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婪头一次觉得自己不中用了。
美色当前, 温香软玉在怀,可玉璇玑竟然说让自己把欲望给憋回去,这是想憋就能憋回去的吗?
玉璇玑用余光看了一眼上蹿下跳的苍婪,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 抱着怀里熟睡的伽罗回到了卧房。
发现玉璇玑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苍婪心里更加郁闷了,她紧随其后,跟在玉璇玑后面徘徊着, 试图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把玉璇玑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玉璇玑并没有, 而是抱着伽罗放在怀里, 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微微勾起唇角。
苍婪见状也跟着爬上了床,从身后把玉璇玑拥入怀中,抱着她按在怀里, 不停地哼唧着,说:“娘子,我也要抱抱亲亲摸摸。”
玉璇玑勾起嘴角, 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嗓音却听起来异常平淡:“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找个地方睡觉,乖一点,别吵醒伽罗。”
“嗷。”苍婪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却没把玉璇玑的话当回事,而是继续从身后抱着她, 亲亲她的耳垂,说:“那我就要这样抱着娘子睡觉, 你赶都赶不走。”
玉璇玑抿着上扬的嘴角,说:“你随意。”
苍婪觉得玉璇玑对她的冷淡实际上是欲擒故纵,一开始心里还不高兴,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看见对方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就胸有成竹地勾起嘴角。
玉璇玑眉头微皱,苍婪一直在她身后蹭来蹭去,身后的两。团。绵。软令人无法忽视,她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可是很快,就被苍婪抓住了把柄。
苍婪一只手抱着玉璇玑的腰,将她准备逃离的身体按向自己,笑着说:“娘子,你今日怎么对我这么抗拒,我心里难受,你要补偿我。”
“伽罗在睡觉呢。”玉璇玑的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含着点娇嗔的意味,听得苍婪心里痒痒的,张嘴咬住了她的颈侧,说:“我们去书房,那里有床。”
玉璇玑拍了拍苍婪按在她小腹上的那只手,小声说:“再等等,我怕伽罗没有睡熟,你先松开。”
苍婪摇摇头,不管玉璇玑说什么都不愿意,执拗地说:“不要,我一松手娘子就跑了,我就要这样抱着你。”
玉璇玑只好假装自己无奈极了,把伽罗彻底哄睡着以后,她刚把对方放在床上,苍婪就迫不及待地用尾巴缠住她,尾尖隔。着。裤。子。磨。蹭了一会儿。
“不行!”玉璇玑压低声音,回过头说:“先出去,你要吵醒伽罗吗?”
苍婪眨眼间变化出原形,用龙爪直接把玉璇玑拦腰握住,带着她飞到了洞外。
玉璇玑看着外面的夜色,皱了皱眉,无奈一笑:“我说的出去是去书房,你怎么带我到外面来了?”
苍婪把玉璇玑放在那棵菩提树茂密的树冠上,变成人形以后留出一截尾巴在身后,轻轻一推,玉璇玑的后背贴在树干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天边的月亮。
玉璇玑还没反应过来苍婪要干什么,对方就已经贴了上来,从正面抱住她,笑着说:“娘子,我想在树上做。”
“……”
玉璇玑和苍婪玩过许多情景play,厨房书房密室野外等等等等,她根本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次,这还是头一次在树上做,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苍婪见玉璇玑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不喜欢这样,便兴致缺缺地耷拉着尾巴,准备带着玉璇玑下去。
正在此时,玉璇玑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尾巴尖,在脆弱娇嫩的细小鳞片上轻柔地抚摸着。
苍婪猛地睁大眼睛,两人无需多言,甚至连眼神都不用对视,苍婪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紧接着,苍婪将玉璇玑按倒在树冠上。
树冠的枝叶宽大,走在上面如履平地,躺在上面怎样翻滚都不会掉落。
深夜的叶片凉丝丝的,还带着点雾气中的露珠,冷得玉璇玑打了个冷颤,双臂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两条腿也紧紧夹住她的腰。
苍婪见玉璇玑在冷的时候会抱她抱得很紧很亲密,心中的阴暗面再也藏不住了,不想解开衣服铺在下面帮玉璇玑保暖。
耳畔传来一阵阵苍婪的轻笑声,玉璇玑闭着眼睛,从苍婪的身上汲取温度,听到这阵笑声又忍不住睁开眼睛,问:“你笑什么?”
