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之打开终端，搜寻去往旧城区的导航。
不算远。
地图提示，从他所在的地方乘坐公交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虽说药店工作人员有提示过云起之，旧城区比较危险，但有需求的情况下就不得不去。
都说夜晚才是罪恶的摇篮，而现在还是白天，理论上危险系数并不会太高。
云起之评估了下自己的战力。
首先，他有个人终端，如果遭遇意外，可以寻求同一片地图的哨兵帮助，其次，如果真的发生危机，他手上有武器，哪怕他不敌，他还有异能。
除了短距离空间穿梭的异能外，还有控水异能。
小心一些，动作快一些，应该没问题。
云起之按照导航的指路，等待公交车用时两分钟。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顺利刷终端支付两块钱的车费。
去往旧城区的公交车里面人并不太多，他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坐在云起之前方的是一位中年人，他带有恶意的目光频频朝着云起之看去。
看一眼。
再看一眼。云起之想，暴雪团的大家似乎都很喜欢用句号来终结话题。
关闭与斯梅德利的聊天框，云起之继续寻找旅店。
账户余额再次-258。
账户余额：241
云起之看着贫瘠的数字，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通过导航，云起之进入旅店。
时间是晚上10点。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如果是正常时候，刚好是疏导课程结束的时间。
云起之叹了一口气，看着被他随手放在餐桌上的酒水发了一会儿呆。
所以说，至少面包酒水以及花生米还在身边吗？
就是说……
现在似乎是非常适合喝酒的时候。
云起之打开终端，播放小鸟宝为主角的动画片，先打开灌装啤酒。
啤酒的味道有些苦。
云起之思考了下，他将甜甜的气泡酒和啤酒混合在了一起。
尝了尝。
比想象中的好喝。
眨巴眨巴眼睛，他的目光放到了梅子酒上。
云起之：“……”他将梅子酒也混入了其中。
尝了尝，真好喝。没忍住，兔睿宝“噗嗤”笑了出来。
云起之看起来不太死心地继续尝试薅羊毛，然而发出去的每一条信息就像是泥入大海，全然没有波澜。
云起之将口罩戴上，整个人蔫了吧唧。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了，距离晚上8点开始的课程还剩下2个小时。
他开启导航界面，走出商店，看起来像是要去旅店，路上他又给斯梅德利发了两条信息。
空山芙感叹：“之之的韧性挺强的。”
简流云：“一般会想着换人搞钱吧？”
暴雪团成员很多，这么多的人，他们不是很懂，为什么云起之只试图从斯梅德利身上搞钱？
简流树说道：“可能是因为，他认为我们都有些抠，从我们身上搞不到钱？”
是的。
这就是真相。
云起之觉得整个暴雪团大家整整齐齐的抠抠搜搜，相对而言最大方的就是斯梅德利，如果从斯梅德利身上搞不到钱，那么从团队其他成员身上搞到钱的难度更是高。
空山芙说道：“不过，以之之的厚脸皮，如果他始终无法从团长身上薅到钱……”
该说不说，这一个“薅”字用得相当的灵性。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空山芙。
空山芙一本正经地换词，她继续说：“借到钱，他应该还是会联系我们。”
兔睿宝充满了期待，18.8的利息就在眼前。
众人认可空山芙。
旅店距离商城要步行20分钟左右。
云起之的步速有些慢，目光好奇地四处打量，中途去便利超市买了三瓶酒。
一瓶梅子酒，150ml，酒精度9，150g，账户余额-22。
一个灌装啤酒，450ml，酒精度3.6，账户余额-8。
一个灌装气泡酒，330ml，酒精度3.3，账户余额-6.5。
兔睿宝说道：“他想喝酒。”
空山芙：“三瓶。”
兰姨：“度数倒是不高，但是他的酒品……”
云起之过去从来没有想过人生能如此的美好，喝着美酒，看着片，活着真好。
也就是这时，铺展开的五感捕捉到了一些人的交谈。
中年男人说道：“嘿，大美人，可以加一个好友吗？”
云起之无视对方。塔的防护非常完善，从外到内，绝对禁制使用空间穿梭异能。
普通的空间类的异能在限制下无法使用，而高等级的空间异能能够使用，但效果大打折扣，其中最难缠的一点是，一旦有空间异能者进行穿梭，那么防护系统就会捕捉，I会在第一时间向塔内所有哨兵发出警报。
紧接着，全员出动，寻找入侵者。
直到这一刻为止，云起之并没有想太多。
他想的只有一点，见呲呲，他想抱抱呲呲，亲亲呲呲。
云起之是这么想的，于是，也就穿了。
他对空间异能的掌控完美，穿梭点刚刚好好，就是罗素的居所。
云起之所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他穿梭的刹那，因为听闻到云起之的信息，已经千里迢迢追着云起之跑的罗素就收到了警报通知。
有人入侵他的宿舍。
与此同时，塔内广播音发出了尖锐的通知。
云起之睡得并不熟，五感时刻铺展开。
在感知到动静时，他第一时间捕捉到，精准使用空间穿梭异能，提前跑了。
主要云起之现在还不太想面对斯梅德利，尤其是在发现他昨天晚上喝醉酒后特意跑回洛斯帝国猛猛亲小鸟宝的视频在网络上曝光后，他现在更是不想面对斯梅德利了。
云起之不舍地和小鸟宝告别，回到旅店。
旅店的退房时间是中午12点，他要在此之前退房。
桌上的混合酒还没有喝完，有些舍不得，不过，现在他不太敢喝酒，直接将酒水给丢掉了。
喝酒误事。——那是历史以来唱歌最难听的人鱼。
云起之：“……”——“哦！虽说是别墅，但是这个别墅实在是太简陋了！暴雪团实在是过分，竟然将我们心爱的人鱼向导带到如此简陋的破地方！”
视频同一个场景之下，一大群人附和，觉得暴雪团罪不可数。
他们的人鱼向导就应该睡在三千米的大床上，鲜花满屋，珠宝堆砌的富丽堂皇的地方。
这破别墅的档次太低了。
视频中还有许多游客发出来的弹幕，一大群人发出相同的言论。
自从被暴雪团掳走，已经觉得见过了许许多多世面的云起之：“……”
要知道，刚被暴雪团带着进入别墅的云起之最开始还为别墅的豪华大为震撼了一把，现在看看大家说的都是什么话？
对比之下，那住在塔内的人又怎么算？
如果真的是这样，微妙地，云起之有些怜悯起了塔内居住的人，其中还包括了罗素。
云起之觉得，云柏岚、从秋阳，再加上罗素，他们或许比现在的他还没有见过世面。
就在这一刻，云起之脑海中脑补了这样的画面，在他见过外面的繁华之后，如果有机会，他想带着所有珍惜的人一起见见更多的世面。
玩游戏、玩麻将是基本，教他们体验过这些后，他还要带着他们去度假山庄，住大别墅，至于还有什么……
等他先体验一把再说。
视频内，记者说道：“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大鱼缸！”
——“这应该是暴雪团为我们的人鱼准备的鱼缸。”
——“哦！可恶，我们的人鱼向导是海鱼，怎么可以给我们的人鱼向导准备这么小的鱼缸？既然带走了我们的人鱼向导，他们就应该为我们的人鱼向导承包一整个大海滩！”
虽说没什么偶像包袱，但是，能避免还是避免，他肯定要学一学。
开启教学视频，云起之其实想跟着发声，不过，弓翼在，他不太好意思，脸憋得红彤彤，他都没能发出声音。
云起之想，果然他的脸皮还是太薄了。
时间过得很快。
九点了，大家还是没有回来。
斯梅德利没有回来就算了，为什么兰姨他们也没有回来？
云起之感觉疑惑，不过并没有多想，他的问题再次回到了“赚钱”上。
赚钱，才能修复核。
他搜寻主播行业，怎么做，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一，粉丝打赏。
二，接广告。
三，直播带货。云起之：“……”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玩意？
云起之微微瞪大眼睛。
而这时，在这一片区域，所有的哨兵都已经在云起之的疏导之力下精神稳定值达到了安全值。
张贝贝目瞪口呆。
人群中有人说道：“他不是哨兵吗？”
“但是，为了他，直播球都普天同庆了！”
“我们要保护好他！”
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
斯梅德利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凭借超强的五感，他们捕捉到人群中有人说的话，“他是哨向双体？你们打开榜单，就这么短的时间，他的输出还算不错。”
确实很不错。
就这么短的时间，云起之操控的水元素已经成功救下了张贝贝的父母以及一干被蚕丝束缚的群体，顺带又灭掉了一大批异变体。
“如果说是哨向双体，那么我现在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哦哦，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谁！”
人群中有人说道：“是人鱼向导云起之！”
张贝贝瞪大眼睛，目光直直地看着云起之，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兔睿宝等人一直称云起之为“之之”。
张贝贝瞳孔地震，整个人陷入恍惚茫然。
而此时，次元境的出入口处，已经有直播球将信息带了出去。
将信息带出去的直播球真的很会。
在走出外界后，这个直播球直接将信息向外发散，只要是与直播球产生关联的终端几乎都收到了它发送过去的信息。
当然，直播间人越多，按照时间计算，也都是钱。
云起之一行行的信息看下来，总感觉以他现在的流量，成为世界首富近在咫尺，现在就只差斯梅德利允许他直播。
云起之问人工智能，问网友。
——谈判技巧，怎么做才能够让对方答应你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如何强迫对方同意你的想法？“……当时【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的那么多人都活了下来，原来，代价是您的核。”
一群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
如果说，哨兵、向导还有着权利纠纷，那么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中立党，他们几乎不会站队，他们的想法也很纯粹，想方设法赚经费，有更多的经费，他们才能够钻研出更多的产品。
终端半年更迭一次，很多人都骂技术部死要钱，他们就是死要钱，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他们如何搞研究？
因为几乎不参与权利纷争，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会招惹到巫凝莎，自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笑话，塔内的哨兵群或许会种种原因担心会招惹到整个向导团，他们技术部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怕什么？甚至于，这次为云起之进行检测后，这就相当于他们证明了他们的能量探测仪……
呃，至少输出榜没有问题。
为了挽回他们技术部的尊严，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宣传，逢人就要说，他们的能量探测仪真的没有问题，当初在【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那就是云起之真正的输出！
但是……
该说不说，在意识到两年前云起之在救下那么多人后，云起之所遭遇到的伤害，这两年来被所有人误解，人之常情，他们有些心疼云起之。
技术部中一位工作人员说道：“云起之哨兵，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呢？”
“有病就要治。”【从秋阳：哥哥，我等了好久，哥你什么时候来？】
【从秋阳：小狗期待.JPG】
云起之：“……”
云起之：“…………”
在这一刻，云起之猛然想起，之前在车上，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下次的任务组的名单上，然后……
特意为从秋阳准备的甜点，没有带来。
现在云柏岚和埃尔莎女士在一起，云起之不可能现在联系云柏岚，说回车里面拿甜点。
信息上显示，已阅。
现在这种情况，云起之不可能不回从秋阳的信息。
【云起之：对不起。】
【从秋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认为哥哥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哥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云起之更愧疚了。
【云起之：之前确实给你买了甜点，我忘记带上来了。】
【从秋阳：小狗懵逼.JPG】
云起之想，他就是骗子，一次次的欺骗小可怜弟弟。
【云起之：对不起，明天给你买好吗？】
【从秋阳：但是，哥，我想现在见你。】
实话是，现在云起之并不太想见从秋阳，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上142层。
云起之理所当然拒绝了从秋阳，理由非常的简单，他说他累了，需要休息，明天再见。
让云起之松一口气的是，从秋阳这次很贴心，让他好好休息。
云起之看了看时间。
也才晚上八点。
困意席卷，又累又疲惫。
想了想，以防万一，云起之下床，从医药箱中取出发情期抑制剂服用。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云起之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日早晨九点。
云柏岚并不在。
塔给云起之发送了四条信息。
第一条信息，是向导部门通过塔发来的信息，让他找时间去向导部，与、级的向导进行匹配。
第二条信息，是唐秘书通过塔发来的私信，让他上去坐坐。
云起之不太明白，明明他已经和唐秘书加为了好友，为什么唐秘书还是通过塔向他发送私信？是这样看起来比较正规吗？
而且，他现在已经进行过向导测试，罗素执政官似乎也解除了他出塔的禁令，理论上，他现在应该没必要继续上楼了吧？
目前看来，既然下达了指令，那么他肯定要上楼去坐坐。
第三条信息，是空间异能编制团队通过塔向他发送的信息，让他在三天内去编制队报道。
第四条信息……后星晖并无法说服奈哲尔。
团队众人虽说并不认可奈哲尔，但大家仍旧选择服从命令，当然，他们手上的事情并没有懈怠，继续制造木筏。
异变体层出不穷，他们一边猎杀，一边做着手上的事情，时不时有哨兵会看向输出榜。
奈哲尔为了让云起之能够更好的休息，让团队后勤拿出睡袋，将云起之塞入睡袋。
从始至终，奈哲尔与云起之的距离最多保持一米。
现在奈哲尔就是惊弓之鸟，他总是很怕会在他措不及防之间有异变体冒出，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云起之。
是的。
现在奈哲尔已经给云起之贴上了许许多多的标签。
一一将过去他认为的胆小、怕事、累赘等等标签撕开，现在变成了，大胆、柔弱，哦，还要再添加一个，任性。
他想，云起之很有自己的想法。
