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要是我们在VR模拟上公开的设计，就都具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修复还原能力。”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我们究竟是要为了还原壁画本来的面貌，而增加新的素材，还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像给毁容的病人那样，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相应的修复。”
贾文嫣：“我觉得这是一个我们需要去谨慎思考的问题，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在今天开启这个直播。”
“还原过去的做法，虽然能够让价看到历史的本相，但却也会增添很多不属于它们的东西。”
【那还是在现有基础上修复吧。】
【加一，贾馆长也说了，文物的修复就像是整容的面部修复一样，即便“医生”技术再好，也没有办法做到毫无痕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更自然的做法。】
【加一，而且平心而论新增的材料就算当下修复的很完美，会很难保证完整性吧，这要是粘上去时间长了又掉下来可怎么办。】
【同意，我先前就看过一个女的丰胸后，整个胸部下垂甚至脱落的样子。那场面真的很惊悚。】
【修复后最难的是维持，所以还是尽可能保持天然比价好。】
贾文嫣：“好的具体情况我们还要经过严格的讨论过后，再作决定不过在此期间，我们永安博物馆会在
永安乐园以及其他代理机构的营业点，提供有关莫高窟修复的VR主题设备，大家可以在参考过后，于莫高窟官方的社交平台下进行投票。“
“我们会根据最终的投票结果，讨论并研究出最合理的修复方案。”
贾文嫣说完，便开始和董乐乐一起在直播间介绍起她们永安乐园的VR设计。
……
一个星期后，首发抢到永安博物馆“莫高窟”主题VR眼镜的路冉冉，在一众大学同学羡慕的目光中，直播录制了自己的开箱视频。
“同志们好，这是抢到了永安博物馆第一批VR眼镜的美女路冉冉，而你们现在即将看到的，就是在书架里，可以自己一个人享受这份VR观光体验的大美女。”
【喂喂喂，路痴童鞋，拜托你动作快点。】
【美女，看完了的话能出一个二手吗？我也想要。】
【慢着，作为路大漂亮的室友，我愿意出一个月奶茶来购买第一个借用的权力。】
……
熟悉的叮叮软件内，通过直播镜头向全班分享喜悦的路冉冉正用六亲不认的“手法”，做做的拆着快递。
“哦，我的上帝，我们一定拆快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明明是平日里习惯了暴力拆除的“资深网购”，但在这一刻清楚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有多么抢手的路冉冉，终究还是不自觉地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卖起了关子。
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永安博物馆推出的这款VR眼镜。
作为新时代的科技发展的一大变革，VR技术已经成了很多媒体还有游戏制作公司不得不关注并涉及的领域。
时至今日这项技术已经不再仅仅只局限于那些“科技发烧友”，而是真正开始面向消费者，甚至还一度成为了很多高端手机捆绑赠品的“不二之选”。
然而受限于产品成本，以及VR内容制作的参差，很多人即便购买了VR设备，也大多难以逃脱在家里吃灰的命运。
即便在这个VR技术水平已经愈发完善的时代，大多数人也依旧只能在类似游乐园以及科技馆这样的公共场所，去体会真正高质量的VR。
但这一次永安博物馆推出的VR眼镜，却是一个十足的例外。
作为永安博物馆推出的纪念商品，这款VR眼镜内能够体验的主题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贾文嫣先前放话将参与其中的“莫高窟”主题。
使用者会在VR眼镜内的镜头引导下，分别经历“游客”和“修复师”两个视角。
其中游客的视角，便是通过VR眼镜，去“实景”观光眼下，以及修复完成的“莫高窟”。
而修复师的视角，则是从被破坏的壁画开始，去一点点地修复整个历史古迹。
这两种视角，被分别放置于不同款式的VR眼镜中。
同时这也是这些纪念款VR眼镜唯一可以播放的主题。
永安博物馆通过限定放映内容的方式，对整个VR眼镜的放映效果，进行了最大限度的“性价比优化”。
并且在这些VR眼镜中，还被放置了一种\“隐藏的限定款\”。
这种限定管VR眼镜不但具备着与其他两款截然不同的“壁画涂装”，同时还具备专属的“岁月演变模式”。
在这个模式的VR放映下，人们能够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莫高窟自诞生以来的岁月变迁。
遥想当初，这三种不同的模式在发布会一经公开，便瞬间引起了文旅以及科技发烧友们的关注。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永安系这个当下最红火文旅单位的“又一力作”，更重要的是她们不但在画面质量上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甚至还给这些“阉割版本”的“专属眼镜，设置了一个非常美丽的价格。”
为此打从永安博物馆公开商品的上市时间开始，全网便掀起了各种各样的抢购热。
从打工人的春运抢票，到追星族的演唱会反复实战。
网友们在网络上用自己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经历，来证明着自己为这一次抢票所做出的准备。
不少网友甚至笑言，说能够在发售后第一时间拥有这套VR眼镜的，真的不是土豪就是天选。
不少人甚至已经在网络炒起了VR眼镜的二手市场。
其价格甚至一度达到了预售价的两到三倍。后来还是永安博物馆公开发文，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在第一期销售后补仓，才得以让这次抢购免于成为网络时代下的又一“恶性黄牛案例”。
但即便她们已经通过尽快补货的方式，遏制了黄牛市场的炒作，也依旧无法改变大众对永安博物馆这一批VR眼镜的抢购欲望。
不少博主甚至已经放话，会在第一时间向大家讲解她们所感受到的体验。
而路冉冉便是这第一批幸运儿之一。
虽然她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所抢购的VR眼镜，究竟是游客，修复师，还是历史演变的版本。
但不管是哪一样，都无法改变她是全班，乃至全校少数几个幸运儿的事实。
她就这样在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中，用班级群的叮叮开启了直播，在她的直播间里甚至还有导员，乃至其他科目老师的加入。
【是什么？】
【游客，修复师，还是岁月。】
【我想看游客的。游客的观光体验最好。】
【什么游客，当然要修复师啊，那可是全程关注模拟修复的最佳视角。】
【所以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想要看一下隐藏款里，代表着岁月变迁的专属浪漫吗？】
叮叮群里的同学们躁动着，然而即便大家众说纷纭地讨论着各自想要看到的主题，但很快没过多久，当镜头画面被那快递箱内的“黑色”VR眼镜所充斥时。
相比于自己的喜好，他们还是更关注路冉冉在眼镜中看到的一切。
黑色代表的是“修复师”主题。
画面的开始是目前大家最常看到的“莫高窟景区”。
路冉冉将自己在VR眼镜中看到的画面同步投屏到了屏幕上。
巨大的佛像，与各式各样的壁画一起在屏幕上林立。
虽然这样的画面远没有使用眼镜时那样仿佛身临其境的临场感。
但叮叮上的老师还有同学们，还是在第一时间被面前还原度极高的莫高窟“现场”所震撼。
【同志们，我现在就在莫高窟，我告诉你们，视频上的图片，不仅仅是把壁画和佛像做得相像而已。】
【永安博物馆，竟然连周边石壁上的石头纹理都做出来。】
【我去，还原度这么高的吗？】
【真的，连石头缝隙都一样，现在的VR技术已经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优质的建模了吗？】
【听说这一次的建模也是有甄芯动漫的参与。】
【我天，突然对甄芯动漫的技术力，又拔高了一个台阶。】
【想想也是，毕竟是打造出顽石记，以及新西游记动画的制作公司。】
【话说如此依赖，是不是说明我们东煌以后，也可以有像霓虹那边那种对现实场景刻画的动画。】
【真的，以前还总是想要看到那种天马行空的名场面，但现在长大了以后，我真的很难抵抗这种可以进行“圣地巡礼”的诱惑力】
同学们在群组里讨论着，然而很快没过多久，他们便被画面上展示的一切所吸引。
只见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从最开始的“现状”，跳转回了曾经的完好，并在所有人为这代表东煌雕刻最高技术水平的奇观发出感叹时，切换到了一个让人无比哀愁的现场。
群组里的所有人对镜头画面的夸夸，都被接下来随之出现的不速之客们所打断。
他们亲眼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不速之客，将石窟内的石像搬离甚至破坏。就连石壁上壁画，也被有心人一整个挖掘盗走。
第102章 过于真实极致
原本精美的壁画，在各种近乎“杀鸡取卵”般的挖掘下，被连画带墙一起掠夺。
那一刻哪怕群组内的大多数人看到的，仅仅只是投影出来的画面，也不禁在心底里浮现一阵凉意。
虽然永安博物馆在画面的呈现上，通过视角以及黑影的处理避免了“盗窃者”的正脸。
但无论是哪一个东煌人都明白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最关键的是此时此刻在某些国家的博物馆内，正陈列着当初他们强行掠夺的铁证。
然后就更不用说此时此刻正戴着VR眼镜，对这一切进行沉浸式体验的路冉冉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这套“修复师”，是让自己见证文物从破损到重生的美好与感动。
她完全没有想过永安博物馆会在这套VR体验里放置对东
煌人而言如此“黑暗”的画面。
虽然这里并没有放置任何恐怖片里的视觉影像，但那过于写实的“破拆”，就如同死神的脚步一般让人颤栗。
那一声声仿佛是在血肉之上“活拆分尸”的敲凿，让路冉冉本能地感到压抑。
那种仿佛刻在DNA里寒意，让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开始“支离破碎”。
斧头劈下，碎石掉落，再加上撬棍以及各种工具叮叮咣咣的嘈乱。
所有的一切都在搅动着路冉冉作为旁观者的“心神”。
【路冉冉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怎么一直在握转椅的扶手。】
【扶手上的海绵垫都变形了。】
叮叮会议室里的同学还有老师们敏感地发现了路冉冉状态的不同。
他们虽然能够清楚地看到画面转播，但由于屏幕里的画面并非VR实景的关系。
在他们的视角，目睹那一画面的他们只是感到压抑。
此时此刻的他们还完全无法感受到那种，身临其境，仿佛自己整个人被强盗活生生肢解的“窒息感”。
他们试图在叮叮会议里发言，但此时此刻受到耳机的影响，在视听上全部被VR眼镜所包裹的路冉冉，完全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线上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学生的惊呼。
“大家快看微博，永安博物馆的VR眼镜上热搜了。”
“上热搜？”
会议室内的大家本能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计较对方破坏直播环境的开麦。
然后下一秒，只见他们正在关注的永安博物馆VR眼镜，正义#限制级儿童勿看#十二岁禁制登顶热搜。
十二禁，十二岁，换言之就是一个正常孩子升入初中的年纪。
不清楚情况的众人有些疑惑这VR眼镜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形式登顶热搜。
然后紧接着他们便被评论区的“用户反映”彻底惊呆。
【衷心建议，这玩意儿真的不适合给小朋友看。】
【没错，游客和历史演变的两个版本也就罢了，修复师版本的VR眼镜绝对不能给孩子们看。】
【加一，虽然讲述的是那段不能被忘却的历史，但那种亲临现场的压抑感真的太窒息了。】
【怎么描述呢？就有点儿像那种深海恐惧一样的感觉。】
【千万注意，如果心脏不好，或者身体有恙的话千万不要用。】
【这TMD简直就是刑具。】
【比严刑逼供还吓人的那种。】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仿佛红色写实还可能过不了审的感觉。】
