎吱嘎吱嚼得贼香。
姜时默了两秒，指着她手里的八爪鱼问：“它……会说话吗？”
盼盼点头：“会哦。”
姜时：“那它说什么了？”
盼盼继续嚼，含含糊糊道：“它说它把自己洗干净了，让我吃掉它。”
姜时：“……”
他知道它为什么不挣扎了。
这时，一声清脆的泛着些许空灵的鸣叫突然从远处传来，兄妹俩同时朝声源处看去。
远处水面破开，似乎是有条大鱼往这边过来了。
姜时俯身要将小人鱼从水里抱起来。
哪想小姑娘一个摆尾，呲溜往前蹿了一米，对着远处喊：“我在介里。”
又是一声清鸣。
紧接着姜时的视线里，海面上出现了一只镰刀状的背鳍。
姜时脑海里第一反应是：鲨鱼。
他脸色一变。
好在下一秒，对方的身形露了出来，身体细长，呈纺锤形，圆润光滑的长喙很是突出显眼。
——那是一条海豚。
姜时紧绷的身体缓缓松驰。
随着海豚的靠近，它一声接一声地不断鸣叫。
从声线上来讲，即使姜时听不懂，却也能感觉出，它的情绪应该处于兴奋和快乐中。
他忍不住问盼盼：“它在说什么？”
小姑娘喜滋滋地挥舞小肉胳膊：“它在喊我公主殿下~”
姜时：“？”
姜时：“……”
看着兴奋往这边游的小海豚，姜时陷入沉默。
盼盼扭头问姜时：“哥哥，你想不想听它说话呀。”
姜时表情微妙中透出些许震惊：“你能让它说人话？”
大哥一句话把小人鱼干懵了。
她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时，歪着小脑袋想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这个不能。”
姜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于离谱，他轻咳一声：
“我是想听它说话，但它说的话只有你能听懂，我听不懂。”
盼盼挺起小胸口，小奶音分外自信：“我可以让你听懂哟。”这在盼盼的专业范围内了。
她游到石头边，朝姜时伸出湿漉漉的小胳膊：“手手给我。”
姜时蹲下，照做。
小姑娘软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姜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在她抓住他手指的瞬间，他感觉到脑海里传出一阵嗡鸣——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绷紧，被一只手轻轻拨了下。
紧接着海豚发出的兴奋鸣叫，在钻进耳朵后，就被大脑自动分析出它表达出来的具体意思。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我来啦啦啦啦。”
小姑娘松开姜时，观察他的表情：“听懂了吗。”
姜时神态平静地点点头：“嗯。”
海豚已经近在咫尺。
姜时对海豚不了解，它的体形看起来不算大，比盼盼长不了多少。
不知道是这类海豚本身体形就偏小，还是它的年龄比较小。
小海豚的到来让盼盼不再理会姜时，她飞快游出去和它汇合。
两小只快乐地戏起水来，小海豚围着盼盼游，姜时大脑被它一声接一声的“公主殿下”塞得满满当当。
小人鱼像球一样被海豚拱出水面，小姑娘咯咯咯地开心笑着，砸入水中后迫不及待：“还要还要。”
知道公主殿下喜欢这样玩，小海豚便换着花样把盼盼抛到半空。
玩了会儿的盼盼想起姜时，指着石头上的他对小海豚说：
“那是我哥哥，你要跟他打招呼哦。”
小海豚停下动作，脑袋转向姜时的方向，黑溜溜的两只小眼睛盯着姜时，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判断。
和它对视的姜时内心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他一句“不用打招呼”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海豚一个激情跳跃，落下时一大片海水哗啦啦浇在姜时身上。
从头到尾湿透的姜时：“……”
招呼打完后，小海豚把脑袋往石头那里挨，热情开口：“公主殿下的哥哥，很高兴见到你。”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姜时冷静地拧了拧衣服，顺口回应了句小海豚：“有多高兴？”
小海豚一愣。
两秒后，它开始疯狂摆尾腾空跳跃，掀起的海水一次又一次扑在姜时身上。
“公主殿下的哥哥，你感受到我有多高兴了吗。”扑腾的小海豚用期待的语气询问姜时。
要是他还没感受到，它再继续加大力度。
一定要让他满意。
他满意了，公主殿下肯定就满意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姜时一定会回到几秒前捂住自己这张嘴。
他吐出一口齁咸的海水，一字一句道：“……谢谢，我感受到了。”
小海豚这才停下动作，继续去和盼盼玩。
“公主殿下，我和你哥哥打完招呼啦。”它脑袋往盼盼身上蹭，求夸夸。
“你很棒哦。”盼盼抓住它的背鳍爬到小海豚身上，和新来的小伙伴吹嘘，“我哥哥是不是特别好看？”
小海豚：“公主殿下好看，你哥哥好犀利。”
姜时：“……？”
虽然小伙伴没有夸姜时好看，但他夸姜时犀利，还夸盼盼好看，小姑娘大眼睛立刻弯了起来，不懂就问：“犀利是什么意思？”
小海豚欢乐地说：“不知道呀。”
盼盼：“哦。”
她也没有深究。
两小只说话各有各的天马行空，即便是牛头不对马嘴同样能聊得很快乐。
只余石头上的大哥在风中凌乱。
——他哪里犀利了！？
盼盼玩了会儿小海豚的背鳍，忽然看到它的尾巴上有东西：“你尾巴上那个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扎在我尾巴上，扎得我好痛。”
盼盼：“你好笨，把它取下来呀。”
小海豚用尾巴拍水，语气委屈：“我取了，取不下来。”
盼盼眨眨大眼睛：“没事，我帮你取。”
她一下游到小海豚尾巴处。
姜时一直听着两小只的交谈，在盼盼说小海豚尾巴上有东西时，他定睛看过去，这才看到它尾巴上有一只大铁钩。
大概小海豚拍过无数次的尾巴，试图将铁钩拍落，可最终的结果铁钩依旧勾在它尾巴上。
并且钩尖和钩身闭合，像是穿在尾巴上的一只铁耳环，已经快和尾巴长在
一起了。
盼盼围着尾巴看了会儿，似乎是看出什么情况了。
她动了动聪明的小脑袋瓜，两只小手抓着铁钩想把它们闭合的地方扯开。
结果小海豚尾巴突然一甩，直接把她脑袋往水下拍了。
小姑娘冒出头，气呼呼地说：“哎呀，你打我做什么。”
“公主殿下，我没有打你。”小海豚哭唧唧地说，“尾巴痛痛，控制不住。”
“好叭好叭。”盼盼自己也有控制不住尾巴的时候，立刻原谅了它。
她还对着小海豚的尾巴吹了吹，奶声奶气地哄它：“不痛不痛嗷。”
完了小姑娘果断选择向姜时求助：“哥哥，我取不下来。”
她摸摸小海豚的脑袋，发现很软，又摁了摁：“让哥哥给你取，哥哥力气比我大，可以把它打开。”
两小只一起游向石头，姜时身上已经湿透，也无所谓打湿不打湿了。
他把手机放在石头上，直接下了水，靠岸处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超过他的腰线了。
往前走了几步，姜时观察了下铁钩，对小海豚说：“你忍着点，不要把我拍水里。”
小海豚实诚地说：“我忍不住的。”
姜时：“……”
盼盼想起先前姜时说的话，要是小海豚忍不住把哥哥拍水里去，他会死掉的。
小姑娘灵机一动：没有水的话，哥哥就不会死掉了。
姜时已经做好会被小海豚拍水里的准备，结果他的手还没碰上铁钩呢，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水位的变化。
仿佛退潮一样，水位在迅速往下降。
他立刻去看盼盼，小人鱼胖尾巴在水里一晃一晃，对他说：“哥哥你等一下。”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水位便退到两米远处，显现出直径约有两米的地面。
小海豚整个滑溜溜的身体无力地板了板，惊慌失措：“啊啊啊这里怎么没有水了。”
盼盼的漂亮蓝尾巴同样露了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一边用尾巴拍石头玩，一边抓起一个贝壳想打开，一边还安抚小海豚：
“你不要害怕呀，我把水先推开了。
不然你忍不住把哥哥拍到水里的话，他会死掉的。
等哥哥取下你尾巴上的东西后，我再把水推回来。”
姜时一怔，原来是为了他。
果然，小海豚瞬间不怕了，崇拜道：“公主殿下不愧是公主殿下，厉害死了。”
盼盼纠正它：“你要说好厉害，不要说厉害死了。”
小海豚不懂，但不妨碍它听话，马上就说：
“公主殿下好厉害，公主殿下是最……啊啊啊啊好痛，呜呜呜呜。”
它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盼盼浑身一抖，手里的贝壳都没拿稳落了地。
原来姜时趁着两小只说话时，迅速抓住小海豚尾巴上的铁钩，用力扯开，一把拉出来。
取铁钩不管怎样都会疼，慢慢取反而会更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姜时选择一鼓作气。
伴随着铁钩取出，伤口处涌出大量的脓血。
内里明显已经被感染，可想而知这只小海豚一直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如果它今天没有遇到盼盼，结局大概率不会好。
“盼盼，用水给它治伤。”姜时指挥小人鱼收尾，把取下来的铁钩放石头上。
小姑娘明显被小海豚的哭声吓得有些慌，姜时足够清晰的指令让她第一时间照做。
很快，一个透明的水团包裹住小海豚的尾巴。
“咦？”嗷嗷哭的小海豚慢慢不哭了，脑袋奋力地抬了抬，想去看自己的尾巴。
过了会儿，水团散开，水位也重新回来，小海豚在水里发出了愉悦的鸣叫。
“哈哈哈不痛了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啦。”
它把小人鱼顶起来，不停蹭她抛她。
然后又游到姜时身边，用胸鳍去拍他，还想像拱盼盼那样去拱姜时，想把他也顶出水面那样玩。
快乐的小海豚完全忘了先前盼盼说的，要是把姜时拍在水里，他会死掉的话。
而盼盼因为玩得太开心也忘了。
姜时：“……”
姜时努力稳住身形，试图重回石头上。
奈何大哥就算脚下长出吸盘，也架不住小海豚持续的热情。
——姜时成功地被拱翻了。
随便吧。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修长的四肢在水里摆动，游到了盼盼身边。
小姑娘在水底找到一个巴掌大的小白蚌，看到姜时在水里游，她扑到他怀里：“哥哥，你没有死掉！”
“……因为我头在水面上。”
“哦。”盼盼胡乱点点头，把手里的贝壳递给姜时。
姜时推回去她的小肉手：“我不吃。
盼盼：“帮我打开。”
姜时看了眼紧闭的蚌壳，思忖了下自己的实力，果断道：“你自己咬吧。”
“公主殿下，你放我牙齿上，我帮你咬。”
热情的小海豚拱到两人中间，长长的嘴巴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小牙齿。
有其他鱼代劳，盼盼二话不说把小白蚌放上去。
小海豚嘴巴一合，咔擦，小白蚌连肉带壳碎成渣渣，它嘎嘣嘎嘣吞了。
它呆住了。
盼盼也呆住了。
两小只互相看着，都没说话，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姜时眼中有笑意浮现，忍不住摸了摸小海豚软软的脑袋。
“公主殿下，对不起，我没忍住。”
担心盼盼会生气的小海豚又开始哭唧唧了：
“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太饿了。”
盼盼的注意力拉偏，她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小海豚叽哩哇啦说起来。
原来它的尾巴被铁钩伤到后，无法跟上族群的速度，好在族群没有放弃它。
大家共同放慢速度，一直照顾它，想帮它把铁钩取出来，奈何全部失败了。
更糟糕的是，一场风暴让它和族群失散了。
小海豚才三岁，在族群里还属于幼儿，平时都是被大家照顾的对象。
而今脱离族群，尾巴又受了伤，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
它开始流浪，同时也在努力寻找族群。
途中碰到过其他种类的海豚族群，它想加入它们，但它们没有接受它。
小海豚只能继续流浪。
它无师自通地学会捕猎，碰到人类的船会在远处观望一会儿，然后好奇上前。
人类看到它会欢呼，会扔食物给它吃，它很开心。
不过它的好运气似乎被用完了，前几天它被鲨鱼撵着玩。
拼了命才逃出它们的包围，那会儿根本顾不上找食物。
等到安全后，尾巴又疼的厉害，更没什么胃口，精神愈发萎靡。
它想念族群。
正当小海豚又疼又饿又难过的时候，它感觉到了盼盼的存在，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不疼不饿也不难过了，立刻往盼盼这里游。
姜时听完，若有所思地问小海豚：“你为什么要叫盼盼公主殿下？”
小海豚想也不想地说：“她是公主殿下呀。”
姜时：“她为什么会是公主殿下？大海里面，有人鱼这个族群？”
小海豚一脸懵：“人鱼是什么鱼？”
小海豚两只豆豆眼里逐渐失去智慧：“你问的问题超纲了，我回答不了。”
姜时：“……”
算了，它脑容量只有那么点，放过它，也是放过自己。
第33章 033二合一
033：
这边,兄妹俩和一只小海豚在海里戏水。
另一边，节目组正处于焦头烂额中。
姜时抱着盼盼离开，暂停拍摄后，直播间目睹全部过程并且喜欢盼盼的观众愈发激愤。
【没有规定每个人必须喜欢盼盼,可他莫名其妙的恶意实在太过分了。】
【这种人就是把自己的不顺发泄到孩子身上。】
【气死我了,这种话很容易给小孩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我现在就想知道盼盼怎么样了,姜时哄好了吗？】
【要是哄好了肯定已经开始录了，现在还没重新录……】
【一想到盼盼在哭就心疼。】
【我们盼盼上节目来一次都没哭过,结果被一个恶臭男欺负了。】
许多观众要求节目组去找村长儿子交涉,让村长儿子给盼盼道歉。
事情热度不断发酵,已经上热搜了,越来越多人知道这件事，开始扒村长儿子的信
息。
有留言透出村长儿子叫胡东来,三十二岁,是送外卖的。
并将胡东来外卖软件上个人信息截图发出来。
上面显示他的好评率不高。
不少IP地址是海城的网友留言。
【靠！我遇到过这个外卖员。
上次我点一杯奶茶，他送的，送到全洒袋子里了。
我让他重新换一杯送，或者退我钱，他说把洒在袋子里的倒回杯里喝,不影响,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当时好想投诉他，又想着大夏天的他也不容易，也就没有追究。】
【就是他！给我送餐超时两个半小时，我直接不要了。
他马上打电话来骂我，说为什么退餐，他都送在路上了。
我是女生，独居,害怕他上门报复，最后不了了之。
想想那会儿好怂，白受一肚子气。】
【我也遇到过这个人！态度非常恶劣！！
我家在十二楼，那天电梯坏了，我点的外卖，特意加了五十的跑腿费。
结果他把餐放到一楼，打电话让我自己去楼下拿。
我就是不想爬楼才点的外卖，而且还想着他爬楼辛苦，所以多加了钱。
我投诉了他以后，他打电话来骂我。
当时我老公在旁边，接过电话一吼，他立刻挂了电话。】
……
【看完楼里的曝料，发现被胡东来恶劣对待的都是女生。
这男的典型的欺软怕硬，知道女生性子软，不愿意撕破脸，真的好恶心。】
【为什么这个人被投诉了这么多次，还能继续送外卖啊？】
【所以这个胡东来对盼盼说的话还算是收敛了，他知道有镜头。】
【讲真，独居女生最怕遇到这种外卖员，他知道地址，真的很容易被报复。
我们这里就有一个被外卖员入室杀害的例子，搞得我点外卖都不敢差评，更不敢投诉。】
【现在都说外卖员辛苦，可大家都是社畜，凭什么我必须体谅外卖员？那谁来体谅我？】
没过多久，又有网友放出一张胡东来在医院里的图片。
称胡东来的女儿食物中毒。
网友自己的孩子生病住院，和胡东来的女儿同一个病房。
这位网友披露了不少细节。
她说胡东来非常紧张他的女儿，忙前忙后，看起来是个好爸爸，完全不像网上曝料的那样。
【我明白胡东来为什么那样对盼盼了。】
【他自己女儿食物中毒可怜，当然看不得盼宝儿快乐，这就是人性。】
【他在他女儿面前是个好爸爸，可他送外卖的作为，以及对盼盼的恶意，足以说明这个胡东来的底色不行。】
【心疼他的女儿，摊上这么一个爹。】
又有人曝料说和胡东来一家三口租住在同一个小区，见过胡东来打骂妻子。
不过他对女儿是真的好，曝料人称胡东来带着女儿在小区玩，会趴在地上让女儿骑。
热度越来越高，很快影响到了胡东来。
他当着镜头说出那些带有恶意的话时，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看到那个小姑娘脸上的明媚被慌乱无措代替，他心里滋生出了快意。
而工作人员抱走盼盼后，村长气得直骂：“你脑子进水了吗！好端端的对一个小孩胡咧咧什么！”
村长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嫁到别的地方，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小儿子胡东来结婚后去城里打拼，没什么事也不会回来。
他倒是想去城里帮着照顾孙女，奈何儿媳妇不乐意他掺合到他们一家三口之中。
村长只能作罢。
他的老伴儿去得早，平时一个人待在家里，养养猪打打鱼。
村里有什么事他跟着张罗解决，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不过儿子女儿孙女都不在身边，难免有些寂寞。
所以盼盼天天跑他这里来喂佩奇，老人家非常高兴，有什么好吃的都给盼盼。
也是把对孙女的想念之情投射到盼盼身上。
胡东来不耐烦地打断村长：“我只是实话实说。”
接着话锋一转，说起女儿中毒住院的事。
闻言村长忘了骂，吓得脸色都变了，紧张地连连询问情况。
得知已经脱离危险后，老人家这才松口气。
当即要收拾东西，准备跟胡东来去城里看望孙女。
胡东来让他别折腾了，直接说明回来的目的。
村长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回到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个铁盒，拿出一叠节目组给的现金递给跟进来的胡东来。
胡东来伸手接过捏了捏，皱眉：“只有这么点？”
“拿了一半给你姐。”村长说，“小磊马上升初中了，花费更高，你姐夫前阵子又被解雇，现在全靠你姐一个人的工资……”
村长忍不住絮絮叨叨。
胡东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有说话。
村长看了他一眼，又从铁盒里拿出一张存折递过去：“这里面有一万，过年卖猪的钱，我都存进去了，密码是你妈生日。”
胡东来接过，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你不要总拿钱给我姐，她当初不顾我们反对，硬要嫁过去，现在把日子过成这样，是她活该。”
村长又重重打了他一下，怒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混账了，那是你姐！”
胡东来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家里有饭吗，我还没吃东西，饿死了。”
“有有有，我去给你热。”村长到底心疼儿子，合上铁盒盖放床上，去厨房忙碌。
胡东来拿起铁盒打开，里面除了刚给他的那张存折，还有两张。
他拿起来翻到后面，两张存折上面的余额加起来只有三千多。
胡东来便又把存折放进去了，折身走进自己以前的卧室。
村长闲来无事会收拾家里房间，儿子女儿的房间都会打扫干净，确保他们要是回来能够入住。
胡东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来到猪圈，视线冷冷落向那只被盼盼喂养的黑点小猪。
村长特意隔了个单独的猪圈给它，方便盼盼喂。
黑点小猪吃饱后趴在草床上睡觉。
感觉到有人进来，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胡东来，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几秒后，它突然发出一声痛叫，惊慌地从草床上站起来，边叫边往角落躲。
然而它栖身的地方就那么大点，长杆可以轻而易举地抽在它身上。
旁边的小猪们也被惊动，纷纷叫起来。
胡东来将手中的长杆放回原位。