苍婪如实回答说:“娘子一冷就夹。我。夹。得。好。紧,好喜欢呀。”
“……”
玉璇玑早就已经习惯苍婪对着她说这些虎狼之词了,表面上怪她胡乱说话,实际上心里也美得很,巴不得她再多说一点,多增添一些情趣。
后背的叶片虽然凉丝丝的,摸起来很光滑,可是玉璇玑后背的肌肤比较嫩,被蹭着蹭着就刮出了一些红印子。
苍婪把玉璇玑翻过来一看,后背上全是一道道细小的红痕,一时间心疼得很,知道自己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于是便将身上的衣物脱下,铺在树冠的叶片之上。
处于对玉璇玑的歉疚,苍婪更加卖力起来。
今夜无风,可是叶片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月亮即将从头顶升向东边的那一刻,树上的动静才渐渐停下来。
树冠最顶端,苍婪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玉璇玑怀里,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又贴着她的胸口,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如果是以前的玉璇玑,有可能会说上一句,家里的龙一直蹭人是怎么回事,身上长寄生虫了吗?
如今玉璇玑看着不停在自己面前撒娇的苍婪,勾起唇角笑了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还会有今天。”
苍婪原本蹭着她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问:“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玉璇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一轮圆月上,今天不是十五,不过月亮已经差不多圆了,倒映在玉璇玑漆黑的瞳孔之中。
“阿婪,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玉璇玑的下巴搁在苍婪的肩头,她望着天边的月亮,轻声呢喃:“我嘴上说着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可是我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我知道我没办法忘怀。”
苍婪动了动嘴唇,又听到玉璇玑笑了笑,说:“记忆才是痛苦的根源,我一直都不希望你记起来,怕你再一次经历剜心之痛,可我又怕你记不起来。”
一滴泪珠顺着玉璇玑的脸颊悄然滑落,她还未来得及用手擦拭,这滴滚烫苦涩的眼泪落在了苍婪的锁骨上。
察觉到锁骨一热,苍婪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盯着玉璇玑那双通红的眼眸,愣愣地说:“娘子,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怕我把你忘了,把我们之前所有的过往都忘了,忘记我爱你,忘记我心里只有你。”
苍婪转过身,紧紧地搂住玉璇玑的腰,在她额头上郑重地吻了一下,坚定地说:“可是娘子,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的这颗心都只为你一个人跳过,虽然……虽然……”
玉璇玑愣了愣,问:“虽然什么?你快告诉我!”