【没错，就是深海恐惧，明明没有什么类似过山车那样过激的动作，但那个现场感真的让人很绝望。】
【对啊，虽然我们经常说感同身受，但这个真的做得就像是在肢解我的身体一样。】
【对对对，虽然敲击的是石壁，但那个声音在耳边环绕的感觉，不行，我真的看到那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没错，能看完的简直就是勇士。】
【最开始，是那种家园被破坏的感伤，但后来等到过去期结束，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就是真的百分百的恐惧了。】
【同意，虽然总说要让孩子们勿忘国耻，但做到这么写实还是先不要让孩子们碰了为妙。】
【同意，我一个恐怖片爱好者都扛不下来，我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都要飙炸了。】
【真的，我妈刚刚也试了一下，结果看了不到一半就拿下来了，现在准备留着等我考试没考好的时候做惩罚。】
【真的永安博物馆这个写实是怎么做的，别的VR哪怕是放影视剧里，都只不过一闪而过的景象，竟然能压抑成这样。】
【可能是利用了人对声音的敏感性吧，人本来就是会对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反应，那种叮叮咣咣的声音本就容易让人感到烦躁，然后再配上那样一个压抑的环境，结果就很显然了。】
【秋豆麻袋，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永安博物馆是不是还准备制作“圆明园”的版本。】
圆明园……正在翻看评论区的网友看到这句话后全部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样一个可能。
如果说莫高窟遭遇的抢掠还只是单纯的“破拆”。那么圆明园所代表的就是真正烧杀抢掠。
尤其是那几个被割下来的兽首，天知道到时候永安博物馆会描绘出怎样的一个场景。
网友OS：总不会是让她们模拟“剁掉我的头”吧。
那一天全网都在感叹永安博物馆在VR画面制作上的优良，但问题是她们做得实在太过“优良”，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不想要经历那样一场“磨难”。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样的一个作品，竟然得到了教育局还有一众历史老师的力推。
虽然永安博物馆的这一设计几乎是在东煌人崩溃的边缘反复摩擦。
但问题是永安博物馆其实早就在VR眼镜上市的同时，在包装上的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备注了12禁，以及VR画面中有关临场感调节的清晰度变化。
只可惜大多数消费者，在抢购到设备时的第一反应，都是想要体验到那种最为极限且优质的体验。
不然的话像这种“一次性”，且没有办法更替其他内容的作品，一旦人们看过了第一次，哪怕作品再好，也没有办法再第二次复刻曾经初次见面时的震撼。
以至于到最后哪怕永安博物馆已经预先告知了一切，但绝大多数的消费者还是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地被那种触及灵魂的“精神冲击”纷纷破碎。
那一刻目睹了网上一边倒一样评价的师生们，再看向视频右上角，属于路冉冉的头像时，眼神已经完全从最开始的不解变成了钦佩。
【这都多长时间了，她怎么还看着呢？】
【这丫头不会是准备一次性看完吧。】
【姐妹，虽然我很敬佩，但咱别玩命啊。】
【有谁有她家长电话吗？她爸妈在不在家，家里有没有别人，赶紧帮忙把VR眼镜摘了吧。】
【别看到最后整出心理阴影了。】
同学们的字里行间开始满满的担心，于是乎等到视频结束，路冉冉用颤抖的手勉强将VR眼镜取下时。
那明显已经哭肿了的面容，让整个叮叮会议室内都嫌弃了安慰与不解。
“不是，冉冉你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没摘眼镜啊。”
“就是说啊，又没有人逼你必须要看完。”
路冉冉：“我……我忘了自己能摘眼镜了。”
路冉冉语气中的哭腔尚未完全消失。
原来打从视频开始后没多久，她就已经产生了打退堂鼓的情绪。
但那个时候整个画面的变动过快，加上她本人又有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态。
一个VR眼镜而已，她害怕被不明真相的同学们调侃胆小。
所以就选择了坚持，却不想后历代等到重头戏上映时，她整个人已经被吓得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能够摘下眼镜。当时的她只能通过抓紧身边两侧的扶手，来抵御内心的恐惧。
为此她也曾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但问题是当视野消失一切归于黑暗时，她反而会陷入更深的恐惧。
她就这样近乎躺尸着被迫看完了整档VR影片。
整个大后期，一直需要抓着一些东西才能确保自己意识坚定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只需要伸手动作，就可以终结这一切。
她甚至直到影片放映完成，耳机里响起“请将机器放回充电槽”的提示时，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将眼镜取下来的事。
顷刻间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的她整个被自己蠢哭，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仅仅只是被吓傻，而没有在所有人面前出现类似“吓尿了”这样的离谱景象。
她现在就想要赶紧吃吃喝喝，再刷点小甜剧来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脑子里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
么一遭的时候。
她怀里那架还没有来得及收好的VR眼镜，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提示音。
编号0054138的机主，恭喜您成为永安博物馆，修复师系列VR眼镜首位全程观影人士，请您于四十八小时内向永安博物馆客服提交信息。
“我们将会在未来一周内，免费发放游客版本作为首位完全观影的奖励”。
路冉冉：“所以我是全国第一个全程看完的消费者？”
“我在别人抢一个都拼脸的时候，一次性买一赠一拥有了一对儿。”
“不好意思喽，会议室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小妹我作为欧皇，要起飞啦。”
第103章 莫高窟原石加油
永安博物馆的实景VR上限到底在哪。
虽然修复师VR系统确实吓到了不少消费者，但这却并不影响永安博物馆在这一次热度下的风评。
网友们虽然在不停地吐槽着那些过于“真实”的场景，所造成的恐惧，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会去否认那样一段历史。
甚至还有不少人开始思考说这会不会是新时代的一种，更具实际教育意义的历史教学模式。
虽然这可能只是一段算不上多长的VR影片，但对于不少观众而言那种触及灵魂的震撼，远远不是历史书上的几句话，或者经过了“影视修饰”的电视剧电影所能比拟得了的。
不少网友甚至开始脑补未来这种“实景历史VR”与历史教学相结合时的景象。
一时间无数网友都在思考，说永安博物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战略布局。
虽然永安博物馆的确是在永安学院组建的过程中，就提到过类似的风神。但能够将这种狠活隐藏这么久，永安博物馆显然还是花了大心思的。
然而当他们仔细探索过后，才发现永安博物馆的实景VR内容，竟然是源自甄芯动漫先前在《顽石记》爆红后，配合进行的动画制作培训。
只不过当初参与这些培训工作的学生，大多都只以为那是甄芯动漫的培训，所以他们才接受了那种恨不得一个场景反复重做成百上千遍的模式。
因为只有在校且没有正式进入工作的学生，才会有时间有资本去用这样的方式锻炼自己的技术。
然后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曾经参与过甄芯动漫培训的大学生们，才终于明白甄芯动漫当初为什么会给通过考核的学生，派发那笔对学生而言不菲的“奖学金”。
不少人在得知这一切后都不禁开始感叹说这难道就是教育工作者的套路？
让刚刚脱离苦海的大学牲，去撕烂那些小学弟学妹们在历史求学道路上的“伞”？
也许有人会觉得实景VR这种东西，不会对现有的历史教学造成什么影响。
但现实就是这种沉浸式的教学模式，在给予内容的时候是真的会扩大学生们的考试范围和理解难度。
很多事件，以前可能只是考一个发生时间，人物，地点，以及历史意义。
可现如今随着这种历史实景VR的出现，很多原本可能只是一句话的考点，都有可能会被进一步放大。
这就是在变相扩充考生们的考试范围。
而且最绝的是这样的模式似乎受到了很多动画专业在校生的追捧。
没有任何一个大学生，会拒绝这种可以写进个人履历中的项目，然后就更不用甄芯动漫或者永安博物馆给予“达标者”的“奖学金”了。
不少网友甚至开始建议，去再做一些更加需要铭记的场景。
比如上世纪建国时的开国大典，又或者是其他类似的重要场景。
然而此时此刻的网友显然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现实。
那就是永安博物馆在制作这些VR镜头时，采用了一个非常取巧的小心思。
他们为什么会在制作过程中，模糊化那些犯罪者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作为一家面向全球的文旅产业，想要在作为商品出售时，避免一些舆论争议。
其中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人们建模对制作难度和成本的飙升。
永安博物馆给到文物和景色的建模是很精致不假，但相较于需要不断移动的人物，物件的建模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才是他们能够做到超高还原度的核心，不然现场人物一多，观众只要看到有些人物的动作不自然，就会对整个作品的风评骤降。
以他们目前的技术力，确实还是更适合一些主要以“场景”而非“人物”为主的画面。
但这些并不是观众所想要了解的，他们现在就是单纯想要从贾文嫣那获取到更多的讯息。
毕竟对于消费者而言，他们不需要在意你是怎么的，他们只需要知道你出了什么样，以及下一次还要过多久才会出新的作品。
然而却未曾想，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贾文嫣会像先前那样借着热度站出来，为永安博物馆，永安学院以及永安乐园做宣传时。
彼时的她已经带着永安博物馆雕刻专业，以及部分相关的美术人员，一起奔赴到了莫高窟的现场。
那一天莫高窟景区内的好几个观光点，都被拉上了长长的隔离带。
但在这个过程中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还是此时此刻贾文嫣所处的这个“坑洞”。
接待人员：\“贾馆长……您真的准备从这个坑入手？”
“对啊，不然我们先前的VR眼镜为什么要配合做宣传。”
“我想你们应该早就已经知道，说我们VR眼镜内的主画面，就是源自这个几乎已经被损毁成”垃圾堆“的坑洞。”
接待人员：“是，贾馆长，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但就像您在VR视频里描绘的那样，您所在这个坑洞，基本已经成了一片被破坏殆尽的废墟啊。”
贾文嫣：“就是因为它们已经成了废墟，我们才更好着手啊。”
贾文嫣：“我知道景区方面，是觉得我们从这里入手，会比较浪费时间还有精力。但请诸位不要忘了，眼下大众还并不清楚我们能将莫高窟的壁画和石像修复到何种程度。”
“虽然我们有在线上发起投票但当时参与投票的网友，毕竟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概念。”
“在他们眼里，他们可能觉得历史文物这种东西，只要有人来修，就是好事，但作为这次企划的发起人，我到底还是希望能够借由这一次的机会，让大众对文物的修复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再就是眼下我从永安学院带来的这批学生，虽然他们的技术已经经历了本科学校以及永安学院的严格培训。
但他们毕竟还只是学生，他们的制作经验也大多集中在复刻而不是修复上。“
“所以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学生们一个通过积累的经验，来提高自信心的机会。”
