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紧紧跟在马尔蒂尼身后, 他捧着文件来到圣西罗中央的展台上放好。
作为球队主席，他需要发表演讲：“下午，不, 傍晚好，罗森内里们。如您所见，米兰不会停下她的脚步，而等待我们的，是一片灿烂的未来。”
“Forza Milan！”
“Forza Milan！”
无数人共同呐喊。
经过三次扩建后, 2006年的圣西罗球场能够容纳85700人，今天的球场座无虚席, 南看台早早知道有周年庆和元老赛，整个11月和12月都安静如鸡不敢搞事。
焰火飞上天空绽放。
接着，竟然有飞机从天上飞过，并在机尾挂着横幅——
【Buoncompleanno Milan（生日快乐）！】
“老天……”
捧着奖杯的德米仰起头喃喃：“这是莱恩的手笔？他怎么今天这么大方？”
他仔细想想，很快又释然一笑。
万一、万一——
莱恩真的更改了抠门的怪癖呢？
德米真的不想再用稀里古怪的手段“引诱”年轻球员，他本来就不算外向, 光是和球员的家人与经纪人扯皮就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
他叹口气，希望保罗退役后能接手这份工作。
他情愿去技术部。
“走了走了！”
乔治维阿大声招呼：“去拍合照，等下换球衣踢比赛！”
……
现役球员是不上场的，除了比利。
用老比利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反正平时也不上场”、“也许今晚喝醉了明天就宣布退役”，大家伙当然随他去。
但是保罗不能上。
他刚刚庆祝太激动, 安娜为此挖苦了老队长整整五分钟，言语之辛辣犀利让威廉·史密斯满头大汗, 真想跪下来求老婆别骂了。
莱恩转来转去安排事情，很快撞上雷东多。
“费尔！”他惊喜地嚷嚷起来，“你要上场玩一玩吗？…巴蒂和鲁伊他们呢？”
“我不去, 你们玩。”
雷东多笑着摇头：“他们和BOBO在替补席。”
莱恩一怔。
但敏锐如他迅速反应过来，于是他点点头说好的。
雷东多伸出手摸摸莱恩的头发：“不要多想，他们只是感觉自己还年轻，不愿意踢元老赛。等我明年退役，你会来参加我的退役赛吗？”
雷东多实在是个好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脚球男。
“会的。”
莱恩干脆点头。
他没有强行要求雷东多再留下来，他明白，对于后者而言，与其死乞白赖留在球场上，不如顺势而退，这种哲学别人不明白，早早退出国家队的莱恩却很懂。
莱恩：“费尔，就在米兰挂靴吧，不要去皇马了。”
雷东多却说：“我很喜欢米兰，不打算去其他地方。而且，就算我想去皇马，我也去不了。”
莱恩：“那我明年给你办一场和德米一样盛大的挂靴仪式和退役赛。”
“好的，小主席。”
雷东多接话：“但我不想进入管理层，让我歇歇吧。”
莱恩有些窘迫。
他抓抓头发，嘟囔：“是不是德米跟你告状了？我的要求真的很过分吗？”
雷东多但笑不语。
见状，莱恩只好悻悻走开，他走到一群老头中间，听见安胖大声说：“我今年才47岁！我也要上场踢球，我受够当教练了！”
“那我来！”莱恩眼神一亮，并且火速接话。
尽管记忆被封存，但他自我认为自己日后应该是个有能的名帅，莱恩火速报名，并表示想试一试当主帅的感觉。
安胖用大小眼瞅他。
莱恩：“怎么了？”
安切洛蒂：“你执教哪队？你执教哪队，我就去对面。”
莱恩：“……”
“别这样卡尔洛，”范巴斯滕笑着摸摸莱恩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爱，“不可以打击孩子自信心。我来当你的球员，好不好？”
马尔蒂尼侧目。
“谢谢你马尔科，”莱恩认真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
众人很快分好队。
范巴斯滕、比利、德米、里杰卡尔德、莱昂纳多、塞巴斯蒂亚诺·罗西一队，并由莱恩指挥；
而安切洛蒂、古利特、乔治维阿、博班、毛罗·塔索蒂和阿比亚蒂则是另外一队，让巴雷西去当主帅，到时候安切洛蒂踢完半场和他换。
但人还没全。
这时候，英明的主席莱恩选择拉壮丁，让青训球员上。
“马尔科·罗伊斯、马特奥·达米安，”莱恩让表现良好的青训萝卜头排排站，“……等等，这儿怎么有个小孩？”
“我不是小孩！”
马蒂亚·德西利奥鼓起脸：“莱恩主席，我今年十四岁啦！”
“是吗？”
“是的，货真价实！”
莱恩没有反驳，只是伸出手比划一下德西利奥和他的身高差距，无言的行为让德西利奥涨红了脸，“…我马上就能长得比你还高哩！”
“那等你长高了再来吧。”莱恩搓搓他的头。
他让工作人员带着德西利奥走开，接着转头问巴雷西：“他很有天赋？”
“还算可以。”
巴雷西回忆后答：“边后卫的苗子，值得培养。”
“那你多留意。”
说完，莱恩又让大马尔科带着小马尔科去踢球，达米安则给古利特那队。
……
比赛其实不激烈。
上下两场一共五十分钟，加上中间休息十分钟，总时长不过一小时。
罗森内里却看得目不转睛，他们很少能看见这些足坛巨星聚集在一起，更何况，一些球员总是看一眼少一眼的。
但没过多久，就有眼尖的球迷发现不对劲。
“老实说——”
一名球迷神情纠结：“我很喜欢莱恩，可他指挥球队的样子，总是让我依稀想起一位教练的身影。”
“比如？”
“你知道马特乌斯吗？”（注：1990金球奖得主，德国人，01-02年执教时曾将‘维也纳快速’带到队史最差第八名）
“……”
足球场上，范巴斯滕也很快发现不对。
他停下来喘气，同时招手示意罗伊斯过来：“听我说，你别这么踢了。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踢。至于主席说的话，你尽量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
罗伊斯一时没懂。
此时，里杰卡尔德经过，他大声说：“马尔科的意思是，让你把那小混球说的话当个屁，全放了！”
罗伊斯惊呆了。
这会儿，莱恩还在满怀激情地对比赛进行指挥，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替补席已经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雷东多委婉道：“保罗，你还是别那么早退休。整个米兰上下，莱恩也就能听听你的话，你如果走了，我真担心……”
马尔蒂尼不语，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我尽量吧。”他低声苦笑，“其他还好，莱恩的主席工作很出色。只是希望他不要在退役后试图转行成教练。”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莱恩的怒吼——
“罗西，振作啊！”
“乔治那个球一看就软绵绵的，反应再快点嘛！”
马大喵和雷东东面面相觑，彼此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不再说话了。
*
当然，元老赛其实进行得很顺利。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比赛中途老马尔蒂尼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自己走到场边，颤颤巍巍地抬手，让球员们把主帅绑走，说要亲自指挥。
切萨雷：“耶稣在上！假使米兰以后是这种教练，那我死也不能瞑目。”
莱恩还挺委屈的。
他刚想为自己申辩，就听见看台四周传来球迷的齐齐呐喊——
“莱恩！下课！”
“莱恩！下课！”
莱恩：……
米兰主席如遭重击，他跟在队友身后回到替补席，整个人失魂落魄。
怎么会这样？
他悲伤地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或许真不是一个好教练。
“别难过了。”爹咪雷东多给莱小恩盖上小黄鸭毯子，“人不可能是完美的，你总要有缺点。”
“谢谢你，费尔。”
……
大家踢的很尽兴，球迷们也看的很尽兴，并且后者还能无痛模拟一波被垃圾教练摧残的可怜球迷，心里挺高兴，于是纷纷哼着歌回家看录像回味去了。
莱恩让公关部负责后续宣传，自己则送别名宿，顺带问问有没有人需要退休再就业。
乔治维阿有点想法。
但他想想国内局势，还是决定回国参政。
而庆典结束后的第二天，竟然有不少人在训练中迟到。
甚至包括马尔蒂尼！
马保罗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回家以后我和爸爸妈妈都睡的特别好，我妻子和孩子们也是。于是我们全家都睡过头了。”
众人有些惊讶，没想到马猫猫一家竟然全家都睡不醒。
“我也是。”
内斯塔补充：“而且起来后，我感觉肩膀很舒服。”
“我也是！”一听这话，众人纷纷大声附和。
他们彼此望望，心中都有些不确定，难道是因为昨天的庆典引来了逝去的亡灵？没有人敢谈这个话题。
忽然有人问：“莱恩呢？还没起来？”
“不是。”
雷东多解答：“他是第一个到的。这会儿正在卡尔洛办公室。”
“他去那干什么，商量冬窗引援？”
“也不是。”
雷东多爹咪顿了顿，才略显艰难道：“他说，他要去求卡尔洛，让卡尔洛在他退役后收他为助教。”
“……”
表情空白两秒后，马尔蒂尼弯腰整理了一下球袜，对此感到非常无奈：“莱恩饶了卡尔洛吧，卡尔洛都快五十了。”
他的口吻很复杂。
*
很难形容安切洛蒂先生最终是如何摆脱主席的，但米兰内洛的人民群众可以从主席低落的情绪中猜出，他应该取消了《米兰主席退役再就业计划之教练篇》。
意甲的鸡飞狗跳还在继续——
12月21号，AC米兰3:0卡塔尼；12月23号，乌迪内斯0:3AC米兰。
意甲也进入冬歇期。
12月24号当天，莱恩正在收拾行李，私人飞机去曼彻斯特的航班已经批了下来。
他刚把比格从行李箱里抱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
“Ciao？哪位？”
这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莱恩，”对方的声音隐约有些耳熟，“我是兹沃尼米尔·博班，前两天参加元老赛的，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当然！”
莱恩右手撑着沙发蹲在地上：“我记得你，你是克罗地亚人，怎么了吗？”
“是这样——”
博班吞吞吐吐道：“我听说米兰最近在建设青训，我有个年轻的后辈很有天赋，我不想让他埋没……”
莱恩问：“哪位？”
“卢卡·莫德里奇。”
第142章 冬日摘要
“迪纳摩让他签了长约。”在去克罗地亚的路上, 博班同莱恩谈起这件事，“我之前电话里出现了口误，卢卡不再是青训球员, 只是我有些心急。”
因为行程紧急，莱恩不得不放弃私人飞机出行，和博班一起搭乘航班。
莱恩记得这个人。
莫德里奇在前世表现确实不错，但莱恩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老头想要他。
这不算撬老头墙角, 莱恩安慰自己，老头前世根本没买到人家卢卡嘛！
他按下心思：“这很正常。米兰和年轻的球员也在尽可能签长约, 米兰培养他们，总不希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不是。”
博班欲言又止：“迪纳摩和其他俱乐部不一样，马米奇也是。”
“马米奇？”
“兹德拉夫科·马米奇。”博班长出一口气，“他是迪纳摩的CEO，权势很大, 为人也很霸道。曾经，交警准备拖走他的违停车，他差点开车把交警撞死。”
莱恩有点明白了。
博班接着说：“马米奇让卢卡签的长约是十年。”
“他想捞一笔。”
“对。”
“如果我没记错，”莱恩说，“卢卡·莫德里奇是十号位。你看过米兰比赛，应该知道我们米兰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十号。”
博班知道。
对此, 他只是答：“卢卡今年21岁。鲁伊科斯塔和雷东多即将退役，巴拉克和西多夫30岁, 安布罗西尼29岁，加图索和皮尔洛一个28岁、另一个27岁。”
“米兰真的不缺吗？”
莱恩陷入沉默。
博班缓了缓，接着说：“没有俱乐部会嫌中场多。”
“等到球队更新换代时, 俱乐部只会懊恼为什么不多买几个囤着。卢卡是个好球员，他不怕吃苦、不怕对抗，在哪儿都能待。如果米兰暂时给不了他机会，你可以选择让他租借锻炼。”
“你似乎很希望米兰买下卢卡。”莱恩突然说。
博班笑了笑。
他答：“我爱米兰，也爱克罗地亚，就这么简单。”
……
莱恩抵达克罗地亚时，莫德里奇正在马克西米尔球场训练，他带着球来回折返跑，个子很小。
“他很有天赋。”
马米奇接待了他们，用有口音的英语说：“不仅如此，卢卡的训练总是刻苦。他最早来，却最晚走。”
莱恩眯起眼睛望去。
马米奇看着他，眼神里有试探也有惊讶，他说：“我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简直像个大学生！
莱恩答非所问：“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可以吗？”
“不可以。”
莱恩意外转头。
马米奇招手示意莫德里奇过来，后者说：“您太厉害了。贝克汉姆先生，您在夏窗抢下巴拉克的壮举让我们感叹很久。卢卡本身就是米兰球迷，他甚至还有您和博班的贴纸与海报。”
他的意思很明确：
想用魅力打折？没门！
莱恩和博班对视一眼，都意识到马米奇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
“先生，您好！”
莫德里奇走过来了，他有一头半长的金发，身材看上去很瘦弱。
马米奇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卢卡，来打声招呼。需要我介绍吗？”
“不、不。”
莫德里奇摇头，他看上去很紧张，略显惶惑的兔子眼盛着淡淡的忧伤，他仰起头，向莱恩伸出手：“莱恩，您好。”
“卢卡，你好。”莱恩和他握手，注意到他强壮的大腿。
忽然间——
莱恩想起了一个人。
巴萨的梅西。
被称为跳蚤的梅西个子也很矮，但却因此底盘重心都很稳，莱恩看着莫德里奇，意识到对方应该也是这种球员。
他收回手，下意识想夸一夸，却又住嘴了。
买之前夸，会涨价！
不干，坚决不能干！
等莫德里奇去和偶像博班合影留恋时，莱恩在和马米奇一边绕着训练场散步，一边用英语进行交流。
“卢卡多少卖？”
“三千万。”
“欧元？”
“英镑。”
听到这话，莱恩转身就要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马米奇目瞪口呆。
他连忙跟上：“您等等我！老天啊，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买卢卡吗？”
