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弹幕更加热情地表白。
【呜呜,宝贝甜得让我心醉。】
【姜时我给你跪下了，让我养盼崽吧。】
【下午睡觉梦到盼宝来救我了！】
【今天倒霉透了，心情down到极点，但是看到盼宝儿,瞬间被治愈了。】
【啊啊啊不管,盼盼只喜欢我一个人。】
【乖乖女鹅吃饱饱了吗。】
【我说刚才为啥左眼老跳,原来是有喜事发生，抱住盼宝一口闷。】
在无数的弹幕里,偶尔会夹杂着那么一两句姜时好帅,然后迅速被弹幕大军淹没。
姜时仿佛背景板,进来的网友们注意力全在盼盼身上。
屏幕上不断闪现密密麻麻的打赏特效。
姜时让粉丝不要打赏,话一出口，特效来得更多了。
他开始研究怎么关闭打赏。
盼盼圆圆的大眼睛被各种特效反射得流光溢彩,听到姜时说打赏,她好奇地问：“什么是打赏呀？”
姜时耐心解释，她看到的那些绚丽特效是网友们花钱买的礼物，这些礼物可以兑换成人民币。
“噢噢。”小姑娘听懂了，立刻凑近屏幕，小大人似地严肃叮嘱,“你们不要乱花钱,我有钱哟。”
这话网友们那是一点都反驳不了。
真要论起来，小人鱼绝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整个大海都属于她。
她之前可是把全国的海洋馆都买了下来。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从大海里取用沉在海底的无数财宝。
但这依旧抵不住网友们心甘情愿想为盼盼花钱。
姜时终于找到关闭打赏的入口，屏幕上华丽的礼物特效消失。
只余下不要钱的免费小花花在不停冒出来。
弹幕开始抗议：
【为什么要关掉打赏，我想给盼宝儿送点心意还不成吗[哭哭]。】
【港真我特别的抠，影视会员都要蹭别人的，看直播从来没花一分钱,第一次想在直播上花钱结果花不出去。】
【我还想送宝贝水晶呢！】
【淦！我都充值好了！】
【现实里不能养盼盼，还不能让我们云养一下？@姜时。】
【我也有钱，我乐意给宝贝鱼花！】
【姜时你麻溜打开，我要做女鹅的榜一姨姨。】
……
姜时仿若没瞧见弹幕上的内容，开始说起连麦的要求——养了海鲜的。
只不过人人都想和盼盼说话，才不管自己养没养海鲜，连就完了。
姜时连续挂了几个，也不管他们嗷嗷叫唤。
但这几个已经相当激动，因为他们接通后盼盼有跟他们说话！
虽然只说了两三句，就被判断他们没养海鲜的姜时冷酷无情地挂断。
一位ID【落花流水】的粉丝刷屏：
【连我连我，我养了一只乌龟，它这几天不吃东西，我想知道为什么。】
姜时便主动连麦了这位粉丝。
对面的年轻女生头发随意地盘成一个丸子头，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成功连上，清秀白净的脸上透着惊愕，紧接着绽放出巨大惊喜。
她激动地原地跳了起来：“盼宝宝，我超级无敌喜欢你！”
面对粉丝姐姐的表白，盼盼朝她发射一个大大的比心。
小姑娘的比心可不是拇指和食指交叉那种简单的，而是两只小肉手对着镜头做出一个爱心的动作。
再奉上一句奶声奶气的“谢谢漂亮姐姐哟”，看到这一幕的网友无一不被萌得小心脏哈特软软。
落花流水不好意思霸占着连麦和盼盼说话——虽然她非常想这样做——她迅速拿着手机到一个白色圆瓷缸旁边。
清澈的水里趴着一只有成人两只巴掌大的绿壳乌龟，旁边有一些水生植物作装饰，底部铺着一层细小的鹅卵石。
“它突然不吃龟粮，我在网上搜说可能是天太冷水温不适，但我家里有暖气，水温并不冷……”
落花流水担忧地说：
“我养了三年，从来没这样过。”
“但它除了不吃东西，也没其他事，把它放地上跑得飞快。”
那只乌龟伸长脖子，水不深，它的脑袋探出了水面，嘴巴一开一合。
——“谁来救救龟龟我啊，你喂我吃变质的龟粮，我吃下去还不死翘翘啊。”
盼盼立刻翻译
：“小乌堆说你给她吃的食物坏掉啦，它吃下去会死掉哦。”
【居然喂毒龟粮。】
【乌龟还能吃出有毒没毒啊？】
【肿么感觉有点可怜。】
【还活着命真大。】
【这只乌龟感觉不算小耶，宝贝居然觉得是小乌龟。】
【前面的你是没看过从海里出来给盼宝送金币的那些大海龟吗？那才叫大。】
落花流水“啊”了一声：“这是我刚买的新龟粮啊，卖家说是改粮版的，更有营养，所以我才买的。”
而在盼盼声音出现的瞬间，绿壳乌龟敏锐地转动脑袋，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落花流水的手机。
——“什么情况？有人听得懂我说话？谁啊谁啊，让我康康。”
由于隔着屏幕，绿壳乌龟无法感受到气息，自然不清楚盼盼是谁。
落花流水：“我马上去拿之前的龟粮。”
她举着手机离开。
——“让我康康啊啊啊。”
绿壳乌龟急得在瓷缸里不停扑腾，想要爬出来。
奈何水位低，缸壁又滑，它扑腾半天除了扑出点水花外，没有任何作用。
头一次发现有人听得懂自己说话，它老激动了。
随后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万一是巧合呢。
落花流水迅速拿出之前的龟粮。
她因为卖家上新改粮版，想着给自家乌龟吃更好的，立刻买了回来。
绿壳乌龟一开始吃了的，吃得特别欢，她以为它喜欢。
结果第二天绿壳乌龟就不吃了，以至于落花流水根本没想到会是龟粮的问题。
她哪里知道绿壳乌龟一开始吃得很香，是因为换了的龟粮口味不一样。
任何物种吃单一的食物吃久了都会腻——在吃到新龟粮之前，旧款龟粮它吃了一年多。
绿壳乌龟贼开心来着。
铲屎官终于舍得给它换新龟粮了。
结果吭哧吭哧吃完，没过多久它便感觉不舒服，肚子疼得紧，总觉得自己小命即将归西，噗噗拉完才舒服些。
感觉自己大难不死的绿壳乌龟愈发爱惜自己的小命。
在铲屎官又喂新龟粮后，它坚决一点都不碰。
反正一时半会儿饿不死。
落花流水将之前的龟粮倒进缸里，看到绿壳乌龟立刻开吃，她露出放心的表情。
“对不起小青，以后不给你换龟粮了，你就一直吃这款吧，我上别家买，再也不在这家店买了。”
落花流水决定等会儿去找卖家退款并投诉。
——“不要啊，能不能换其他没变质的，这款口味龟龟我吃得好腻了！”
——“一想到龟龟我的龟生要一直吃这款龟粮，瞬间不想活了。”
“漂亮姐姐，你给小乌堆换其他没有变坏掉的食物，它说它吃腻这个口味了哟，要是以后一直吃的话，它不想活了啦。”
【哈哈哈原来海鲜也会吃腻。】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变得不好吃。】
【太真实了，我之前喜欢吃一家的麻辣香锅，连续吃了一个月，再也不想吃了。】
【这只乌龟挺会享受的嘛。】
——“这下可以百分百确认真的有人听懂龟龟我说话。”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龟龟我今天太幸运了叭。”
——“那个谁，你能不能养我啊，我吃得少拉得少，爱干净，会解闷，还会帮你排忧解难，养我一点不费事……”
“不能哦，你是漂亮姐姐的。”盼盼摇晃着小脑袋瓜。
落花流水一愣，小心翼翼询问：“盼盼，小青又说什么了？”
盼盼诚实地说：“它想让我养它。”
落花流水：“？”
落花流水：“……”
她低头，看向绿壳乌龟的目光分外复杂。
弹幕笑成一团。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哈哈哈哈小姐姐的表情笑死我了。】
【当着主人的面说要换主人，小姐姐：冤种竟是我？】
绿壳乌龟忧郁地叹了口气：“龟龟我啊就这么被水灵灵地拒绝了，蓝瘦香菇。”
“算了，我也不康你了，万一你长得符合龟龟我的审美，一见钟情得了相思病肿么办。”
盼盼：？
她没听懂。
“……”姜时表情高深莫测。
他轻咳一声，对落花流水道：“先这样吧，以后注意辨别龟粮。”
“好的好的，谢谢盼盼。”落花流水恋恋不舍道，“等等——”
她飞快从水里捞出绿壳乌龟，托着它的肚子面对屏幕：“小青，是盼盼帮你翻译的哦，所以我才能知道是龟粮有问题，你快谢谢盼盼。”
直播间无数观众看到那只挺大的乌龟突然伸长脖子，脑袋都快顶到屏幕上，四肢更是在空气中不断扒拉，一副格外激动的样子。
——“小美人！我……”
姜时挂断了连线。
“小青，你这么激动，也喜欢盼盼对不对？”落花流水摸摸绿壳乌龟的壳，把它重新放水里。
却见绿壳乌龟沉到水里，脑袋缩是壳里，一动不动。
落花流水一头雾水，喃喃：“这是又咋了？”
——“龟龟我失恋了，自闭一会儿。”
*
盼盼眨巴着大眼睛：“哥哥，蓝瘦香菇是什么菇菇？好不好吃呀？”
网友们反应很快，迅速推断出“蓝瘦香菇”这个词应该是刚才绿壳乌龟对盼盼说的。
【有一说一，这只乌龟好聪明。】
【+1，连蓝瘦香菇这种网络用语都知道，它是怎么知道的？】
【跟它主人学的呗。】
姜时淡定解释：“蓝瘦香菇不是菇菇，是一个网络用语，意思是难受想哭。”
盼盼懂了，她知道连麦虽然结束了，但漂亮姐姐肯定还在看自己的直播，于是对着镜头说：
“小乌堆，你不要蓝瘦香菇，要高兴布菇哦。”
……
随后姜时又连线了一位养水母的粉丝，不过这只水母不会说话，只好作罢。
第三位连线的粉丝养了一缸花花绿绿的鱼，只有一条大尾巴金鱼会说话。
连线的男生一副典型的宅男打扮，说这条金鱼总爱朝他吐水——但凡他离鱼缸近点，必会被它吐水——以前没有过的。
“盼盼，它是不是在骂我呀？”
——“骂你？你身上有哪点值得我骂的？”
盼盼：“没有骂你哦。”
——“一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找工作。”
——“饿了就点外卖，吃完躺下玩手机，玩困了睡觉，睡到凌晨醒了开始通宵玩游戏。”
——“脸色蜡黄，脚步虚浮，虚度人生，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你特么有正版女朋友，还在网上到处勾搭别的小姑娘，说是单身，你单的哪门子身？”
——“我一条鱼都看不下了。”
大金鱼连珠炮弹似地一通输出，给盼盼听得one愣one愣的。
只记下最后两句的小姑娘如实转述。
弹幕义愤填膺地谴责。
【靠，有女朋友还聊骚？】
【呸！渣男。】
【他女朋友是谁，赶紧通知一下，快分手吧。】
【恶心，他的关注列表全都是美女。】
【不是，这种人都
有女朋友啊，看上他哪点了。】
【鱼鱼又立功了~】
……
男生脸和脖子一起爆红，大声解释：“我、我没有真实的女朋友！”
弹幕骂得更凶了。
待得男生通红着脸搬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等高硅胶娃娃后，弹幕突兀静止。
……啊这。
男生解释自己比较内向，喜欢二次元。
大金鱼说的他勾搭别的小姑娘，那都是他打游戏加的“妹妹”。
隔着屏幕，他和别人交流不会尴尬，还会开玩笑，人也风趣幽默。
有好感的他会去追。
尴尬的是，往往在把自己的照片发过去之后就没后续了。
他展示自己的聊天记录，确实都是很正常的谈话，并不猥琐下流。
甚至可以看得出他是个暖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收回前面的话。】
【对不起，看到好多个聊天记录把自己照片发过去后，对面瞬间没影，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这个反转属实没有想到。】
【鱼鱼有什么错，鱼鱼只是在为硅胶娃娃打报不平而已。】
【该说不说，这个硅胶娃娃很漂亮耶，看着挺真，在哪家买的？给个链接。】
“这是一个假的人吗？”盼盼凑近观察娃娃。
男生胡乱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让小人鱼多看，迅速又把娃娃搬回卧室。
——“假的怎么了？假的就不是女朋友了？你自己亲口说是女朋友的。”
——“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天杀的男人，我唾沫星子喷死你。”
鱼缸里的大金鱼在男生出来后，浮出水面，噗噗噗朝他狂吐水。
甚至为了能准确喷到他，它还跳起来吐。
结果一下太过用力，把自己给蹦出了鱼缸，啪一下摔在地板上。
——“嗷！我的腰，我漂亮的鱼鳞。”
它摔掉几片金灿灿的鱼鳞。
男生吓了一跳，慌忙去捡它。
——“臭男人，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它摆着漂亮大尾巴想避开。
避开失败，被男生紧张地捧起来放进鱼缸。
——“呜呜呜，感觉自己脏了。”
——“算了，毕竟还活着。”
——“洗洗就干净了。”
有点伤心的大金鱼一入水便在水里疯狂摆尾，然后沉没到水底，用下面的景观石头蹭身体。
前后左右都蹭了一遍，确保让自己洗干干净净，一点男人的味儿都没有。
其他鱼儿纷纷散开，然后又聚一起，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它看。
大尾巴金鱼冲它们张嘴，喷出一道恶狠狠的声波：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洗澡啊！”
第102章 102更新
102：
兄妹俩的直播很快上了热搜,直奔榜首，导致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直播间。
许多网红主播也来凑热闹。