厨房里听到声音的村长匆匆往这边跑，看到胡东来站在猪圈，再看看受到惊吓嘶叫的群猪，尤其贴到角落的黑点小猪。
他怀疑的目光瞪向胡东来：“你干什么了？”
胡东来往外走：“我就进来看了一眼，谁知道它们叫什么，估计是饿了。”
村长听完，不疑有他，给猪猪们倒了些饲料，便又去厨房热饭了。
胡东来坐在堂屋的餐椅上，没一会儿村长端着两个菜和一大碗蛋炒饭出来。
“快吃吧。”
胡东来刚吃一口，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随意点开，顿时表情变了。
手机收到消息，显示他因为违规，被外卖平台下架了。
他骂了一声，村长连忙问怎么了，胡东来没理，顾不上吃饭，进入平台申诉。
刚刚操作几下，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他直接挂断。
结果另一个陌生号友又打了过来，胡东来烦躁地按下接听键。
“你是胡东来吧？”
“你谁？”
胡东来话音一落，听筒里
便传来一阵连绵不断的怒骂声。
对方0帧起手的谩骂让胡东来懵了下，紧接着心头火起，对着手机回骂。
最后扔出一句“你他妈有病吧臭傻逼”挂断电话。
可他挂断的下一秒，又一个陌生来电。
他接通后对方二话不说对着他一阵骂。
胡东来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断有陌生电话打过来，他关了飞行模式，飞快进入《自由的生活》直播间，发现评论区都是骂他的。
前面点赞最高的那条，曝出了他的个人信息，包括他的手机号。
胡东来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地点进微博，看到自己的名字挂在了热搜上。
也看到了网友对他的各种曝料。
胡东来愤怒的情绪里渐渐涌进心慌。
村长见他的表情从暴怒转成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人不安地连连问：
“到底咋了？是萱萱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我被骂了！”
“谁骂你？”村长疑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为什么要骂你？”
胡东来捏着手机的手指咯咯作响：“就因为我对那小丫头说的几句话，一些黑白不分的傻逼挂我的信息到网上，网暴我！”
村长愣了愣，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声音，几名节目组工作人员走进院子，客气地对村长道：
“打扰了胡村长，有件事想和您的儿子商量一下。”
工作人员话是对村长说的，目光是看着胡东来的。
胡东来黑着脸，目光疯狂闪烁。
最后经过工作人员尽量友好的交流，胡东来答应会当面向盼盼道歉。
尽管他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但胡东来清楚他必须照做。
否则网上越来越热的舆论，将会严重影响他之后的生活。
换句话说。
他怕了。
于是工作人员联系姜时，想要告知这边的情况，但连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工作人员心中升起担忧。
与此同时，小楼里的嘉宾们也知道了这件事——
林晏书用手机搜去除衣服上污渍的办法，看到了热搜。
他把事情转告给其他人，嘉宾们又问了工作人员，确定事情真实发生。
杨亦可这爆脾气，俏脸涌上怒意，脱口一句：“我去他……”
被旁边苏叶反应迅速地捂住了嘴。
不少网友被两人的反应笑到。
【哈哈哈要不是苏叶捂得及时，一句国粹就出来了。】
【干妈最心疼盼宝儿了。】
【苏叶反应好快，知道杨亦可要说什么，磕到了磕到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全部在担心盼宝宝。】
杨亦可被苏叶这一捂，冷静下来。
她拍了拍苏叶的手，苏叶这才松开。
“叶子，你手刚刚拿了擦地的抹布，有洗吗？”杨亦可轻咳一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苏叶顺着她的话，弯了弯眼睛：“你猜。”
杨亦可：“没事，就算没洗我也不嫌弃。”
苏叶：“那我就放心了。”
杨亦可：“真没洗啊！”
两人玩笑着把杨亦可差点爆粗的事情掠过，沈括也恰当好处地接过话头：
“我们打扫得也差不多了，去找姜时回来倒垃圾，大扫除可不能少了他。”
于是嘉宾们顺理成章出发去海边找姜时和盼盼。
【感动，大家真好，相处得像一家人。】
【我上次看一个综艺，里面有位嘉宾状态不好，其他人没一个关心，装都不带装一下的，看得特别心寒。】
【充分说明自由里的每个人底色都很善良。】
【太喜欢看他们一起生活了。】
【姜时带盼盼去哪了，找半天都没找到。】
【会不会太生气，直接带着盼盼走了？】
【想多了，姜时很有责任心的，不可能一声不吭离开。】
不少观众在直播间点开属于兄妹俩的小屏，一片漆黑。
上面有节目组的解释：还未联系上姜时。
盼盼的粉丝更是心急如焚，愈发觉得事情严重，盼盼估计没有被哄好。
一群人来到海边，海边范围宽广，放眼望去，没看到兄妹俩的身影。
正当嘉宾们准备开启呼喊法时，他们听到了空灵清脆的鸣叫，一声接一声。
“这是海鸥的叫声吗？”
“海鸥是这么叫的？关键没看到有海鸥啊。”
弹幕有大佬破案：
【是海豚的叫声！】
【对，是海豚。】
【某站有海豚的叫声视频，可以去搜一下对比，一模一样。】
【哇，摄影师快去拍海豚，我要看！】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
姜时并不知道嘉宾们找来了。
知道从小海豚嘴里问不出什么情况后，他转而问它接下来怎么办。
小海豚欢快地说：“我要继续去找我的族群。”
大概是养了条小人鱼，姜时对这条同样是幼崽的小海豚多了几分怜爱。
他心知小海豚在茫茫大海中找到族群的希望十分渺茫。
但还是轻拍小海豚滑溜溜的身体，鼓励道：“加油，你一定会找到的。”
盼盼在和小海豚玩拍拍手的游戏——她用手，小海豚用胸鳍，她总是被小海豚拍翻在水里。
小姑娘又一次从水里冒出小脑袋：
“要是又有很凶的鲨鱼追你，你对它们说，我是你老大，它们就不敢再追你了。”
姜时好笑地看了眼一副大姐大作派的小人鱼，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老大”认知。
多半是从动画片里学的。
小海豚显然清楚“老大”的含义，尾巴大力掀起水花。
不过它的兴奋只持续了几秒：“可是公主殿下不在我身边，它们看不到你，不相信怎么办。”
盼盼呆了呆。
小海豚眼巴巴地望着她。
盼盼转去看姜时。
姜时：“……”
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连听懂海豚说话还是靠盼盼的大哥默默望天。
——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求助大哥失败的小人鱼面对小伙伴炙热期待的眼神，小脑袋瓜疯狂运转。
过了会儿，她眼睛一亮，大声说：“我有办法了！”
姜时立刻低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小人鱼。
便见盼盼指着石头上的手机，喜滋滋地对小海豚说：
“你把手机拿着，里面有我的照片，遇到它们，你就把我的照片拿出来。”
姜时：“……？”
小海豚豆豆眼现出茫然：“手机是什么呀？照片又是什么呀？”
盼盼比它更茫然：“你连手机和照片都不知道吗？”
小海豚弱弱地：“……我、我应该知道吗？”
盼盼重重点头，教育它：“你当然该知道，这都是常识，懂不懂。”
小海豚诚实地摇晃小脑袋，表示不懂：“常识是什么，能吃吗？”
盼盼被噎住了，她忧愁叹了口气，小包子脸上满是对小伙伴智商的担忧：
“你真的有点笨哦，怪不得会被鲨鱼欺负。”
小海豚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但它一点也不在意：“我肯定比公主殿下笨嘛。”
“没事，我不嫌弃你。”
自己都不会玩手机的小盼盼自告奋勇：“我先教你怎么打开手机。”
小海豚猛点脑袋。
盼盼呲溜游到石头边，伸长小手去够石头上的手机，奈何小胳膊实在太短。
小海豚一个摆尾游到盼盼身边，试图把她拱到石头上。
姜时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他不得不打消息小人鱼的热情，冷静
开口：
“盼盼，首先手机在水里用不了，会坏掉。”
“诶？”盼盼停下动作，小海豚也跟着停下。
姜时又指小海豚：“其次，它连手都没有，拿不了手机，更操作不了手机。”
盼盼看看自己的小胖手，再看看小海豚的两只胸鳍，陷入沉思。
“最后，手机是我们在岛上的通讯工具。赶集买东西也要用它支付，没了它，你想买什么我都买不了。”
听明白的盼盼朝小海豚两手一摊：“没办法了，你用不了手机。”
姜时作为在场靠谱的成年人，最终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对盼盼说：“或许你可以给它一个……代表你的信物。”
盼盼眨巴着大眼睛，没听懂。
小海豚和她一样。
面对两小只同样清澈的目光，姜时解释说：
“就是给它一个别的鱼见到会立刻知道那是属于你的东西。”
小海豚连人鱼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它却称呼盼盼为公主殿下。
姜时只好大开想象力，海里的生物能感受到海洋的气候变化，水流变化……它们同样也能感应到盼盼的特殊，进而会听从盼盼的命令。
或者说，以盼盼为尊。
这样便能解释她为什么能指挥小龙虾和大海龟，波龙虾和帝王蟹越狱都要追上她了。
“我几道啦。”这下盼盼听得明明白白的。
姜时嘴角牵起浅浅微笑。
正要提议给头发时，视线里的小姑娘把手指飞快塞嘴里咬了一口，圆圆的大眼睛转瞬蓄满泪水。
姜时：“……”也行。
盼盼两只小手捧在下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滚落下两颗晶莹剔透的小珍珠。
“这是我的珍珠信物，给你。”
小海豚盯着盼盼掌心中的两颗小珍珠，在水里竖起身体，胸鳍伸过去“抓”。
完了没抓起来，还差点把它们刨到水里。
小海豚哭唧唧地说：
“公主殿下，我没有手，拿不起来呜呜呜。”
它急得都想把自己的胸鳍啃了，奈何咬不到。
盼盼看着它的两只胸鳍发呆。
与此同时，上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呀！是海豚！”
“姜时，原来你带着盼盼下海玩了，我们找半天呢。”
“宝贝儿，干妈来啦。”
含笑看着两小只的姜时脸色猛地一变。
第34章 034二合一
034：
姜时就在盼盼身后,而盼盼身前是竖立在水中的小海豚，它的身体将盼盼完全挡住了，上面一群人的视野有限。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时冷静地抱住盼盼，他没慌。
因为他慌的话,小人鱼肯定也会慌。
他只是低声说：“把尾巴变回腿。”
果然,盼盼一点没慌,乖乖听话，水里的胖尾巴变成了两只小短腿儿。
发现兄妹俩和小海豚时,摄影师立刻把镜头给到他们。
【难怪联系不上姜时,原来下海了。】
【盼宝宝让姨姨亲亲。】
【太好了,宝贝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没有受到影响。】
【姜时居然带盼盼到海里面，太危险了吧。】
【兄妹俩都会游泳,又是在边缘,无风无浪，也还好吧。】
【盼盼笑得太治愈了！】
另有摄影师把镜头着重放大在小海豚身上。
大部分人只在水族馆里见过饲养的海豚，跑到海边的野生海豚可不多见。
在大家的印象中，海豚是亲近人的智慧生物，有关它们救下落水者的新闻比比皆是。
不久前国外便有一个案例,一个男子去海上游泳,被海浪打翻迷失了方向。
他在海里漂浮了十多个小时，被一群海豚发现。
海豚们将该男子拱出水面，带着他游了几个小时，找到一艘轮船，成功让船上的人发现他，使他获救。
【啊啊啊真的是海豚，好可爱。】
【还是只未成年的小海豚,独自跑到海边，应该是和族群失散了。】
【姜时果然和海鲜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海豚是在和盼盼玩吗。】
一群人从上方下来。
小海豚也被人群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记去拿小珍珠。
它转过身体，两只小黑眼睛滴溜溜打量着他们。
“公主殿下，你认识这些人类吗？”小海豚好奇地询问。
盼盼点点小脑袋瓜。
小海豚也跟着点头：“公主殿下好厉害，认识好多人类！”
盼盼骄傲地仰起小脸，她认识老多人了。
“我要和他们打招呼吗？”小海豚等着盼盼的指令。
先前它和姜时打招呼，也是因为盼盼吩咐了。
盼盼大声：“要的。”
姜时欲言又止，最后一边按着小人鱼在水中浮起来的裙摆，一边看着一行人走到石头上，嘴角微勾。
而小海豚的声音落在众人耳朵里，是一声接一接的短促清鸣。
他们只听到盼盼没头没脑说了声“要的”，等抵达石头上时，迎接他们的便是小海豚腾跃而起，然后掀起的一大片水花。
每个人喜提湿身套装，好在大家都不在意，还挺兴奋。
“你们好呀。”小海豚热情打招呼。
小海豚发现，这些新来的人类和他之前遇到的人类一样，听不懂它说话。
但他们看起来很喜欢它。
所以当于锋蹲下来，小心翼翼想要摸它时，它没有躲。
于锋惊喜地说：“它一点都不怕人。”
【怕人还怎么会救人。】
【感觉小海豚很喜欢被摸，它都笑起来了。】
苏叶望着小海豚：“它看起来好小一只。”
站在她身边的沈括回答她：“大概是一只幼崽。”
【其他人都关注小海豚，只有沈括回答苏叶，又磕到了。】
【有谁注意到，刚才海豚跳起来时，沈括往叶子身前移了一步，给她挡了些水。】
【我我我也看到了！】
林晏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对着小海豚各个角度拍。
【哈哈哈林晏书演我。】
【好担心手机掉水里。】
有了于锋的尝试，再加上姜时和盼盼还在水里，足以证明小海豚的无害，大家便都蹲下来，试探地和小小海豚进行互动。
杨亦可摸摸摸小海豚软呼呼的头顶，大大咧咧说：“你不会咬我吧。”
小海豚：“我不咬人。”
听到小海豚发出一声鸣叫，杨亦可惊奇：“它回应我了，跟能听懂我说话似的。”
盼盼替小海豚翻译：“它不咬人的哦。”
杨亦可视线转向盼盼：“宝贝儿，在海里玩得开不开心呀？”
“超级大开心。”小姑娘夸张地朝两边打开肉嘟嘟的小胳膊。
被她感染，杨亦可情不自禁笑出来：“那有没有哭鼻子呀。”
盼盼攥紧右手里的两颗小珍珠，大眼睛闪了闪，斩钉截铁：“没有哟！”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杨亦可因为蹲下俯身去摸小海豚时，从脖子处垂下来的项链。
小姑娘眼睛一亮，对着任其他人摸摸的小海豚说：“我有办法让你拿珍珠啦。”
小海豚马上抛弃其他人，围到盼盼身边，胸鳍呼呼挥着水，眼巴巴地望着盼盼。
石头上被抛弃的众人兴致勃勃看着这一幕，弹幕则是啧啧称奇。
【实锤小海豚能听懂人类说话。】
【要是能破解海豚发出的声波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好通人性的海豚。】
【我怎么感觉有点吓人，它像人一样立在盼盼跟前耶。】
【珍珠？哪里有珍珠？】
苏叶好奇地问：“盼盼，什么珍珠呀？”
“我送给它的信物。”诚实回答的盼盼打开右手，“看。”
众人看清楚了她手里被水光衬得愈发闪亮的小珍珠。
姜时不动声色地为盼盼的话打补丁，淡淡道：
“我们在水里发现了一个蚌，打开有两颗珍珠，盼盼想把珍珠送给小海豚当礼物。”
【哇噻，海水珠果然不一样，感觉比我花大几千买的还要漂亮。】
【有没有懂行的鉴定下这两颗珍珠的价值。】
【看不到细节，没法品鉴，反正从表面看，不是下品。】
【慕了，随手找到的一个蚌里都能开出漂亮珍珠。】
【哈哈哈这么小的两颗珍珠，就算送给海豚，海豚也拿不了啊。】
【可以吃掉[狗头]。】
盼盼高高兴兴告诉小海豚她想到的办法：“我用绳子把珍珠串起来，戴到你脖子上。”
小海豚兴奋地摇晃自己的身体。
它想问自己身上哪一截是脖子，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更笨，于是它把问题吞了回去。
“哥哥，我们回去找绳子串珍珠。”小姑娘说干就干，半点也等不了。
姜时若有所思，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盼盼拍拍小海豚，用叮嘱的语气说：“你在这里等着哦。”
姜时将她抱上石头，给她穿好凉鞋，于锋和林晏书以及一部分工作人员继续留在海边，其余嘉宾和兄妹俩一起回去了。
而胡东来和村长已经等在小楼院子。
远远看着兄妹俩的身影，胡东来深吸口气。
等到他们走近，他立刻露出笑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盼盼，先前叔叔说的话不对，叔叔向你道歉，对不起。”
镜头放大，对准胡东来的面部。
观众没想到节目组这么快说动胡东来道歉。
不过大家并不买账，更多的是冷嘲热讽。
【完全不是真心实意地认识到错误。】
【居然道歉了。】
【他只是害怕了。】
【以为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好大的脸？】
【节目组干得不错。】
【既然道歉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揪着一直不放了。】
盼盼愣了愣，小孩儿忘性大，如果胡东来不出现，她差不多都快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但她看到胡东来，认出了他，顺势想起之前在村长家发生的事。
好在即使模模糊糊想起胡东来说过的话，盼盼也不在意了。
小姑娘现在只想串珍珠，敷衍地点点头：“好的好的。”催促姜时进屋。
姜时冰凉的视线扫过胡东来，没说一句话，抱着盼盼往里走。
嘉宾们也飞快绕过胡东来，后者脸涨得通红，村长叹了口气，领着灰溜溜的胡东来离开了。
沈括让姜时带湿漉漉的盼盼去清洗，把珍珠给他们穿。
回程路上，几人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也就没急着去换。
接过盼盼递来的小珍珠后，开始研究怎么穿孔。
好在有工作人员送来一个很小的手持电钻，上面连着一个非常细的小钻头，轻而易举给珍珠钻出孔。
再找来带弹力的线，把两颗珍珠串起来。
等姜时把盼盼洗刷干净放出浴室，小姑娘看到的就是串好的成品。
她挨个夸夸，拿着简易版的珍珠项链闷头往外跑。
“盼盼，你不等你哥哥吗？”苏叶好笑地喊住小姑娘。
【哈哈哈把大哥忘了的可爱崽崽。】
【姜时：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姜时：终究是错付了。】
盼盼一愣，转身跑向浴室，冲里面的姜时喊：
“哥哥你快点，可乐姐姐叶子姐姐括号哥哥把珍珠串好了啦。”
姜时：“……”
三分钟后，换了身干净衣服擦着头发的姜时刚打开门，就被小姑娘拉着往外走。
“你急什么。”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海头在等我呀。”
“是海豚，不是海头。”姜时纠正她的发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盼盼睁着大眼睛，充耳不闻：“哎呀，你不要磨叽。”
姜时：“……”
弹幕笑成一团。
【每次看到盼宝儿训姜时都好好笑。】
【盼宝宝是不是担心小海豚跑掉。】
【放心啦宝贝，于锋和林晏书下水陪小海豚玩得可开心了。】
【感觉摄影师都想下去玩。】
【虽然小海豚亲近人很可爱，可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它哪天碰到坏人，该怎么办。】
【这是概率问题，人走在外面还有可能被车撞死被头顶掉下来的东西砸死，难道就不出门了？】
姜时无动于衷，拿起吹风，把小人鱼按在原地吹头发。
小姑娘反抗不了，只好老老老实实被大哥薅着小脑袋吹来吹去。
吹干头发，她自己拿着发圈哒哒哒跑到苏叶和杨亦可身前，两个女生熟练地给她扎。
姜时则开始吹自己的头发，等收拾好，一行人重新返回海边。
看到盼盼，小海豚迅速顶开陪它玩的于锋和林晏书，游到石头边，开心地不停喊“公主殿下~~”。
它其实内心有些不安，害怕盼盼不会再出现。
流浪的时候，小海豚遇到过一条鱼。
它也不怕它吃它，主动和它搭话，它们结伴一起游了一段时间。