“您放心，在此期间，所有因为该洞窟而衍生出的修复成本，我们永安博物馆和永安学院，都会对其负责。
有需要的话“景区方面”也可以在确保安保后，正常进行日常的文旅工作。
同时我们也会派一些工作人员，在隔离带外，对现场的工作进度进行讲解。
接待人员：“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负责接待的景区经理闻言也没再多说。
贾文嫣或者说永安学院在国内的文物，或者说历史文旅圈子的知名度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永安系愿意在自己热度最高的时候出手，甚至还多送一个此前几乎已经被彻底损毁的“石窟”进行修复。
这对于景区而言根本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后就更不用说对方似乎还愿意附赠相应的讲解服务了。
虽然这种现场讲解文物修复的宣传模式还没有实际的案例可以遵循。
但以永安博物馆眼下的流量，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少游客慕名而来。
届时哪怕贾文嫣自己没有亲自上阵解说的想法，景区方面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大捞一笔。
最好等到永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再带一座修复出来的壁画或者石像走。
如此一来他们莫高窟景区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借永安博物馆的热度做宣传。
……
永安博物馆的修复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而他们此行的第一步，便是对现有石窟的清扫工作。
李子木：“那个馆长，你确定这些碎石还有留存的必要吗？”
作为雕刻专业排名前十的“优等生”，顺利被选入修复小组的李子木在运走了第六车碎石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贾文嫣路过时，问出了现场所有人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刘璐：“是啊，贾馆长我知道现场的碎石可能包含有文物的碎片。但这个石窟当初又是侵略者，又是文物盗贼，甚至中间还曾经历过敏感时期的进一步破坏。”
“虽然景区方面有定期进行坑洞维护，但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这种破碎加风化好几十年的碎片，真的还有收集起来的必要吗？”
李子木：“是啊，馆长，感觉这些东西，你就是送去修路垫石子，都未必会有人收。”
“但你们也没有办法否认说这些石头，就真的不是那些损毁文物的碎片对吧。”
贾文嫣：“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这样的做法，会有些过于”形式主义“。但文化产业拼的不就是一个排场吗？”
“尤其是这类文物，除了少数金银珠宝一类具备其他价值的”行货“以外，历史价值的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人类或者说本国人，对东煌过去历史岁月的共鸣。”
历史文物的价值本就有一定“唯心”的说法在里面。
“你觉得若是跟观众说，说我们这个洞窟里的文物，有当地原本素材与外界购买两种的话，游客会怎么选？”
网友：结果不言而喻。
第104章 失忆的器灵失忆的器灵
贾文嫣很清楚的知道，说以眼下石窟内的残存的这些碎片，根本没有办法再像她先前接触到的那些文物那样修复。
在这里的这些文物不但经历过掠夺和打砸，甚至还曾经历多年闲置后的风化侵蚀。
当然这也怨不得景区办事不力。
毕竟以景区的角度而言，这里的石窟这么多，与其将本就紧张的人力资源在一个已经完全损毁的洞窟。
他们反倒不如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那些还有网维持或修复的洞窟上。
可对于贾文嫣而言，她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文物修复，同时也是想要借此让大众见识一下永安学院培养人才的能力。
这种时候一个几乎已经快要没有价值的洞窟，反而能够更加突出贾文嫣想要的效果。
更何况……
“彩煌，我们到家了。”
进入石窟后，贾文嫣一边看着空旷的石窟，一边按动遥控器将身旁工作人员身后的巨型箱子摊开，
里面赫然是一面近两平米的巨型石块。
接待人员：“贾馆长……这是……”
“我先前对日不落博物馆进行复刻时，所完成作品。”
“我先前特意比对过，这应该就是这个洞窟原本的主题。”
接待：“飞天？”
“是的，先前进行现场勘查的时候，我和我们永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对这个洞窟进行过判定。”
“我们普遍认为，这里应该是又一幅以”神女飞天“为主题的壁画故事。”
“而你们眼前所看到的这块石板，便是我根据日不落博物馆内收藏，复刻仿制出来的壁画碎片。”
“只可惜这种被强行从石壁上剥落的壁画并不完整，所以眼下我也只能将其复刻到现在这个程度。”
“至于其他具体的延伸，还要看大众对我们这一次修复企划的评价再做决定。
接待：“所以贾馆长您的意思是您……准备把您复刻的这面壁画留在莫高窟景区？”“
“是的，虽然只是一小块，但……”
“已经很感谢了。”
负责接待的张天棋赶忙答应道。
贾文嫣带来的那块壁画是不大，但按照他的了解，这确实是该石窟内作品。
虽然是仿照国外博物馆收藏的“原版”，但贾文嫣复刻出来的完成度绝对惊艳。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块复刻出来的壁画石板，此前……似乎并没有在永安博物馆的展出名单里。
永安博物馆近期的确是在永安乐园开业后，推出了不少新的“国宝级宣传品”。
但就贾文嫣当时在官博上公开官宣，以及后续展出的复刻作品储备来看。
贾文嫣当初并没有选择让这块复刻版的壁画进行展出。
虽然他不知掉对方是什么时候开有的这种打算。
但此时此刻作为常年在莫高窟内行走，且曾无数次见识到文物修复过程的运营。
宁石开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份壁画复刻品的意义。
它虽不是大家眼中最想要看到的正品，但无论是从壁画的色泽，还是横截面的缺口都几乎与眼前石窟内的色泽别无二致。
管理岗位的他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在莫高窟这么多年，曾无数次见证过壁画修复过程的他非常清楚，钻凿下来的石壁哪怕经历过修复，也没有办法再完美无缺的回到曾经。
然后就更不用说用普通石料复刻出与现场几乎别无二致的色泽了。
别说从零开始找石料复刻，就是那块已经被某些国家的强盗，给从石壁上活生生挖凿走的原版正品壁画，过了这么多年，也基本没有办法再外观上，与周边的壁画保持一致。
张天棋：“抱歉贾馆长，我冒昧问一下，您这块壁画所使用的石头。”
“就是从石料市场找的，我当初在复刻这个壁画的时候，有特意参考过莫高窟这边的照片。”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想着照国外博物馆那边的收藏制作。”
“但我最终还是觉得我应该遵循历史的变迁，去在完成基本绘画的同时，尝试进行更加符合岁月衍变的复刻。”
“所以我就在参考了原形壁画图案的同时，根据莫高窟这边经过岁月侵蚀后的沙石颜色，找寻并复刻了这块壁画。”
贾文嫣一边回复一边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石板。
那一刻，不仅仅是莫高窟的接待，就连与贾文嫣一起的永安博物馆修复团队，也纷纷在看到壁画的同时纷纷侧目。
【这就是贾馆长复刻的壁画吗？】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在将壁画原原本本复刻的同时，连石料也一起做旧的。】
【别忘了她先前可是一直在仙安，仙安虽然同样也在黄土高原这个大圈子里，但不同省份不同水土环境所诞生的沙石在色差上应该有很明显的区别。】
【难不成她之前有从莫高窟这边买过石头？】
【还有那上面的壁画，贾馆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一开始本以为贾文嫣带来的应该是什么大型的修复工具。
但现如今在贾文嫣正式揭开帷幕后，他们又不得不开始脑补，说贾文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他们的视线
随着现场搬运车不断的移动。
在贾文嫣复刻的飞天壁画上，身披彩带起舞于天空中的神女们，正在周边乐手的琴音下，翩翩起舞。
她们在云母缭绕的天空中漫步，她们的衣衫随着风轻轻飘动。
而在她们起舞的同时，臂弯处的花篮，也在曲乐的美妙下，随着神女的舞动在微风中轻轻飘落。
壁画上的神女，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形态，但无论哪一个动作，都完美的给到了观众一种轻盈，灵动的感觉。
尤其是上面的色彩，石壁上的作画从来不似在纸面上那么轻松，尤其是石壁风化对色彩的影响。他们是在无法想象说他们的贾馆长，究竟是要对颜色有多么的敏感，才能在复刻的过程中，让矿物颜料的颜色，与四周的周边环境环境融为一体。
那复刻出来的成果，甚至还能够展现出那种自然风化的陈旧感。
做旧不难，但这种事就像整容一样，如何旧得“自然”，始终都是行业内必须要去思考的问题。
但贾文嫣不但做到了，还把那颜料淡化的感觉做的完美契合大家的想象。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贾文嫣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些，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岁月金瞳这样一个在观察力上几乎Bug的外褂。
其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眼下贾文嫣从仙安带回来的这块石板，并不是她本人复刻的那一块。
而是先前在景云钟钟景云前辈的帮助下，通过器灵召回的原理从日不落博物馆替换回来的存在。
那段时间的贾文嫣，曾经靠着岁月金瞳，以及几经实验的仪式从对方手中“以假乱真”的换回过不少我们国家的正品文物。
但这块壁画确实一件十足的意外。
它的召回，不是因为器灵本身，而是双羊尊器灵的帮助。
与当初的三王壶诗凤丹一样，双羊尊器灵也曾在日不落博物馆负责维系那些即将破损的器灵灵魂。
只不过当时的它毕竟也是一件流落在外的文物，缺乏文化信力的它根本没有办法像诗凤丹那样，用堪比时间暂停一样的专属空间，去长时间维系那些随时可能飘散的器灵。
在这个过程中双羊尊曾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在本体损坏，以及外国监禁的双重作用下，放弃希望并渐渐消散的器灵。
但这块壁画上的器灵，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意外。
照理来讲，像这边壁画这样被从墙上挖凿下来的作品，其存在本身就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个体。
若是平时这种几乎已经不成模样的文物，其器灵早就应该在这世上烟消云散。
但这块神女图壁画上的器灵，却靠着完全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虽然它的躯体直接缩小到了幼年，甚至还失去了过往所有的记忆。但它确实实实在在的吗，靠着一块已经破损到不成样子的壁画存货了袭来。
双羊尊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研究的价值，所以便在穿越回来的时候，将这个“小疯子”一样的文物器灵带了回来。
双羊尊的本意是想要贾文嫣看看，能否搞清楚这只“小器灵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贾文嫣也尝试着对上面破损的额壁画进行了修复。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小器灵渐渐恢复意识以后，它的意识里存续着的记忆，依旧只是断断续续的一小部分。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比起它曾经模样，它反而对那些将它从石壁上凿下的强盗更加的记忆犹新。
而她也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完成了那让无数网友为之胆寒啜泣的“修复师版本VR”。
至于所谓的碎片化记忆贾文嫣心想，说这可能是源于莫高窟壁画，往往是一整个石窟为一体的原因。