苍婪结结巴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虽然我一开始确实是见色起意。”
玉璇玑破涕为笑,有些犹豫地说:“我……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苍婪说:“既然如此,我不追究你,你也不准追究我,我们两个这算是打平了。”
苍婪毫无困意,玉璇玑也是如此,两人正准备再欣赏欣赏月亮,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苍婪一听觉得有些耳熟,玉璇玑却皱了皱眉,无奈一笑,说:“不好,伽罗醒了,估计是找不到我们,她一哭天上就下雨。”
苍婪抱着玉璇玑从树顶上一跃而下,絮絮叨叨的声音被阵阵微风吹散:“真是烦死人了,想和娘子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都不行——”
玉璇玑笑了笑,在跳下来的时候抱紧了苍婪的腰。
苍婪没有听错,那一阵细嫩的哭声就是从伽罗嘴里发出来的,此刻她怀里抱着一只胖萝卜玩偶,一只手揉着眼睛边走边哭。
在看到玉璇玑和苍婪的那一瞬间,伽罗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着二人跑过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伽罗直接跳进了玉璇玑的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也不放过苍婪,抱着两个人哭得眼睛仿佛两只熟透了的桃子。
苍婪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却还是好说歹说地哄着:“嗷嗷嗷别哭了别哭了。”
想她堂堂黑龙大王,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轻易掉过眼泪,怎么生的孩子这么爱哭,难道是随了玉璇玑的性子。
可是娘子也不爱哭啊,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想到这里,苍婪一只手握住伽罗的手腕,探查了一下,却探查不出来其她有用的东西。
玉璇玑抱着伽罗回去睡觉,还没放到床上,这小家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紧紧地搂着玉璇玑的胳膊不放。
苍婪见状爬到床上,学着伽罗的样子,用和她一模一样的动作搂着玉璇玑的左手手臂。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玉璇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甜丝丝的。
过了一会儿,苍婪突然坐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娘子,你说伽罗这么爱哭,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
玉璇玑垂下眸子,笑着说:“大概是我吧,我小时候就很爱哭,哭着哭着就长大了。”
苍婪喉咙里那些话语顿时堵在嗓子眼,她有些事情还是记不起来,当着玉璇玑的面又不敢多说话,生怕触及到她不开心的地方。
不过,苍婪显然是低估了玉璇玑的承受能力,这一千多年来,对方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承受,这一千年来岂不是毫无长进。
苍婪开着玩笑说:“我刚才还想,总不可能是随了娘子的性子吧,娘子平时稳重得很,除了在床上以外,其她时候从来不轻易掉眼泪,也不知道她究竟像谁。”
玉璇玑听见苍婪的这样一番话,无奈地笑了笑:“你就知道床上床下,在孩子面前,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幸好她现在年纪小听不懂,要是再等几天长大了,你再说我就把你的嘴堵上。”
“娘子真是太狠心了,居然要把我的嘴堵上。”苍婪嘟囔了一会儿,凑到玉璇玑面前笑嘻嘻地说:“娘子说要把我的嘴堵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想问问,你想用什么东西把我的嘴堵上啊,最好是那里……”
玉璇玑转过头,看着苍婪笑得不怀好意,明知顾问:“你想要哪里?”
苍婪笑盈盈地说:“娘子这是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哪里最舒服哪里最敏感,每一次都好像我逼迫你似的,实际上你心里美得很对吧。”
再一次被苍婪击破了心中的防线,玉璇玑无奈一笑,说:“闭上你的嘴吧,幸好你的武力值是这蛮荒第一,否则若是换做旁的妖怪,早就投胎转世几百回了。”
玉璇玑的嘴很毒,她向来是以刻薄毒舌著称,还从来没有人在她的嘴皮子面前占过上风。
苍婪经常听到玉璇玑损其她人,尤其是白麟,今天没想到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整个人都委屈起来。
“娘子坏,娘子居然这样说我。”苍婪一脸委屈地说:“人家的嘴一直都是这样的,蛮荒这群妖怪早就 习惯了我的所作所为,我要是不这样,她们还以为我为什么妖物夺舍了呢。”
玉璇玑睡在正中间,苍婪从左边抱住她,一条腿还压在她的大腿上,用小腿肚在她的腿上蹭了蹭。
“……”
睡觉的时候,苍婪往往是最不老实的那个,伽罗倒是还好,睡觉的时候非常安静,不哭也不闹,除了有时候偶尔说一些梦话,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苍婪与之完全相反,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动手动脚,每一次把玉璇玑弄醒,她都一脸委屈巴巴地说是自己做梦,在梦里对她做了那些事情。
实际上,玉璇玑心知肚明,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苍婪总是有数不清的理由和说辞,而且每一次目的都从来不会落空。
有时候玉璇玑是真睡着,有的时候半梦半醒,有的时候是故意装睡,想看看苍婪的反应究竟如何。
两个人心照不宣,对彼此的小心思了如指掌,玉璇玑无下限的纵容着苍婪的一切行为,苍婪恃宠而骄,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逼迫”着玉璇玑再一次降低下限。
就比如今天夜里在树上做的那一次,玉璇玑还是头一次露天和苍婪在外面做,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是在一棵大树上。
如此奇葩的行为也只有苍婪的脑瓜子能想得出来了,就算天资聪明也比不上某条龙的灵机一动。
趁着伽罗睡觉,苍婪悄悄地把她搂住玉璇玑手臂的那只手拿了下来,然后用龙鳞变成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璇玑,最后抱着玉璇玑跑了出去。
玉璇玑搂着苍婪的脖颈无奈极了,大半夜的已经出去过一次了,现在竟然还要出去,也不知道这条龙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这一次苍婪却没有带着玉璇玑离开龙潭,而是抱着她回到了书房,打开密室的门,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玉璇玑抱着她不松手,把苍婪也带到了床上,笑着问:“刚才在树上不是已经做过好几次了吗,我的腰酸得很,你又要干什么?”
