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晨光洒落床头,薄纱微微浮动。
楚流徽感觉有人抚摸她的脸颊,她缓缓睁开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徐图之, 呼吸一滞。
徐图之的手指修长,指腹柔软,在她脸颊和脖颈间滑过。
楚流徽睁大眼睛, 呼吸越来越燥热, 她轻哼了一声:“主,主君?”
指尖滑至唇瓣,轻轻揉~捻。
徐图之眸含春水, 轻笑道:“娘子唤我图之,可好?”
楚流徽长睫轻颤, 张了张嘴,欲要唤出那惊心动魄的姓名。
但那指尖却如游鱼一般,飞快的落下,覆上颤动不止的浑~圆。
徐图之的掌心似带了一团烈火,将楚流徽烧的热血沸腾。
她喉结一滚, 干/哑难耐了起来。
“很渴?”徐图之凑近, 呼吸在交错的鼻息间泛起雾气。
她薄唇微启,含住楚流徽的唇、瓣, 唇齿交缠间溢出笑意,“那我来给娘子解解渴。”
暗香浮动的刹那, 落吻无痕……
——
秋歌推门进来, 欲要伺候夫人盥洗,刚要去叫醒夫人,却见夫人直愣愣的躺在床上, 睁大双眼,失神的看着床顶。
她惊了一下,轻声试探道:“夫人?您是醒了吗?”
楚流徽闭了闭眼,语气颇有几分懊恼:“秋歌,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秋歌诧异道:“早上沐浴?”
楚流徽抬手覆眼,叹了口气:“嗯,去准备。”
“是。”
秋歌没再问什么,转身出了房间。
楚流徽缓缓坐起来,感受到下身的黏、腻,神色羞恼又懊悔。
沐浴完,楚流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要用早膳,便听到舒月说山楹求见。
楚流徽喝了口粥,心知山楹来找她的缘由。
她点头道:“让她进来了吧。”
“是。”
不多时,舒月带着山楹走进正屋。
山楹欠身行礼,恭敬道:“奴婢见过夫人。”
楚流徽招手,“若是没用早膳,过来一起吃些。”
“多谢夫人。”山楹莞尔一笑,坐了过去。
舒月立马给山楹摆上碗筷。
楚流徽问:“今日便要离开吗?”
山楹此次前来,怕是过来告别的。
如今这徐府上下,能得山楹说声“再见”的也就她和徐图之了。
山楹颔首:“是的,山楹这样的人不该在府中多留,落人口实,难免影响夫人和主君的清誉。”
虽然她的身契已经被徐府买下,但说到底她是云水谣出身,是青楼女子,身份卑贱的很。
“不要妄自菲薄,”楚流徽看着她,目色真诚,“身契如今归你,你便是清白人家,不要耽溺过往,向前看。”
山楹内心一片感动,颤声道:“奴婢真不知该如何谢您和主君了。”
楚流徽摇头:“不用这般客气,我并未帮你什么。”
这声谢她受不住,先不说放山楹离开这件事是徐图之做的,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希望山楹离开,这样徐图之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了。
如今出了芳华这等丑事,秦淑香如今怕是没机会也没胆子再给徐图之纳妾送人了。
“夫人不必如此过谦,主君都跟奴婢说了,”山楹感激的看着她,“那日您和主君见到奴婢与谷雨…”
她欲言又止,似有些不好意思,“是您担心主君生气,降罪于奴婢,便拦着主君,为奴婢寻苦衷找理由。”
楚流徽意外道:“这是主君跟你说的?”
山楹起身,朝楚流徽鞠躬,说:“是的,昨晚主君将身契还给了奴婢,跟奴婢说了这些,奴婢听后,深感夫人大恩。”
楚流徽忍不住勾起唇角:“我竟不知主君会与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今想来,徐图之怕是早就想放山楹离开,还她自由。
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山楹和芳华的身份,也知道山楹有个女子爱人,便以芳华之事,行了成人之美。
而她之前的求情,倒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山楹见楚流徽神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主君说这些也是想让奴婢记得夫人的恩情,夫人是觉得主君不会在意夫人做的这些吗?”
楚流徽是未想过徐图之会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与山楹诉说,就连她自己都不愿去山楹面前挟恩图报。
“只是想着主君整日忙于公务政事,定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山楹摇头:“并非如此,主君是很在意夫人您的。”
楚流徽觉得好笑,徐图之在意她?
那是你们没看到徐图之看向楚流儿时的作态,那样才叫在意。
山楹能感觉到楚流徽不信她说的话,“夫人是不信奴婢所言?”
楚流徽不想与她争论这些,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嗯,我信。”
山楹知道楚流徽在敷衍她,她就算替主君说再多,都不及楚流徽亲自感受。
她说:“夫人,您不如多多与主君亲近些吧?”
楚流徽也想与徐图之亲近,可这人却对她避之不及。
她微微叹了口气:“此事再说吧。”
山楹不再言语,她又向楚流徽行礼,“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这些时日多谢夫人和主君的照顾,奴婢感激不尽。”
楚流徽起身,“我送送你吧。”
“谢夫人。”
楚流徽将山楹送出府,一眼便瞧见在府外早早等候她的谷雨。
山楹朝楚流徽鞠躬,转身跑到谷雨身边。
楚流徽看着两人十指紧扣,山楹看向谷雨时,眉眼之间是止不住的笑意,如春融的雪山。
她收回视线,眼中掠过一丝遗憾和艳羡。
回清风阁的路上,正巧碰到了刚从祠堂罚跪回来的秦淑香。
松禾扶着虚弱的秦淑香,步履蹒跚的往临仙苑走去。
秦淑香瞧见了楚流徽,那眼中的嫉恨和怨毒如锋利的箭矢,疯狂的刺入楚流徽的身体。
楚流徽扬起唇角,淡淡一笑,作一副轻松姿态。
秦淑香气的脸色更加惨白,毫无血色,被松禾搀扶离开。
楚流徽目光落在松禾的背影,想到昨晚松禾和徐图之的对视,她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没有回清风阁,而是转身去了祠堂。
如今秦淑香品尝了她罚跪祠堂的痛苦,她就该过去享受复仇的滋味。
前世,祠堂快成为了楚流徽的第二个院子,几乎每日都要来祠堂跪上一遭。
如今,楚流徽好几日未踏足祠堂,此刻竟有些恍如隔世。
而且这祠堂看着好似重新修葺了一番,虽然与之前一模一样,但楚流徽算是祠堂的常客,自然是能发现不同之处的。
楚流徽近日也没听到府中人谈起过祠堂修葺之事,又不像浮香居那样破旧不堪,为何要突然修葺祠堂?
而且祠堂修葺这样大的事情,好似府中没多少人知道,就连昨晚在这里罚跪的秦淑香也并未疑惑。
那就是私下找人偷偷修葺的?
祠堂修葺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为何要偷偷做呢?
楚流徽疑惑不解的在祠堂里四处看看,发现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站在堂中,看着宛如一座座墓碑,沉重又凄厉。
前世每每跪在这里,看着这些牌位,就像是与徐家祖先隔空对望。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许多谴责、贬低、讥讽、怨憎
鬼影森森,不寒而栗。
楚流徽凝视着那一排排乌木灵牌,燃香的气息混合着陈年的灰尘钻入鼻腔,又闷又涩。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一块灵牌上,那上面细密的裂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徐府有专门的工匠,名唤[巧工局],一般徐府要有修葺,砌砖、盖瓦等工作都会找到巧工局。
灵牌之事,楚流徽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便只身一人去了巧工局。
她并未表明身份,只是说自己是徐府中的一等女使。
赵工匠听到楚流徽的身份,有些疑惑:“之前都是雁南小哥与我们商讨的,怎么今日是姑娘你来了?”
楚流徽眼睛一转:“雁南小哥今早检查祠堂,发现这个灵牌上竟然有裂痕,但雁南小哥还要陪主君去上朝,便让我拿过来给师傅你看看。”
她取出灵牌,指尖在裂纹处轻轻一点,“等主君早朝结束,回来便要查验祠堂,若是被主君发现这灵牌上的裂纹,定然是要生气的,届时巧工局的师傅们怕是也要受些斥责。”
赵工匠脸色骤变,粗糙的手指急忙接过灵牌:“这可使不得!徐大人最重礼制,若见先祖灵牌有损姑娘稍候,我这就修补。”
“好,”楚流徽思忖了一下,语气有些紧张,“师傅,我也是今日被雁南小哥安排来处理祠堂修葺的事情,但我怕祠堂里还有像这个灵牌一样错漏的瑕疵,师傅不妨跟我交代一下这祠堂修葺之前的状况,哪些地方有损坏?因何损坏?我回去好好检查一番,别到时候徒惹主君生气。”
“姑娘想的周到,”赵工匠点了点头,“约是半月前,雁南小哥夜深来巧工局找工匠去修葺祠堂,我那时以为只是简单的维护,却没想到去了徐府祠堂一看,满地狼藉,到处都被断木碎瓦。”
楚流徽眉心微蹙:“哦?是因为年久失修导致的吗?”
赵工匠摇头:“并非,雁南小哥好像说是雷劈的。”
他似觉得可笑,“我做工匠三十余年,怎么会瞧不出这祠堂是不是被雷劈的?”
赵工匠指着灵牌上的裂纹,“姑娘,你看,这裂痕又怎么会像是被雷劈出来的?”
楚流徽跟上前两步,状似无意地问道:“师傅,我也不太懂,还以为是年久失修所致。”
“可我瞧那满地碎瓦,断口整齐得很,哪像是天雷所为?倒像是”赵工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流徽其实早有猜测,如今听到赵工匠这欲盖弥影的话,心里那个“可怕又震惊”的念头便得到了肯定。
她心跳陡然加快,却故作懵懂:“师傅你刚才说了什么?”
赵工匠摇头摆手:“没说什么,姑娘说的对,祠堂估计就是年久失修了。”
他把灵牌递给楚流徽,“这灵牌的裂纹补好了,姑娘快些拿回去,莫要让徐大人气恼。”
“多谢师傅。”
楚流徽接过灵牌,她道谢离去时,余光瞥见赵工匠正用袖子猛擦额头的冷汗。
回府的路上,楚流徽思绪翻涌,一直在想徐家祠堂究竟是何人砸毁的?
半月之前,那就是徐图之已经查找出郑涛之案凶手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进祠堂那夜,秦淑香尖利的指控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这贱/人偷盗府中财物,还私通外男,应该活活打死!"
后来徐图之不管自己身上的鞭刑,跑来祠堂救她。
自那晚之后,楚流徽便没有再来过祠堂。
而今日她也是看到秦淑香去罚跪祠堂,才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个将她压迫折磨的鬼地方。
赵工匠刚才还说过,雁南是夜深时刻去找的他们来修葺祠堂。
这个时辰很不对劲儿!
谁家会在半夜修葺祠堂?
楚流徽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到前方的飞奔而来的烈马。
“马疯了——”
“快让开,马疯了——”
一声嘶鸣撕裂回忆,楚流徽猛地抬头,透过轻纱的缝隙,看向那朝她奔驰而来的马。
忽然间,手腕被人一把拉住,楚流徽整个人如风中的柳絮,飘飘然的要落在那人怀中。
楚流徽看清来人,双手抵在顾景川的胸膛,将自己推了出去。
右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单脚踉跄着扶住墙壁。
“怎么了?”顾景川看楚流徽单手撑着墙,脚尖虚虚点着地,“可是扭到脚了?”
“并未,只是刚才受到了惊吓。”楚流徽强忍疼痛站直身子,行礼时指尖微微发抖,“刚才多谢闲王殿下相救,臣妇拜谢。”
顾景川抬了抬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客气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竟然没注意到疯马来袭。”
楚流徽摇头道:“没什么。”
“那你是要回徐府吗?”顾景川说,“我送你回去。”
楚流徽看了眼闲王旁边的护卫,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望向远处。
她垂眸道:“不用,闲王有事先忙,臣妇可以自己回去。”
顾景川确实有事要去做,但他也担心楚流徽此刻的状况。
“那我派个护卫送你回去。”
“多谢闲王好意,”楚流徽淡声道,“再过一条街便是徐府,臣妇很快就回去了。”
顾景川见她推辞多次,便也不再强求。
顾景川看向楚流徽的右脚,突然想起什么,“若是你的脚腕真的扭伤了,正好徐大人特意给你求来了地龙壮骨膏,可以回去涂涂,定能药到病除。”
“等一下,”楚流徽瞳孔一颤,艰涩道,“那地龙壮骨膏不是丞相大人送给主君的吗?”