她才开始借由那零星的几点记忆，将手中的壁画一点点的放大，却未曾想就在她以为她可以通过还原完整的石窟壁画，来让神女图壁画的器灵找回记忆时。
她突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那就是莫高窟的这个坑洞内内，不止有它一个器灵。
第105章 奇迹的资格团体
莫高窟内有不止一个器灵存在。
说实话起初贾文嫣刚刚在脑海中产生这一推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敢相信已经对器灵有了一定的了解的她，竟然会脑补出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恶人和存在感的可能性。
可后来随着她在壁画修复进程中的不断推进，贾文嫣这边也突然有了几个大致的想法。就比如莫高窟是否在诞生器灵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
然而按照工艺加大众认可的诞生逻辑，同一系文物本不应该有多个器灵诞生。
贾文嫣这句话很残酷，她知道莫高窟的壁画上，有着各种各样不同主题的精美故事。但奈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它们的视觉印象都被统称为莫高窟壁画。
但随着器灵彩煌在贾文嫣修复壁画时的反应，贾文嫣突然觉得整件事情都开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当然她不是想要否定自己过往对器灵的了解，而是因为她已经通过莫高窟壁画内诞生的器灵，了解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时至今日，贾文嫣也算是对器灵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了解，甚至她也已经大致摸清了整个仙安，乃至省内其他甚至临近几个省份，在文物器灵领域的情况。
值得庆幸的是近几年来，随着国家宣传力度的不断在延伸，东煌文物器灵的诞生率正在不断提高。但即便如此文物器灵们也依旧保持着极高的唯一性。
器灵的诞生会对整个该领域的愿力形成虹吸。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东煌的额青花瓷，明明是大多数人心目中最具认知度和代表性的物件，但多年来真正诞生的青花瓷器灵，始终都只有一个。
然而与大多数她所见到的器灵不同，这个诞生自莫高窟飞天壁画的器灵不但保持着一个比较看不清楚的“儿童状态”，甚至还对自己过往的记忆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
尤其是当它从“双羊尊”那里了解到“彩煌”也就是飞天壁画当初的遭遇后。贾文嫣就越想越觉得奇怪。
照理来讲，像莫高窟这样经过了多年岁月的著名景点。
无论是从体型，还是文物质量出发，莫高窟的器灵都应该是一个强大且充满了古典韵味的存在。
然而现如今眼前的彩煌，不但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没开智的小朋友，甚至就连身上身着的飞天羽衣也处在一个过于“素净”的状态。
贾文嫣对此很是不解，毕竟按照她的修复结果，眼前的飞天壁画应该已经修复的非常完善。
虽然她没有办法从已经失去记忆的彩煌口中问得更多的更有效的讯息。但从彩煌对壁画的修复结果的反应来看，她的修复方向似乎并没有错。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找到徐奶奶，想要从她那询问看看是否能够得到更有效的讯息。
她们甚至为此问遍了身边虽有存续时间比“莫高窟壁画”更为久远的器灵。
然而同为器灵，他们对彼此之间的情况并不算了解。
但他们可以确定的是，莫高窟壁画所代表的器灵，绝对是整个西北地区文物器灵中数一数二的强者。
他们也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然而也正是这个过程，让贾文嫣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虽然那只是她的一个推测，但从她和徐奶奶询问其他器灵得到的情报来看。
他们所口中描述的莫高窟器灵，全部都是莫高窟壁画，而不是她们眼下所修复的飞天。
她有理由怀疑，说她的修复并没有问题，彩煌的记忆断层也不是因为她的记忆遭受过破坏。
而是因为彩煌本身就只是莫高窟壁画的一部分。
虽然主题有所不同，但所有莫高窟的壁画，都是一套雕刻在洞窟中的整体。
所以无论世人将它们怎么划分，莫高窟壁画都应该是一套完整的聚合体。
也就是说彩煌在她对壁画修复过程中“苏醒”/找回的记忆，要远比她先前所想象的要更加完整的多。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特意带着天行（龙鳞玉佩），去到莫高窟进行了实地考察。
果不其然在莫高窟内，正存在大量陷入沉睡的破碎能量。
按照这些能量的强度照理来讲完全有形成一个力量极为强大的器灵。
但它们却一直处在沉睡的状态。
这样的异象，让贾文嫣一度以为，说会不会原本的莫高窟器灵已经在破损后消散。
只不过它原身积攒的念力能量过于庞大，才出现了情景。
而若是照这个思路联想下去，彩煌的存在应该就是曾经的莫高窟器灵殒灭后，经由人类的念力重新诞生的壁画器灵。
它因为被从石壁上敲凿取下，而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
又因为飞天是人们对莫高窟壁画印象最深的构图，才得以诞生自己的意识。
只不过由于壁画当初描绘的初衷，是一整套完整的集合体，所以才出现了像彩煌这样，即便拥有了独立完整的躯壳，也依旧只有其中一小部分记忆的个例。
甚至此时此刻的彩煌也极有可能是受此印象，才会时常眼神空洞，以至于被双羊尊误以为，是因为常年被拘于异国他乡而彻底自我放弃的器灵。
贾文嫣：“天行，我问一下，如果我将被盗走的壁画重新归位，并进行修复，有没有可能让莫高窟的器灵复原。”
“很难。”
那一刻，重新从龙化身为“将军”形态的天行，在上千用手触摸过壁画的残缺后转身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莫高窟壁画器灵的殒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这里的能量重新组合，也不会再是当初的莫高窟器灵。”
贾文嫣：“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的文物修复对我们而言就好像你们人类输血，或者替换”人造关节“这样的治疗方式一样。”
“如果人这个活着，她就可以通过自然的循环代谢，将这些外来物同化适应。但如果这个人此时此刻已经死亡，即便你们能把它所有的器官全部换新，也不可能让她重生。”
“这种情况下就算活过来，也只会是一个像那个小家伙一样，全新的器灵。”
贾文嫣：“所以我们现在最好解决办法，是等待新的莫高窟器灵诞生。”
天行：“是，但也不是，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唤回曾经的莫高窟器灵的，但眼下我们却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
莫高窟内，漂浮于半空中的天行静静地看着正坐在飞天壁画上“小女孩儿”。
作为计划的制订者，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他也不知道他和贾文嫣的推测是否正确。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若继续维持现状，莫高窟的器灵会因为形体的缺口而迟迟无法诞生。
且彩煌因为并不完全算作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格。
所以她们准备赌一把，去尝试说若是将壁画归位，就是否有机会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能看本能行动的彩煌与其他壁画一起，形成全新的器灵个体。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不过好在这一次她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扎在工作间里埋头苦干。
从永安博物馆，到永安学院，再到永安主题乐园，这一路上贾文嫣的心态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改变和升级。
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的选择相信自己一个人，以为自己作为岁月金瞳的拥有者，只要努力分辨就不会出什么大错。
她将很多有关文物修复的工作认定为是自己的拥有岁月金瞳后，所应该肩负起的责任。
岁月金瞳的特点让她在与文物器灵沟通和学习的过程了，拥有技术以及看穿曾经这种旁人所无法理解的能力。
这是她的优势，但与此同时也正因为这种能力上的差别，她开始担心旁人，甚至是很多从业多年的“同行”，到底能否真正做到对文物完整的修复。
她开始误以为文物的修复，就是要将文物修复到曾经最初最“美好”的样子。
她渐渐忘了文物的价值本身，除了精湛的工艺以外，更多的是岁月变迁所留存的历史痕迹。
更何况即便她知道文物最初的样子，也没有办法“返老还童”似的让被钉过钉子的木板重回本相。
为此她甚至一度陷入了自我纠缠的迷茫。
这一点直到后来永安学院的成立她开始有所改变。
永安学院的学生，让她意识到只要将文物修复的教学体系和培养经验，更加完整的系统化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加速普通修复师的成长。
受限于技术以及现实生活的压力。
大多数的文物修复师可能整个职业生涯，也很少有机会将自己的修复水平提升到，足以让代表文物意识的器灵们满意的程度。
但永安学院汇聚全国各类传统工艺名师，以及各地优秀学员的做法给了所有一个机会。
在永安系的体系制度下，乐园提供资金，学院提供技术，博物馆提供平台。
她相信有一天，这些经由永安学院培育出来的文物修复师，会能够非常理直气壮的多让他们对其进行进一步的修复或改造。
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相比较于眼下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对方的成长才是最让人感到惊讶的地方。
永安学院虽然是在借由传统工艺体系，来培养文物修复师。
但大多数情况下，普通学生相较于修复，更多的还是处在一个打造“新物件”的阶段。
他们最初的计划，应该是等到这一批学员从永安学院毕业以后，再尝试具体的文物修复工作。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作为永安学院第一届对外公开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他们的天赋和能力简直超了学院的想象。
那段日子就在贾文嫣还在思考怎样才可以让修复的作品更加受到关注时。那群孩子中不但有不少人，因为复刻文物复刻的归于还原，而得到了游客的青睐。
甚至其中几个佼佼者，更是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那个时候贾文嫣从未想过，有一天博物馆内器灵竟然会对普通人复刻出来的文物产生共鸣。
要知道她先前所做的每一个文物载体，都是在不停的反复和文物器灵们确认过后才得到的结果。
但现如今永安学院的这些学生们，却可以在没有岁月金瞳辅助的前提下，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复刻出足以让器灵转移的文物载体。
这是贾文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情况。
虽然她当时的作业速度，绝对比现在这帮孩子要快上不少。但这依旧无法改变对方在没有系统辅助的情况下，和她打出了相差无几的作品。
哪怕他们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但不管过程如何在成品出现的那一刻，文物器灵们的反应，就足以证明他们已经拥有了创造奇迹的资格。
第106章 互卷电钻
#永安博物馆的修复团队去修莫高窟了！#
这是这段时间网络上有关永安博物馆最为火爆的话题。
此时此刻东煌已经进入暑假。
在这个放假阶段，无数外地游客都开始自然而然地朝着上半年，也就是五一前后开业的永安博物馆涌来。
当时就有不少网友断言，今年的暑假的仙安绝对是各种餐饮地摊生意保障的黄金时节。
不少订不到本地酒店的游客，甚至已经开始将目光指向周边的几座城市。
在他们眼里只要路程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内，就完全列入考虑范围。