其中一名叫西风醉的是一位有着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他是个游戏主播，因技术牛批而出名。
他的粉丝一致认为以他的技术,打职业绰绰有余,纷纷让他去打职业挣冠军。
西风醉对此不屑一顾,直言他对打职业没兴趣。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黑客。
当然,这点粉丝并不知道。
得知小人鱼在直播连麦,他又没有养海鲜,所以为了能和小人鱼连上,他决定整活。
——他要黑进姜时的平板。
他不知道姜时住在哪里。
京城西苑可是国家核心领导们居住的地方，不提现实中的安全等级,网络的安全等级那也是最高级别。
西风醉这一黑,无异于小偷跑到派出所高呼我偷了东西快来抓我呀。
他确实是个大佬，黑进了好几层。
黑的时候还纳闷，姜时连接的网络安全等级完全不对劲啊，太高了。
但是吧他反而生出挑战的念头，没有深想,只想尽快破解对方的防火墙。
理所当然他失败了。
这个时候西风醉才反应过来,姜时身边有小人鱼，国家保护的，那姜时用的设备和网络肯定也不一样。
他顿时有点慌——怕国家相关部门找上来。
又没那么慌——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已经飞快地消除了自己的痕迹。
西风醉若无其事地继续直播，对粉丝解释刚才他没在镜头里露脸，是去洗衣服了。
粉丝表示不信，纷纷刷屏带颜色的弹幕。
西风醉无视之,随便打开一个游戏，一心二用。
一边打游戏，一边用手机悄眯眯窥屏小人鱼的直播。
心里琢磨着明天随便去买条鱼什么的回来养，等下次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连麦小人鱼。
然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家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西风醉一愣。
他又没点外卖，谁会敲他的门。
物业？
不过几秒，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急促，却很有力量。
西风醉望向门口，一时之间没动。
弹幕都在提醒他有人敲门。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西风醉现在住的地方是他租的一套高级公寓。
公寓一室一厅，进门玄关，再往里便是一个宽阔空间，床和直播设备都在这里——直播困了，转过椅子就能蹿到床上睡觉。
所以粉丝能听到敲门声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西风醉心中莫名升起不安。
他咽了咽喉咙，最终起身走向门口，定了定神，将眼睛凑向猫眼。
只一眼，他嗖一下往后撤，脑袋里嗡嗡作响，凉意从脚底往上一路冲到头顶，让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视线里的惊鸿一瞥告诉西风醉，门外站满了一群穿制服并且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人。
“……”
本能让他不想开这个门。
理智又告诉他这个门不开也得开。
最后，西风醉眼一闭牙一咬，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缓缓打开了门。
他力求让自己声音淡定：“你们……找谁？”
为首那位微微一笑：“找你。”
西风醉：“……”
腿有点软。
为首那位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拿出他的证件，然后彬彬有礼地对西风醉说：
“麻烦你带上入侵时使用的设备，和我们走一趟吧。”
西风醉辩解他没想做坏事，他只是想黑进姜时的设备进行操作，和小人鱼盼盼连线。
这个时候，他们的谈话直播间的粉丝听得一清二楚。
粉丝一脸懵：？？？
卧槽！西风醉刚才黑姜时平板了？现在被国家安全部的人找上门了！
好好好，这下作了个大的。
西风醉跟没了毛的鸡似的，关掉直播后，抱着他的电脑，焉不拉几地被一群人团团围着离开了公寓。
他可是上千万粉丝的大网红，粉丝量不少。
吃到大瓜的粉丝们手没闲着，迅速将这件事散发出去。
连带着姜时直播间的弹幕也开始刷。
姜时这才知道有人入侵他的平板。
他挑了挑眉。
事实上他的各个电子设备早被军方改造过内部了。
恰好一位粉丝连麦结束——对方养了一条一米来长的小鳄鱼——鳄鱼四舍五入也算水
生动物，所以它说的话盼盼能听懂。
这条小鳄鱼提供了一个比较搞笑的八卦，它把它饲主藏的私房钱位置暴露了出来。
饲主妻子听完盼盼翻译的后，在饲主黑漆麻黑的脸色下，欢天喜地地把私房钱拿了出来。
面对饲主忧郁的目光，小鳄鱼一脸无辜。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正笑得欢呢，西风醉的粉丝涌进来狂刷西风醉的事，一个个化身乐子人，半点不担心西风醉会面临什么后果。
【笑死，西风醉这个憨批，他怎么敢的。这下好了，翻车喽。】
【我只知道西风醉打游戏厉害，没想到还是黑客。】
【哈哈哈哈这就叫不作不会死。】
【国家好样的！任何对盼崽崽不利的一律收拾。】
【这是杀鸡儆猴，奉劝那些有其他心思的都收敛好，敢对小人鱼动歪心思，小心牢底坐穿哦。】
【保护盼盼，人人有责。】
……
发生了西风醉的事情，再加上直播快两个小时，姜时便在网友们嗷嗷叫着不要的声音中，果断关掉了直播。
直播间上亿在线观众，看着屏幕里可爱的小人鱼消失，气得心梗。
尤其那些刚得到消息有空进直播间的网友，只来得及看到盼盼粉嘟嘟的小脸蛋，啪，直播间没了。
“……”
一间大学宿舍里更是发出了女生们的拍桌怒吼。
——姜时你大爷！
*
“啊切。”
关掉直播的瞬间，姜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哥哥，你怎么关掉直播啦。”
意犹未尽的小人鱼鼓起小脸，刚刚发出不满的抗议，但在听到姜时连续打喷嚏后，她立刻紧张地凑过去盯着他看：“你是不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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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在小姑娘圆滚滚的大眼睛里看到了担忧，他嘴角一勾，伸出指腹戳了戳盼盼软软的小脸，笑着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打那么多个喷嚏。”
小姑娘盘算了下，伸出五根小胖指头，很有经验地说：
“只有感冒才会打这么多喷嚏哦。”
姜时语气悠然：“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盼盼握紧小拳头：“谁骂你！”
姜时：“你的粉丝。”
盼盼眨眨大眼睛，小拳头悄悄松开：“他们为什么要骂你呢？”
“因为我关掉了直播，他们看不到你了。”
盼盼“哦”了一声，小脑袋瓜往姜时身上一撞：“那你不要关掉直播嘛。”
她还没玩够呢。
“已经十点半了。”姜时垂眸觑她，“该睡觉了。”
盼盼大声：“我不困。”
姜时熟练地回答：“我困。”
小姑娘大眼睛瞅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纵容模样：“好叭好叭，听你的。”
她主动爬下沙发，摇摇晃晃往浴室走。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仰起小脸问：“被人骂会打喷嚏的吗。”
姜时随意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
小奶音脆生生地响起：“哥哥是笨蛋！坏蛋！臭臭蛋！”
姜时：“……？”
盼盼盯着他，小胖手往腰上一插，摇头晃脑：“你骗我，你没有打喷嚏哟。”
姜时：“……”
他俯身长臂一把薅起她：“我是臭臭蛋，那你就是臭臭鱼。”
“我才不臭！”
“我就臭了？”
“有！”
“什么时候？”
“拉臭臭的时候。”
“……”
兄妹俩洗漱完一起上床，盼盼趴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去咬自己的胖脚丫，一会儿又站起来蹦蹦跳跳，总之就是不肯安静地入睡。
她白天在活动现场睡过一次，现在电量还没耗尽。
姜时暂时没有太大睡意，便也没急着闭眼，任由她闹腾。
一旦他关灯闭上眼睛，闹腾的小姑娘会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不去吵他。
但她又睡不着，只好无聊地趴在床上。
有时候趴久了自然而然睡着，有时候她实在不想睡会自己悄悄跑出去找花花玩，玩困了再跑回来。
因为大数据，姜时经常刷到带娃视频。
许多都是小孩不睡觉，闹得大人也没法睡。
盼盼则不会。
有时候姜时会觉得她太过懂事，反而心疼得不行。
偏偏矛盾的是，假如大胖鱼没有那么乖，他又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离不开她。
“哥哥，刚刚我骂你都是假的哟。”
忽然，两条小短腿蹦得老高的小鱼儿扑过来，趴在姜时怀里奶声奶气地说。
“我只是想知道骂人会不会打喷嚏哦。”
“哥哥不是笨蛋坏蛋臭臭蛋，是超级大好蛋！”
大哥在感动之余，和她商量：“……能不能把蛋换成人？”
盼盼：“哥哥是超级大好人。”
姜时满意了，在她奶香奶香的小脸蛋上嘬了一口。
小姑娘抠着玩姜时的睡衣扣子：“哥哥，梦想是什么意思呀？”
之前连线的一位粉丝买的一只暂时没打算煮的帝王蟹，说它的梦想是煮自己的时候能多点配料，这样才对得起它帝王蟹的身份。
盼盼记住了梦想这两个字。
这会儿想起来。
姜时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梦想就是你心里最强的一个愿望，是你以后想要达到的某个目标，比如想当什么。”
盼盼：“我几道了！”
姜时以为她会说她的梦想，结果她软呼呼地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姜时大手轻拍她的小身体，一本正经地忽悠：“梦想是小孩子才有的，我是大人。”
“哦。”
小姑娘成功被忽悠，歪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大眼睛闪闪发亮，小奶音掷地有声：
“我的梦想是当哥哥的姐姐！哥哥不听话我可以教训！”
姜时：“……………………”
大哥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103章 103更新
103：
早上八点,姜时睁开眼睛，熟练地抓开抵在他脸上的胖脚丫，顺势把在他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大胖鱼挪到旁边。
小姑娘比姜时晚睡——在姜时睡下后，她跑到外面把花花从窝里薅起来在客厅堆积木。
堆到凌晨一点花花都开始盘蚊香圈了,盼盼的电量才耗到个位数。
然后她乖乖把地毯上的积木收拾好,返回卧室,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而且她怕吵醒姜时，都没有往他身上趴。
不过睡着之后小姑娘就控制不住自己啦。
睡得晚,姜时这么折腾她都没醒,小嘴巴吧唧几下,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晃悠着长腿去浴室洗漱,随后敷着面膜在沙发坐下刷手机，着重关注了下西风醉。
对方的账号没有任何消息。
评论里都在议论他是不是得蹲几天。
某条回复点赞最高：
【这可不是蹲几天的事,姜时和小人鱼密切相关,西风醉入侵姜时设备的行为，四舍五入是试图窥视小人鱼，《人鱼盼盼保护法》里面列得很清楚，西风醉估计至少得一年。】
一些西风醉的资深粉疯狂@姜时及私信，让他网开一面。
毕竟西风醉并没有入侵成功。
姜时随意扫了扫,没有理会。
他不会干涉国家在这方面的处理。
面膜时间到,姜时去洗干净，按照步骤护好肤后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
大胖鱼换成了青蛙趴的姿势，依旧睡得呼呼的。
他重新掩上门，到衣帽间换上运动装。
客厅里在窝里睡得香喷喷的海蛇，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戳，它气咻咻地睁开眼睛,看到公主殿下的哥哥拿着一双一次性的筷子。
晕乎首中，它听到姜时说：“盼盼要是醒了，告诉她我去跑步了。”
“……收到。”花花慢半拍地点点头。
然后它就看到姜时把一次性筷子扔进了垃圾桶。
它反应过来——公主殿下的哥哥刚刚就是用筷子戳醒自己的。
干嘛要用筷子戳。
就不能用手嘛。