苍婪笑着说:“娘子,我想把尾巴放进去睡觉。”
“……”
玉璇玑皱了皱眉,问:“放进去?你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招数?”
苍婪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贴着玉璇玑的耳朵说:“是阿玄告诉我的,她跟我说她和老凤凰做的时候,就喜欢把尾巴放进去,还跟我说这样两个人都很舒服,所以我也想试试。”
“……”
玉璇玑一向都觉得明凰是一位温和包容的前辈,可没想到竟然会为了陆玄做出这样的事情,与她平日里的气质完全不符,不由得大吃一惊。
苍婪还在眼巴巴地求着,说:“娘子,你就让我试一试吧,这一次让我试一试,如果真的舒服的话,那我每天夜里就这样睡觉你说好不好?”
按照生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样的play方法实在是不容推荐,因为有可能会感染细菌,甚至还有可能得出一些妇科病。
如果玉璇玑是一个普通人,她肯定不会答应苍婪这样的无理要求,可她如今百毒不侵,还是个散仙,同时拥有龙的神力,就算再怎么弄都没有关系。
看着苍婪眼巴巴的可怜模样,玉璇玑差一点就答应了,但是她的理智最终占了上风,摇头拒绝说:“不行。”
苍婪头一次遭到玉璇玑的拒绝,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有想到玉璇玑竟然会拒绝自己。
看着苍婪震惊的眼神,玉璇玑无奈一笑,她就知道这条龙肯定以为自己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虽然这些年来玉璇玑失去很多,好不容易才和苍婪重新团聚,可是她还是要稍微立一下规矩,不能再这么不知天昏地暗下去,否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
玉璇玑一脸坚定地说:“不行。”
苍婪的嗓音里带着哭腔,趴在玉璇玑身上撒着娇,哀嚎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行?难道娘子不想和我亲近吗?”
玉璇玑看着苍婪的反应,这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在经过这么多天的宠溺恩爱之后,她终于把这条龙宠坏了。
不仅做的方式越来越花式,就连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甚至还往那里放冰块儿和小玉珠。
当然,玉璇玑还是同意了。
当时她确实是爽了,不过爽完以后又有些后悔,觉得苍婪实在是无法无天,可是对方每一次提出那些过分要求,玉璇玑还是心生期待和向往。
如此这样下去就成了恶性循环,苍婪越来越坏,她也越来越宠,对方无论做什么,她都欣然同意。
眼瞧着苍婪越来越委屈,眼睛越来越红,哭声越来越大,玉璇玑心中的防线在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她豁出去一般无奈地说:“放放放!”