那架势可以说是近年来唯一一次有城市，刷新了燕京广粤等一线城市在春节期间创造的客流量记录。
不少游客甚至开始在网上吐槽，说仙安市政府既然早在一年前，永安乐园立项开工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此时的客流量高峰 。
那么他们又为什么不早早地进行相应的计划。
就比如周边交通线路，以及酒店的规划。游客认为这都应该是可以像春运时一样早早做针对性安排的“小问题”。
更何况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确保永安乐园未来扩建的可能性。
永安乐园的选址基本就可以说是整个仙安的最东侧。
这么一个最边缘郊区，照理来讲完全可以通过限号，以及建议本地人错峰观光的方式，来尽可能避免交通瘫痪所造成的影响。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仙安市政府已经在这方面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公共交通方面，他们不但在开放更多交通工具线路的同时，对永安乐园周边的道路进行了扩宽。甚至还一度在永安乐园周边，设置了各种“客车式”的检票点。
游客只需要在官方大巴上检票上车，就可以不用在景区前排队直接随车入园。
官方的想法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少私家车对交通拥挤的影响。
却未曾想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永安乐园的热度。
从当天入园的游客，到提前踩点做攻略的计划通和路人。
哪怕设置了更为便利的“公交入园”，也依旧没能阻止周边交通大堵塞的惨状。
而且最要命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缘由，除了永安系自身的热度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仙安市政府为了避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文旅形象受损。
特意在几个节假日的期间，“明确禁止”了航空公司以及周边酒店餐饮的“恶性涨价”。
他们甚至还在这个时间点，刻意减低了从仙安出发去到外省的出行价格。
哦对了关于酒店的问题，仙安市政府的确有想过住店紧张的问题。但这种爆发时的游客虹吸从来都只是暂时的。
这种情况下，正常文旅根本就不可能在未来一切尚未可知的情况下，一股脑儿地允许各种滥竽充数的“酒店”或“民宿”开张。
虽然对于她们而言这可能只是一次在短时间内赚大钱的机会。
但永安乐园的热度又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以顶流的身份一直持续下去。
当地工商和文旅局，也害怕这一轮当地商务的审核若是办得太过松散，那么届时等到永安乐园的热度下降后，会直接导致大量酒店因为营收失衡而不得不大面积倒闭。
各种招式齐出，为的就是避免在暑期避免他们文旅形象的恶化。
不少没有做生意打算的本地人，甚至开始为了应对暑期的人满为患，而奔赴其他城市旅游。
其中同为西北地区的甘泉省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多数仙安本地人的目标。
本来仙安人想着甘泉省这个大西北应该不会有特别夸张的客流。
甚至他们当地人很多都大概率已经出发去到了仙安。
仙安人来到这边本来是为了轻松旅游的舒适，却未曾想他们刚一下飞机，便在微博上看到了永安博物馆的首支文物修复队伍，已经在永安博物馆馆长贾文嫣的带领下，落地甘泉省莫高窟景区的事。
起初仙安人还不敢相信，说贾文嫣应该不太可能在这个永安乐园最为火爆的时间点。跑来甘泉省。
然而更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贾文嫣这一次不但来了，甚至还直接自费式的开展了莫高窟的修复工作。
免费修复文物，这在这个圈子里绝对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毕竟对于大多数文物修复单位而言，他们干的都是又耗时又耗力又烧脑的繁琐活。再加上这一次的莫高窟修复，又刚好在大西北的室外。
甘泉省虽然不是什么南方城市，但夏季的高温依旧让人不容小觑。
高温干燥的天气，哪怕是在对阳光有一定遮挡的石窟内，也依旧让人难以忍受。
游客们实在无法想象，说永安博物馆这帮人，是如何在这么热的天气下，长时间工作了这么长时间。
天气预报35度的高温下，实际地表温度甚至可能还会更高，但这依旧没能阻止永安博物馆修复团队的工作进度。
为此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永安博物馆采用的是轮休的方式。
但后来没过几天，等到永安博物馆的工作进度初具雏形的时候。
他们不但在官博上上传了前段时间的工作成果。甚至还预备在现有基础上进行全天次的直播。
然后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人们才终于在意识到这个项目组的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他们是真的在高温下坚持着自己的修复工作。
除了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的高温时间段被用于午休以外。
永安博物馆修复团队的工作人员，几乎就是在不分昼夜地进行着他们的工作。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第一次外出修复文物的热忱，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就是只有在夜里，他们才能够在一个相对合适的气温下，不被路人还有游客注视的完成属于他们的工作。
虽然贾文嫣是带着整整一队的雕刻学员，但对于学员们而言，能够最终参与到莫高窟壁画修复的，只是其中竞争非常激烈的一小部分学员。
虽然贾文嫣没有将这些事挑明，但从对方没有像景区工作人员介绍的那样，去到那些待修复洞窟，而是转而带着他们直接来到这个曾经差点儿被全部损毁的洞窟来看。
这里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贾文嫣想要借此来实地考验他们的实力。
他们能完成多少，能在多少时间内完成多少，这些都大概率会成为他们之后的考核标准。
学员A：【你们说贾馆长为什么还不去休息啊。】
学员B：【闭嘴，赶紧干活，大晚上的万一被贾馆长听去怎么办。】
学生C：【就是有时间发牢骚还不如赶紧干活，贾馆长都已经快雕出一面墙了。】
学生A：【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贾馆长这个速度真的让人绝望啊，她早点儿休息我们还能偷着熬夜赶工。】
学生D：【这个我赞成，虽说贾馆长手艺好是公认的，但这明天早上景区的工作人员游客一来，一对比两边的进度，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
修复组的学生们也是无奈，照理来讲像敲凿雕刻这种要求力量的工艺，肯定是男生更占优势。
可眼下他们必须要尽可能确保雕刻成果与博物馆设计的相似性。他们是有力量也不敢胡来。至于贾文嫣那边，虽然她的力量是不如团队里的其他男生。
但人类发展的最大进步就是工具的升级，在其他人还在使用锤子凿锥的时候，贾文嫣直接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祭出电钻。
那剧烈的噪声，让现场所有人都不禁怀疑起了人生。
学生J：【好彪悍的手法，贾馆长这是为了赶进度开始拼了啊。】
学生I：【不过用电钻雕刻壁画会不会太激进了一点儿。】
学生E：【我想贾馆长这么拼也是有原因的吧，她不是说想在这个洞窟修复出一定成果后，就趁着暑期开直播宣传吗？】
学生F：【这才是最难的啊，兄弟，如果说陶瓷那类的纯精细活，咱们还可以归结为贾馆长心灵手巧，技术高的结果，但咱这壁画涉及到太多力气活，这种时候咱们跟不上贾馆长的进度，就很容易翻车。】
学生B：【所以大家还是赶紧干活吧，我刚刚叫跑腿买了帐篷睡袋，你们有没有谁要加单。】
学生A：【带我一份，感觉接下来是真的要玩命儿了。】
学生C：【同意，我感觉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熬过。】
没有人想要在这里被淘汰，却殊不知贾文嫣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想过在这里淘汰掉任何一个人。
壁画的修复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手，能够再往上翻个一番。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之所以选择眼下这个，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大面积损毁的洞窟。里面也有一些原因是想要看看学员们的水平究竟如何。
但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学员们能够借由这个几乎从零开始的洞窟，去一点点地累积经验并过渡到之后其他洞窟的修复工作当中。
却未曾想完全理解偏了的学员们，一进到莫高窟的洞窟内，便拼尽了全力的赶工。
以至于作为老师的贾文嫣，也不得不与他们一起奋斗下去。
然后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其
他人看到贾文嫣还在努力时，身为学员的他们就更不敢松懈。
他们就这样彼此好面子的内卷着，以至于到最后当刚刚放暑假的学生们，在老师们的要求下准时收看直播时。
学生网友：【所以文物修复师时不能睡觉的吗？】
【这年头在，终于还是有人卷到把睡眠给进化掉了吗？】
【秋豆麻袋，我看到了什么电钻？】
第107章 电钻壁画加油
#永安博物馆电钻修文物。#
【电钻……我没看错吧，贾馆长这是直接上电钻了？】
【是的，你没看错。】
【卧槽，这贾馆长怎么上电钻了啊，她不是来莫高窟修壁画的吗？】
【可能是为了尽快把墙面弄平整吧，毕竟眼前这个洞窟，不是曾经被破坏过吗？估计重建的话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同意，我也觉得，虽说用电钻修文物这件事比较离谱，但如果是这种已经被彻底破拆捣毁的石窟，用点儿现代工具加速也正常。】
【就是……反正这洞窟里也基本不剩啥了，这么搞进度拉快点刚好。】
贾文嫣举起的电钻在直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电钻这种东西更多的还是被用于毁灭性的破拆。
这种定位的工具，与贾文嫣所在的永安博物馆文物修复团队，有着近乎阴阳两极一般的定位差别。
也因此哪怕贾文嫣手中的电钻，要比大众印象中的电钻小上不少，也依旧无法掩盖这件设备与整个所处环境的矛盾。
不少观众甚至开始担心，说害怕贾文嫣一个不小心对那些好不容易残存的壁画，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这一次还不等他们在弹幕里质问缘由，他们便和现场负责拍摄景区工作人员，以及周边的凑热闹的游客一起，通过镜头的缩放功能，远远地目睹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原本在大众眼中代表着“破拆”与“毁灭”的电钻，在到了贾文嫣手中后，就像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意识一样，灵巧的莫高窟的石壁上游走着。
那流畅利落的走线，就仿佛是在石壁上作画的画笔。
观众不知道贾文嫣是怎么做到的，但从他们这边的视频画面来看，贾文嫣刚刚的动作几乎没有一丝的停滞。
【所以这是什么新产品吗？竟然能够在岩壁上这么快速地切割。】
【哎我天，现在的重点是那个电钻吗？现在的重点是贾文嫣贾馆长。】
【就是，贾馆长究竟是怎么做到在石壁上用电钻稳定作画的啊。】
【我刚刚看了那上面的痕迹，虽然还没有上色，但那个痕迹，应该就是飞天图修复版的延伸。】
【本来还以为自己对贾馆长的手艺评价已经够高了结果贾馆长现在这是要勇攀高峰啊。】
【加一，这得是对自己的手艺多有自信，才敢在石壁上用电钻作画啊，我平时连在纸上画画都不太敢下手。】
【手残党点了，这么多年哪怕是用铅笔都不太敢下笔。】
【真的不是手残党根本不懂我们这种感觉，我就是有种只要我下笔就一定会错的直觉。】
【同意，就是总有种自己一下笔，就是对不起这张纸的感觉。】
【真的画画和写字真的不一样，不会画画的连提笔都觉得犯难，我想贾馆长应该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的这种想法。】
【电钻作画，永安博物馆的人技术水平这么高的吗？】