在塔长大，在塔的洗脑式教育下，一般来说，如果塔中的人觉醒为人鱼向导，他们应该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但是……
云起之没有。
为什么？
分化为人鱼向导，成为塔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不好吗？
那个时候，就是罗素指挥官都要听从他的指令吧？
思考间，次元境母核的意志下，团队迎来了一波变异体潮。
变异体铺天盖地朝着他们席卷而来，众人面容凝重，在这样的危机之中，奈哲尔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保护云起之哨兵，一切以云起之哨兵的安危优先。”
众哨兵：“……”
塔内，技术部观影厅，又一群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一条命令不太符合规矩。”
“云起之哨兵又不是向导。”
“奈哲尔哨兵不应该发出这样的指令，他虽说这次会加入【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的任务组就是为了保护云起之哨兵，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义务，但他现在却让整个团队以云起之哨兵优先。”
“他是双S级，大家不会拒绝他，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在滥用权利。”
“都已经面临异变体潮了，接下来只会越来越难，不要硬生生将C级次元境拖延到进化为级次元境，到时候解决起来只会更难。”
是任务信息。云起之点头。
云柏岚叹息，又问：“什么时候申请的宿舍？”
云起之：“……今天早上。”
二人之间又是一阵的静默。
云柏岚的目光四处扫了一圈，说道：“去洗洗，这些需要搬的物品明天再整理。”
云起之乖巧应声。
云柏岚从云起之收拾好的衣物堆中取出一套睡衣，说道：“明天再带你去买几套衣服。”
云起之接过睡衣，说道：“我想去塔外。”
云柏岚看向云起之。内塔的人或许对云起之还有一些了解，外塔则是对云起之一无所知。
云起之额头开始冒冷汗，他现在的身体太虚，脊背发凉，这种感觉很糟糕，他想云柏岚了。
他想冲入云柏岚温暖的怀抱。
不对。
比起这些，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快速去购买疏导药剂，即便贵一些，也要买适合级，甚至是S级哨兵的疏导药剂。
加快脚步，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门恰好开启。
塔内的人流量总是很多，理论上，电梯门开启的刹那，会有一群人从中而出。
但是，这次不一样。
所有人自动让出，最先走出来的是两个人。
两个熟悉的人。
云起之目光直直地看过去。
是宴景鸢和巫凝莎。
无论在任何地方，云起之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哪怕现在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的糟糕，电梯门开启的刹那，宴景鸢和巫凝莎就注意到了云起之。
隔开不算远的距离，他们的目光对视。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起之个人终端右下角的数值下调。
——50点。
同一时间，个人终端发出警报。
云起之继续说：“塔内的物价很贵。”
云柏岚笑了笑：“哥哥对你说过，你并不需要担心钱。”
云起之说道：“但是，我对外边很好奇，前几天我是第一次出塔，我想去更多的地方，我希望哥哥能够陪我去。”像是想到什么，他看起来很失落，“不过，不知道罗素执政官明天是否会解除我的出塔禁令。”
云柏岚说道：“可以的，明天哥哥陪你出去。”
云起之浅浅笑了笑。
在得知自己和这个家庭没有血缘关系后，他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重，也就只有这一刻，他由衷感到高兴，他说：“哥哥，那我们约定好了哦。”
云柏岚：“好。”
云起之抱着睡衣去浴室。大家交谈期间，异变体以各种诡异的方式出现，从地底忽然窜出，空中忽然开出一道裂口等等……
大家五感最大限度的铺展开，时刻保持着警惕，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有一位哨兵朝着疏导榜看去，感叹道：“输出榜没有问题，但疏导榜的问题可真大啊。”
“是啊。”
到了现在，属于云起之的疏导值已经上升到了2000点以上。
有一位哨兵看向奈哲尔，询问：“结算时疏导榜也会算在其中吗？”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奈哲尔，面上的表情顿时很微妙，如果真的按照榜单进行任务结算，那么，云起之能够获取到的结算金额甚至有可能超过奈哲尔。
并不是说他做的多，而是在分配结算时，会理所当然的偏向向导。
奈哲尔看向云起之，说道：“当然不会。”他又说，“毕竟，云起之哨兵并没有这个能力。”
众人心情放松。
云起之：“……”【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任务组，将使用能量探测仪的方式进行次元境计算。
塔内。
技术部收到信息，一群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连接直播球。
为了方便观察，技术部建立一个巨大的影厅，能够多角度观看连接的直播。
在与后星晖联系过后，影厅的所有荧幕准备就绪。
现在就等远在洛尔贝涅镇的任务组在进入次元境之后，尝试着连线，通过直播镜观测。
技术部一群人汇聚在影厅，其中一部分人向外发送信息。
消息就是这样传递出去的。
【哦哦，云起之哨兵也在哦。】
【之前一直听人说，云起之哨兵在次元境的表现不太好，这次可以好好看看。】
【与其说是云起之哨兵的表现不太好，不如说，他其实就是C级哨兵，即便再强，又能强到哪里？而且他几乎一直和宴景鸢哨兵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很多又脏又累的活，他们肯定舍不得让云起之哨兵做的。】
【不过，这次带云起之哨兵执行任务的是奈奈哲尔·格莱斯顿哨兵？他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云起之哨兵？】
【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云起之哨兵这么有兴趣？加萨蓬事件不是看到了吗？他的上级确实有错，但也在规则之内，云起之哨兵没有服从就是一种错误。】
就如奈哲尔所猜测一般，最近云起之的名字传遍塔，大家对他充满了好奇。
当技术部的消息传出去的刹那，与技术部有关系的直接询问，可否过来围观？没有这层人际关系的哨兵向导们则是直接带着酒水礼盒进入技术部，说出自己的诉求。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观影厅内都是人。
其中就包括宴景鸢。
明明直播还没有连接上，大家就已经充满了期待。
其中有一位哨兵说道：“不过，以前进入次元境后我总会感觉精神领域不太稳定，所以我也时刻备着疏导药剂，但是今天的状态就很好。”
“我也是！”——蓝牙已连接。
——此为强制性连接，任务期间不可断开。
终端投影出现，导航界面投屏式展开，地图上是一个个的黑色光点，每一个黑色光点都代表着哨兵。
点击光点，就能看到名称，以及个人资料。
投屏光幕的右边，出现三个状态榜。
1，输出榜。
2，辅助榜。
3，疏导榜。
云起之无视掉终端界面，他握紧手中的金属枪，瞄准方向。
——砰！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导航上，出去查探的探寻组发来信息，其中有一个小队在不远处找到了小树林。
他们可以伐木，制造简陋的木筏入海。
对比外面的海洋，次元境的海洋危机重重，母核的影响下异变体以极快的速度诞生，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冒险。
大家一同朝着坐标点移动，过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一群异变体。
输出榜上的数值以极快的速度变动。
推开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浴缸放水，他喜欢水。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他有些担心的是，新的宿舍有没有浴缸？如果没有……
他觉得没有浴缸的鱼可能会生病，渴望水的心理疾病。
听说网络上有许多的平替，不知道浴缸有没有平替。
水还没有满，云起之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进入水中，身体在瞬间进入人鱼化，为了让身体更多的面积沾染上水，他在水中翻滚。
浴缸中的水越来越多，他将自己整个人沉入水中，冰凉的液体淹没他的全身，让他感到舒适与安宁。
个人光脑一阵震荡。云起之：“……”
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他就是云起之。”
——“比起在塔，他应该混娱乐圈。”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次元境的结算方式，听说更新的结算方式非常人性化，已经有很多的次元境任务中投入到了运用，我们这次可能也会以新的方式进行结算。”
云起之微微偏头，脑海中闪过疑惑。
他们说的是什么？
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个逻辑关系。
面对不会使用终端的异变体时还好，一旦面对会使用终端的暴雪团，只要他们能够破解终端，那么终端系统上的每一个点就是他们的导航，就比如现在……
偌大的地图上，罗素执政官等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战争中心，而云起之所在的地方……
这里就是一个拥有许多异变体的海底，但是……
偌大的地图上，这个地方只有云起之一个人。
点击导航上的光点，就能够看到云起之的个人资料。
云起之深吸一口气，就想要摘下个人终端，也就是这个时候，绿色的异变藤蔓朝着云起之拍打而来，一个没有注意，带着尖刺的藤蔓带着水流狠狠打在了云起之的身体上，血液与海水融合在一起。
因为疼痛，云起之眉头皱起。
他的痛觉比寻常人更为敏感，牙齿咬住嘴唇，铺展开的五感注意到更多的藤蔓，再加上数量庞大的异变体朝着他齐齐发动攻击。
呃……
这就是为了存活的本能。
因为想要活着，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操控水。
柔软的水流凝结成墙，束缚住异变体进行挤压。
——砰！砰！砰！
炸裂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输出榜的跳动。
就是在不久前，云柏岚、宴景鸢、尤利塞斯三人的输出终于超越了云起之，他们整整齐齐排序到了二、三、四。
云起之这么来一下，他的名字再次跳跃，进入第三，压在了宴景鸢和尤利塞斯殿下的上面。
云起之：“……”云起之的目光看向窗外。
哪怕外界危机重重，生活仍旧要继续过下去，就比如窗外的人流。
忽地，客车内有一人说道：“那里有鬣狗。”
云起之愣了下，他在塔中听说过“鬣狗”，一种专门在民间寻找没有被登记在塔的向导，以此谋生的一种职业。
每年，他们都会寻找到大量的向导，将之送入塔。
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云起之目光好奇地朝着那位说话的哨兵看去。
刚巧，这位哨兵和云起之的目光对上，像是察觉到云起之的疑惑，笑了笑，讲解，“那个人，他在嗅闻。”
云起之：“……嗅闻，就能闻到向导的味道吗？”
“准确性也不是百分百，听说向导身上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很多从事鬣狗职业的哨兵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同。”他又说，“只有少部分哨兵可以，所以他们被称之为鬣狗。”
云起之：“……哦。”
说起这个，老首长说道：“哦哦，就在昨天，我们城镇就发现了一位没有登记的级向导。”他摇了摇头，“级向导可以轻易进入内塔，去塔多么好啊？何必过着这种辛苦的生活呢？”
老首长继续说道：“今天这位向导就会被送去塔，”顿了下，“真不明白，塔内的生活多好，怎么总有那么多的向导不愿意入塔？”
这也是在场许多哨兵的疑惑。
谈话间，客车抵达洛尔贝涅镇一个老旧的小区。
先不说这一刻的云起之是怎么想的，另一端，战圈之中，有哨兵说道：“技术部这次做出的能量探测仪是什么情况？”
“技术部还一直说他们的输出榜绝对没有问题，这问题大了去了。”
“呃，有没有可能，云起之哨兵就是这么厉害？”
云起之浮出水面，长长的蓝色鱼尾四处拍打，水花四溅，点开终端投影，是宴景鸢给他发来的信息。
“对大家有救命之恩，肯定要说。”异变体潮来势凶猛。
海洋生物在海洋中的战斗力才会达到巅峰，在岸上它们的实力受限，虽说麻烦了一些，大家用时一个小时左右将第一批的异变体潮解决。
一轮战斗后，大家迎来休息。
喝水的喝水，上药的上药，还有一些哨兵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各大榜。
只要有竞争心，就会不受控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榜单上，没有任何人想成为榜单之耻。
输出榜第一，奈哲尔遥遥领先。
原本云起之的名字还在比较靠上的位置，在这一轮的异变体潮后，他的名字直接垫底，比较离谱的还是疏导榜。
云起之持续一个小时的昏迷期间，疏导榜上的数值仍旧在稳步提升。
团队众人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
次元境的时间流逝各不相同。
有些次元境只有白天，有些次元境只有黑夜，还有日长夜短，夜长日短等等区分……
【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分昼夜，现在已经将要进入夜晚。
刚进来时大家并没有感觉冷，几个小时候的现在凉风冷飕飕，从现在开始温度还会持续下降。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起之从昏迷之中醒来。
奈哲尔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云起之的情况，微微松了一口气，询问：“云起之哨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起之蓝眸有着疑惑，他看了看天色，没有立刻回答奈哲尔的问询。
奈哲尔通过云起之的表情猜到他的想法。
事实上，从过去奈哲尔就觉得，云起之是一个非常单纯，并且也很好懂的人。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条信息。
——那天，在加萨蓬，云起之是第一次出塔。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隐瞒，要长嘴。”——腐烂的鱼尾人。
像是人鱼的变异种，一种丑陋的异变种。