“您又没打算诚心卖！”莱恩薄怒，“三千万英镑，按照现在1.49-1.5的汇率，就是4500万欧元。劳驾，我可买不起。”
马米奇讪讪。
这又不能怪他。
谁不知道AC米兰现在是意甲领头羊，米兰老板又财大气粗，今年还斥巨资向政府买下了一半圣西罗所有权。
这可是豪门！
好不容易遇上，他马米奇想宰波肥羊有错吗？没有！
只是马米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钉子，莱恩上辈子对钱看得很开，他职业生涯末期时甚至想给曼联打白工，因此被弗格森痛骂一顿；但可惜沧海桑田，曾经的好汉如今也被一分钱难住了。
毕竟，养家糊口都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米奇碰了钉子，这桩生意却没有黄，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留不住莫德里奇，十年长约只是想卖个好价钱。
他追上莱恩：“那您看，2800万呢？”
“2000万。”
马米奇头摇的像拨浪鼓：“这绝无可能，2700万。”
二人一边走，一边“砍瓜切菜”似的谈判，最终将价格定在了2300万英镑，接着，马米奇还向莱恩提出一个请求。
马米奇：“作为纪念，我想要五件卢卡的米兰球衣。”
莱恩点头说行。
这时候，博班也带着莫德里奇走了过来，后者有些不安，他问：“我们冬窗就去米兰吗？”他已经知道了莱恩的目的。
“暂时不。”莱恩却说。
在征得马米奇同意后，莱恩终于能和这位未来的中场大师进行一对一交流。
“卢卡，”他问，“你愿意接受出去锻炼吗？”
莫德里奇一愣。
他擦擦手心里粘稠的汗，结果没擦几下，额头又开始冒汗，但这明明是冬天，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失望。
卢卡抿嘴：“我可以接受租借，可是多久呢？”
莱恩用鞋跟蹭了蹭训练场的草地：“不会太久的。我和博班很重视你，只是米兰的中场现在人满为患。你还很年轻，我们不应该让你就此埋没，其他球队的主力远远比米兰的替补要好。”
米兰主席的口吻很真诚，让卢卡心中的躁动渐渐消失。
他是对的。
这是一个真诚的人。卢卡·莫德里奇意识到这点，他抓抓脖子，心里想起已过世爷爷的叮嘱，天平逐渐倾斜。
那可是米兰。
谁不想去米兰呢？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因为他需要回家和家人商量一番，接着，莫德里奇问：“我去哪儿？什么时候去？”
“明年夏天。”
莱恩一字一句答：“英国，曼彻斯特，曼彻斯特联。”
*
“阿嚏！阿嚏！”
正在研究圣诞赛程的弗格森连打两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嘟囔：“肯定是温格那家伙在背后骂我，该死的。”
不管了。
反正因为他打喷嚏，所以Fuck gunners！
就在这时——
大门忽然被哐里哐当敲响，同时某个小混蛋的声音响起，“老头，快开门啊！我给你送圣诞节礼物啦！凯茜奶奶，开门哇！”
“他怎么来了？！”弗格森额头青筋一跳，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凯茜却已经把门打开，放某个混世魔王进来。
莱恩放下礼物，和凯茜拥抱贴面。
然后他望向弗格森：“您肯定在骂我，毋庸置疑。”
“哼！”
弗格森没反驳。
莱恩非常自觉地在壁炉前坐下，然后往前伸着身体，烤着火：“我给您找了个好球员，还是中场。您要不要？虽然他暂时还没答应，但这人跑不掉。”
“真的假的？”
弗格森狐疑：“你小子有这么好心？不可能吧？”
“我还没说完，”莱恩尴尬摸着鼻子，“是租借啦，一年或者一年半。”
弗格森嗅到不对。
他坐直身体，接着探出头左右看看，确认凯茜不在周围，才说：“你连两年都不舍得让？好小子！让我看看他的录像卷。”
莱恩嘿嘿一笑。
虽然对外很正经，但他最喜欢干这种用球员勾引老头或者恩师穆鸟的坏事，人在干坏事的时候，再苦再累都值得，因此莱恩还真随身带着卢卡·莫德里奇的录像卷。
……
看完录像卷后，整栋宅子都陷入了安静。
冬令时的英国说黑就黑，因此房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客厅的电视机闪烁着灯光，弗格森和莱恩彼此望望，没有人说话。
“呀！”凯茜摁下电灯开关，“这是在干什么呢？爷俩都不说话。”
“你问他。”
弗格森摘下眼镜擦了又擦：“莱恩·贝克汉姆，我真他妈要好好问问你了，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球员消息？老天爷！甚至还有那个卡卡。”
“该死的，卡卡，我想起卡卡就心痛！”
莱恩只笑不说话。
“别嬉皮笑脸的，”弗格森戴上眼镜，“我不要这小子，除非你把他卖给我。租借？哼，打量着我帮你培养小球员？”
“可曼联也受益呀。”
莱恩叫屈：“有卢卡在，您在中场方面就不用太窘迫，可以慢慢挑选。”
弗格森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冷不丁问：“我和安切洛蒂是两种风格，你不怕我教出来的球员，他用不了？”
“当然不。”
莱恩答：“我也是您教出来的球员，不是吗？”
——其实是卡尔洛什么球员都能教，莱恩对胖老头还是有信心的。
弗格森不说话了。
根据莱恩对老头的了解，对方这会儿应该是被他捧的有些高兴，果不其然，弗格森接着说：“看在阿兰·史密斯的份上。我同意了，把他送来。”
*
莱恩在弗格森家停留了五天，在这五天内，莫德里奇很快给予了他答复，对方愿意明年转会米兰并去曼联租借。
主要是这俩都是豪门，傻子才不去。
莱恩特别高兴。
他为米兰的中场能够延续而欣喜，五天结束后，他告别弗格森，准备去伦敦度过冬日，巴蒂本来邀请他一起和鲁伊去冰岛度假，但被他拒绝了，因为穆里尼奥邀请他去伦敦看球赛。
“冬天——”
戴着口罩的莱恩在检票通道吸着鼻涕，“在伦敦过冬天真是人类酷刑，老天，我真想不通，光荣独立当年怎么没把我们冻死呢？”
“哟Bro，”旁边人侧目，“好冷的笑话，你一定是伦敦本地人吧？”
“谢谢。”
莱恩想了想：“我出生在这儿。对了，你们也来看切尔西比赛？”
“是啊。”
对方苦中作乐：“节礼日除了支持球队，还能干嘛呢？切赫、乔·科尔和马克莱莱都受伤了，好歹教练席还有我们蓝军‘特殊的那个’。不管怎么样，主帅在就行。”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同伴插嘴：“都怪那个莱恩·贝克汉姆。”
莱恩：？
莱恩：“为什么？”
“因为他拐走了属于我们的巴拉克，”蓝军球迷忿忿不平，“阿布本来能用高薪为我们带来德国人。但当转会即将成功时，对方却去了AC米兰，该死，肯定是那个莱恩·贝克汉姆用了迷魂计！”
莱恩：……
他艰难道：“这…这也不一定吧……”
“什么不一定！”
他们愤怒：“穆帅自己也说了，巴拉克当初本来是他的粉丝，结果莱恩却选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人家，久而久之就勾搭上了。”
“都怪莱恩！”
“就是就是，AC米兰到底哪儿好了！”
莱恩：“……”
不是，哥们。
这他爹就有点冤枉人了吧？哪有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检票的安保接过票“咦”了一声：“你这是VIP票，看位置…家属席的吧？走错了，这儿是马修哈丁看台。”
安保顺势借着灯光看他一眼，当即发现不对。
“老天！”
他意外：“你是莱恩·贝克汉姆？”
那瞬间。
整个检票通道都安静了，莱恩感受着旁边人灼热的注视，只想拔腿就跑。
若泽啊——！
你不能因为我抢了巴拉克，就要让我在斯坦福桥走不掉吧？！！
第143章 我考虑放弃
“你就是莱恩！”
刚刚和小贝壳搭话的球迷惊叫, 他盯着莱恩看了两秒，忽然举着手机靠近：“来bro，合个照, 顺带给我签个名。”
莱恩有些傻眼。
但球星的营业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对镜头微笑，就在二人合照时，他听见那球迷小声问：“你来切尔西看球，你是不是心里有我们蓝军？好吧，只要你愿意转会过来, 我们可以原谅你截胡巴拉克。”
莱恩：“……”
“不了吧。”
他委婉道：“切尔西很好，就是不适合我。”
那球迷盯着他看了几秒, 又哼了一声，才不甘不愿走开。
后面已经有球迷在探头看热闹，还有人试图插队上前，看看传说中的小贝克汉姆究竟长着几只眼睛，好在身边就有保安，在保安的护送下, 莱恩成功来到家属席。
他一眼就看到了穆里尼奥，莱恩朝对方挥手，后者面无表情，像是没看见。
莱恩悻悻缩手。
好吧，看来若泽说不定还在生他的气。
……
这场比赛并不好看。
蓝军伤员太多，导致切尔西竟然和富勒姆打平, 穆里尼奥喊了一整场，却对局势于事无补, 等到终场哨响时，莱恩下意识往后扭头。
——阿布不在。
他们闹翻了没有？
莱恩缓缓摁下这个想法，乔装打扮后去找恩师。
“我现在要去开赛后发布会。”穆里尼奥瞥了莱恩一眼, 让莱恩在斯坦福桥旁边的咖啡馆等他。
莱恩乖乖照做。
他在咖啡馆耐心等待了二十分钟，穆里尼奥才带着满身的寒气匆匆推门进来，风铃声丁零当啷作响，伦敦的夜黑的像难以看到明日太阳。
“来杯咖啡？”
莱恩摇头：“不，白水就好。若泽，你怎么突然邀请我来伦敦？”
穆里尼奥点完咖啡，才在莱恩对面坐下，他们的座位在最里面，咖啡馆里灯光昏暗，其他人一般注意不到他们。
“没什么意思。”
穆鸟耸肩：“老朋友叙叙旧、聊聊天，不好吗？”
莱恩扬起眉毛。
他伸手握住水杯：“你在切尔西遇到困难了，更准确来说，你或许就要在不久后离开伦敦。”
“对吗？”他问。
穆里尼奥一惊。
但穆鸟却没有被戳中心事的恼怒，他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道：“你很了解我，说实在的，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废话，”莱恩道，“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我什么都不需要。”
在昏黄的灯光下，莱恩能清楚看见穆里尼奥发边的银丝，后者脸上带着疲惫之色，但却仍然气定神闲。穆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他是特殊的那个，可以摆平任何事。
莱恩笑了。
“好，”他说，“可假如有需要，尽管联系我。”
“太棒了。”
穆鸟说：“这证明至少我还有个能说话的知心朋友，但倘若这个知心朋友以后能少撬我墙角或许会更好。我去结账，你坐这儿。”
“少来。”莱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一开始本来就没想要巴拉克，说这话只是为了转移媒体矛盾而已。我走了，我要去克罗地亚一趟。账已经结过了，你应该只喝意式双份浓缩不加奶不加糖……真受不了你，今晚又要通宵吧？”
他说：“早点休息。”
穆鸟一下站定了。
“拜拜——”
莱恩向他挥手：“有机会来意甲和我掰手腕。”
“噢…这……”穆里尼奥还维持着拿钱包的姿势，夹层是他和博比罗布森在巴萨的合照，他停在原地，在两分钟后忽然笑出声。
“有意思，我要是未来真收到国际的邀约就好玩了。”他自言自语。
*
离开伦敦后，莱恩又去克罗地亚把莫德里奇的合同敲定好，这才回到米兰，他妈妈维多利亚也想他了，于是他留下来，难得和家里人一起度过新年。
2007年到了。
冬窗时，莱恩挑挑拣拣，最终买了一名捷克后卫扬库洛夫斯基，作为老马的替补，他对此并不满意。
“你再努力努力嘛。”
莱恩在球队吃饭时小声嘟囔：“肯定有好后卫的，德米，我相信你的眼光！”
德米捏紧了叉子。
“少来！”他在3、5二人略显震惊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反唇相讥，“明明你自己也贪图扬库洛夫斯基便宜。冬窗紧迫，你先让卡尔洛紧着这一个球员用，等今年夏天再买年轻的。”
老天鹅呀！
比利疯狂冲马保罗挤眼，让他一起看热闹。
真是没想到，文青阿尔贝蒂尼竟然会有和老板唇枪舌剑的一天，由此看来，工作确实很摧残人。
莱恩握着勺子认真一想：“你说的也没错，那好吧，按你说的办。”
说完，他就低下头去呼噜呼噜喝汤。
等莱恩吃饱喝足，一抹嘴去和内斯塔打PS（他至今没戒掉这个游戏），比利才伸手拖拖凳子，好奇问：“你这么说，莱恩不会生你的气吗？”
“他不会。”马保罗突然插嘴，表情肯定。
“是的，确实。”
德米说：“球队名宿在莱恩心中很有份量，可能这和他自己也踢球有关，他比其他只讲利益与金钱的老板好一点。”
“当然，我还是要说，千万别给老板好脸色看，要不然他就踩到你头上去。”
比利竖起大拇指。
他说：“既然如此，那我退役就不留在米兰了，要不然按照我的脾气，我真能和莱恩打起来。我决定去天空台干解说，保罗，你呢？”
听到比利的问题，马尔蒂尼微微出神。
“别想了。”
德米说：“马尔蒂尼还能不留在米兰卖命？吃饭吧。”
……
1月12号。
意大利杯首回合，AC米兰主场迎战阿雷佐。
今天下雪了。
加利亚尼早早安排人去扫雪，莱恩到圣西罗踩场，发现卡卡他们在玩雪。
卡卡一边傻笑，一边把雪捏成团，悄悄塞进加图索的后脖颈里，加八对此恼怒不已，当即转头给了皮尔洛一拳。
“里奇长不大呢。”
因扎吉戴着帽子和莱恩说话，听起来，超级皮波的鼻音有点重。
“你又感冒了？”
“不，我是又得了扁桃体炎，我真想把它割掉。”
“但你不会。”
“是啊。”
因扎吉说话时嘴里冒白气：“割掉这个影响太大，医生说没必要，而且我还要训练比赛，忍一忍吧。”
莱恩摇头：“皮波，你真是踢球踢疯了。”
“我以为你知道。”
莱恩刚想回答，一股熟悉的重量就压了过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托住：“怎么不去和里诺他们打雪仗？”
“我想和你一起玩！”
卡卡白牙亮晶晶的，他凑到莱恩耳边大喊：“我真喜欢下雪，太有意思了。对了，莱恩，我和卡罗琳想要一个孩子啦！”
“What？”
莱恩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他背着卡卡走了几步，忍不住大声说：“我不敢想象你竟然要当爸爸了，老天，你看看你哪儿有成熟爸爸的样子？像保罗那样还差不多。”
卡卡生气了。
他跳下来，并跑去捡雪攻击莱恩：“我本来还打算让你当我孩子的教父呢！”
莱恩连忙躲开。
结果他忘记身边就是安切洛蒂，可怜的卡尔洛被心爱萨摩耶扔来的雪砸了一脸，安切洛蒂怒发冲冠，却最终还是没忍心惩罚卡卡。
没过多久，卡卡又别别扭扭跑过来找莱恩和好。
莱恩一眼看穿：“是里诺不带你玩了吧？你少跟安德烈亚学，他们踢中场的就是心眼多，满肚子坏水。”
卡卡嘿嘿一笑。
卡某不说话，因为卡某也是白切黑中场。
莱恩忽然感觉脚底黏着一块东西，抬脚一看发现是块口香糖，于是他问正在乐呵呵的他爹大卫·贝克汉姆要手帕。