话音一落,苍婪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这一刻,玉璇玑又意识到,她被这条善于伪装诈骗的恶龙又拿捏得死死的。
察觉到玉璇玑即将返回,苍婪直接用尾巴堵住了她的嘴唇,尾巴尖在她的唇缝中徘徊着,轻轻的地敲着她的牙齿。
苍婪如愿以偿地笑着说:“娘子已经同意了,就不能反悔,你要做一个有信用的人。”
玉璇玑张开嘴唇,在苍婪的尾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说:“现在又让我做有信用的人了,那你呢?”
苍婪欢欣雀跃地说:“我当然也是要信守承诺啦,我刚才说等娘子睡觉的时候把尾巴放进去,那我们马上就开始吧!”
“……”
第二天早上,玉璇玑事在一阵腹部酸胀的情况下醒来的。
在梦里,她梦到苍婪长出了无数条尾巴,这些尾巴缠住她的腰还有腿,让她整个人从内到外,每一寸肌肤都被狠狠鞭。笞着。
清醒之后,玉璇玑伸手抚摸着小腹,察觉到动静以后,沙哑着嗓子说:“拿出去,你放了一夜了,我都没睡好觉,一直在做梦。”
听到玉璇玑断断续续的声音,苍婪乖乖地把尾巴收回去,从身后抱着对方,一只手贴在她的小腹上,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娘子觉得我伺候的怎么样?力度够不够,手法灵不灵活?”
玉璇玑有气无力地说:“都好,都好。”
苍婪听着玉璇玑这番敷衍的说辞,若是放在以前就不开心了,不过昨天夜里玉璇玑答应了她的那番要求,所以她心里美得很,就算玉璇玑此刻打她一巴掌,或者用刀捅她一下,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娘子娘子。”苍婪笑嘻嘻地凑上去,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就夸过我几次做得棒,其她时间都没有好好夸过我,也没有好好奖励过我。”
玉璇玑背对着苍婪,问:“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苍婪不需要思考,直接问:“你觉得我昨天夜里表现得棒不棒?”
对此,玉璇玑毫不吝啬地说:“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差评!”
“……”
苍婪的自信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打击了,不过这一次她决定让玉璇玑“付出代价”,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切,面对着对方的嘲讽,她也毫不在意。
苍婪说:“既然娘子觉得不满意,觉得我做的不够好,那不如这样吧,我们再多做做,多做做就会更熟练啦。”
玉璇玑早就知道苍婪是这副德行,她一只手轻轻地按着肚子,说:“今天就回去了,我们回去再做,回去再做嘛。”
苍婪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回去再做,回去以后我想想,我要怎么对付你。”
“对付我?”玉璇玑忍俊不禁地问:“你想对付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付我?”
苍婪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呢,之前你莫名其妙帮我绑起来,还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门,等到回去以后我要把你锁起来,让你尝尝被锁起来的滋味!”
玉璇玑非常没有诚意地说:“那我好怕啊,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锁起来啊。”
苍婪察觉到玉璇玑根本不怕,于是也跟着演了起来,说:“哼,坏女人,你可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这句台词听起来好像是每个剧里面经常出现的,玉璇玑点点头,说:“我现在不就已经在你手里了吗?”
苍婪的戏瘾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手段了。”
玉璇玑叹了口气:“悉听尊便。”
眼瞧着自己的“威胁”根本毫无作用,苍婪只好趴在玉璇玑的后背上,说:“硬的不行,那我来软的。”
玉璇玑正想问,苍婪口中所说的“软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她的腰就被人搂住了。
苍婪软着嗓子撒娇说:“娘子,你就陪我玩一玩嘛,我们又没什么事干,玩一玩又不是干什么坏事,而且还很舒服呢。”
玉璇玑说:“还说没什么事干呢,今天夜里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回去了,快点起来跟我一起收拾东西。”
苍婪:“嗷。”
没别的办法,想和玉璇玑在一起玩新的play的机会也没有了,苍婪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在看到玉璇玑也要起床收拾东西的那一瞬间,她赶紧把对方按在床上。
玉璇玑微微一笑,问:“怎么不让我起床?”