顾景川闻言,顿觉好气又好笑:“丞相快要恨死了徐图之,又怎么会送他这么名贵的药?”
“这地龙壮骨膏,还有那个金灵根,都是徐图之和丞相打赌赢来的。”
楚流徽只觉得浑身颤抖,喉头滚了滚:“什么打赌?”
“嗯?你不知此事?”顾景川疑惑楚流徽的茫然,“郑涛之案,是徐图之与丞相打赌,会在三日之内找到真凶,若是丞相赢了,徐图之就要辞官,而徐图之赢了,他只要丞相手中的金灵根和地龙壮骨膏,说是要给自己夫人调养身体用的。”
“什么时候?”楚流徽顾不上脚痛,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锦缎,像是生怕他跑了,“何时立的赌约?”
顾景川见她突然焦躁了起来,担忧道:“流徽,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楚流徽急切道:“你告诉我,徐图之是什么时候和丞相打赌的?”
顾景川如实说:“好像是他父亲忌日之后的第二天。”
他看着楚流徽收回的手指,似在打颤,“你怎么了?”
“多谢闲王,臣妇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楚流徽立马转身往徐府跑去,惟帽的轻纱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右脚每落地一次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可这些疼痛都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砸毁祠堂的人,也许是
徐图之。
第182章 第 182 章 小孩子
系统看着昏昏欲睡的徐图之, 身体似水草一般跟着马车晃动。
它好奇道:【你是打算更改“醉梦相食”的剧情吗?】
徐图之半阖双眼,懒洋洋的说:“我只不想事情发展的太惨烈。”
系统轻叹了口气:【所以你打算像上一个任务世界一样,更改剧情过程。】
“嗯, 反正结果不变就行了, ”徐图之感受到马车的停止,她缓缓起身,“一个人的罪孽不该让所有人为他陪葬。”
雁南将车门打开, 拿下车凳, “主君,到了。”
“好。”
徐图之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 慢慢往清风阁走去。
她突然想起什么,偏头说:“雁南, 去找一下松禾来清风阁,别让旁人注意到。”
雁南应道:“是。”
回到清风阁,徐图之路过正屋,瞥了一眼里面,只见秋歌在主屋里打扫, 舒月在修剪花草, 唯独不见楚流徽的身影。
“你们夫人呢?”徐图之站在格子门旁,探头问道。
舒月停下手中的活, 朝徐图之行礼,回道:“?夫人送完山楹姨娘后, 便出府闲逛了。”
山楹今天离府, 这事徐图之知道,因为她要上早朝,所以她们俩人在昨晚归还身契的时候就已经告过别了。
“夫人出府闲逛?”徐图之纳闷, “她一个人去的?”
“秋歌竟然没跟着?”
舒月虽有疑惑,但主子的事情她们做奴婢的也不敢多问,“是的。”
徐图之又问:“那夫人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吗?”
舒月摇头:“奴婢不知。”
“行叭,我出去找找。”
舒月忙道:“主君,奴婢一起去找吧?”
“不用,你们忙。”徐图之转身离开。
楚流徽自己离府,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去做,所以连最亲近的秋歌都没有带走。
但小说剧本中并没有表明楚流徽在这个时间段去做了什么,徐图之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得先寻找起来。
临近“醉梦相食”的剧情点,她不知道这段剧情何时开始,但应该快了。
徐图之担心楚流徽在外面遇到危险,虽然主线剧情中楚流徽并没有遭受“醉梦相食”的攻击,但她怕会有衍生剧情的出现。
徐图之快步跑出清风阁,结果和迎面跑来的楚流徽直接撞到一块了。
惟帽迎风飞远,轻纱浮动,似云坠落。
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徐图之在摔倒的瞬间立马转身体给楚流徽当肉垫,将她牢牢抱紧在怀中。
楚流徽怔愣的看着身下的徐图之,那一瞬的失重慌乱却被徐图之在下一秒牢牢紧握。
“没事吧?”徐图之见她发着呆,应该是被吓到了。
她柔声问:“别怕,我在,有没有哪里摔到了?疼不疼?”
楚流徽呐呐道:“明明是我摔在你身上,你却反过来问我疼不疼?”
徐图之淡笑:“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摔一下没事的。”
男人嘛?
楚流徽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徐图之看她:“先起来吧?”
“哦,好。”
楚流徽刚要站起来,右脚腕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表情拧巴了起来。
徐图之见状,担心道:“怎么了?是哪里疼?”
她目光落在楚流徽的右脚,“右脚是不是扭到了?”
楚流徽没有遮掩,可怜巴巴的点头道:“嗯,扭到了,好痛。”
“那你别动,我抱你回去,”徐图之双手打横抱起她,“上次丞相送来的地龙膏药还有吧?正好涂一涂,那药效厉害,能让你少受些罪。”
楚流徽双手抱住徐图之的脖颈,听到她欲言又止,“丞相大人送来的药材疗效都很惊奇,没想到主君与丞相大人这般交好,竟能收到丞相大人这样珍贵的礼物。”
交好?
“是呢,”徐图之闻言,内心不禁发笑,“丞相大人可是非常关照我呢。”
她先是设计抢夺金灵根和地龙壮骨膏,然后又把他阵营中的刑部尚书给搞垮,使得皇上看中的人做到刑部一把手的位置,如今他暗中操控的水烟阁又早早被皇上和闲王盯上,周渡定然以为她是皇上的手中剑,故意和他作对,周渡怕是日日都在想如何宰了她。
每天上朝,周渡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淬了剧毒似得。
谎话!
楚流徽看着徐图之精致的侧脸,头慢慢的枕着她单薄的肩膀。
徐图之感觉到楚流徽的依偎,以为她难受的厉害,语气难掩心疼,哄道:“等上完药就不疼了。”
楚流徽听到她语气中毫不遮掩的怜惜,眼眶有些酸涩。
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夫人,你怎么了?”秋歌看着主君将夫人抱回来,惊道。
“扭到脚了,”徐图之回头说,“去把地龙那个丞相送来的药膏拿来。”
老是嘴瓢。
楚流徽嘴角微勾。
秋歌应道:“是。”
舒月说:“奴婢去准备热水。”
徐图之楚流徽抱在床上,替她脱了鞋袜,看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腕,眉头微蹙。
“怎么肿的这么快?”
系统疑惑:【这可不像刚扭的。】
徐图之也觉得奇怪,抬头看向楚流徽,“你这脚什么时候扭得?”
楚流徽眸光一闪:“回来的路上扭到了。”
“回来的时候扭到的?”徐图之想到刚才楚流徽回来时的动作,“既然脚扭了怎么能跑出来?就该站着不动,你这样岂不是加重伤势?”
楚流徽抿唇:“可我站着不动,那不是回不来了嘛?”
“我是死的呀?”徐图之看着她脚腕肿成拳头大小,满眼疼惜,“你站在原地不动,花点钱找人来府中报信,我自会去寻你,你又何苦跑回来?”
“是不是很疼啊?”
疼吗?
楚流徽到现在其实没有太真切的感受,毕竟她更在意的是眼前之人,从而忽略了所有感官。
“疼的,”楚流徽抬眸,嘴角微微颤抖,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我想着主君快要回府,便着急赶回来服侍主君。”
徐图之闻言,气极:“徐府这么多仆从女使,不用你服侍我。”
“我就是快死了,你也得事事以自己为先,知道唔”
楚流徽捂住徐图之的嘴,神色一慌:“主君,不可胡说!”
徐图之抿唇,拿开楚流徽的手,用衣袖擦了擦,轻声道:“好。”
“主君,药膏来了。”秋歌跑来。
“热水也弄好了,”舒月端盆过来,“要不是要先热敷在上药?”
“好,”徐图之起身,“你们俩帮夫人处理吧。”
楚流徽身体已经受伤了,她不想再给楚流徽一些心理的伤害。
楚流徽看着徐图之的躲避,眸中划过一丝不满。
为什么她每次对自己都是避之不及?
她是什么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吗?
舒月敏锐的察觉到夫人的情绪,她一把拉住准备上药的秋歌,“主君,夫人的脚腕已经红肿,需要用些力气将淤血揉开,这样才能好得快,奴婢和秋歌是女子,力气小,怕是没办法帮夫人按摩敷药。”
她拿过秋歌手中的药膏,递给徐图之,“只能主君来给夫人上药了。”
徐图之拒绝:“去把雁南喊来。”
楚流徽瞳孔惊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咬紧下唇,声音带有一丝哭腔:“主君,女子的脚怎能随便让除了夫君以外的男人触摸,这不是逼着我犯“淫/贱”之罪吗?”
徐图之犹豫道:“那便叫个大夫来吧?”
楚流徽双手抓皱床单,“不劳烦主君了,就让秋歌和舒月来吧,顶多就是好的慢些,无碍的。”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赶紧给女主揉揉得了,别耽误后面的剧情发展。】
徐图之为难:“我这不是怕她因为我的触碰生气吗?”
系统无语:【又气不死,顶多就在心里骂你几句,忍忍就过去了。】
徐图之:“”
好好好。
徐图之接过药膏:“那还是我来吧。”
楚流徽没想到徐图之会轻易答应,看来装作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对徐图之还挺受用。
“那奴婢在外侯着。”舒月颔首。
秋歌一脸茫然的被舒月拉走。
徐图之坐在床边,将楚流徽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剜出豆大的膏体在掌心搓热,慢慢的揉在楚流徽肿起来的脚腕上。
“若是疼便喊出来,”徐图之将手臂往楚流徽那边凑凑,“也可以掐我两下,痛苦转移。”
楚流徽诧异道:“主君,我怎可伤害你?”
哪有女子为了缓解痛苦去伤害自己夫君的行为,这岂不是大不敬?
“我说行便行,”徐图之用手指抓着楚流徽的衣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若是疼,不要忍着,使劲捏我。”
这样也能让楚流徽心里好受些。
楚流徽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她静静地看着徐图之给她上药。
那如白玉的手在她脚腕上轻轻揉搓,掌心炙热,似有火苗燃动,带着一股股难以忽视的热意从脚腕迅速往上泛滥。
楚流徽手指不自主地捏住徐图之的手臂。
“痛了?”徐图之感觉到她的力度,语气似哄着孩童一般,“稍微忍忍,这淤血不揉开好的不快,若是疼的厉害,便用力掐我。”
楚流徽从未感受到过这般温柔的哄呢,她母亲被困于内宅,如同折翼的大雁,无法去往温暖的南方,她脾气越发焦躁,动辄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烈鬼缠身,大多时候就静默的坐在院中,望着天空出神,像是游离的云。
最后,母亲郁郁而终,死在大雪之中,冻骨嶙峋,妄想刺痛众人,却穿透骨肉之心。
可现在,楚流徽所感受到的那股热意慢慢的流入那颗被冰冻的心脏。
不猛烈,不焦灼,不痛苦。
温火徐徐,融融贯通。
楚流徽轻轻扯了扯徐图之的衣袖,声音低哑,隐含一丝丝哀戚和慌张,不确定的问道:“主君是把我当小孩了嘛?”
徐图之偏头看她,有些意外的问:“你觉得我帮你当小孩?”
楚流徽点头。
徐图之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你说是,那便是了。”
只不过——
从始至终,都是你把我当小孩。
第183章 第 183 章 醉梦相食
“好了, ”徐图之给她上完药,站起来,看着楚流徽那微微泛红的眼角, 不由地多嘱咐了两句, “这药膏虽然疗效极佳,但也需要时间发挥作用,这两天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休养, 莫要多走多动, 知道吗?”
楚流徽静静地看着徐图之,如今细看下来,眼前之人还真是错漏百出。
原以为是冷漠无情, 寡恩薄义,结果在那一副凛若冰霜, 麻木不仁的外表下却是让人无限沉溺的温柔和良善。
是她眸中从未褪去的担忧与怜惜。
是她动作中的小心翼翼和温柔以待。
是她冷硬语气中无法遮掩的柔和与宽待。
她的故作冷漠,她的严苛刚硬,她的铁石心肠,均抵不过她那一次次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真心。
徐图之啊徐图之,你这样的人, 究竟要将人玩弄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
要痛心疾首吗?
要肝肠尽断吗?
要遗憾终身吗?