它们有干枯的像是海草的头发，骷髅一般的头颅，凸出的眼睛，人类的上半身，腐烂的鱼尾。
比什么都还要可怕的是，它们拥有很强的精神攻击能力。
真正的人鱼，拥有人世间最美好的声音，而腐烂的鱼尾人，它们的声音直破人类的天灵盖，声声影响着人类的精神状态。
普通人还好，对哨兵来说就是绝对的灾难。
网上时不时就会有哨兵发起最讨厌的异变体排行榜，但凡有相似的提问出现，腐烂的鱼尾人的名字就会出现在里面。
有哨兵喃喃：“不是，这是C级次元境，为什么会出现S级异变体？”
与此同时，他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眼看去，数量庞大的鱼尾人张开嘴巴……
——“啊！啊！啊！”
粗糙难听的声音从那那喉咙中吐出，即便隔着屏幕，在场众人面色都显得极为难看，完全无法想象，处于现场的人会是什么情况。
——扑通！扑通！
智能I回复的字数非常非常多，云起之一行行看下去，约等于看了一个寂寞。
对比不说人话的I，广大网民的回复就显得很好理解。
网友一：先提出一个对方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之后再降低一下要求，说出你原本的目的。
网友二：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果对方心里有你就肯定能达成目的。
叹了一口气，云起之吃掉了3个面包，又把花生米当零食吃了。
他想，但凡昨天喝酒时，他多吃几颗花生米，酒劲也不至于这么大。
时间，早上10点，距离退房还有两个小时。
云起之躺在床上，查看网络上的信息。
果然，每隔几个小时点开网络，就能够看到让他感到惊吓的视频或帖。
昨天晚上，云起之在网络上看到了他对呲呲猛猛亲的视频，而现在，隔开一天，云起之就看到了他抱着壮壮猛猛亲的视频。
视频上一条条弹幕闪过去。
【——迪丽雅·亚尔曼哨兵，目前您的精神稳定值为26点，请立即接受疏导！】
众人愣怔。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前一刻，精神领域已经产生风暴的迪丽雅的精神稳定值竟然从19点提升到了26点。
围绕着小女孩的精神风暴还在持续，但目前看来，已经有了停歇的迹象。
这是硬生生被打断的精神风暴。
暴雪团众人愣怔，他们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云起之。
但凡不是亲眼见到，他们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见到了什么。
而这，现在还是进行时。
第 18 章 他要逃，也必须逃
一个照面。
迪丽雅的精神稳定值达到了26点。
捕捉到迪丽雅的这一段期间，暴雪团在她身上频繁使用药物，她的状态达到了临界点。
在这一股令她绝望的窒息之中，她感到了一股舒适感。
这是独属于向导柔和的疏导之力。
迷迷糊糊间，她想，她的精神领域应该不会再发生暴动了吧？
她好累。“……”云起之深呼吸，“是的。”
对奈哲尔来说，【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是一场噩梦，或者说，对那次进入次元境的整个团队而言，它就是一场噬人的噩梦。
并不是所有C级次元境都是真正的C级，C级可能只是一种表层的假象，而在这一层假象之下，它更加凶险。
它是择人而噬的怪物。
她不能晕过去，但是，她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暴雪团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在她身上打入了大量的药剂，其中就含有高浓度的镇定药剂。
她好像，坚持不下去了。——简宛儿。
群疏导需要媒介，根据教程，群疏导中最常使用的媒介就是歌声。
隔开的距离太远了，云起之没有听到，但隐隐约约，他的五感捕捉到了很远的另一方，属于简宛儿执政官的澎湃的疏导力。
即便如此，在疏导榜上，属于简宛儿的疏导值都没能超越云起之，她位于群疏导榜的第二，紧接着，疏导榜上又出现了第三个名字。
巫凝莎。
之后是第四个名字，艾莉尔·亚尔曼。
第五个名字……忍了忍，没忍住，其中一位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下巴微微抬高，说道：“事实上，我们只是谦虚而已哦，我们的探测仪别说是C级次元境，就是S级的次元境也不会有问题。”
立刻有人补充：“对，只要补充足够的能量，它的探测范围就非常广，甚至能够覆盖整个次元境。”
“搭配上新终端，那测试效果绝对达到巅峰。”
立刻有哨兵给面子的鼓掌，赞美：“哦，厉害厉害！”
紧接着，又一位哨兵说道：“唉呀，云起之哨兵的疏导值又跳了九万多点哈哈哈哈哈，真是厉害啊。”
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又开始了焦头烂额，其中一人说道：“啊啊啊，我们去请简宛儿执政官吧？”
“不是，我不懂，为什么会测错呢？”
“我甚至有想过，是不是云起之哨兵的异能有问题，他释放异能时让探测仪产生错乱，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误，因为云起之哨兵他今天一整天就没有战斗过。”
“奈哲尔哨兵就没有给过他战斗的机会。”
“就是说，云起之哨兵有没有可能，除了空间穿梭异能外，还有别的什么异能？例如，蛊惑？让所有人都沉迷于他的这种异能？”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这位工作人员。
没忍住，有一位哨兵说道：“也有可能单纯只是长得好吧？讨厌云起之哨兵的仍旧很讨厌他。”
众工作人员：“……”哦，也对。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位哨兵发出惊呼。奈哲尔从回忆中回过神，他看着云起之，眼皮跳了跳，他说道：“……那次，在【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你分化为人鱼，那时我们听到的歌，是人鱼之歌？”
云起之点头。
他与奈哲尔的目光对视，继续说：“我当时迎来的是身体的分化，每一根骨骼像是重组，很疼。”
很疼。理论上，应该由至少三位以上3S级的哨兵带队，团队成员更是要有数十上百的双S，数以千计的S级哨兵一起出动的高难度次元境，然而，当时在C级的表象之下，带队的是塔内的三位级哨兵。
那一年，宴景鸢、奈哲尔，以及云起之都刚成年。
没有经验的哨兵会从低等级的次元境开始进出，塔中的老油条前辈们会引导着他们了解次元境中的生态。
对3S、2S的宴景鸢和奈哲尔来说，C级次元境确实是非常简单的次元境。
理论上，很好通过。
次元境有自己的意志。
母核在次元境中出生，它寄生在一头变异体之上，而这头异变体与次元境拥有密不可分的连接，它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操控次元境。
在他们的这个团队中，最强的是宴景鸢。
预感到危机，数量庞大的异变体的主要攻击目标就是宴景鸢，其次是奈哲尔。
不算他们两个，当时团队中都是、、C级的哨兵，按照他们现在的眼光来看，团队的整体实力实在是太弱了。
这个概念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海岸上的异变体的整体实力评判为C级。
也就是，普通人拿着武器可以搏一搏的强度。
这就是C级次元境。
稍强一些的，大概是他们将要入海后面对的异变体，又稍微强一些，团队中的、C级哨兵同样能够应对。
而他们当时遇到的双S级次元境，其中实力最弱的异变体都拥有级实力。
他们被异变体潮淹没，宴景鸢被拽入海洋。
当时团队混乱成散沙。
——“没办法。”
——“我知道宴景鸢哨兵是帝国珍贵的3S级的哨兵，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救不了他。”
——“我只是C级哨兵而已。”
很疼很疼很疼。
疼到，想永远沉眠于海底。
极致的痛苦，会令人恐惧，会让人想死，但是，不行。
宴景鸢还活着。
海面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同伴，或认识，或不认识，他们都是帝国最强大的战士，如果大家一起死在海洋境，对帝国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他的意志力非常坚韧。
假如说，有一个轮回，想到过去的那种痛苦，云起之觉得，现在的他也绝对无法忍受当初的痛苦。
人鱼之歌，并不是人鱼天然就会的治愈系技能，当时才分化为人鱼向导，云起之其实并不会，尤其在成为哨向双体之前，他一直都是需要被向导疏导的哨兵。
他没有学习过相关疏导的知识。
海洋境的污染同样也影响着云起之，他想，C级的他都如此的痛苦，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磕磕绊绊。
他尝试着吟唱，尝试着群疏导。
五感铺展开。
他是海洋的宠儿。
海水仿佛是他延伸出去的感知，他能够感觉到海洋上挣扎的同伴，以及，那些带着恶意，想要撕裂同伴的异变体。
还有……
众人愣住，顺着这位哨兵的目光朝着海面上看去，顿时，大家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坐在椅上的宴景鸢站起身，发出巨大的动静。
海下，冒出了一个个的异变体。
那是一颗颗的头颅。
理论上，C级次元境中出现的最强异变体最多也就是级，也就是掌握母核所寄生的异变体，但是……
次元境经常会出现相通的地方，其中海洋境中时不时会出现的异变体，被称为S级强度的异变体。
一大群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塔内众哨兵在听到信息的同时，终端上的导航界面自动开启，3D地图中标出了云起之的所在地。
塔内一群哨兵立刻朝着159楼的方向移动。
其中有哨兵说道：“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过去，云起之从没有想过，原来终端是能够让人这么快乐的事情，从某方面来说它似乎比钱都要重要。
不对。三人从麻将厅出去。
那真是……所谓的出来，就是罗素执政官什么时候愿意放他离开。
云起之一双漂亮的眸子再次朝着罗素执政官看去，直到现在，罗素都没有将手上的烟点燃。
像是感觉到了云起之看过来的目光，罗素朝着云起之看去。
云起之双唇微微开启，他想询问，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杀了褚营哨兵，他会被惩罚吗？理论上，应该会吧？这算是过度防御吗？
终于，罗素的目光看向了云起之。
云起之关闭终端投影界面。——53点。
深吸一口气，瞬间的茫然过后，云起之询问：“……如果，这是外出禁令，那么，或许可以告知我，我应该如何解除吗？”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出生、成长，他活得小心翼翼，而现在，他感觉到了一股背叛。
仔细想来，也不能说是背叛，但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红发哨兵说道：“或许，您可以去询问唐秘书。”
个人终端右下角上的数值再次跳动。
——52点。
云起之：“……哦。”
云起之转身，当他与塔的出口距离超过20米时，所有哨兵全部退开。
铺展开的五感捕捉到大厅内一群人的交谈。
——“他是谁？”
——“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是犯罪了吗？”
——“是云副官家的次子云起之，不知道做了什么处于监管状态。”
——“不会是借着自己的家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不是说那些世家子总会这样吗？”
罗素说道：“坐。”——早安，云起之哨兵。
恭喜您从C级哨兵晋升到级哨兵，您所觉醒的异能为罕见的空间穿梭。
凯里市出现S+级次元境，高污染次元境，需要至少两位S级的向导，30位以上的级向导随队，塔内所有级及以上拥有空间穿梭天赋的哨兵将要跟随一起出队。
请云起之哨兵务必保护好随队的向导。
目前参与任务的名单还在处理分析之中，准备时间大概有七天。
请云起之哨兵提前做出准备，为凯里市的安危做出贡献。
^_^祝早日完成任务。
云起之：“……”
明明之前云柏岚还告诉过他，下一次的任务不会很快，但现在就出现了。
一般而言，正常的S+级次元境不算可怕，至少不需要这么多的向导随队，普遍来说甚至不一定需要S级向导入团，但……
目前已经出现的随队向导是两位S级，30位以上的级，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位、C级的向导入团。
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本次次元境的污染强度会有多么高。
云起之猜测，这或许会是一个高达数千，甚至是上万人的大型次元境。
云起之打开通讯录。
果然。
任务发布的刹那，塔已经建立了任务群，将目前已经确认出队的人组在了一起。
一眼看下去，全都是哨兵，还没有确定出团的向导。
群聊信息已经999+
一眼看下去，群组中几乎都是拥有空间异能的哨兵，等级是S级到C级。
扫了扫聊天信息，已经有哨兵开始抱怨，高污染的次元境绝对是他们最厌烦的次元境，稍不小心，精神领域就会产生风暴。
犹犹豫豫，云起之迈开脚步走向罗素。
L形的沙发，罗素坐在长端，云起之坐在了短一些的地方。
背后没有倚靠，云起之的坐姿非常端正，这也是他在云家养成的习惯，背部永远挺直。
罗素偏头，看向云起之，说道：“发生了什么？”
云起之：“……”
他不太好意思说，褚营打算对他用强，犹豫了下，说道：“褚营哨兵要杀了我。”
罗素看向云起之的脖颈，那里有鲜明的印记。
云起之继续说：“我很慌，失手杀了他。”
罗素：“脱衣服。”晦气。
云起之两边嘴唇抿成一条线，在他不高兴中车辆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云柏岚看向云起之，询问：“怎么了？”
云起之说道：“群聊里，大家都在夸巫凝莎。”
云柏岚失笑：“不高兴了？”
云起之点头。
云柏岚说道：“不要在意，可以不看。”
也对。
看不到就可以假装不存在。
云起之关闭终端投影。
云柏岚先下车，他绕了半圈，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说道：“之之，出来了。”
云起之走出车门。
自然而然地，云柏岚的手搭在了云起之的背上，他们一同乘坐电梯。
电梯在142楼停下。
走出电梯。
在走廊上，云起之看到了现在不太想看到的人。
是埃尔莎女士。
埃尔莎看到云起之，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大跨步朝着二人走来，手高高地抬起，看起来像是要打云起之。
在云家成长的这些年，云起之不敢当面反抗埃尔莎女士，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埃尔莎的巴掌并没能落在云起之的脸上，一旁的云柏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埃尔莎目光冷冷地看了云柏岚一眼，又看向云起之，说道：“云起之，我说过了，让你不要来找柏岚。”
云起之瑟缩了下，不敢说话。
走廊上有哨兵出没，他们目光好奇地朝着他们看来。