苍婪手脚麻利地拿出一只乾坤袋,把书房里那些玉璇玑爱看的书都装进来,一边装一边说:“干活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娘子亲自动手,正好我精力充沛,在娘子身上充了一晚上的电,多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这番话说的倒是很对玉璇玑的心意,她笑了笑,趴在床上两只手撑着下吧,看着苍婪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说:“还有文方四宝,我最喜欢用的最顺手的那支毛笔也要带上,还有……”
苍婪一边收拾着,玉璇玑就坐在床上指挥着,两个人分工合作收拾得很快。
伽罗已经睡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边上睡着一个假人,顿时吓得汗毛直竖,身上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鳞片,吓得直接炸开了。
对于伽罗来说,看到一个用鳞片做成的,有温度、有触感,但是没有生命的一个人,就好比一觉醒来看见一只纸人抱着自己睡觉。
伽罗被吓得瞳孔地震,她哇哇大哭,脸色发白,一个打滚摔在地上,吓的连妈妈都喊不出来了。
床上的假人睁开眼睛,察觉到伽罗已经离开了她的怀抱,于是便坐了起来。
伽罗见此场景,被吓得语无伦次,后背紧紧地贴在门上,在假人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子化身成龙身,直接喷火把这只假人烧了个精光。
显然,伽罗是忽略了自身的力量,她转过头撒腿就跑,循着苍婪的气息跑到书房,正好看见两个妈妈在书房里。
看到救星以后,伽罗两腿一软,差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接着被苍婪抱起来。
玉璇玑抱着伽罗,发现经过这一夜以后,她好像又长大了些,现在倒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见到伽罗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玉璇玑赶紧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浑身都是冷汗。”
伽罗哆哆嗦嗦地说:“妈妈,床上……床上有个假妈妈,我一睁眼睛就发现她盯着我看,吓得我放火把她烧坏了。”
苍婪和玉璇玑对视一眼,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那个哄着伽罗睡觉的假人忘记收起来了。
两个人都是一阵心虚,苍婪转过头继续收拾东西,玉璇玑笑了笑,安慰说:“伽罗别怕,那是我们用鳞片变出来的,想着睡觉的时候也能哄着你,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居然吓到你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伽罗蜷缩在玉璇玑的怀里,她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正在忙碌的苍婪身上。
这个时候,苍婪突然走到伽罗面前,从后背拿出来一把色彩缤纷的透明糖果,全部放进了伽罗的怀里,说:“好啦,不要害怕了,你是龙,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生物,区区一个假人有什么好怕的,这些糖果给你,都是我珍藏起来舍不得吃的,都给你吃吧。”
伽罗开心地笑了笑:“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说完,伽罗又凑到苍婪身边,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颊,在对方的下巴和鼻子上各自亲了一下。
苍婪摸了摸鼻子,说:“以后可不准这么容易哭鼻子了,我苍婪的孩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伽罗重复说:“不是善茬!”
“……”
听着两人慷慨激昂地说着这番话,玉璇玑无奈扶额,觉得还是不能放任伽罗和苍婪两个人在一起,要是没有她管,早就闹翻了天。
收拾好行囊,苍婪便化作原形,载着玉璇玑和伽罗去了明凰家。
明凰家里此刻也鸡飞狗跳的,只见一左一右两个陆玄将她前后夹击堵在庭院之中。
苍婪朝着热闹的三人打招呼,定睛一看,发现这两个陆玄简直长得是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来任何的分别。
再仔细一看,苍婪发现左边那个陆玄额头上有一道黑色的火焰,左边的那一个则是红色的。
这样就好区分了,而且更好区分的是,红色火焰的陆玄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她钱似的,黑色火焰的陆玄笑的很开心,而且还非常热情地朝着她们走过来。
眼前这个热情帮忙的陆玄接过苍婪手里的乾坤袋,笑着说:“别来无恙啊。”
苍婪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转头看向老凤凰,也不知道这老凤凰就近安的什么心,居然给这两个灵魂弄了一模一样的身体。
明凰笑了笑,说:“天快黑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只需要站在庭院当中即可,到时我会吸引潮汐的力量,将你们所有人送出。”
苍婪问:“那你呢?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明凰笑了笑,此时两个陆玄站在她的身侧,同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异口同声地说:“你恐怕是不知道魔尊的厉害。”
苍婪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说:“魔尊有什么厉害的,本王……”
微笑着的那个陆玄打断了苍婪的话,说:“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吹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护心鳞,灵力起码损失了一半儿吧。”
苍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身抱住伽罗,让她变成一条小龙,捏在手里扭成麻花。
玉璇玑见状忍不住皱眉,想让苍婪知道孩子的身体还嫩,让她多加小心。
正准备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声,伽罗仿佛一条强力皮筋一样,被苍婪折腾了一会儿以后,眨眼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她开开心心地说:“好玩!妈妈继续!”