花花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等公主殿下醒了，它要告状。
*
姜时迎着寒风在园区里跑步，一路碰到几位同样晨跑的领导，他飞快地超过了他们。
领导们：“……”
他们望着年轻人矫健的身姿，下意识想加速，奈何硬件跟不上，只好作罢。
园区非常大，姜时只在附近的范围跑了大半个小时，便热气腾腾地跑回去了。
一进门便听到海蛇在告状，盼盼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边喝牛奶边吃面包。
听完它的告状，小姑娘当然胳膊肘往内拐，二话不说维护姜时：“哥哥没有嫌弃你哟。”
花花：“我不信。”
盼盼撕下一块小面包，刚要放进它的小碗里，闻言停下，小脸严肃：
“你不信的话，我就不给你面包包了！”
花花心想自己作为一条蛇，身体柔韧度强，能屈能伸，遂点了点头：“好叭，我信。”
“乖哦~”
盼盼在它圆滚滚的身体上捏了捏，把撕下来的小面包给了它，并且再撕了一块。
由于玄关进深长，姜时开门进来盼盼并没有听到声音。
直到姜时走到客厅，小姑娘才看到他，抱着牛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奇问：
“哥哥，你今天为什么要去跑步啊。”
“因为今天有时间。”姜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
小姑娘“哦”了一声：“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姜时：“下午三点有个采访，结束完我的工作就结束了。”
盼盼眼睛一亮：“那我们就可以回基地的家了对不对？”
姜时点头：“对。”
小姑娘欢呼，咬着吸管吸溜一大口牛奶，姜时逗她：“不喜欢住在这里啊？”
“喜欢哟。”
主席让人
安排的都是最好的——连主席自己都没住得这么好。
盼盼把喝干净的空盒扔进垃圾桶，小大人似地说：“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姜时不料她居然会说出这句话，失笑道：“你从哪学来的。”
盼盼扑闪无辜的大眼睛，慢吞吞道：“我很聪明。”
姜时：“所以？”
小姑娘挺起胸膛，作骄傲状：“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需要学。”
姜时：“……”
姜时朝她竖大拇指：“宝贝超厉害。”
盼盼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好后勤送来一车丰富的早餐，小姑娘迅速扔掉奶香味的面包。
姜时趁她开炫，去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
盼盼炫完蟹黄包——给姜时留了一个——然后拿起一个烧麦，往嘴里塞时一下没拿稳，烧麦掉到了身上。
小姑娘呆了一下，小肉手马上捞起烧麦。
见到姜时，她扯着睡衣，指着上面沾到的油渍一本正经道：
“哥哥，我的睡衣也想吃饭，它有点好笑。”
姜时顺着她的话：“为什么会好笑呢。”
盼盼嗷呜咬了一大口烧麦：“它都没有嘴嘴，吃不了呀。”
“……有道理。”姜时坐下，拿起一杯豆浆，插上吸管。
盼盼忙不迭抓起她留下的那个蟹黄包往姜时嘴里塞：“这个包几好次。”
姜时只好叼住，三两口吃完，对上大馋丫头亮晶晶等待认同的目光，他不由点点头：“确实好吃。”
小姑娘满意了，继续征战。
早餐里还有两碗汤圆，盼盼那碗里其中两个一大一小的汤圆粘在一起。
她惊奇地盯着看：“哥哥快看，这是汤圆妈妈和汤圆宝宝耶。”
姜时看了一眼：“那你要放过它们吗。”
盼盼用动作回答了他。
她拿勺子舀起汤圆妈妈送进嘴里，嚼嚼咽下，接着又把汤圆宝宝吃掉。
“它们已经煮熟了，不吃掉会浪费的。”
小姑娘吃完认真对姜时说：
“还是进我的肚叽里面，我保护它们，这样别人就不会吃掉它们了。”
姜时：“……”
他默默给大胖鱼竖大拇指。
吃完早餐，上午也没什么事，姜时便拿出字贴，教盼盼写她的名字。
教了好几遍，盼盼倒是照猫画虎般写出了盼字，只不过下笔的笔划十分抽象，最后愣是让她写出盼字，某种方面来讲，可谓天才。
学着写了一个多小时，盼盼半写半画出“盼”“时”“心”“明”四个字。
面对自己写的四个字，小姑娘觉得自己老厉害了，自信满满道：“我果然是个超级聪明大宝宝。”
“我说得对叭，哥哥。”她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时。
姜时刚刚拍下这抽象的四个字发给两位教授，迎上她的目光，忍俊不禁：“……非常对。”
“我今天的学习已经满了哟。”盼盼大眼睛灵动地转了转，“你说过的，学习要劳逸结合。”
姜时放下手机，眼中笑意晕开：“所以？”
小姑娘翘起两条小胖腿朝他晃啊晃，眼睛弯成漂亮月牙，小奶音脆生生地：
“我的脚脚说它们想出去逛逛~”
第104章 104更新
104：
姜时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正好带大胖鱼出去吃午餐。
“去换衣服。”他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哥哥万岁~”小姑娘甩着两条小短腿飞快跑进衣帽间。
盼盼的衣服全部低低地挂起来，方便她自己选。
这些衣服也是主席让人准备的，什么颜色风格的都有,堆挂在一起,完全可以开个童装店。
盼盼选了一套毛绒绒的小熊套装,也不让姜时帮忙，吭哧吭哧自己换上。
换完她duangduang地蹦到姜时面前转圈圈：“今天我是小鱼熊~”
姜时屈膝蹲下,熟练地给她拉下因为穿裤子而跑到膝盖上面的秋裤。
“穿外面的裤子之前,先穿袜子把秋裤的裤脚套住,这样再穿外裤时,秋裤就不会跑上去了。”
盼盼抓抓自己的耳朵，小声道：“你好像说过。”
整理好秋裤的姜时觑了她一眼：“难为你记得我说过。”
“哎呀,我是小孩子,你不要对小孩子要求太高了。”
小姑娘辩解完，鼓起小嘴巴在姜时脸上吧唧一口，献上奶香味的吻一枚作为封口费。
——意思是不要再念叨啦。
她哒哒哒跑到玄关，小屁股往换鞋凳上一坐，拿起昨天穿过的袜子正要穿,忽然停住。
姜时眼睁睁看着她把袜子送到鼻子前,下一秒欢天喜地道：“一点也不臭耶。”
说完弯腰喜滋滋地去穿，奈何穿成一只圆滚滚小熊的她无论怎么弯腰，手都够不着自己的脚。
盼盼瞅瞅她的小肉手，又瞄瞄努力翘起来的胖脚丫，唉声叹气：
“你们为什么长这么短，一点都不争气。”
叹完，她麻利地把袜子塞到姜时手里,甜甜地说：
“哥哥，我够不到哟，请你帮我穿，谢谢。”
姜时边给她换边笑着问：“那我有没有奖励呢。”
盼盼大声：“有哒~”
姜时挑眉，预料般微微侧过俊脸，
果然小姑娘立刻扑过来又啾了他一大口。
“我爱你哟。”
“哼，尽会说好话哄我。”
小奶音振振有词：“我爱你才哄你呀，我又不去哄别人。”
大哥又一次被大胖鱼钓成了翘嘴。
穿上鞋的盼盼踮起脚尖打开门，一溜烟爆冲出去，姜时都懒得叮嘱跑慢点了。
反正穿得厚，哪怕摔了也摔不痛。
他慢悠悠踏出大门，大胖鱼已经蹦到守卫跟前，让他们看她衣服上的装饰小熊了。
和守卫们分享完，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往前奔。
姜时着实纳闷，为什么大多数小孩在家都待不住，只要出门就兴奋。
他之前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几乎全年无休的那种。
而一旦有休息的时间，他只会窝在公寓，门都懒得出一下。
已经跑远的盼盼回过头，见姜时还在后面，她小腰一插，大声喊：
“姜时同志，光阴似箭呐，你不要磨叽！”
——住进西苑经常听主席说起某某同志，好学的小姑娘这不就学上了。
除了盼盼的专属守卫外，园区里到处是站岗的警卫。
每次盼盼出门，警卫们看到她，站得都会感觉更得劲儿。
所以，她这一嗓子，守卫们习以为常没什么反应，而听到的警卫们倒是不约而同地在保持身体不动的情况下→_→姜时。
表情看起来无动于衷，但仔细看嘴角，有那么一两位差点没能压下去。
姜时：“……”
他若无其事地加快速度，几下便追上盼盼。
小姑娘忽然看到什么，在旁边的石阶处蹲下，小手一指，好奇问：“哥哥你看，为什么小草能从石头里长出来呢？”
姜时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石阶缝隙处钻出了一抹浅浅的绿。
“因为它坚强。”大哥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一旦解释，接下来会是无数个为什么，到时候就会牵扯出植物生命……避免最后自己答不上，索性把源头直接扼杀。
更何况能在寒冷的冬天冒出来，确实坚强。
盼盼：“哦。”
“它一个小草在这里孤零零的，我可不可以帮它一下，把它挪到这里。”她小手又往一旁的草坪指，“这样它就有很多小草陪啦。”
姜时：“我觉得你先问问小草的意思，它愿不愿意挪。”
盼盼：“小草又不会说话。”
姜时：“那你怎么知道，如果挪了，小草会不会伤心生气呢。”
盼盼大眼睛一下睁得溜圆。
“所以，不能将你的主观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即使这是一颗不会说话的小草。”
姜时顺势教育，顺便给她举了个例子。
“比如你在一个地方玩得好好的，我没有问你，直接把你带到另一个地方，你会不会开心？”
“开心呀，”盼盼晃晃小脑袋瓜，“只要有哥哥在，我去哪都很开心哟。”
例子举错了，他立刻换了一个。
“比如你正在吃饭，但我觉得苦瓜吃了对身体好，马上给你盛满一碗苦瓜让你吃下去，你开心吗？”
小姑娘拒绝吃一切苦的食物。
姜时这么一说，她飞快代入，严肃道：“我懂了！”
“小草小草，对不起哦。”
盼盼小手在那抹浅绿上轻轻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姜时的错觉，他隐约觉得小草一瞬间长高了些。
“我不挪你啦，你要加油长成超级坚强的大草，我看好你哟。”
讨论完小草的问题，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架飞机从远处驶过，迅速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
她仰起小脸，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飞机后面出现的白线。
正当姜时以为她会问那是什么，他还在想该怎么回答时，就见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乐吱吱地说：
“哥哥，灰机也会放屁哟，还放那~么长那~么响。”
她伸出小肉胳膊在空中费劲地画圈，完了望着姜时认真道：
“现在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放屁又长又响了，灰机比你厉害很多呢。”
姜时：“……”
姜时：“？？？”
跟着的守卫们在脑海里把伤心事想了一圈，才让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姜时从容不迫地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撕开包装，塞进她嘴里。
小姑娘忙着吃糖，顿时不说话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对上守卫们同样面无表情的脸。
守卫们虽然不是演员，单论演技肯定比不上姜时这个专业演员，但他们同样也是专业的特种战士。
表情控制这方面，那还是有一定技巧的。
双方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对视，几秒后，姜时转过视线。
算了，养了这条大胖鱼后，他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
第105章 105更新
105：
姜时带盼盼去扫荡了西苑的食堂。
食堂里的菜系半点不比外面餐厅的差,甚至更丰富，任何菜系都有。
里面的厨师皆是数一数二的大厨，放到外面被争着抢那种。
平时都是送餐到房间，这次姜时带盼盼去食堂,后厨所有厨师立刻全部动起来,每个人做出一道拿手好菜送上。
八宝鸭,鲍鱼红烧肉，樱桃鹅肝,秘制九仙汤……
要不是姜时下午三点还有采访要提前出门,盼盼能一直坐那儿吃。
饶是如此,她虽然没有放开吃饱,却也吃爽了。
离开食堂后，小姑娘拍着鼓鼓的小肚叽：“哥哥,你可以把那些厨师都请到家里去,天天给我们做饭吗？”
姜时吃得也有点撑，不动声色地轻轻揉腹以助消化：“不可以。”
盼盼咂吧着小嘴巴似乎在回味，大声道：“我给钱！”
“给钱也不行。”姜时掌心在她毛绒绒的头顶蹭了蹭，“把他们请走了，主席爷爷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盼盼脱口而出：“喝西北风！”
说完自己捂着嘴酷酷地笑了。
笑完她仰起小脸,大眼睛盯着姜时,也不说话，开始唉声叹气。
姜时：“？”