埃尔莎说道：“云起之，你真的和你那个妈一模一样。”
云柏岚说道：“之之，你先下楼，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
云起之愣住，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罗素将手上那根细长的烟放回桌上，说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云起之：“……”
片刻的停顿后，云起之还是将身伤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因为没有穿贴身衣物，他将衣服盖在自己最隐私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羞耻，云起之全身肌肤迅速染上一层粉，才在绒毯上的脚蜷起，微微低头，眼睫下垂。
罗素的视力非常好。
白色的灯光会将瑕疵无限放大，云起之身上……
太巧合了！
一行三人再次碰到了张姓夫妻与他们的孩子。
和不久前比起来，二人一小看起来更加的紧张，尤其，张夫人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见到云起之等三人，他们愣住。
张夫人询问：“你们怎么还没有走？”她的声音非常严肃，也就看起来有些凶。
兰姨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老者拿着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他说道：“这位女士，你不要凶我们的之之。”
云起之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和兰姨已经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他的面前。
兰姨说道：“我们的之之心灵脆弱，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
没钱就没终端。
斯梅德利的目光注视下，他拿着换洗的睡衣进入浴室。
睡衣是今天临时买的，兰姨的效率非常快，洗衣、烘干机一直转动，团队中所有成员的睡衣全都已经喜好烘好。
云起之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进入卫生间，放水。
浴缸里的水被注满，云起之进入鱼缸，进入人鱼化，甩了甩鱼尾，先是将整个头侵入水中，过了好一会儿后冒头，目光放到了佩戴在手腕上的终端上。
云起之觉得，没有什么是比泡在水中玩终端更高兴的事情了。
点开斯梅德利的终端。作为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他们常年与数值打交道，尤其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在研究能量探测仪，他们几乎可以将整个塔内所有的哨兵的战力值给出相对应的精准数值。
技术部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说道：“当时的您，必然要比现在更为厉害。”
“根据数据推测是这样的。”
云起之：“……”
“您的体质，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下跌的吧？两年前开始？为什么？”
“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你对能力使用超过附和？然后，导致等级下跌？”
“哨兵等级下跌，一般来说并不会影响到体质吧？不对，确实有可能会影响到，但是，从级掉到F级这就很不合理。”技术部的工作人员目光直直地看着云起之，他继续猜测，“……你是，进化出了第二形态吗？那时，你才具现化的核遭受到了重创吗？”
“也就只能是核出现了问题，你的核想自我修复，那肯定会尽可能地汲取你全身的营养素吧？”
云起之：“……”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朝着这一方面想过。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核出现了问题，不过，他认为体质会在短时间内下跌的这么厉害，是分化为向导的原因。
整个场地一片安静。
技术部一众工作人员用充满心疼的目光看向云起之。
“按照两年前【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的情况进行判断，您的核出现了问题，那您的核至少应该是，3S级，甚至是超3S级的核。”
“除非超极限使用能力，又或者是遭受到外在攻击，核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让云起之松一口气的是，斯梅德利给了他使用终端的绝大多数权限。
人鱼长长的尾巴快乐地在水面上拍打，他点开终端投屏，嘴里哼着有些不着调的歌。
他想，人果然就是要争取的，如果不争取就什么都没有，只要争取，虽说这个过程可能羞耻了些，但是丢一点脸就有终端可以玩，人间值得。
在这一刻，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动画片中看到的一种心态，过去他不太懂，现在感觉稍微理解了一些。
小市民心态。
只是一点点，就会非常的满足。
哦，对。
人鱼作为传说物种，他们天然拥有美丽的歌喉，云起之没有学过音乐，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在唱歌这一方面是否有天赋，不过，随便哼哼歌总感觉还不错。
当然，这也可能是自己对自己的滤镜。
群疏导，歌声就是一种媒介。
云起之不太会唱歌，也就只能哼一下，调子什么的随机发挥，毕竟他很少听音乐，就比如他现在哼的调子就是最近看的动画片中的几首背景音，哼得七零八落的。
他觉得，以后为了更好地进行群疏导……
如果没什么例外，他未来必然会经常去次元境，主要是为了以最低的价格修复裂开的人鱼之核，以他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他大概率总会想为次元境内的大家疏导，既如此，他还是系统地学习一下比较好。
脑海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点开终端，首先搜寻的关键词就是“卡特帝国”、“人鱼向导”、“暴雪团”等等的关键字。
他点开了一个视频。
背景是夜晚。
拿着话筒的记者说道：“据我们调查，这里就是我们心爱的人鱼向导最近暂住的地方。”
“好强的空间穿梭异能，就自己一个人跑过来？还精准穿到了罗素执政官的居所？”
“还是趁着罗素执政官并不在的情况下。”云起之在网上搜寻了许多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圈下来，他其实很想联系云柏岚等人。
想了想，他控制住了。
主要一旦联系，或许他在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碰触终端。
想着要更多的了解主播行业，云起之再次拿着斯梅德利的账号看起了直播。
他根据推荐，点入了游戏区的一个直播间。
当他点入直播间的刹那，一大群人跟着进入，弹幕上一个个人在刷屏，询问他是不是人鱼向导？
云起之愣了下，这才意识到，因为不久前他用斯梅德利的账号打赏过女主播，导致现在这个ID已经火了起来，关注人数已经达到了亿。
云起之瞳孔微微收缩，总感觉，他好像可以直接用斯梅德利的账号直接直播赚大钱？
终端传来信息提示。
是兔睿宝发来的信息。
云起之点开信息查看。
除了各大视频上的弹幕外，云起之还看到了各大论坛上的发言。
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很快就到了退房时间。
戴着口罩，云起之拿着最后剩下的1个面包离开了旅店。
仰头看看天空，太阳高照，云起之想，贫瘠的账户余额下他竟然没有落脚点。
直到这一刻为止，云起之还是不太想回到暴雪团，他还想自己一个人多走走。
他想到了海洋。云起之愣了下，立刻按照空山芙所说的打开自己的个人信息面板，这一看，惊呆了。
竟然……
改变了。
从原本的身份信息变更为了另一个人，他的身份栏是一位C级哨兵。
C级哨兵。
云起之想，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去向导工作室应聘，不过可以去向导工作室找向导，当然，从等级来说，普通向导工作室很少有向导能够为他进行有效疏导。
但不管怎样，空山芙出手，云起之现在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人通过坐标找到自己了。
云起之向空山芙道谢。
另一端，空山芙再次回了一个句号。
关闭与空山芙的聊天框，现在，云起之需要思考的就是住宿问题。
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云起之点开与斯梅德利的聊天框，发送信息。
听说过的，曾经妈妈居住的海边小镇，还有那里的研究所。
他想过去看看。庞大的占地面积，超高的污染境，以及……
迪丽雅公主所在的坐标点，地图上标注着数之不尽的红点。
刚好，这片地图有一个直播球监控，云起之点开直播球，立刻就看到了这一片区域的情况。
迪丽雅使用了时间停止技能。
也才七岁的迪丽雅小公主，她身上穿着精简的作战服，一头浅金色的波浪卷长发束成高马尾，和昨天比，少了一抹精致，发丝显得散乱，肤色苍白，唇瓣没有血色，她的正前方出现金色的时钟。
时钟的旁边有一个金色的沙漏。
时钟的分针在颤动，沙漏朝着反方向移动。
这是云起之第一次看到时间类的技能，迪丽雅尝试用自己的技能让时间回流到过去……
不过。
似乎，不太行。
反向流转的沙漏重新翻转向正面，试图后退的分针正序转动。
技能使用失败。
迪丽雅吐出一口献血，她那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
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
罗素握住了云起之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云起之看向罗素。
迪丽雅是帝国唯一的公主，非常受宠，她也是罗素唯一的外甥女，云起之想，罗素哪怕面上不显，他应该非常担忧迪丽雅公主才是。
罗素看着云起之，轻声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云起之有瞬间的愣怔，他其实不太懂，为什么这个时候罗素会安慰他？这种想法只是瞬间，下一刻他感觉他大概能明白，因为，是对自身实力绝对的自信。
有空间穿梭异能就是这点好，他没什么钱，但是，他可以使用空间穿梭的方式移动，节省了路费。
持续性穿梭后，他又一次进入了卡特帝国。——之之爱哥哥，哥哥爱之之[爱心][爱心][爱心]
云起之：“……”他记得的。
八岁那一年。
当时的他惶恐又焦虑，在很多细节方面做出寻求安慰感的事情，他会反复在在意的人眼前蹦迪，试图探出对方对自己的底线。
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控制不住。
他当时趁着云柏岚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涂鸦，那之后他就感到恐慌，哥哥如果不高兴了怎么办？哥哥会不会不再喜欢他了？
不对。
哥哥对弟弟妹妹们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偏爱的。
他该怎么办？他惶恐无助，眼泪吧嗒吧嗒。
直到哥哥回到家，他缩在墙角，红肿着一双眼睛，目光看着云柏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罪行说了出来。
那时，云柏岚走到墙角。
云起之瑟缩成一团，眼睫颤动，白色的睫毛沾染泪水，令人怜爱。
十六岁时的云柏岚的身高已经很高了，他蹲下身，从俯视的角度进入仰视，目光温柔地看着云起之，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的泪水，“你为什么认为哥哥会生气？”
云起之的声音非常小，声音还带着属于孩童的稚嫩，他说：“我弄坏了哥哥的衣服。”
云柏岚：“没有哦。”他又说，“你看，你是在内侧写的，并没有影响到外面，没关系的哦。”他又说，“而且，这是之之喜欢哥哥的证明，同时也将哥哥喜欢之之的真实给表达了出来，哥哥不会生气的。”
年幼的云起之扑向云柏岚，“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云柏岚将云起之抱起来，就和埃尔莎女士抱云新止的动作一样，将他整个人抱起来。
云起之从回忆中回过神。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其实不太记得当时写了什么，但是，他记得那时的惶恐，以及，云柏岚的温柔。
云起之说道：“原来哥哥一直留着。”
云柏岚摸了摸云起之的头发，说道：“以后也会一直留着。”
云起之套上制服，云柏岚为云起之系上扣子，说道：“果然，衣服还是太大了。”
云起之说道：“哥哥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很高了。”他有些羡慕。
顿了下，云柏岚看着云起之，安慰一般说道：“没关系，之之的身高还有增加的空间。”
云起之：“……”理论上，是有的，不过，他的身高已经有一年没什么长进了。
换好制服，云柏岚带着云起之走出房间。
吃掉手上最后一个面包，还是很饿，云起之开启导航，思考买点什么吃。
哦。云起之：“……”在水面之下，与异变体作战的，正常情况下，九死无生的宴景鸢。
没有适应的时间，云起之必须要做。
在此之前，云起之其实对人鱼的认知并不太多，在成为人鱼之后，他的体内有一颗核，菱形，蓝色的核，是人鱼力量的来源，这也是人鱼向导不同于绝大多数普通向导，力量的来源。
他控水的能力来源。
无知，让他无畏。
好吧，即便知道不可以，不可行，最终结果或许也会相同。
他强行驱动核的力量，翻涌的海水服从他的掌控。
他是在透支核的力量。
所以。
就这一次，核出现了裂痕，就差那么一步，他的核就会四分五裂。
他吞噬了双S级次元境的核，或者说，应该是他身体内破碎的核本能地吞噬了双S级次元境的核，裂痕自我修复，不过，直到现在，两年过去的现在，他的核仍旧有很明显的裂。
他没有办法再用出刚分化为人鱼时，那几乎堪称超3S级的控海力量。
但是，至少，他还活着。
宴景鸢也还活着。然后……
就像是奇迹，不，这就是一场奇迹。
一道极为美丽的声音钻入灵魂之中。
明明那带着攻击性的呜咽声仍旧存在，然而，这道美好的声音直接穿透了难听的呜咽，直入他的精神领域，尝试着抚平他的精神领域。
他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
——人鱼之歌。
不知道声音来源，这道美好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天地。
没有经过仪器测试，奈哲尔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精神领域的状态是怎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听到这道堪称奇迹的歌之后，他的精神领域状态无比的轻松。