徐图之见楚流徽盯着自己看, 她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楚流徽眨了眨眼,莞尔一笑道:“主君面如冠玉, 我竟一时看出了神。”
徐图之:“”
徐图之有些不知所云,“啊?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楚流徽点头:“嗯, 明都内谁家不知主君品貌非凡, 才貌双绝。”
徐图之叹了口气:“这种话我不爱听,你不必学着别人恭维我。”
瞧把女主逼得,都对她发动“谄媚”技能了。
楚流徽:“?”
怎么楚流儿夸你你就接受的那么快?
还当着她的面自我称赞起来呢?
怎么轮到她这里就成了“恭维”?
就不喜欢了?!
“是呢, 我不是妹妹楚流儿,说的话怕是不得主君心意,”楚流徽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还请主君莫要怪罪。”
许是杀青戏快要到了,楚流徽已经急不可耐了。
徐图之抿唇:“她说话向来如此。”
楚流儿很会挑原主爱听的话说,所以把原主当狗似的玩弄。
但她不是原主。
楚流徽脸色一沉,眉头紧的似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徐图之见楚流徽脸色难看,很明显能看出来她现在很愤怒。
想来是她给楚流徽上药的举动让她不开心了。
徐图之不打算在楚流徽面前惹她心烦,“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夫人好好休息吧。”
楚流徽看着徐图之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去,一时难忍,气极反笑。
楚流徽握拳砸床,愤愤不满的控诉道:“楚流儿是给你下药了不成?对她就这么死心塌地!”
她得找个办法将徐图之从楚流儿手中抢回来。
她楚流徽才是徐图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书房。
系统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图之,不禁替她惋惜道:【可惜了,这个任务世界中,你的老婆是重生的,她太恨你了,你还怎么跟她相守白头啊?】
徐图之脸色臭臭的,一副死相。
她闻言,无可奈何道:“先让她报仇雪恨,至于其它的再慢慢补偿吧。”
系统好奇道:【你怕不怕你的老婆会在这个任务世界喜欢上别人?】
“不怕,”徐图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们注定会相爱,只是时间问题。”
楚流徽现在之所以怨恨她是因为她还在扮演着“原主”,待她表演完所有的炮灰扮演剧情,徐图之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到时候她一定会和老婆再次相爱相守。
概率之神会保佑她的!
系统想了想也是,这两人就像是月球与地球,相遇便会泛起潮汐,为彼此澎湃。
它又提醒了一下徐图之:【醉梦相食的关键剧情,我没办法帮你,那是关键剧情中设定好的,你只能自己扛了。】
徐图之闭了闭眼,沉声道:“我知道,这毕竟是杀青戏最重要的一节关键剧情。”
酉时末刻。
徐图之换了一身看起来就很风流浪荡,游手好闲又有点小钱的装扮,趁着夜色遮掩,离开了徐府,去往烟雨南巷。
水烟阁,看起来更像是秦楼楚馆,庭楼后面的那条落凤街上便是云水谣。
徐图之停在水烟阁门前,手中象牙骨扇在掌心敲了敲,抬脚走了进去。
老鸨扭着腰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徐图之。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竹,俊俏非凡。
一身孔雀蓝云纹织锦缎宽袖长衫,衣缘是用金线秀了图纹,玉带斜挂在腰间,末端坠着一截流苏璎珞,宽松不束腰,衣襟微敞,半露着形状姣好的锁骨。
髻上插白玉竹节簪,手持象牙骨扇,明眼人一看就觉得价值不菲的珍品。
衣料华贵,颜色明艳,穿在这人身上不显突兀,反而矜贵不凡,浮华不羁。
老鸨将徐图之的打扮尽收眼底,艳红的嘴唇一咧,夹着嗓子笑道:“哎呦,这位公子瞅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水烟阁吗?”
徐图之清清嗓子,慢悠悠道:“早就听闻明都水烟阁不同于其他青楼,只要是来了便能流连忘返,日日思慕不得终。”
老鸨闻言,眉心微动,虽然眼前这位公子故意放慢语调,但她还是能听出他不是明都人。
“公子可是缙云来游玩的?”
徐图之惊诧:“你这老鸨,耳朵挺尖的,竟然能听出我是缙云人?”
老鸨晃着丝帕,娇俏一笑:“缙云可是大晋最富饶之地,缙云的桑葚酒和祀神舞可是闻名天下,奴家也会说一些缙云话呐。”
“这样看,你与我还能算是半个老乡,”徐图之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不得把你们阁中最美最好的女子送过来啊?”
老鸨眼睛一转,说:“那是自然,公子跟奴家来,奴家带您上二楼雅间,这雅间里安静隐秘,无人打扰,公子可以玩得尽兴。”
徐图之转着骨扇,跟着老鸨上了楼,边走边夸:“好好好,你们这地不错,很懂客人的心嘛。”
“只要公子满意,奴家就感恩戴德了。”
与此同时,二楼[壹鹤]雅间,房门露出一条缝隙,两双眼眸死死盯着徐图之,一直看到徐图之进入[拾全]雅间,正好在他们这个雅间的斜对面。
“徐图之怎么会在这里?”顾景川回头看向顾景逸,疑惑道,“莫不是皇兄提点了他?”
顾景逸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想来咱们这位徐大人太过聪慧,一点蛛丝马迹便能查到水烟阁这里来,还恰好进入了[拾全]雅间之中。”
顾景川闻言,脸色凝重,“皇兄这话莫不是怀疑徐图之与丞相是一伙的?”
“他会不会是从我给他的那些案卷中怀疑到了水烟阁?”
顾景逸坐回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同样的方法,你测试了宣琅,他虽然都已破案,证明能力不凡,但宣琅却未注意到其中几个你特意放进去的案卷之间是有所关联的,只是简单的认为水烟阁是男子寻欢作乐,并未对其多有在意。”
“但徐图之在意了,”顾景川关上房门,瞥了一眼床上被他们打昏的两名女子,“还亲自前来查探。”
“是查探还是密会?”顾景逸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噹”声,“你刚才可看到,老鸨想要将她带入[柒祥]雅间,是他主动花钱要求换到[拾全]雅间的。”
“而[拾全]雅间在此之前,进去的人可是周渡的心腹,周贵礼。”
“一人刚走,一人便来,”顾景川眉头紧锁,指尖攥紧,“说是巧合,怕是难信啊。”
“皇兄,不如我去试探一下他?”
顾景川如今还在假意和丞相合作,由他去试探徐图之,徐图之若是丞相的人,定然不会对他太多防备。
顾景逸垂眸,指着他的脸:“小心些,人皮面具到门口再撕掉,莫让其他人知晓。”
水烟阁到底是周渡的地方,这里眼线众多,他和顾景川也是乔装打扮才来的。
若是两人以真面目示人,怕是在迈进烟雨南巷的第一步就被周渡知道了。
顾景川摸了摸脸颊,起身往外走,应道:“好。”
“景川。”顾景逸突然叫住他。
顾景川回头:“怎么了?”
顾景逸偏头看他,眼神冷厉,淡声道:“若是察觉徐图之和周渡暗度陈仓,便给水烟阁送个罪名。”
顾景川疑惑:“什么罪名?”
“朝廷命官莫名惨死在水烟阁,”顾景逸眼神精明,嘴角微挑,“定是要三司彻查的。”
顾景川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是。”
[拾全]雅间。
“公子,这是阁中新酿的酒,名唤浮生醉梦,奴家给您倒一杯尝尝?”
徐图之花了点钱换来了[拾全]雅间的使用权,刚坐下没多久,老鸨就带着一个名唤瑶音的姑娘走进来,还弄了几盘小菜和一壶酒。
而这酒徐图之让系统扫描了一下,说酒中加入了少些醉梦,虽然分量不多,但一旦沾染就不容易断掉。
瑶音将酒杯倒满,递到徐图之面前,媚眼含羞道:“公子,奴家伺候您。”
徐图之懒得和瑶音纠缠,“瑶音姑娘,你瞧后面是什么?”
瑶音回头望去,顿感脖颈一痛,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徐图之一手接住瑶音,一手将杯中的酒倒掉。
她将瑶音拖到床上,刚要查找房间里的密道,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徐图之拧眉,马装作被人打扰到的气愤,开口骂道:“何人敢扰本公子兴致?还不赶快滚开!”
“你跑出来逛窑子,不怕楚流徽生气吗?”
这声音?
徐图之走过去,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顾景川就硬生生的挤进来了。
顾景川看着桌上的酒壶和杯中已空,惊道:“你喝这酒了?”
徐图之将房门关紧,看着顾景川的脸颊还有易容过的痕迹,心中大惊:“皇上是不是跟你一起来的?”
顾景川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坏了!
原剧本中所发生的[醉梦相食]剧情竟然是今天发生的!
顾景川与顾景逸同时出现在水烟阁,与其同时,[醉梦相食]的剧情正式开始了。
徐图之没工夫和顾景川解释太多。
她环顾一圈,立马走到一个博古架面前,她抬手转动博古架上的玉石,
顾景川看着徐图之熟门熟路的扭动博古架上的玉石机关,博古架后的墙壁突然打开了一道门,里面似有暗道,漆黑一片,向下不断地延伸,没有尽头。
徐图之怎么会知道[拾全]雅间有密道?
竟然还能如此轻易的破解机关,打开密道?
难不成皇兄真的猜对了,徐图之和周渡明修暗度,表面上的争锋相对不过是期满他们的把戏?
顾景川脑中浮现皇兄的话,若是发现徐图之和周渡有关系,便只能将此人铲除。
顾景川看着徐图之搬动博古架的背影,咬紧牙关。
衣袖中滑落一把匕首,掌心握住刀柄。
他慢慢的靠近徐图之。
徐图之踏进暗道,看着下面漆黑的通道,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刚要说话,就看见顾景川一刀刺过来。
徐图之瞳孔一颤,抬手一抵,转身躲过。
顾景川反手横划,刀刃贴着石壁刮出一线火花,直取徐图之的咽喉。
徐图之猛地后仰,后脑几乎撞上石壁,顺势抬脚踢向对方持刀手腕。
顾景川被迫撤刀,手腕一转,将徐图之的手臂划破。
他没想到徐图之一个文臣竟然还会武功?
"等一下!"徐图之连忙叫停,“顾景川,你有病吧?对我出手干什么?”
顾景川握紧刀柄,眼神凌厉,怒其不争道:“你竟然是周渡的人?”
徐图之:“?”
徐图之像是看“傻子”似的看顾景川:“谁告诉你我是周渡的人?”
“皇上?”
此时顾景逸怕是也在水烟阁,顾景川对她出手应该是顾景逸的授意。
顾景川沉声道:“你为何会知道水烟阁?为什么会来到[拾全]雅间?还如此轻易的找到雅间里的密道?”
"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再查丞相和水烟阁吗?"徐图之脑筋飞快转动,“你让丞相送来的案卷中,就有五个案件跟水烟阁有关系,我便猜到了你们想要动周渡,而我便顺势而为的查了下去。”
“你在查周渡和水烟阁?”顾景川虽有震惊,但仍有疑惑。
徐图之点头:“对,我在查,而且是先皇授意的。”
如今先皇已死,顾景逸和顾景川也没办法去佐证。
顾景川惊道:“父皇让你查的?”
“是的,先皇沉疴难起,药石无灵并非劳累所致,而是醉梦所害,”徐图之快速自证清白,“周渡用醉梦残害先皇,妄想操控四皇子,争夺皇位,奈何四皇子突然暴毙而亡,而先皇受醉梦折磨,趁其意识清醒之际,传位于陛下,并宣我进宫,命令我暗中彻查周渡与醉梦,保佑大晋安危。”
原剧情中,先皇确实召见过原主几次,但都是商讨国事,并未与原主交代过醉梦和周渡。
徐图之如今也只是利用信息差来稳住局面。
顾景川难以置信道:“你是父皇的人。”
徐图之见他相信,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这水烟阁我早就盯上了,今日也是故意来到水烟阁,探查[拾全]雅间中的密道,因为我知道了周渡的阴狠诡计,想来阻止。”
“阻止?”顾景川想到周贵礼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水烟阁,眉头紧蹙,“什么诡计?周渡要做什么?”
徐图之语气凝重:“新皇继任,若是出现危及大晋的祸事,便可以”
顾景川瞪大眼睛,失声道:“最近大晋天灾不断,如今周渡还想利用人为祸事来诬陷皇兄失德失威,上天不允皇兄执掌大统,做天下之主?!”