【应该不是，你没看周边的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用锤子和凿锥一点点的敲吗？估计就是贾馆长艺高人胆大。】
【没错，看右边那几个小哥，很明显他们也没想到贾馆长这么强。】
【来个懂行的问一下，电钻真的能用来雕刻吗？】
直播间的弹幕不停喷涌着。
那一刻景区负责直播的摄影和主持小哥在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趁着贾文嫣放下电钻查看情况的工夫，主动上前询问道：
“贾馆长辛苦了。”
贾文嫣：“？有什么事吗？”
“抱歉贾馆长是这样的，我们刚刚一直在石窟口那边直播，我们还有直播间的观众都很好奇，您刚刚……是用的电钻雕刻壁画对吧？”
“不然呢？”贾文嫣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持电钻。
贾文嫣：“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在担心我这么草率的壁画能否符合莫高窟壁画的雕刻需求。”
“关于这一点大家大可放心，电钻也好，凿锥也好，都是可以正常在雕刻过程中使用的工具。”
“只要能够把控好力度，电钻雕刻出的划线，甚至可以比手工的凿锥更加的稳定，不过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个人技能掌握情况之上。”
“一般情况下的话，我还是建议使用普通的凿锥进行雕刻。否则就会如大家所想的那样，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导播：“那请问贾馆长，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能够使用电钻进行雕刻的。”
“这个的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贾文嫣闻言稍作沉思后道：
“我想关注我们永安博物馆的网友，应该都听说过，我最初就是通过练习各种玉雕，瓷雕这样的雕刻工艺入行。\”
“我本身就比较擅长这种相对更加细节的雕刻工作。如此一来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对自己的手艺有了自信。”
“至于用电钻雕刻壁画这件事，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其实这是眼下对我个人而言最好的雕刻方式。”
导播：“最好的雕刻方式？”
“是的，我想大家也已经看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莫高窟的石窟内部。”
“虽然古代的开采能力有限，但我们所在的莫高窟可是实打实的岩壁。”
“在岩壁上雕刻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消耗体力的行为，所以对我个人而言若是用凿子手工，基本很难在短时间有足够的体力完成雕刻。”
“所以我就换了个思路，果不其然只要电钻本身足够精细，就可以一气呵成地完成雕刻作业。唯一的难处大概就是电钻的效率过高以至于没有办法在雕刻过程中，一点点的做调整。”
贾文嫣说着便将镜头引向了一旁一个学生的雕刻作品。
贾文嫣：“大家请看，传统的雕刻作业虽然效率较慢，但却可以像这位同学这样，通过一点点的凿击去不断修饰刻画的纹路。这也是莫高窟壁画得以如此精美的原由。”
“工匠们一次又一次的凿击，与其说是在雕刻不如说是在对整面墙进行”修饰“。”
“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敲
凿的方式虽然效率较慢，却更容易雕刻出精美的图画。“
“雕刻虽然也是美术的一部分，但相较于绘画，雕刻艺术本身具备着更强的立体和意外性。很多时候一些不经意间的失误也可能会成为奇迹。”
“至于我使用的电钻，虽然效率较高，但在作画的过程中几乎不能思考，必须在脑海里精准地刻画出每一步。否则就会因为电钻的功率过高，而对整个画面布局造成破拆。”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个人并不建议大家使用电钻这样的雕刻工具。”
“当然我如果只是类似电磨笔那样的打磨做作业的话，当然就另当别论。”
“另外顺带一提，我们眼中的壁画，很多时候其实是雕刻者通过想象力，对现有墙面的一种美化想象。”
“这就好像我们人类将天上的星星，通过各种连接组合成星座一样，墙面起伏在经过画面的联想后，也会更容易给到旁观者一种别样的立体感。”
“壁画不是单纯的雕刻，而是雕刻与绘画的完美结合。”
“早先的创作者虽然应该也是一早就定好了主题，但在面对这些石壁的时候，他们更多的还是独自思考着墙壁起伏所能衍生的想象。”
“而我们作为复刻和修复者要做的，就是根据现有的壁画设计，去逆推那些能够让这些图画在光影和墙面的起伏下，呈现立体感的墙面雕刻。”
“我之所以选择这座已经几近完全损坏的洞窟，除了我先前就有尝试过”飞天“壁画的复刻以外，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借此机会，尽可能习惯这种作业模式。”
“石壁的敲凿是不可逆转的，就算是曾经雕刻了这间洞窟的工匠亲临，也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恢复成被破坏前的样子。”
“在这一点上我们文物修复师其实很像殡仪馆里的殡葬化妆师。”
“我们都没有办法逆转一切的将其修复到原本最美好的状态，我们只能让它尽可能的重新成为一件足以被大众欣赏的文物。”
【搜得丝捏，】
导播：“那请问贾馆长，您预期还需要多久，能完成眼前的这座石窟的修复工作。”
“这个不好说。”贾文嫣微微颔首后道：
“我们所在的这个石窟虽然算不上莫高窟中特别大的洞窟，但在这种几乎从零开始的前提条件下，我原本的构想应该是要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但我们修复队的这些学生真的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按照他们的这个工作效率，我们极有可能能在一个月，甚至两周的时间以内，完成该洞窟的修缮工作。”
“所以如果有观众对此感兴趣，且在未来一个月后有计划外出旅行的话，就可以将莫高窟作为你们出行方案中的一个选择。”
“届时我们会将洞窟内修复前后，以及我们先前参考和构想的各种壁画样式整理成册。”
“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传统文化旅游产业。”
第108章 未婚妻？加油。
贾文嫣说完便用口袋里的湿巾擦了擦鬓角处，已经被汗水和泥的灰尘。
“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最近一周大家都在莫高窟加班，周末人多也不方便大家工作。”
“大家都回酒店好好休整一下，等工作日了再重新上工。”
学员：“贾馆长，那您……”
“我也一起休假，行了吧。”
贾文嫣一听这话有些无语的摊了摊手。
她是要求工作效率没错，但她又不是职场上那种强迫员工加班的老板。
但这或许就是位置不同所带来的视角差异。
无论她怎么强调自己不会搞职场规则那一套，学员们也还是会不自觉的在她加班时跟着一起主动加班。
她承认这样的做法的确加快了不少进度，但……
“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加班费也很让人肉疼的吗？”
镜头下的贾文嫣在心底里咆哮着。
虽然目前他们还只是永安学院尚未毕业的学生。
但作为成年人，在永安学院的的教学体系下，无论哪个专业能够外出参与到文物修复工作的，全部都是各专业的精兵强讲。
在研究生的“招生考试标准”下，对于这些成年学生永安学院自然也会安排相应的报酬。
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学校派发的周边制作订单，以及眼下这种一大群人，一起参与文物修复工作的项目工程。
在这种外出派遣的工作中，学员不但会拿到相当可观的工资，甚至还能够得到一笔非常亮眼的报销额度。
再加上由于文物的修复工作，往往伴随着短时间内加班加点的限制。
永安学院还特意在此基础上，规定了八小时工作制外的加班制度。
这种安排若是平日里针对那些拼一拼两三天搞完的小文物小股东还好。
但一旦换了莫高窟这种长期工程。
虽然用电视台和广告赞助商的支持，但每每看到那不过几天时间，就呈爆发式叠加增长的加班费，贾文嫣就是本能的肉疼。
当然她从不认为永安学院开出的高薪有什么不对。
因为在眼下的传统工艺市场上，只有给出了足够的工资保障才能够有更多的人开始尝试从事这一行业。
但问题是别人看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工资和加班费。
而贾文嫣看的则是整个文物修复队共同的账面。
一个人的高薪或许没什么，但一旦加上人数翻了十倍，就是一笔非常吓人的支出。
然后就更不用说永安博物馆那相当可口的“加班费制度”了。
讲真要不是自己的体能有限，贾文嫣是真的想趁着修复团队放假的时间点，去尽可能的多完成的一点工作。
因为只要他多干一点，那么账面上就可以少付那么一丢丢加班费甚至奖金。
然而学员们在直播镜头里的话，却彻彻底底的堵死了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省钱”的理由。
虽然学员们那么讲的初衷，是认为她作为师长加女孩子都在坚持，他们就不应该找任何借口怠慢。
却殊不知贾文嫣要的就是他们的怠慢。
原因无他，就好比很多单位在报批款项时，最怕的就是因为预算没画完，而不得不购入一些类似“观景石”这样乱七八糟产物的原因一样。
工期时间太短，就不好找项目组要预算，然后就更不用说永安博物馆那代表性的加班费体制了。
目测二十天左右的市场，虽然他们足足将时间缩短了一半还多，但在加班费的算法下，永安博物馆修复团队此次的形成所产生的费用，不出意外将远远超出了他们原本预计两个月八小时工作日的支出。
然后就更不用说这种魔鬼式加班背后，所代表的各种类似“成本评估”，以及“支出削减”这样的隐患了。
讲真当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贾文嫣甚至想过要不要借着现场太多节假日游客的理由，来削减成本。
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艺术家/手工艺者是真的不适合做管理做生意。
她虽然不至于因为开出去的工资太多而给工作员降薪。
但她也是真的担心，说找永安学院修复队这样的工作效率卷下去，未来永安学院的工作人员，会不会变得很难在工作中合理的摸鱼。
没错水至清则无鱼，别说旁人就是贾文嫣这个卷王，时间长了也会想要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她这一次想要休息的原因有点儿抠门儿。
但她简单盘算过后，才猛然发现自己从前年夏天来到仙安起，就没有怎么正经的休息过。
永安博物馆，永安学院，永安乐园，再加上眼下正在推进中的莫高窟。
若不是此时此刻的项目进度尚未完结，贾文嫣就真的有试图想过，说能否直接撂挑子不干。
也因此在那一刻，当贾文嫣趁着周末爆满的人群，将所有修复队的工作人员一起赶“下班
“的时候。
贾文嫣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愈发衰弱。她就这样顺着自己脑补出的“借口”回到了酒店。
从来到甘泉省到现在。
虽然贾文嫣对酒店的环境和服务很是满意，但对于长时间在莫高窟加班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在意自己酒店宿舍的不同。
然而谁料这一次，当她时隔一周多，穿过一众陌生至极的房间，并在自己所属的单人放看到老熟人时。“
贾文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取材啊。”
“我们永安系的联名漫画《看见历史的少女》还在更新中，我们必须要时刻确保质量。”
甄舒望：“倒是你怎么样了？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顺利。”
一旁的贾文嫣闻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嗯，莫高窟的修复速度还算不错，只可惜按照我目前的情况，我应该是没有办法再回到刚来时那种兴致勃勃的状态了。”
甄舒望：“这么拼的吗？”
“不然呢，你们知道我们这一次比赛，无论输赢，加班费有多少吗？”
甄舒望：“加班费？不至于吧贾文嫣童鞋，你现在可是彻头彻尾的土豪。”
“永安乐园的分成暂且不提，永安博物馆的收入应该是全部都入了你的口袋吧。”
“富婆，你这样说是很容易招人狠的呦。”
贾文嫣：“话说的倒挺好听，但我真的不想被某个国内外快五十亿票房的导演说这句话。”
贾文嫣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甄舒望递过来的矿泉水。