他几乎可以说，这是他自成为2S级哨兵到现在，精神领域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的时候。
不能确认，但他其实很怀疑，这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精神稳定值达到90以上时的舒适感？
哦。
精神领域轻松，并不代表他的体能没有问题。
高强度的战斗完全将他透支，现在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
他想，能够在死亡之前，听到这首美丽的吟唱，无痛死亡其实也挺好的。
是的。
奈哲尔是这么想的，而现实是，他没有死。
海洋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
一层层的波浪带着海洋中的所有的人类，有死去的，更多的是仍旧活下来的人类。
它像是水幕屏障，也像是柔软的结界，它的一边是异变体，另一边是人类，一层层的波浪像是有意识，将人朝着海岸上推去。
水浪保护者他们，水幕结界阻挡着异变体的靠近。
云柏岚说道：“技术部的各位，收敛一下。”他微微转身，将云起之圈入自己的怀抱，“我的弟弟才醒来，目前身体情况不太好，不要吓到他。”
技术部一位工作人员说道：“哦哦，好的，云柏岚哨兵。”他的脖子仍旧处于伸长状态。
又一位工作人员说道：“主要是，自从【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之后，我们反复尝试过无数次，我们的能量探测仪只在云起之哨兵的身上出现了问题。”
“无论是输出榜，又或者是疏导榜。”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云起之哨兵能够辅助我们完善探测仪。”
一大群人目光火热地看着云起之。
云起之双手握紧，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觉得，很大概率，他是没有办法避开帮助技术部进行测试的，那么……
输出榜还好说，问题是疏导榜。
云起之控制不住，作为人鱼向导，只要他呼吸，疏导之力就会逸散，那么……
忽地，云起之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向导真的没有办法操控疏导力的逸散吗？这两天他是不是可以根据情况学习相关的知识？
云起之思考时，云柏岚说道：“即便你们想让我的弟弟帮助你们，也应该是等他的身体彻底恢复之后。”
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只能暂时做罢。
全程，云起之不需要说任何话，云柏岚为云起之重新定制终端，就和上次一样，因为现在的账户已经被暴雪团完全破解，只能重新更换一个账户。
为云起之更换终端的仍旧是上次的那位工作人员，他询问：“云起之哨兵，这次银行账户里应该没有钱吧？”
云起之一双湛蓝的眸子微微睁大，整个人散发出悲伤的气息。
有哨兵压低声音说道：“虽说云起之的输出值似乎含有大量水分，不过这次大家的结算方式仍旧是根据榜单进行的，云起之哨兵应该分到了不少的工资。”
顿时，大家都懂了。
众人纷纷用怜爱的目光看向云起之。
云起之：“……”
除此之外，还有哨兵发现了云起之穿在身上的制服与他们有细微的不同之处。
有哨兵压低声音说道：“是过去的款式，应该有好多年了。”
“好像是云柏岚哨兵曾经的制服。”
“保存的真好。”
他没钱。
他在卡特帝国有新的身份，账户余额为0，但有一点还算不错，至少通讯费不是负债状态。
打开终端，云起之思考是否要找一些临时工做一做。
临时工之一……
进入次元境。一个个的问题席卷云起之。
云起之又打了一个喷嚏。
罗素与云柏岚上前，阻止技术部的工作人员继续追问。
被罗素从金属笼中放出来的小鸟宝那双贼溜溜的目光四处观察，它还是有些怕，但它想去云起之的身旁，忍受着恐惧，它扇动翅膀，飞向云起之。
云起之身上虽说套了技术部一位工作人员的制服，但小鸟最喜欢的站位就是头顶与肩膀，他很担心弄湿小鸟。
小东西感冒就不好了。
云起之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罗素。
他没有直接驱赶小鸟宝，是担心影响他与小鸟宝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坏人角色让罗素做，他会很满足。
云起之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罗素当成了他争小鸟宝宠的对象了。
云起之本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人，现在他所有的心眼都用在了如何和罗素争宠上了。
罗素接收到云起之求助的目光，下一刻，金属笼直接困住小鸟宝，强行将它带回到自己的身旁。
云起之瞳孔微微收缩了下，进入次元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方式，但是……
如果不去次元境，他还能以什么方式赚钱？
他现在吃都吃不饱。
片刻的停顿后，云起之打开终端，想要搜索有没有什么赚块钱的办法。
还没有搜寻，就看到了今日热点。
云起之的沉默中，白医生简单说明云起之的情况。
从秋阳的搀扶下，云起之半坐起身，背靠在病床背上，一双漂亮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白医生，认真倾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白医生走到病床前，一只手伸向云起之。
云起之瞳孔顺着白医生的手移动，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动。
下一刻，从秋阳一把握住白医生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一脸紧张，他问：“白医生，您想对起之哥做什么？”
哪怕行动上非常无理，从秋阳也使用了敬称。
白医生看向从秋阳，表情非常微妙，说道：“哦，探一下云起之哨兵的体温。”
从秋阳立刻松开了白医生的手腕。
白医生面无表情，他的手腕上出现一圈印记，目光扫了从秋阳一眼，手掌覆盖在云起之的额头上，说道：“你现在还在高烧，需要好好休息。”
云起之乖巧道谢。
之前的争执中，云起之购买的所有药剂全都已经丢失，白医生又给云起之开了新的药剂，止痛药、退烧药、感冒药，之后又在云起之的特意要求下，给他开了治疗焦虑的药剂。
在云起之说起治疗焦虑的药剂时，白医生看着云起之的目光充满了疑惑，最终他还是默默给他开了药。
第 19 章 我喜欢他
外间的诊室进入新的病患。
白医生走出病室。
病室内又只剩下了云起之和从秋阳。
云起之眼睫低垂，陷入沉思，他通过白医生、从秋阳的反应获取相关信息。
首先，他并不记得加萨蓬事件是怎么终结的，他当时意识沉入黑暗，不过，从目前的情况进行判断，他并没有被当成是可疑人物。
这在情理之中，毕竟他的人生轨迹太简单了。
今天之前，除非任务期，他从未离开过塔。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技术部的另一位工作人员接着说道：“如果说，两年之前，【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假如那时您也同样的觉醒了水系异能，那么，那一次，也是您将当时所有的队友一起救出去的吧？”
顺着这句话，在场众人想到了两年前的事情。
他们的大脑有些懵。早晨。——他和云家没有血缘关系。
大脑一阵眩晕。这绝对是云起之进入次元境之后收到的最多一笔钱。
他其实对金钱没有概念，过去和团队一起进入次元境，最终结算基本是一两千，但是这次直接就达到了10万。
可以说这是他直到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多的一笔数值。
云柏岚目光怜爱地看着云起之，小孩赚钱不容易，好不容易赚了这么大的一笔钱，竟然全都被转走了。
云柏岚解释。
云起之能够分配到10万，首先，【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并不是C级次元境，而是双S级的次元境。
双S级的次元境中，10万其实是一笔非常少的金额。
过去次元境的结算方式是根据哨兵等级，比如云起之是C级，那么每次进入同等级次元境，单次分配到的工资基本不会超过五位数，少的话，甚至有可能只有一千出头。
级次元境风险比C级次元境高，收益也就比C级次元境高出三到四倍，至于级及以上的次元境，C级哨兵基本没有资格进入。
在等这一阵不适感过去后，他回忆起了入睡之前发生的事情。
明明看了一个晚上的做梦素材，结果梦境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四处扫了眼，他人还在云柏岚的房间里，不过，云柏岚并不在。
这才是正常，像昨天一样，云柏岚用一整天的时间陪伴在他的身旁才是不正常的，云柏岚其实很忙。
打开终端。
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
塔为他预约的疏导时间是上午，完美错过。
目光转移，终端右下角的精神稳定值处于54点，一个晚上下降了2点。
新终端强制设定之一，精神领域的稳定值一旦掉到50点，警报响起，导航就会自动开启，通知一整片区域的所有哨兵向导。
云起之想，他必须在精神稳定值掉到50点之前申请疏导，否则……
他都没办法想象，新终端发出警告，同一栋大楼的塔内上上下下所有哨兵、向导都接收到通知的一幕。
距离第一批哨兵更换新终端已经有几天了，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哨兵丢过这个脸，云起之一点都不想当第一个人。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精神稳定值又是一个跳跃，掉了1点。
右下角数值：53
云起之：“……”
云起之有人鱼之泪，但它本身就是一种制造疏导药剂的材料，没有办法直接服用。
他现在手上并没有疏导药剂。
果然还是要预约疏导。
他没再耽搁，下床。
床头柜上有云柏岚写的字条。
——之之，哥哥出去一趟，醒来了给哥哥发信息。
云起之是在叽叽呱呱声音下醒来的。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头上。
哦。【云起之：退烧了。】
云起之说谎了，主要，云柏岚不在他的身边，他不想让云柏岚为他担心。
【云柏岚：吃饭了吗？】
完全没有食欲的云起之再一次说谎了。
【云起之：吃过了。】
【云柏岚：现在在哪里？】
【云起之：11楼，刚预约疏导，不知道会排在什么时间。】
【云柏岚：好，那你先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到家。】
云起之眼皮跳了跳。
他想到了布雷迪拿在手上的人鱼之泪。
再一次，云起之感觉他的时间很少很少了，他必须要珍惜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另一端，云柏岚继续给云起之发来信息，他说他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回家。
家里有布雷迪，更有埃尔莎女士，他现在不想回家，不想面对他们。
【云柏岚：等我回家后，带你去测试哨兵等级。】
就在云起之思考怎么回复时，铺展开的五感捕捉到了一些人的交谈。
“什么时候S级哨兵也能分配到单间宿舍就好了。”
“唉，没办法，主要塔的每一寸地方都很珍贵。”
“二人一间的宿舍倒也还好，塔还有四人一间的宿舍。”
确实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头上，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伸长的鸟脖子与尖嘴壳，小鸟软软的腹部贴在他的额头上，尖嘴壳……
在咬云起之的眼睫毛。
很轻，一点都不疼，倒是有些痒。
云起之伸手，将小鸟抓在手上。
小鸟宝挣扎着从云起之的手上跳下来，精准落在云起之的头上，两只小爪爪迈开脚步，踩踏在云起之的脸上。
小鸟宝的小爪爪小小软软，感觉……
非常好。
第一次，云起之知道，自己竟然有着被小鸟用爪爪踩脸的癖好。
呲呲一个蹦跶，从云起之的下巴上跳到脖颈处，软绵绵的胖胸脯贴在云起之的脸上，嘴壳在云起之的脸上蹭了蹭，声音娇娇软软，“麻麻！麻麻！”
云起之：“……”
云起之感受着脸上软软暖暖的小生命，尝试着纠正它，“爸爸，叫爸爸哦。”
小鸟宝“啵”了声，“麻麻！麻麻！”
云起之不死心，继续试图纠正小鸟宝，但完全纠正不了。
尝试几次后，云起之暂且放弃。
看向个人终端，竟然已经是早上10点。
云起之想，他真的永远都是这样，晚上不一定睡得着，早上醒得必然很晚。
云起之半坐起身，在这段期间，云柏岚和从秋阳又给他发送了许多的信息，当然，云煜城和埃尔莎也有联系他，不过……
最开始，让云起之无视养父母还有些难，但不想面对就会试图逃避，直到现在逃避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现在已经能够理所当然地无视他们了。
他回复云柏岚和从秋阳的信息。
这个时间，呲呲展开翅膀，落在鸟食盆前开始吃饭，吃两口种子粮，又去水壶前嘬嘬水，偶尔会发出声音，真是无论怎么看都可爱。
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代表着云起之是许多人的救命恩人，尤其是两年前的【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
暴雪团的人并没有说出他向导的身份，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从暴雪团执着于他的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他势在必得，在这种情况下，但凡他们将他向导的身份说出去，那么，他们想要捕捉他的难度必然会无限增加。
对任何国家而言，向导都无比珍贵。就……
张贝贝的原话是这么写的。
——【非常抱歉，但是我的隐瞒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真的探测到了漂亮哥哥在网络上留下的所有痕迹。兔兔哥哥，请你一定要为我向之之哥哥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暴露之之哥哥玩游戏很菜很菜的。】
——【他们很厉害，几乎捕捉到了之之哥哥玩的每一把游戏过程，当然，这其中包括了之之哥哥用别人的账号玩的那些游戏，甚至是深夜给女主播打赏一块钱的事情。】
云起之看着终端上的这几行字，瞳孔地震。
这还不是结束。怎么一大群人在哭？
是因为云起之？不管怎样。
云起之想，他现在都必须尝试一番。
一共分散的九大团队，已经有三大团队寻求救援，没有发来救援信息的团队是什么状态他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他想尝试一下。
都说，人鱼向导的疏导之力堪称ug，他们能够以城镇为范围进行疏导。
是不是真的，云起之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在他的人鱼之核裂了的现在，他能做到哪一步，但现在他必须尝试。