“……”
眼瞧着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玉璇玑嘴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果然是亲母女俩,脑回路都是不一般的清奇。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解决,那就不如加入进去吧。
两个陆玄站在一旁,看着苍婪开心地逗着这条刚出生的小龙玩,看样子玩得开心极了,心里有些酸酸的,也想加入进去,摸一摸刚出生的小龙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感。
明凰走到两人身边,贴着她们的耳朵小声说:“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陆玄说:“收拾好了,师尊喜欢的笔墨纸砚,还有那一书房的藏书全都被我带着,我还将它们摆得整整齐齐,到时候师尊看起来一目了然。”
另一个陆玄勾唇一笑,说:“我也收拾好了,卧房里的红绳、锁链、缅。铃还有很多床上用品我都装起来了。”
明凰脸上一热,皱眉道:“这些可以不用带。”
陆玄狡黠一笑:“这些必须带。”
“……………………”
伽罗和苍婪一样,都是个自来熟。
这边苍婪和玉璇玑正坐在一起卿卿我我,伽罗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她好像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于是就跳下了椅子,独自一人跑出去玩了。
在外面和小蝴蝶还有小蜜蜂们玩了一会儿,伽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上面还有一根蜜蜂尾部的倒刺。
痒痒的,痛痛的,伽罗没有在意,直接把这根刺拔掉,用舌头舔了舔掌心,伤口迅速愈合,连一点肿胀的痕迹都看不到。
陆玄此刻正在卧房里收拾那些“床上用品”,卧房的门是敞开着的。
手里拿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陆玄正在心里幻想着怎样把这些东西全都用到明凰身上,却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陆玄勾起嘴角,得意一笑,把这一根玉做的漂亮圆润的小玩意儿拿在手里,一低头就对上了伽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
一时间,陆玄愣住了,她猛地把手缩回去,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背后。
伽罗一脸好奇地问:“姐姐,你在弄什么好玩的呀?”
陆玄活了几千年,头一次被一个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叫姐姐,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结巴地笑着说:“没……没什么,你刚才看错了,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伽罗歪着头,不相信地说:“我刚才明明看你拿了个东西,而且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好吃的!”
“……”
陆玄皱眉,心想眼前这小娃娃怎么和恶龙一样,既贪吃又不讲道理,浑身上下写着“我才是王道,我才是天理”。
要是换做苍婪,陆玄早就把手里这东西砸她脸上了,但是眼前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娃,陆玄骂不得打不得,所以只能智取。
过了一会儿,陆玄从床头的盒子里拿出一把糖果,放到了伽罗手里,说:“好了,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也不准让你妈知道,尤其是你那个会变成龙的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秘密?”伽罗听不懂,不过她知道,保守秘密的话会有糖吃,于是便开心地说:“没错,这是我们的秘密!”