老贝屁颠屁颠给了手帕，然后眼睁睁看着儿子用来包口香糖。
老贝：“……”
*
当天对阵阿雷佐的比赛还挺顺利，AC米兰2:0阿雷佐；莱恩有一个助攻，因扎吉和舍甫琴科各有进球入账。
庆祝进球时，头上沾满雪花的舍甫琴科眼神格外明亮。
“明年冬天来基辅！”
他说：“乌克兰的冬天很美丽，比其他地方都要漂亮。”
对此，莱恩谨慎答：“你不会强迫我吃那种白花花的腌肥肉吧？舍瓦，你先别生气，我问的很认真。”
夜莺踢了他一脚。
“别乱说，”夜莺生气了，“那明明很好吃，你这个不懂欣赏的英国人！”
莱恩连忙跳开。
小主席一跳之下溅起水花，全部溅到旁边的萨摩耶身上，卡卡苦着脸，雪化以后成了泥水，他又变成脏耶耶了。
卡卡发誓，他要成立迫害莱恩联盟！
……
1月14号，意甲第19轮，AC米兰3:1雷吉纳。
下半程赛季开始了。
1月19号，意杯次回合，米兰总比分2:1淘汰阿雷佐晋级，这场几乎全员老将替补，雷东多、比利、维埃里、巴蒂、鲁伊等等全部首发。
1月22号，AC米兰主场被拉齐奥逼平；1月26号，米兰在意杯客场竟然被罗马踢成1-3，托蒂夹在中间，一度里外不是人。
1月27号当晚。
安切洛蒂叫来队内核心，并说：“我考虑放弃意杯。”
第144章 你们没有被邀请
这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莱恩。
后者原本正在和内斯塔有说有笑的商量明天一起下厨，闻言，莱恩脸上的笑容一淡。
他没有说话。
不表态有很多种意思, 安胖在心里叹口气，接着道：“那再说吧。谈谈昨天的比赛，你们这场的比赛数据不太好看，是什么原因？感觉累，还是轻敌……”
……
战术会议开完, 安切洛蒂绕回办公室，发现莱恩果然还在这儿等他。
安胖走进门。
“你是怎么想的, ”他把资料扔到桌上，没有去看旁边的莱恩，“你不想放弃意杯？但我们必须做出抉择。”
“我确实不想丢。”莱恩大大方方承认。
他在旁边沙发坐下来：“卡尔洛，你还记得去年吗？去年我和你在你家书房开的那场战术会议。我在引援上面花了不少功夫，抛开球员的身份不谈，作为一个老板,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座奖杯。”
高投入、低回报，他莱恩还没有那么没志气。
安胖叹了口气。
他绕过桌子，在椅子上落座，然后从成堆的资料中找出一份球员体检报告扔出去：“看吧！说实在的，经营球队可比玩FIFA游戏难多了。球员不是有这样的毛病，就是有那样的毛病。”
“但老实说, 我们的板凳已经比前几年好多了。”
莱恩没有去看。
他双手合十，身体往前倾, 问：“假如我坚持要你不放弃次回合呢？”
“也可以。”
安胖瘫在椅子里：“毕竟我们已经进了半决赛，再拼一把就是决赛，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只是这样下去, 欧冠或者联赛容易崩盘。”
莱恩摩挲着手。
他有点想反驳，因为AC米兰在欧冠还没挺进八强，比起虚无缥缈的欧冠，他们或许更应该抓住眼前的机会。
但安切洛蒂又说话了：“我认为，欧冠的含金量远远高于这个。”
“我们需要欧冠。”
这句话点醒了莱恩。
意甲的电话门余波没有过去，根据威廉统计，英超和西甲的热度已经超越意甲，与意甲落寞成正相关的，则是意大利的经济情况。
这下，他也叹口气。
“好。”莱恩说，“这回我听你的，欧冠拼一把。”
安胖微笑起来。
“噢！这可不容易！”
他站起身，和自己的小混球老板重重拥抱，“你知道我儿子怎么说吗？他说，‘爸爸，你简直像莱恩先生的老管家’，该死的，我真应该好好用足球踢他的屁股！”
莱恩却认真答：“别这么说，卡尔洛。我们都敬佩爱戴你。”
“你是个好教练。”
他又说：“你不是谁的附庸、管家，更不是牵线木偶，你有自己的足球哲学与艺术。我们都爱你。”
安切洛蒂眼眶一酸。
他紧紧抱着莱恩，拍了拍他挺拔宽阔的背脊。
……
目前为止，意甲已经过去了20轮，米兰一共积49分，隔壁国际也不相上下，米兰双雄轮流坐意甲宝座。
1月28号。
米兰1-0帕尔马。
赛后，首发又进球的因扎吉在更衣室只穿了裤衩子跑来跑去，他很兴奋。
莱恩整理完更衣柜里的小黄鸭，坐下来看着因九跑来跑去，点评：“真是个疯子！那些美丽的亚平宁小姐是怎么看上这种人的？难以理解。”
“他有副好皮囊。”
皮尔洛坐在他身边，“他还会调情，这就够了。你呢？”
“什么‘我呢’？”
“米体今年又在猜测你的性取向，”皮尔洛说，“菠菜公司特地为这件事开了赌盘，大家都认为你是gay，没有人会不对我们意大利的好姑娘们动心。”
“猜就猜吧。”
莱恩对此满不在乎。
他摆弄着毛巾：“姑娘们确实美丽，可我没办法承担起组建家庭的责任，假如不负责，那我又何必去招惹她们？抱歉，让女人伤心的事，我做不到。”
“听起来，你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想知道吗？”
“不是很想。”
皮尔洛假装为难：“我担心明年一早，米体会报道我的尸体出现在臭水沟里，这可不行，我还没活够呢。”
莱恩被逗乐了。
正当他乐不可支时，皮尔洛却用那双总是睁不开的眼睛望着他，轻声说：“不要因此有负担，让米体见鬼去吧。没有家庭也没关系，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莱恩不笑了。
他忍住感动，摸着下巴再次思考：“好像之前讨论过这件事。假如你们是我的第二个家人，那谁来当我的妈妈和爸爸呢？”
睡皮一呆。
“那肯定是我！”顽强的大卫·贝克汉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艰难且努力维护自己亲爹的最后一丝尊严。
在嘈杂的更衣室中，贝克汉姆大喊——
“我要当莱恩爸爸！”
“……”
所有人僵住了。
正在和加图索玩石头剪刀布的卡卡停住动作，他和加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缓缓张大嘴；光着腿到处跑的因扎吉也惊呆了；在因扎吉身边，喝水中的雷东多呛了一口。
“不行！”
正和鲁伊商量退休计划的巴蒂愤怒起身：“莱恩之前都跟我学过远射了，他也是金发，他那么像小金毛，应该是我的儿子！”
贝克汉姆：？
他问巴蒂：“那敢不敢比一比？谁赢了谁当爹。”
巴蒂：“比就比！”
莱恩：“……”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是，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啊喂！
*
米兰内洛真的开始了一次“比武招儿”，参与的人本来只有巴蒂和贝克汉姆，结果雷东多不知道为什么磨磨蹭蹭走近，说自己“也想试试”、“但只是想踢球、没想给人当爹”。
贝克汉姆：……
比武招儿的规则是五轮任意球，迪达守门，谁踢得多谁当莱恩爹。
莱恩：……
他坐在足球上，满眼沧桑：“他们举办这个比赛，到底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等等，皮波！你过来干什么？你不是没有父爱吗？”
“啊……啊！”
因扎吉摸着头，左右看看：“我只是过来凑凑热闹，大家不都在？”
“都怪你，”因狐狸眼珠子一转，“谁让你的亲生父母一直没露面，所以大家都忍不住想关爱你这个孤寡小人。”
莱恩吐出一口浊气。
他站起身，忍不住捏紧拳头要去揍超级皮波，就在他们你追我赶时，加利亚尼忽然急匆匆跑过来。
“老板，大事不好！”
莱恩踩着足球望他：“有什么事比队友要给我当爹更不好？说吧。”
加利亚尼凑近耳语。
“Vaffanculo！”
莱恩听后又惊又怒：“这帮该死的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能安分几天？！”
因扎吉停下来，见状忍不住问莱恩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
莱恩摇头，说：“俱乐部有突发状况，我先去处理。至于这里的闹剧——”
他顿了顿：“随便他们吧，怎么样都行，真的。”
……
闹剧很俗套。
不知道是哪个报纸最近缺了点销量，于是对AC米兰的现状进行了一通分析，并且以极其悲观的角度描述莱恩引援的失败，称他在冬窗“毫无作为”、“只知省钱”，并断言“AC米兰即将四大皆空”。
这种狗屎厕报，莱恩一般把它放在厕所，这样助于通便。
但一些球迷不懂。
他们一看，莱恩冬窗确实没引援，球队现在不仅被国际压在第二名，还刚刚在意杯首回合输给罗马，于是他们急坏了。
必须要个说法！
加利亚尼说：“米凯莱——就是我们比较忠实理智的老球迷，已经拦住了那波人，那波人头目说想跟高层谈判，通知完您以后，我就准备去了。”
“天杀的。”
莱恩忽然停住脚步。
他转头看向加利亚尼，诚心发问：“我难道是那种会排挤球队名宿、会抠门不舍得引援、会只把俱乐部当敛财工具的老板吗？”
加秃愣愣说不是。
“这帮混账，”莱恩极度不耐烦，“球队还没开始崩盘，他们倒开始自己唱衰。忠诚倒是忠诚，里面赌球狗怕也不少。去什么去？老子管他们去死！”
“可，那……”
“随他们便！”
莱恩还真要掉头回训练场：“爱怎么抗议怎么抗议，我问心无愧，再闹事统统不让他们买票进球场。这次还指望我去哄着他们？惯的毛病。米兰有正常死忠球迷，这群人爱来不来。”
“真这么干？”
“真的，我不怕。”
莱恩补充：“好了，我现在要去看看是谁胜出并成为了我的父亲，再见。”
加利亚尼：“…啊？”
*
比武招儿的最终获胜者还是大卫·贝克汉姆，雷东多惜败，前者对此颇为得意，认为圆月弯刀没白会。
因扎吉站在旁边，听莱恩毫无心理负担的张嘴对贝克汉姆喊了一声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酸酸的。
不能吧…
因扎吉被自己的心理活动吓了一大跳：哪有人真想当队友爸爸的！
他连忙摇头，试图把这种恐怖的想法摇掉。
与此同时——
因为莱恩的冷处理，所以那批极端球迷也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更加猖獗。
甚至有人认为是莱恩“耽误”了米兰，他们或许值得更好的老板，还有人开始怀念贝卢斯科尼，嫌弃莱恩在意大利政坛不够有势力。
人真是奇怪。
当贪念和欲望被放大到极致时，就会对原本不错的现状产生不满。
莱恩通通置之不理。
正常球迷则认为极端球迷简直是赌球赌疯了，他们站出来，和极端球迷在报纸上有来有回的进行骂战，看的莱恩津津有味，意面都吃了好几碗。
“骂得真好！”
莱恩捧着碗，在办公室拍案叫绝，“太下饭了，好看、爱看！”
加利亚尼欲言又止。
老板哟…您看的这热闹是您自己的，不是别人哇！
“别着急。”
正在吃饭的莱恩却说：“我心里有数。”
……
2月1号，米兰次回合对战罗马，地点在主场圣西罗。
今天圣西罗很热闹。
莱恩嚼着口香糖，热身时对南看台部分人打出的标语视而不见，而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热身“广播体操”。
保罗对此却很不满。
他走过来，认真问主席需不需要他出面去解决这桩麻烦。
“没事啦——”
莱恩安之若素：“生活很无聊，偶尔和这帮疯子斗智斗勇也挺好玩的。”
保罗点点头，想起主席的种种过往，对他的心理素质表达肯定。
……
比赛很快开始。
米兰今天排的不是352，而是另一套4321，球员也是半主力半替补，摆明了安切洛蒂并不是十分想拿下这场比赛。
猜边结束，罗马球权。
罗马球员德罗西刚带球跑了几步，就被巴拉克凶狠铲下。
巴熊直接起脚长传！
足球划出一道弧线来到前场，右路的莱恩在不越位的前提下带球往前跑，对方后卫帕努奇在莱恩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他，然而，就在帕努奇正往右侧靠，并试图伸脚断球时——
莱恩却突然下铲！
帕努奇：？
其他人：？
连场边的安切洛蒂都情不自禁被莱恩这一举动惊呆，忍不住走上前。
莱恩铲球，铲的却是自己的球，并且方式还是马大喵专属铲留球，他快速下身铲球，然后用脚勾球完成急停。
替补席上的马尔蒂尼一惊，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老比利，眼神像是在说这也行？
这也行？！
莱恩的铲留球瞬间改变了足球的方向，接着，他迅速起身，趁罗马后卫还没反应过来时过掉他，然后又过掉出击的门将，直接完成向门前的吊射。
老天！
这才多久？
闪电进球！上帝！
“妈妈咪呀…”
解说捏着小鸡手，语气复杂难言：“要不莱恩别买左后卫了，自己改踢吧？”
另一解说接道：“球进了！莱恩躲开了球员的庆祝，奔……奔向了南看台？？”
“这是要干什么？”
莱恩什么都没干。
他跑向南看台，一边欣赏部分极端球迷青黑的脸色，一边超不经意地撩起球衣，露出里面的底衬。
上面写着——
“你们没有被邀请。”
第145章 你很喜欢那样啰？
世界安静了。
南看台带头闹事的球迷脸色格外难看,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其他主场看台球迷为莱恩进球而爆发的欢呼。
此时，老巴蒂走上前, 大大咧咧问他怎么不庆祝。
巴蒂：“你想和球迷庆祝吗？等会儿，你今天怎么穿了内衬，难道你也要用进球献给大卫？”
巴蒂：“…不对。”
因为视角问题，所以米兰球员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莱恩的内衬，巴蒂探出头, 看着内衬上的“你们没有被邀请”，忍不住呆了一呆, 接着，他扭头和莱恩面面相觑。
“嘶——”
巴蒂倒吸一口冷气。
“你这么搞，”他捂住嘴，“媒体要全炸锅了，等着吧。”
莱恩放下球衣。
他说：“我不在乎。”
难道极端球迷还指望真能通过这种手段控制俱乐部？不可能的。
莱恩绝不答应。
当然，他也决不妥协。
庆祝结束后, 他就若无其事拍拍膝盖上的草屑，起身搂着巴蒂的脖子回归队伍，因为比赛才刚刚开始。
但奇怪的是——
经此一事，南看台的声音竟然消散不少，甚至有人默默收起抗议牌。
欺软怕硬，不过如是。
……
莱恩这球完全打蒙了罗马球员, 但很快，他们就稳住阵脚开始准备反击。
和剑指欧冠的AC米兰不同, 罗马主教练对球队的情况相当了解，狼王这赛季还在对面替补席坐着，他们别无选择, 只能抓紧意大利杯。
托蒂真是难死了。
尽管他很喜欢和竹马内斯塔在一起踢球，但托蒂心里始终只装着罗马。
米兰再好，那也不是自己家哇！
他急的在替补席抖腿，偏偏脸上又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万一被媒体抓拍乱解读，随行的客队球迷还生怕他在米兰迷失，忙不迭展露横幅，表达对队长的思念——活像害怕老婆和隔壁老桑私奔的丈夫。
托蒂苦笑一声。
这时，正在看比赛的内斯塔忽然说：“别愁了，没用的。”
“是啊。”
于是二人不再说话。
场上比赛踢得有来有回，具体表现为：莱恩来、罗马回；莱恩和巴蒂在前面进球，后卫在后防丢球。