为了提高团队的存活率，做不做得到不提，他必须尝试！
浓稠的雾气。
浓郁的湿气。
以云起之为中心，水雾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丝丝缕缕、细细密密，它们像是一场雨，一场散落于精神领域于的雨。
它是一场滋养之雨。
云起之所在的团队之中的向导们已经彻底没了压力。
没有压力，他们的专注力就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就比如……
疏导榜上，云起之那以不正常的方式跳跃的疏导之力。
是真的不正常，那是比云起之带着罗素一起来到他们这一片战区后还要更快的速度跳转的疏导值。
现在经过新直播球，大家即便怀疑自己实在做梦，也不会怀疑技术部出产的产品。
什么都能有错，牛逼的技术部专门针对云起之设计出的仪器绝对不可能有错。
点开云起之的名字。
一路向下看，入眼的就是……
“天啊！”
“啊啊啊啊是远距离疏导！”
“跨越空间的疏导，隔开这么远的距离，云起之向导的疏导之力已经笼罩住了迪丽雅公主等哨兵！”
云起之被暴雪团给夺走了？
哦。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一个人被夺走了而已。
好说好说。
不是什么大事。
大家顿时放松了心态。
他们首先感谢来自塔的团队成功攻略次元境，为他们守住了凯里市的安宁，之后……
之后，之后就是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人群之中，有人说道：“这还不如让凯里市沦陷。”
“对，还我们的人鱼向导呜呜呜……”
众人瞳孔地震。
紧接着，关于“云起之是人鱼向导”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开。
他们失去了他们的人鱼向导。
——【虽然但是，之之哥哥真的好会骂人。】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之之哥哥玩游戏这么的委屈，总是被举报禁游，之之哥哥那么菜还喜欢玩，反反复复被禁游，我都没有办法想象他会多么的悲伤。】
云起之：“……”更换好新终端，云柏岚带着云起之离开技术部，临走之前，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再次请求，希望云起之的身体稍好一些就可以到技术部帮他们进行测试。
走出技术部，云柏岚带着云起之去一楼大厅。
塔的一楼办理各种琐碎的事物，其中还包括了一些生活上的事，例如，干洗、熨烫等等……
云柏岚带着云起之去定制新的制服和铭牌，一共五套。
一套下来，要1200，五套制服就要6000，云起之原本想说两套就好了，但是……
他是鱼。
每一次人鱼化，就战损一条裤子，而他现在的赚钱能力真的很差。
考虑到云起之的身体还在生长期，工作人员特意为云起之量了量尺寸，并且表示会尽快将衣服赶制出来。
从制服店出来，铺展开的五感捕捉到了很多信息，又是让云起之感到不高兴的信息。
巫凝莎真的是无处不在。
几天前，位于【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内的哨兵们盲猜，他们说为他们疏导的肯定是巫凝莎。
云起之听着纷杂的信息，他其实明白，大家拥有这样的误解对他来说并不全然是不好的事情，这样，他或许就有更多的世界接触外界。
现在已经是二月底。
再过不久，三月，塞拉江岸边的樱花会盛开，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去赏花。
他想去。
过去没能和宴景鸢一起去，现在，他想的是云柏岚又或者是从秋阳。
如果云柏岚太忙，那就是从秋阳和他一起去。
当然，最好是大家一起去。
人多，热闹。
听说樱花的季节很短暂，如果他们都忙，云起之想，他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去。
他还想吃冰淇淋，想喝广告牌上看起来很美味的果酒，想去鸟咖、猫咖、狗咖……
在进入顶层之前，他多了许多许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时间如此短暂，短暂到他现在都没时间思考与宴景鸢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被问过话之后，他们就放我和爸爸妈妈离开了，主要之之哥哥很维护我，他们不好对我和爸爸妈妈做什么。】
——【当然，他们有试图询问我，想知道你们现在的所在地，但我不知道，肯定也问不出什么。】
——【我因为好奇，在他们放我离开后，我就上网搜了一下关键字，那些举报之之哥哥游戏的人都后悔了，大家也都说，他们真是该死啊，竟然敢举报之之哥哥。】
云起之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与此同时，已经有一大群人朝着云起之所在的坐标点移动。
在瞬间的茫然过后，视讯另一端的老师处于震惊时，云起之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在感知到的空间波动下他强迫自己冷静。
冷静。云起之想到什么就给另一端的斯梅德利发送信息。
另一端的斯梅德利仍旧没有回复云起之的信息。
兔睿宝说道：“哥，之之哥说暂时不想面对你，前几天之之哥哥发情，你们做了吗？”
斯梅德利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空山芙说道：“团长，我们现在还要去抓之之吗？”
简流树说道：“其实，就和之之对团长说的一样，以他的空间异能，现在我们还想要捕捉他，难度会非常高。”
兔睿宝生气地跺脚。
弓翼说道：“他说他会回来。”
那么……
接下来就是核心问题了。
斯梅德利是否要借钱给云起之的问题。
以暴雪团的想法，他们现在肯定不愿意罗素查询到云起之的所在地，这会为他们带来困扰，那就是，继续借钱给云起之？
兰姨说道：“之之那么喜欢壮壮，应该会回来的吧？毕竟，以他那种小鸟脑袋……”
兔睿宝抱紧怀中的兔子玩偶，目光凶残，说道：“如果之之哥哥不回来，我们就给之之哥哥发视频，拔掉壮壮的羽毛，从尾羽到飞羽，一根根全部拔掉！”他看向落在斯梅德利肩膀上的小鸟，圆溜溜的眸中充满恶意，“如果直到那时也不回来，就一根根地拔掉壮壮的指甲。”
小鸟宝像是感觉到危险，麻溜地钻入了斯梅德利的衣襟。
斯梅德利皱眉，面色难看地看向衣襟内的小鸟宝，但他并没有将衣襟里的小鸟捉出来。
团队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斯梅德利给云起之转账。
1000块钱。
几乎是瞬间，云起之领取1000块，之后另一端的人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冷静。云起之皱眉，他觉得兔睿宝这样不行。
整个暴雪团这种冷漠的性格都不行，需要改变，他要给他们洗脑。
心中这样想着，云起之再次点开了网络开始搜寻关键字。
——怎么给人洗脑，让大家相信世界有光，变得善良、美好、真诚？
另一端时刻监控云起之动向的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这是什么破问题？
这一端，云起之网络界面上搜寻了一下，又问了问不久前一本正经地训诫他，不要动歪心思，踏踏实实好好赚钱的正直I。
正直的I回复。
——让人感觉到光，感觉到善良与美好，真诚以待，自然而然就会被感化。
云起之：“……”
云起之深吸一口气，整条鱼都要不好了。
要让暴雪团感觉到光，感知到善良与美好，这首先要有契机，而云起之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就是整个团队字面意义上的猪队友。
云起之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他这样的猪队友，要如何让暴雪团感知人世间的美好？
云起之无声叹了一口气，继续与人工智能对话。
——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地方，我感觉我很难让我想洗脑的这些人感觉到光，善良与美好，那么，还有什么具体的有效的办法吗？
另一端的斯梅德利：“……”他感觉，他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这么无语过。
该说不说，他要称赞一下这条鱼很有想法，他竟然以俘虏的身份想凭借一己之力给整个团队洗脑？
斯梅德利的一阵无语中，这条鱼继续发出接下来的问题。
——我其实还有些担心，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的精神都非常的类似，并且我觉得他们比我更擅长洗脑，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我被他们反向洗脑呢？
云起之以空间穿梭的方式带着罗素去往坐标点。
云起之觉得，他不是好人，但他也绝对不会是坏人。
埃尔莎对他有养育之恩，云新止是他所认为的多年来的弟弟，宴景鸢更是他的青梅竹马……
好吧。
直白地说，即便没有这三个人，在意识到有大团队遭遇危险后，他也会力所能及地帮忙，这就是他会带着罗素进行空间穿梭的原因。
也是巧合。
云起之带着罗素穿梭的着陆点，刚刚好好……
是埃尔莎的面前。
而这时，埃尔莎的精神稳定值已经掉到了40点以下，唇瓣没有丝毫血色。
在他出现的前一刻，一条粗壮树木的根朝着埃尔莎而来，附近的一位哨兵操控火焰，用火焰燃烧树根，为埃尔莎挡住攻击。
紧接着，云起之就带着罗素出现在了埃尔莎的面前。
埃尔莎双眸充血，绿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云起之。
云起之还是害怕埃尔莎的。
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无论是武力值，又或者是在塔的地位，埃尔莎都不如他，但是，他还是害怕埃尔莎。
这是从年幼时被驯化后的本能反应。
罗素握紧云起之的手腕。
微疼的感觉让云起之回过神。
他感觉得到，此时此刻许多人都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前一刻，有人在骂巫凝莎，骂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她走了，其他人怎么办？
并不能说巫凝莎离开不对，但他们连救援都还没有请求的情况下，巫凝莎就这样离开，属于离开的过早，她就是不对，而忽然出现的云起之，无异于所有人的希望。
而他们所认为的希望，他真的成为他们的光。
一层层柔和的疏导之力扩散，笼罩住所有人。
向导为哨兵疏导，一般而言这是缓慢的过程，精神稳定值几分钟一个跳跃，要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才能够体感到舒适。
他必须冷静。
视讯另一端的老师瞳孔地震，目光呆愣愣地看着云起之。
云起之一把拿起自己仅有的行囊，也就是，剩下的面包*4袋、花生米*1袋、酒*3，进行空间穿梭。
先离开这一片区域再说。
慌不择路地逃跑，云起之穿梭到了隔壁城。
云起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戴上口罩四处观察。
也就这么短的时间，但是这一座城市的人竟然都已经提起了隔壁城忽然出现的人鱼向导，为此，一大群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隔壁城市狂奔。
云起之有些心虚。——滴滴滴。
这是属于塔的系统提示。
点开个人终端界面，才更换的终端，塔的系统立刻就将他的资料迁移到了新的账户号上。
遗憾的是，塔并不会重新给云起之转入新的一笔工资。
虽然但是，云起之仍旧是不死心的点开了银行界面，看着那个0，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将云起之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云柏岚眸底笑意加深，他向云起之的新的银行中转账。
下一刻，云起之收到了系统通知。
他猛然转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云柏岚。
是十万！
是十万！
云柏岚手指轻轻点了下云起之的眉头，说道：“钱不重要，别因为钱不高兴。”
虽然但是，云起之目光操心地看着云柏岚，说道：“哥哥把钱都给我，哥哥会不会不够花？”
云柏岚：“不会。”顿了下，他又说，“你不要担心这些。”
云起之乖巧地点头。
塔给云起之发送私信，是让他去二楼检测精神领域的状态。
云起之确实是需要检测的，现在，新终端右下角的数值是56点，按照塔的规则，他需要在2楼检测过精神状态后预约疏导。
二人一起进入2楼。
无论任何时候，2楼总是人满为患，排着冗长的队伍。
有哨兵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折腾？不是说新终端的准确率达到了百分百吗？快些给所有人都更换吧。”
“听说车间已经在加班加点量产了。”
还有……
云起之十分担心的一点是，会有人根据他的终端找到他。
云起之打开终端，翻开与空山芙的聊天记录。
早在加萨蓬第一次知道云起之这个人时，团队就已经彻底调查过云起之的过去与现在。
像是想到了什么，兔睿宝声音有些不可思议：“……之之哥哥，他说的宝宝，不会是呲呲吧？”
就是因为这个猜测，双生子之中的简流树愣了下，双生子共同建立的空间通路崩塌，需要重新建立。
简流云在简流树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你仔细一些，现在我们已经与云起之拉开了距离，每一次的失误，我们与他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简流树乖巧道歉，双生子重新建立新的空间穿梭通路。
兔睿宝说道：“……我其实觉得，之之哥哥对塔有着归属感的同时，又有一些抗拒，他早在之前应该就有能力回去，不过，他似乎不太想回去。”
斯梅德利皱眉，周身散发冰冷的气息，没有说话。简宛儿是甘愿守护，对她来说，首先是帝国、塔，以及千千万万的帝国子民，之后才是她自己。
简宛儿是一位很好的人，因为她本身就过着这样的生活，所以，她在怜爱云起之的同时，她对他的要求就是，继承她对帝国的守护，在她的判断中……
巫凝莎并不具备守护之力，所以，会继承她位置的只能是云起之。
她对云起之最大的怜爱，这其实也源自于她对曾经的自己的遗憾，她所没有经历过的，她希望云起之能够经历，尽可能的不要有遗憾，但在这种情况下，云起之也必须要坚守守护的职责。
云起之眼眶有些湿润，他强迫自己，不能哭。
他只是觉得很悲伤。
简宛儿双眼看向云起之，说道：“起之啊，答应我。”
云起之抿了抿嘴唇，并没有立刻回应。
简宛儿握住云起之手的力道再次加重，她说道：“答应我。”
云起之点头，说道：“好的，您放心，我会继承您的意志。”
简宛儿笑了。
她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眼睛合上。
整个室内乱成了一团。
简宛儿的手放开了云起之的手，云起之眼睫下垂，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握住云起之手的力道非常重，那是她想要将自己的意志传递给云起之的信念。