姜时：“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哦。”小姑娘把手背在身后，身体左右摇晃，语气忧愁，“哥哥，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厨师呢。”
姜时淡定回答：“因为我不想当厨师。”
“那你现在想不想当？”小奶音带着期盼地问。
“不想。”语气斩钉截铁。
“你再想想嘛。”小姑娘不死心，小手抓着他的大手,扑闪着大眼睛诱惑道，“当厨师可以做好多好吃的哟。”
姜时忍俊不禁，轻轻地“啧”了一声：“你这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盼盼眨眨大眼睛，歪着小脑袋问：“什么意思？”
她没听懂。
姜时屈起修长的手指捏捏她软软的小包子脸，一本正经道：“宝贝这么喜欢厨师，那你去当呗，怎么样？”
盼盼小脸皱成一团，叹着气说：“可我是小孩子呀，怎么当嘛。”
姜时：“……”
你还真想过啊。
“那你就等到长大。”大哥成功把让他当厨子这事转移到了大胖鱼自己身上。
盼盼陷入沉思。
几秒后眼睛一亮，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你说得对！”
“我要换一个梦想，我不当你的姐姐了。”
仿佛已经幻想到确切画面，小姑娘挺起小胸膛，一脸郑重地表示：
“我要当一个最最厉害的厨师，这样我就会做好多好多超级好吃的菜给寄己吃。”
姜时早就将手机摄像打开，将她这一段录下来。
等盼盼说完，他放下手机鼓掌，夸赞：
“很好，我们姜家的大宝贝有梦想了，加油哦，哥哥看好你哟，等着你梦想成真的那天。”
盼盼昂着小脑袋，自信满满：“你放心叭！”
“我还要给你做超级多的好吃的，把你养得像佩奇那样白白胖胖。”贴心的小鱼崽不忘表孝心。
“……”姜时感动道，“谢谢宝贝。”
“应该的~”
一个半小时后，盼盼坐在采访现场，摄影机拍摄不到的地方，吸着主办方给她买的芋泥波波奶茶，她的梦想不再是当厨师，而是变成了要开一家奶茶店。
等到姜时采访完，围观全过程的盼盼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没听懂，但不妨碍她觉得采访的主持人很厉害。
——因为主持人问了姜时好多问题，小姑娘听不懂，觉得她好会问问题，特别高深的样子。
于是，盼盼的梦想又变成长大以后要当主持人，这样她也可以问别人很多厉害问题，很酷~
内心有点不爽的大哥喝了口水，酸溜溜地说：“你只关注主持人厉害不厉害，没看我吗？”
盼盼瞅着姜时看了几秒，一把抱住他的大长腿，甜甜道：
“我看了呀，哥哥老帅了。”
“帅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炸裂程度哟。”
“……”
姜时绷不住了，顶着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表情淡定，实则脚趾疯狂抠地。
偏偏盼盼还没夸完，小嘴叭叭地继续夸张的哥吹。
“停！”
他托住盼盼圆圆的小下巴，手指在肉呼呼的脸上一挤，小姑娘的嘴巴给挤得嘟起来。
“你是不是背着我用我手机刷短视频了？”
盼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无辜：“没有！”
“真的没有？”
“嗯嗯。”
“我不信。”
“……”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盼盼抓开姜时的大手，解救自己的小脸蛋：“哥哥，我们该回家啦。”
转移话题~
“不急，”姜时慢悠悠道，“我们先来说说你偷玩手机看短视频的事。”
短移话题失败。
小姑娘长睫毛扑闪扑闪，底气不足地辩
解：“都说了没有，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姜时嘴角一勾，拉长音调：“那你到底有没有刷？听说不诚实的小朋友鼻子会长长哦。”
话音刚落，盼盼两只手小肉手慌慌地捂着自己鼻子。
“好叭好叭。”她乖乖地承认，扎的两个小啾啾似乎也垂了下去，“我就看了一会儿，只有一会儿哦。”
因为姜时的引导，盼盼从不会闹着要玩手机——他自己更不会当着盼盼的面一直刷手机。
偶尔刷一下，小姑娘会好奇地凑过来康康，姜时也会很快放下手机。
如今是电子时代，人人几乎离不开手机，一有时间就抱着手机，连带小孩跟着早早接触网络世界。
姜时刷到不少小孩沉迷手机的视频，一些小孩因为要不到手机玩，倒地撒泼打闹。
这种情况显然是家长没有以身作则，甚至恶意引导——
他们为了解放自己，有时间不陪孩子，只把手机扔给孩子，导致孩子对手机上瘾。
手机里的网络世界确实丰富多彩，大人都容易沉迷，何况小孩。
再加上小孩正处于三观塑造的阶段，过早接触网络世界，有害无益。
所以姜时自己在以身作则的同时，明确跟盼盼说过，她还小，不能玩手机。
小姑娘对手机的兴趣还没有平板大，因为在外面姜时会用平板给她放小猪佩奇。
但最近她的词汇量见涨，还频频冒“金句”，姜时很难不怀疑大胖鱼偷偷刷短视频了。
盼盼大眼睛悄悄打量姜时，见他并没有生气，声音立刻大起来，理直气壮道：
“我没有背着你刷哦，我光明正大刷的！”
姜时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您详细说说。”
“你晚上睡着了，我当着你的面拿的手机，在你旁边看哒~”
盼盼麻利地爬到姜时身上，小肉胳膊攀着他的肩膀，软呼呼的小脸贴在他耳边说：
“我有把声音关小哟，一点都不会吵醒你。”
姜时：“……”
居然还学会了调音量！
第106章 106更新
106：
盼盼不仅知道手机侧边的两个按钮可以调节音量,她还知道怎么给手机解锁呢。
姜时的手机有密码，不过他一般是指纹解锁。
小姑娘看得多了，自然懂了，她就是这么把手机解锁——趁姜时熟睡时,她拿他的手指解锁成功。
盼盼还不知道自爆得越来越多,喜滋滋地搁那儿演示自己怎么玩手机的。
姜时表情平静地听着,心想以后但凡他先睡着，得把手机关机。
突然想到大胖鱼有可能会开机,他干脆把手机关机,然后拿给盼盼试验。
“咦？”
小姑娘点屏幕没有亮,又去按旁边的按键,屏幕还是没有亮。
姜时挑着眉看她翻来覆去捣鼓好一会儿，最后一脸严肃地对他道：
“你干什么了呀,把手机弄坏掉了。”
姜时勾唇一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特意举高不让她看到具体操作。
过了会儿，把开机的手机又放她手里。
看着亮亮的屏幕，盼盼小脑袋瓜上冒出一排问号。
“怎么回事啊。”小姑娘小脸皱成一团。
“很简单，我修好了。”大哥说得那叫个轻描淡写,一副高人大佬语气。
周围的人忍不住→_→他。
再看小人鱼,大眼睛果然亮晶晶地望着姜时，满脸写满崇拜，小奶音惊叹：“哇，哥哥你太厉害了！”
姜时微抬下巴，心安理得地享受大胖鱼的崇拜。
最重要的是，确定她不会开机了。
盼盼雀跃地问：“你怎么修好的呀。”
姜时：“天机不可泄露。”
盼盼：“什么意思？”
姜时认真地敷衍：“你还小，说了你也听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只有幼儿园文凭的小姑娘可好忽悠了，忙不迭晃晃小脑袋：
“好的好的，那你以后不要忘了哦。”
还不忘翘起小尾指：“拉勾勾。”
仪式感要拉满~
……
姜时的工作告一段落，当晚兄妹俩和主席一起吃过饭，第二天便坐专机返回了沪城基地。
庄教授厨艺不佳，唯有一道红烧鱼能拿得出手——还是因为盼盼喜欢吃，她多次学习练出来的。
姜教授同样厨艺平平，夫妻俩在这方面属于是半斤八两。
主要也是他们俩没时间花在做饭上面。
所以，两位教授迎接宝贝女儿和儿子回家准备的一桌好菜，均来自食堂。
半个月没见爸爸妈妈，盼盼很是粘他们，抱着他们不撒手，连吃饭也要两位教授喂。
左边来一口，右边再来一口。
两位教授十分享受地伺候宝贝女儿用餐。
姜时不禁回忆他的幼年，他对两岁多的一些记忆相当深刻，那会儿他便拒绝爹妈喂食。
其中原因是因为他被他们先后不小心烫过一次，他便快速学会吃饭，不再让他们喂了。
两位教授不提倡太过娇养孩子——毕竟是男孩子——加之人又年轻，头一次当父母，难免会粗心些。
某次姜教授喂小姜时喝粥，一下忘了吹，直接送到小姜时嘴里。
得亏粥不是刚盛出来，而是晾了好一会儿。
饶是如此，也把小姜时烫得一激灵，嗷的一声哭了。
姜教授那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通手忙脚乱的检查，还好没事。
庄教授得知后，自是一通安抚，按照教程特意做出一碗蒸蛋，卖相不太好看，但熟了。
她舀了一勺，吹了好一会儿送到小姜时嘴里。
不出意外，小姜时再一次被烫了——蒸蛋表面凉了，里面还是烫的。
而且他被烫到的同时还被辣到了。
不知道庄教授到底放了什么在里面。
总之，那之后小姜时死活不再让他们喂饭。
现在姜时也不清楚那会儿自己想的是什么。
估摸是不想让爹妈把自己烫出个好歹，愣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筷子夹菜。
实现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而今他俩喂起盼盼倒是轻车熟路，姜时忍不住感叹，看起来比以前靠谱多了。
吃得脸蛋鼓鼓的小姑娘见姜时看着自己，她左右转了转，几秒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哥哥，你是不是也想爸爸妈妈喂你吃饭呀？”
两位教授注意到姜时看他们的目光颇为复杂。
他们一开始没多想，现在听宝贝女儿这么说，夫妻俩一愣。
两位教授一直都很坦然地承认，因为工作忽略了姜时。
他们是把姜时放养长大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会仗着父母的身份，过多干涉姜时的决定，只会提建议，并为姜时兜底。
这便导致姜时和爹妈的关系属于是亲近，但不亲昵。
尤其姜时现在是成年人，本能拒绝和父母腻歪，只觉肉麻和不适。
但两位教授这会儿根据姜时的反应和盼盼的话，揣摩儿子是不是觉得他们偏心，进而认为姜时也许是在吃醋？
于是，夫妻俩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下，随即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姜时，蠢蠢欲动。
姜时：“……”
姜时：“…………”
“打住。”他飞快端起自己的碗，面无表情地说，“我四肢健全，不劳烦您二位。”
庄教授盯着姜时打量几秒，确认儿子说的是真心话，转眸看了姜教授一眼，后者颇为遗憾地放下筷子。
——老父亲还挺想喂一下儿子的。
这时，盼盼把嘴里的肉肉全部吞下，小手撑在桌面，语重心长地对姜时道：
“你不要口是心非，想让爸爸妈妈喂就直说嘛。”
反正不知道她怎么理解的，小姑娘把袖子一撸，活似要去干架：
“实在不好意思的话，我代替爸爸妈妈来喂
你。”
说着立刻爬下她的专门小餐椅，哒哒哒冲向姜时。
小肉手攀着姜时大腿吭哧几下爬到他腿上，熟练地调整姿势，让自己在姜时怀里窝里更舒服。
“筷子给我。”她霸气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姜时：“……”
他掌心摁在她头顶，慢悠悠道：“戏太多了，姜盼盼。”
盼盼晃动小脑袋要把姜时的手甩开，发现没用后她便放弃了：“我是认真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
姜时戳穿大馋丫头的真实目的：
“你跑过来只是想吃这盘炸馒头片。”
馒头片裹了蛋液，炸得金黄金黄，一看便好吃。
只不过因为放在姜时这边，而盼盼身前都是肉食，两位教授一直给她喂肉食，暂时没喂其他。
盼盼不挑，给什么吃什么——各种肉食也好吃。
奈何金黄的炸馒头片不断吸引她的注意力。
姜时养鱼这么久，通过盼盼望向炸馒头片的目光，轻而易举看出她的馋意。
待得跑她过来，大眼睛多次在炸馒头片上瞄，其真实意图实在太过明显，姜时想猜不出都难。
两位教授：？
他们看着宝贝女儿“哎呀”一声，小脑袋往后撞姜时：“你不要说这么大声嘛，我不要面子的啊。”
既然被戳穿了，小姑娘立刻不装了，麻利地踩着姜时的大腿站起来，两只小两手各抓一块馒头片。
一块往自己嘴里塞，嚼得嘎吱嘎吱，香得她大眼睛弯成月牙。
另一块反手往姜时嘴里塞，含糊道：“说了要喂你的哟。”
姜时叼住，略显得意地望向一脸懵的爹妈。
他们仨中，现在论谁最了解大胖鱼，毫无疑问是他。
两位教授无言以对：“……”
等等，儿子是在向他们炫耀？？
夫妻俩对视一眼，啼笑皆非。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两位教授去科研院上班，姜时则带盼盼去海边。
——大半个月没去海里玩，小姑娘想大海了。
盼盼换上小吊带，姜时用厚厚的毯子裹着她。
他背了个包，包里装着盼盼换下的厚衣服。
到了海边，撤开毛毯，直接把大胖鱼扔海里，那娴熟的动作仿佛扔的是一颗白白胖胖的萝卜。
看得守卫们咋舌。
这要是他们，铁定小心翼翼往水里放。
好吧，小人鱼开心的笑声让他们觉得，她大概非常喜欢把她高高抛下去的这个动作。