但有一次小海豚睡醒，睁开眼发现那条鱼不见了，等了好久它都没回来。
盼盼把珍珠项链在它眼前晃：“你看。”
众人耳朵里不断钻进小海豚兴奋的叫声。
盼盼想把项链给小海豚戴上，奈何小胳膊的长度有限。
“哥哥来。”她果断交给姜时。
姜时将项链戴在小海豚胸鳍和背鳍之间，将弹力绳重新系紧。
这样的话，即使有水流冲击，前后都有阻挡，不容易滑落。
至于最终它能在小海豚身上待多久，只能靠运气了。
本身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眼见着小海豚兴奋得要跳起来，刚把自己和小人鱼打理干净的姜时不得不说一句：
“别跳，会打湿我们的衣服。”
于是小海豚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跳跃的念头。
【让别跳就没跳，太听话了吧。】
【啊啊啊想养一只。】
【比狗还聪明，我家那只狗完全听不懂人话，让它不要随地大小便，立刻随地来一发。】
【前面的姐妹，这恰恰证明你家的狗能听懂你说的话，只不过它反着干而已。】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哥哥，我去找族群啦。”
得到信物的小海豚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盼盼，再冲其他人长鸣一声，灵活地调转身体，朝前方游去。
“加油哟。”盼盼挥别短暂认识的小伙伴。
所有人看到远处的小海豚不断跳出水面，像是在回应盼盼。
*
重新踏上寻找族群之旅的小海豚，这一次心中充满信心。
它回忆起族群常待的一些栖息地，决定一个个前往。
也许会在其中一个碰到它们。
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小海豚又和一群鲨鱼狭路相逢了。
更巧的是，这群鲨鱼正是上次撵它的虎鲨。
上次它能逃脱，很大原因是鲨群刚饱餐一顿，不饿，只是撵着它玩儿。
这次不一样，它们饿了。
每一只都虎视耽耽地盯着小海豚，随时可能冲上来将它撕成碎片吞下。
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压迫让小海豚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它迫切地想要逃。
但鲨群已经将它团团围住，它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一条虎鲨凶狠地冲过来，千均一发之际，小海豚竖起身体，将“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闭上眼睛大声说：
“公主殿下是我的老大，你们不能吃我！这是公主殿下的信物！”
小海豚感受到水流从激荡变为平缓，它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顶级掠食者近在咫尺的大嘴，尖锐的牙齿泛着森森寒光。
虎鲨摆尾后退一些，冰冷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它。
小海豚僵在原地，半点不敢动。
其他虎鲨也凑了上来，围着小海豚打转。
它们的体型远远大于小海豚，轻易将它掀翻，肚皮朝上。
鲨群里体型最大的那一条来到小海豚身前。
毫无温度的视线打量它脖子上的项链，重点是那两颗比它们眼睛还小的珍珠。
尽管没有一条虎鲨见过公主殿下，但它们确实在这两颗小珍珠上感受到了属于公主殿下的尊贵气息。
——那是一种基于它们本能的认知，就像是烙印在它们的脑海里。
鲨群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公主殿下为什么给它信物，而不是吃了它？”
“公主殿下应该是嫌弃它不好吃。”
“它也没多少肉。”
“再少也是肉。”
“那我们还吃不吃它？我饿。”
“它都拿着公主殿下的信物了，吃了公主殿下会生气的吧。”
“公主殿下又不在这里，吃了它公主殿下也不知道。”
“对嚯。”
“吃！”
大虎鲨冲蠢蠢欲动的鲨群发出了一道警告的声波：“闭嘴，安静。”
大部分虎鲨安静下来。
有个别长了一身反骨的：“不闭不闭就不闭。”
然后被大虎鲨一尾巴扇远了。
鲨群骚乱起来，有看热闹的有起哄的，很快现出缺口。
小海豚正想冲出去，大虎鲨庞大的身体将小海豚的逃跑路线封死了。
“……”它只能作罢。
这条大虎鲨对它发出了低沉的声波：“公主殿下在哪里？”
小海豚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大虎鲨眼中泛起凶光：“公主殿下给了你信物，你会不知道她在哪里？”
小海豚又气又怕又委屈：“我又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
大虎鲨想了想：“那你总记得路吧，带我们过去。”
小海豚耿直地拒绝：“不行，我要去找我的族群。”
大虎鲨宣布：“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从现在开始，你是一条虎鲨。”
小海豚：？？？
其他虎鲨：？？？？？
“我不……”
“不同意就吃了你。”
“好的好的，我现在是一条虎鲨。”
*
节目组看到嘉宾们和小海豚的互动后，才发现他们居然一直没有给嘉宾们安排海上的活动。
于是第二天嘉宾们一起床，便收到了节目组派发的任务。
今天他们要去海钓。
众人吃完早餐，有防晒衣的穿上防晒衣，没有的狂喷防晒霜。
在岛上生活二十多天，七个人当中除了盼盼，每个人都晒黑了好几个度。
姜时的防晒霜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林晏书有多的，支援了一只。
看着姜时给盼盼抹防晒，小姑娘依旧白白嫩嫩得像颗刚出锅的糯米团子，不仅女生们羡慕，男人们也挺羡慕。
“盼崽儿咋就晒不黑呢。”
小姑娘听出他们是在夸自己，让姜时往她手上挤了些防晒箱，她给自己抹脸蛋儿，高高兴兴地说：
“因为太阳公公舍不得晒黑我。”
“那太阳公公为什么舍不得晒黑你呀？”
“当然是喜欢我啦。”
盼盼觉得他们问的问题傻乎乎的。
众人乐。
等收拾好，大家出发前往海边。
不到九点，太阳便开始肆意挥洒热度，众人发现今天太阳格外的大，好在每人都打了把伞。
盼盼撑着自己的小鸭伞，跟在姜时脚边摇摇晃晃走。
【能把这只小鸭子送给我玩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每天都想偷小宝贝。】
【看完盼宝儿，感觉生育率都要变高了。】
【好可爱，想一屁股坐死。】
【顺产哪有顺手快，一把薅走。】
摇晃的小鸭子忽然拉了拉姜时的衣摆，对他说：“哥哥，今天的太阳公公有点不礼貌。”
“所以？”姜时低头，看到她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盼盼没有回答他。
小姑娘甩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一个没打伞的工作人员面前，踮起脚尖把小黄伞递给他。
工作人员以为是让他帮忙拿一下，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
却见小姑娘哒哒哒跑了回去，理直气壮地朝姜时伸手：
“看！我没有伞了，抱我。”
第35章 035二合一
035：
弹幕笑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哈姜时：算盘珠子绷我脸上了。】
【宝宝不是不想走路,只是想把伞给没伞的工作人员，这么善解人意的贴心宝贝上哪找[偷笑]。】
【啊啊啊骗我生女儿。】
【盼崽崽，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啊。】
【母胎单身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
【认真发问，怎么和姜时抢抚养权？】
姜时眼中有笑意溢出,他没有第一时间抱起小人鱼,而是指着地上他手中伞撑出的阴影,对她说：
“没有伞也没事，你可以跟着我走在这个阴影范围,太阳公公晒不着你。”
盼盼看看阴影,再看看姜时：“不要。”
姜时：“你要。”
盼盼大声：“我不要！”
弹幕疯狂蛐蛐姜时。
小姑娘一脸严肃地盯着姜时：“我跟你说哦,你这样的话,会暂时失去我的。”
其他嘉宾也停了下来，笑看着这一幕。
于锋立刻蹲下,朝盼盼张开手：“盼盼,来，小山哥哥抱你。”
盼盼扭头，眼睛一亮。
就在两条小短腿要飞快地跑过去投奔别人怀抱时，软呼呼的小身体腾空，姜时一把捞将她捞了起来。
【急了急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喷了。】
【我要笑死,前面还悠哉悠哉逗盼宝儿,一听于锋要抢，立刻抱起来。】
【姜时你有本事别抱啊。】
【你着急的模样真狼狈，喜欢看，多来点。】
【姜时是不是还瞪了一眼于锋。】
【是的是的，我也注意到了哈哈哈。】
于锋一脸遗憾地起身。
平时没什么机会抱盼盼，小姑娘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做，其余的姜时会搞定。
再加上除了姜时外,盼盼最亲近的是两个女生，他们另外三个大男人只能靠边站。
尤其于锋，因为体型在盼盼面前太具有压迫感。
小姑娘找他们玩，都会本能地把他排到最后一个。
被抱起来的盼盼朝于锋的方向扭身：“我要小山哥哥抱。”
【盼宝宝：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让你浪，不让抱了吧。】
【我们盼宝儿也是有脾气的，说到做到，要让姜时短暂的失去她。】
【喜欢盼宝儿的小脾气，更可爱了。】
【怎么办，好想咬一口宝宝，我好变态。】
【就喜欢看姜时翻车。】
于锋没想到小姑娘仍然选择让他抱，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大步走过来。
哪想单手抱着盼盼的姜时长腿迅疾往旁边跨，还把手里的伞调转方向，直接挡住于锋。
于锋：“……”
他悻悻地瞪着伞面。
其余人乐得不行。
林晏书笑得眼镜都快掉了：“锋哥，你就别和时哥抢了，抢不赢的。”
“盼盼明明都选我了，姜时你不讲武德。”于锋还不死心。
姜时充耳不闻，并开开启哄鱼模式，马上认错：“乖，我错了。”
盼盼一听，这才把扭向于锋的小身体扭回来，大眼睛盯着他：“你错哪儿了？”
“……”姜时表情微妙，“哪儿都错了。”
【可爱鼠了，果然问错哪儿是每个女孩子必有的问题。】
【盼宝宝还没有认识到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好熟悉的回答，我惹女朋友生气，她问我错哪儿。我和姜时的回答一模一样，然后我女朋友更生气了。】
【我们女孩子已经不吃这套了，说哪儿都错了就是敷衍。】
【但wuli盼宝宝吃哈哈哈。】
【盼宝宝也太好哄了，让我亲秃！】
盼盼在姜时的光速认错下，不带任何犹豫地就“原谅”了他。
她开开心心吧唧一口姜时，叮嘱他：“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哦，这次就算了。”
说完打开挎着的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小包橙子味的吸吸果冻。
小肉手抓着包装上的盖用力一扭，没拧动，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姜时，不说话却暗含催促。
姜时也看着她：“我一只手抱着你，一只手撑着伞，两只手都不空。”
盼盼天马行空地问：“你为什么没有第三只手呢。”
【宝贝，你哥没有第三只手，但他有第三条腿[狗头]。】
【前面的姐妹你……】
【捂脸，这里是评
论区，不是无人区喂。】
姜时平静地回答：“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类。”
盼盼继续问：“不普通不正常的人类，就有第三只手吗。”
姜时：“大概吧。”
盼盼好奇：“那这种人类住在哪里呢。”
姜时：“外星球。”
“外星球是什么球？”
“外星人踢的足球。”
“外星人是什么人？”
“长第三只手的人。”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
盼盼一脸的怀疑，皱着小包子脸：“我觉得你在骗我。”
姜时一本正经地忽悠：“你不要你觉得，你是小孩子，知道的有我多吗？”
盼盼：“哦。”
弹幕要笑死了。
【神他妈外星球是外星人踢的足球。】
【宝贝要被忽悠麻了。】
【盼宝宝长大以后拔你哥氧气管儿。】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最好忽悠了，等她再大一点，忽悠不了喽。】
【我那天跟我五岁的儿子说嫦娥仙子住在月亮上，他说妈妈你是不是傻，科学家都说了月亮上住不了人。】
自封为干妈的杨亦可怎么忍心见自己的干女儿被忽悠麻，她大声道：“盼宝儿，你哥哥说的都是……”
姜时视线幽幽地转向她。
杨亦可拆台行为半路中止，声音打了个转儿：“……有道理的。”
弹幕一片哈哈哈。
抱不上盼盼的于锋正准备退而求其次帮盼盼打开吸吸果冻，奈何慢了一步，机会已经被沈括抢了。
于锋：“……”
沈括趁大家笑乐时，一声不吭地拿过小姑娘手中的吸吸果冻，给她拧开。
收获一道快乐的小奶音：“谢谢括号哥哥~”
沈括捏捏盼盼手感超好的小脸儿，一脸满足地退开。
并适当收敛表情，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
【哈哈哈沈括居然也会姨母笑。】
【这么喜欢盼盼，自己生一个呗。】
【不敢想象，以后沈括有了自己的娃得有多宠。】
【刚才苏叶是不是在偷偷看沈括。】
【那个角度绝对是在看沈括！】
【这俩的细节越来越好磕了。】
盼盼捧着吸吸果冻，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然后惯例往姜时嘴边塞。
过往的很多次经验已经让姜时不会再拒绝——他哪怕不吃也会继续往他嘴里塞——所以他低头吸了一口。
而且因为感觉到有点渴，他不自觉地吸了一大口。
小包装的吸吸果冻容量只有几十毫升，姜时的一大口直接把吸吸果冻吸瘪了。
盼盼呆了，抱着瘪瘪的包装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
姜时看了一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补救：“我渴了。”
此话一出，炫然欲泣的盼盼捏了捏包装袋，马上往他嘴里塞：“里面还有，你吃。”
【天哪，这是什么天使宝宝。】
【盼宝宝一听姜时说渴，还把最后剩的一点给他喝，她真的我哭死。】
【宝贝真的是梦中情孩，让我有了结婚生娃的冲动。】
【盼盼无条件地爱着姜时啊。】
【我外甥女比盼盼大一点，我向她要东西吃，她会给，但我要是给她吃完了，她立马哭，不带半点犹豫的。】
盼盼的举动把观众的心都快融化了。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姜时居然叼着包装，把剩下的吸吸果冻全吃了。
观众：“……”
拳头紧了。
有没有线下组团去揍姜时的！
姜时吃完，盼盼摇了摇包装袋，确认里面没有了。
她拧好盖子，将已经成为垃圾的包装重新放回小包包。
又摸出一个新的苹果味吸吸果冻，自己用小嘴巴咬开，犹豫了下，小声问姜时：“你还渴吗？”
姜时本来不想逗她，可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实在没忍住，点头：“渴。”
盼盼：“……”
【哈哈哈哈小宝贝表情充满了后悔。】
【盼盼：我就不该问。】
盼盼望着手里的吸吸果冻，她包包里总共就装了两个吸吸果冻。
两秒后，小姑娘认真说：“嘴巴渴就喝水。”
她把小脑袋趴在姜时肩膀上，朝后面的工作人员：“叔叔，请你给哥哥一瓶水，谢谢你。”
作为后勤的工作人员本来就有为嘉宾们准备水，用车装着送。
工作人员忍着笑，立刻拿来一瓶矿泉水，还帮忙拧开了。
盼盼一脸“你有水了就不要惦记我的吸吸果冻”的表情，看着姜时咕咚咕咚喝下半瓶水，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享用。
大哥掂了掂怀里的大胖鱼，嘴角轻扬，悠悠开口：“盼盼，水没有味道，不太好喝，我还是想喝你手里的。”
盼盼充耳不闻，头也不抬，抱紧吸吸果冻，小嘴巴吸得超用力，很快便举起空空的包装对姜时说：“没了哦。”
生怕盼宝儿再度受骗的观众瞬间笑出声。
【盼盼：这招对我不管用了。】
【老登休想再骗我最后一个果冻。】
一行人边走边聊，一路欢声笑语地抵达海边。
节目组已经准备好四艘带有马达的鱼船，比嘉宾们来时坐的小船大不少。
分组也按照他们来时那样。
盼盼和姜时，苏叶和沈括，杨亦可和林晏书，于锋独自一人。
于锋举手抗议：“船这么大，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转向已经被放下来的盼盼，顶着姜时很有压迫感的视线，笑眯眯问：“盼盼，我可不可以和你一组？”
正在啃巧克力的盼盼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哟。”
姜时：“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笑死，你的意见不重要。】
【哈哈哈感觉姜时拳头都捏紧了。】
【姜时：想抢我妹妹？没门。】
小姑娘抬起圆圆的小下巴，疑惑：“你不想让小山哥哥和我们一组吗？”
姜时：“不是。”
盼盼：“那不就得了。”
姜时：“……”
于锋站在盼盼身边，朝姜时露出胜利的微笑，仿佛他才是亲哥。
姜时：“……”
杨亦可凑热闹：“宝贝儿，干妈也要和你一组。”
“不行。”小姑娘想也不想地拒绝，哒哒哒跑到她跟前，一副教育的语气，“你不要抛弃眼镜哥哥呀，他会伤心的。”
杨亦可被盼盼一脸的认真萌得肝颤，抱住她猛啾一口：“好好好，我不抛弃他。”
林晏书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动不己。
他穿了一条工装裤，别的不多，口袋多。
每个口袋都装了零食，他把兜里的零食全部掏出来，放在盼盼小包包里，成功让她瘪了的包包又丰富起来。
这位童星出发时特意往兜里揣零食，就是专门给盼盼预备着。
被投喂的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
蹦蹦跳跳回到姜时身边，朝姜时晃晃自己鼓鼓囊囊的小包包：
“看，眼镜哥哥给的。”
姜时轻拍她的小脑袋瓜，提醒道：“你是不是没有说谢谢。”
盼盼回忆了下：“好像是没有。”
小姑娘没再跑过去，而是将两只小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眼镜哥哥，我谢谢你哟。”
林晏书和杨亦可已经上船了，他没有回应盼盼的感谢。
但镜头诚实地记录下他的反应，脸上的笑怎么都憋不住。
嘉宾们纷纷上船，节目组没有指定让嘉宾们固定在一个地方海钓，反正都在周围，大家自行选择。
于是三艘船开往了三个方向，在海面上呈现出一个三角形。
大部分男人是比较喜欢钓鱼的，两个女生都没钓过，感觉新奇，所以嘉宾们表现得都很兴奋。
而且虽然太阳
大，但海上有风，热倒不是很热，只是比较晒。
不过钓鱼这项活动，对急性子不友好。
或者说不适合急性子。
比如杨亦可。
她在林晏书地指导下，往鱼钩上放好饲料，把杆甩出去后便直勾勾盯着海面。
过了两分钟，见线一动不动，忍不住发问：“怎么没动静啊。”
林晏书：“姐，这个一般没那么快的。”
杨亦可：“哦。”
又过去两分钟。
“为啥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晏书：“不急，再等会儿。”
说着，他的鱼杆动了。
杨亦可惊喜不己：“诶你的动了动了！”
林晏书脸上也闪过一抹喜色，赶紧去拉，杨亦可伸长脖子去看。
奈何最后拉了个空，钩上的饲料已经没了。
林晏书没有气馁。
要是真的这么快就钓上来一条鱼，他反而还会有点不敢相信。
林晏书休息的时候，时不时会和家里人去钓鱼。
……每次都空军。
他不信邪，次次挑战，次次失败。
重新往鱼钩上放饲料，林晏书将线扔出去。
杨亦可再看自己的鱼杆，小声嘟囔：“会不会鱼钩上的饲料散了啊。”
她转着鱼杆上的转轮，把线拎起来，看到上面的饲料还在，又默默放下去。
【哈哈哈哈杨亦可钓鱼的状态演我。】
【老婆你不要频繁动鱼线哇。】
【钓鱼贼有意思，奈何上班社畜，没时间。】