其实，即便简宛儿不这么做，塔内出生长大的云起之本身就拥有这种责任感，现在这种责任感只是更重了而已。
白秘书哭得泣不成声。
直播中断。
整个场地一片混乱。
众人看着云起之的目光非常的微妙，他们不太懂为什么简宛儿会这样，不过，她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以直播的方式认定云起之，那么，她那大量的维护者会本能地认可云起之。
这是他们对简宛儿的信任。
当一个人的人格魅力足够强，就能轻易改变他们过去的想法。
简宛儿看起来很欣赏云起之，那么，他们当然也可以欣赏，并且会从各方面的角度欣赏。
不愧是简宛儿所看好的人，听说是3S级，甚至是超3S级的哨兵，那几乎可以说是帝国排列前几的强者了。
重要的是，现在还这么年轻，未来充满无限可能，难怪简宛儿会看好云起之。
空山芙说道：“他喝多了，身边没有人盯着，想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酒品真是差，难怪平时看起来对酒水有想法，却也控制着自己不太敢喝。”
“以后就不能让他喝酒了。”
兔睿宝：“……所以，他肯定是去找呲呲去了吧？”
在双生子重新将新的空间穿梭通路建立好时，兔睿宝说道：“以之之哥哥这种小鸟脑袋，我现在都怀疑，或许我们完全不需要过去找，只要在家里盯好壮壮，说不定之之哥哥就会回来。”
在之后，大家通过空间穿梭继续追在云起之的身后。
与此同时。云起之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没忍住，他伸手，摸了摸小鸟宝的嘴壳。
罗素看向云起之，“和我一起上去。”
云起之立刻摇头，说道：“我要去哥哥的宿舍。”他想去云柏岚的宿舍看看，新预定的鱼缸有没有安装好。
罗素皱眉。
云柏岚说道：“我会保护好我弟弟的安全。”
云起之紧跟着说道：“我还有话要对我哥说。”
片刻的停顿后，罗素说道：“晚一些，我让唐秘书去接你。”
云起之：“……好的。”
罗素：“呲呲我就带走了。”
下意识反应，云起之握住了罗素的手腕，大概是意识到不太适合，他又将自己的手收回。
罗素：“怎么？”云起之将床蓐简单收拾了一下，光着脚踩在地上，推开门，走出云柏岚的房间。
进入浴室洗漱。
新定制的制服还没有出来，他换上云柏岚的制服，推开门。
下一刻，客厅的门开启。——他和云家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 有哨兵看到云柏岚和云起之，纷纷打招呼。
其中有一位哨兵看向云起之，说道：“云起之哨兵，听说在【洛尔贝涅镇海洋次元境】，你的精神领域产生了风暴。”
云起之：“……”该说不说，整个历史，他绝对是唯一一个精神领域差点引发风暴的人鱼向导。
又一位哨兵说道：“不是，是差点引起风暴，不过，因为简宛儿执政官及时为云起之哨兵疏导，因此并没有大碍。”
众人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云起之，他们也想让简宛儿执政官为他们疏导。
谈话之间，就轮到了云起之。
检测仪检测出来的数值和新终端右下角的数值一模一样，工作人员微笑看向云起之，说道：“目前处于56点，勉强处于安全阈值内，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仍旧建议您尽早预约疏导。”
云起之：“好的。”
工作人员：“需要我这边为您预约安排吗？”
云起之：“麻烦您了。”
工作人员：“等成功预约上，塔会给您发送信息。”
云起之：“谢谢。”
云起之和云柏岚一起离开二楼。
——滴滴滴。
他所认为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裂的纽带，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云起之咬住嘴唇，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他一直都很羡慕。
羡慕云新止能够被埃尔莎女士拥抱。
羡慕云雪盈能够对埃尔莎女士撒娇。
在这个家，他羡慕的有很多很多，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会对自己说，他有哥哥。
他有哥哥。
他有哥哥。
但是，哥哥并不是他的哥哥。
他感到茫然无措。
将人鱼之泪收在抽屉，他坐在地上，手臂放在床上，他想找人诉说。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宴景鸢。
他只有宴景鸢。
点开终端投屏，打开与宴景鸢的聊天界面，他们之间最后的交谈还停留在早上，他给宴景鸢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
——你和巫凝莎在一起？
埃尔莎女士牵着一位八岁左右的孩童走了进来。
小孩的名字是布雷迪·夏洛蒂，是埃尔莎女士的亲外甥，小埃尔莎女士十二岁的弟弟唯一的孩子。
如果没什么意外，布雷迪·夏洛蒂将会是夏洛蒂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小朋友本是一张纯白的纸，他们很敏感，也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就比如布雷迪，他和埃尔莎亲近，他从过去就察觉到埃尔莎并不太喜欢云起之，他对云起之的态度也就不太好。
小朋友动手动脚也会没轻没重，在云起之看来，布雷迪有暴力倾向，一年前，这个小孩就忽然就对他拳打脚踢，当时他是使用空间穿梭技能逃掉的。
现在看到布雷迪，他本能与布雷迪拉开距离。
布雷迪拥有一头与埃尔莎女士相同的金发，柔软的卷毛，皮肤白皙，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人间天使，然而他的性格非常恶劣，他看着云起之，下巴微微抬高，骂道：“废物。”
云起之：“……”
云起之无视布雷迪的话，礼貌地向埃尔莎女士问候一声，脚步向后退，又重新将门关上了。
埃尔莎女士和布雷迪在，他不想出去。
隔开一扇门，传来布雷迪的声音，他用仍旧带着稚嫩的童音说道：“柏岚表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埃尔莎：“再等等。”
布雷迪：“好哦。”
门内的云起之：“……”看来，他们短时间内并不打算离开。
更让云起之感到微妙的是，大脑一阵阵的疼痛之下，右下角的精神稳定值又下调了一个点。
云起之：“……”他必须去预约疏导，又或者购买疏导药剂。
虽说不想面对布雷迪，云起之还是推开了门。
从他所站着的地方，能够清楚地看到站在客厅中的布雷迪。
云起之收回目光……
不对！
云起之目光猛然朝着布雷迪看去。
云起之的目光眼巴巴地看向小鸟宝。
感觉到云起之看过来的目光，天然会卖萌的小鸟宝用含情脉脉的卡姿兰豆豆眼看着云起之，“麻麻！麻麻！”它的声音软软糯糯。
云起之心想，呲呲小甜宝和宝宝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他心爱的小宝宝！
罗素说道：“哦，现在差不多到了呲呲吃饭的时间，不能让它跟着你。”顿了下，他又说，“或者你可以跟我上去。”
云起之觉得，如果上去了，他大概就下不来了。
虽说舍不得小鸟宝，但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任何时间都可以看到小鸟宝，但和云柏岚和从秋阳聚在一起，那就不一定了。
云起之犹犹豫豫，拒绝了罗素。
见云起之拒绝，罗素也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走出测试区。
外面是一群人，即便有罗素、云柏岚在，众多人都没能忍住，直接压低声音讨论了起来。
——“所以说，两年前，从【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把我救下来的人，其实是云起之？而且还是以他的核破损的代价？”
——“有什么修复核的办法吗？”
——“啊啊啊，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让我意外了！云副官知道吗？云夫人知道吗？虽说没有公开，但他们确实将云起之哨兵从云家驱逐出去了。”
云起之的速度非常快。
大脑有些混乱，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使用技能。
每一次的远距离穿梭过后，他都会打开终端，通过导航查询到自己的坐标点，之后进行下一次的穿梭。
一次一次又一次。
无数次穿梭到全然陌生的地方，终于……
他穿梭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说熟悉，是因为在过去，他一直都很想来这个地方，这是他还在塔时一直都想来的地方，他在网络上看到过图片、视频，说陌生，是因为他一次都没有在现实中来过这个地方。
塞拉江附近的樱花街道。
风吹，一片片粉嫩的樱花花瓣翻飞，月光下显得非常的漂亮。
云起之想，只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他在原地发了小片刻的呆，之后又想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一直等待着他回归的呲呲小鸟宝，他进行了最后一次的空间穿梭。
我不放弃。
我跟随着他，向死而去。
我救了他。
但是，他并不知道。
玩偶兔少年说道：“所以，漂亮哥哥所说的他，指的是谁？”
他歪头笑了笑，看起来纯真无邪：“真好笑，你们看，漂亮哥哥属于塔，但是塔内塔外好多人都在指责漂亮哥哥，笑死，他们在骂他贪生怕死。”
“他们骂他丢了云煜城的脸。”
“他们骂他废物。”
“但是，早在两年前，他就有勇气直面死亡哦。”
“这次，他也是直面了死亡。”
“他明知危险，还是选择冒险救下小公主。”
同一个室内，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抱着玩偶兔的少年。
玩偶兔少年：“这就是归属于帝国，归属于塔的责任感吗？”他一脸的真心实感，“真希望，他所真爱的一切，能够背叛他。”
“就像塔内外的那部分人。”
“怀疑他。”
“辱骂他。”
“背弃他。”
“让他处在无边的黑暗。”
他说：“哦，我很欣赏他。”
他说：“我喜欢他。”
第 20 章 宴景鸢的愤怒
时间，晚上七点。
云起之走出唐秘书的办公区，与从秋阳汇合。
从秋阳的衣服对云起之来说还是太大了，他需要更换衣服，除此之外他胸前没有铭牌，按照塔的规则，哨兵要时刻佩戴铭牌。
进入148楼，云起之带着从秋阳回家。
这不是他第一次带着从秋阳回家，不过，因为他在家中并不受宠，从秋阳进入云家也得不到客人待遇，冷眼倒是不会少。
除非必要，别说从秋阳，他甚至不会带宴景鸢回家。
让云起之感到不适的是，这个时间点客厅内有两个人，云雪盈和云新止竟然都在。
他们目光齐刷刷朝着云起之和从秋阳看来。不少人发出了相同的言论。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现场这么危险的时刻云起之竟然还会将他们推开。
云起之握着斯梅德利的手，属于他的疏导之力就像是海浪一般裹挟住斯梅德利，属于人鱼的天籁之音以极近的距离传入他的耳畔，平息他的愤怒。
云起之解释：“我没有要逃的意思。”
“斯梅德利团长，无论您相信不相信，我现在真的没有逃走的意思，您不要生我的气。”
“现在，您可以带我走。”
斯梅德利唇角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确实。
前一刻他非常的生气，但是，在云起之握住他手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愤怒在瞬间消失，他询问：“哦，也就是说，现在没有逃走的想法，或许过不久，你还会有逃走的想法？”
云起之梗了下，说道：“我觉得这要看情况。”
斯梅德利：“什么情况。” 这也是最合理的猜测。
临分团之前，一些人就着人鱼之泪简单交流。
在之后，团队分组，朝着九个方向探索。
云起之点开分组。
包括主团在内的九大团队，并不是罗素根据情况一个个的分组，团队那么多的人，他不可能熟知每一个人的情况，而是I根据团队众人的异能，就比如每一位2S、S级向导身旁必须有两位以上的空间系异能者的分配方式，进行一次次的计算后分配。
I将名单呈现在罗素的面前，之后又经过罗素的手动更改，以及团队中部分老油条哨兵、向导们的经验所进行的分组。
在这里特意说明一下。
据I的匹配，最开始宴景鸢和巫凝莎分属于不同的组，在巫凝莎的坚持下，她和宴景鸢重新组在一起。
在这个组合下，还有两个让云起之感到十分眼熟的名字。
埃尔莎·夏洛蒂。
云新止。
养母和弟弟，进入到了宴景鸢与巫凝莎的团队。
哪怕现在他与埃尔莎、云新止之间的关系显得十分糟糕，但他从来就没有盼着他们不好过。
在意识到事情朝着云起之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后，云起之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二人的精神稳定值的情况，点进去。
埃尔莎女士的精神稳定值目前是73点，云新止就只有70点，刚好是进入次元境时的合格线。
就在云起之看着的时候，云新止的精神稳定值就又下跌了1点，到了69点。
云起之感觉大脑有些疼。
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云起之的目光朝着团队中的三位技术部工作人员看了过去。
是的。 罗素手搭在云起之的背上，说道：“走吧。”
云起之看向罗素，点了点头。
电梯一路向上，进入100楼的训练区。
云起之：“……”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罗素考虑到他的心态，或许会取消下午50分钟的异能训练。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高强度的50分钟训练之后，云起之感觉全身疲惫，没心思多愁善感。
当然，云起之仍旧会担心云新止的情况。
就比如说，有没有可能，即便是在罗素的指令之下，向导部仍旧没有人为云新止疏导？
云起之又想到了简宛儿。
所以说，简宛儿是一位非常好的人，在她成为塔的执政官之后，至少在她的身体极速恶化之前，在她的治理之下，向导部几乎没有出现过霸凌事件，即便出现，她也能够很快地将问题给解决。
罗素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为云起之套上，说道：“从明天开始的训练时间，你应该要带上备用衣。”
云起之：“……”他已经在想，为了控水方便，他直接定制泳衣。
片刻的走神之后，云起之的话题又重新绕了回去，“我要参加【凯里市山林次元境】的任务，把我加入进去。”
罗素：“……”
罗素选择沉默以对。
二人一同走出训练馆，直上149层。
开开合合的电梯内，铺展开的五感捕捉到了对应的信息，显然，向导部还是非常忌惮罗素的。
在罗素下达指令后，秘书部的一位秘书直接去了向导部，盯着向导部为云新止进行疏导，不过……
即便如此，在低契合的情况下，也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将云新止的精神稳定值提升上去。
是的，确实是不少的时间。
虽说从事件发生到现在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但这一个多小时已经能够看出许多问题，向导部有人说，没有发现云新止特殊的地方，为什么他过去的精神领域会那么稳定？如果真的这么稳定，那么应该很容易就能够疏导。