姜时开了一辆快艇跟着盼盼——他已经考上相关的驾驶证。
“慢点——”
把自己裹在厚厚羽绒服的大哥，迎着冰冷的海风，大声叮嘱。
海面上小人鱼时不时跃起，蓝色的胖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鱼群簇拥着围绕在她身边。
“我已经很慢啦。”
盼盼浮出水面，手里抓着一只小小的八爪鱼，她只要了一条腿当零嘴。
在海里玩了一会儿后，远处水面荡漾，一条小鲨鱼迅速朝这里游，细细的声波传过来：
“公主殿下，你还记得我吗。”
盼盼茫然地看着它。
小鲨鱼连忙介绍它是上次被盼盼救的那一条——
它以为自己要死了，求盼盼吃掉它，结果盼盼治好它的伤，它又活了。
“噢噢，是你呀。”盼盼想起来了。
小鲨鱼顾不上被公主殿下记起来的激动，它飞快地说：
“公主殿下，上次和你一起的那条旗鱼，它好像快死了。”
盼盼同样记起那条给她带路的大旗鱼，她连忙问：“是有其他大鱼摆摆欺负它了吗？”
“不是。”小鲨鱼说，“它说它生病了，我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意思，但听它说它活不成了。”
“它请我来找公主殿下，想见你最后一面，它现在没力气动了。”
这几天小鲨鱼天天往基地跑，就是想遇到盼盼，今天终于让它等到了。
小姑娘刚要一猛子往前快速游，忽然顿住，小身体一转，姜时已经把快艇开了过来。
“去吧，我会在后面。”
小鲨鱼带路，盼盼跟着它游，十多分钟后抵达一片海下珊瑚。
她浮到水面跟姜时说了一声，又沉了下去。
然后小姑娘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旗鱼。
第107章 107更新
107：
“旗鱼旗鱼,我找到公主殿下了，你快看，公主殿下来了。”
小鲨鱼摆尾冲过去，朝旗鱼大喊。
旗鱼没有反应。
“你不会已经死了吧。”小鲨鱼急得用头去撞旗鱼,后者的身体顺着小鲨鱼的力道摇晃,接着平息。
小鲨鱼盯着看了几秒,扭头朝盼盼说：“公主殿下，它好像已经死掉了……”
盼盼轻轻地晃过来,绕着旗鱼转了一圈,没有在旗鱼身上发现有伤。
她靠近旗鱼的头部,小肉手放在尖尖的吻部上推了推：“旗鱼摆摆,你死掉了吗。”
让小鲨鱼鱼眼睛瞪大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没动静导致它以为已经死掉的旗鱼动了下，紧接着它两颗几乎没有生气的眼珠像是突然注入了一丝活力,渐渐亮了起来。
“公……主……殿……下……”旗鱼发出断断续续的虚弱声波。
小鲨鱼呆住。
公主殿下太厉害了吧,把死鱼喊成活鱼了！
“我在介里！”见到旗鱼活了，盼盼大眼睛开心地笑起来，“你说你生病了，是不是感冒了呀。”
在小姑娘的认知里，生病=感冒。
旗鱼的意识本来已经快要散开,它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即将融入水流之中，化作大海的一个小小分子，最终消失不见。
但它又不甘心。
还没见到公主殿下最后一面呢。
小鲨鱼说了帮它找公主殿下，万一公主殿下来了，自己已经死掉，那也太惨了，还让公主殿下白跑一趟。
于是它努力抗拒着死亡朝它送过来的牵引。
奈何生机的消散不是它坚不坚持就能避免的,最终它还是没能抵抗住死亡地靠近。
没想到正值紧要关头，它于恍惚间听到了公主殿下的声音。
那道特殊的声波出现后，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在水中横扫而过，将缠绕住它的死亡推开了一些。
就这样旗鱼短暂地又活了，恰如回光返照。
这些它刚才经历的种种无法诉说出来，它也没那个力气说。
光是说出公主殿下四个字，几乎耗尽旗鱼为数不多的力气。
它不清楚“感冒”两个字代表的意思，所以选择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
“不是感冒啊。”这超出了盼盼的认知，她苦思冥想好一会儿，“那你生的什么病？”
旗鱼再次轻轻摇头。
它眼中的亮光渐渐黯淡。
能见到公主殿下最后一面，它没有任何遗憾了。
作为一条鱼，此生圆满。
这时，盼盼小手往它脑袋上一拍：“我带你去看医生叔叔。”
这一拍，又把旗鱼给拍活了一点。
它感觉自己又有了一点力气，下意识问了句医生是什么。
“医生是治病哒。”盼盼牢牢记得老师教过的，“生病了要看医生，医生会给你检查，拿药给你吃，你吃完了就会好起来。”
旗鱼听得稀里糊涂，因为听不懂的太多，连问都不知道问什么。
它便干脆闭嘴不说话，避免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活力，反正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盼盼知道旗鱼没有力气，小手一挥，控着水把它托到海面上。
“哥哥，旗鱼摆摆生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我们带它去看医生叔叔叭。”
姜时目光落向状态不好奄奄一息的旗鱼，心中松了口气——还活着。
盼盼清楚死亡是什么，但他还不想让她太早接触熟悉的人或动物的死亡。
海中鱼类无穷无尽，这条旗鱼却是她认
识并且熟悉的一条。
对盼盼来说，已经有不一样的意义了。
半个小时后，旗鱼被放进一个鱼缸里送进了科研院进行检查。
——主要基地医院里的医生研究人体的，没有哪位对鱼有研究。
反倒科研院有部分教授专门研究海中生物。
一位姓王的教授正好空闲有时间，一听是盼盼的“鱼友”，二话不说话立刻帮忙。
抽血化验外加照片子，王教授一通检查后，得出结论。
旗鱼应该吃了某种有毒的化学物品，导致体内脏器被污染，进而衰竭。
盼盼听得似懂非懂，扒着鱼缸看看里面的旗鱼，又看看王教授，天真地问：“那旗鱼摆摆吃什么药能治好呀。”
王教授叹了口气，爱怜又不忍地摸摸小姑娘脑袋，拍拍姜时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盼盼眨眨大眼睛，仰起小脸不解地问：“哥哥，王爷爷什么意思呀。”
姜时组织着语言，但还没开口，旗鱼的声波率先响起，它一改之前的虚弱。
“公主殿下，我的病太严重了，治不好了。”
“因为公主殿下我多活了一会儿，还一直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就算马上死去我也超级高兴。”
“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因为我死掉伤心，我会成为大海的一部分，然后再次诞生成一条新的鱼。”
旗鱼的声波渐渐低下，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它其实最后还想让公主殿下吃自己一口。
本能告诉它——只要被公主殿下吃掉，哪怕是一口，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可最后旗鱼没有说出口。
它想起刚才那个给它检查的人类说它的身体被污染了，那它的肉肯定有毒。
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吃有毒的自己！
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新生成一条什么种类的鱼，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公主殿下呢。
这个念头掠过，旗鱼的意识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听完旗鱼说话的盼盼皱着一张小脸，努力消化其中意思。
然后她意识到旗鱼摆摆这下真的死掉了，救不活的那种。
小姑娘有点茫然，想起很多鱼摆摆跟她说过，被自己吃掉会有好处。
她眼睛一亮，满脑子都是要让旗鱼摆摆得到好处，再加上旗鱼说它还会变成一条新的鱼。
以至于旗鱼的死亡并没有带给盼盼太大冲击。
她抬头冲姜时大声道：“哥哥，我们快回家，把旗鱼摆摆煮了！”
姜时：？？？
他看着旗鱼没了动静，见大胖鱼呆呆的，心中一紧。
正准备把她抱起来好好安慰，避她因为旗鱼的死心生阴影。
结果大馋丫头开口这一句将他震得不轻。
大哥认为得好好教育一番了。
他屈膝蹲下，和盼盼目光齐视，郑重而严肃道：
“盼盼，旗鱼是你认识的鱼摆摆，四舍五入，它是你的朋友，即便它已经死了，你也不能吃它。”
“好多鱼摆摆跟我说过，我吃掉它们，它们会得到好处。”
盼盼有些委屈地小声解释：
“所以我才想吃旗鱼摆摆，我才不会吃朋友的……”
姜时一怔，果断道歉：
“对不起，哥哥不知道真实情况，误会了你。”
“你能原谅我吗？”
盼盼的委屈一下没有了，大眼睛亮晶晶的：“没关系哟。”
姜时亲亲她的小脸：“谢谢宝贝。”
盼盼蹭蹭他：“不谢~”
“可是旗鱼已经死了，就算吃了它，它也得不到好处了。”姜时不得不提醒小姑娘。
盼盼超级会抓重点：“旗鱼摆摆说它会变成一条新的鱼摆摆呀。”
姜时理解了她的意思——新生的鱼会继承这份好处。
确实是这个理，否则那些鱼不会争先恐后让她吃掉。
“宝贝真聪明。”姜时都没想到这一层，不得不承认大胖鱼的新脑袋比他的灵光。
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旗鱼的身体被有毒的化学物品污染了。
姜时皱眉。
尽管以小人鱼变态的什么都能吃的体质，他还是不想让她冒险。
好在这个问题两位教授解决了。
夫妻俩笑着告诉姜时：“你以为盼盼没吃过化学物品吗。”
他们实验室里的东西，哪样没被盼盼啃过。
一些试剂，甭管有没有毒，全被她当饮料喝过——她速度快，稍不注意连瓶带试剂一起往嘴里塞。
两位教授防不胜防。
确认没事后干脆放任她了。
可以说除了具有腐蚀性的盼盼没碰过外，其他几乎都碰过。
那还是因为夫妻俩当着她的面试验过腐蚀性的化学物品，把小人鱼吓得不轻，并记住了气味，绝不去碰。
姜时：“……”
行吧，百毒不侵好像也没什么惊讶的。
确认不会有事，姜时便切了一小部分旗鱼的肉做了一盘红烧鱼——好歹给旗鱼留个全乎一点的尸体。
小姑娘认认真真把红烧鱼吃完，自己拿纸巾擦干净嘴巴和小手：“哥哥，我要把旗鱼摆摆埋掉。”
“好，你想埋在哪里？”姜时思考埋在哪里比较合适。
盼盼：“当然是海里啦。”
姜时：“……你确定？我想可能会有其他鱼把它刨出来吃了。”
盼盼小下巴一抬，骄傲道：“我是公主殿下哟，我埋的，它们才不会吃呢。”
“好吧。”
大哥任劳任怨地继续做苦力，用推车将鱼缸推到海边，小姑娘控着水注把旗鱼卷入大海，她自己也跳了下去。
“就埋在边上，不要跑远。”
“嗯嗯，几道啦，我很快就肥来~”
伴随着小奶音的消失，海面上迅速恢复平静。
盼盼很听话地没有跑远，就在附近的海底挖了个坑——
她让一群鱼挖的，它们一起疯狂摆尾，扫地似的，几下把坑给挖了出来。
小鲨鱼也来了，它没想到旗鱼还是死了，很是难过。
听公主殿下说要给旗鱼挖个坑埋它，小鲨鱼尾巴甩得最用力。
待坑挖好，把旗鱼放进去，鱼群再次摆尾，将泥沙盖回去。
盼盼趴上去，用自己的尾巴在上面用力拍了拍，再推过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做完这些，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旗鱼摆摆，拜拜~”
挥挥小手，盼盼鱼群告别返回岸上。
一露头她便被姜时迅速用厚毛毯裹住湿漉漉的小身体。
回程路上，小姑娘忽然感叹：“哥哥，你要是鱼摆摆就好了。”
姜时挑眉：“为什么？”
盼盼雀跃道：“这样你死了的话，我也可以吃掉你，等你变成一条新的鱼摆摆，就能得到好处啦。”
姜时：“……”
第108章 108更新
108：
很快,附近海域的鱼都知道公主殿下亲自掩埋了一条旗鱼，部分鱼非常非常的羡慕嫉妒恨。
尤其一些长了反骨的——
公主殿下越不让去挖旗鱼的坟，它们越要！
凭什么这条旗鱼能得公主殿下青睐。
必须挖出来康康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后这群臭味相同的反骨鱼凑到一起，商量什么时候去挖坟。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旗鱼埋在哪里。”
“这交给我,我来找,我对味道超级敏感。”
“今天不行，公主殿下才刚埋完,容易被发现。”
“我觉得过两天晚上去挖最合适。”
“过两天是几天？”
“等等,大家都是鱼,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
“智商不够就别来凑热闹了哈。”
……
一只帝王蟹正巧路过,听到它们的谈话，立刻挥舞着大钳,雄纠纠气昂昂地冲着鱼群奔过去,边吐泡泡边怒斥：
“好哇……咕噜噜……你们居然要违背公主殿下的命令……咕噜噜……吃我一钳！”
离得近一条鱼瞬间被它夹住尾巴，后者嗷一声：“好痛！”
其他鱼吓了一跳，下意识散开。
一条魔鬼鱼率先反应过来：“我们鱼多，它只有一个，干它！”
其他鱼一想,确实是这个理,纷纷掉头回来。
帝王蟹见势不妙，立刻卧沙，想将自己藏起来。
来不及了。