【我和我老公去钓鱼，看到线一动不动，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跳到水里逮一条鱼挂钩上。】
【上次我在我们这儿的水库钓上来一条五斤大的翘嘴，把我朋友们羡慕坏了。】
【话说钓鱼快乐的点到底是什么。】
【捕捉猎物成功的狩猎感和满足感。】
另一边，同样没有钓鱼经验的苏叶在沈括温柔细致的讲解下，将鱼杆甩了出去。
结果刚扔下去不到半分钟，她感觉到鱼线在动，紧接着鱼杆往下坠，她连忙拉住：
“沈老师，好像有鱼咬钩了。”
沈括刚把他的鱼杆扔下，闻言迅速固定好。
咬钩的疑似是条大鱼，掀起很大水花。
苏叶拉不住，人直直往前冲，船也跟着摇晃起来，苏叶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被拉下船。
好在沈适抓住鱼杆，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帮助苏叶稳住了身形。
看了眼苏叶有害怕紧张的神色，沈括低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抓住了，你转这个。”
两人合力收杆，一条不断挣扎摆动的鱼被拉出水面。
【卧槽！！好大一条！至少七八斤。】
【苏叶是第一次钓鱼吧，这什么天赋[羡慕]。】
【老是空军的钓鱼佬看到这里有点点心酸。】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有人爱钓鱼了，钓上一条大鱼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成就感。】
【鱼长这么大不容易，放生了吧[狗头]。】
两人刚把鱼拉上来，从鱼钩取下，那边沈括的鱼杆也动了，他连忙过去。
苏叶看着板动的鱼，心中也升起了兴奋，连忙去帮沈括。
中途苏叶脚下一滑，沈括连忙去揽她的腰，手上一松，差点把鱼放跑。
好在最后经过两人的不懈努力，成功把鱼拉了上来。
和前一条不是同一种品类，个头比先前那条小许多，大约有个三四斤。
弹幕一片问号：
【？？？】
【才几分钟就钓两条了？】
【不管，只是运气好而已。】
【有大佬知道这是什么鱼不。】
【第一条海鲈鱼，第二条是鲅鱼。】
两条鱼开了个好头，苏叶和沈括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各自钓了好几条鱼。
其中沈括也钓到一条大的海鲈鱼，和苏叶钓的那条对比，大小差不多。
双方粉丝忙不迭把他们的视频剪辑出来发出去安利，CP粉则在不停抠糖。
以至于两人的直播间热度飙涨，一时间跃居第一。
不少人称他俩是先天的钓鱼圣体。
【哈哈哈笑死，他俩这里不停捞鱼。杨亦可和林晏书回回捞空，他俩快气鼠了。】
【奇了怪了，隔壁姜时也一条没钓上，他和海鲜不是关系匪浅么。】
【于锋钓到一条，可惜拉起来的时候跑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钓鱼佬，我想说钓鱼非常玄学。同样的位置，有的能一次次钓起来，有的待一天都空军。】
【**，我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二点，一条没钓到。】
【前面哥们儿牛批啊。】
另一边，于锋两眼无神地看着海面，时不时又去瞄一下无动于衷的两根鱼杆。
他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汗：“我觉得是我们选的地儿不行。”
姜时沉默两秒，淡淡地说：“这杆有问题。”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
总之绝对不是他们俩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于锋打开马达，再次将船往前开了些。
船上有放小凳子，盼盼对钓鱼不感兴趣，上船后坐在伞下嘎吱嘎吱吃零食。
本该装鱼的小桶，被小姑娘用来装垃圾了。
时不时会站起来，从船头跑到跑尾，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这会儿她正在嚼一个泡泡糖，试图吹出泡泡，奈何小脸用力鼓了半天，半个泡泡都没吹出来。
最后一下，更是把泡泡糖吐了出去。
她懊恼地“哎哟”一声，姜时把视线转过去，看到小人鱼撅着屁股捡起什么，警告：“不许再吃。”
刚准备往嘴里塞的小姑娘停下动作。
她跑到姜时身边：“哥哥，你会吹泡泡吗。”
姜时随意道：“会。”
小姑娘立刻把手里的泡泡糖递过去：“我不会，你教我。”
“……”姜时表情一言难尽，果断：“我也不会。”
盼盼歪着小脑袋盯他：“你刚刚还说会。”
姜时面不改色：“我以为你说的是吹肥皂泡泡。”
“你不聪明。”
“……”
姜时转移话题，让小人鱼把吃过的泡泡糖用包装袋包好放进垃圾桶。
小姑娘乖乖照做。
这时，远处传来苏叶和沈括欢乐的声音。
于锋往那边张望了下，语气不乏羡慕：“他俩好像又钓到了。”
盼盼好奇地问：“叶子姐姐和括号哥哥钓到鱼摆摆了吗？”
于锋点头：“钓到好多条呢。”
小姑娘看看于锋，又看看姜时，小奶音充满不解：“那你们怎么一条鱼摆摆都没钓到呀。”
【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于锋：鱼不上钩我也没办法呀。】
【姜时：不要看我。】
于锋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不急不急，我们才刚开始，等下就会有了。”
迎着小姑娘的目光，姜时淡定地说：“钓鱼钓的是过程，最后能不能钓到鱼没那么重要。”
盼盼狐疑地盯着姜时，最终没有拆穿口是心非的哥哥。
她心想，要是钓到鱼不重要的话，叶子姐姐和括号哥哥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而且哥哥一条鱼摆摆都没钓到，也太惨了。
必须让哥哥做最靓的崽~
小姑娘圆滚滚的大眼睛开始闪烁。
姜时朝她挥手：“玩儿去吧。”
他继续盯着鱼杆。
盼盼甩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船边，踮起脚尖小肉手扒着船沿，露出半个小脑袋往外看。
半分钟不到，不远处四周平静的水面泛起急促涟漪，涟漪不断往船只靠近。
注意到这一幕的姜时眉心一跳。
于锋伸长脖子：“什么情况？好像有大鱼来了……？”
下一秒，涟漪近在咫尺。
船上的四个摄像头第一时间将画面录下来。
直播间弹幕静止一瞬，炸了。
【？？？！！！】
【卧槽！！】
【四面八方好像全是游过来的鱼！？】
【不是好像，就是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万万不敢相信。】
【我的天！它们在自动往船里跳？？？？】
无数人看到，一大群鱼游到船边，纷纷弹跳起步——噼里啪啦从四周下饺子似地蹦到船里。
于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喃喃：“起猛了，看到船上下鱼了……”
与此同时，一条高高蹦起来的鱼扇在姜时脸上，啪一声摔到船上，
它身体板了两下，嘴巴一张一合。
眼前一黑的姜时恍惚间听到一个惊慌的声音。
“啊啊啊不好意思，位置没抢好，跳你脸上了。”
第36章 036二合一
036：
许多观众因为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退出直播间，再重新进入。
鱼群仍然不停往船里跳。
【我怀疑是节目组整的特效。】
【肯定有人在水下面驱赶这些鱼，让它们跳上去的。】
【一条鱼自己往船里跳没什么，一群鱼就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鱼可能只是缺氧了。】
【哈哈哈有一条鱼是不是扇姜时脸上了。】
【姜时第一时间抱起盼宝儿好评。】
【姜时要是没有特异功能,我他妈倒立吃翔！】
【不管不管,拜一拜,接好运。】
【巧合！一定是巧合！！】
弹幕疯狂喷涌，可见观众此时情绪有多激动。
越来越多的鱼往船里跳。
旁边还有艘工作人员的船,连带着他们的船也遭了鱼。
“我的妈呀。”
挤在一起的工作人员震惊得只剩下目瞪口呆了。
甚至有工作人员掏出手机开始私人录制。
——遇事不要慌,拍个视频先。
远处其他船上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
杨亦可直接把鱼杆扔了,趴在船头张望,她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鱼会自己往船里跳？”
林晏书同样往那边张望，语气带着强烈的自我怀疑：“可能是……受惊了？”
【受惊不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湖上有一条游船经过,
里面的鱼受惊突然跃出水面乱跳，其中跳了二十多条到船里。
可这群鱼是游到姜时船边跳上去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倾向于这些鱼缺氧了跃出水面，正好跳到船上。】
【肯定是水里有电[笑哭]。】
【前面的这是大海。】
【会不会是要地震海啸了？】
【那为啥其他人那里风平浪静的。】
杨亦可看到工作人员的船里也跳了好多鱼，兴奋起来,连忙催促林晏书：“快快快,我们过去接鱼。”
甭管鱼为什么要自己往船里跳，反正接就完了。
都不用她提醒，回过神来的林晏书已经去开马达了。
另一边苏叶和沈括又钓起一条个头挺大的鱼，刚把鱼放桶里，正兴奋着呢。
冷不丁听到右后方传来激烈的动静，还有工作人员的惊呼。
两人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
待看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后，苏叶眼睛不自觉睁大,沈括瞳孔收缩，两人表情同时空白了一瞬。
“那些都是鱼吗？”苏叶语气有些飘忽。
“……是。”沈括缓缓点了下头。
两人对视，再看看桶里的鱼，突然觉得它们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大了。
【哈哈哈看着他俩对视，然后沉默，又好笑又心酸。】
【开开心心钓这么多鱼，以为会是本场MVP，扭头一看，小巫见大巫。】
【老婆，你们可是凭实力钓起来的，姜时这个只是运气，是巧合！】
【笑鼠我了，他俩人都傻了。】
【实力选手抵不过开挂选手。】
【别愣着，快过去接鱼，这泼天的富贵不能少了你俩。】
靠近的马达声让苏叶和沈括回过神来，看到杨亦可和林晏书的船在往姜时那边赶，两人默契地立刻跟了上去。
两艘船相继靠近，挤在外围蹦不上姜时那条船的鱼在晕头转向中，选择了蹦向靠近的两条船。
第一条蹦上船的鱼，杨亦可开心得尖叫，连忙蹲下去捡鱼。
钓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亲手逮着一条活的鱼。
原来有鱼的感觉是这样的。
结果鱼身上又湿又滑，她刚抓起来鱼就从手中溜走。
等她想再去抓时，更多的鱼跳上来，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
杨亦可：“……”
杨亦可：“别砸脸喂！”
林晏书反应过来，马上撑起伞将两人的头护着，避免被鱼打脸。
鱼群跳得最多的还是姜时那条船。
他抱着盼盼站在船尾，小山似的于锋撑着伞站在旁边。
两人属于是一左一右把盼盼护在了中间。
【一家三口[bushi]。】
【姜时和于锋也不是不能磕。】
【那什么咱磕CP可以冷门，但不要邪门啊。】
于锋已经过了一开始的震惊，他望向海面上没有停下过的涟漪：“我怎么感觉往这里游的鱼越来越多了。”
姜时没有说话，他脑海里被无数杂乱的声音充斥。
更准确地说不是声音，而是鱼发出的音波在他大脑里转化成他能够理解的意思。
“看到公主殿下，死也值了。”
“想被公主殿下吃。”
“公主殿下看我了，她喜欢我！”
“我肉老鲜了，公主殿下吃我啊啊啊。”
“不要挤，挤死了肉不新鲜了！”
……
这些声音吵在他大脑里，仿佛无数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姜时脑仁都快炸了。
他只好努力放空大脑，把这些声音当作白噪音。
这个方法还不错，大脑在得到指令后尽量将鱼儿们乱七八糟的声音化成背景音。
只要凝神，又可以捕捉到这些声音。
脑仁总算得到了休息，姜时缓缓吐了口气。
于锋又一次被鱼砸了，反手摸了下生疼的背。
嘶，肯定红了！
“咱这船装得够多了，姜时，要不……让它们停下吧。”
于锋单方面不带任何怀疑地认为，这群鱼是姜时引来的。
姜时的腰也再次被一条鱼撞了，他嘴角微抽，冷静地说：“这些鱼和我没关系。”
【都说了是巧合，不是什么异能。】
【姜时自己看起来也很懵逼。】
【对对对，别搞什么异能，世上不可能有异能。】
【姜时要真承认有异能，你们真的会相信吗？】
【说了是鱼缺氧，又加上刚才于锋开了船，它们受到惊吓，两相加持才跃出水面。
就是巧合，去看看新闻，有些地方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当着于锋的面，船上还有摄像头，姜时自然不能让盼盼快把鱼停下。
于锋瞅着姜时一言难尽的表情，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从科学角度来讲，他也不太想相信这群鱼是姜时引来的。
架不住姜时有“前科”啊。
不过姜时虽然没有对盼盼说让鱼停下，但盼盼听到了于锋的话。
大眼睛看着船上铺了厚厚一层的鱼摆摆，觉得够多了，于是小奶音大声喊：
“够啦够啦，不要再上来啦。”
然后……鱼群跳得更热情了。
“不要啊公主殿下，我们还有很多。”
“船还没装满，公主殿下不要赶我们走。”
“不够不够。”
“靠，哪个混蛋偷袭我！”
姜时眼尖地看到，有一条跳起来的鱼被另一条更大的鱼重重拍回了水里。
这条大鱼蹦进船里，拼命挣扎着往姜时的方向靠，尾巴啪啪扇在其他鱼身上，引得一片叫骂声。
最终，它成功滑到了姜时的腿边。
此时，跳进船里的鱼，已经铺到姜时小腿处了。
“公主殿下看我看我。”
它的鱼嘴张到最大，连带着声音也非常响亮，在各种鱼声中脱颖而出，想不注意都难。
盼盼也注
意到了它。
小姑娘低头去看它，和它的两只眼睛对上。
“啊啊啊公主殿下看我了。”
“公主殿下，其他鱼都不好吃，我最好吃，把我做成生鱼片老美味了。”
它喊得超大声，几乎盖过了其他鱼的声音。
但姜时还是听到一连串的“不要脸”。
一些上了船的鱼本来都躺平了，听到大嗓门鱼的话，纷纷垂死挣扎，全往姜时这里板。
同时海里的鱼也开始精准往姜时的位置跳。
姜时的腰腿惨遭霸凌。
大嗓门鱼很快被它们淹没在下面，徒劳无力地发出大喊声：
“公主殿下，记得挖我，我肚子这里有条疤，不要认错了。”
姜时：“……”
盼盼：“好的好的。”
不管是现场的人，还是直播间的观众，注意力几乎都在鱼群上。
即使听到盼盼说的话，也不会多想。
旁边的于锋被殃及，扇到他的鱼也跟着变多。
他穿的一条及膝短裤，不得不把松紧带的裤腰死死按住。
——有好几条长得奇形怪状的鱼蹦到他身上，背部突出来的部分勾住他的裤子，差点给他脱下去。
于锋疑惑的声音响起：“它们怎么都往船尾跳了。”先前是围着整条船跳。
他们在船上感觉没那么明显，可旁观的嘉宾们看得清清楚楚，姜时所在的那条船船尾明显吃水超重，船头已经开始倾斜了。
“你们往前走走，船斜了！”嘉宾们大声提醒，工作人员也在大喊。
然而往船上跳的鱼太多，声音噼里啪啦。
再加上海里哗啦啦翻腾的水声，夹在其中的人声显得不是那么清楚。
姜时和于锋听到有人在喊，具体喊的是什么没听清。
好在两人已经感觉到船身的变化，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抱着盼盼往中间挪。
他们脚下的船板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鱼铺满，加上许多鱼板过来，几乎快淹到他们膝盖处。
又不能抬起腿踩在鱼上面——那样必然喜提滑倒结局——只能一点一点往前蹭，速度快不了。
船身摇晃得愈发厉害。
弹幕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姜时举步维艰的样子让我相信鱼群和他没有关系了。】
【哈哈哈哈原来鱼多也有烦恼。】
【笑鼠，感觉他们俩快被鱼扇肿了。】
【最开心的是盼宝宝，又不用被鱼扇，还能看到好多鱼儿飞。】
【总觉得这船要翻。】
【不要乌鸦嘴。】
【我去！好大的水花，有条真正的大鱼来了！】
一条几乎有一米长的大鱼以一种强捍的姿态游了过来。
挤开比它小许多的鱼群，尾巴一摆，矫健地高高跃起。
大鱼的目的点是船内。
但它显然高估了自己的灵活程度，以至于最终的落点是船尾处的船沿。
砰的一声巨响，大鱼拦腰砸在船沿，扑通掉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而它这一跳，让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船雪上加霜，最终导致船尾直接沉下水，整条船华丽丽地翻了。
大鱼：？？？
所有人：！！！
【我就知道要翻。】
【啊啊啊快救人。】
【三个人都会游泳，又穿了救生衣，应该问题不大。】
【看不到他们的人影，全是鱼。】
【太多鱼了吧，密恐犯了！】
船翻之后，船上的摄像头浸入水中，大家看到翻腾的水里全是鱼。
再通过其他嘉宾们的镜头，只能看到水面上翻倒的船，还有惊慌乱跳的鱼群，一时间无法捕捉到混乱中姜时三人的身影。
观众紧张地盯着屏幕，恨不得钻进去。
鱼群里不少鱼被翻倒的船惊动，受本能趋使，飞快逃蹿，密集的鱼群一下散了许多。
而本就跳进船里的那些鱼，在重新入水后情绪意外地稳定，它们围着落水三人兴奋打转。
主要是围着盼盼。
有些大胆的还鼓起嘴巴去嘬她。
盼盼被嘬得痒痒，笑声清脆如银铃。
于锋吐出嘴里一口齁咸的海水，抹了把脸，心有余悸地说：“太特么刺激了。”
他看向在水里和鱼玩得贼开心的盼盼，原本以为船翻了掉水里，小姑娘会怕得哭起来。
结果落水后心惊肉跳的只有他。
尽管他会游泳，还穿了救生衣，可这里是海上，不是海边。
海上的危险程度远远高于海边。
再看一脸冷静，伸手试图把群鱼刨开的姜时，于锋被这对兄妹俩的反应打击到了。
落个水而已，他一个猛汉，居然还会害怕？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于锋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自己，尽量放松身体，飘浮在海面上，享受这难得一遇的情况。
姜时看出于锋的紧张，一边把盼盼搂在怀里，防止她被鱼群拐走，一边安抚他：
“没什么问题，节目组的船过来了。”
顺手又刨开一些去嘬盼盼的流氓鱼。
奈何鱼太多了。
尤其那条嗓门大的，说自己做成生鱼片老美味的。
它原本被压到许多鱼下面动弹不得，船翻之后得到自己的它死死黏在盼盼身边，赶都赶不走。
它个头又比其他鱼大挺多，但凡有想挤它的，都被它凶猛地用尾巴扇开。
姜时：“……”
“公主殿下，你要不要现在就吃我一口？”它殷勤得很。
盼盼大眼睛盯着它，似乎是在考虑从哪下口。
“肚子这里最嫩。”它翻起肚皮，露出肚子上的一个疤。
盼盼不出意外地被它肚子上的疤吸引了目光。
它见公主殿下盯着自己的疤看，立刻骄傲地说：
“这是我和一条比我还大的鱼打架时留下的，我打赢了它！”
这条鱼的个头都快赶上盼盼了。
比它还大的，小姑娘瞅瞅它，看看自己，歪着头想象了会儿，夸它：“你很厉害哟，我不吃你啦。”
冷不丁听到盼盼说话的于锋：“？”
他看向和鱼说话、没有半点害怕的小姑娘，心里最后一丝紧张也消除了。
瞧瞧小盼盼这松驰感，他得好好学学。
下一秒，他看到一条少说十多斤、翻着肚皮的大鱼忽然疯狂摆尾。
它尾巴的方向冲着于锋，掀起的水花全扑他脸上了。
于锋赶紧往后游了些，对姜时说：“这条鱼疯了，你带盼盼离远点。”
姜时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只有他知道，鱼并没有疯，它只是单纯地急了。
一听公主殿下说不吃它，它恨不得立刻找块石头把自己撞死。
“啊啊啊公主殿下你不要不吃我。”
“你不吃我的话，我的鱼生活着就没意义了。”
“而且你不吃我，以后我也会被其他鱼吃掉，不能便宜它们。”
其他鱼逮住机会拼命起哄：“不吃它不吃它，它又老又丑刺还多。”
双方激烈地吵了起来，这条鱼独战群鱼。
它不知道在哪混过，词汇量明显远远多于其他鱼，把它们骂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盼盼也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觉得有趣，一脸的吃瓜看热闹。