安胖小气到什么程度？他不仅没上马保罗，就连内斯塔、赞布罗塔和卡纳瓦罗甚至铁人贝克汉姆他都舍不得上，他选择让比利、扬库洛夫斯基、博内拉和西米奇等替补阵容去守城门。
迪达要吐血了。
老比利也是。
中场休息时的比分是1-1，老比利简直累的像狗。
“真的，真的——”
他说：“莱恩，你来替我吧。我受不了了，我要退役，我这赛季结束就退役，我干不动了，你们在虐待老人。”
莱恩啼笑皆非。
“行行行，”主席大手一挥，“必须退役，没问题。”
马保罗走在他身边：“今天的事，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出面？我随时可以，只要你需要。”
“那不用。”
莱恩笑道：“这不是我和极端球迷的事，是俱乐部和他们的较量。”
保罗若有所思点头。
……
中场休息结束后，下半场刚开始没多久，帕努奇的过顶长传就找到队友佩罗塔，后者直接晃过出击的门将迪达，成功射入空门。
莱恩隐隐有些失望。
尽管早早约定好放弃意杯，但他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而没过多久，巴拉克成功远射破门，将整场比分维持在2-2，最终米兰3:5被罗马淘汰，让红狼军团进入意杯决赛。
比赛结束，莱恩和巴拉克击掌。
莱恩：“你今天踢得真好，米夏，你的长传远射很厉害。”
巴拉克：“只可惜我们还是没赢。”
“不，千万别这么想。”莱恩说，“你知道的，时间很漫长，我们以后可有踢不完的比赛。你瞧比利，他到现在还没能成功退休。”
巴熊哈哈大笑。
他瞅瞅莱恩：“老实说，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拉姆那派的人物。”
“什么？”
“就是球迷。他很少回应球迷批评，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说一万句不如拿一个冠军。”
“你很喜欢那样啰？”
“不，一点也不。”
巴拉克答：“我喜欢埃菲（斯特凡·埃芬博格，拜仁历任队长之一），他和你一样，也不惯着球迷。”
巴拉克又说：“但埃菲和洛塔尔（马特乌斯）一样，总是在场外说很多话。”
莱恩笑了笑。
“伙计，”他搂着巴拉克脖子，“这话可矛盾。你喜欢他们，却又不喜欢他们说很多话，我看你不是讨厌菲利普的处理方式，你是不喜欢菲利普的性格，对吗？”
巴拉克没说话，看起来他默认了。
莱恩拍拍他。
“我不是埃芬博格，也不是拉姆。”莱恩在巴拉克的注视中脱掉球衣，大大方方露出“你们没有被邀请”款内衬，任由周围摄影师拍照。
他说：“我只是不在乎，不在乎这些人。”
*
#公开宣战：你们没有被邀请！
#既然“你们”没有被邀请，那谁才是莱恩主席的入幕之宾？
#惊天内幕！这些人竟然都声称想当主席的父母……
莱恩抖了抖报纸。
他坐在马桶上拉屎，心情美的不得了，那天的比赛虽然是平局，但极端球迷却自此停止抗议，莱恩知道，这一回合是他们举白旗投降。
骂战？他不在意；
抵制？没人理睬。
再加上加利亚尼说再骂老板不给进球场，他们便彻底熄火。
不过莱恩心里清楚，假如赛季末没能取得意甲冠军或欧冠冠军，那等待他们的将不再是玩笑似的指责，而是真正的世纪骂战。
阵容豪华、冠军为零，这是在闹呢？
莱恩叹口气。
想到这儿，他感觉自己都快要便秘了，他忍不住想——
德米啊德米。
你快给点力，我们夏窗一定要花大钱补后卫啦！
……
德米正在上班。
他看录像卷看到头晕脑胀、双眼无神，曾经的天才中场忍不住伸出手捏捏鼻梁，同时嘟囔：“老天保佑！明明我踢球的时候，整个意大利都不缺左后卫，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难找？”
窗外传来鸟雀啼鸣。
阿尔贝蒂尼忍不住放下手中文件，他两三步走到床边，拉起百叶窗。
“米兰啊……”
德米低头，凝视着训练场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
看着这片土地，阿尔贝蒂尼心中柔肠百转，他与米兰的联系不仅在足球、还在土地，他眺望远方放松眼睛，却发现工作人员正在更换老旧器材。
他想起莱恩了。
尽管抠门无理，但莱恩却一直将米兰照顾的很好。
阿尔贝蒂尼心中无比清楚，对方的所有规划都在往远处看，这让德米又喜悦又纠结：为了米兰，他又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
这可是米兰！
谁能不爱米兰？
“笃笃——”
“谁？”
他没有转头。
对方站在门口：“新一批的球员录像，来自南美。”
“放那吧。”
“好的。”
等工作人员离开，阿尔贝蒂尼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投入工作。
他分拣着光盘，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看巴西的球员，德米随手一摸，找出一张光盘。
“弗鲁米嫩塞？”
阿尔贝蒂尼念出声：“球员姓名：蒂亚戈·席尔瓦（简称）；今年23岁……噢！这可是十成十的年轻小伙子，好吧，既然缘分到了，那我就先看你的录像。”
他低头拆开录像卷。
在录像卷旁边的球员资料上，年轻的蒂亚戈·席尔瓦正冲镜头羞涩微笑。
*
2月3号。
米兰刚刚在意杯被淘汰，最近的比赛也是10号意甲对阵利沃诺，因此这会儿，球员们都在一边训练一边打闹，气氛很轻松。
莱恩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台电动车，他骑着车摁响喇叭——
“嘟嘟嘟！”
“快上车，我们要发车了，千万别晚点！”
远处，保罗和比利坐在皮球上，笑着看这群小崽子耍。
“我要上车！”
舍甫琴科积极举手：“带我去基辅，我想回家看雪。”
“不可以，”莱恩摇头，“基辅有大肥肉，我不吃大肥肉。”
“那带我！”
卡卡挤过来：“我带你去吃巴西烤肉！”
“上来吧。”
莱恩停下车，让卡卡坐到后座，然后开着车绕训练场兜转一圈，最终把他送回原地：“先生，您已经到站，本次旅途共收费一顿巴西烤肉。”
卡卡想了想，说他要赊账。
莱恩说可以。
他补充：“如果还不上，我就把你绑在米兰洗球袜打工还债。”
卡卡震惊吃手。
因扎吉大肆嘲笑：“认清他吧里奇。我们的小贝克汉姆先生，你现在怎么不去载你的‘爸爸’大贝克汉姆呢？”
正在发呆的大贝：？
莱恩淡定回答：“因为他会让我开去英格兰，然后让我用新身份为英格兰打白工，我不想做。”
说着，莱恩把车开到卡纳瓦罗前，要带意大利队长上车。
卡队逗他：“我可以出十顿烤肉。但你不仅要送我去科维尔奇亚诺基地，还要留在那里，继续为意大利出战。”
莱恩：“再见。”
他刚骑着车要走，却听到远处有人喊他，莱恩停下电动车，抬头眯眼，发现竟然是远在办公楼的阿尔贝蒂尼正在探头——
“莱恩！快来！”
“那是德米？”坐在皮球上的保罗和比利面面相觑，前者站起身，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比利跟着说出他的心里话：“老天！德米怎么那么憔悴？”
“他干什么了？”
没人回答。
因为莱恩已经骑着电动车去了办公楼，找当事人阿尔贝蒂尼问个清楚。
……
“谢天谢地——”
“我终于找到了。”
这是莱恩上到二楼后，阿尔贝蒂尼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莱恩：“找到什么？”
德米：“你要的后卫，年轻、有天赋、价格不贵。能踢左后卫！”
莱恩一下屏住呼吸。
米兰主席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是哪儿的人？多大了？你确定身体素质足够好吗？我不希望买回来一个玻璃人，假如足够优秀，转会费不是问题！”
对此，阿尔贝蒂尼只说了一句话。
“别废话，”他道，“你自己看看他的录像就知道了。”
第146章 欧冠踢拜仁
看完录像卷, 莱恩当即就要定航班去巴西，却被德米拦下。
“你太受欢迎了。”
德米一蹬椅子，伸出长臂捞起报纸：“来, 看看。”
“这什么？”
“你自己看。”
莱恩打开报纸，读道：“…2007年1月31号，莱恩乔装打扮，前往圣西罗球场附近的甜品店购买芒果布丁两份。据本站记者评估，他十有八九会全部吃光, 建议安娜·史密斯女士好好关照主席体脂率？？？”
读完，莱恩很错愕。
他合上报纸去看首页：“…太阳报？他们怎么会在米兰？”
问完, 莱恩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大小贝克汉姆都在米兰，太阳报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块大肥羊？
阿尔贝蒂尼：“不止太阳报，还有其他很多报刊。”
“你前脚和卢卡·莫德里奇敲定完合同，后脚就有不少球探飞向了克罗地亚。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别亲自出马, 让其他人去就行。”
莱恩表示德米说的对：“但问题是，我们派谁去呢？”
二人面面相觑。
“噢！妈妈咪呀…”
德米哀叹一声：“老天，看来我得回家准备收拾行李了。”
莱恩站起身，略显殷勤地给他捏捏肩膀：“亲爱的德米！米兰未来全靠你哟。”
……
2月11号和2月17号，AC米兰分别以2:1和3:4的比分主客场拿下利沃诺和锡耶纳。
21号，米兰在欧冠和凯尔特人客场打平后, 正在更衣室用队长袖标逗舍甫琴科玩的马尔蒂尼忽然察觉到旁边站了一只莱。
喵莺齐齐扭头。
马大喵表情迟疑：“怎么了莱恩？”
“保罗呀——”
莱恩羞涩问：“明天休息日，你有空吗？”
舍甫琴科歪头看看袖标、又看看莱恩, 还以为对方是在意这个。
实际上，前世当了大半辈子队长的莱恩已经对这玩意儿彻底脱敏，他像苍蝇一样搓搓手, 眨巴眨巴绿眼睛，饱含期望地看向马尔蒂尼。
老马把卷发别上去：“有空的，反正丹尼尔和他妈妈去了外婆家。”
莱恩清清嗓子：“米兰的青训足球学校的政府审批已经下来，明天正式开始动工。如果你没事，我想邀请你去工地看看，顺便请记者拍一组照片，好方便宣传。”
“这么快？”
老马很吃惊。
莱恩点头。
事关米兰，马尔蒂尼自然会答应，老比利也凑过来，说要一起去。
“那都去。”
莱恩拍板：“其他人也加入。我听说蒙扎是赛车之城，拍完照片，你们还可以去看一看F1赛车。”
“F1赛车？”
卡卡冒头。
莱恩把耶头摁下去：“运动员不允许开赛车。你们的合同上都有这条，当然，你们也不准滑雪。”
“什么？”科斯塔库塔大为吃惊，“我怎么记得合同里没这项？！”
“我新加的。”
莱恩淡定道。
他从老马手中拿过袖标，接着自然而然帮对方套上：“下次别这么没心眼比利，当然，你要是留在米兰，没点心眼也很好。”
老比利撇嘴。
*
次日，大家伙都穿上衣服，来到蒙扎郊外。
天蒙蒙灰，没有太阳也没有乌云，马尔蒂尼猜测可能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尘土，所以不太能看见太阳。
施工地段被围了起来，上面是醒目的“AC米兰”标志。
舍瓦好奇地到处张望：“这儿看起来很荒凉，到时候他们还去内洛踢球吗？”
“去的。”
莱恩答：“等真正建成，会有巴士来回接送。”
马尔蒂尼弯腰抓了一把土，他用手指碾碎：“莱恩，你需要我怎么做？”
“摄影师马上到，你什么都不用做，让他拍照就好。”莱恩一边回答，一边望向另一侧，有一队带帽子的人正急匆匆赶来。
“主席，您好！”
为首的人远远招呼。
莱恩眯起眼，没有伸手：“你的助手换了吗？”
“换了换了。”
其他球员都蹲在砖头和水泥前说话，只有马尔蒂尼、加利亚尼和威廉站在莱恩身边，大卫·贝克汉姆今天去拍广告了。
“那就好。”
莱恩笑道：“我可不希望喊口号时，乙方大喊‘Forza Inter’，那太有意思了，我能被莫拉蒂嘲笑很久。”
为首之人只赔笑，他叫卡梅隆，是米兰一所建筑事务所的负责人。
莱恩后退半步。
加利亚尼闻讯而动，自己上前和对方沟通。
莱恩更喜欢和球员呆在一起，他和马尔蒂尼绕着这一大片地方转悠，莱恩说：“你听说过巴萨的《克鲁伊夫计划》吗？”
“听过。”
“我也想这么干。”
马尔蒂尼脚步一停。
莱恩却继续说：“算一算，我来米兰大约有了七年，也许七年不到。保罗，我愿意同你说知心话，我真不在乎‘马尔蒂尼’这个姓氏在米兰的影响力，真的，你不用担心。”
马尔蒂尼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谨慎道：“莱恩，我——”
“不要说客套话。”莱恩打断他：“我听过很多客套话了，保罗。”
“我珍惜生命中的每一段感情。”莱恩说，“日后你退役，将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所以不用担心这点，更何况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道：“我希望米兰也能有一个马尔蒂尼计划，能让你成为吸引青训球员的一块招牌。”
老天！
老天啊！
马尔蒂尼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周围的一切，风、云、人声、汽车声全部远走了，马尔蒂尼只能感觉到一阵耳鸣，他的心跳快如擂鼓、额头微微沁出汗珠，言语在此刻已经无用。
几分钟过去后，一切恢复如常。
“我会的。”
马尔蒂尼郑重道。
骑士以忠诚为最高美德，这是对国王的忠诚、对诺言的遵守。
*
二人又绕了回去。
然而等莱恩和马尔蒂尼定睛一看，他们都吃了一惊。
只见米兰球员们都脱下外套、戴上安全帽，乐呵呵推着车帮忙运水泥，其中，脸颊灰扑扑的卡卡干的不亦乐乎。
这是什么？
米兰建筑队？
莱恩额头青筋一跳。
“卡梅隆！”
他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球员不是你的工人！”
“别别别，”加利亚尼连忙制止，“是球员们自己对建房子比较好奇。您看安德烈亚，他就不喜欢，这会儿正躲在那儿看风景呢。”
莱恩这才息怒。
他环视一圈，见摄影师来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先给保罗拍个照，”莱恩说，“然后给这帮人也拍几张……里诺！你别动砖头！小心砸到脚！”
“哎呀，不会的！”
加图索大声说：“我力气特别大，搬块砖头轻轻松松！”
莱恩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捧着摄像机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莱恩，犹犹豫豫道：“要不……您也脱了外套去？”
莱恩：？
小姑娘畏畏缩缩地说着胆大包天的话：“因为这样更有新闻效果，到时候把照片卖给报纸，标题就是《米兰解散！我们不踢球了，主席带头搬砖》，怎么样？”
莱恩被震惊了。
“你以前在哪上班？”
“太阳报，但我是摄影师，不负责起标题。”
“Good girl.”