新帝登基时,权力未稳,周渡便可借由天灾人祸来质疑其顾景逸是否得天命。他可利用“德不配位”的罪名,攻击新皇违背礼法,致食天怒人怨,将顾景逸彻底打压,从而维护自身权威。
徐图之长舒一口气:“你总算懂我的苦心了。”
“而这密道之下,就是周渡制作醉梦的老巢,我先下去阻止他们的恶行,你与陛下调动兵马去朱雀城门,严防死守,别让那些感染的百姓进城,造成恐慌。”
“什么恶行?”顾景川见他要走,一把抓住徐图之的手,“你说明白!”
“嘶,”顾景川力气太大,捏的徐图之手痛,还扯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你松开,疼死了!”
顾景川慌乱松开手,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先说明白是什么恶行?”
徐图之一脸疲惫:“醉梦服用,便可以蛊惑人心,消耗精神与身体,长久以来,便成为疯癫颓靡的行尸走肉。”
“而周渡将醉梦创新,可以激化人心中最可怕执拗的执念,施以操控,便可成立只属于他自己的“军队”,而军队需要人……”
顾景川瞬间明了:“城外流民!”
徐图之问:“如今这些流民最最期待的是什么?”
顾景川瞳孔睁大,颤声道:“吃饱喝足,活下去。”
“对,他们想要填饱肚子,这样才能活下去,”徐图之把他推出密道,“醉梦会刺激他们的欲望,他们会成为吃人的野兽。”
这便是[醉梦相食]剧情。
“去,快去跟皇上告知此事的严重性,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周贵礼刚走不久,醉梦生效需要时间。
徐图之如今已经阻止了一部分原剧情中[醉梦相食]所带来的最坏结果,只要顾景川和顾景逸调派士兵去朱雀城门阻拦,就不会发生原剧情中生灵涂炭的惨象。
原剧情中这部分的关键剧情只说了[醉梦相食],百姓被醉梦感染,化为吃人的野兽,使得朱雀城门附近的百姓受到伤害,最后幸由顾景川和顾景逸及时调动士兵压制躁动,从水烟阁密道中找到压制醉梦的解药,这才将[醉梦相食]的祸事了结,而这次[醉梦相食]结束后,便是周渡的死期。
“那你呢?”顾景川放心不下徐图之,“你要一个人去密道里嘛?”
“你等等我,我告诉皇兄之后我陪你一起下去。”
徐图之本就打算一个人去干,“我没事,你赶快去朱雀城门,那里更需要你们。”
“对了,把你匕首借我用一下。”
徐图之直接上手拿,然后转身走进密道。
“还有一事,”徐图之回过身,拉住顾景川的袖子,认真道,“你要是看到楚流徽来到水烟阁,看紧她,千万别让她乱跑!”
主线剧情已经开始,顾景逸和顾景川都在,那么楚流徽也该出现了。
顾景川神色一变,刚要多问几句,徐图之的身影便立马消失在密道之中,他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他刚踏出[拾全]雅间,刚准备去找顾景逸,却一眼瞧见被老鸨接待的“男人”。
顾景川瞳孔猛地震颤。
第184章 第 184 章 老鹰抓小鸡
[壹鹤]
顾景逸看着自家弟弟拉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眉头一挑,放下茶杯,饶有兴趣道:“怎么?这水烟阁还有小倌的生意?”
“松开我!”
顾景川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楚流徽给甩开了手, 他见楚流徽还要出去, 立马挡门:“你不能出去!好好待在我身边。”
顾景逸眉头一挑,目光带着审视,意味深长道:“女扮男装?”
楚流徽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看过去只觉得男人陌生又平常。
她刚才和顾景川在争执, 一时没顾得上压低声音,让这个陌生男人听出了她女人的身份。
顾景川察觉到楚流徽的慌张,没有说明顾景逸的身份, 谎称为:“他是我的好友,顾兄, 非常信得过,你别担心。”
“她是”顾景川抿了抿唇,知道自己骗不过顾景逸,干脆如实告知,“徐图之的夫人, 楚流徽。”
顾景逸嘴角勾起, 目光在楚流徽身上扫视一圈:“可真有意思,你们这夫妻俩都跑来逛青楼?”
楚流徽神色惊诧, 心道:徐图之竟然在水烟阁?
顾景川被楚流徽这事打断了思路,现下想起来, 连忙走到顾景逸身边, 俯身耳语。
顾景逸脸色大变,不可置信道:“如实?”
顾景川神情凝重:“我信他,皇顾兄, 此事不能耽搁,还请快做决定。”
顾景逸握紧拳头,猛地起身:“我知道了,我去禁苑 。”
“好。”顾景川见状,知道顾景逸已经信了徐图之所言。
顾景逸看向准备溜走的楚流徽,眯了眯眼,说:“那这位徐夫人怕是要跟着你了。”
楚流徽:“”
顾景川一把拉回楚流徽,点头道:“徐图之交代了我,若是见到他的夫人,务必让我好好照顾她。”
楚流徽惊诧的看向顾景川:“你见到徐图之了?”
顾景逸往外走,“你自己看着办。”
他路过楚流徽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突然问道:“徐夫人你刚才听景川所言,好像并不知道徐图之来了水烟阁,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那稍纵即逝的“诧异”不似伪装,而是真实流露。
徐图之突然到访水烟阁,楚流徽却在他身后伪装成“男子”进入水烟阁。
本以为是为了抓夫君偷欢,结果楚流徽却并不知晓徐图之在此。
这夫妻俩的秘密还真是耐人寻味。
顾景川闻言,顿时也反映了过来。
徐图之对他的嘱咐好像清楚的知道楚流徽一定会来到水烟阁,但楚流徽此刻的表现好像并不知情徐图之现下就在水烟阁内。
“你为何水烟阁?”顾景川困惑道。
“景川,路上好好跟这位徐夫人聊聊。”
顾景逸眼含深意的看了眼顾景川,拉开房门看了眼水烟阁内景,发现气氛不对劲儿。
他关上房门,“你的面具摘掉了,想来水烟阁的人认出你了,尽快离开。”
顾景川点头:“是。”
顾景逸推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楚流徽也感觉到了雅间外的气氛好似变了,不再那么热闹嘈杂,反而静悄悄的。
刚才那人和顾景川说的话,以及那人离开的行色匆匆,警惕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兵马司,”顾景川抓住楚流徽的手,“我们路上说,现在没工夫跟你解释太多。”
楚流徽抽出手,拧眉道:“我已经嫁人了,还请闲王殿下自重。”
“兵马司?”楚流徽疑惑不解,“这个时候去兵马司是为何?”
顾景川没有继续抓着楚流徽,“路上说。”
“你别想着跑,我还有事问你,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上逃离吗?”
楚流徽脸色难看,她自然清楚自己是无法顾景川手中成功逃脱的。
她只能跟着顾景川离开,问道:“徐图之是不是在水烟阁里?”
“是,她在处理公务,你先跟我是走,等她处理完,你们就能见面了。”顾景川推开一条门缝,看着老鸨召集了一帮手持长刀利剑的大汉走上二楼。
他们脚步轻慢,动作小心,很明显是不想惊扰到想要围剿的人。
顾景川脸色凝重,将房门锁上,“我们得赶紧走。”
他看着楚流徽,“得罪了!”
楚流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顾景川一把抱住,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下一秒,[壹鹤]的雅间就被人破门而入,闯入十几名持刀大汉。
老鸨看着大开的窗户,目色狠厉,道:“给我追!不留活口!”
——
密道漆黑,狭窄又压迫。
徐图之知道主线剧情的发展,所以她独自一人潜入老巢比顾景川带着一帮人硬闯入进来会容易些,还不会打草惊蛇。
徐图之在密道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听到远处嘈杂的嘶吼声,像是人群用力嚎叫,叫声凄惨,让人不寒而栗。
而密道的前方也隐隐约约显出点点光亮,应该是到了尽头。
她握紧匕首,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侧身躲在石壁后面,看着密室之中那身着异装奇服的男人。
南疆药师:甲央
徐图之欣赏了一下,说:“南疆的服饰好像我们那个世界里少数民族的服饰蛮像的,还挺有特点的。”
系统无奈:【你还有心思欣赏服装特色呢?赶紧去找解药呀。】
徐图之点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男人身旁的水池之中,那里盛开着数十多血红色的花朵,状似莲花,鬼魅又妖冶。
“这就是血莲?”徐图之眉头微蹙,“醉梦取自血莲的花蕊,而压制醉梦的解药则是血莲的根茎。”
醉梦没有真正的解药,它只能起到压制的作用,但最主要的是靠人类的意志力和自控力来将药效慢慢磋磨,减少醉梦的摄入,时间一长便可以摆脱醉梦的控制和伤害。
系统点头:【是的,根茎是制作解药最重要的药引。】
“那这个甲亢就是制药人。”
系统无语:【他叫甲央!】
“”
徐图之尴尬的目光从甲央身上移开,慢慢看向西边铁牢之中被关押的“药人”。
她之所以想要一个人来周渡制药的老巢,不是为了逞一时孤勇,而是想要将[醉梦相食]这个剧情所造成的伤害降低最小化,就像上一个任务世界一样,虽然主线剧情一定会发生,但能将伤害损失减小,那就是再好不过的。
原剧情中,醉梦相食所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周渡想利用“天灾人祸”来暗指当今皇上“不为有过”,压制皇权,巩固自身地位。
他让甲央研制加强版的醉梦,以“济粥摊”和“医摊”的形式将醉梦在流民中传播开来,激化流民心中最黑暗最阴郁的执念,但城外有守城军,会对被醉梦侵扰的失控流民进行武装压制,所以周渡还在明都城内藏了后手。
那便是水烟阁[拾全]雅间下面的老巢,而这里就是甲央研制醉梦的场所,而醉梦研制出来需要实验效果,他们会暗中抓捕一些平民百姓来进行测试。
而这些“实验品”一直被关在地牢之中,与周贵礼相配合,来个里应外合,势要将明都搅得天崩地裂。
徐图之现在要做的就是生擒甲央,用他制作解药,然后将这第一批的实验品牢牢锁在地牢之中,不能放出来为祸明都。
徐图之利用《飞鸿步法》慢慢地靠近甲央。
甲央沉浸在制药的兴奋之中,全然不知道有人在悄咪咪的靠近他,直到一把匕首的刀刃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甲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惊恐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没听到一点声音?
徐图之挑眉一笑:“大理寺少卿,徐图之。”
甲央瞳孔睁大,颤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这个你不用在意,总之你和周渡的诡计阴谋已经被全盘崩溃,”徐图之把甲央的腰带扯下来,将他双手绑住,“你就乖乖束手就擒,也能少受些罪。”
甲央拧眉:“所以周贵礼那边也已经有人去阻止他了?”
徐图之给他系了死结,闻言挑眉:“你还挺聪明的,甲亢。”
系统再次无语:【他叫甲央。】
甲央感觉到手腕被徐图之紧紧勒住,完全动弹不得,“你是过来阻止我的,就你一个人来?”
他本以为徐图之会带一帮士兵闯进来,结果等了这么久,就出现他一个人。
徐图之冷哼一声:“我一个人就够了。”
只要她控制住甲央,就可以稳住局面。
“你一个人啊?”甲央抬眸,墨绿色的眼珠划过一丝诡异的幽光,“那可真是太好了。”
徐图之还没反应这个人的口气为何如此的自信且狂妄?
下一秒,她就看着甲亢嘴巴一撅,吹出了一曲异常怪诞的调子。
又涩又尖,像是一个锋利的绣花针戳着耳膜。
与此同时,地牢中本来嘶吼嚎叫的药人突然停下了动作,一个个血红色眼珠僵硬的转动,目光如幽魂鬼怪似得,全都集中到徐图之身上。
徐图之吞了吞喉咙,立马捂住甲央的嘴。
甲央发出闷涩的笑声:“哈哈哈晚了哈哈哈”
地牢中的药人仅仅停滞一瞬,呼吸之间,疯狂程度比之前更甚。
如同丧尸一般,他们开始疯狂的撞击铁牢,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直到将铁牢与墙体的连接处撞断。
这帮发了狂的药人不停地从缝隙中挤出来,将自己的身体戳的血肉模糊,场面极其恐怖。
“你们找谁干的这个工程?”徐图之不自觉地把心中的吐槽直接说了出来,“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甲央惊疑:“你还有心思在意这个?”
徐图之也觉得不合时宜,偏头问了别的:“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甲央自信一笑:“只有你会死。”
“我是他们的主人,他们不会伤害我,只会将你吞噬殆尽。”
徐图之看着已经破开牢笼跑出来的药人,如同地狱中的阎罗恶鬼,虎视眈眈的朝她跑来。
她问:“甲亢,你玩过老鹰捉小鸡吗?”