连姜时都被勾住心神，于锋喊他都没听到。
看着疑似发呆的姜时，于锋只好加大音量再喊一声。
姜时终于听到，不动声色地收回注意力，望向于锋。
“你看那儿，那条鱼是不是刚才把船砸翻的那条？”于锋手指向右边的方向。
姜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三米远处有一条大鱼趴在那儿，看模样和身形，确实是砸翻船的那条。
和其他围着盼盼打转的鱼不一样，这条大鱼安静地杵那里，两只眼睛盯着这边，不靠近也没离开。
姜时听到的声音太多，无法确定其中有没有它说的话。
他点头：“是它。”
于锋：“你知道这是什么
鱼不？”
姜时：“不清楚。”
“它怎么一直盯着这里，它不会冲过来咬我们吧。”
于锋被大鱼盯得有点后背发毛，总感觉它在酝酿着什么。
主要也是因为它的体长大概一米左右，整体宽度二三十厘米，个头实在不小。
长得又不像鲫鱼鲤鱼那样无害，背上生有尖刺，很是凶猛的样子。
避免于锋胡思乱想，姜时直截了当地说：“不会，它又不是鲨鱼。”
话音一落，仿佛特意打脸似的，大鱼毫无预兆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姜时：“……”
猝不及防的于锋一声“卧槽”从喉咙里飙出，他连忙往旁边游。
却见冲上来的大鱼直接撞向刚才那条朝他疯狂摆尾的鱼，巨大的冲力直接把那条鱼撞飞出去，连带着周围许多条体型较小的鱼，有的直接翻起了肚皮。
然后这条大鱼在姜时和盼盼面前停下。
尾巴轻轻晃水，背上的尖刺顺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于锋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条只是长得像鱼的狗，在对主人摇尾巴。
他甩甩头，将这个离谱的念头甩出大脑。
与此同时，前来救援的节目组的船靠近了。
另外两组嘉宾想跟过来，工作人员赶紧阻止。
有一组嘉宾船翻了已经让他们吓得不轻，可不想另外两组又出什么问题，鱼群还没散完呢。
嘉宾们只好隔了段距离往这边观望。
而工作人员过来时，正好拍到大鱼撞飞另一条大鱼的画面。
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再看盼盼开开心心没受影响，工作人员松了口气。
直播间观众悬起的小心脏也落回了原地。
【小宝贝居然笑得这么开心，她是一点儿也不怕呀。】
【我们盼宝儿二十斤的体重，一百斤的胆子。】
【这要是别的小孩，早吓得哇哇哭了。】
【盼宝宝不愧是女战神。】
【这条大鱼为啥要把另一条鱼撞出去？】
【感觉这条鱼长得狗里狗气的。】
见节目组的船靠近，于锋还开起玩笑：“水里挺不错的，要不要下来玩玩。”
工作人员表示谢绝。
姜时注意力被身侧变化的水流吸引，下意识转眸。
只见被背上生有刺鳍的大鱼撞飞的大嗓门鱼，气势汹汹地冲回来，与大鱼厮杀起来。
“居然是你这条垃圾臭鱼！这次我要把你打成死鱼！”
大嗓门鱼的声音响亮得仿佛一个大音响，在姜时脑仁里炸开。
大鱼倒是一声不吭，运用身体比大嗓门鱼大的优势，一次次强硬地把大嗓门鱼的攻击拍飞。
大嗓门鱼毫不气馁，灵活走位，攻势凶猛。
双方你来我往，水花四溅，打得好不热闹。
小体型的鱼纷纷散开，给它们腾位置。
盼盼圆圆的大眼睛睁得更圆了。
小脑袋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两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完全沉迷于两条大鱼的斗殴之中。
姜时：“……”
“公主殿下，这条垃圾臭鱼就是上次和我打架那条。”
“它打不过我就使阴招，一肚子坏水！”
“我咬死你，我咬我咬我咬，气死我了，咬不动。”
“看我一个漂亮摆尾呼死你。”
……
大嗓门鱼一边打，一边不忘喋喋不休地向盼盼告状，还自带解说的。
和它的聒噪不同，刺鳍大鱼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姜时甚至怀疑它可能不会“说话”。
直到大嗓门鱼说：“它又脏又臭，皮又厚又硬，咬都咬不动，肉也不新鲜，公主殿下，你千万千万不要吃它。”
姜时终于听到刺鳍大鱼的声音了，一顿一顿：
“放、放屁！”
“你、你才臭，你全、全家都、都臭。”
姜时：“……”
他表情差点没有绷住。
原来不仅人类会结巴，鱼也会结巴。
“笑死，我们族在人类当中可受欢迎了，供不应求，吃过的都说美味。”
“你们族白送给人类，他们都不会吃，吃了要被毒死，臭死，恶心死……巴拉巴拉。”
大嗓门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刺鳍大鱼气得火冒三丈，开始主动攻击，大嗓门鱼灵活躲开。
“打不到打不到。”
刺鳍大鱼摆尾猛追过去。
“公主殿下，你等着我，等我把这条臭鱼打死，再过来给你吃。”见它追，大嗓门鱼立刻逃。
由此可见，它上次和刺鳍大鱼打架也是输方，肚子还受了伤。
盼盼茫然地看着战场远去，目光眺望，唉呀一声：“怎么跑了呀。”
小姑娘热闹还没看够呢。
【666原来鱼打架是这样的。】
【小一点的鱼打不过，溜了溜了。】
【哈哈哈哈宝贝吃瓜没吃过瘾。】
【别吃瓜了，咱先上船吧！】
【不要急，节目组在卸梯子了。】
节目组的这艘船有些年头，救生梯的绣了，暂时放不下去，工作人员在维修。
就在这时，摄影师突然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那是什么？”
远处海面上出现了很多条镰刀状的背鳍，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往这边游近。
“是海豚吗。”
“好像不是。”
与此同时，大嗓门鱼突然停下动作，调转方向，惊慌失措地冲向刺鳍大鱼：
“臭鱼臭鱼，先停战！虎鲨来了！”
刺鳍大鱼面对自投罗网的大嗓门鱼，张大嘴一口咬住它。
“想、想得美，不、不停。”
第37章 037二合一
037：
摄影师对着远处放大镜头,观众纷纷猜测：
【啊啊啊不会是鲨鱼吧。】
【别乌鸦嘴。】
【有点怕怕。】
【如果真是鲨鱼，那就好玩儿了[狗头]。】
【嚯，数了下，没数清有多少条。】
【海豚背鳍更弯一些,这些直直的,我的妈,不会真是鲨鱼吧。】
原本弹幕大多数猜测的是海豚，毕竟昨天就有一只小海豚来到了海边。
但随着海面上那些背鳍越来越靠近,已经有人认出那是属于鲨鱼的背鳍。
直播间大部分观众紧张起来,催促节目组赶紧把人捞上来。
剩下一些看热闹的乐子人和黑粉,不停玩梗,毫无同理心，引起众怒。
弹幕撕杀得热火朝天,而现场工作人员很快确认远处靠近的是鲨鱼,脸色大变，当即采取措施。
先把船的引擎关了，避免声音刺激。
不少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没有告诉还在水里的姜时和于锋有鲨鱼接近。
他们如果知道有一群鲨鱼靠近，一定会慌。
而人在慌乱中很容易做出错误的行为。
当务之急,是用最快的时间把救生梯修好放下去,让三人上来。
另外两艘船的嘉宾还没发现远处靠近的鲨鱼。
看到工作人员在准备将盼盼三人接上船，放下心来的嘉宾们开始兴奋地往桶里捡蹦进船的鱼儿。
在姜时他们的船翻掉、鱼群受惊散逃之后，就没有鱼再往四人船上蹦了。
饶是如此，跳进船里的鱼也将船板铺上浅浅一层。
粗步一看，至少几十条，桶都不够装的。
所以四人装完桶，便将剩下的鱼抓起来扔回海里。
对嘉宾们来讲,这是一个相当好玩且解压的游戏。
杨亦可更是抓出了经验——学会怎么将鱼稳稳抓在手里，而不是抓起来就滑落。
跳上来的鱼大多是两三斤的小鱼，一手抓鱼尾，一手抓鱼头，双管齐下，把鱼扣得紧紧的。
“走你。”
杨亦可每抓一条扔出去，都要和它说一句话。
“祝你好运。”
林晏书则是看到不认识的鱼，马上用手机拍照识图，储备一些海鱼的知识，并记录下来。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林晏书父母都是老师，他当初艺考成绩排名第一，文化课的分数也非常高。还会三种语言，妥妥的真学霸，吊打娱乐圈里的许多文盲。】
【有一说一，网上识图出来的不一定正确。】
苏叶在船上发现了一只螃蟹，很是惊讶，不知道它怎么上来的。
唯一的可能，大概它是夹在一条鱼的身上，鱼顺便带着它跳进了
船。
她伸手去抓螃蟹，想将它一并扔回海里。
沈括看了眼螃蟹扬起来的两只大钳，挡住苏叶：“我来吧。”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苏叶的手。
苏叶轻轻缩回手，脸微红：“好的。”
沈括去拿螃蟹，她关切道：“小心。”
“嗯。”沈括点头。
【是糖啊，沈括担心螃蟹夹到苏叶，马上拦住她。】
【这个螃蟹的钳子好大，要是被夹一下，怕是一块肉都没了。】
【沈括暗戳戳的，不管苏叶说什么，他都会回应。】
【苏叶撩了下耳后的头发，感觉害羞了。】
【他们的手碰到一起了！】
【你们是用显微镜看直播的吗？】
苏叶跟着沈括一并走到船边，随意往前一看，发现了远处露出海面的多条背鳍。
“沈老师，你看那里，是海豚吗？”她问沈括。
沈括顺着她的话将视线投过去，表情立刻一变，沉声道：“不好，是鲨鱼。”
他曾经近距离在观光船上看过鲨鱼，知道鲨鱼背鳍和海豚背鳍的区别。
苏叶没有质疑沈括看一眼就得出是鲨鱼的结论，她脸色一白：“盼盼他们还在水里！”
两人下意识看向工作人员的船，这才发现船上的人行色匆匆，不知为什么还没将盼盼他们拉上船。
杨亦可林晏书的船和他们并排挨着，正好听到了沈括的话。
“鲨鱼？沈括你确定是鲨鱼吗？”杨亦可吓了一跳，本能地不相信。
“确定。”沈括神色严肃凝重，飞快解释，“鲨鱼背鳍较薄，向后倾斜，笔直直立，海豚背鳍更厚，向后弯曲。”
杨亦可听完，愣了两秒：“节目组干什么吃的！半天捞不起三个人。”
她万分不满节目组的效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于锋，姜时，你们快带盼盼上船，有鲨鱼——”
她二话不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两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们赶紧麻溜上船。
于锋听到了，悠闲浮在水里的身体瞬间绷紧：“鲨鱼？哪里有鲨鱼？”
他往四周张望，因为视野有限，看到的只有起伏的海面。
姜时皱眉，由于大嗓门鱼和刺鳍大鱼游远，它们俩后面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
但杨亦可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喊，且他注意到了船上工作人员的慌张。
于锋也看出来了。
于锋：“……”
意识到有鲨鱼靠近的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尽皆倒竖。
好在工作人员终于修好救生梯，一把将之滑下推进水里，就在于锋一米远处。
“老师们快上来。”几位工作人员伸出手。
于锋本能要游过去，转瞬意识到什么：“姜时，你带盼盼先上去！”
姜时不容拒绝地说：“你离得近，先上。”
于锋也不磨叽，立刻过去抓住救生梯，迅速往上爬，工作人员合力将他拉进船中。
姜时带着盼盼靠近。
节目组大部队用的是一艘小型轮船，船高好几米。
因为节目组计划，嘉宾们今天一天都待在海上，海钓结束上轮船休息吃饭。
于锋刚刚上船，让所有人心跳骤停的画面出现——
背鳍的主人们仿佛知道猎物要从嘴边飞走似的，突然加速，一个眨眼的功夫，它们便近在咫尺。
小部分身体露出水面，显现了它们的真面目。
它们呈扇形包围住了姜时。
又因为摄像头在高处，可以更直观地看到它们庞大的身体在水面下形成的阴影。
弹幕在尖叫。
【卧槽！！！】
【救命啊啊啊】
【前面还抱有一丝侥幸，结果特么真是鲨鱼。】
【完了，是虎鲨。】
【我不敢看了。】
【那什么，只要不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攻击吧？】
【节目组快想办法啊！】
【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动最保险？】
【不要慌，我之前潜水的时候也遇到过虎鲨群，它们一般不会攻击人类。】
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呆住了。
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来的只是一条虎鲨，还能冷静地思考应对方法。
现在的问题——来的是一条虎鲨群。
湛蓝的海面被虎鲨群覆盖出一片令人胆寒的阴影，胆子小一些的工作人员后背开始冒冷汗。
再联想随之而来的后果，有工作人员腿一软，摔倒在船上，嘴里呢喃着保佑的话。
于锋呆呆地看着下方，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他当时让姜时带着盼盼先上，姜时同意了的话。
那么这会儿在水中面对群鲨的，就是他自己了。
人性中的本能让他感觉到庆幸，后怕等各种情绪。
接着便是焦急和愧疚。
他不敢想象和虎鲨群直面的姜时，此时内心是什么感受。
再去看盼盼，小姑娘开开心心的，一点不怕。
那是因为她还太小，懵懂的她压根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于锋心中翻江倒海地汹涌，他不敢大声，怕惊动下方的虎鲨群，低声对工作人员道：“能不能用船把它们赶走？”
工作人员摇头：“这么做更容易激怒它们。”
另一位工作人员小声说：“这些鲨鱼没动，是个好消息，说明它们没有攻击的意图。”
【工作人员说的没错，如果想攻击的话，刚才冲过来就直接攻击了。】
【那它们围在那里做什么？】
【类似我们观察它们一样，它们也在观察？】
【虎鲨：这就是两脚兽？】
【人类不在虎鲨食谱里，肉少骨头多，难吃。】
【姜时，是时候发动你的特异功能了。】
【以姜时和海鲜之间的关系，我打赌这群虎鲨不会吃他。】
有工作人员顺着救生梯往下，想先把盼盼接上来，她人小，好捞。
结果这位工作人员刚刚行动，静止的虎鲨群突然也动了，吓得工作人员原地站住。
一条体型非常大的虎鲨从阴影中游出来，缓缓靠近姜时。
在它身侧，还有一条十分娇小的小鲨鱼。
等它跃出水面掀起水花时，众人才发现那不是鲨鱼，而是一条小海豚。
所有人：……？
【我记得鲨鱼是会吃海豚的。】
【一条小海豚混进了虎鲨群？】
【等等，是昨天那条海豚吗，长得一模一样。】
【不可能，长得一样不代表是昨天那条。】
一开始现场的人和直播间观众都不相信这条小海豚是昨天那条。
但当看到它扑到盼盼跟前，用脑袋去蹭她，并发出清脆响亮的清鸣时，大家不得不确认了。
弹幕一片问号，满屏都是各种问题。
【？？？真的是昨天那条！】
【它带着一群虎鲨回来找盼盼？？？？】
【海豚什么时候和虎鲨是好朋友了？】
【我怀疑我以前看的动物世界是假的。】
【因为虎鲨是海豚带过来的，所以它们才没有攻击？】
【为什么会觉得这条海豚是昨天那条？它身上都没有盼盼送给它的珍珠项链。】
【有没有可能，项链被水冲走了。海豚游泳很快的，海水的冲力很容易冲散一根弹力绳。】
当然，事情的真相是——
小海豚的珍珠项链被大虎鲨抢了。
大家听到的小海豚的清鸣，实际上是它在不停向盼盼告状。
再次见到公主殿下的小海豚有了强大的安全感和底气，完全不怕身后虎视耽耽的虎鲨，飞快诉说着它昨天离开后发生的事。
在被大虎鲨强制要求成为虎鲨一员后，它只得乖乖听话。
年幼的小海豚心眼儿不多，没想过带鲨鱼乱跑，它记忆力又好，记得返回的路。
遂老老实实带着鲨群往回游去找盼盼。
不过被迫答应的小海豚很快感受到了许多好处。
首先，它跟着一群虎鲨，没有其他鱼敢招惹，完全可以在海洋里横着走。
其次，虎鲨狩猎不需要它帮忙，它们会把食物分给它。
最后，虎鲨待它很友好。
几条虎鲨知道它能带它们去找盼盼后，
和它套近乎，俨然把它当成公主殿下的“近臣”。
唯一让小海豚不开心的是。
大虎鲨抢走了盼盼给它的珍珠项链。
“它把珍珠吃掉了！”小海豚用委屈气愤的语气结束了对大虎鲨的指控。
然而，它的公主殿下和它一样是个幼崽。
换算年龄的话，盼盼比它还小。
想让幼崽主持公道，她得明白前因后果。
而小孩的注意力太容易跑偏了。
小海豚的告状，盼盼只听了个开头，她被大虎鲨庞大的身体吸引目光，大眼睛闪闪发亮。
全程听完小海豚告状的，只有姜时。
因为虎鲨们的注意力都在盼盼身上，它们根本没去听小海豚在叽哩哇啦什么。
听完的姜时：“……”
再看向虎鲨群时，属于顶尖掠食者庞大体型带来的压迫感莫名没有那么强了。
“公主殿下明明有鱼的味道，为什么长得和两脚兽一模一样？”
“公主殿下一定是在模仿两脚兽，为以后入侵两脚兽世界做准备。”
“有道理！”
“我要为公主殿下两败俱伤，一败涂地，吃干抹净！”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这是两脚兽用的成语，一看你就没文化。”
姜时：“……”
“公主殿下看起来好小一条啊，都不够我一口吞的。”
“你居然想吞掉公主殿下！”
“又不咬，吞掉再吐出去嘛，尝尝味儿。”
“也是哦。”
姜时：“……”
“公主殿下怎么只看头头，不看我们？”
“因为头头在我们前面啊。”
“我们上去把头头挤出去。”
“你去，我不去。”
“我去就我去，哼，胆小鬼。”
一身反骨的虎鲨悄悄游出鲨鱼群，还没靠近大虎鲨，就被大虎鲨一个摆尾扇了回去。
【？？？吓死我了，我以为要攻击了。】
【刚才那条虎鲨是不是想去咬姜时，被大虎鲨抽回去了？】
【我怎么觉得它是想偷袭前面那条大虎鲨？】
【现在这个局面看不懂了。】
【工作人员能不能趁这个机会，下去把他们捞上来。】
【主要不可能一下子把盼盼姜时拉上去，这会儿鲨鱼没动静，最怕刺激到它们，一旦它们动手就完了。】
盯着大虎鲨看的盼盼看了会儿，再低头瞅自己，完了又瞅了瞅大虎鲨后面那群虎鲨。
小姑娘内心生出一个对比：
同样是鱼摆摆，为什么寄己小小的，介些鱼摆摆辣~么大。
盼盼直接挣开姜时的手，呲溜一下蹿了出去。
姜时分了些注意力在小海豚和鲨群身上，再加上小人鱼在水里的灵活程度完全不是他能比拟的——即使她的两条小短腿没有变回尾巴。
等他反应过来时，盼盼已经从怀里溜出去，他马上伸长手去捞，捞了个空。
姜时：“……”
这一刻，现场所有人以及直播间的观众，呼吸集体屏住。
弹幕在滞了一秒，疯狂喷涌。
有些甚至因为不敢看后面的结果，啪一下把手机摔了出去。
【宝贝回来！！！】
【姜时你他妈为什么不把盼盼抱紧！】
【我要昏过克了。】
【宝宝不要莽啊啊啊啊啊。】
【盼盼那不是普通的小鱼。】
【这一刻我甚至痛恨起盼盼的胆大。】
一部分观众已经把眼睛捂起来，慢慢挪动手指，小心翼翼从指缝瞄向屏幕。
让他们害怕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
游出去的盼盼没有遭到大虎鲨攻击，他们看到大虎鲨安安静静地浮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盼盼的靠近。
而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脱离姜时怀抱的小姑娘水性有多好，两条小短腿儿灵活地倒腾着，仿佛水中的小精灵，一下游出一两米远。
捞空的姜时硬着头皮去追。
它能感觉到大虎鲨冰冷的眼睛扫过自己。
姜时没有追上盼盼。
或者说，等他追上盼盼时，已经和大虎鲨面对面了。
姜时：“……”
弹幕：？？？
摄像头只能拍到他们的动作，身上戴的麦也因为浸泡海水损毁。
观众看不到细节，听到的只有小海豚时不时的鸣叫，以及海浪声。
【姜时故意的吧，他一个成年人追不上盼盼？】
【故意什么？故意把自己和盼盼送到虎鲨面前吗。】
【我怎么觉得姜时心里很有底的样子。】
【他应该清楚海鲜们对他的亲近程度，觉得虎鲨不会伤害他们。】
【虎鲨是小海豚带来的，小海豚不可能想害盼盼和姜时吧。】
【！！！真的没有攻击他！！】
【都说了人类不在鲨鱼食谱里，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盼盼和姜时靠近之后，大虎鲨以及它身后的虎鲨群，依旧没有表现出要攻击的意思。
甚至大虎鲨的尾巴还轻轻摇晃了下，头往姜时的方向偏了偏。
它看起来似乎非常愉悦，因为两人的靠近。
有人觉得它的动作似曾相识。
经弹幕提醒，想起前面那条刺鳍大鱼，把另一条鱼撞飞后，凑到姜时面前，摇头晃脑狗里狗气。
大虎鲨的动作没有刺鳍大鱼那么明显。
但摄像师在船上拍摄，俯拍的视角能够让观众清楚看到大虎鲨摆尾偏头的动作。
【再一次感叹自己见识少。】
【姜时说自己没有特异功能，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异能是海鲜生物对他的亲近度吧。】