莱恩竖起大拇指。
他从善如流，还真去脱下外套，推起了满是混凝土的小推车。
“等等等等——”
因扎吉连忙叫住：“你这不行，不够真实！里奇，去，往莱恩脸上抹一把灰尘，这样更好。”
卡卡兴高采烈说好。
莱恩：“……”
*
等开工仪式结束，莱恩就准备启程回基地。
卡梅隆一路陪同。
“还是米兰好啊！”
对方感慨：“非常感谢您愿意信任我。之前我们也在坎帕尼亚发展过，但那不勒斯（坎帕尼亚首府）的局势很复杂，一般人掺合不进去。”
莱恩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随口应付：“确实是，本地公司都背靠政府。”
谈到这个话题，卡梅隆真情实感叹了口气。
“您说的对！”他道，“桑德罗·罗娜尔多女士把持着议会，我听说她私下里甚至在公开买卖议会职位。唉…我们根本不敢插手进去，谁让国家司法部长是她的丈夫呢？”
加利亚尼插嘴：“国家司法部长？克莱门特·马斯特拉？”
卡梅隆点头。
莱恩和加利亚尼对视一眼，从加秃眼神中得到了些许讯息，后者冲他微不可查摇摇头，然后引导卡梅隆换变话题。
二人又谈了些那不勒斯的风土人情，才就此分别。
……
回到米兰内洛后，莱恩像是忘记了这件事，而加秃也不再提及。
无他——
比赛还得打。
尽管生活一地鸡毛，但当激情澎湃的足球比赛到来时，任何事都得往后让让。
3月8号。
欧冠比赛中，AC米兰主场迎战凯尔特人。
这一场竟然又平了！
可怜的莱恩打铁打了一整场，好几次射门都和自己擦肩而过，整个人在常规赛结束后更是趴在地上大喘气，发誓比赛结束要拔葱。
“哎哟——”
卡卡也在他身边喘气：“莱恩，我好累喔。”
“没事的，”莱恩鼓励他坚持，“再坚持坚持，只要再进一个球，我们就能顺利晋级。到时候，我愿意承认巴西烤肉是全世界最美味的烤肉。”
“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就这样，在加时赛第3分钟到来时，巴拉克抢断后交给卡卡。
而后——
卡卡竟然长途奔袭50米，直接突入对方禁区破门！
莱恩惊呆了。
他后退一步，和舍甫琴科撞了个满怀：“妈妈咪呀，舍瓦，这还是我们每天只知道欺负里诺傻乐的小里奇吗？”
“你好重，莱恩……”
舍甫琴科发出差点被压死的声音：“这很正常吧？孩子长大了而已。”
莱恩：“好吧。”
比赛结束后，巴卡抱在一起庆祝。
巴拉克也是熊熊，还是饼师傅，卡卡喜欢和他玩，二人感情因为这个球迅速升温。
……
3月15号。
这天，莱恩起床时总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他摁着眼皮来到办公室，刚让秘书给自己泡咖啡，门就被人匆匆敲响。
“莱恩，不好了！”
出差回来的德米道：“还有球队盯上了蒂亚戈·席尔瓦！”
莱恩：“什么？”
“老板，不好了！”
加利亚尼匆匆进门：“施工队遇到了麻烦，政府说我们影响当地环境！”
莱恩：“什么？！”
下一秒，安切洛蒂的电话又打过来——
“莱恩，不好了！”
莱恩：“……我确实快不好了，说吧，什么事？”
“抽签出来了！”
“对手是拜仁！”
莱恩握着电话，感觉右眼皮跳的更加突突突：“什么……等等，欧冠踢拜仁？……那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第147章 放长线钓大鱼
安胖一噎。
“好像也是, ”胖老头嘀咕道，“……对了，我听说米兰有青训足球学校了？”
莱恩：“还在建。”
他把之前的事解释一遍, 安切洛蒂才恍然大悟，叮嘱他有好苗子务必报信。
挂断电话后，莱恩又望向阿尔贝蒂尼。
“说说吧。”
“有很多家球探都在密切关注巴西，”德米解释，“蒂亚戈虽然之前在俄罗斯表现不好, 但这赛季却脱胎换骨。如果要下手，米兰必须得趁早, 保罗明年不会退役，还能让他再带带。”
说到这儿，阿尔贝蒂尼难免想起菲利普·拉姆。
拉姆是个天才后卫。
以前还没觉得，现在光是想想，德米一颗心就微微揪痛，他真希望德国人能留在意大利……但那不可能。
现在, 他只希望米兰能买到并留住蒂亚戈·席尔瓦，倘若后者天赋能兑现。
“好。”
莱恩点头。
他一锤定音：“按你说的办，今年夏歇期我们就去谈判，把保罗也带上。”
“好的。”
等德米离开，加利亚尼——这名已经成功晋级为莱恩心腹的副主席才走上前，小声说起建筑工地的事。
只要政府想罚款, 那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理由，这次的理由是施工污染周围的水源, 莱恩听后冷笑一声：“没到年底、赛季也没结束，现在就找上门来敲诈？意大利政府看来是真没钱了。”
他又问罚款多少。
“17.5万欧元。”
“不给，我没钱。”
莱恩摇头：“老子一厘也没有。你去找罗西（足协主席）, 他上次不是来跟我提了青训的事？让他去摆平。”
“明白。”
加利亚尼点点头，又说：“您还记不记得克莱门特·马斯特拉？”
“谁？等等——”
莱恩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卡梅隆提到过的国家司法部长吗？”
“对，是他。”
说话前，加利亚尼甚至去确认门外没人，而后他才反锁办公室的门：“您忘记了？克莱门特·马斯特拉是欧洲民主联盟的领导人，而欧洲民主联盟属于中左联盟。”
普罗迪是中左联盟的领导人，贝卢斯科尼则领导中右联盟。
莱恩恍然大悟！
他立刻展开头脑风暴：“马斯特拉的妻子操纵当地议会？那四舍五入马斯特拉就绝不干净，一旦他引咎辞职，普罗迪绝对干不下去！”
普罗迪啊普罗迪，终于让老子抓住你的把柄了！
刹车片！
莱恩现在还记得！
意大利政坛如今乱成一锅粥，“拜占庭主义”民主选举压根行不通，小党林立，执政大党举步维艰，贝卢斯科尼想要砍除这些枝桠，最终却只能把自己送下台。
“但是，等等——”
欣喜中的莱恩忽然意识到不对：“在那不勒斯，连卡梅隆这种外地商人都知道的事，为什么其他人却不知道？”
“您糊涂了。”
加秃一针见血：“当初，所有人都知道莫吉操纵比赛，但有人捅出来吗？”
关键点在于证据。
没有证据，谁敢曝光？打蛇都得打七寸！
莱恩一颗心冷下来。
他来回踱步：“确实是这样、确实是这样。事情不能着急，得慢慢干。你去找卡梅隆，说有件事想请他帮忙。”
“什么？”
莱恩答：“我有个表亲，想去那不勒斯发展，请他找人带带路。”
*
2月28号，AC米兰在客场和巴勒莫0-0打平。
3月3号。
当天，莱恩秘密坐上去那不勒斯的航班。
他这次出行特地乔装打扮一番，不仅化妆、贴了胡子、戴了假发和眼镜，甚至连体态都变了变，原本挺拔的背脊微微弯曲，显得有些驼背。
一路上，竟然真的没人认出他。
包括埃托。
——即卡梅隆在那不勒斯发展的弟弟。
埃托在那不勒斯的一处酒店里热情接待了他：“我听说您是莱恩主席的表亲，那您也姓贝克汉姆啰？”
“不是。”
莱恩摇头：“我叫约瑟夫·亚当斯。”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唇边的胡子在说话时一翘一翘，再佐以那根手杖，没人会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那帮伦敦佬就这副做派呢！
二人坐在酒店窗边。
埃托问：“您怎么会想来这儿发展？伦敦不好吗？”
“我父亲去年死了。”
莱恩看着窗外：“所以我不愿意留在伦敦，情愿出来走走。”
埃托连忙说抱歉。
“不必拘礼。”
埃托顺着莱恩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有群小孩儿在踢足球：“您对足球也很了解吗？您这次来，难道是想在那不勒斯买个俱乐部？”
“哈？足球？”
莱恩摇头。
“我很讨厌足球。”
莱恩含糊道：“这是项野蛮的运动，粗鄙、无礼。比起足球，我热衷于经商，这次来，我想买下Bagnoli钢铁厂。”
嚯！埃托一惊，钢铁行业？这可是桩大买卖！
但他想想，还是委婉道：“钢铁行业在那不勒斯已经不受欢迎了，先生，我们这儿的环保压力很大。假如您要开厂，光罚单恐怕就得让您喝一壶。”
莱恩哼笑一声。
他把手杖靠在墙上，然后从胸口拿出手帕擤鼻涕。
“环保压力？”
他用伦敦人特有的刻薄语气说：“那只是说给公众听的！”
“只要政府吃得饱，环保都是儿戏……在来之前，我曾听你的哥哥听过，说在那不勒斯，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女士，她管理着公共卫生。”
埃托心里一跳。
他这会儿算是看出来的，这位可怜的约瑟夫·亚当斯恐怕早被他父亲的死给打击的糊涂了哩！现在钢铁行业可不好做，更不用说接近桑德罗·罗娜尔多。
但埃托想了想，还是没打击对方。
因为钢铁厂是国营企业，收购钢铁厂可以给政府带来一大笔钱！
埃托转着小心思。
他并不知道莱恩已经看穿他的想法，而是盛情邀请对方一同游历那不勒斯，对此，莱恩欣然答应。
二人走出酒店。
他们搭着计程车来到街道，埃托说要带他品尝街头披萨Da Michele。
莱恩咬着披萨，在他左侧画着球王马拉多纳的画像，他隔着眼镜看了看，然后用轻蔑的语气问：“这是谁？长的真丑。”
“马拉多纳啊。”
埃托吃了一惊，开始相信对方真不看球。
球王都不认识！
“不认识，”莱恩上下打量，“好像隐约听说过。在他旁边的那个光头呢？难道是罗纳尔多？”
“我的天啊！”
埃托惊呆了。
他连忙把莱恩拉离人群：“那是卡纳瓦罗！我们意大利队的国家队队长，老天，你连法比奥·卡纳瓦罗都不认识？”
莱恩忍住心虚。
他摇摇头，假装自己不认识卡纳瓦罗：“我对世界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埃托竖起大拇指。
厉害。
实在厉害。
*
莱恩呆了五天。
这五天，他没有急着和桑德拉搭上线，而是在埃托的引荐中和他的朋友们见面，并屡屡表示自己对钢铁行业的热衷。
为此，他差点背书背吐了。
五天后，莱恩借口说要去西班牙看两场常规季斗牛比赛，顺势脱身。
……
抵达米兰后，莱恩由衷产生一种“还是踢球好，要不把事情交给别人算了”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很快消失。
刹车片之仇——
不共戴天！
他带上披萨，去更衣室投喂队友。
“哇塞！”内斯塔和卡卡眼睛一亮，“莱恩，你竟然这次没有买菠萝披萨，谢天谢地！”
这时，卡纳瓦罗尝了尝：“你去那不勒斯了？”
“没有。”莱恩面不改色撒谎，“我这次出差是去考察青训联赛，怎么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可能味道比较像那不勒斯本地披萨吧？你多吃点法比奥，我特地给你带了很多。”
内卡缓缓放下披萨。
卡队登时感觉满脑门的汗，手中的披萨也像是瞬间变成了导致特洛伊战争的金苹果，让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么回事？”
他讪笑一声：“突然对我这么好？”
莱恩想起“约瑟夫·亚当斯”的壮举，心中对卡纳瓦罗更加愧疚，于是他摸摸大卡的光头，让他放心吃。
另一边，大小猪也很快收好了自己的嫉妒之心。
小猪卡卡对自己要求很高，而且他也喜欢光头卡纳瓦罗，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大猪内斯塔则是默默加快进食速度，认为只要自己吃的够快够多，就能抢走大卡的美食。
分完食物，莱恩又特地给亲爹大卫·贝克汉姆送了一块。
唉，诅咒您了——
真是抱歉哦。
“爹地，吃披萨。”莱恩一屁股坐在贝克汉姆身边，顺手靠在他亲爹肩膀，让贝克汉姆本人受宠若惊。
不知道为什么，因扎吉忽然感觉披萨酸酸的。
莱恩挪挪屁股，小声问：“爸爸，您是不是在英格兰影响力很高？”
哎哟！哎哟！
谈到这个话题，那大卫·贝克汉姆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饲养比格的痛苦也消失了，他坐直身板，矜持笑笑：“没错。”
“怎么了？”
他关切问：“你有事情需要爹地帮忙吗？”
“确实有。”
莱恩也拿了块披萨啃：“您肯定知道酋长门吧？”
老贝笑容一僵。
啊、啊？
这……这当然知道，酋长门当事人是他恩师埃里克森哇！
莱恩问：“您能帮我联系当时的记者吗？我想问问他，他那个录音录像的设备是什么牌子，效果这么好，竟然没被发现。”
贝克汉姆：……
*
莱恩还是搞到了。
莱想要，莱得到；贝克汉姆拉不下那个脸皮去问，他妈妈维多利亚却无所顾忌，她顺利秘密帮莱恩搞到一台最新设备，并且设备非常小巧。
3月18号，AC米兰1-0亚特兰大。