冲过来的鱼群迅速把它掀飞，它在水中不停翻滚，拼命想要稳住身体，奈何成效甚微。
最后更是直接被魔鬼鱼的大翅奋力一扇，直接扇飞,一下远离了鱼群的视线。
帝王蟹运气不错，它被扇到几块石头处，借这个机会，它立刻钻到石缝下面一动不动。
果然，鱼群追了上来，几次路过石缝，却怎么也找不到它。
“都怪你，你扇那么用力干什么，这下好了，找不到了。”魔鬼鱼被众鱼指责。
魔鬼鱼一点不委屈自己，大声骂骂咧咧：
“找不到是你们没用，关我什么事，再叨叨，信不信我抽翻你们。”
后面再接一
连串污言秽语，词汇量相当丰富，把其他鱼骂得一愣一愣的。
——它们几乎没听懂，但不妨碍它们觉得魔鬼鱼骂得很脏。
“……”
鉴于魔鬼鱼骂得很凶，再加上它体型很大，战斗力也是有目共睹，众鱼不约而同的避其锋芒。
这就好比人类吵架，但凡一方发疯，另一方多半会选择偃旗息鼓。
它们不理会魔鬼鱼，围在一起唉声叹气。
“完了，那条螃蟹肯定会去找公主殿下举报我们。”
“呜呜，我还没见过公主殿下呢，我不想让公主殿下讨厌。”
“算了算了，我不去挖了。”
“要不再找找那条臭螃蟹，我觉得它肯定就在周围躲着，说不定正在偷听我们说话。”
“气死我了，我刚才应该吃掉它的。”
“你又不是鲨鱼，咬得动它吗。”
……
一些鱼打了退堂鼓，剩下的鱼被影响，于是都不干了，纷纷离开。
本来它们打算偷偷去挖，现在被帝王蟹知道，又没逮着它。
它还能上岸，意味着公主殿下知道是早晚的事。
它们当然不想上公主殿下的黑名单。
目送鱼群散开的魔鬼鱼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骂了句：“一群蠢货。”
就算帝王蟹告状，只要不蠢到跑到公主殿下面前自爆，公主殿下又能知道它们是谁吗。
海里鱼那么多。
只不过这么一点小小的意外就放弃，它为自己先前与它们为伍而感到丢脸。
智商和它完全不在一个level上。
所以魔鬼鱼决定自己单干。
它又在周围晃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发现帝王蟹的踪迹，只好离去。
帝王蟹的速度快不了，它要赶在它去告状前，把旗鱼的坟给掘了。
魔鬼鱼甚至想了一个计划——
它只是想看看旗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让公主殿下刮目相看，因此才要去掘旗鱼的坟。
等它看完，再把旗鱼埋回去。
帝王蟹去告状，到时候公主殿下一看坟好好的，肯定认为帝王蟹说谎。
哈哈哈哈，等着被公主殿下讨厌吧，臭蟹！
怀揣着这样念头的魔鬼鱼兴奋靠近海岸，在周围的海底转来转去。
然后它就被一群自发守在旗鱼坟旁边的鱼发现了。
这群鱼是为了防止有不听公主殿下命令的鱼，自愿留下来当“守墓鱼”的。
再加上留在海岸边，有很大几率可以见到公主殿下，它们便更喜欢待在这里。
这群鱼种类多样，部分体型比较大，发现魔鬼鱼鬼鬼祟祟的行为，有几条智商较高的大鱼一致认为魔鬼鱼有问题。
它们二话不说，招呼一声，气势汹汹冲向魔鬼鱼。
毫无疑问，魔鬼鱼被群殴了。
“你们给我等着！”它发出一道色厉内荏的咆哮，转身气急败坏地逃跑。
来时有多兴奋，离开时就有多狼狈。
一边“翅膀”被一条鱼炸起的棘刺给刺了好几个洞，游起来歪歪扭扭。
以及身体被多次撞击，内脏都差点撞出来——魔鬼鱼能活着，已经是相当顽强了。
更巧合的是，它碰到了吭哧吭哧往岸上爬的帝王蟹。
魔鬼鱼一眼认出是先前那只，而帝王蟹也一眼认出是它揍自己最凶。
“！！！”
狭路相逢的双方可谓是仇鱼见面。
帝王蟹见魔鬼鱼受重伤，自己状态格外的好，两只大钳嘎嘎给力，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魔鬼鱼狂揍一通。
于是它立刻上前挑衅，把嘲讽拉到极致。
魔鬼鱼本来就一肚子气，瞬间红温，破口大骂。
帝王蟹哪骂得过它，明智地闭口不言，举起大钳率先冲过去。
魔鬼鱼虽然重伤，一动就痛得很，但它体型比帝王蟹大得多，认为自己再怎么也能解决帝王蟹——不解决掉它气不顺！
就这样一鱼一蟹的大战开始了。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战局胶着，海水被掀起的泥沙搅得浑浊。
路过的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忍不住停下来看热闹。
待得战局终于结束，水色变得清澈时，看热闹的鱼群瞪大鱼眼睛，不漏过一丁点细节——
帝王蟹表现出了绝无仅有的战斗力，它的一只钳子断了，腿也掉了两根。
不过魔鬼鱼也没好到哪去，它身上到处都是伤，尾巴还被帝王蟹夹断，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小啾。
它体力不继，再打下去，怕是真得交待在这里。
魔鬼鱼拖着一身的伤，果断转身离开。
“你有本事别逃啊！”帝王蟹气咻咻地追了几步。
奈何一个是游的，一个是爬的，它再怎么也追不上一心想跑的魔鬼。
信心爆棚的帝王蟹冲魔鬼鱼的背影放下豪言壮语：“魔鬼鱼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魔鬼鱼气得差点折回去再跟帝王蟹干一架。
好鱼报仇，十年不晚！
等它养好伤，再来算账！
帝王蟹心情好到没边，它在海底找到自己断掉的那只钳子和两条腿，用剩下的那个钳子夹住。
它仍然决定上岸去找公主殿下——把钳子和蟹腿送给公主殿下吃，不能浪费，里面肉还挺大一块。
要是公主殿下觉得一个钳子两条腿不够，正好顺便把自己一起煮了。
帝王蟹喜滋滋地想。
……
盼盼当然不知道海里面发生的事情，她被姜时抱回家扔进浴缸里好好泡了个澡，将上岸后不再保持恒温导致的冰冰凉小身体泡得暖呼呼的。
小姑娘顶着满头的泡泡，手里还抱着一捧，边玩边说：“我今天泡了两次啦，有点浪费，我一点都不冷哟。”
之前把旗鱼送到科研院检查，上岸的小姑娘也是先被姜时按在热水里泡热呼了，才赶去科研院的。
“等你觉得冷的时候，已经晚了。”
姜时拿了把旧牙刷，拎起胖尾巴往鳞片缝隙刷刷。
在泥水里滚来滚去，里面全是沙子，不用刷子刷，根本洗不干净。
刷子刷得盼盼有点痒，尾巴尖忍不住晃来晃去，甩了姜时一脸的水。
“老实点。”姜时瞪了大胖鱼一眼。
盼盼沉到水里，咕噜咕噜吐泡泡，然后又钻出来：“痒痒~”
姜时放轻动作。
“哎呀，更痒啦。”
“……”
姜时拽紧她的尾巴尖继续刷：“以前怎么不痒。”
“不几道呀。”小姑娘这下晃不动尾巴，整个身体痒得开始扭啊扭。
就在这时，姜时感觉牙刷好像刷下什么，他停下拿起牙刷一看，上面卡着一枚薄薄的蓝色鱼鳞。
姜时：“！”
盼盼还没发现，姜时停下没刷，她便不怎么痒了，小身体也跟着不扭了。
姜时冷汗都下来了，以为自己力气太重，把鱼鳞刷了下来，急声问：“痛不痛？”
“不痛呀。”吹着泡泡的小姑娘一脸茫然。
姜时把牙刷上的鱼鳞拿下来，低头仔细看胖尾巴，很快找到
掉下鱼鳞的地方。
他发现那里已经长出一片新的鱼鳞，比掉落的这片要浅一些。
意识到什么的姜时在旁边用牙刷反方向刷了两下，又是几片鱼鳞掉下。
盼盼这下终于看清了，大眼睛一下瞪得滚圆。
紧接着嘴巴一瘪，小奶音惊恐又委屈：“哥哥，你为什么要刮掉我的鱼鳞！”
之前姜时用刮鱼鳞恐吓过她，现在真的实现。
小人鱼脑海里立刻蹦出姜时把她做成生鱼片的画面。
姜时赶紧安抚：“不是我刮掉的，你这是换鱼鳞了。”
“昂？”要哭不哭的小姑娘一头问号。
姜时把牙刷放到一旁，用手轻轻抠起一片鱼鳞，观察盼盼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不适，手指稍微一用力，鱼鳞便扯了下来。
“不痛对不对？”
盼盼乖乖点头，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痛的话，她早感觉到了。
“喏，你看，我扯下的这片鱼鳞下面有长出新的鱼鳞。”
姜时把鱼捞起来抱在怀里，调整位置让她看清楚：
“所以你这是在换鱼鳞。”
“噢……”盼盼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尾巴，瞧了好一会儿，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会换鱼鳞呢。”
姜时给她解释就像是长指甲一样——新鱼鳞长出来，替换旧鱼鳞，是为了让她的鱼鳞更坚硬。
“我懂了！”小姑娘小心翼翼去摸新长出来的鳞片，有点痒，过了会儿她惊喜道，“这个更好看呢。”
新长出的鱼鳞颜色要比之前的清透许多，愈发闪亮，依旧像一颗颗没有任何杂质的极品蓝宝石。
又因为是新长出来的，还比较“嫩”，稍微有些敏感，牙刷一碰便痒痒。
姜时干脆一片片手拔，这个过程相当解压。
小姑娘自己也没闲着，哼着小曲儿一起拔，时不时嘟囔几句姜时没不懂的婴语。
他找了个月饼铁盒，将拔下来的鱼鳞放进去。
尽管脱离了尾巴，鳞片依旧亮闪闪的，映衬着普通的铁盒都变漂亮了。
“我的鱼鳞真好看呀。”小姑娘沉迷在自己鱼鳞的美貌中，开心极了，“我果然全身上下都是宝贝~”
姜时敷衍地附和两句，手上不停。
下一秒，耳朵里钻进一句：
“哥哥，我的肉肉会是什么味道呀，会是鱼摆摆的味道吗？”
姜时：“……”
他屈指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捏，没好气道：“你吃自己一口不就知道了。”
哪想小姑娘哼了一声：“哥哥坏！我又不笨，干嘛要吃自己一口。”
姜时：“……那你问我干什么。”
盼盼：“我好奇嘛。”
姜时暂时不想理她，加快速度拔完鳞片，让大胖鱼在水里玩。
他把铁盒里的鱼鳞清洗两遍，用毛巾一片片擦干，放在茶几上，两位教授回来就能看到。
“哥哥，我人脚脚变不出来了！”
盼盼打算自己用花洒冲洗干净，想变出腿翻出浴缸，结果没变出来。
姜时摸了摸她有些软的新鱼鳞，思索着说：“应该是换鱼鳞的缘故，等它坚硬些就能变出来了。”
小姑娘放下心来。
姜时猜测应该还要多泡水——如同她每次阻止完台风那样，尾巴也要经过长时间泡水才能重新变出胖脚丫。
于是姜时找来一个澡盆装上三分之一的水放到客厅，拎起大胖鱼转移进去。
再给她擦干上半身，换上一件小秋衣，又拿来吹风吹头发，吹干后扎了两个小啾啾。
他叮嘱道：“只泡尾巴就可以了，不要沉到水里面打湿头发和衣服。”
盼盼乖乖点头：“好的好的。”
“你不要管我了啦，快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小姑娘盯着姜时身上湿透的衣服，催促。
“听宝贝的。”
姜时眼中笑意晕开，啾了她一口，打开小猪佩奇，又在旁边放了些零食，方便她边吃边看。
做完这些他这才返回浴室，迅速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从浴室出来，姜时发现大馋丫头居然没有吃零食，也没有看动画片，而是低头认真研究自己的胖尾巴。
澡盆旁边的地面溢出了不少水。
“哥哥，你快过来！”
听到动静，盼盼扭头看过来，大眼睛闪闪发亮，两只小肉胳膊朝姜时招手。
姜时迈着长腿过去：“怎么了？”
“看，我的尾巴站起来啦！”
待姜时走近，盼盼蹭一下从澡盆里立了起来，漂亮的胖尾巴绷得笔直，小身体活似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却愣是没倒。
姜时给她竖大拇指：“厉害。”
表演完的小姑娘喜滋滋地坐回澡盆，水花四溅——姜时这下明白地上的水怎么来的了。
盼盼翘起自己的胖尾巴，两只小肉手爱怜地摸摸它，奶声奶气地夸赞：
“你太争气了叭，比哥哥还要争气哟。”
姜时：“……？”
等等，比谁争气？？？
第109章 109二合一
109：
晚上两位教授下班,得知盼盼换了鱼鳞，先是把宝贝女儿夸了又夸，然后开始检查新鳞片，以及换下来的旧鳞片。
姜时看着他们细致地记录了一些数据。
比如鳞片大小和厚度。
新长出来的鳞片比换下来的鳞片稍微大了两毫米。
接着姜教授又拿出软尺给给盼盼量尾巴的长度。
姜时一愣,他先前都没想到。
盼盼知道这是测自己的尾巴有没有长长,非常配合,把胖尾巴翘起来，绷得直直的,还不忘叮嘱：
“尾巴尖尖也要量到哦。”
“好。”庄教授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瓜。
小姑娘撑着澡盆边缘,巴巴地望着姜教授收回的软尺,忙不迭问：“我的尾巴有没有长长呀。”
姜教授翻出记录本,对比之前测量的数据，在宝贝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好厉害,长长了足足十厘米呢。”
盼盼：“！”
十对她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她对十厘米不了解，遂急切地问：“十厘米是多长呀。”
姜教授给她比划出一个长度，小姑娘一看，小脸皱成一团，大眼睛都没那么闪亮了。
“才长长这么一点啊。”小奶音老失望了。
庄教授好笑地刮刮她的小鼻子：“我们做事情讲究循序渐近,那长高高是不是也要遵循这个道理呀。”
姜教授则给宝贝女儿画大饼：“宝贝每次长十厘米,等你长大，尾巴就会长到好几米呢，到时候说不定你站起来比房子还高呢。”
庄教授：“……”
姜时：“……”
看看着明显被激励到、一点不觉得十厘米少的小人鱼，母子俩俱无言地瞪向向乱画饼的姜教授。