《顽石记》的票房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实打实的奇迹。
作为内部人员，贾文嫣曾在那个票房暴涨的年底年初，见识过《顽石记》的收入明细。
与其他传统的院线电影项目不同，动画电影由于缺乏投资的关系。
一般都狠少有机会去到院线的普通电影，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叫座的可能。
甚至很多平日里非常稳定的电影，也不得为了排片而做出妥协。
但《顽石记》的逆袭却绝对是个奇迹。
尤其前期没有什么把高票房的期待，集中在《顽石记》这样一个动画电影上。
没有投资商分成，再加上那段时间为了不和其他新年档冲突，而特意调整提前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变动。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贾文嫣曾偷偷你看到过甄舒望的流水。
该怎么说呢，贾文嫣觉得这种事若是换了自己，她可能早就已经在收入唯一一个可观的平衡后，彻底退出了圈子。
甄舒望仅仅只凭一部动画电影，就杀到了汇聚一众优秀导演们的票房榜单前排，甚至还在观众期待率上呈现了近乎碾压的优势。
贾文嫣至今都还会为对方那一条银行到账信息感到惊叹。但也正因如此今年的甄芯动漫远比以往要更加艰难……
他们虽然有了更为充足的资金，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尽快更新新的作品。
这其中不仅仅包括为永安系制作的漫画和西游记。
那些项目虽然同样人气高涨，但对于甄芯动漫而言终究还是外包而不是他们的原创。
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院线的动画电影。而此时此刻距离《顽石记》的上映已经过去一年半左右的时间。
按照动画电影的产业周期，为了避免积累的票房吸引力散去未来一到两年内，甄芯动漫必须拿出相应的作品。
“说吧，你突然来这边到底是因为什么？”
贾文嫣：“别用吗漫画或者徐奶奶找借口。你主动找过来肯定还有别的事。”
回过神来的贾文嫣突然画风一转。
起初她刚进门时的第一反应，是质疑甄舒望为什会出现在这里。
但几乎就是在下一秒，贾文嫣便回想起来自己返回酒店前，就已经向酒店要求过打扫房间的服务。
对方大概率是趁着保洁阿姨开门整理的时间，进到的自己房间。
贾文嫣一想到这，就立刻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从没有丝毫皱褶的床单被品，到连她自己都忘了在阳台同一位置摆了多久的行李箱。
甄舒望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是有问题，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甄芯动漫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是他不想让徐奶奶他们知道的问题。
“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啊。”
甄舒望说完便从手机聊天里翻出一张电子邀请函道：
“这是东煌动漫协会发来的邀请函，我想拜托你陪我一起去。”
“以……我未婚妻的身份。”
贾文嫣：“少年……你在搞什么抽象。”
第109章 相亲合约？破局
“未……未婚妻？”
“甄舒望，你搞抽象也要分事情，这种事情……”
贾文嫣：“怎么？这交流会上有人要给你介绍对象，所以需要个挡箭牌。”
“不是……好吧我承认我会想到这一点，和这个邀请函有点儿关系。”
“但我说的这个事儿绝对是认真的。”
甄舒望说着又从随身的电脑包里掏出一沓合同道：
“我知道，我突然说这个可能很离谱。但我确实觉得这对我而言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解法。”
甄舒望：“我承认会想到这件事，的确是因为这一次的动漫创作者协会里，有不少长辈在得知我和你没那种关系后，动了想要给我介绍对象心思。”
“以前我确实是在自己没有做出成绩以前，没有什么想要谈恋爱的想法。但现如今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我确实也到了想要趁着青春的末尾，去谈一场恋爱的时候。”
贾文嫣：“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啊，因为在我的生活圈里，确实没有比你条件更好，更合适的女生。”
“我承认我会这种想法，是因为我在做出一番事业后，被催婚而突然衍生，并联想出来的恋爱冲动。”
“但我可以非常确定的是，我当时在有这个想法时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你。”
“所以我来这就是想要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以类似”相亲对象“的身份尝试争取的机会。，”
贾文嫣：“那你有想过这么做可能产生的后果吗？”
贾文嫣说到这抬头对上了甄舒望的眼睛。
“你不要忘了，我和你们家的关系，我经营的永安博物馆，以及我挂名甚至想有股份的永安乐园和永安学院。”
“我和你们家的关系，本就处在一个相对密切的状态，这种时候咱们两个如果谈感情……就会是一个比办公室恋爱还要抓马的炼狱。”
“谈得好是佳话，谈的不好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办。我不可能放弃在永安系优渥的工作，可一旦我们分了，那么接下来我就难免会有与你的下一任接触的可能。”
“届时，哪怕我不介意，你未来的女朋友/老婆就真的会完全不介意我的存在吗？”
“更何况我是不可能去当什么家庭主妇的。”
“徐奶奶之所以能和我处得好，是因为我的工作能力和定位，能够很好地帮她经营永安博物馆。
但一旦我们的身份开始转变，一切就都会变得不同。“
“我是一个好员工，但却很难成为一个好的孙媳。”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为我确实也经历过家人催婚，催找对象，我也承认我这个过于狭窄的社交圈里，确实没有什么比你优质的对象。”
“但同样的我也不想我的工作关系，受到其他社交关系的负面影响。”
“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甄舒望：“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互相影响。”
“我不相信你没有从同事，或者其他合作方那边，听说过我们两个的绯闻。”
“你可能认为自己心安理得的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并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就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同样的你有没有想过，对于大多数异性而言，我们两个都是属于一段感情中Bug的存在，不过我们怎么平衡，都会遭受对方怀疑和不解。”
“更何况我现在非常确定，我对你是有第一反应的，但我知道如果我按正常男生追女生的方式，你一定会用刚才那种避免风险的话术，来回绝我。”
“所以我也给你准备了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方案。”
“来看看吧。”甄舒望说着便把手上的文件夹递了上去。
贾文嫣：“这是……”
“股权的转让协议书。”
贾文嫣：“股权？”
“是的，还记得当初我奶奶给你分股权时的事吗？”
“这个我当然记得，永安博物馆变迁到现在的美术馆时，徐奶奶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记得你好像是有百分之十对吧。”
“是的，百分之十的永安博物馆，百分之十的永安学院，再加上百分之十的永安乐园。”
甄舒望：“这是我目前在永安系的股份。我可以跟你签订协议，说未来如果我们走进婚姻关系，我手上永安系股
份所代表的权利会全部交由你代理。“
“至于爷爷奶奶手上的股份，他们本来就不会参与到实际的经营当中，我可以向你承诺自己绝不在你允许范围以外的空间，插手永安系的运作。”
“也就是说如果你嫁给我，你就可以拿到永安系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占比，另外如果在婚姻存续关系中，因为我的过错而导致婚姻失败的话，这些股权将全部作为赔偿给到你。”
甄舒望：“怎么样，这么想是不是开始觉得有点儿吸引力了。”
“徐奶奶教你的办法？”
“不，我奶奶当时这么做，除了她本人是真的看上了我爷爷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的她，真的迫切的需要一桩婚姻，来确保她所能继承到的财产。”
“至于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的情况比较适合用这样的方式。”
甄舒望：“你有顾虑，我就帮你打消顾虑，至于什么恋爱中谈钱伤感情的问题，我觉得这不算什么。”
“年龄，工作，收入，房车，相亲的过程本就是一个互相谈条件的环节，我在这里谈我的条件并没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我现在像你征求的只是一个相亲过程中，未婚夫妻的身份。”
“我们打着这样一个旗号互相尝试，如果彼此都觉得可以就皆大欢喜地步入婚礼的殿堂。”
贾文嫣：“那要是不成呢？”
“不成那就换另外一套方案呗。”
甄舒望说到这笑了笑：“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在走入婚姻前，就发现彼此不合适的话，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告诉大家，说我们尝试过，但因为真的性格不合所以只能做朋友，甚至是同事。”
“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时不时地就被人问，说我们两个为什么没在一起？”
甄舒望马不停蹄地持续着自己的输出，他的语速在那段时间仿佛已经化身成为了主持人，甚至是Rapper。‘
但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甄舒望：“怎么样，我的这个合作有诚意吧。”
贾文嫣：“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怎么拒绝。”
甄舒望：“好的，那么契约成立，不过我事先说好，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这个未婚夫的身份都必须要给我坚持一个季度以上。”
“你要是真觉得不合适，就至少要等到一个季度以后再分手。我会用这三个月去做尝试，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再多做打扰。”
“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近百天的时间里只要你通过这100天的尝试相处，确定我们两个不合适，我们就直接对外彻底摊开。”
贾文嫣：“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我最近一直都有在做永安乐园，以及永安学院这边的善后工作。
“然后就更不用说眼下我们所处的这个，对莫高窟壁画进行维修的任务了。
短时间内，我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更何况你这段时间应该是要仙安的吧。“
“甄芯动漫预计明年上映的电影，你这个主帅总不可能长期和我一起呆在莫高窟，来弃自家动漫公司于不顾吧。”
甄舒望：“这有什么，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动漫公司的员工那都是常年一个人打两三份”不同项目“的杂活狂人。只要线上的决策和审核不出问题。后续工作就可以这样一帆风顺。”
“更何况我已经选好了永安系第二部动画电影的主题。”
贾文嫣：“主题？什么主题？”
“很简单主题就是你啊。”
甄舒望：“我先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之所以来到这边，除了相亲以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希望能把看见历史的少女彻底动漫化。”