至此，距离下一轮比赛还有足足12天，莱恩又飞去了那不勒斯，接着在那里用“约瑟夫·亚当斯”的身份度过一周。
这次，他见到了政府的部分议员，并成功留下“人傻钱多”的印象。
接着，莱恩飞回米兰。
4月1号，米兰客场0-1小胜罗马；4月1号当晚，莱恩就从罗马秘密赶往那不勒斯，在踢完比赛并且极度疲累的状态下，精神奕奕参加了当地的一场聚会。
为了报复普罗迪，莱恩不在乎这点牺牲。
这次——
他见到了桑德罗的秘书，同时成功用大手笔收买对方。
4月3号，莱恩飞回米兰，并在次日和拜仁的比赛获得一次助攻，帮助因扎吉成功破门，气的狮王卡恩连捶好几次门前小葱，同时在赛后向欧足联发出抗议，要求AC米兰拔除这糟心的杂草。
莱恩表示拒绝；
欧足联表示罚款；
莱恩拒不罚款；
欧足联强制罚款。
……
最后，莱恩坚持不给钱，同时要求上诉，说他们家小葱没有影响门将发挥。
在整个米兰因为“小葱”闹得沸沸扬扬时，莱恩又一次坐上了去那不勒斯的航班，用“约瑟夫·亚当斯”的身份豪掷千金。
4月8号。
当天下午，莱恩忽然接到一通桑德罗秘书的电话。
对方说：“约瑟夫·亚当斯先生，罗娜尔多·桑德罗女士想在今天晚上和您在您下榻的酒店会面，并商量钢铁厂的事宜，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鱼儿上钩了。
莱恩坐在床边，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摩挲着手杖，缓缓开口。
“当然可以。”
他说。
第148章 他活在谎言里
“你来自伦敦？”
“是, 没错。”
“我听杰西卡说，你想要从政府手中买下Bagnoli钢铁厂？这可不是一桩好生意，先生。”
“是, 没错。”
接着，那位约瑟夫·亚当斯又道：“女士，您不介意我抽烟吧？”
“请便。”
桑德拉坐在桌子另一侧，毫不客气用放肆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约瑟夫·亚当斯，他抽烟的姿态很优雅、也很熟练。
真是位地道的伦敦绅士！桑德拉讽刺地想。
今天, 约瑟夫·亚当斯花钱包下了酒店顶层，整一层只有他、桑德拉与桑德拉的保镖秘书们。
袅袅烟雾升起。
约瑟夫·亚当斯用指尖夹着烟：“埃托告诉我, 您在这儿很有几分话语权。”
“不是只有几分。”
桑德拉高傲道：“整个那不勒斯的事我都知晓。”
“噢！我佩服您，让我敬您一杯。”约瑟夫·亚当斯给她倒上满满一杯西班牙的里奥哈葡萄酒，他微微弯腰驼背，而桑德拉靠在椅背上，对此坦然接受。
桑德拉喝了酒。
这儿没别人，她说话也向来放肆：“你的事我知道。你如果真心想买, 那不妨胆大点试试，政府那边嘛，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不是什么事。”
“这话怎么说？”
“不怎么说。整个那不勒斯，只要我不点头，什么事都办不成。”
“可省长……”
这位女士很热衷于玩弄权柄, 她享受权力带给她的快感：“省长巴索里诺算什么？只要我要求，他就只能批准我的任命, 比如之前的医保机构职位——”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嘴。
酒精让她松懈了。
这也是“约瑟夫”需要的松懈，他得手了。
约瑟夫·亚当斯像是没察觉到她失言, 而是自然转移话题。
“您再尝尝，这可是上好的里奥哈葡萄酒。”
“噢，是不错。”
“……”
谈话结束后，约瑟夫·亚当斯小心谨慎地一路把桑德拉送上车，并再三表示等两天后资金到账就去收购钢铁厂。
约瑟夫·亚当斯——也就是莱恩·贝克汉姆，他很快回到酒店，并从角落里拿出录像机。“感谢酋长门给我的灵感，”莱恩小心翼翼放好录像机，“不过，这种行为确实有些无耻。”
“下次注意就好了。”他安慰自己。
*
顺利拿到证据后，莱恩在次日偷偷离开那不勒斯。
回到米兰后，他本来想直接把录像卷交给共和国报——他总不能依赖《米体》去曝光政治人物，但短暂思考后，他还是决定把它送给赋闲在家的贝卢斯科尼。
这还能卖个人情呢！
莱恩喊来加秃。
莱恩：“阿德里亚诺，你帮我把这份文件亲手送给贝总。”
“好的。”加秃笑眯眯点头，没有去问这是什么。
他精着呢。
解决完这桩事，莱恩就将这趟那不勒斯旅行忘得精光，在次回合踢拜仁之前，他还特地去慰问了正在内洛疗伤的阿兰·史密斯。
莱恩到时，阿兰正在给圣西罗铲屎。
“你看起来不错。”
“我从来都不错。”
阿兰低着头：“之前不过是一点小伤。”
莱恩用脚尖碾着地：“安娜说你可以开始复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曼联？”
“再说吧。”阿兰·史密斯转了个方向，他抱起圣西罗，用湿巾给小比格擦屁股，后者试图去舔屎，被阿兰一把抓住嘴筒子。
莱恩走近。
他敏锐察觉到阿兰心情似乎不太好，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多问，而是摸摸圣西罗的狗头：“行，那你有事找我。”
……
4月10号。
米兰收拾包袱，准备去拜仁踢欧冠次回合。
大巴上，卡纳瓦罗忽然问莱恩：“之前欧足联强制要求罚款，你罚款了吗？还有你种的那两棵……植物，拔了吗？”
“没拔，没罚。”
莱恩哼了一声：“我还在上诉。”
众人好奇望过来。
莱恩摊开手：“本来就是奥利弗乱说嘛！那两棵小葱哪里影响到他发挥，他扑不到球应该多找找自身原因……实在不行，找皮波的原因也行。”
因扎吉：？
“Ciao？”因扎吉满头雾水，“你有事吗莱恩？有事找你爸爸大卫去。”
“酸酸的。”
睡皮突然插嘴：“皮波是不是连酸葡萄都没吃到？”
因扎吉：？
“什么意思，”他问，“我看起来很在乎这个吗？”
沉睡的内斯塔睁眼。
“哪儿有酸葡萄呀？”卡卡问，他左右看看，愣是没发现有队友在吃水果，难道是安娜给他们准备了葡萄吗？
安娜被他看的一乐。
“别这么瞧我，”她说，“小里奇，你的体脂率你自己清楚。”
“噢……”
卡卡失落低头。
内斯塔重新入睡。
“等等——”
赞布罗塔问：“咱们一开始在聊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什么水果。”莱恩面不改色答道，这时，他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巴拉克面色沉郁。
“怎么了？”
莱恩戳戳他：“米夏，你不开心？”
“是有点。”巴熊抓抓头发，心情有点不那么美妙。
加图索嚷嚷：“米夏好像是挨训了。德国的图片报批评他呢，说他现在是拜仁的对手，还骂他养不熟。”
“真过分！”
莱恩说：“明明之前我也和曼联当过对手。”
“……”
这话一出，大巴车内忽然变得好安静。
“莱恩——”
马大喵蓝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米夏是公认的拜仁名宿，怎么，你以后也想去当曼联名宿？”
莱恩：“……”
“没有，绝对没有。”说完，他紧紧闭上嘴，不敢再惹事生非。
*
飞机很快抵达慕尼黑，4月12号，米兰和拜仁的比赛即将开始。
赛前，球员通道。
巴拉克正在和老队友寒暄，双方脸上都挂着笑容。
卡卡有点没明白，他呆在莱恩身边：“米夏不是和菲利普关系不好吗？”
莱恩：“谁说的？”
“米夏好像说过。”
卡卡答：“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你也没记错。”
莱恩微微一笑，“你喜欢曼联的C罗吗？”
卡卡皱起脸。
天主在上，他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小人，可曼联的C罗…那个爱哭鬼…他……
莱恩没为难他太久。
他接着又问：“那你认为曼联的C罗是个天才吗？”
“是，他是个天才。”卡卡坦率点头，C罗在足球方面的天赋他们有目共睹。
“你现在怎么看待C罗，”莱恩说，“也许米夏就怎么看待菲利普。菲利普是个再理智不过的人，可能还有点冷血，但他确实是个天才后卫，不是吗？”
卡卡一呆。
他有点明白了。
莱恩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们里奇是好男孩，以后有问题不要憋在心里内耗，多跟我们说，好吗？”
“嗯！”
……
比赛很快开始。
安切洛蒂今天选择让西多夫替代皮尔洛，小皮撤下来轮休；贴心的安胖还特地问巴拉克要不要让加图索上，却被对方坚决拒绝。
巴熊不可能怕这个。
米兰方就此给出352阵容，拜仁则是442阵容；上一场，他们双方是2-2平局，拜仁球员范比滕最终绝平比赛，这让仁们看到不少希望。
万一呢？
万一，我们饼仁能干掉对面的疯狂动物城呢？！
冲呀，饼饼！
25分钟后——
在主场冲锋陷阵的饼饼被毛毛用爪子揍得鼻青脸肿。
352讲的是中场绞杀，拜仁的中场很出色，可和米兰现阶段的世界级中场相比，还远远不够，好不容易得到了几次机会，锋线上的马凯进攻效率却异常低下，打铁打到波多尔斯基气吐血。
爹的，你马凯不会踢甭踢！
巧了——
这话巴拉克也想说。
第27分钟，卡卡在右路接贝克汉姆传球，并横穿弧顶。
巴拉克等候多时！
巴熊顺利停球，接着闪开两名宫里仁，右脚低射，竟然破了卡恩五指关！
全场寂静。
举着“Mia san mia”横幅的球迷们看向巴拉克，神情复杂难言，他们不是不能接受球员转会，可刚刚转会还没多久，今年欧冠就和拜仁掰手腕，这……
这好令人心酸。
巴拉克双手下压，摇头表示不庆祝。
球迷也很快清醒。
渐渐的，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安联球场。
菲利普·拉姆站在不远处，他喘着气，平静的看着巴拉克，一言不发。
“你在想什么？”
同样在旁观的莱恩扭头，发现问话人竟然是政委西多夫，莱恩沉思五秒，答：“我在想，我以后绝对要榨干球员的最后一滴价值，让他们只能在米兰退役才行。”
西多夫汗颜。
……
比赛继续。
被揍了一拳后，饼饼稍微有点蒙圈，安切洛蒂看出来了，他大步向前，指挥球队继续找漏洞进攻，不准停下。
趁饼病，要饼命！
五分钟后——
卡卡再度直塞！
这一次，接球的是莱恩，他没有选择停球，而后习惯性再用一次脚后跟。
妙传啊，太妙了！
因扎吉接这个球完全没难度，他早在卡卡直塞时就已经高度插上，莱恩用脚后跟传球后，他接球后立刻爆射破门！
狮王措手不及！
见晋级有望，莱恩一下就笑了，他扭头想去找因扎吉庆祝，却发现后者已经甩着头发、吐着舌头奔向角旗区，模样很疯癫。
莱恩默默停下脚步。
路过的马尔蒂尼擦擦汗：“莱恩，你怎么那副表情？你刚来米兰进球后也那表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啊！”
莱恩如梦初醒，他讪笑：“真的吗？那现在呢？”
“现在好点，”马尔蒂尼想了想答，“我们猜测是你变成熟了。”
不…也不是……
莱恩默默想，他只是还要谈生意，那样容易吓退客户。
*
这场比赛最终还是以0-2告终，米兰顺利晋级半决赛。
莱恩赛后找到拉姆。
“菲利普，换球衣吗？”莱恩一边问，一边脱下球衣。
“当然。”
拉姆冲范比滕歉意一笑，然后和莱恩走向球员通道，后者没有安慰他，他也没有说话，二人就此保持沉默。
良久后——
“今天你踢的不错。”
“你也是。”
二人对视，都不约而同笑了笑，拉姆把莱恩的米兰球衣搭在肩头：“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别泄气、继续努力’之类的话。”
“这道理你懂。”
莱恩说：“你是个聪明人，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没错。”
二人又陷入沉默。
在步入球员通道后不久，拉姆忽然开口：“我只是偶尔有些感慨。曾经，米夏说要一辈子留在拜仁、要成为拜仁的队长，可最后，他竟然去了米兰；而我，我在米兰那一年，想过无数次——”
“无数次要不要就此留下，成为菲利普·马尔蒂尼。”
“可我竟然回来了。”
拉姆说话时神情格外淡然：“命运弄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对此，莱恩只是答：“不是命运弄人。对于你来说，米兰也许只是一个错误选项。但这不重要，你在拜仁很好，我们也为你欣慰与骄傲，这就足够。”
“你说的对。”
拉姆笑起来。
他伸手捶捶莱恩肩膀：“回去吧，有机会我请你喝啤酒。”
“好的。”
菲利普·拉姆站在原地，他望着莱恩走向客队更衣室的背影，忽然想起一句话——“他活在谎言里，就要试着在谎言里死去”；菲利普·拉姆活在利益里，那他也要在利益里死去。