以后要长不到那么高，看你怎么解释。
姜教授理直气壮地小声道：“等宝贝大一点，自然会明白长太高不好看，现在哄她开心怎么啦。”
老父亲主打一个只要宝贝女儿高兴就行。
盼盼在家泡了两天,新长出来的鱼鳞肉眼可见地坚硬许多，她也顺利地变出了两条小短腿。
两位教授去科研院了，姜时在两分钟前进了浴室。
盼盼自己从澡盆里出来，用毛巾擦干水渍，找出秋裤穿上，然后光着胖脚丫哒哒哒跑到浴室门口。
——两天没长出人脚脚，她可想念双脚踩在地面的感觉了。
“哥哥，我人脚脚长出来啦。”
“恭喜。”
“你快出来给我量一下人脚脚。”
鱼尾巴长长了十厘米，小姑娘当然也想知道自己的人脚脚有没有长长。
“等会儿。”
“你是在拉臭臭吗。”
“……知道还问。”
盼盼就地往下一坐，抱着自己的小胖腿玩，还不望催促：“那你快点嘛。”
“……”里面的大哥并不想搭理她。
过了两分钟，小姑娘忍不住：“你好了吗？”
姜时：“……你不要在门口守着。”
盼盼充耳不闻，小嘴叭叭的：“哥哥，你是不是拉不出呀，我去给你拿香蕉，妈妈说吃香蕉可以拉臭臭，你边吃边拉。”
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爬起来去果盘里掰了一根香蕉。
想了想，再掰一根，两只手左右各拿一根，重回浴室门口，大声喊：
“香蕉来啦，你开门叭。”
姜时：“……”
大哥有时候真的很无助。
半分钟后，姜时一脸黑线地打开浴室门，小姑娘开心地朝他举起两根香蕉。
“……我真的谢谢你。”姜时深吸口气，“你自己吃吧。”
盼盼晃晃小脑瓜，恍然大悟：“噢噢，你拉出来了呀，下次再吃叭。”
“……”
姜时闭了闭眼睛，没好气地把她拎到沙发上，立刻找出软尺，转移了大胖鱼的注意力。
果然盼盼不再关心姜时五谷轮回的问题，马上把自己躺得板板正正，方便姜时量测。
等到姜时收起软尺，小姑娘立刻爬起来凑向他：“长了多少呀。”
姜时本来想故意逗逗她，但看到她欢喜期待的小脸，还是舍不得：“四厘米。”
盼盼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尾巴长了十厘米，人脚脚才四厘米呢。”
姜时：“因为人脚脚和鱼尾巴不一样，各自需求也不一样。”
盼盼扑闪扑闪大眼睛：“哪里不一样？”
姜时：“哪里都不一样。”
盼盼：“？”
兄妹俩大眼对小眼。
姜时轻咳一声，把她小脸转向电视：“看你的动画片。”
盼盼把小脸扭过来，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声道：
“我觉得你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你都解释不了。”
姜时淡定回答：“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
盼盼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你不解释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姜时悠悠道：“这涉及到不同物种的基因本质，鱼尾的基因序列和人腿的基因序列完全不一样。”
“尾巴状态下的你是一条人鱼，人腿状态下的你是人。”
“不过以你特殊的体质，也不能称为是人，我们普通人可不像你拥有异能……”
大哥巴拉巴拉一大堆，小姑娘露出听天书的茫然表情。
姜时适时停下，柔声问：“听懂了吗？”
盼盼乖乖摇头，瞬间老实了。
姜时唇角一勾，心说还忽悠不了你。
“哥哥，你真聪明呀。”小姑娘一脸崇拜地望着姜时。
大哥十分受用。
然后，盼盼喜滋滋地又来了一句：“这点像我。”
姜时：？？？
倒反天罡啊你。
*
盼盼腿变出来了，第二天自然该去幼儿园了。
但是吧小姑娘玩了大半个月，懒性给玩出来了，突然让她去上学，她不想了。
姜时强制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开机，她撒娇耍赖，抱着姜时狂啾，糯糯地说：
“哥哥，我这么乖，你一定不舍得让我去上学的，对不对？”
大哥表情不变，十万分的冷酷：“舍得。”
“……”
盼盼软呼呼的小身体往他怀里拱，外加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姜时耳朵里灌：
“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帅最聪明的哥哥，我超级爱你哟。”
姜时继续无动于衷：“爱我也没用，还是要去幼儿园。”
小姑娘瞬间离开他的怀抱，“哼”了一声，控诉：“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瞧瞧这变脸的速度。
姜时捏捏她的小脸，好气又好笑：“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盼盼往床上一倒，幽幽叹气：“唉，我的人生好艰难。”
“噗。”姜时忍俊不禁，“这么多天没有见你的小伙伴们，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吗。”
“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是不想上学。”
小姑娘仿佛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飞快爬起来：
“哥哥，你请他们来家里玩叭，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了，还不用上学。”
姜时沉默两秒：“……你想得真棒。”
盼盼骄傲脸：“我可聪明啦！”
下一秒，她就被姜时拎进了浴室：
“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去上学，没的商量！”
盼盼：“……”
小姑娘最后老老实实走进了幼儿园。
同学们热情地欢迎了她，小雨眠更是一把抱住盼盼，开心地把自己的零食全部掏出来给盼盼。
这段时间盼盼没来幼儿园，除了被秦破川和宫越两个小朋友拉着玩，其余时间她都安静地待在自己座位上。
盼盼上学的不情愿很快消失，和小伙伴们叽叽喳喳。
宫越小朋友一脸八卦的表情说：“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盼盼连忙问：“什么秘密呀。”
连小雨眠也好奇地看着宫越。
宫越小朋友摇头晃脑：“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尿裤子了。”
小雨眠：？
她表情怪怪地看着宫越，尿裤子很羞羞的呀，他怎么能说出来呢。
盼盼“咦”了一声，安慰他：“没事没事，我哥哥还尿过裤子呢，你还小嘛，尿裤子很正常。”
此话一出，小伙伴们齐唰唰转向盼盼。
秦破川小朋友震惊得眼睛溜圆：“你哥哥那么大了还尿裤子啊？”
“是哟。”盼盼点头，“但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哦，我哥哥也要面子哒。”
秦破川小朋友：“好的好的。”
宫越小朋友同样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消化两秒，点评：“你哥哥有点酷嘛。”
盼盼小下巴一抬，骄傲道：“我哥哥一直很酷。”
小雨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跑题了跑题了。”宫越小朋友小手一挥，“在说我尿裤子的秘密呢。”
他把话题拉回来，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我不是跟我爸爸睡的吗，我觉得他要是知道我尿裤子，肯定会笑话我。”
“所以，为了不让我爸爸笑话我，我趁他没醒，在他身上尿了。”
“这样我爸爸醒过来，发现他也尿裤子了，就没有笑话我。”
宫越小朋友喜气洋溢地分享完他的秘密后，秦破川小朋友陷入沉思，似乎是在学习经验。
小雨眠沉默并皱眉，他怎么能在自己爸爸身上那样做呢。
唯有盼盼两只小肉手拍在一起，发出惊叹：“哇，你好聪明呀！”
“是吧是吧。”宫越小朋友愈发得意，“我也觉得自己贼聪明，我爸爸都没发现是我干的。”
盼盼锐评：“那你爸爸有点不聪明哦。”
“我爸爸就是不聪明呀。”宫越小朋友一副找到知音的表情，“他真的老笨了，我妈妈总说他是个棒槌。”
小雨眠小小声道：“你这样说你爸爸，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没事，我爸爸又听不到。”宫越说完，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他爸爸的身影。
小朋友们不知道，教室里好几个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
老师还会把一整天的视频放到云端，家长有需要的可以去云端查看。
宫越的爸爸宫上校因为忙于工作，
多数时间不在家，便养成了工作间隙会去云端查看视频，看看自家的儿子一整天在学校干了什么，有没有听话。
当天下午放学，几个小朋友被家长各自接回家。
秦破川的妈妈问他今天在幼儿园里都学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小朋友那是一点秘密都守不住。
“盼盼的哥哥会尿裤子！”他完全忘了盼盼说过的，不要跟别人说，“盼盼说的！”
秦妈妈：“啊？”
她脑海里冒出姜时那张完美无缺的俊脸……盼盼肯定不会说谎，想不到啊想不到。
紧接着秦破川小朋友又分享了宫越小朋友的秘密。
听完的秦妈妈实在没绷住：“噗哈哈。”
她立刻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宫妈妈的对话框。
秦爸爸和宫爸爸是好友，秦妈妈和宫妈妈关系也非常近，这个消息她必须得马上分享给宫妈妈。
同样的，宫越小朋友也没忍住向接他回家的宫妈妈说起姜时尿裤子的事。
宫妈妈震惊脸——她和秦妈妈一样，一致认为小人鱼肯定不会说谎。
完全看不出啊。
宫妈妈还没感叹完，就收到了来自秦妈妈的消息。
“……”
待她看完，嗖一下将视线瞪向因为闲不住正在拔草玩的宫越。
“越越，你今天在幼儿园里，都和小伙伴们说了些什么呀。”宫妈妈微笑。
宫越黑黑的眼珠子灵动地转啊转：“什么都没说啊。”
宫妈妈盯着他看了几秒，想到早晨那会儿宫上校悄悄告诉她，说他尿了裤子。
当时宫上校怀疑自己身体因为旧伤的原因出现毛病，都没怀疑过他的儿子。
宫妈妈越想越觉得好笑，决定暂时不拆穿儿子，也暂时不告诉他爹，看他自己什么时候发现。
小雨眠倒是守口如瓶，半点秘密没有告诉杜爸爸。
但小姑娘小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杜爸爸问她怎么了。
小雨眠小声问：“爸爸，你会不会尿床呀。”
杜爸爸：？？？
“当然不会了宝贝。”他哭笑不得地回答，“你们班上今天谁尿床了吗？”
小雨眠摇头，又问：“大人尿床的话，是不是生病了？”
“呃……”杜爸爸说，“这倒不一定，不过也有可能。”
小雨眠不说话了，暗暗思索。
她决定明天去幼儿园告诉盼盼，让她哥哥去检查一下身体，要是生病的话可以及时治疗。
不然万一严重了，盼盼那么喜欢她哥哥，肯定会难过的。
她不想让盼盼难过！
……
盼盼同样没有分享宫越小朋友的秘密，但她在姜时面前夸了宫越聪明。
“他骗到了他的爸爸，好厉害哟。”
姜时挑眉：“他怎么骗的？”
盼盼蹦蹦跳跳：“不能告诉你哦，我答应了不能说出去哒。”
姜时也不是真想知道，小孩能有什么有意思的八卦。
他适时给予表扬：“宝贝很棒哦，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小姑娘开心地笑起来，并信誓旦旦地表示：“所以，我要向公公学习。”
姜时：“……？”
他看了眼她的小脑袋瓜，心想里面装的什么。
有时候聪明得让人惊叹，有时候又透着傻气。
“学他怎么骗我和爸妈是吧。”姜时假意撸袖子，“姜盼盼，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盼盼见势不妙，立刻跑过去一把抱住姜时的大腿，朝他发射出甜甜光波：
“哥哥，我胡乱说的，你不要当真嘛。”
姜时：“真的？”
盼盼：“嗯嗯。”
“如果我发现你骗我的话……”
“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终于把姜时哄好的小姑娘心想，笨蛋哥哥，我骗你的时候不让你发现不就好了。
回到家，盼盼换下厚厚的衣服，穿上轻便的睡衣，姜时拿出后勤送过来的一袋现做的泡芙，以及一个漂亮千层蛋糕。
“哇，哥哥，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
“哦。”
小姑娘一口一个小泡芙，小脸塞得鼓鼓的，吃得大眼睛快乐地眯了起来。
姜时问：“有这么好吃吗？”
“超级大好吃。”盼盼拿起一个往他嘴里塞。
泡芙里的奶油混了不同的果粒，口味很丰富，甜而不腻。
见姜时吃完，盼盼又拿起一个塞给他。