伽罗从卧房里蹦蹦跳跳地出来之后,正好一头撞在苍婪的腿上,手里的糖洒了一地。
苍婪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伽罗身上的灰尘,蹲在地上把糖捡起来,问:“咱家没有这种糖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伽罗如实回答说:“那个黑衣服的姐姐给我的。”
苍婪一想,这里穿黑衣服的不就只有陆玄么,于是便牵着伽罗的手,嘟囔着说:“真是小气鬼,我来这里这么多次还从来没给过糖,不行!我要让这只臭猫给我个说法!”
眼瞧着两个人的秘密即将不保,伽罗赶紧抱住苍婪的两条腿,说:“妈妈!我的糖都给你!”
苍婪蹲下下来捏了捏伽罗的鼻子,笑着说:“你刚才叫她姐姐是吧?”
伽罗点点头:“是呀,妈妈说在外面碰到漂亮的雌性动物都要叫姐姐。”
苍婪眼睛一转,说:“既然这样,你在家里的时候叫我妈妈,在外面叫我姐姐,对了,姐姐前面再加上漂亮两个字,记住了吗?”
伽罗狠狠点头:“记住了!”
玉璇玑一个人在外面有些无聊,就走进来准备看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结果就看见伽罗站得直挺挺,似乎在信誓旦旦地跟苍婪保证一些什么事情。
看到这种情况,玉璇玑差不多就明白了,苍婪估计又在诓骗自己的亲生孩子。
果然,自己亲生的就是随便玩的。
自从伽罗来到她们身边之后,玉璇玑觉得家里渐渐热闹起来,好像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玉璇玑很开心,多年的执念最终还是变成了追求一生的夙愿,幸好她当年没有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降临,一轮圆月从东方缓缓升起。
正在此时,明凰化身为一只浴火凤凰,拍打着斑斓的翅膀飞向天空。
刹那间,无数道银白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在凤凰羽毛的折射下,月光缓缓汇聚到院子中间,在空地上形成了一扇不规则的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两个陆玄分别站在一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说:“快走吧,里面是安全的。”
苍婪二话不说,直接抱着玉璇玑和伽罗迅速走了进去,在离开蛮荒之前,她探出半个脑袋,喊道:“老凤凰!还有臭猫!那边见!”
眼前一道白光闪现,苍婪在隧道中紧紧地抱住玉璇玑和伽罗,拼尽全身力量保护着她们。
在高速旋转之中,苍婪有些头昏眼花,不过很快,这种头晕的感觉渐渐消失。
突然之间,苍婪的身体一阵失重,她迅速化成一条龙,用龙爪分别紧紧地抓住玉璇玑和伽罗的身体。
一条巨大的黑龙从云层之中不断下坠,周遭的云层被搅得粉碎,化成一道道雨滴坠入下面的深海当中,与海面融为一体。
隧道中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苍婪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广袤的蓝色大海。
伴随着身体急剧下坠,苍婪即将掉入海面的那一瞬间,被密密麻麻仿佛流星一般的鱼群接住。
像梦一样。
回来了。
这是玉璇玑在坠入海底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泛起一片鱼肚白,水天相接之际,一轮新日缓缓跃过地平线。
龙天生就与水融为一体,伽罗几乎是一遇到水就眨眼间化成龙,与苍婪缠绕在一起,顺着广阔的大海欢呼飞跃。
玉璇玑坐在礁石上,凉凉的海风拍打在她的脸上,目之所及之处,两条龙在水面欢快地飞腾着。
玉璇玑掐了一把手臂上的肉。会痛、会红、同样也会流血。
这不是梦。
她一言不发,站直身体立于礁石之上,紧接着闭上眼睛直直地跃入水面。
在身体即将撞击到大海的那一瞬间,耳畔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一条黑龙迅速飞来,将她接了个满怀。
玉璇玑趴在龙脊背上,看着东升的旭日,眼眶湿润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落在玉璇玑唇角,顺着缝隙渗入嘴唇和舌尖。
眼泪是甜的,玉璇玑笑了笑。
真好。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