拉姆也走了。
*
莱恩回到更衣室后，发现大家正趴在桌子上，用水笔写纸条。
莱恩一愣：“这是在干什么呢？”
“抓阄！”
维埃里大声说。
雷东多无奈解释：“半决赛对手全部出来了，我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决定敌人是谁。”
“我也来看看，”莱恩走近，“都有哪些球队？”
舍甫琴科让出位置。
莱恩凑近桌子，发现上面摊着三张纸条，三张纸条上竟然都是英超球队的名字，它们分别是：利物浦、切尔西和曼联。
看清后，莱恩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轰隆的齿轮声响起，命运之神再次拨开云层，无形的手探出来，轻轻捏起其中一片纸条。
第149章 雨夜战红魔（一）
在乘着大巴离开拜仁之前, 巴拉克撩起车帘一角，久久凝视着身后的宏伟球场，莱恩坐在他旁边, 问：“是舍不得家吗？”
“没有。”话虽这么说，巴拉克却没有放下帘子。
莱恩顺着看去，能从角落里瞥到沿路穿着拜仁球衣的球迷，巴拉克这时放下车帘，他笑道：“毕竟安联05年才建成。”
莱恩没有戳破他。
巴拉克转移话题：“之前, 我们在更衣室抓阄抓中了切尔西，你觉得准吗？”
“不知道。”
莱恩解锁手机：“没准儿。也许切尔西、也许利物浦……”
“…也许曼联。”
“噢, 老天！”
大卫·贝克汉姆嚷嚷：“莱恩，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和曼联当敌人，我会心碎的。”
莱恩瞅着他，冷静反问：“那你怎么转会了？”
贝克汉姆闭上嘴。
……
抽签的事先放一放，让万能的加利亚尼去办就行。
莱恩目前要解决的主要有两件事：一、阿兰·史密斯不想回曼联；二、贝卢斯科尼和录像卷。
“15号就是米兰德比, 贝总说会现场看球。”回到米兰没多久，捧着一大堆文件赶来的加利亚尼就找上背着包的莱恩，不让老板回家。
“文件，您看看。”
加利亚尼补充：“都是加急的，您今天必须完成。”
莱恩：“……”
“哎呀，等下干嘛去呢？”
“你不是要去约会？我听说你最近又和一个19岁美女打得火热？”
“……”
维埃里和因扎吉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莱恩听后，心中满是对休闲生活的向往。
但不行。
莱恩——！
真正要成为王的男人, 是不能有休息日的！
莱恩：“拿来我看。”
加利亚尼：“好的。”
“还有，”莱恩说，“你安排一下贝总来看球的事。那天是德比, 我十有八九会首发，你去包厢陪他。别的不用说，但可以提一嘴我们最近在建的足球青训学校。”
“明白的。”加利亚尼笑眯眯答应。
莱恩背着包走向办公楼：“来吧，让我看看最近的几份文件。一边走一边说，这样效率高。”
“好的。”
天色昏黑，路灯亮堂堂照着停车场，球员们互相帮忙拿着行李，有说有笑谈起这场欧冠淘汰赛，畅想明天去哪儿放松；莱恩背着包和加利亚尼走向办公楼，接着，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莱恩回过头。
“拜拜！”
他伸出胳膊挥手：“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大家伙说。
*
6月15号。
米兰德比当天。
这已经是米兰双雄本赛季第3次掰手腕，尽管球员们已经踢到想吐，可双方球迷的热情却仍然不减。
赛前，解说笑着调侃：“国际渴望在今天完成复仇，本赛季的他们实力不容小觑，由于尤文降级、其他竞争对手被扣分，联赛冠军应该只能在米兰双雄之间产生。”
“这确实毋庸置疑。”
另一位解说接话：“让我们看看……噢！瞧谁来了！”
“贝卢斯科尼！”
看台上，前意大利总理正笑容和煦冲球迷挥手，胸前还别着米兰队徽。
这是场政治作秀吗？
镜头反复在前任与现任米兰主席之间来回转动，态度很暧昧。
贝总看着莱恩入场，偏头笑着和加利亚尼聊天：“年轻人好说话。比起我这个老顽固，你恐怕更喜欢和这家伙在一起工作吧！”
加秃竟然点了头。
他笑呵呵的，镜片挡住眼睛：“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那当然。”
贝总面露意外：“怪不到你身上去，放心。”
场上拼抢的很激烈。
贝卢斯科尼稍微没留神，莱恩就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和对面球员干了起来，在他旁边，内斯塔和加图索沉着脸虎视眈眈，就连卡卡也在龇牙。
贝总拿起望远镜：“这是在吵什么…这些球员，他们都很喜欢莱恩啊。”
“他是个好老板。”
加利亚尼顿了顿：“也是个好球员，很敬业。”
“管理层应该和球员之间保持距离，他这么做，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
“那我不清楚。”
“难道没有人对他的转会操作不满吗？或者对出场次数。”
“没有，完全没有。”
“真没有？”
“为什么要有？”加利亚尼反问，“他兢兢业业，每天在午休时开会，下了训还要在内洛处理公务；他爱护每一个球员，尊敬老将；他眼光长远、操作谨慎，米兰行驶的很稳当。”
“到现在，他仍然开着七年前的奔驰，”加利亚尼表情宁静，“他知道自己和这片土地的联系。”
贝总哑然。
这还是人类吗？
按照加利亚尼的说法，这是耶稣转世吧？！
屡屡陷入招妓丑闻并被传有性/瘾的贝卢斯科尼不懂这种苦行僧的生活，加利亚尼却安然一笑：“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最大的魅力之一就是能担起自己的责任。您也不差。对米兰来说，您是个好主席。”
在他俩交谈时，场上，裁判已经朝小主席竖起黄牌。
“请您冷静。”
裁判看着莱恩：“今天可是德比。”
草他爹的！
莱恩当即在心中怒骂一声，他被人铲了还不让他打回去？！
“冷静、冷静。”马尔蒂尼连忙抱住小主席，同时熟练伸手搓他的头毛哄崽。
马大喵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他经常这么控制上头的8、13或22，一边哄、他一边冲场边安胖比划。
赶紧换人！
我们小老板有点不冷静啦，容易搞张红牌！
安切洛蒂立马明白。
他招手让因扎吉热身，用皮波换下小主席。
等莱恩顶着鸡窝头跑回来，安胖一把抱住他，再度施展哄猫大法：“好了，冷静。我们知道你没错，快去吧，巴蒂等你呢。”
莱恩哼了一声。
但他却没有表达对安胖换人的不满，他今天这半场确实发挥不好，那就该换。
“知道了。”
他抱抱老头。
接着，他跑回替补席，在那里，雷东多已经展开小黄鸭毯子等着他，而巴蒂正在窸窸窣窣从兜中掏着小零嘴。
过了一会儿，莱恩啃着玉米片，心情冷静了点。
雷东多：“好了？”
莱恩点头：“好多了，谢谢费尔。”
他仰起头，看向贵宾包厢，心中琢磨等会儿该如何和贝卢斯科尼打交道。
*
比赛最终以1-2收场，球场今天叫梅阿查，是国际主场，国际在前米兰在后。
德比小胜就是大胜，球迷和球员心情都很好，舍瓦趴在加图索背上，指挥他去攻击卡卡，卡卡一把跳到因扎吉怀里，结果和超级皮波双双跌倒在地。
加图索背着夜莺转了一圈：“莱恩呢？叫他出来玩。”
“不知道。”
夜莺披着米兰队旗：“可能还在生闷气。”
“那我们找他去。”
“不用找。”内斯塔走过来，他伸手拉起小猪，告诉他们莱恩这会儿有事在忙，不用等他。
“好吧。”
……
在米兰几人玩耍时，莱恩正在和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贝总打机锋。
“这帮了我大忙。”
贝总问：“我可你欠你一个人情，莱恩。”
按照正常走势，莱恩就应该和贝卢斯科尼互相捧捧臭脚，然后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莱恩这次没有。
他开门见山：“那太好了。您什么时候再上任时帮我一把，我受够那群杀千刀的政府人员了。天天就知道要钱，见鬼！我就算有万贯家财，也顶不住这么敲诈。”
“怎么回事？”
加秃解释了一番青训学校的事，贝总恍然大悟。
“小事！”
他笑呵呵道：“没别的了？”
莱恩安静下来。
几秒后，他说：“没有，完全没有了，只有这一件。”
贝卢斯科尼深深看他一眼，不再言语；接着，二人站在一起，让加利亚尼拍一张照，算是让这场政治作秀落在实处。
*
6月16号清晨，一则重磅消息火速传遍整个意大利。
《共和国报》曝光了国家司法部长马斯特拉妻子桑德拉的录音，后者声称“整个那不勒斯都在掌握之中”，录音曝光后不久，当地法院迅速软禁桑德拉，并正式开展调查。
接着，卡梅隆也找上了门。
“您那个表亲怎么回事？”卡梅隆满头大汗，“我弟弟快疯了！他说，他以为约瑟夫·亚当斯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他会没命的！”
卡梅隆找上门时，莱恩正在看曼联的球员资料，米兰的下轮对手果然是红魔。
“别激动。”
莱恩抬头看他：“发生了什么？”
卡梅隆喘着气。
秘书识趣倒水，他一饮而尽，顾不得水泼在胸前就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遍：“亚当斯去那不勒斯的目的您知道吗？老天！”
“不知道。”
莱恩装出吃惊的模样：“我很少和他交流。”
“他人呢？”
“可能回国了。”
“见鬼！见鬼！”
莱恩不得不劝阻他别激动：“您冷静点，这件事和您弟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负责引荐给其他政府人员。再说了，要针对也是针对亚当斯才对。”
“不，不。”
卡梅隆摇头：“桑德拉没那么容易倒台。她的背后是马斯特拉您知道，而马斯特拉有普罗迪总理保，后者才上台没多久不会倒——”
“噢！谁说的呢？”
被打断的卡梅隆一愣：“什么？什么谁说的？”
打断他的米兰主席安然坐在椅子上，有一缕金发落在他光洁的额头，明明对方是坐、卡梅隆是站，可前者竟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莱恩微笑看他，脸上如同戴了一幅面具：“谁告诉您，普罗迪不会倒台？”
“什么…我……”
卡梅隆嘴唇嗫嚅。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不可能。”
莱恩纯良一笑：“您知道的，我向来只热衷足球。我只是建议而已。假如您真的害怕，不如让弟弟先出国度假散心。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卡梅隆的衬衫被汗浸湿，他挤出一抹笑：“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说完，他连忙找借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怎么了？”
端着咖啡的加秃走进来：“他怎么一脸见鬼的表情？”
“谁知道呢？也许真见了也说不定。”
莱恩耸耸肩膀。
加利亚尼把咖啡放在老板面前：“刚刚皇马那边来了消息，说想让大罗租借到米兰一年，他们自担薪水，还不要租借金。”
“说说。”
看着埋头嗅咖啡的莱恩，加秃莫名其妙想到伸爪爪观察水位深浅的大猫。
他咽下奇思妙想，说：“大罗肌肉严重拉伤。皇马的医师治不了这种毛病，想效仿欧文，那边还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单独支付安娜看诊费。”
“什么情况？”
莱恩没抬头：“我们米兰成医院了？”
“那……”
“我们又不缺前锋，”莱恩呼噜呼噜喝咖啡，“要来直接买断，转会费700万，多一分都不给。”
“好的。”
加利亚尼点点头：“我明白了。”
*
米兰和曼联的首回合比赛定在4月24号，4月20号那天，莱恩去内洛宿舍找到阿兰史密斯，问他要不要去梦剧场看球。
“老头肯定想你了。”
莱恩靠在门上，“不回去看看吗？”
阿兰正按照安娜的计划锻炼，闻言摇摇头：“我又不能上场，回去干什么？”
莱恩双手抱着胳膊。
他定定凝视着锻炼中的阿兰，最终只轻飘飘扔下一句：“逃避对现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阿兰没说话。
见状，莱恩转身离开。
……
4月23号。
天蒙蒙灰，当莱恩落地曼彻斯特的那刻，鼻端里就满是阴沉沉的水汽味儿，他坐在大巴后排，撩起车帘，发现曼彻斯特的道路上湿漉漉的。
果然，又下雨了。