贾文嫣：“OKOKOK，所以就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我点头是吧。不过你确定吗？你其实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哪有什么其他好的选择，你思考的是我可能还有其她更合适的人选，但对我而言当时的第一反应，就已经让我正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到希望苗头的甄舒望赶忙见好就收：“总之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不对是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后天一早我送你去上班。”
“合同我给你留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隔壁房间来找我。”
甄舒望说完便转身离开，并将最后的选择权给到了贾文嫣。
突然接受了太多信息的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却殊不知他们这边刚刚才刚有了计划，另一边刚离开酒店房门的甄舒望，便接到了自家木母上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徐咏和：“怎么样成功了吗？”
“差不多吧。至少她没有拒绝。”
徐咏和：“你确定你想好了？这样的做法虽然有效，但……”
“但奶奶你当年不是成功了吗？我知道你想说您当年是情况特殊，但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或者说对我最好的选择。”
“文嫣来仙安也两年多了，两年来你见过她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社交吗？”
“以她的性格，唯一可能联想到婚恋问题的，就是父母长辈的催婚，但她又碍于跟咱们家的关系，认为跟我走得太近会把工作关系弄得模糊不清。”
“以她的社交性格和工作强度，基本不可能出现自然恋爱的情况。我不这么干，最后的结局大概率是她在父母的催促下，通过相亲选择一个各方面合适的。那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直接出手。”
徐咏和：“你就这么自信，她会答应。”
“我不敢说我在她那的形象有多好，但至少应该算能凑合，更何况我觉得她想要的感情未必是心动，而是一个能够保持恰当距离的空间。”
第110章 另一个问题加油
“哦？你就这么有自信？我记得你和文嫣应该没有多少工作以外的交流对吧。”
徐咏和对自己孙子的想法门儿清。
就好像她先前有对他进行过暗示一样。
她不相信甄舒望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
他虽然没有表态也没有做任何“追求”的举动，但他没有反驳自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也因此当甄舒望选择Copy自己的时候，徐咏和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家孙子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对于贾文嫣当她孙媳妇这事儿，她当然力推但她也不会真的去强求。
什么砸文物砸股东做聘礼的事，她这个长辈说说没什么问题，但换了甄舒望就必定不会合适。
直男霸总式的砸钱虽然有效，但也容易降低一个人在伴侣面前的形象。
怎么把两个人凑在一起，和怎么让两个人把日子过好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她当年会那么做，纯粹就是因为她当时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再去做任何“长期作战”的准备。
然而甄舒望对此却不以为然：
“奶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的自信不是源于我对她感情态度的判断。而是因为我对她看待工作的态度无比的了解。”
甄舒望：“就像您和爷爷先前提醒的我那样，文嫣她的个性绝不会是那种会因为感情生活，影响到工作的类型。‘
“这种人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就是她对工作效率，以及时间成本的判断。”
“她可能不排斥恋爱，但她却对自己所付出的时间成本有着极为敏感的底线。”
“就比如我为什么要耗费这个时间去谈恋爱。”
“谈恋爱或许很美好，但它是否值得我耗费这么长时
间。“
“我有这个时间去自己逛逛街，看看电影，或者干脆在家好好睡一觉不好吗？”
她会对自己的时间有着无比清晰且“高价”的认知。
她不会允许自己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小事上。
“她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很明确的规划，比如多长时间工作，多长时间生活。”
“现代的娱乐方式这么丰富，她根本不会因为没有另一半而感到空虚。”
“所以她所幻想的另一半，一定是在客观条件上符合基本要求，且能够在两人之间保持一个稳定”私人空间“的类型。”
“我觉得这才是我能否取胜的关键。”
“您和爷爷当初在一起，是因为你们其实互相有想法，只不过您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方式激进了点。但我这边又是另外一个情况。”
“不管是我还是她，我们对待感情生活的比例只占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才会在这种有没有都可以的心态下，选择用各种附加条件来说服自己。”
大家都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但我觉得我们两个更愿意把工作视作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曾经的人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恋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个时代娱乐方式的匮乏，以至于人们不得不与另一半进行一个更长时间的“娱乐性对话”。
以前的人们能够将工作和生活区分，是因为你们那个年代有非常明确的上下班时间。
但到了这一代有谁能做到，也许法律规定了八小时的工作制，但如果人有事业心想要更进一步，就不可能精准地规划自己。
何况现如今随着网络媒体的不断发展，人们已经拥有了充分的文娱生活来填满她们的时间。
如此一来有了更稳定的放松和娱乐方式，谁又还会去在意那完全不可控的“恋爱生活”。
是刷剧打游戏不香，还是微博上的乐子不够看了？
甄舒望非常明白这样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作为一名长相优越的富N代，他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被美女表白过。只不过每到他在设想自己是否要开始一段恋情的时候，他就总是会给自己一个“比较排斥”的答案。
不是因为对方怎么样，而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恋爱上。
上学时觉得影响学习，工作了觉得影响工作。
他不否认恋爱可能会带来快乐，但它的不稳定性并不足以让他彻底接受。
他不排斥，但他觉得不值得。他是见识过不少恋爱的美好，但问题是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那些所谓成功的恋爱，似乎必须要满足一些东西。
比如男生要明白女生的想法，要明白话语中的各种暗示。
要努力工作，还要能在工作之余给予另一半充分的情绪价值。
甄舒望当然知道这是对的，但问题是对于他来说，要让他在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工作的加班过后。再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思考并给到另一个人情绪价值。
这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哪怕这是理所应当的也同样如此。
他觉得恋爱就是一场注定\“赔本”的生意。
他知道自己应该那样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友，丈夫甚至父亲。
但他做不到，所以他哪怕对那个身份抱有期待，他也不想轻易尝试。他做不到，所以他选择自己一个人。
因为在他眼里，若是自己选择了付出，那么对方是不是也能给到他同样的反馈。
都说一个好的模范男友要懂得照顾自己的女朋友，但问题是现在很多模范男友的标准，已经超出了正常男生所理解的范畴。
他可以不要对方照顾自己，因为他确实没有办法，在紧张工作了一天后，再保持那样一个完美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形象。
他所向往的那种爱情，是双方互相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且尽可能不要麻烦对方的类型。
他不想异地恋，也不想女孩子当什么家庭主妇。因为他不想有一天听到对方说，自己为了他放弃了什么什么。
当然如果涉及到生育问题这种天枰明显倾向另一方的问题，那当然另当别论，但他真的希望双方能够在感情关系中，尽可能的各自独立。
这也是很多人不想恋爱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被所有人讨伐的反面教材。
更何况对于他们这些真正在拼事业的人来说，他们哪里有什么鬼时间去谈恋爱。
当他们的人生是偶像剧吗？
真正在为事业打拼的人哪有那个闲时间去谈什么恋爱。
哪个正经打工人能真的在周末有稳定的休息时间。然后就更不用说周末约会的问题了。
偶像剧里医生，总裁随叫随到的约会纯粹就是扯淡。
至少他做不到因为一场恋爱而放下手中的工作。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在公司认真工作了五天，好不容易在周末回到家的打工人，
你还会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再去筹备一场约会吗？
甄舒望觉得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在家里美美的睡一觉来恢复这一周的辛劳。
恋爱对于这一代人而言，真的只有负担。
除了他们能够有更多的假期，有更充沛的金钱。
但问题是那样的情况，与人们口中的事业心是完全相悖的。
一个人只要他对自己的工作有追求有梦想，就没有办法允许自己有那么多的休息时间。
甄舒望断定贾文嫣与自己一样，都是同一类人。
他们所需要的感情，从来不是那种“感天动地的羁绊”，而是在彼此相守的过程中，在对方真正因为压力崩溃时给予兜底的安慰。这就够了。
现代人要有现代人的恋爱方式，因为如今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实现那种完美恋爱的资格。
他们的恋爱必须要更加的细节。
为此刚刚意识到自己有这样一个想法的甄舒望，也曾尝试行的咨询过一些问题。
她为什么会觉得贾文嫣合适。
长得漂亮？的确，作为工匠在每天全素颜的前提下，依旧能够吸引到不少颜粉，贾文嫣的人气和颜值是毋庸置疑的优越。
能力，永安博物馆馆主，各种传统手工艺技术的拥有者，早已毋庸置疑。
再加上贾文嫣与甄家的关系，以及平日里贾文嫣忙于工作，不需要甚至不希望另一半随时陪伴在身旁的个性。，
甄舒望觉得这才应该是最适合他们这种人恋爱的相处模式。
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充分给予他们空间的另一半。
甄舒望的一顿输出让徐咏和微微瞠目。
她没有想到自家孙子的婚恋观竟然是这样的。
他不否认婚姻美好的可能性，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恋爱和婚姻是负累。
而贾文嫣则真的完全满足了他对另一半的需求。
颜值性格这些事暂且不提，就单说贾文嫣能够给他们家带来的收入，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在他们眼里甄舒望成功，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真的在这一波流量中，成为了胜利者。
和贾文嫣在一起，无论是对他还是他奶
奶，异或者说是整个永安系，都会是一个超级大的资源内循环。
他们两个关系好了，所能接带来的好处真的太多，但若是自家人撕破脸就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