甲央:“?”
第185章 第 185 章 浮生醉梦
甲央不理解什么是“老鹰捉小鸡”, 所以徐图之给他现场演示了一遍。
徐图之站在他后面,抓着他的衣服,将他当做“盾牌”, 抵抗着药人的攻击和追逐。
场面变得极其可笑。
系统看着被药人撞的鼻青脸肿, 头破血流的甲央,连连感慨他的“可怜”。
药人虽然不会攻击甲央,但他被徐图之当做盾牌, 药人在攻击徐图之的时候没办法避开甲央, 以至于甲央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
系统感叹:【你在折腾甲亢甲央,他就要死了。】
徐图之也知道不能继续折磨甲央,不然甲央死了, 醉梦的解药就不好弄。
这是主线剧情中即存已发生的事情,徐图之没办法利用系统的BUG来帮助她解决醉梦。
徐图之环视一圈, 目光定在刚才进来的入口,靠着步法往那边挪动。
“我把他从密道带走,让这个密室成为关押药人的牢笼。”
系统点头:【可行。】
徐图之怕甲央“嘴贱”,直接给他敲晕,拖着他的脚走进密道。
系统看着甲央的头撞到墙壁, “哎呦”了一声:【宿主, 你注意点,他得有口气啊。】
“好好好, 不好意思。”
徐图之换个了方向拖甲央,拽着他的双手, 往前走。
密道狭窄, 药人数量太多,无法一时之间全部挤进来,堆成一团, 看起来跟个“肉球”似得。
恶心!
徐图之快速的将甲央拉出来,转动博古架上的玉石机关,将密室暗门关闭。
徐图之长舒了口气:“累死我了。”
她看着满身是血的甲央,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系统叹气:【他命真大。】
徐图之尴尬一笑,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也不知道朱雀城门那边控制的怎么样了?”
在主线剧情中,在朱雀城门聚集的流民一定会被周贵礼用醉梦感染的,徐图之无法阻止这段主线剧情的发展,但可以控制规模和伤害。
如今顾景逸和顾景川比原剧情反应的更快,那么朱雀城门那边也能及时控制住乱局。
系统查看了一下进度条:【增长了一些,应该是朱雀城门那边已经完成了剧情发展,但明都城内的乱局你阻止了,就算你完成“关键剧情”,但这段剧情的完成度肯定不会达到100%。】
徐图之点头:“好。”
系统刚要关闭数据台,就看到进度条突然增加:【宿主,不对劲儿,剧情的进度条在增加!】
话音一落,窗外骤然响起一阵如同甲央刚才吹起的调子一样诡异的笛声。
徐图之瞳孔一颤:“不对!”
“我早该想到,这种操控药人的调子肯定不会只有甲亢甲央一个人会!”
系统惊道:【你是说还有人会这种操控药人的调子?】
砰——
徐图之听到外面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冲撞了出去。
与此同时,百姓们惊恐慌乱的尖叫声起此彼伏。
徐图之推开窗户,看到地牢里那些药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闯入街道中开始疯狂攻击百姓。
系统看着街上惨烈的景象:【这样看的话,城内乱局也完成了,所以进度条增长了。】
徐图之看向远处奔来的顾景川,后面跟着数百士兵。
“救兵来了,朱雀城门应该是稳住了。”
徐图之余光瞥到巷角隐在摊位后面的人,穿戴着斗篷遮掩。
“周贵礼?!”
徐图之见过周贵礼,通过身形和露出的下巴,认出了此人就是周贵礼。
“看来他知道朱雀城门那边没办法成事,又发现甲央迟迟没有操控药人出来作乱,便直接自己上了。”
系统夸赞:【那他还挺机警的,善于变通。】
“”徐图之白眼,“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系统反驳:【你刚才还说地牢建造的工程不行呢?】
徐图之:“”
要不说她俩是合作伙伴呐。
徐图之看着军队已经开始压制疯狂的药人,解救百姓。
“顾景川,要砍头!”徐图之高声喊,顺便将甲央扔了出去,“还有,这个人给我接着——”
“砍头?砍什么头?接着?接着什么?”
顾景川闻声看过去,只见徐图之扔给他一个男人,而她则直接飞向另一处。
周贵礼没想到顾景川能这么快从朱雀城门赶来水烟阁,那就说明朱雀城门那边的暴乱已经被他们平息。
但他并不担心,他更期待水烟阁私藏的这批药人,他们要比朱雀城门那些被感染的流民厉害许多,就算身体被长枪利剑戳烂,他们也会用剩余的“身体”去疯狂的攻击旁人,而且这批药人的毒性还要更强,并伴有传染性,一旦被药人伤害,就会感染被强化过的醉梦毒性,渐渐沦为可以被他们操控的行尸走肉。
可现在,周贵礼在混乱之中隐约听到了有人喊了一声“砍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看见顾景川让士兵攻击药人的头部,便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相助。
是谁?!
究竟是谁知道药人的弱点?
难不成是甲央叛变了?
不可能,周贵礼立马否认了这个猜测。
但他现下又没有明确的人选,只能先撤离,保全自身。
周贵礼刚要立刻,脖颈就被人横刀抵住。
他瞳孔睁大,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你?”
徐图之眉头一挑,抢过他手中的笛子,道:“怎么不是呢?”
原剧情中,[醉梦相食]这个剧情的发展致使周渡彻底倒台。
周贵礼在这段剧情中所占的份额只是用醉梦来感染朱雀城门附近聚集的流民,而城内的暴乱理应由甲央推动。
甲央已经被徐图之给控制住了,她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段剧情会被阉割,从而造成任务进度条的收缩,但现在周贵礼利用“诡调”来操纵药人在城中作乱,补全了任务进度条,实在戏剧。
系统思忖了一下,解释道:【主线剧情虽然会变动,但与此同时,它也会自我修正,这便是天道所孕育出的天机。】
徐图之蹙眉:“听不懂。”
系统高深莫测:【你不必懂。】
徐图之闭眼:“”
顾景川跑过来,看着被徐图之挟持的周贵礼,“竟然是你在搞鬼!?”
周贵礼自知没有“翻盘”机会,只能垂头保持沉默。
“来人,”顾景川喊道,“将这个贼子压入刑狱,揪出背后主使之人。”
“是。”
亲卫前来,将周贵礼带走。
“你没受伤吧?”顾景川看向徐图之,神色担忧道。
徐图之摆摆手:“我没事。”
顾景川见她身上确实无伤,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徐图之刚要问他楚流徽在哪里,就听到系统默默地在她脑中开口:【你得有事。】
徐图之不满意:“你怎么还不盼点我好呢?”
系统敲敲剧本:【你只顾着主线剧情,自己的炮灰扮演的关键剧情一点都不管了?这个可是会关系到你的杀青大戏的。】
徐图之:“”
原剧情中,楚流徽通过帮助原主破案,知道了醉梦的存在,她便暗中筹谋,想要利用醉梦来激发原主的对楚流儿的执念,这样就可以达成她真正的目的。
而[醉梦相食]的剧情发展中,楚流徽通过各种线索找到水烟阁,也见到了药人的恐怖和疯狂,她便趁乱从水烟阁中拿到了“浮生醉梦”的酒水,感染了原主。
忽然间,右前方传来一声尖锐且熟悉的叫声。
“救命啊啊啊——”
徐图之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道:“她怎么在这里?这段剧情没她的戏份啊!?”
系统惊慌失措,急促地在徐图之脑海中响起:【她不能死,要不然你的杀青戏就完不成了!】
楚流儿看着朝她扑来的药人,惊恐之下摔倒在地。
娇美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嘴唇不住颤抖。
她本来想去徐府找徐图之聊聊,因为她发现徐图之最近对她冷漠了许多,结果刚走到徐府大门,她就看到楚流徽打扮成“男子”,行径鬼鬼祟祟,很是可疑。
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立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楚流儿便跟着楚流徽来了烟雨南巷的水烟阁。
朱雀城门附近的几条巷子都是做“酒肉性/色”生意的场所,楚流徽伪装打扮,偷偷摸摸来水烟阁,怕是来偷人的。
想到这儿,楚流儿心中大喜,她跟着进去,势要抓住楚流徽的把柄,却见到楚流徽相见之人竟然是顾景川!
躲在暗处的楚流儿见此情形,顿时火冒三丈。
她攥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怨恨楚流徽明明嫁给了徐图之,竟然还与顾景川藕断丝连,处处与她作对。
她刚准备离开去徐府找徐图之过来捉奸,却发现水烟阁的老鸨开始驱逐客人,将阁中大门关闭,然后带着一批手持凶器的大汉上了二楼,进了刚才顾景川和楚流徽所在的雅间。
楚流儿惊慌失措,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直到老鸨和那些男人从楼上下来,焦急地跑了出去,像是在追捕什么人。
此地不可多留。
楚流儿偷偷摸摸跑出水烟阁,刚要往徐府方向跑去,却被前方一声巨响震住,街上的百姓也是一脸惊惧和茫然。巨响之后,烟尘四起,浓烟中冲出数十个状若疯魔的药人,见人就咬。
如同从山中跑下来的嗜血野兽,百姓是野兽的食物,而这些“人”已经饥渴难耐,开始在这条烟柳南巷中肆意肆虐。
楚流儿吓坏了,她来不及多想,便飞快地躲进摊位货柜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试图躲避药人的攻击。
后来,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顾景川带着士兵来压制这些发了疯的人,心中不禁一喜,以为这下终于安全了。
楚流儿从货架柜子里小心翼翼地钻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个满身是血的药人。
那药人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鲜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张开了嘴,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齿,表情如阎罗恶鬼一般恐怖,朝着楚流儿疯狂扑来。
楚流儿被吓得腿软,摔倒在地,神情绝望又无助,只能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那叫声在这混乱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厉。
楚流徽被顾景川安排的亲兵保护着,她站在人群之中,她的眼神冷漠且怨毒,静静地看着楚流儿即将面临的惨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而刹那间,楚流徽瞪大眼睛,眼睛睁得几乎要掉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楚流儿面前的徐图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徐图之将楚流儿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药人的攻击。
药人的头颅被赶来的顾景川砍断。
顾景川看着徐图之受伤的手臂,目光满是悲伤和挣扎,隐隐还有几分心疼。
此时,所有人紧张的看着徐图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因为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凡是被药人伤害的百姓都会感染醉梦,无一例外。
楚流儿见到徐图之被咬,吓得推开徐图之,跑到顾景川身后,她死死拽住顾景川的衣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瑟瑟发抖:“殿下,救救我。”
徐图之却无暇理会楚流儿这忘恩负义的行径,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转头望去,正好对上楚流徽的眼睛。
那双多情的狐狸眼中并没有因她被咬的畅快和满足,反而盛满了令人心惊的寒意,比冬夜还要刺骨。
第186章 第 186 章 我爱你
烟柳南巷
所有人屏住呼吸, 等着徐图之发疯发狂。
顾景川握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 徐图之动了,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
所有人惊恐的退后,却将手中的刀剑执起,对准了徐图之。
徐图之理解人性的软弱, 面对巨大的危险, 第一反应都是逃避,然后再是攻击。
她能感觉到醉梦在她身体里发作,不停地刺激着她最深的执念。
徐图之抿了抿唇, 深吸一口气,看向顾景川, 忙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制作醉梦的药师,他可以调配出醉梦的解药。”
顾景川眼睛一亮:“这是不是代表你有救了?”
徐图之点头:“醉梦是会激化人心中最执拗、疯狂的欲望,所以被那些药人伤害的百姓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会有所不同。”
“只要殿下让甲央研制出解药,再加以自我控制。不要再续食,便可以彻底解除醉梦对他们的伤害和控制。”
顾景川也发生了这一奇怪的特点, 他那时还以为被感染醉梦的百姓是因为发作的时间和感染的程度不同而导致的诡异现象。
如今听徐图之这番解释, 他便明白不是所有被药人伤害的人都会出现“吃人”的表现,最终反应如何, 全由人心所在。
“那太好了,你也会有救的, ”顾景川扔下刀, 走到徐图之身旁,“你现在有什么反应?哪里难受?哪里痛苦?”