“真是熟悉啊！”
身侧的亲爹发出感慨：“好像回到之前内裤球袜都干不了的时候。”
莱恩打断他：“你给老头打电话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为什么？”
“我不敢。”
“我也是。”
亲父子面面相觑，这时候，他们才显露出几分相像。
“你说——”
大贝壳扭扭捏捏问：“我们回梦剧场，会被嘘吗？”
“我说——”
小贝壳冷静答：“应该不会。但极有可能在赛前被老头盯，还容易在赛后被老头骂，假如米兰得到任意球，你要去踢的话，那更是完蛋。”
“……”
4月24号当天。
莱恩穿着白球衣在通道里晃来晃去，结果抬头就和C罗对上视线，莱恩冲他挤挤眼打招呼，C罗下意识想冲他笑，结果被旁边队友一把挡住视线。
“我一直想问——”
莱恩身边传来卡卡的疑惑询问，“为什么我们球衣是白的，球裤却是黑的？”
“不知道。”
莱恩摇头。
卡卡走过来：“你在看谁呢？对面7号吗？”
莱恩点头。
球员通道列队完毕后，他们牵着球童走出去，梦剧场平等地嘘着每一个外来者，不过倒没嘘莱恩，而等到大卫·贝克汉姆出场时，得到的却是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莱恩心里默默泛酸。
但想想，等他以后三十五岁退役改行给曼联当几年第二门将弥补也行，他又很快释然。
莱恩看向老头。
老头的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只短暂停留了几秒，莱恩倒不在意这个，他收拾好心情，准备今天的比赛。
*
比赛开始了。
米兰和曼联互相试探没几分钟，曼联就得到一次角球，吉格斯负责去踢。
足球飞向球门。
C罗高高跃起，奋力向前顶球，迪达下意识伸手去托，结果竟然将足球不偏不倚托进了己方球门里。
迪达：……
乌龙球！
曼联1-0领先！
第150章 雨夜战红魔（二）
尽管镜头给到海因策, 但实际进球者应该是小小罗。
真是惊人的滞空。
莱恩夹在人群中间，忽然想到好朋友小小罗现在只有22岁，这么一算, 他未来还得踢很久呢。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搞到米兰来，莱恩走神。
比赛继续。
主场率先进球，曼联占据了主动地位，小小罗在左路屡次冲击，贝克汉姆不得不回撤, 352因此短暂变为532，以五后卫体系绞住葡萄牙人。
天空体育解说安迪·格雷调侃：“时光过得太快！我仍然记得大卫在梦剧场奔跑的身影, 但现在——”
“现在，该轮到大卫去防守曼联的7号了。”搭档马丁接话。
曼联今天的阵容是433，弗格森用C罗和吉格斯去冲击米兰两侧边路，红黑军团被开局的头球踢到蒙圈，因此久久未能回神。
战况很焦灼。
小小罗的冲击力很强，但意大利的链式防守从不吃素, 卡纳瓦罗和内斯塔逐渐收紧防线，后者甚至高高跳起过一次，用胸膛挡出小小罗的射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安切洛蒂面色沉静，他大步走出教练席，伸手让莱恩回撤。
“Ryan！”
他喊：“斯科尔斯！”
莱恩立刻明白。
曼联后场防守密集，安胖让他回撤接应, 同时多冲击斯科尔斯，生姜头和皮尔洛一样, 都需要有人保驾护航。
生姜头冷冷看着他：“想干什么？滚远点。”
莱恩只嘿嘿一笑。
在莱恩和舍瓦的频繁骚扰中，比赛天平逐渐倾斜。
米兰开始占据上风。
第22分钟，皮尔洛直塞卡卡, 后者从左路突入禁区低推远角，可惜被扑出。
卡卡没有松懈。
这赛季萨摩耶强的可怕，没过多久，他再次和莱恩发起配合。
莱恩带球来到底线，匆匆晃过奥谢之后，将足球挑给卡卡，卡卡用力铲射，足球却打中横梁飞出。
“啊——！”
圣子一下扑在地上，表情很懊恼。
莱恩走过来，他蹲下身揉揉狗头：“别灰心。这很正常，我…他们梦剧场的草地就这么烂。”
“好吧。”卡卡瘪嘴。
他好脾气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球裤后和莱恩击掌。
“我们再来！”
“没问题。”
不远处，站在老大哥吉格斯身边的C罗狠狠瞪了眼卡卡，他酸酸地想：以前在曼联时，莱恩如果给我传这个球，我绝对不会打铁！
“看什么呢？”
门前的冷静猫范德萨拍拍他屁股：“走了罗尼，别挡住我视线。”
“哦。”
C罗乖乖走开。
……
弗格森嚼着口香糖。
他的眼神在莱恩和卡卡之间不断徘徊，接着，他忽然捂住嘴问助教。
“米兰有动静吗？”
“啊？什么？”
“转会。这小子最近有没有盯上什么球星？有的话赶紧看看能不能捡漏。”
助教面露惊异。
他一边腹诽老板的无耻，一边老实摇头说没有。
弗格森感到很遗憾。
比赛很快来到第37分钟，曼联又得到一次角球，但被赞布罗塔及时解围。
接着，迪达在后场开大脚，足球来到米兰左路，此时，其他人都在米兰门前防守，只有卡卡独自猛狗出动，莱恩一边跑向右路接应、一边感慨这货跑的太快太快。
左路这会儿有三人。
只见卡卡高高跃起，用额头一点，灵光闪现般摆脱弗莱彻的纠缠！
接着，他再度挑起足球，避开海因策，莱恩也已经跑到右路，他看情形正火热，没有选择出声要球打断对方。
最后，面对埃弗拉和海因策的夹击，卡卡再度用头一蹭，晃过门将范德萨后单刀推射破门！
这是2007年。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卡卡，世界上最巅峰的卡卡！
卡卡双手指天庆祝。
他闭上眼跑了几圈，然后睁开眼，投入队友的怀抱，和他们共同庆祝。
“非常棒的进球！”
安迪·格雷称赞：“谁能想到，当初莱恩只花了不到一千万欧就买下这位巴西天才，老天，他现在德转身价多少？”
马丁答：“七千万。米体给出的是八千万，但实际……”
二人笑起来。
“总会有些球队乐意多掏钱，”马丁意有所指，“现在就看莱恩愿不愿意售卖当家球星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我猜他不会。”
“怎么说？”
“你瞧他搂着卡卡的笑容！”安迪·格雷大笑着调侃，“那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资本家的喜悦里了。”
“……噢！他甚至还调了个方向，防止被爵爷盯上！”
两位解说哈哈大笑。
演播室里一时充满快活的气氛，与此形成对比的，则是弗格森铁青的脸色。
*
中场休息过后。
莱恩和贝克汉姆齐齐看向对面主队，这时，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
“他们挨骂了？”
“绝对。”
贝克汉姆笃定：“我赌十英镑，他们肯定被吹风机吹了。”
莱恩瞅他。
正当贝克汉姆以为儿子也在赞同自己时，对方忽然冷不丁问：“你身上还有私房钱？妈咪竟然给你留钱了？”
贝克汉姆：……
能别这样吗…
他弱弱道：“十英镑又不多，而且我身上有钱很正常。”
“不正常。”
莱恩冷冷开抢：“赛后把你的钱都给我，我帮你保管。”
贝克汉姆有苦难言。
耶稣在上。
自从那三只比格来了他家，他下班不是哄儿子睡觉就是哄比格睡觉，要么就是顶着鸡窝头给比格铲屎……他哪儿来的精力再去考虑下三路？
他尼玛都要阳痿了！
但大卫不敢反驳。
见莱恩狠狠捏紧了拳头，他只好赔笑一声，说绝对没问题。
……
下半场开始。
米兰左路，赞布罗塔、加图索和舍甫琴科正在玩球，赞布罗塔停好球，把它塞给右侧的舍甫琴科。
夜莺身边好多人。
弗格森真是老辣，他完全没有因为卡卡的出色而放弃对两位前锋的防守，在米兰右路，莱恩正在被布朗和弗莱彻左右夹击。
莱恩：“你们怎么不去找里奇？小心他又跑起来。”
“闭嘴！”
弗莱彻粗声道：“有人看着呢，你少说话。”
莱恩：“哦。”
他扭头一看，发现果然如此，就在这时，他忽然眼角余光注意到舍甫琴科正在奋力从奥谢和卡里克的包围圈里挤出来。
老实说，红魔这场够倒霉的。
曼联四名主力后卫全部伤停，尽管弗格森已经在用弗莱彻+海因策搭档中卫，但效果微乎其微。
核弹头即将发射。
莱恩往后退了退，布朗和弗莱彻热热的胳膊靠在一起，脚球男特有的、热烘烘的臭味传给彼此，但这会儿没人关心谁的内裤几天没换，又或者是谁的腋下香气扑鼻，因为远在左路的舍甫琴科已经在重重包围中起脚。
夜莺，只是他的代号，他的真实名字叫舍甫暴力鸟。
足球划破天空。
布朗和弗莱彻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他们担心自己一伸脚送出大礼包。
“他们真亲热。”
马丁辣评：“真亲热，真的。我想问，球员需要在作战时和己方队友这么亲密吗？这又不是在拍GV。”
安迪·格雷淡定自若：“你小心被曼联球迷寄刀子。哦，舍甫琴科这球力道比较小，应该是受到了干扰。看来范德萨可以轻松……等等，等等，莱恩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天！这、这——”
“球怎么进了？！”
马丁：“别叫了，亲爱的，让我们来看回放，我也很震惊。”
导播切入回放：
就在布朗和弗莱彻亲热贴着彼此时、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范德萨和舍甫琴科身上时，莱恩突然启动了。
他冲破布朗和弗莱彻的包围，那爆发力可以和每天奔向食堂的内斯塔相媲美。
莱恩冲破包围后，门将范德萨因为是往前跪地扑救，足球不慎脱手，小贝壳立刻抓住这次机会，屁股往后一坐就是他妈的铲球入网。
别问了哥。
我就是这么不要脸，你能把我咋地？
布朗：……
弗莱彻：……
好安静。
世界好安静。
他们低下头，假装破口大骂的范德萨不是在骂他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迪格雷很震惊，“他怎么让自己消失的？”
“先这样、再那样；再这样，再那样。”马丁耸耸肩，“好吧，这个玩笑可能一点儿都不好笑。莱恩·贝克汉姆的球风和大卫·贝克汉姆一点都不像，他现在也不太像狐狸因扎吉了。”
“狐狸没这么暴力。”
马丁侃侃而谈：“这位主席的踢球风格和他本人经营俱乐部的风格如出一辙：阴险、狡诈、谨慎并且一击毙命。亲爱的，你觉得这像什么？”
“鬣狗？毒蛇？”
“差不多吧。”
马丁说：“噢，罗森内里的投诉电话来了，我得赶紧闭嘴。”
当两位解说开玩笑时，莱恩正在摇头表示不庆祝。
抬蜜面面相觑。
“这孩子对我们感情这么深？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球迷或许无法理解莱恩的坚持，但对他来说，曼联仍然是那个曼联，那个将他培育成才的家。
*
比赛到第53分钟时，马尔蒂尼举起手。
安切洛蒂打出换人牌，让扬库洛夫斯基去换马队，这一情况对米兰来说并不陌生，球员们早已习惯。
但事情还没完。
三分钟后——
加图索在拼抢中竟然不慎受伤，无法坚持。
安胖眼下只有一个想法：天老爷，还好莱恩中场买的多，他再也不嫌弃了！
巴拉克换下加图索。
一时间，场内风声鹤唳，曼联球员都看向弗格森。
老头，说句话！
弗格森双手插兜，在场边来回踱步，一边看着场中战局、一边反复思考；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多久，意外发生了。
第62分钟。
吉格斯铲倒扬库洛夫斯基，卡卡赶过去维护队友。
就在争执时，一贯好脾气的萨摩耶却突然暴怒，伸手掐住吉格斯脖子！
莱恩呆若木鸡。
“哎不是…等等…”
他连忙拽住卡卡的胳膊：“里奇你冷静点，松手、松手，听话。”
卡卡没吭声。
怒火充斥着他的大脑，卡卡向来微笑的脸上此刻已经面无表情。
“听话里奇。”
莱恩慢慢劝他：“你打他也行，但不能掐脖子，这动作很危险。”
吉格斯：？
hello？
有人为我发声吗？
裁判此时赶了过来，他及时分开吉格斯和卡卡，并给两人都出了一张黄牌，吉格斯是因为对扬库洛夫斯基犯规，卡卡是因为掐吉格斯脖子。
莱恩松口气。
他由衷地想：谢天谢地，一切都摆平了。
几分钟后——
C罗在边路突破，结果被内斯塔飞铲，二人就此齐齐飞向排水沟。
莱恩：？
莱恩：！
“老天！桑德罗！克里斯！”莱恩几乎瞬间跳起来，内斯塔这赛季要是罢工，那米兰也别追什么欧冠，直接卷铺盖滚回家挨骂得了。
还有他的好朋友。
假如C罗不慎受伤，那曼联这赛季也完了！
他连滚带爬跑向排水沟，但莱恩可能是太久没在梦剧场踢球，忘记球场广告牌前的渠坡度太大，情急之下，他脚下一滑，整个人竟然跟着摔了个狗啃泥，最后擦着内斯塔，直直撞上广告牌。
“碰——！”
全世界都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