【救命，我居然在一条虎鲨脸上，看到了讨好？这真的是虎鲨？】
【姜时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这些异象是姜时引起的。】
【桩桩件件都和他有关系，不是他还能是谁。】
【每次事件盼盼也在啊。】
【笑死，盼宝儿才多大点，承认姜时优秀厉害很难吗。】
盼盼伸出小肉手去摸大虎鲨，绕着大虎鲨游了一圈。
姜时也跟着游了一圈，被迫承受了众多虎鲨瘆人的视线。
“……”
除了脸色有些僵硬外，大哥表现一切正常。
小海豚紧紧跟着盼盼，幼小的它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失宠”了。
对比一下自己和大虎鲨。
原来公主殿下喜欢外表威猛的。
它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
还没学会争宠的小海豚有点emo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殿下兴奋地围着大虎鲨转。
盼盼游完一圈，来到大虎鲨面前，在无数人心惊胆颤的视线下，两只小肉手去戳了戳大虎鲨钝钝的脑袋。
大虎鲨紧闭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的牙齿露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大条呀。”小姑娘又好奇又羡慕地问。
大虎鲨先前一直没有吭声，只不过视线凝聚在盼盼身上，从来没离开过。
听到盼盼的问话，这条身长超过六米的大虎鲨发出了低沉的音波：
“公主殿下，这是我们虎鲨族的特点之一，天生体型就大。”
“哦。”盼盼点点小脑袋，“我也要长这么大。”
大虎鲨一愣，思考了会儿，说：“基于你两脚兽的特征，你最大体长不会超过三米。”
“公主殿下，你长不到我这么大。”大虎鲨实话实说。
盼盼不懂就问：“两脚兽是什么？”
大虎鲨：“人类。”
“为什么要叫两脚兽呀？”
“因为人类有两只脚。”
盼盼甩甩自己的小脚丫子，明白了。
“三米长有多长呀。”她又问。
“不到我的一半。”大虎鲨说，“之前有个两脚兽给我量体长，说我有六点五米。”
这时，一条体形相比大虎鲨而言，格外娇小的虎鲨飞快蹿出来，语气非常自豪：
“公主殿下，三米是我这么大！”
盼盼看看它，再看看大虎鲨，两条体型差距太过明显，小姑娘一下有了对比，她呆住了。
姜时清楚这会儿他们说话，在海浪和风声的裹挟中，船上的人听不到。
他安抚流露出失望的小姑娘：
“等你长大，长到三米
，虽然没有虎鲨这么大，但你会是所有人里最高的那个。”
“比哥哥还高吗？”
“嗯。”
“比小山哥哥还要高吗？”
“对。”
小姑娘瞬间哄开心了，她指着姜时，对大虎鲨说：“这是我哥哥哟，你打……”
姜时赶在她话说完之前飞快打断：“不用打招呼！”
虎鲨群的打招呼方式，他不想知道，更不想亲身尝试。
“哥哥说不用。”盼盼拍拍大虎鲨，“那你就不用打啦。”
“是，公主殿下。”
大虎鲨虹膜一闪，毫无情绪的冰冷眼珠扫了姜时一眼，又重新落回盼盼身上。
大哥面无表情。
虎鲨不愧是海洋中具有凶名的顶级掠食者之一。
他感觉如果不是盼盼，自己已经被对方撕碎了。
盼盼又好奇地去看大虎鲨的腮。
小人鱼从出生起就待在研究院，研究所建立在海边，待她大一些后，两位教授时不时会带她到海里去，限于海边的范围内，大型鱼类没怎么见过。
庄教授和姜教授教过小人鱼许多海洋生物知识，每天会给她看科谱视频，帮助她以后适应海洋环境。
然而盼盼到底年纪太小，能记住的有限。
这会儿亲眼见到于她来说超级超级大的鱼摆摆，自然好奇。
“公主殿下的哥哥，他身上为啥没有鱼味。”
“他好像是真正的两脚兽。”
“那他为什么是公主殿下的哥哥？”
“布几岛啊。”
“我知道了，他是杂交变种的。”
“咦？有道理。”
鲨群光明正大的蛐蛐。
姜时：“……”
“公主殿下只理头头，都不理我们。”
“唉，谁让我们没有头头长得英俊威猛。”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公主殿下立刻理我们。”
“什么办法？”
“去叨一口公主殿下的哥哥，公主殿下肯定理我们了。”
“你咋恁聪明呢。”
“这方法不错，走，我们每条都去叨一口。”
姜时：“…………”
姜时本以为它们是在说着玩。
当发现虎鲨群居然真的蠢蠢欲动，那条三米长的虎鲨已经悄眯眯靠近他张开嘴时——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姜时一个爆冲，一把薅起正在探索大虎鲨的小人鱼。
大哥决定在上船之前，绝不松开怀里的大胖鱼一分一秒。
三米虎鲨叨了个空。
它寂寞地咂吧了下嘴，和姜时黑压压的视线对上：
“不要这么看我，怪尴尬的。”
第38章 038二合一
038：
无数双眼睛看着姜时突然大幅度动作捞起盼盼。
弹幕欣慰。
【狗姜时终于知道抱起盼宝儿了！】
【我也是说,就算虎鲨不咬人，也不该让盼盼这么接近，万一咬一口，就完了。】
【这要是我,早吓尿了。】
【好奇,虎鲨摸起来啥感觉。】
【必然是滑滑的。】
【想养一条虎鲨。】
【其实能这么近距离接触虎鲨,何尝不是一种幸运？[羡慕]】
由于虎鲨群表现得比较安静温顺，工作人员渐渐没先前那么紧张,摄影师更是各种找角度拍摄。
林晏书同样举起手机往那边拍,脸上的表情难掩惊奇：“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可不是,看得我都想过去下水玩了。”
见姜时和盼盼没有危险,还和虎鲨互动起来，杨亦可胆子也大了起来,心痒痒。
她去国外的群岛旅游过,在那里潜过水。
可惜运气不好，刚潜下去一会儿，还没好好欣赏海底世界的美丽就遇到急流，差点出事，给她吓得不轻。
那次之后杨亦可对潜水有了阴影,再没下去过。
弹幕调侃她。
【大胆地往下跳,看虎鲨咬不咬你就完了。】
【想去就去，遵从内心的选择[狗头]。】
【快去，双手双脚支持你。】
“要不我们过去？”杨亦可询问看向旁边船上的苏叶和沈括。
苏叶抿了抿唇，她其实非常害怕鲨鱼，隔了这么远看着心脏都紧张得扑通扑通狂跳。
可杨亦可这么问，她又感觉拒绝不太好。
沈括看了她一眼，对杨亦可说：“现在虎鲨群和姜时保持着一个友好互动的状态,但螺旋桨的声音可能会惊动它们，出现变故，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杨亦可没有想到这层，听完沈括的提醒，立刻放弃了过去的心思。
沈括低声问苏叶：“很害怕鲨鱼？”
苏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沈括：“我也害怕。”
苏叶一愣。
“我想这里所有人，除了盼盼和姜时，没有人不害怕鲨鱼。”沈括嗓音温和地说。
感觉出沈括是在安抚自己，苏叶心跳漏了一拍。
【胡说，我就不怕。】
【我也不怕[超大声]。】
【啧啧啧。】
【沈括你小子。】
【括号哥心思完全藏不住啊。】
这是，一条虎鲨往这边飞了过来——
正是那条想叨姜时，没叨到的三米长虎鲨。
*
姜时薅起小人鱼后，一门心思研究大虎鲨，完全没顾大哥死活的小姑娘有点懵。
然后她听到姜时指着三米长虎鲨，告状：“它咬我。”
盼盼：“！”
小姑娘眼睛睁得滚圆，直勾勾盯着三米长虎鲨：“不许咬我哥哥。”
被警告的三米长虎鲨半点不慌，还喜滋滋的——公主殿下果然理它了。
其他虎鲨见效果如此明显，愈发蠢蠢欲动。
三米长虎鲨大声辩解：“公主殿下，我没咬到。”
姜时要让盼盼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凉凉补充：
“那是我躲得快，否则你一口下来，我就嘎了。”
他暂时只告了三米长虎鲨的状。
其他虎鲨虽然蠢蠢欲动，到底还留在原地，没朝他张口。
盼盼知道嘎是死掉的意思，一听这话立刻生气了。
虎鲨群感知到了公主殿下的生气，蠢蠢欲动的它们瞬间安静。
“哥哥放开我，我去帮你咬回来！”
盼盼想挣开姜时，但姜时抱她抱得紧，没能挣开。
现在的大哥怎么可能放开怀里的大胖鱼，他大义凛然地说：
“不用，只要让所有虎鲨知道，不能咬我就行了。”
他加重“所有虎鲨”四个字。
盼盼盯着虎鲨，小包子脸上满是严肃，她大声说：“你们不许咬我哥哥，我会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好的好的。”
“不咬不咬，绝对不咬。”
“公主殿下不要生气，我给你咬回来。”
一条虎鲨冲出来，要去咬三米长虎鲨。
三长米虎鲨灵活躲开，果断出卖队友：
“公主殿下，不止是我，它们都想咬你哥哥。”
“那条脑袋上有个缺缺的，它最先提出来咬你哥哥的。”
头上有缺口的虎鲨看到公主殿下注意到自己，眼珠一晃，冲三米长虎鲨吼：“你口水喷人！”
接着又对盼盼叫屈：
“公主殿下，冤枉啊，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稀罕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咬他。”
姜时嘴角抽了抽：“……”
“明明是它嘴馋，想咬你哥哥，却栽脏到我身上。平时它就爱欺负我，今天更是过分，呜呜呜公主殿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三米长虎鲨看着倒打一耙在那儿嘤嘤嘤的缺口虎鲨，目瞪狗呆。
“我欺负你？？？”三米长虎鲨气得两眼凶光大冒，“你比我大那么多，你说我欺负你？！你要脸不要！”
缺口虎鲨庞大的身体可怜巴巴地往水里缩，继续嘤嘤：
“公主殿下，你看到它多凶了吗？”
“我虽然长得比它大一点点，可是我超级内向柔弱，根本打不过它，只能任由它欺负。”
“头头也不管，我真的太惨了。”
三米长虎鲨：“……”
姜时：“……”
其他虎鲨看戏中。
大虎鲨缓
缓扭头，看向缺口虎鲨。
盼盼听得一头雾水，小脸儿茫然。
“你连路过的大白鲨都要去嘴一口，你跟我说你内向柔弱？”
三米长虎鲨气得忍不住了，朝缺口虎鲨冲过去。
下一秒，它就被缺口虎鲨给撞飞了出去。
缺口虎鲨是虎鲨群里身体第二大的，全长五点九，只比大虎鲨小一些。
海面掀起巨大水花，三米长虎鲨被撞得晕头转向，一时没能分清楚方向，径直朝杨亦可他们的船游了过去。
【？？？什么情况？】
【虎鲨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原来鲨群里也有以大欺小。】
【不是小的那条先去冲大的那条吗，先撩者贱。】
【妈呀，虎鲨的撞击力好强，人要是被撞一下，直接撞成两截吧。】
【姜时依旧稳如老狗，虎鲨内讧都没动他。】
弹幕从一开始的紧张担忧，到现在的连连称奇。
他们现在百分百确认，水里的姜时和盼盼不会有危险。
面对越来越近的虎鲨，嘉宾们更多的是好奇——毕竟他们在船上。
就连害怕的苏叶也忍不住打量。
杨亦可趴着船边，想起姜时他们翻掉的船，小声说：“它不会撞我们的船吧？”
林晏书将手机对准虎鲨，两根手指滑动屏幕，放大到两倍：
“放心吧姐，就算撞也撞不翻，我们的船挺大的。”
【笑死，刚才还说想下去玩，这会儿又怕了。】
【哈哈哈演我，又怂又爱玩。】
【这条小的是撞不翻，换那两条大的，结果就不一定了。】
三米长虎鲨身体在水中静止。
它冰冷的眼珠盯着前面比头头大不了大多的船。
两脚兽说它撞不翻？
它要让他们看看，它虽然在族群里个头最小，但实力也很威猛的！
“诶？它去哪了？”杨亦可惊呼。
原本能看到的虎鲨忽然消失在晃荡的海面，连阴影都看不到。
这种前一秒还能看到，下一秒看不到的感觉更加让人心惊肉跳。
嘉宾们绕着船思，试图发找出虎鲨的踪迹。
苏叶手指悄悄攥紧，轻声问：“是不是游到我们船下面了？”
“叶子，你这么说有点吓人了。”
杨亦可拍电影的，想象力向来很丰富。
尤其她还爱看一些灾难片怪物片。
苏叶一句话让她想起看过的一部有关变异鲨鱼的灾难片。
主角一行人去猎杀变异鲨鱼，鲨鱼消失在海面来到船下，一个猛撞，将船撞成两截。
想到这里的杨亦可吸了口凉气。
正当她要继续说话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身下的船剧烈摇晃。
猝不及防的她发出了足以震破苍穹的尖叫：“啊啊啊——”
人也在摇晃中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
林晏书站在船边，措手不及之下，身体撞在船沿，掌心的手机脱力飞了出去。
“！”
他徒劳地捞了个空，一只手慌忙扶住船沿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扶住差点晃掉的眼镜。
弹幕跟着杨亦可一起尖叫。
【卧草！！】
【被苏叶说中了，真的是船底下！】
【救命！！！】
【啊啊啊吓鼠了，快呼叫姜时。】
【不是，虎鲨在姜时那边老老实实，怎么到这边就撞船了。】
【靠，好双标的虎鲨。】
游到船下的三米长虎鲨发现自己奋力一撞后，脑瓜子撞得嗡嗡的，船也没翻，不禁有点尴尬。
转念一想，一定是刚才撞得不够用力！
它马上重振旗鼓，开始蓄力。
*
另一边，在将三米长虎鲨撞飞后，缺口虎鲨摇了摇它的两只胸鳍，对着盼盼叭叭地说：
“公主殿下你看，它装成柔弱的样子被我拍飞，就是想在你面前造成我欺负它的假象，它故意的！”
“我这么柔弱无害，怎么可能把它撞飞呢。”
盼盼眨了眨大眼睛，声音点犹疑：“可是你这么大一条，看着一点都不柔弱。”
缺口虎鲨斩钉截铁：“我这是虚胖。”
姜时：“……”
他，绷不住了。
“哥哥你怎么了？”感觉姜时身体在不住抖的盼盼顾不上理会缺口虎鲨，后仰小脑袋瓜去看他。
姜时用上影帝级别的管理系统，才堪堪让绷了的表情恢复平静。
他轻咳一声：“没事。”
“真的吗？”小姑娘不信，“你在抖呀。”
姜时：“可能是海水有点冷。”
“哦。”盼盼拍拍他，“那你快上去吧。”
姜时问她：“你呢。”
果然，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再和大鱼摆摆玩一会儿。”
姜时耐心地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其他人会觉得奇怪的。”
盼盼大眼睛扑闪扑闪，想不到两全其美方法的她奶呼呼地说：“那你再冷一会儿叭，好不好？”
姜时托着她肉嘟嘟的小身体：“……好。”
缺口虎鲨找准机会继续叨叨，力求将盼盼的注意力全拉到自己身上。
一直沉默着任由缺口虎鲨抢走盼盼注意力的大虎鲨终于开口：
“够了，别再丢鱼现眼，闭嘴滚回去。”
缺口虎鲨一身反骨：“我不。”
大虎鲨也不跟和它多说，它怎么拍飞三米长虎鲨的，大虎鲨就怎么把它拍回去鲨群的。
作为这支虎鲨群的头头，大虎鲨可不仅仅只是体型最大，它的战斗力也在顶尖。
给使缺口虎鲨的体型比它小不了太多，依旧远远不是它对手。
被拍飞的缺口虎鲨熟练地翻身，一点事没有，显然经常被大虎鲨这么教训。
而且还习惯了，也没有生气。
它还借此不忘对盼盼说：“公主殿下，看到了吗？我真的是一条柔弱的小小虎鲨。”
盼盼捂着小耳朵，敷衍道：“是是是，你最柔弱了。”
大虎鲨警告地摆尾，朝鲨群掀起大片水花：“公主殿下，它脑子有坑，别听它胡说。”
盼盼盯着缺口虎鲨脑袋上的缺口，非常认同大虎鲨说的“它脑子有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一开始没听清是谁的。
紧接着是第二声，杨亦可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力强得可怕：
“姜时，虎鲨在撞我们的船！你快来把它赶走——”
盼盼听出来了：“是可乐姐姐。”
缺口虎鲨马上给三米长虎鲨上眼药，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公主殿下，我说它坏得很吧，它去欺负其他两脚兽啦。”
盼盼连忙催促姜时：“哥哥，你快去把斧虾赶走。”
姜时：“？”
姜时表情微妙：“我……去？”
盼盼狂点小脑袋，理所当然地说：“可乐姐姐喊你去呀。”
在所有人眼中，和海鲜关系匪浅的是姜时。
被虎鲨撞船，当然是喊他救场。
背锅的大哥冷静地说：“虎鲨不会听我的。”
盼盼小脸露出思索的表情。
这时，大虎鲨朝三米虎鲨发出了一声充斥着怒意的音波：
“我说过，不要轻易招惹两脚兽，给我滚过来！”
三米虎鲨认真回应：“我没有招惹两脚兽，我招惹的是船，我要把这个船撞翻。”
一般虎鲨平均寿命在三十岁左右，部分在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
大虎鲨今年已经四十三岁，它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自认为自己仍属于壮年。
而且因为活了这么多年，它心境还算平和沉稳。
饶是如此，它依旧时不时会被族群里年轻虎鲨的智障给气到情绪失衡。
它不再警告，放缓声波
，对盼盼说：“公主殿下，请坐到我的背上。”
又瞥一眼姜时，很好地掩饰住不情愿和嫌弃：“你也上来。”
姜时：“……”
他不是很想上。
坐上去后，姜时可以想象网上会有多沸腾。
但盼盼先前就想爬上大虎鲨背上，一听这话马上她扭着小身体催促姜时：“哥哥上去。”
姜时便也不再多想——反正现在网上也不见得有多平静。
他把盼盼抱上大虎鲨背鳍后方，小姑娘两只小肉手抱住背鳍，她忍不住好奇地捏了捏。
大虎鲨背鳍宽达一米，足以让姜时这个成年人盘腿坐上去。
他从后面圈住小人鱼，手指扶上了背鳍。
船上的工作人员一部分被杨亦可那边的动静吸引，一部分仍然注意着下方海面。
在看到姜时把盼盼抱上大虎鲨背部，他自己也坐上去时，每个人的嘴巴都不自觉地微张。
【姜时：我不演了。】
【只在海洋馆看过饲养员站在鲸鱼身上表演，第一次看到骑鲨鱼的。】
【这是去救杨亦可他们？】
【不是，鲨鱼为什么老老实实让姜时骑啊。】
【因为姜时是海王。】
等姜时和盼盼坐稳后，大虎鲨立刻摆尾，朝杨亦可他们的船游去。
它一动，身后的虎鲨群和旁边的小海豚也跟在它身后，一并游了过去。
【不得不说，太特么拉风了。】
【好帅！虎鲨帅，姜时更帅。】
【羡慕盼宝宝，小小年纪就坐过虎鲨了。】
【卧槽，刚来直播间，这什么情况？给我干哪来了？？】
在虎鲨第二次撞击船底后，杨亦可和林晏书便死死扒住船上的扶手稳住身体。
连续撞了三下，船左右摇晃得非常厉害，两人紧张地屏气，见船没有要翻的趋势，这才稍稍松口气。
感觉到船下没动静了，杨亦可心有余悸地问：“它走了吗？”
林晏书摇头，还没说话，一声巨响再次传来，旁边响起苏叶的惊呼。
三米长虎鲨雨露均沾，发现这条船撞不翻，果断换旁边那条。
而杨亦可林晏书的船受到撞击摇晃，连带着苏叶和沈括的船也跟着晃。
两人立刻抓紧扶手，所以虎鲨撞击他们的船时，有了准备的两人没有太狼狈。
三米长虎鲨连续撞了三次，加上先前的三次，一共六次，它的脑袋看起来似乎都瘪了一些。
难道是它撞错了？
不该用脑袋，应该用尾巴。
三米长虎鲨停在原地，开始思索。
它不撞了，船上的嘉宾们本该松口气，却看到一群虎鲨往这里游。
虽然姜时和盼盼坐在领头的那一条上，可架不住它靠近后，超过六米的体长实在很有压迫感。
再加上后面跟着的群鲨，一大片阴影徐徐往这边徐徐覆盖，看得人心中发寒。
一条虎鲨撞不翻船，一群虎鲨怕是能把他们的船撕了。
杨亦可咽了咽喉咙，想吱声，愣是一个字没吐出来。
林晏时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看着坐在大虎鲨背上的姜时，喃喃道：
“姐，我想我们安全了。”
【哈哈哈哈又惨又好笑。】
【我敢打抱票，此时此刻，你们是最安全的人。】
【这个视角领头的虎鲨看着真的好大，压迫力强得一批。】
【不敢想象我如果在现场会有多快乐。】
【等等……盼宝儿好像在咬背鳍？】
那是因为后面的缺口虎鲨在缺德冒烟地怂勇盼盼：
“公主殿下，头头的背鳍十分鲜美，你可以咬一口试试。”
抱着背鳍的盼盼小脸凑近背鳍尖观察，克制地没有咬。
而大虎鲨没有否认缺口虎鲨的话，它甚至直接邀请：
“公主殿下如果想吃，请随意，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享用。”
它都这么说了，本来就好奇的盼盼便毫不犹豫咬住背鳍尖，还没来得及咬下，被姜时紧急掐住脸蛋制止。
他教育小人鱼：“我们还坐在它身上，你咬它的这个行为，很不礼貌。”
盼盼连忙吐出咬住的背鳍尖，仰起小脸朝姜时“啊”的张开嘴：“没有咬哦。”
大虎鲨吐了口水。
它本能中的认知告诉它，被盼盼吃，相当于被她标记，会有大好处。
至于是什么好处，它不清楚。
它体形大，被吃几口对它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可惜姜时的阻拦，让它失去了被公主殿下吃的机会。
大虎鲨很生气。
偏偏这个两脚兽是公主殿下的哥哥，又不能对他怎样。