“殿下?你别过去呀?”楚流儿还是有些怕,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徐图之白了一眼楚流儿, 快速的和顾景川交代完,没有继续和他交流,而是直直的看向人群中的楚流徽。
她似是生了好大的气,气的眼睛都红了,泪水噙着眼眶,应是被今晚发生的一切吓坏了
徐图之心疼坏了,朝楚流徽走了过去。
周围的士兵虽然听到了徐图之的解释,但仍有些惊怕,不敢完全相信徐图之的话,但他们没有闲王的命令,也不敢随便攻击徐图之,便只能后退。
只有楚流徽是站在原地不动的。
她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衣裙,愤慨又迷茫的盯着徐图之那张冷漠脸上的心疼和怜惜。
她好像不再故意遮掩,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在她面前暴露出来,如滔天巨浪,将楚流徽卷入海底,沉沦
徐图之擦了擦手,像是在嫌弃自己手上的脏污,以至于用力过甚,将手揉搓的有些泛红。
楚流徽就这么静静地的看着徐图之,眼中的冷冽和阴鸷也渐渐消退,渐渐被茫然和困惑代替。
她轻轻地唤她,好似怕吓到了她,于是只能用气音叫出她的名字,“徐图之?”
面前人因为她的呼唤而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表情无助又慌张,好像做错事怕被怪罪的稚子。
“怎么了?是害怕吗?”徐图之紧张的语无伦次,“是怕我吧?你别怕,我不会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好吗?”
楚流徽瞳孔微颤:“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会咬我吗?”
徐图之头晃的厉害,认真道:“不会,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咬你的。”
楚流徽被她眼中的坚定所以震惊到,她咬了咬下唇:“你不会咬,我怕你什么?”
“因为”徐图之似是在思索什么,“因为我太坏了,我曾对你太冷漠,太忽视,面对你被欺负,我不闻不问,我以为你是你是恨我的,所以你应该是怕我的。”
系统闻言,眉头紧蹙,暗叹不好:【宿主,保持清醒,不要将原主的记忆与你的记忆混为一谈。】
楚流徽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不禁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徐图之眉头紧蹙,脑袋如同浆糊,各种情绪在脑海中挤压冲撞。
她表情痛苦,嘴中不停地嘀咕着:“别怕,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楚流徽抓住徐图之的手,急切的追问:“徐图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徐图之也不知道?
她好像没伤害过楚流徽,可脑中不停地出现过一幕幕她对楚流徽所受的伤害视若无睹的冷漠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伤害了楚流徽后还不知廉耻的要求人家别怕她?
她脑袋又涨又疼,像是一个气球,有人再不停地往里打气。
徐图之看着楚流徽双眼泛红,流着泪的模样,可怜又委屈的叫着她:“我疼。”
楚流徽神色一慌,忙道:“你哪里疼?”
徐图之指着胸口,“心疼,心好疼。”
她颤着手,小心翼翼的擦掉楚流徽脸上的泪,“别哭,别怕,我心疼。”
楚流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抖的双手。
她以为徐图之手抖是因为对她的抵触,又或许真如大夫所说她的手有些小病,可她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因为心疼。
楚流徽咬紧下唇,强忍哽咽:“徐图之,你在心疼谁?”
是她,还是楚流儿?
徐图之双手捧着楚流徽的脸,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意,如浩瀚的星空,柔声道:“当然是心疼我的爱人,楚流徽啊。”
楚流徽张了张嘴,泪水比话语更快,胸腔似是被烟花炸开,零落满地,最后又疯狂的长出滚烫的血肉。
两眼发花,耳朵嗡鸣
顾景川听到两人的谈话,眼中堆起复杂的情绪,望着徐图之的背影久久,随即轻叹了口气:“将所有人带走——”
“是。”士兵们立刻跟着顾景川一起离开。
楚流儿连忙跟上去:“殿下,等等我。”
她边跑边回头看徐图之和楚流徽,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不哭了好不好?”徐图之擦着她的眼泪,低声诱哄着,“我知道你很伤心,我带你去做让你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楚流徽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她不知道徐图之要将她带去哪里?
但楚流徽心中却有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念头。
此刻就算是徐图之带她一起去死,她竟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徐图之将楚流徽带回了徐府,直接将她带到了临仙苑大门口。
楚流徽茫然道:“徐图之,我们要来太夫人院子干什么?”
徐图之冲她宠溺一笑:“做让你开心的事情。”
楚流徽:“?”
徐图之敲响大门:“开门!开门!”
院子里的人将大门打开,朝徐图之行礼:“见过主君。”
徐图之拉着楚流徽往里走,一直走到秦淑香的正屋。
守夜的松禾见徐图之带着楚流徽夜半前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上前问道:“主君,是出什么事了嘛?”
徐图之没理会松禾,直接一脚将房门踹开。
松禾:“?!”
看来事情很大。
楚流徽见状,瞪大眼睛,猛地倒吸一口气,她见徐图之要进去,立马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这里太夫人的房间,你要做什么?”
徐图之还是重复那句话:“做让你开心的事情。”
她拉着楚流徽进入房间,直接走进内室。
秦淑香被踹门声吓醒,刚要张口怒骂,就看见徐图之和楚流徽两人浩浩荡荡的闯进她的内室,站在她的床边。
一个看起来有些兴奋并透着几分不正常,一个看起来茫然无措又隐隐有几分激动。
秦淑香坐起来,指着徐图之和楚流徽,开口骂道:“你们疯了?竟然大半夜擅闯临仙苑!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徐图之没理会秦淑香的愤怒,她环视一圈,拿过梳妆台上的金簪,递给楚流徽:“给你,划她的脸。”
秦淑香瞪眼惊恐:“!”
楚流徽茫然惊讶:“?”
徐图之见她没接,便硬生生塞入她手中,“去,划这个老妖婆的脸,是她让芳华欺负你的,你去划的脸,为自己报仇。”
秦淑香没想到徐图之是带楚流徽来找茬的,她紧张又惶恐的看向楚流徽,试图用太夫人的权威压制她,“楚流徽,我可是你的母亲,你敢伤我,我就将你啊”
话音未落,徐图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满眼厌恶和鄙夷,“你算什么母亲?不过是贱婢小娘,楚流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不论是出身还是地位都高你一等,你在猖狂什么?”
秦淑香捂着脸,火冒三丈的嘶吼道:“徐图之!你疯了!你被这个贱/人迷得失了心智,我要去告官,要皇上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罢黜!”
“闭嘴!”楚流徽用金簪抵在秦淑香的眼珠,看着她害怕的神情,警告道,“你若敢动她,我便杀你了!咱们新仇旧怨一起报。”
秦淑香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楚流徽会捅下来。
徐图之站在楚流徽背后,神情洋洋得意,继续撺掇道:“娘子,你划她的脸。”
秦淑香见状,气的胸口脑袋又涨又疼,磨牙道:“你敢!”
楚流徽将金簪逼近一分,挑眉试探:“你看我敢不敢?”
豆大的冷汗从秦淑香的额角滑落,她吞了吞喉咙,艰难的解释道:“芳华伤你并非我指使的,我是想让她欺负你,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划伤了你的脸,如今她也受到了应有的罪罚,此事早该了结了。”
“哼,我当然知道芳华不是故意划伤我娘子的脸,而是我娘子聪慧过人,先下手为强,利用芳华之手伤了自己,从而离间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徐图之语气虽然有些自豪,但脸上难掩心疼。
她拍了拍楚流徽的肩,看着她诧异的神情,抱怨道:“下次不可用伤害自己的计谋来对付我,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好,知不知道?”
楚流徽没想到这件事徐图之早就知道了她的用意,竟然还隐瞒不说,任由她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啊,她早该意识到自己这位夫君有多么厉害。
郑涛之案徐图之不也是早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也还是给她利用她的机会。
秦淑香没想到楚流徽心机如此深沉,怒道:“好呀,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算计我?枉我将你当做儿媳,教导你成为徐府主母,处处为你着想,你倒好,翻脸不认人,竟与我玩起“狗咬吕洞宾”那一套背信弃义的算计?”
楚流徽刚要反驳,就听到徐图之愤愤不平:“你快拉倒吧!在这儿装什么贤良淑德,无私奉献,你就是个阴险毒辣,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老妖婆。”
“你所谓的教导,规矩,培养不过是在变着法欺负楚流徽,你真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有什么鬼心眼?”
楚流徽垂眸。
秦淑香神色一慌,反驳道:“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不明缘由的欺负她?”
“无冤无仇,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歹毒之人,欺负楚流徽和伤害茗霜是一个理由,”徐图之嗤笑一声,“我父亲喜欢楚流徽的母亲,许庭知,而茗霜小娘与许庭知有六分相似,你看着我父亲多次宠爱茗霜,便心生妒忌,暗害茗霜,将她毁容。”
“而我娘子是许庭知的女儿,你见到这样相像的容貌,更加厌恶嫉恨,便用尽各种阴损招数欺负她,”徐图之上前,一把掐住秦淑香的脖子,眼神冷厉狠辣,“你欺负她那么多次,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杀了你?”
楚流徽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诞。
她一直以为秦淑香是因为她替嫁楚流儿而对她有怨有气,却从未想过秦淑香是因为妒忌母亲的美好而伤害她。
秦淑香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胆战心惊,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徐图之顿了顿,将秦淑香扔在床上。
她回头看向楚流徽,见她泪流满面,痛苦又无助,“怎么哭了?是不是还是不开心?那我们去干别的事情好不好?”
“走,我去做别的让你开心的事情。”
徐图之紧紧拉住楚流徽的手,步伐急促,一路从临仙苑穿行而出。
两人来到了那略显阴森的祠堂。
祠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排排灵牌整齐排列在供桌上,好似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楚流徽看着排列整齐的灵牌,心中隐隐有一个荒唐的猜想。
就在这时,徐图之大步走到供桌前,伸手拿起一个灵牌,而后转身,径直将其塞进楚流徽的怀中,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地说道:“娘子,砸碎掉!”
“砸碎?”楚流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对,”徐图之重重点头,旋即又拿过另一个灵牌,手臂高高扬起,随着 “啪” 的一声脆响,灵牌碎成两块,那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祠堂内回荡,惊得楚流徽身子微微一颤。
“就像这样砸碎它。” 徐图之边说边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楚流徽,眼中满是鼓励。
楚流徽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紧握着手中的灵牌,指节泛白,嘴唇颤抖着问道:“为什么要砸碎?”
徐图之见状,嘴角微微噘起,脸上满是痛恨的神情:“因为他们都欺负你,都死了还不消停,留下那些苛责沉重的家法来让秦淑香钻空子欺负你。”
徐图之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因激动而有些哽咽,“你曽日日在这里罚跪,他们虽然不会说话,可依然会给你带来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所以,”徐图之走上前,轻轻握住楚流徽的手,手上用了些力气,引导着她的动作,缓缓说道,“我们砸碎它,再也不要被他们欺负压迫。”
楚流徽在徐图之的带动下,缓缓抬起手臂,她的双眼圆睁,紧紧盯着手中的灵牌,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在她眼中,灵牌摔落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放慢。
她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直至灵牌重重地摔落在地,“哗啦” 一声,碎了一地。
扑通——
扑通——
楚流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她的眼睫快速闪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徐图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所以上次是你砸的祠堂?”
徐图之点头:“是我。”
“是为了什么?”
“你怕他们,他们欺负你,”徐图之拿过旁边的椅子,盯着那一排排灵牌,目光冷酷,仿佛那些灵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就毁了他们!”
她用尽全身力气,拿起椅子狠狠地砸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牌位纷纷被蹦飞。
楚流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
她看着满地狼藉,那原本压在心口的那块沉重的石头,仿佛也随着这一阵混乱被徐图之砸碎了。
她只觉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双腿一软,无力地摔坐在地,
胸口剧烈起伏,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在拼命挣扎着汲取最后一丝空气。
徐图之连忙凑过去,一边轻抚楚流徽的后背,一边担心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流徽看向徐图之被咬伤的胳膊,鲜血已经干涸,凝固成骇人的伤痕。
他们说:醉梦会激化人心最可怕最黑暗的执念。
“所以”楚流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徐图之的手。
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带着哭腔的问道,“徐图之,你究竟想要什么?”