除此之外，就是云新止所说的对云起之侮辱的话也传递了出去，听闻消息的云柏岚已经守在了向导部，他非常生气。
云柏岚应该会狠狠揍云新止一顿。
纷乱的信息下，云起之带着呲呲回到149楼左半区的生活区。
云起之收到了云柏岚发来的信息。
直白地说，技术部三位工作人员本次会进入【凯里市山林次元境】冒险，他们的目标就是云起之，现在这三人就是云起之的狗皮膏药，就焊在了他的周围。
感觉到云起之的目光，这三人目光亮晶晶地朝着云起之看过来，其中一人热心询问：“云起之哨兵，您有什么需求吗？”
云起之说道：“……你们建立的这个网络，在我查看某些人的信息后，不会还有浏览提示吧？”他觉得，如果是技术部的话，真的有可能弄出这种关联设定。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道：“啊，目前还没来得及设定，不过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要付费观看，每看一次收取一次费用。”
云起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离谱，果然没有什么是技术部做不出来的。
不等云起之发表意见，就听一位哨兵说道：“喂，你们技术部是疯了吧，还弄这个？弄这个谁会看？”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空气一阵阵波动，那是属于空间的波动。
如果没什么意外，将会有一大波人通过空间异能穿梭而来。
云起之说道：“如果您现在再不带着我走，那么就要晚了哦。”
斯梅德利目光深深地看了云起之一眼，发出指令，“走。”
团队成员们立刻回应。【按照这种方式推论，那么巫凝莎向导就是纯坏？】
群聊之中大家进行各式各样的猜测。一辆刻印有塔标记的车驶来。
罗素带着云起之坐在后车座，他又为云起之系上了安全带。
车辆一路行驶向塔的地下停车场。
车辆停下，一阵骚动传入云起之的耳中，其中有人说道：“有疏导药剂吗？”
“云新止哨兵，你再坚持一下。”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起之愣了下，几乎是本能，他匆匆解开安全带，按住车把手下车，朝着骚动的方向靠近。
也才短短的距离，五感捕捉到了一些人的交谈，大致上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云新止就和从秋阳一样，受到了云起之的牵连。
这次云新止和团队一起进入次元境，他就和之前的从秋阳一样遭遇到了相同的事情，团队中的向导拒绝为他疏导，拒绝的理由总有许多，本身去的就是污染境，他的情况自然不太好。
根据新终端的设定，打开导航，就能够看到被标注着高危的情况，现在云新止的精神稳定值已经下跌到了38。
和别人不太一样，云新止在娇惯中成长，从他小的时候到现在，他的精神领域一直处于非常稳定的状态，而现在是他人生以来精神稳定值最糟糕的情况。
过去没有经历，也就没有对疼痛的抗性，只觉得特别难熬。
更让云新止感到崩溃的是，他被团队中的向导孤立了。
还有一点……
也是今天临近中午时发生的事情。
从时间判断，应该就是巫凝莎从149楼下来时发生的。
这是巫凝莎的宣战，是对所有维护云起之的群体所进行的宣战，她说：“有云起之，就没有她。”
从现在开始，在塔彻底抛下云起之为止，她不会为任何与云起之有关系的哨兵进行疏导。
她拒绝进行【凯里市山林次元境】任务。
她，以及与她关系好的所有向导团，都将拒绝为云起之，以及与他关系好的向导进行疏导。
当然，其中不乏巫凝莎的拥护者为她说话。
不过很快，这种针对巫凝莎的话题中心自然而然又一次转移到了云起之的身上。
【他真的是人鱼向导吗？】
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激动。
包括兰姨在内，大家的速度非常快，进入空间黑洞。
也就是这个过程之中，还有一些人不知死活地试图封锁住空间，从暴雪团的手中截下人鱼向导，不过，他们的运气是真的好。
云起之握紧了斯梅德利的手，在他紧张的目光之下，斯梅德利并没有对这些人出手。
全团上上下下，进入空间孔洞，刹那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在暴雪团上上下下离开之后，一大群人通过空间穿梭的方式出现在了这里。
人群中有人说道：“快看快看，那个人就是洛斯帝国塔的执政官，罗素·克拉伦斯，他的第二形态是一头进入亚成年的黄金龙哦！”
“天啊，快看那一群人，他们斯蓝帝国是的人吧？”
“他们的速度好快，人鱼向导出现的消息传出去到现在，总也没有多久时间吧？”
从秋阳和云新止是同学，但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他们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二人的目光注视下，云起之加快脚步，带着从秋阳回到房间。
从秋阳的目光在云起之的卧室四处逡巡，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用目光捕捉相关云起之的一切，他说：“起之哥，你的房间整理的真干净。”先夸一波，夸无可夸那就绞尽脑汁想办法夸。
云起之指了指室内唯一的椅子，让从秋阳坐下。
从秋阳乖巧坐下，开始夸了，滔滔不绝的夸，他说云起之是他见过最勤快的人！
——“是人鱼向导，洛斯帝国的反应真快，听到消息罗素·克拉伦斯立刻就带着人过来了。”
——“听说暴雪团立刻就将人鱼向导给带走了。”
——“呃，我听到的版本是，人鱼向导已经成功从暴雪团逃跑，就在不久前，他因为没钱，还自己一个人跑去向导工作室，他好像是想避税打黑工？”
——“胡说！人鱼向导怎么可能打黑工？”
云起之：“……”云起之还在睡觉，他感觉到有人在叫他。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上半身赤裸，露处堪称完美身材的斯梅德利。
正正好好，八块腹肌。云起之：“……”
云起之：“…………”几乎是瞬间，大家全部散开了。
云起之懵了下，说道：“斯梅德利团长，我，我和兰姨一起打扫。”
云起之说着就要站起身，斯梅德利拉了他一下。
云起之猝不及防，身体向斯梅德利倒了下去。
斯梅德利双手揽住云起之的腰。
云起之从上而下覆盖在了斯梅德利的身旁，眨巴眨巴眼睛，脸颊一阵红。
二人的目光对视。
斯梅德利的眸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说道：“云起之向导，以你现在的体能，你认为你能做什么？”
云起之：“……”
云起之一脸不高兴地关掉了与智能I的聊天框。
与此同时。
另一端。
就如斯梅德利所说，他确实一直都在监控着云起之在网上的痕迹，当他看到云起之搜索“主播的月收入”、“怎么成为主播”的问题时，他感觉大脑突突突疼了起来。
斯梅德利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想想，哪怕是再缺心眼，作为一条被俘虏的鱼，斯梅德利想，云起之应该不至于会向他提出他要当什么主播吧？
斯梅德利：“……”他脑海中浮现是的云起之那逐渐厚起来的脸皮。
这真的是好微妙的一条鱼。
深吸一口气，斯梅德利继续查看云起之在网络上留下来的痕迹。
云起之在心中想，从秋阳的胸肌比较大，斯梅德利的胸肌要比从秋阳小一些。
也就只是小一些而已，他们的胸肌都挺大的。
忽地，斯梅德利询问：“好看吗？”
云起之愣了下。
斯梅德利又问：“你还想咬一口吗？”
云起之立刻转过身，不去看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鸟咖？”
云起之立刻来了精神，询问：“今天去吗？”
斯梅德利：“可以。”
云起之坐起身。
斯梅德利继续说道：“先吃早饭，之后去鸟咖，再带你去看樱花。”
云起之微微瞪大眼睛。
斯梅德利：“最近这一段时间是樱花开的最好的时候，知道你现在嗜睡，但花期不等人。”
云起之说道：“我可以的。”哪怕再困，也能够坚持。
斯梅德利：“好。”
云起之下床。云起之震撼。
是的，就是震撼。
之前次元境的任务中，随队的级向导拒绝为从秋阳疏导，云起之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次云新止的任务中，同团队的向导拒绝为云新止疏导，云起之觉得……
虽说有一个前例在，但是，塔内的规则并不应该如此儿戏。
向导罢工，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云起之看来，巫凝莎是在以自己双S级向导的身份带领一整个向导群体罢工，不是为了谋求福利而罢工，而是因为个人恩怨。
她是试探性的在调戏塔的规则，或者说……
现在她的想法是，别的怎样都无所谓，她就是想要针对他？
云起之非常明白，在意识到没有血缘纽带后，他和云新止的关系甚至算不上塑料兄弟，但在知道云新止现在的情况后，他仍旧会担忧。
他加快脚步。
云新止佩戴在手腕上的新终端频繁提示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有人说道：“先进塔。”
“疏导药剂呢？”
“吃了，但是没什么效果，甚至还为他打了针剂。”
有人压低声音说道：“不应该啊，云家人的精神领域一直都是出了名的稳定，一般来说很容易就能够疏导吧？”
他人议论时，云起之冲入人群，而距离他非常近的距离，罗素始终跟随，不过，在这持续播报的警戒音下，只有少数一些人注意到了罗素。
终于，云起之挤到了最前方。
隔开不远的距离，云起之看向云新止。
他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书籍，仍旧是翻开的状态，因此看不到书封，很好奇，不知道斯梅德利这样的人会看什么样的书？
云起之不太好意思直接过去看。
强忍住好奇，进入浴室洗漱，哼着歌走出来。
云起之：“…………”声乐课结束，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群疏导课程开始。
和昨天一样，对面的老师显得非常冷漠，看起来很是不耐烦，他说道：“现在，你跟着我学习，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根据这位老师所说，云起之尝试着以声音的方式释放疏导之力，他是初学者，这一方面显得有些笨拙，但他真的非常努力，然后就努力过头了。
那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云起之微微睁大眼睛，眼中都是茫然。
他的声音直接穿破了他所建立的精神力屏障，向着四面八方散开。
茫然之下，云起之的发声还在持续，属于他的声音继续四处扩散。
从坐标进行判断，现在云起之所在的地方距离斯梅德利等人有38km左右，但是，就是在这个距离下，他们明显感知到了属于云起之的疏导之力。
一直盯着画面的空山芙说道：“……不对，哪里不太对。”
围绕着空山芙，一道道带着红色感叹号出现。
空山芙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兔睿宝瞳孔地震，“卧槽”了一声，他说：“又不是次元境，为什么还有人将能量探测仪投放到普通区域。”
“还是闹市区。”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开始ll介绍。
其中核心之一，它们有I。
每一个直播球，都有一个I，所有联合在一起，甚至能够形成讨论组，之后I系统一起讨论，短时间内探测出有效信息，给范围内的所有人发送信息。
是的。因为简宛儿执政官的离世，现在塔处于最忙的阶段。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凯里市山林次元境】的任务时间也没有变更，或者说没有办法变更，哪怕是简宛儿阁下，城镇安危也更为重要。
不过，直到目前为止，关于明日的任务名单也在一直在变化，或者说，不断有人名加入进去，就比如……
巫凝莎的名字。
明明昨天，巫凝莎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强行退出的团队，但今天，她的名字又被加入了进去。
听人说，这并不是她自愿加入的，也不是向导部加入的，而是塔的智能，在它的判断中，双S级的巫凝莎必须参与本次的任务。
这一天的下午，巫凝莎表达：“我拒绝。”
巫凝莎：“我不参加。”
来自塔的终端就是这群I直播球的目标群体。
除此之外，它们之中都建立有能量探测系统，它们可以辅助能量探测仪，进行更为精准的探测，无论输出，又或者是疏导值，都是它们的精准探测目标。
并且，不仅如此。
大家听得惊叹连连。
从秋阳说道：“你们技术部做出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现在才带过来？”
是的。
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将能量探测仪投放在城市内，当云起之跟着网课老师尝试着进行群疏导，声音穿透精神力屏障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就被能量探测仪捕捉到，紧接着，投影光幕就投影出了云起之的疏导值。
紧紧三秒，这一座城市的四面八方都投影出了能量探测仪探测到的结果。
投影出的是空山芙为云起之准备的虚假的照片，以及，假名。
繁华的街道上，路上行人目瞪口呆，他们目光震惊地看着投影光幕。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是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吧？又不是什么人鱼向导。”
街道上的行人这句话才出口，就有人说道：“是真的，必然是真的，就刚刚那一瞬间，那道声音直入我的精神领域，你看，你快看我的精神稳定值！”
“不是说能量探测仪能够探测到被疏导人吗？另一个榜单可以放出来吗？”
“呃，如果这是真的，这只能是我们的人鱼向导吧？人鱼向导现在就在我们这一座城市吗？”
微微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立刻就精神了，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暂停动画片，通过网络搜寻这几十分钟发生的事情。
这一届的网民真的很厉害，直接将云起之从暴雪团跑出来后行走过的轨迹扒得明明白白，其中更有一些是监控拍到的视频。
每一个视频都有数量庞大的弹幕。
【哦！天啊，我们人鱼向导想吃这么便宜的东西都要犹犹豫豫这么久吗？暴雪团，你们是怎么虐待我们人鱼向导的？】
【呜呜呜，因为没钱，竟然买了10个面包QQ，我好心疼！】
【虽然但是，就这么短的时间，我们的人鱼向导似乎亿点点能吃？呃，或者说，是暴雪团饿到了我们的人鱼向导？】-
宽敞的客厅。
暴雪团众成员正在分析云起之这个人。
双生子之中的女子手指轻点在投影光幕的一行文字上，那是云起之写的片段式日记。
根据时间进行判断，是在云起之八岁时写的日记。
字迹稚嫩。
是手写的日记，那时的他认识的字并不全，甚至出现了拼音，以及同音错字。
——我是哨兵，我是C级哨兵。
爸爸、妈妈、姐姐、弟弟，他们都不喜欢我。
但是，没关系。
我有心爱的哥哥，以及最好的朋友。
他们是我生命中的全部。
我很幸运了哦。
不哭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