活了四十多岁，拥有些许智慧的它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会有个两脚兽哥哥。
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两脚兽是强大又脆弱的物种，稍微磕一磕碰一碰就会死掉。
可他们又拥有能轻易杀害它们的能力。
姜时摸了摸盼盼的小脑袋，他不让盼盼咬的原因很简单——有镜头。
他们已经抵达了。
“可乐姐姐，哥哥来帮你赶斧虾啦。”
盼盼一只小手松开大虎鲨背鳍，另一只小手朝众人开心挥舞。
姜时纠正她：“是大虎鲨。”
盼盼：“大斧虾~”
姜时：“……”算了。
看着兴奋的小姑娘，再看看她身下狰狞的大虎鲨，杨亦可心情格外复杂：“宝贝，你……不怕呀？”
“不怕哟，大斧虾好可爱~”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说。
嘉宾的船高只有一米多，船上的摄像头能录取到盼盼的声音。
音量有些小，却也足够观众听清。
【终于听到宝贝的声音了。】
【瞧这劲儿，我怀疑这世上没有盼盼害怕的东西。】
【怎么没有，提名臭豆腐。】
【可爱？哪里可爱了！】
【虎鲨确实可爱啊，无非身体大了点嘛[狗头]。】
杨亦可目光盯着巨大的鲨鱼，试图在对方凶残的外表上，找出可爱的地方。
“确实很可爱。”最后她违心表示。
缺口虎鲨见三米长虎鲨缩在船底下不敢出来，便大声喊：
“你还不快出来，难道想当着公主殿下的面，继续欺负两脚兽吗。”
察觉到公主殿下、头头、族群都在外面的三米长虎鲨确实有点慌了。
它忍不住强调：“我没有欺负两脚兽！”
缺口虎鲨义正词严：“公主殿下，你听它到现在都不悔改，是时候给它点颜色瞧瞧了，头头，你快去揍它一顿。”
三米长虎鲨从船底飞快游出来，小心翼翼靠近大虎鲨。
船上的四人见状，松了口气。
缺口虎鲨有些失望不能看到大虎鲨把三米长虎鲨狂揍一顿，于是它继续叭叭叭。
三米长虎鲨瞄了眼大虎鲨，深知头头在生气中，它不想再挨一顿打，果断地没吭声。
盼盼忽然滑下大虎鲨的身体，扭过身，嗖一下游到缺口虎鲨跟前。
缺口虎鲨惊喜得全身都在摇晃。
然后脑门就被两只握成拳头的小肉手邦邦捶了几下。
它更开心了，娇羞道：“公主殿下摸我了嘤嘤嘤。”
捶完的小姑娘气呼呼地说：“你真的好吵呀！”？？？
闻听此话的缺口虎鲨瞬间呆滞。
身体不摇了，眼珠子也不亮了，疑似失去所有力气，缓缓往水下沉，接连发出三道忧郁的声波：
“被公主殿下嫌弃，我不活了呜呜呜。”
“谁都不要拦我。”
“我要把自己淹死。”
第39章 039二合一
039：
缺口虎鲨心想,我都要把自己淹死了，公主殿下一定不会再嫌弃自己了。
它眼巴巴望着水面上的小女孩。
但它等来的是同族的蛐蛐。
“放心，没人拦你。”
“蠢货，我们是鱼,不是海豚,淹不死的。”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
“我想知道你怎
么把自己淹死。”
“你有本事把自己撞死。”
“公主殿下,你不要理会它，它就是戏多,你看我看我。”
……
三米长虎鲨崇拜地看着盼盼,觉得她一句话就帮自己报仇了,她一定是喜欢自己。
于是激动地大声喊：“公主殿下万岁！”
说完又瞄了眼大虎鲨。
尽管它依旧没觉得自己去撞人类的船有什么问题,但大脑袋还是蹭了蹭大虎鲨，讨好地说：“头头百岁！”
最后望向第一时间从大虎鲨背上下来,重新将盼盼捞在怀里的姜时：
“公主殿下的哥哥十岁。”
姜时：“……”
盼盼大声说：“哥哥万岁。”
三米长虎鲨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公主殿下的哥哥也万岁！”
盼盼满意了。
船上嘉宾和观众视角看到的是盼盼离开大虎鲨，来到另一条虎鲨前面和它玩闹。
【虎鲨怎么吵到小宝宝了。】
【应该是拍出的水花，那条虎鲨一直不停拍水。】
【看得我心惊肉跳的，生怕虎鲨一口把盼盼吞了。】
【姜时估计也有些担心，所以马上把盼盼抱起来了。】
【好可爱的宝贝,快给姨姨亲一口。】
【小宝贝,你哥哥万岁的话，那不成老妖怪了[狗头]。】
大虎鲨不想让自己的族群在人类眼中暴露太久，人类有捕捉它们的行为。
它之前认识的一个虎鲨族群，被人类捕捉了好几条。
而且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族群会犯什么蠢。
这样更显得它教导无方，给公主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
等它把族群调教得聪明些后，再来找公主殿下。
所以大虎鲨向盼盼提出了辞行,它沉声说：“公主殿下，期待你回归海洋，虎鲨族愿誓死为你效力。”
其他虎鲨一听要走，纷纷躁动起来：
“不想走，公主殿下还没摸过我呢。”
“我们可以把公主殿下一并带走吗。”
“头头，再多待会儿嘛。”
“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回归海洋？”
……
虎鲨们虽然依依不舍不想离开，但当大虎鲨调转身体往前时，它们立刻跟了上去。
三米长虎鲨大着胆子去蹭了下盼盼。
缺口虎鲨悄无声息从水下浮上来，小嘴没有叭叭，一步三回头。
结果最终还是没忍住：“再见了我的公主殿下，我要去世界尽……”
话没说完，被前面的几条虎鲨用尾巴啪啪抽了几下嘴巴。
小海豚借此机会想脱离虎鲨族，等它们走了，自己再离开，它紧紧贴在盼盼身边。
然后被一条虎鲨强制带走了。
这条虎鲨教训小海豚：“吵归吵闹归闹，头头的话要遵照，否则你就是脱离族群的叛徒，会被吃掉的，懂？”
小海豚：“……”它不想懂。
它的小脑袋瓜飞快运转。
现在自己没了公主殿下的信物，独自去找族群，一定会遇上其他危险。
而跟着虎鲨群可以在海洋里横着走，不愁食物，也不用担心再遇到大型鱼类追杀。
等自己长得再大一些壮一些，再去找族群，路上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分析完这些，小海豚放弃反抗，乖乖跟上鲨鱼群。
大家还在喜滋滋地讨论着公主殿下。
一条条依旧很是兴奋。
三米长虎鲨和缺口虎鲨先前因为公主殿下大打出手，转头两条又和好了。
因为缺口虎鲨专门去猎杀了好几条美味零嘴，送给三米长虎鲨：
“不要生气了，都给你吃。”
一开始三米长虎鲨不为所动，直到缺口虎鲨又叼来好几条。
最终在美食地诱惑下，三米长虎鲨大口吞下零嘴，就这样被哄好了。
族群里也有虎鲨疑惑，为什么还要让小海豚跟着。
之前接纳小海豚，是需要靠它找到公主殿下。
现在它们都看到过公主殿下，小海豚自然没了作用。
小海豚自己也好奇，竖起耳朵听。
就听到一条虎鲨说：“笨，当然是留着当备用粮啊。”
小海豚：？？？
“把它养肥一点，肉多一点，吃着才香。”
这条虎鲨说完，发现小海豚在不远处，它连忙说：“你游远一点，不要偷听。”
小海豚：我已经听到了！
这时，大虎鲨忽然问它的海豚族群会去哪些地方，表示要送它去找它的族群。
小海豚愣住了。
刚听到有虎鲨说把它养起来当备用粮的小海豚，当然不相信大虎鲨会这么好心。
“告诉我的族群会去哪，好让你们一锅端吗？”小海豚胸鳍拍得啪啪响，一脸的英勇就义，“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
大虎鲨盯着它，沉默几秒道：
“你们海豚族很聪明，送你过去，顺便是想向你族中头领学习一些技巧，提升一下族群群体智商。”
其他虎鲨听完，窃窃私语：
“头头是不是内涵我们不聪明？”
“问题是我们本来就不聪明啊。”
“……”
“只是你不聪明，不要拉上我。”
“你聪明，那你知道1+1等于几吗。”
“1+1是什么？”
“……”
小海豚小脑袋瓜转得很快：“那你去找虎鲸族啊，它们是最聪明的，让它们教你。”
提起虎鲸，大虎鲨虹膜一闪，缓缓说：“虎鲨在虎鲸的食谱上，去找它们，无异于自投罗网。”
小海豚更气愤了：“我们海豚也在你们虎鲨的食谱上！”
毕竟有所求，大虎鲨少有的耐心道：“所以我才要找你们海豚族，虎鲨族不会有危险。”
小海豚：“……？”
它看着大虎鲨，感觉自己的脑仁在燃烧，两只黑豆豆眼逐渐失去光芒：
“你们虎鲨族当然不危险了，危险的是我们海豚族！”
“放心，我不会吃你们。”大虎鲨承诺，发出了一道严肃的声波。
这代表它是认真的，没有欺骗它。
小海豚感受到了大虎鲨承诺的分量，心中开始思量。
如果能被虎鲨群护送到自己找到族群，当然是件大好事。
它已经不记得自己流浪多久，再不回到族群身边，它都快忘记族群的气味了。
“没错，头头承诺不会吃你们，但不代表我们不吃呀，嘿嘿。”
鲨群里，有条虎鲨喜滋滋地对旁边的虎鲨说：
“头头不愧是头头，太聪明了。”
“既能学到海豚的技巧，又不耽误之后我们饱餐。”
“你小点声，别让海豚听到了。”
虎鲨信心满满：“放心，我说这么小声，它听不到的。”
大虎鲨：“……”
小海豚：“……”
*
另一边，并不知道虎鲨群和小海豚发生了什么的姜时，终于带着盼盼上了节目组的船。
先前发生的事，使得节目组不敢让嘉宾们继续待在海上。
就算鱼类亲近姜时不伤害他，不代表其他嘉宾会安全无虞。
任何一个出事或受伤，节目也别想办下去了。
于是一行人打道回府，此次精彩的海钓谢幕。
除了盼盼，估计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飙升了许多。
收获是几桶满满的鱼，眼睛看到了虎鲨，身体感受到了虎鲨撞船，部分嘉宾还和虎鲨群近距离互动，骑了一把虎鲨。
至于损失，没有身体上的损伤，但精神上有不同程度的刺激。
以及一条船，几个摄像头，两个麦和三部手机。
姜时和于锋的手机在兜里泡了水，经过维修应该还能用。
林晏书的手机直接掉海里，想捞也捞不上来。
他最可惜的是上面备忘录的内容，都是他这一个月看到的各种有意思的记录。
其他嘉宾也上了轮船。
等到轮船靠岸，踩到实地上的嘉宾们获得了强大的安全感，也有心思去想其他了。
“宝贝，鲨鱼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杨亦可好奇地问盼盼。
小姑娘兴奋劲儿还没过，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海风吹得半干，撑着小鸭伞蹦蹦跳跳：
“滑滑哒，软软哒，冰冰哒。”
“没啦？”
“没啦~”
【不要为难一个不到三岁的宝宝啦。】
【你指望一个小幼崽给你形容得非常丰富吗。】
【这题我会答，鲨鱼摸起来的感觉，你摸了就知道了。】
【虽然发生了不少意外，但不得不说体验感拉满。】
【要不是事情过于离谱，我都要怀疑是节目组故意搞的了。】
没有
鲨鱼在海里虎视耽耽，又回到了陆地上，苏叶的紧张和不安尽皆消散，内心同样生起好奇：
“盼盼，坐在鲨鱼身上好玩吗？”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说：“超级大好玩~”
光从她的语气就能知道有多好玩了。
林晏书没有忍住问姜时：“时哥，那些鲨鱼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之前螃蟹龙虾以及往船里跳的鱼群，还能称一句巧合。
可一群在记录中有过许多伤人案例的虎鲨，到了姜时面前也老老实实的，任摸任骑。
甚至像是特意来找他似的。
这个答案不仅林晏书想知道，其他人以及直播间的观众都想知道。
替盼盼背锅的姜时依旧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清楚鲨鱼事件会引起热议，他稍微多说了些：
“一开始我也很害怕，不过发现它们没有攻击我和盼盼，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看他表情是真的不知道。】
【评论区里面大佬们的各种猜测，我觉得还是体质特殊的说法更靠谱。】
【你都敢直接坐鲨鱼身上，还怕个鬼啊。】
【姜时不该去当演员，他的主场应该是海洋。】
【我把录下来的视频发给一位海洋生物的教授，他非说我的视频是P的。】
【我朋友说我是用AI搞的[无语]。】
【我记得国外有个新闻，有位女医生专门救治鲨鱼，帮它们取嘴里的鱼钩。
导致很多鲨鱼都认识她，她一下水就主动过来围住她。
还有鲨鱼带着受伤的鲨鱼找她寻求帮助。
这个新闻可以证明鲨鱼是能够沟通的。】
……
听完姜时的话，于锋下意识说了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能听懂鲨鱼说话了。”
姜时：“……”
不好意思还真能。
姜时淡淡地说：“你觉得可能吗。”
盼盼是个拆台小能手，小奶音大声说：“哥哥能听懂哟。”
谁不知道小家伙是个哥吹，经过她这么一打岔，大家笑起来。
“对，你哥哥可是超人，无所不能。”
杨亦可rua她软呼呼的小脸蛋儿：
“那你能不能听懂鲨鱼说话呀。”
小姑娘猛点小脑袋，骄傲地说：“能哦。”
“那鲨鱼们都说什么了？”
“有些听不懂，有些太吵了，我忘啦。”盼盼理直气壮。
见大人笑得更开心了，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说实话他们又不信。
大人真的好难搞。
回到小楼，节目组主动表示他们准备午餐，顺便让嘉宾们接受后采。
姜时先带盼盼去洗漱，给她拆了半湿的头发。
小姑娘顶着一头乱糟糟夹着些许绿色海藻的头发，冷不丁说：“我要寄已洗。”
姜时早习惯了她想一出是一出：“行，我帮你把头洗了，你再自己洗。”
“我也要寄己洗头。”
“你洗不干净。”
“我都没洗，你怎么知道我洗不干净。”盼盼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我未卜先知。”姜时把花洒往她脑袋上冲。
小姑娘被装在盆里，一簇簇海藻冲下来。
趁姜时不注意，她抓起一簇塞嘴里嚼嚼。
察觉到的姜时盯着她，她马上咽下去，并作出评价：“不太好吃。”
“……”姜时拿起旁边的婴儿洗发水抹在她头发上，平静地说：“那你还吃。”
小姑娘回复了强劲有力的三个字：“我饿了。”
折腾这么久，大人们都饿了，何况这条大馋丫头。
盼盼见姜时没有阻止她吃海藻，瞬间得寸进尺，说着说着，就把水里的海藻全部捞起来塞嘴里了。
姜时动了动嘴唇，放弃了，给她头顶搓出泡泡，小姑娘自己也跟着搓。
“闭眼。”
盼盼乖乖闭上，花洒冲下。
姜时搓了两遍，确认头发洗干净后，倒掉盆里的水，让小人鱼自己洗澡。
他则在旁边替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小姑娘背的小包包也泡了海水，姜时拉开拉链，打算把里面也清洗一遍。
结果刚一拉开，一股凛冽的腥臭味瞬间弥漫。
猝不及防的姜时喉咙滚动，紧急屏住呼吸。
里面躺着一条大约十多厘米长的鱼，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泛着诡异的光。
姜时嘴角一抽，忍着恶心，冷静地掐着鱼尾将鱼倒拎出来，对着自己在那里洗刷刷的小人鱼问：
“你装进去的？”
小姑娘瞪圆大眼睛，一脸可惜地说：“哎呀，它让我吃它，我忘吃了。”
姜时拎着鱼走过去，盼盼闻到了味道，连忙捂着鼻子：“臭臭，拿走拿走。”
“人家让你吃它，你答应了，现在它虽然已经嘎了，但你不能做一条言而无信的鱼摆摆。”
大哥微笑着说：“来，张嘴。”
两只捂着鼻子的小肉手赶紧变化位置，捂住嘴巴，摇晃小脑袋瓜嗡声嗡气地说：“不要不要。”
“你不是饿了吗。”
“饿了也不能吃臭臭呀！”小姑娘急了，生怕姜时直接往她嘴里塞。
姜时不再吓她：“记住了，以后不许把鱼放包包里。”
“好的好的。”小姑娘忙不迭点头，“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哦……”
姜时把鱼放回小包包里，走出浴室，连鱼带包一起扔进垃圾桶。
正好被苏叶沈括看到，两人同时也闻到一股味道，沈括疑惑地问了一句。
姜时面无表情地说：“盼盼往里面装了条鱼。”
沈括懂了。
“盼盼好像很喜欢这个包包，扔了怪可惜的，我看看能不能洗干净。”
想起小姑娘老是背这个小包包，虽然是在集市上买的，苏叶过去弯腰捡起来。
弹幕一片夸夸。
姜时及时提醒：“别打开，味道很大。”
然而苏叶已经打开了。
她呼吸一滞，立刻把拉链拉回去，扔回垃圾桶。
速度非常快。
“还是给盼盼重新买一个吧。”她果断道。
弹幕的夸夸变成满屏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前一秒说洗干净，下一秒跟烫手一样直接扔。】
【我想知道到底有多臭。】
【这么热的天，一条鱼捂在包包里几个小时，你自行相象吧。】
【隔着屏幕都闻到味道了。】
【其实还好，发现得早。
我儿子上幼儿园，也是不知道从哪逮了条鱼装书包里，回家他也没说。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所以等到周一他去上学，打开书包才发现。
不管是画面还是味道，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
姜时刚要返回浴室，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包包，又扯了几张纸巾盖在上面。
苏叶去洗手了，沈括不解地看着这一幕：“这是……？”
姜时一本正经：“毁尸灭迹。”
免得小人鱼看到闹。
沈括失笑。
姜时返回浴室，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才感觉味道被洗干净。
还在给自己洗刷刷的盼盼看着姜时拿小包包出去，空着手回来，不禁问：“哥哥，我的小包包呢。”
“被鱼叼走了。”姜时开始搓小人鱼的小衣服。
说完，发现旁边没了动静，他掀起眼皮看过去，对上小人鱼一脸无语的样子。
盼盼：“我只是年纪小，不是笨蛋。”
简单一句话打发不了她了，姜时想了想，说：
“你的鱼是在你包包里嘎的，为了不让它太孤单，连鱼带包一起给它安葬了。”
这个听起来像真的，小姑娘点点头，大方道：“好叭好叭，送给它了。”
兄妹俩并不知道，这会儿他俩的视频在全网掀起热议。
许多直播间的观众录屏最精彩刺激的画面发到网上。
有关兄妹俩的多个词条蹿进热搜。
#姜时坠海遇虎鲨群#
#姜时和盼盼骑虎鲨#
#鱼群主动跳进姜时的船#
#盼盼海中与虎鲨嬉戏#
……
只要受过教育的人，大概都知道鲨鱼的危险性。
而虎鲨更是鲨鱼中最凶
狠的种类之一。
尽管鲨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虎鲨会咬人却是公认的。
所以很多人看到热搜词条，尤其是榜首的#姜时坠海遇虎鲨群#，会下意识点进去，康康这个人还在不在。
等到看完后。
【？？？】
【这是真实发生的？】
【要么特效，要么P的。】
【一眼AI，边缘都虚了，现在AI搞得比真的还真。】
【直播间真实发生，没有P图更没有AI，不信的去《自由的生活》直播间。】
【我做后期的，可以证明视频没有造假。】
【感觉是虎鲨群把姜时和盼盼当作了同族。】
【我记得之前哪个地方有一百多头鲸鱼搁浅，是领航鲸鱼的导航系统受到影响出了故障。
所以别说姜时有什么特异功能，相信那个还不如相信鱼群和虎鲨出问题。】
……
视频不仅在国内火，也传到了外网，被更多人看到。
有质疑的，有震惊的，有恨不得取而代之的。
甚至已经有外国人打算办签证过来。
他认为华国大海里的虎鲨和国外不一样，他要像姜时那样寻找华国虎鲨亲自体验。
有关姜时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再次被讨论，不过目前为止，更多人仍然认为是巧合。
网上热度越来越高，线下海城电视台的记者紧急接到任务，联系节目组，想要采访姜时报道。
节目组转告给姜时。
官方电视台不好拒绝，姜时便同意了。
当天晚上，海城电视台新闻直播详细报道了这件事。
配上姜时和盼盼在海上和虎鲨的一些画面，也在无形地帮节目组澄清。
他们没有P图，更没有搞什么特效，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意外。
海城本来就是旅游城市，事情的爆火让更多人来海城旅游，出海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海
而《自由的生活》也迎来了最后一天拍摄。
嘉宾们被安排返回海城，去逛一逛海城几个著名旅游景点。
这是海城旅游局联系节目组提出的合作，嘉宾们既能游玩，又能顺便为海城宣传。
于是收拾好的嘉宾们一大早坐船返回海城。
比起他们第一天拍摄，如今的热度不可同日而语。
光是港口就有各家粉丝在那里等着。
嘉宾们依旧是划小船。
上次姜时第一，这次盼盼还要让他当第一。
一回生二回熟，其余嘉宾神色自然地看着一骑绝尘的小船。
他们慢悠悠地划，直接开摆。
快到岸边时，上面许多人大声喊，大部分是年轻姑娘，一边看着直播，一边挥手：
“盼盼——”
“盼宝儿——”
喊姜时的寥寥无几。
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她也不认识他们，疑惑地问姜时：“他们是在喊我吗？”