徐图之跪坐于前,抓着她的手,如虔诚的信徒。
那清澈的眼眸,涌动着最诚挚的情绪,透着欢喜,透着心疼,透着真诚和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爱恋。
她凝视着楚流徽,一字一句,郑重而深情地说道:“我想要爱你。”
第187章 第 187 章 你的执念
有人对楚流徽说过, 徐图之是非常在意她的。
她们用词委婉,情切谨慎,楚流徽听后只是觉得可笑, 甚至觉得荒唐。
如今, 回马枪来的毫无征兆,直戳人心。
两人将祠堂弄得一片狼藉,雁南见状, 并未惊讶, 而是默默的开始善后。
楚流徽将徐图之带回了清风阁,她想将徐图之带回正屋休息,却在进门的瞬间, 楚流徽感觉到了徐图之强烈的抵抗。
“怎么了?”她问。
徐图之摇头,目色担忧的看着楚流徽, “你会怕。”
楚流徽神色一怔,明白了徐图之的意思。
她握着徐图之的手用了些力度,温声道:“我不怕的。”
“不,你会怕的,”徐图之想抽手离开, 却又不敢用力挣脱, “你怕我碰你,你怕我欺负你。”
楚流徽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 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你看,我是让你碰我的, 我不怕你的。”
徐图之外头, 似懵懂的孩童,无辜又诧异的看着楚流徽。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真的不怕我吗?”
楚流徽抿唇,点头道:“嗯, 不怕,一点都不怕。”
徐图之笑了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看的楚流徽心尖阵阵闷痛。
“那我们进去休息好不好?”楚流徽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你受伤了,要上药的。”
徐图之点头:“好,我听你的。”
夜已深。
楚流徽将她带入内室,准备了金创药、热水和纱布。
楚流徽看着乖乖坐在床边等她回来的徐图之,眼巴巴的望着她,目光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让楚流徽心间软的一塌糊涂。
“你先将衣服脱掉,”楚流徽拿过干净的帕子浸在热水中,“我先给你清理伤口。”
徐图之应道:“好。”
系统看着徐图之的动作,惊道:【别脱!别脱!】
徐图之压根没在意系统的劝阻,直接将外衣和亵衣全部脱掉。
楚流徽本意是让徐图之脱掉外衣,这样清理伤口会方便些,结果一转头,楚流徽看着徐图之脱的只剩下裹在胸前的布条,而她现在还想要将布条解开。
“…”楚流徽脸颊一热,连忙制止,“别,别脱了。”
徐图之停下动作,乖乖应道:“好。”
楚流徽抿了抿唇,走了过去,坐在徐图之旁边:“手给我。”
徐图之两只手都伸了过去。
楚流徽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臂,肌肤下似乎能看见细细的青蓝色脉络。
但此刻,这样柔美又坚韧的手臂之上,被人狠狠咬出了一大片惨不忍睹的伤痕,看的人揪心。
楚流徽拿过手帕轻轻擦拭,关切道:“疼不疼?”
徐图之摇头:“一点都不疼的。”
系统“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是谁给你第一时间就开启了痛觉屏蔽?】
徐图之对着楚流徽呲牙大乐:“真的不疼。”
系统:【……】
楚流徽自当是她在强忍着,这样可怖的伤口,又怎么会一点都不痛?
她擦着擦着便不自觉地红了眼眶,怜惜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你为何要救她?”
徐图之茫然:“什么?”
楚流徽拿过金创药,慢慢的给她撒在伤口上,“为何要以身涉险,救下楚流儿?”
哪怕她知道徐图之是喜欢她的,可她还是在意徐图之会舍身救下楚流儿?
她又气又怨,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的她喘不上来气。
难不成徐图之现在是喜欢她的,但她仍对楚流儿还有余情,所以才不忍她被药人伤害?
“楚流儿?”徐图之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缘由,“她不能死。”
楚流徽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你就这么舍不得她受伤?”
徐图之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楚流徽看着她的眼睛,“你到底究竟爱谁?”
徐图之眉头微醋,目光在四周游离,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内心在与自己进行着激烈的争执。
系统看她如此焦灼,就知道徐图之被原主的记忆所干扰,所面对女主的问题才会这么艰难回答。
“徐图之爱…楚流儿…”
楚流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图之。
徐图之眼神真挚的看着楚流徽,继续说:“但,徐图之很爱楚流徽。”
楚流徽神色一怔,她不明白徐图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楚流徽困惑不已,“徐图之,我不懂你。”
“你救楚流儿是因为爱吗?”
徐图之果断摇头:“不是。”
“她不能死,她还有用。”
楚流徽茫然:“什么意思?”
徐图之潜意识想要说出之后的剧情发展,话到嘴边却被屏蔽。
系统无奈道:【任务者是不允许透露剧情给世界载体的。】
楚流徽见徐图之嘴巴动了动,却没听到她说的话。
她问:“你说什么?”
徐图之重复道:“她还有用,她不能死。”
楚流徽问了好几次,徐图之只是默默重复着同一句话。
“疼,”徐图之委屈巴巴的看着楚流徽,“我好疼。”
楚流徽见状,不禁苦笑一声:“徐图之,你是故意的。”
徐图之撅着嘴,低下头,慢慢靠近楚流徽怀中,又哼唧了一声:“娘子,我好疼。”
怀中人似一团轻飘飘的云朵,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砸了进来。
楚流徽放下手中的纱布,将她抱着,妥协道:“算了,人不能活在过去,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
“徐图之,你以后要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徐图之之前对楚流儿是动过情,楚流徽是知道的,她虽然有怨气,可始终没办法跟旧人置气。
人要往前看,如今站在徐图之身边的人是她,她在与她去纠结以前的事情,难免会生出嫌隙,影响她们的感情。
怀中人轻轻点头,发出肯定的回答:“嗯。”
楚流徽莞尔一笑,将她抱的更紧。
手指触碰到柔软与细腻,楚流徽看向徐图之的后背,见她肌肤光滑,没有留一点被鞭刑后的伤痕。
她想起了什么,问:“郑涛之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谁?”
怀中人点头:“嗯。”
“那为何还要让我帮你?”楚流徽眼睛一转,故作严肃,“莫不是在耍我?”
怀中人“蹭”的坐直身子,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没有耍你。”
楚流徽问:“那你为何明知道凶手是谁还要我帮你破案?”
徐图之如实道:“这样你就可以利用我了。”
楚流徽怔楞一瞬:“哈?”
徐图之自豪一笑:“你可以助我破案,这样的话你就会利用我对你的在意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楚流徽肩膀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震撼,“所以你都知道我的目的,却还是愿意让我利用你?”
徐图之重重点头。
楚流徽看着徐图之,眼中闪着泪花,心中涌起一股股暖流
她主动上前,吻住徐图之的唇,唇齿间的触碰就像是一点火苗,点燃了内心的烟火,燃起的火焰将人烧得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徐图之微微一怔,下一秒却反应过来,她抬手扣住楚流徽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楚流徽被她吻的意识渐渐昏沉,她伸手抵在徐图之的肩膀,却被她握住手腕压在头顶,以十指紧扣的姿势强势占有。
她深刻的感受着那副唇齿慢慢挪到耳朵,轻舔慢咬,拿着令人心慌意乱的分寸慢慢下移。
白皙修长的脖颈成为了她的盘中餐,大快朵颐。
“唔——”
徐图之感觉到一阵难忍的痛苦,忍不住发出呻/吟。
楚流徽闻言,瞬间恢复清醒,她急切道:“怎么了?”
徐图之睁开眼,看着压在身下的楚流徽,面若桃花,衣服被她扯乱,脖颈都是被她吮/吸留下的痕迹。
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脑中充斥着自己被醉梦蛊惑的混乱场面。
带着楚流徽殴打秦淑香,砸毁祠堂,在楚流徽面前差点脱个精光,还差点暴露任务剧情。
系统见徐图之清醒过来,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清醒了?】
徐图之和原主感染的醉梦还是有差别的。
原主是被女主用“浮生醉梦”感染的,那酒中的醉梦含量很低,所以对原主的影响力不会像徐图之这么厉害,女主也只是想利用醉梦来激化原主对楚流儿的渴望,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徐图之是直接被药人伤害的,那药人被甲央多次实验,身体早就被醉梦腌透了,毒的很,更能刺激人心中最执拗最强烈的欲望。
徐图之深深喘了一口气:“不舒服。”
系统叹了口气:【等解药研制出来,再加以控制,你就能好些了。】
徐图之闭了闭眼,看着楚流徽满脸担心,淡淡一笑:“我没事,刚才碰到了伤口。”
“碰到伤口?”楚流徽看向她的手臂,“我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不用,”徐图之缓缓坐起来,拿过亵衣重新穿上,“你处理的很好,没事的。”
楚流徽见她神色正常了许多,试探询问:“你清醒了?”
徐图之点了点头:“嗯,之前被醉梦控制了心神,现在缓过劲儿了。”
楚流徽紧张道:“那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你指什么?”
楚流徽抿了抿唇:“就是…就是…”
她怕是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如今徐图之醒来,是否将之前的所有都推给醉梦,只当是“中毒”时的臆想和错觉。
楚流徽望着徐图之那双清澈的眼眸,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寂静无声的内室中,仿佛有着如丝线一般的暧昧缕缕浮动。
她深吸一口气:“徐图之,你的执念是什么?”
就当之前都是她在混乱之中所以产生的幻想,如今回归现实,楚流徽还是想争取一个答案。
徐图之闻言,嘴角微微一勾,她俯身靠近,楚流徽见状,紧张的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眉心忽地落下一抹柔软,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脸颊。
楚流徽猛地睁开眼,对上徐图之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两颗心不约而同的跳动。
她听到了徐图之的回答。
——是她。
第188章 第 188 章 杀青戏
醉梦的解药靠着顾景川对甲央威逼利诱, 花费了些时日,总算研制出来了。
[醉梦相食]这段剧情彻底葬送了周渡的梦想,丞相被废, 还将与他合谋的同伙一网打尽。
最后周渡以“结党营私, 大肆敛财,里通外国,残害百姓, 玩忽职守, 致使百姓受灾,妖言惑众”等罪行,被判处株三族。
百官也因此知晓, 顾景川与当今皇上并非敌对,而是兄友弟恭, 两人一起将周渡等作恶多端之人一网打尽,共保大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徐府
顾景川看着徐图之,眼中难掩关切:“你好些了吗?”
徐图之喝了口热茶:“好多了。”
甲央的解药很有用,大大降低了醉梦的药效, 她自控力还算不错, 最终将醉梦的药效彻底清除。
“那就好,”顾景川舒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着徐图之,嘴角微微勾起, “见你安然无恙, 我心甚安。”
徐图之眉头微皱:“多谢闲王殿下关切。”
顾景川笑笑,问了别的:“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想怎么过?”
系统提醒道:【杀青大戏来了, 宿主提前准备好。】
徐图之放下茶盏:“自然是大大操办,可以同时庆祝下官大病痊愈。”
“对,”顾景川双手一拍,很是赞同,“确实应该大办,不如让本王给你办吧?”
徐图之不理解顾景川的殷勤:“下官的生辰已经由夫人操办,就不劳烦闲王殿下了。”
顾景川抿了抿唇:“对,也该是由流徽给你操办,不过…”
徐图之见他欲言又止,“不过什么?”
顾景川四处看了看,见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起身,走近徐图之,注视着她迷茫的双眼,“你喜欢女子?”
徐图之:“?”
系统疑惑:【什么鬼?】
徐图之眉头微蹙,点了点头:“闲王殿下莫要玩笑,下官是男子,喜欢女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顾景川直勾勾的看着她,又问了一遍,这次故意加重咬字,“你真的喜欢女子?”
系统不解:【这人在干什么?剧本里没这个对话啊?】
“剧本里还没说顾景川会来看望被感染的原主呢?”徐图之无奈道,“把你的剧本收起来吧。”
她看着顾景川的眼眸,好似里面有着千言万语。
徐图之内心之中隐隐有一丝诡异的猜测,她指尖摩挲了一下,掷地有声道:“是的,下官喜欢女子。”
顾景川眼中掠过一抹失望,苦涩一笑:“好。”
徐图之见状,心知:顾景川应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闲王殿下意欲何为?”她问。
女扮男装科考,乃是欺君之罪。
顾景川自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若是告到御前,徐图之必死无疑。
顾景川知道徐图之在担心什么,他本想拍拍徐图之的肩膀,让她放心。
可手却在触及肩膀的瞬间停滞。
顾景川感觉到一股强烈又怨怼的视线,他偏头看去,只见刚才去准备糕点的楚流徽已经回来,见到他的动作,看他的眼神森寒,带有一丝警告,明晃晃的在告诉别人不允许触碰她的人。
顾景川无奈收手,对徐图之说:“放心。”
说完,顾景川走出会客厅,路过楚流徽,拿了一块糕点离开了。
系统不理解:【他什么意思?】
徐图之朝楚流徽笑笑,“他不会告密的意思。”
系统舒了口气:【那就好,你就算是死也得在任务完成后再死,得死得其所。】
徐图之:“…”
好好好。
楚流徽走进来,问道:“他刚才要对你做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顾景川问徐图之是不是喜欢女子?