“不要了。”姜时避开，小姑娘便塞到自己嘴里。
她又分了一个给海蛇花花，一口气吃到剩下四个，恋恋不舍地停下。
姜时轻笑：“给爸爸妈妈留的？”
盼盼重重点头，还叮嘱花花不能偷吃。
花花：“……”
它哪敢嘛。
盼盼转战千层蛋糕，姜时拿勺子让她直接挖着吃，小姑娘率先挖出两小盘，同样是留给爸爸妈妈的。
又挖一勺喂给姜时，再挖一勺给花花。
剩下的她开炫。
“这个也好好吃~”
一个十寸的千层蛋糕，眼看着被她一点点消灭。
吃到一半，大概有点腻了，盼盼还翻出一袋辣条吃了几根解腻。
吃着吃着，她无师自通地解锁新花样，姜时眼睁睁看着她用辣条蘸着千层里面的奶油吃。
“……”
在吃的方面上，大馋丫头是个天才。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群消息，才发现老师今天给小朋友们布置了一个用纸折成花朵的手工作业。
这种手工活动是需要家长带着小朋友一起才能完成。
姜时拎过盼盼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老师发的折纸材料。
小姑娘看到折纸，猛然想起今天还有作业呢。
她看看折纸，再看看还没吃完的蛋糕，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
“哥哥，李老师说我们小朋友不会折花花，所以要家长帮忙折，明天还要打分，满分是一百分哦。”
“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折一个一百分的漂亮花花！”
言下之意：你一个人折哟。
姜时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朝大胖鱼招手：“过来一起做。”
盼盼：“我不会呀。”
姜时边搜教程边说：“我教你。”
盼盼叹了口气，嚼着辣条：“那你等我先吃完。”
但小姑娘内心不太想折，她现在只想吃完香喷喷的蛋糕，然后看动画片。
于是她吃得可慢了，时不时瞄一眼姜时，发现他没有催她，也没有要开始折的意思。
算了算了，寄己的事情寄己做。
下定决心的小人鱼不再躲懒，几下把蛋糕吃完，再吨吨吨一瓶牛奶润润，扯湿巾给自己擦干净手和脸蛋，哒哒哒跑到沙发。
“我吃完啦，”她两只小手撑在姜时大腿上，“你教我叭。”
“稍等会儿。”
姜时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了盼盼一眼，抬手加了些音量。
盼盼听到了小伙伴宫越的声音：“……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你在看什么呀。”
她咦了一声，三两下爬上沙发，小脑袋凑过去看姜时的手机，看到自己和小伙伴们出现在屏幕上。
此时，小姑娘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姜时按下暂停，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宝贝，你哥我什么时候，尿过裤子？”
盼盼记得可清楚了：“那一次哦，李度哥哥都看到了。”
姜时心平气和地说：“那是你半夜爬到我身上，尾巴上的水打湿了我的裤子。”
小姑娘一脸不信，软软的小身体依偎过去，小奶音贴心道：
“哥哥，你不用骗我，我不会嫌弃你哦。”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超级无敌爱你哟。”
姜时：“……”
这感动太扎心了。
第110章 110更新
110：
第二天早上,姜时送盼盼去幼儿园。
在小朋友们都进了幼儿园大门后，他敏锐地发现，周围家长看他的表情非常的耐人寻味。
尤其宫妈妈和秦妈妈——因为盼盼和她们儿子关系近，相应的她们和姜时也比较熟悉——跟他说话时,透着强忍的笑意。
她们夸姜时手巧。
因为盼盼抱着一捧五颜六色的折纸花花进的幼儿园,姜时精心包成了一个花束,很是亮眼。
姜时：“……”
他微笑着礼貌地敷衍完对方，挑不出半点礼仪上的毛病。
两位妈妈结伴离开之前,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姜时下半身。
姜时深吸口气,很好,他在家长那里以另一种方式出名了。
杜修远其实也看了云端的视频,但他自己是男人，懂。
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笑着道：“盼盼是不是长高了？”
对方是军人,姜时并不意外他的眼力，点点头。
“我看她都和眠眠一样高了。”杜修远说，“这段时间眠眠胃口比以前好多了，不说身高，肉也没长,反而比之前还瘦了些。”
他担心女儿
之前因为中毒,虽然盼盼帮忙解了毒，但到底还给身体留下了后遗症。
杜修远把这个担忧告诉姜时，想着要不要带小雨眠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
“先别着急，慢慢调养，最好不要让她喝什么药。”姜时提出自己的建议，“中药的副作用通常比较小,但对小孩来说，是药三分毒。”
“你说得对。”杜修远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忍不住焦虑。”
姜时现在能理解他的心情——尽管小人鱼那变态的体质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他同样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热了冷了，或者哪里不舒服了。
两个大男人又聊了些孩子相关的事，这才各自分开。
姜时回程接到一位比较熟的金牌导演打过来的电话——姜时出道那部获奖的影片，就是这位导演拍的——对方邀请姜时参演他的新电影。
听到这里，姜时忍不住一愣。
前一刻他还在和杜修远讨论孩子经，下一刻导演的这通电话让他想起自己还是一个演员。
“这部戏光是筹备就花了我三年半，剧本我也是磨了好几版，现在这版我觉得还是比较有意思的。”
导演林亿丰自信满满道：
“我先把剧本发给你看看，我保证你会喜欢。”
姜时直接道：“林导，感谢您想起我，不过目前我没有拍戏的打算。”
林亿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人鱼宝宝肯定比拍戏重要，但是难不成你一直不拍戏了？”
“等她大一点吧。”姜时说。
这要是别的演员，林亿丰肯定会说机会不等人，再过几年你还有人气？观众能记得住你？到时候早成十八线，就算想拍戏，估计也没人会用。
然而姜时现在的身份……全球除了偏远地或者网络不发达的地方，谁不知道他是小人鱼的哥哥。
哥凭妹贵。
甭管他什么时候拍戏，圈内的导演只会争着抢他。
刘铭杰那里每天都会收到大量邀约，可怜的经纪人只能全部拒绝。
林亿丰和姜时比较熟，所以直接找他本人。
诚然，他找姜时拍新电影，也有考虑到姜时如今的影响力。
但凡姜时加入，都不需要宣传，这部电影先不说口碑，至少票房绝不会差。
“姜时，这个剧本当初在创作的时候，我就定的以你为男主，可以说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剧本。”
林亿丰不想放弃，继续劝说。
当然啦，有那么一点夸大——剧本并不是为姜时量身打造，但话得这么说。
而且他也不算撒谎，后面改的剧本，确实是以姜时为主。
“我记得你说过，你享受拍戏，现在好剧本难得，过几年不一定能有你心仪的剧本，你也不想拍烂片吧。”
“你放不下人鱼宝宝没关系，你把宝宝带到剧组来，我想宝宝肯定会喜欢你拍戏时候的样子，甚至可以安排宝宝客串……”
林亿丰越说越激动。
要是小人鱼能来剧组……各方面的投资怕是得翻倍，整个剧组的含金量那得蹭蹭往上涨。
“……”姜时无言地“啧”了一声，“林导，您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林亿丰略有几分尴尬地“咳”了两声，但正主不在面前，他语气自若：“你就说我说得有没道理吧。”
“再有道理，我还是那句话，等盼盼大一点再说。”姜时认真道，“我不想错过她的成长，您找别人吧。”
林亿丰不死心：“哪怕你不带盼盼进组，这部戏最多拍四个月，四个月能错过什么？你要是带着盼盼一起来，你们兄妹俩朝夕相处，更不存在什么错过她的成长。”
姜时：“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安保团队。”
林亿丰说到这里顿住，按照小人鱼每次外出的安保等级来看，他根本不需要请安保团队，小人鱼会自带——国家哪里放心普通的安保团队。
最后大概反倒会发展成，整个剧组蹭小人鱼的顶尖安保。
“林导，抱歉。”
姜时出道时，林亿丰帮了他很多。
尽管有天赋有灵气，但姜时第一次拍戏，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林亿丰会耐心地教他。
后面姜时拍了几部烂片，林亿丰还专门打电话骂他选剧本的眼光太差，但又赞了他在影片里的表现——烂片里姜时的演技和其他演员不在同一个层次里。
同时推了些资源给他。
林亿丰是真的欣赏姜时，不忍看他被埋没。
所以姜时才这么耐心地听林亿丰说这么多，要是换其他人，他早挂电话了。
其实他可以答应下来，甚至也可以带盼盼一起去剧组。
可这种明显利用盼盼还人情的行为，姜时不会做。
他又确实不想因为进组，而和盼盼分离几个月。
大胖鱼如今粘他，不让她跟着去剧组，她多半会想办法偷偷来找他，到时候又是一番折腾。
如果跟她好好讲道理说明情况，她乖乖待在基地不偷跑找他。
分离几个月，说不定会和他生分。
这是姜时绝不想看到的。
他也享受不了太久小人鱼粘他，顶多两三年。
毕竟随着她长大，会自然而然变得没那么粘他。
“等过几年，如果您还需要我的话，零片酬我也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亿丰知道姜时不会再改变决定。
他比较失望，矛盾的是，他又很欣赏姜时的这种为爱坚持。
他想起看过的一些评论，部分人的观点认为姜时根本不爱小人鱼，不过是因为小人鱼的身份。
哪个年轻人喜欢待在家任劳作怨地养娃啊，这个娃还只是妹妹，又不是女儿。
“好吧。”林导叹了口气，“其实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想试试，尊重你的决定，大不了这几年我再给你想个本子。”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给你压力哈，我是真这么想的。”
林亿丰大大方方地笑着说：
“你是人鱼宝宝的哥哥，怎么着我也得蹭一蹭啊，不然亏大了不是？”
姜时也笑了：“那我就等着您下一部大作。”
“替我跟盼宝宝问个好，下次我来沪城，一定要当面见见她。”
背景音传来呼叫声“林导”，林亿丰对着手机道：
“行，先就这样，挂了。”
不等姜时回话，通话便中断了。
然后他发现，林导仍然把剧本发到了他的微信上，还有一条语音：
“你顺便用旁观者的眼光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明显bug之类的。”
于是姜时上午的时间便被剧本打发了。
十一点左右，他点好外卖，等到幼儿园快放学时，起身去接鱼。
目前幼儿园里只有盼盼一个人回家吃午饭。
她吃的量大，以及幼儿园的食材没那么丰富。
老师们倒特别希望盼盼能在幼儿园里吃饭。
之前姜时不在，两位教授只好让盼盼在幼儿园里吃。
有她在，每个小朋友都会吃多一些——盼盼吃饭太香了——而且小朋友们吃饭的时候还特别乖，跟着盼盼学，很少把饭吃到餐盘外。
小姑娘被老师送到门口，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冲向姜时，开心地抱着他的大长腿：
“哥哥，我们折的花花打了一百分哦，李老师奖励了我一个圆圆的巧克力。”
她从外套包包里掏出来：“我没有吃哦，花花是我们一起折的，这个巧克力有你的一半。”
“你先吃。”盼盼把巧克力塞到姜时手里。
姜时对上她渴望的目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剥开外面的包装，再还给她：“你吃吧。”
“不行。”盼盼坚定地摇头，“这里面是你的一半。”
如果这颗巧克力不是因为折的花奖励的，姜时不吃让盼盼吃，她二话不说就会吃掉。
但现在在小姑娘的认知里，这颗巧克力其中一半属于姜时，她是绝对不能吃的。
姜时转瞬理解了大胖鱼的脑回路：“那就请宝贝帮我把我的这一半吃掉吧，我刚刚在家里吃了，现在吃不下了。”
“哦，”盼盼愣了愣，“那好叭。”
她不再迟疑，兴奋地张开小嘴，把体积不小的巧克力球一口吞进嘴里。
“不要一口吞……”
姜时的话还没说完，盼盼已经吞进去了。
姜时：“……”
小姑娘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口腔容量，这一口成功地把自己的小嘴巴堵得结结实实，咬都咬不了。
想吐又吐不出来。
“呜呜呜呜。”
哥哥，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