姜时点头：“嗯。”
盼盼：“为什么要喊我呀，我不认识他们呀。”
姜时耐心解释：“我们不是在拍节目吗，他们在节目里看到你，现在是喜欢你的粉丝。”
盼盼：“！”
她知道这个粉丝和吃的粉丝不一样，哥哥有说过。
盼盼大眼睛晶晶亮地望着岸上人群，高高挥起两只小肉胳膊：“我在介里~”
两条小短腿儿也开心地蹦起来。
岸上的人被萌得一片尖叫。
小船本来就小，小姑娘控水让船跑得快，姜时意思意思地划着桨，压根没用力。
但她这样一蹦，加上停下控水，船速猛地一停。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
扑通一声，船头悠闲划水的大哥猝不及防地栽进了水里。
岸上呼声骤停。
“哎呀！我哥哥掉水里啦！”盼盼还不忘给粉丝们说一声。
然后才趴在船边，小奶音大声喊：“哥哥，你怎么掉水里啦？！”
“……”
从水里浮出来的姜时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海水，看着船上的小姑娘，幽幽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第40章 040二合一
040：
岸上的粉丝们伸长脑袋看水里的姜时,直播间的观众更是笑成一团。
【有点惨但是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笑得我功德都快没了。】
【这是怎么翻下去的？】
【盼宝儿蹦了几下，应该是惯性导致的。】
【今天的盼宝宝坑哥了吗？坑了。】
【盼盼：哥哥掉水里肯定和我没有关系。】
后面的嘉宾们看到姜时掉水里，先是愣住，随即一个个笑得前仰后俯。
他们属实没想到,马上到岸的姜时最后居然翻车了。
看着始作俑者无辜的眼神,姜时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把小船往岸边扒拉。
他自己则游过去，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还算优雅地上了岸。
知道有粉丝在码头这边蹲守,工作人员简单弄了个路障,粉丝们也比较自觉,没有越过来，只是呼声越来越高。
这些粉丝都是早早来到码头,在这里蹲了好几个小时。
在见到盼盼的那一刻,再多辛苦都值了。
线下的盼宝儿比镜头里还要漂亮可爱。
“盼宝，你是最可爱的小天使，姐姐超级喜欢你~”
粉丝们大声表白，声音交杂在一起，盼盼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
不过里面“喜欢”二字含量极高,小姑娘高兴得摇头晃脑,大声安利姜时：“你们也要喜欢我哥哥哟~”
“不要，我们就喜欢你。”
没安利出去的小姑娘一呆，她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认真说：
“那你们分一点给哥哥嘛，不然他会伤心的。”
姜时：“……”
【姜时：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哈哈哈宝贝好担心姜时没人喜欢。】
【宝宝放心，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哥哥的，我就是其中一个,你看我当你嫂子行不行？】
【羊水破了，在去医院中，拜托让我生一个像盼盼这么可爱的女宝。】
【请问怎么才能干掉姜时把盼宝抢回家？】
粉丝们被崽崽萌得心都快化了，连连点头：“好好好，分一点给姜时。”
有一个女孩按捺不住地甩出一个粉色麻袋，冲盼盼挥，嗓门力盖其他姑娘：
“宝贝，我可以用这个麻袋把你装走吗。”
盼盼盯着大麻袋，谨慎地后退一步，紧贴姜时。
要不是姜时不想身上的水打湿小人鱼，按住她，盼盼已经抱住他大腿了。
“不行！”小姑娘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最后还强调了一句，“绝对不行！”
粉丝们笑出鹅叫。
【笑鼠我了，居然真有带麻袋去的。】
【粉色麻袋好评。】
【啊啊啊盼宝宝后退一步不要太可爱。】
【小宝贝的安全意识还是很到位的。】
【快用零食勾引她。】
挥麻袋的姑娘噗嗤笑得肚子都疼了，她麻利地将麻袋卷吧卷吧收起来，继续大嗓门：
“宝贝，你可以帮我洗个东西吗？”
盼盼：“洗什么？”
女孩：“喜欢我~”
初次听到土味情况的小姑娘眨眨眼睛，没琢磨过来，只是点了点小脑袋瓜：“好的好的。”
女孩笑得更灿烂了：“宝贝，你属什么的？”
这题她会，盼盼挺起小胸膛，自信满满：“我会数一二三……十！”
小姑娘一口气数到十，骄傲地扬起小脸。
女孩憋着笑，一本正经：“不，你是属于我的。”
“……”盼盼小肉手飞快抓住姜时两根手指，小声说：“哥哥，她说话怪怪的。”
弹幕要笑疯了。
姜时嘴角上扬。
【哈哈哈哈好油腻的土味情话。】
【姜时也要憋不住了。】
【我们盼宝宝多有礼貌啊，都没有大声说出来。】
【宝贝要是来一句怪可爱的，那就神了。】
【盼盼：怪阿姨你不要过来啊。】
女孩还没结束：“对不起宝贝
，我犯错了。”
觉得她很怪的盼盼仍然礼貌地有问必答：“你错哪了？”
女孩：“爱你我不知所措。”
盼盼茫然。
姜时扶额。
“宝贝，你知道你和星星的区别是什么吗？”
小包子脸皱成一团的盼盼：“我不知道。”
她求助姜时：“你知道吗。”
姜时还没回答，女孩已经说了，指着自己的胸口，深情道：
“区别就是星星照亮了夜晚的星空，而你点亮了我的心。”
姜时：“……”
盼盼歪了歪小脑袋，欲言又止。
好在这时其他嘉宾们也陆陆续续到了，小姑娘连忙松开姜时的手，摇摇晃晃跑过去接他们。
【哈哈哈哈给我们盼宝宝搞懵了。】
【盼盼：这个怪阿姨到底在说什么呀。】
【盼宝儿：溜了溜了。】
【一脸呆萌的小宝好可爱，我狂亲。】
【姐妹够了，再说下去wuli盼宝大脑CPU要加载不过来了。】
【怎么这么好笑，宝宝吓得直接跑了。】
看到小姑娘慌里慌张跑过来迎接他们，杨亦可rua了下她软呼呼的小脸蛋儿：“怎么啦宝贝儿？”
盼盼瞄了眼那边的粉丝们。
虽然觉得那个粉丝说话很怪，却也不妨碍小姑娘分享给熟悉亲近的人：
“看，他们是喜欢我的粉丝哦。”
杨亦可夸张地“哇”了一声：“这么多粉丝喜欢我们盼宝儿呀，他们眼光真不错。”
“盼盼人见人爱，谁会不喜欢呢。”苏叶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
盼盼大眼睛开心地弯成漂亮月牙儿。
一行人又调侃了下湿漉漉的姜时，才坐上节目组的车，在粉丝地目送下离开码头，前往今天要去的第一个景点古城。
由于姜时全身湿透，节目组在附近订了家酒店，姜时先去清洗，其他人则去景点。
苏叶问：“盼盼，你要和我们一起先去古城吗？”
小姑娘果断摇头：“我和哥哥一起。”
杨亦可不死心：“你哥洗完澡就会来找我们，要不了多久，干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盼盼犹豫两秒，依旧摇头。
姜时发话了，轻轻在她后背拍了下：“先跟他们去玩吧。”
“不能扔下你一个人。”
没想到盼盼反而愈发坚定：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小姑娘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众人。
姜时只得作罢，带着盼盼下车，和几个工作人员去了酒店。
“盼盼，你的佩奇已经上船了哦。”
工作人员收到消息，当即转告给小姑娘，并把手机上的视频放给她看。
盼盼两只小手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洗得干干净净的佩奇被工作人员送上了船。
它的胆子仿佛随了盼盼，也不害怕，上船后悠闲地趴了下去，短尾巴一甩一甩，看起来分外愉悦。
姜时让节目组安排把佩奇送到刘铭杰家里，所需的费用他来承担。
本来前两天就该送走的，一直在办手续。
从海城运到京城，几千里路，天气又热，要保证猪猪在路上不出问题，各方面都得安排妥当才行。
所以直到今天才把佩奇送走。
网友对佩奇的去留还是很关心的，知道姜时为了盼盼会把佩奇带回家里，许多人路转粉。
有黑粉质疑姜时作秀，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粉丝们也不急，等到这会儿事实摆在眼前，粉丝才开始反击，攻击力强到没边。
【太好了，真的把佩奇接回家了。】
【一想到黑子的脸疼得厉害，就好爽。】
【哈哈哈哈别的明星养可爱的猫猫狗狗，到了姜时这儿，养一头猪。】
【已经可以预想佩奇以后会长得多肥了。】
【从今天开始，佩奇不再是一头普通的猪了。】
【猪猪其实很聪明，也很爱干净，养起来不麻烦，大家没那么喜欢养猪当宠物，还不是因为它长得不可爱。】
盼盼开开心心地看完，问从行李箱拿衣服的姜时：
“哥哥，我们明天回家就能看到佩奇了吗？”
“嗯。”
小姑娘跟着姜时的大长腿打转：“佩奇在路上会不会饿肚叽呀？”
姜时：“饿了有人会喂。”
“佩奇离开妈妈会不会难过呀。”
“不会。”
“为什么不会呢。”
姜时直接反问她：“它为什么要难过。”
盼盼眨眨大眼睛：“它离开妈妈了呀。”
“你离开妈妈来到我身边，难过吗？”
“不难过。”
“所以佩奇和你一样，不会难过。”
“我明白啦。”
盼盼点点头，冷不丁又说：“你错啦！”
姜时：？
就听小姑娘说：“佩奇和我不一样，它是猪猪，我又不是猪猪。”
盼盼总结：“你不聪明。”
姜时：“……”
姜时盯着她。
她盯着姜时。
“……你赢了。”姜时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小姑娘从随身小包包里掏出一包小小酥，蹲在浴室门口吃。
工作人员柔声对她说：“盼盼，来这里坐着吃好不好？”
跟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除了摄影师外，盼盼没怎么见过，不太熟悉。
她晃了晃小脑袋：“你们坐你们的，不用管我。”
工作人员忍俊不禁。
好在姜时速度快，三五分钟洗完，简单收拾了下，便去古城景点和其他人汇合了。
时间有限，嘉宾们只逛了主要的地方，合照打卡，品尝了特色美食，就马不停蹄赶往下一站。
下一站是海城极具盛名的海洋馆。
众人买票进入。
盼盼倒没有问为什么要把鱼摆摆关起来的问题。
小姑娘挨个挨个地看，每种鱼有标名字，姜时说给她听。
姜时以为会听到很多鱼说话，恰恰相反，非常安静。
盼盼也很疑惑，她趴在鱼缸上：“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鱼缸里的鱼儿毫无反应，机械地游走。
“盼盼，它们要是说话就有点吓人了哦。”苏叶浅浅一笑。
盼盼蹦蹦跳跳，没吭声。
中间有美人鱼表演。
这部分人比较多，姜时把盼盼抱了起来，小姑娘看到里面的人鱼表演者，惊得大眼睛瞪得溜圆：“哎呀她……”
知道她要说什么的姜时及时打断她：
“她的尾巴是假的，是把两条腿塞到假鱼尾里面，扮演美人鱼。”
盼盼听明白了，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水缸里的表演。
“为什么要扮演美人鱼呀。”小姑娘不理解。
“因为美人鱼是传说里的存在，并不是真实的，所以才要扮演呀。”
杨亦可听到她的话，笑着说：
“你看美人鱼多漂亮，她们有着长长的尾巴，在水里游来游去。”
盼盼知道，爸爸妈妈跟她科谱过，她就是传说里的存在。
只不过小姑娘不知道还会有人扮演美人鱼。
听着周围的喝彩，还有一些小朋友的尖叫，盼盼能感觉到他们很喜欢美人鱼的表演。
她盯着美人鱼表演者长长的尾巴，再对比了下自己的短尾巴。
小姑娘觉得还是自己的尾巴更好看。
等她长大，尾巴一定会长得比这些假尾巴还要长。
盼盼小肉胳膊攀着姜时的脖颈，贴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哥哥，我有了一个梦想。”
姜时做好了随时捂她嘴的准备：“什么？”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那里面表演。”小姑娘指向大水缸。
姜时：“……”
【哈哈哈哈妹宝好大的梦想。】
【长大想当一条美人鱼，不错不错。】
【没事，我相信转头宝贝的梦想就会变成另一样。】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当宇航员，梦想很大，现实很骨感，如今的我只是一名网络键盘手。】
【其实美人鱼这个工作挺不
错，对社恐人士很友好，不需要和人交流。
每天只需要在水下工作六个小时，工资也不算低。
就是有点危险，得小心被缸里的其他鱼攻击。】
姜时不好打击小姑娘：“梦想不错。”
盼盼兀自乐起来，继续盯着大水缸。
大水缸里除了美人鱼表演者，还有许多花花绿绿的鱼。
它们会跟着表演者的动作在身边环游，造成一种表演者仿佛能控制它们的假像。
实际上这种鱼的特点就是会跟着大型活动体围游，观赏性比较高。
里面还有魔鬼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在笑。
它时不时会吞一口水池里的小鱼，有时候又会把吞掉的鱼吐出来，看着小鱼惊慌失措地游开。
等小鱼确认没事后重新悠闲悠闲地游起来时，魔鬼鱼又会追上去再吞掉。
主打一个我会在你最开心的时候吃掉你。
美人鱼表演者似乎有些害怕魔鬼鱼，默默往旁边游了些，给它腾地儿。
今天的魔鬼鱼有些兴奋过头了。
等魔鬼鱼找足存在感，里面的小鲨鱼登场，表演者需要和小鲨鱼互动。
说是小鲨鱼，也有个一米来长。
表演者有些奇怪，魔鬼鱼兴奋情有可原，它们平时就挺闹腾。
鲨鱼不一样，它基本不乱来，力度拿捏得刚刚好，不会伤到她。
至少表演者从来没被鲨鱼咬过。
哪怕把手放在它嘴巴前，它也不会咬，表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双方合作得很默契。
但这会儿她却感觉到向来比较稳重的小鲨鱼有些过于活跃了。
要不是她反应快，一人一鱼之间的配合就乱套了。
饶是如此，表演者也快跟不上鲨鱼的节奏。
最后鲨鱼直接无视了她，一头撞在玻璃上。
观众们以为这是节目效果，惊了一下后又兴奋起来。
只有表演者知道这是意外。
表演根本没有这个环节，她心中升起不安，有些不知所措。
正好憋的一口气快用完，表演者双腿一摆，往上浮出水面换气，犹豫了下，又重新下去。
好在鲨鱼的状态恢复了，一如继往之前的模样。
她松了口气，沉下心来继续表演。
过了会儿，意外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前影响，表演者的脚突然抽筋了，她的动作瞬间变得慌乱。
观众觉察出不对，不少人惊慌喊出声。
转眼又有人惊呼，他们看到里面的小鲨鱼游到表演者身下，用细瘦的身体去拱她，明显是想把她往水上面带。
“妈妈快看，鲨鱼在救美人鱼！”有七八岁的小孩大声喊。
但美人鱼表演用的水缸很深，小鲨鱼体形也不大，想将一个成年人快速顶上水面并不容易。
表演者是个资深美人鱼工作者，她平时能在水下憋气四五分钟。
然而抽筋的腿带来剧痛，让她在水下无法自如控制身体，加上心中又慌，她差一点被本能趋使着张嘴呼吸。
小鲨鱼努力焦急的承托让她冷静下来，生死关头间她咬紧牙关，尽量控制身体往上。
偏偏抽筋的腿实在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助力，往常觉得并不远的距离，此时此刻在她眼中是无限的远。
……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念头刚刚闪过，她便感觉周围把她不断往下拉的水忽然变了，像是有了生命般，在把她往上托。
转眼间表演者浮出水面，她大口喘着气。
原本已经入水要去救援的同事迅速把她拉上岸，得知是抽筋，立刻替她缓解腿部肌肉。
小鲨鱼看了一眼后，转身沉下水底。
“天哪，是娜娜把你托上来的吗？”同事见表演者缓下来，惊讶地问。
娜娜是那条小鲨鱼的名字。
表演者神色恍惚，犹疑了下，点头。
她觉得自己就算把刚才的经历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娜娜确实在奋力托举她。
大家知道娜娜会救人，以后也会对它更好些。
于是表演者谁也没说。
她觉得自己今天非常幸运。
轮到她表演时，有明星来观看。
她看到镜头了，意味着更多人看到她的表演。
虽然表演过程中腿抽筋差点嘎掉，可她得到了小鲨鱼的帮助，还有水中那股托举她的奇怪力量。
好像连老天爷都不舍得她死。
老板知道表演者发生意外后，直接给她放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她决定去买个彩票庆祝一下。
*
新的美人鱼表演者下水，开始下一轮的表演。
姜时掂了掂怀里开心的大胖鱼，夸她：“真棒。”
小姑娘骄傲地晃晃小脑袋，趴在姜时肩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大水缸。
观众听到姜时没头没脑一句夸，有点懵：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是不是背着我们说悄悄话了。】
【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嘉宾们继续往前，后面则是各种大型鱼类。
顶楼有个海豚馆，半个小时后有一场海豚表演。
因为时间关系，众人一致决定不去，只参观大型鱼类。
相比较前面对盼盼无动于衷的小型鱼类，大型鱼类在看到盼盼时，倒是有了些动作。
盼盼到哪个缸前，它们必会游过来，用脑袋蹭着玻璃和她贴贴。
说话的依旧很少。
即使盼盼问能不能说话，得到的也是一些连她都听不懂的无序声波。
直到来到鲸鱼馆。
首先是一条白鲸，一个小孩站在玻璃前，白鲸游上去。
小孩开心地看着，结果白鲸突然一个大张嘴，小孩哇一声吓哭了，它开开心心地游走了。
随后它看到了盼盼，原本准备像吓其他小孩那样吓吓这个小两脚兽，在靠近时忽然顿住。
白鲸歪了歪圆滚滚的小脑袋，发出了一道略有些生涩的音波：
“啊……你是……公主殿下……”
终于遇到一条能说话的鱼摆摆，小姑娘惊喜极了：“你会说话！”
白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盼盼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没有说话的对象。”
一开始白鲸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快顺畅起来：
“人类听不懂我说话，其他鱼刚来的时候会说话，时间久了都不爱说话了。”
盼盼：“我知道了，被关在这里面，不开心对不对？”
【宝贝这么认真，我都快怀疑她真的能和鱼说话了。】
【小孩确实很喜欢和动物说话，我女儿能跟家里养的狗狗对说半天。】
【别说小孩了，我还天天对我家猫说话呢。】
【我那天让我家猫叫我妈，结果它翻了我一个白眼。】
【宝宝超绝共情能力。】
【唉，想说拒绝动物表演，但又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它们本该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现在却困在一尺见方的小池子里。】
【其实这家海洋馆不错了，每个池子有这么大，XX海洋馆它们的池子小到都不能转身。】
白鲸想了想：“一开始应该是不开心的，现在大概没有了。”
盼盼不懂：“为什么呀？”
“我们学会了适应环境，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不用为了生存捕猎厮杀。
人类会给我们投喂食物，每天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两脚兽，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盼盼眨了眨大眼睛，似懂非懂：“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白鲸晃晃脑袋：“现在喜欢。”
小姑娘肉呼呼的小脸蛋儿都挤在玻璃上了：“可是我觉得你不喜欢，它们也不喜欢。”
白鲸亲昵地隔着玻璃蹭她：“公主殿下，我们必须喜欢。”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回不去大海了。”
盼盼笑了起来，脆生生的小奶音带着奇异的力量钻进海鲜馆里每一条鱼的脑海：
“我带你们回大海哦。”
所有沉默的鱼全部抬起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