这话问的突然,但楚流徽心思细腻,琢磨出来了顾景川的深意。
楚流徽紧张又惶恐:“他是不是知道了你的秘密?”
“嗯,”徐图之虽然不知道顾景川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了,但他不会告密的。”
楚流徽相信顾景川的为人,放下心来:“那便好,那便好。”
“嗯,”徐图之拂开她额角的发丝,看着她满眼的担忧,“娘子,我的生辰宴操办的如何了?”
原剧情中,原主的生辰宴就是楚流徽操办的,这样也方便她可以从中作梗,达到自己的目的。
楚流徽握住她的手,笑着点头,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这次生辰宴我定要好好给你办。”
徐图之拉着她,抱在怀中,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将自己埋进她的怀中。
楚流徽感觉到徐图之的依恋,神情难掩满足和欣喜,她轻柔徐图之的头发,“怎么了?”
“想抱抱你。”
楚流徽忍不住勾起唇角,“好。”
自从两人感情明确之后,徐图之便不再书房安塌,而是搬回了正屋,与楚流徽同床共枕。
两人每夜都是相拥而眠。
睡前还是徐图之抱着楚流徽睡,待她熟睡了,楚流徽的怀抱就被人硬生生的挤了进来,变成了她抱着徐图之睡,那酣睡的模样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主君,有人…”雁南见状,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不敢看。
楚流徽神色淡定的从徐图之身下下来。
徐图之问道:“何人?”
系统:【这段的关键剧情,你一定要让女主看到你与楚流儿关系密切。】
原剧情中,有了这段剧情的加持,楚流徽万分确信自己的计谋一定会完成的。
雁南不敢抬头,“是,是…楚家二小姐。”
徐图之应道: “好。”
“娘子,你先回清风阁休息吧。”
楚流徽脸色瞬间难看,她拽住徐图之的衣袖,恳求道:“你能不去嘛?”
徐图之于心不忍,不敢与她对视,“到底是你的妹妹,将她拒之门外不太好,我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清风阁找你。”
徐图之捏了捏拳头,抽离楚流徽手上的衣服。
楚流徽看着徐图之和雁南离开,眼中浮现浓浓的恨意。
她咬了咬下唇,跟了过去。
水亭中,楚流徽看到了精心打扮的楚流儿,楚楚可怜的姿态,似一株被风雨摧折过的茉莉花,故作柔弱,踉跄的投入徐图之怀中。
虽然徐图之将楚流儿扶起,可楚流徽见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双眼似被火炭灼烤过一般。
为什么?
明明是你不想要这段婚姻,明明是你想要攀高枝放弃了徐图之,明明她的日子再慢慢的好转,楚流儿这个贱人还要来打/扰她的一切?
水亭。
徐图之强忍着不适继续做过渡剧情,看着楚流儿那伪装柔软的模样,只觉得厌恶。
“你怎么来了?”
楚流儿红唇一抿,柳眉一皱:“流儿想念图之哥哥了,便想着生辰宴之前来看望图之哥哥。”
徐图之冷哼:“那我被药人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念我呢?”
楚流儿尴尬道:“那时流儿被吓坏了,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忘记了,图之哥哥可是怪罪流儿了?”
徐图之心里骂翻天,脸臭的不行,嘴上说着违心话:“没有。”
楚流儿闻言,舒了口气:“还是图之哥哥最疼流儿。”
“流儿还想感谢图之哥哥当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图之哥哥以身相救,流儿怕是要魂归入土了。”
徐图之:“流儿妹妹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还等着你参加我的生辰宴。”
楚流儿莞尔一笑:“流儿自然会来的。”
徐图之想了下,以现在楚流徽对她的感情,怕是无法设计她与楚流儿“私通”之局,所以这场杀青戏得由她主导。
楚流儿最想要什么?徐图之一清二楚。
“流儿妹妹可是喜欢闲王殿下?”
楚流儿一惊,神情有些僵硬,慌乱道:“啊?图之哥哥在说什么?流儿没听明白。”
“流儿妹妹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心,我与你自小相识,我自然知道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闲王殿下,所以那时才会让楚流徽上了徐家的花轿,对不对?”
楚流儿没想到徐图之会知道的这么细致,莫不是楚流徽那个贱/人告诉他的?
“图之哥哥,你听我解释,我不过是……”
徐图之抬眸,打断她的解释:“我可以帮流儿妹妹嫁入王府。”
楚流儿睁大眼睛:“什么?”
徐图之抛下诱饵:“流儿妹妹也能看出来我与闲王殿下关系不错,有我为流儿妹妹美言几句,定能助流儿妹妹嫁入王府。”
楚流儿警惕道:“你为何要这样帮我?”
徐图之故作深情:“我只希望流儿妹妹能得到幸福,仅此而已。”
楚流儿神色动容,“图之哥哥,你对我真好。”
“生辰宴那天,我会把闲王殿下约到水亭来,”徐图之嘴角勾起,眼中却一片冷漠,“你便从宴席中抽身,过来水亭与闲王殿下相会。”
楚流儿难掩激动,握紧手帕,点头道:“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嗯。”
过渡剧情完成后,徐图之让人送走了楚流儿,便转身往清风阁走去。
天色渐渐暗沉。
徐图之见正屋没有点灯,听秋歌说楚流徽在房中休息。
她以为楚流徽已经睡下,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和内室,见楚流徽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徐图之见她被子盖的太严实,怕她喘不上来气,便坐过去帮她整理一下。
忽地,徐图之被楚流徽拉住手,腰间被一双腿夹住,整个人被楚流徽带入床里。
借着窗外月色,徐图之睁大眼睛,看着身上赤/裸的楚流徽。
她吞了她喉咙,颤声道:“你…你……”
楚流徽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吻了过去。
徐图之被突然的亲吻搞的措手不及,她刚想说话,就被楚流徽那如暴风雨般的热吻堵住。
楚流徽的一手扯/着徐图之的衣服,一手抓着徐图之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着。
徐图之只觉得掌心之中处处细腻柔/滑,让人爱不释手,险些就要沉沦。
她轻咬了一下楚流徽的嘴唇,听到她吃痛的叫声,双手挣脱她的束缚,一个翻身将楚流徽压在身下,控制她的双手。
“你这是做什么?”徐图之气喘吁吁的问道。
楚流徽仰头又要吻上去。
徐图之躲开她的吻,问道:“楚流徽,你怎么了?”
楚流徽见她躲自己,瞬间红了眼眶。
徐图之看的心疼,俯身亲过去,却被楚流徽躲开。
她气的声音都在抖:“主君还是去亲流儿妹妹吧?”
徐图之闻言,立刻猜到了缘由。
那段关键剧情必须要被楚流徽看到,只是这时的楚流徽与原剧情中的楚流徽心境大有不同。
原剧情中的楚流徽只觉得胜券在握,而现在的楚流徽怕是又气又怨又恨。
徐图之侧躺在床上,将楚流徽抱在怀中,哄着:“我才不亲,嫌脏。”
楚流徽微顿,眨了眨眼:“什么?”
“我见楚流儿不是对她还有情,而是我和她做了个交易。”
楚流徽惊道:“交易?”
“她不是喜欢闲王嘛?”徐图之拿过被子盖住楚流徽的身体,“我便给她一个机会,我的生辰宴闲王会来。”
楚流徽反应过来:“你想促成闲王和楚流儿?可闲王不喜欢楚流儿的。”
“那我不管,我只是不想让楚流儿缠着我,”徐图之揉了揉她泛红的眼角,“如今我与楚流儿说开,知道她喜欢闲王,若是她被闲王拒绝,以后定不好意思再来纠缠我。”
楚流徽回过神,不由地笑了下:“你这是在利用闲王来摆脱楚流儿啊?”
徐图之鼻尖蹭了她的鼻尖,语气不爽:“谁让她老来打扰咱们俩的日子,烦死人了。”
楚流徽忍不住欢喜,搂住她的脖颈,“徐图之,你真好。”
“我不好,”徐图之摸着她的脸,眸色认真,“我对你还不够好。”
“我要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
楚流徽看到她眼中的真挚,微微一怔。
她紧贴着徐图之,近乎恳求道:“徐图之,你要了我吧?”
自从两人同床共枕,她们在床上的行为只是拥抱,然后贴贴,再近一步就没有了。
楚流徽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足,让徐图之提不起兴趣,她还特意找了些书本学习,险些被徐图之发现。
她一番学习下来,又在徐图之面前尝试了一下,却依然没有与徐图之更近一步。
徐图之闻言,与她十指紧扣,认真道:“待我生辰宴之后,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
原主的生辰是在“雨水”节气,徐府上下张灯结彩,满朝文武文武纷纷携礼前来贺喜,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之中。
楚流儿坐在席间,看见徐图之与顾景川说了几句,然后顾景川就离开了宴席,往水亭的方向走去。
徐图之看向楚流儿的方向,对她眼神示意。
楚流儿颔首一笑,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一下身旁的父母,便起身离席去了水亭。
徐图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走到楚流徽面前,温声道:“我在水亭那边准备了烟火,到时候你带宾客们去水亭看烟火。”
楚流徽惊讶道:“你何时准备的?”
徐图之笑说:“偷偷准备的,给你一个惊喜。”
楚流徽点头:“好。”
楚流儿行至水亭之中,亭子周围挂上了层层纱幔,她撩开轻纱走进厅中,看到石桌上点燃了一根熏香。
楚流儿闻了闻,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头脑昏昏沉沉的。
她坐在石凳上,揉了揉眉心,心想着不能在顾景川面前丢脸,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楚流儿听到了脚步声,她站起身,娇滴滴的说:“流儿见过闲王…怎么会是你?”
顾景川回到宴会厅,便看到楚流徽带着所有宾客往后院走去。
他疑惑道:“你们干什么去?”
楚流徽说:“主君在水亭准备了烟花,臣妇带着宾客去赏烟花。”
她刚才没看到顾景川和楚流儿,还以为两人被楚流徽撺掇到水亭相会去了,结果现在顾景川先回来了?
“闲王殿下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顾景川点头:“对,我去换了身衣服,徐图之刚才不小心在我身上洒了酒水。”
楚流徽神色一怔,顾景川去换衣服了,但楚流儿不见了,徐图之也不见了?!
“不好!”
顾景川见楚流徽跑走,疑惑道:“什么不好了?是烟花出问题了吗?”
宾客们见顾景川跑了起来,不明所以的跟着跑了起来。
楚流徽跑到水亭之外,看着水亭外围不知何时挂上的轻纱,檐角挂着的灯笼将厅中交缠的人影照了出来。
顾景川看到轻纱上的人,倒吸一口气:“这…这不是……?”
“是谁敢在徐府后院做这种污秽之事?”
“那亭中是何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之事?”
“唉?徐大人怎么不见了?”
“对,徐大人怎么没出现?”
“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楚家二小姐也没在这里?”
楚年闻言,大惊失色,目光如火一般灼烧着那亭中纱幔。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弱弱的疑惑:“莫不是亭中苟合之人就是徐大人和楚家二小姐吧?”
唰——
水亭周围的纱幔纷纷坠落,亭中的人现出原形。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他们震惊不已,女子惊吓捂嘴,男子连连哀叹。
众人看向楚流徽的眼神充满了悲哀和惋惜,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的夫君苟合,真是败坏门风,名誉扫地,丢脸丢到祖宗面前去了。
顾景川失声斥责:“徐图之,你在干什么?”
徐图之推开意乱情迷的楚流儿,把她碰过的外袍脱下,站起身,慢慢的走向一脸悲痛和震惊的楚流徽。
楚流徽握紧双拳,泪水噙在眼眶,声音都在颤抖:“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没有怀疑徐图之与楚流儿苟合,因为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徐图之曾对她说的话。
她说过楚流儿不能死,她还有用。
所以,水亭中的一切便是楚流儿的用处,徐图之如此行径是要将自己的名誉扫地,受世人唾弃鄙夷吗?
徐图之环视众人,掷地有声道:“我,徐图之,负楚流徽深矣,鬼迷心窍与她人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背叛了与楚流徽的山盟海誓,自知名节以亏,悔恨交加,深知犯下的过错不可饶恕,纵使千言万语难弥补对楚流徽的伤害,我愿与楚流徽和离。”
“各位宾客在此做个见证,我愿将家中宅院田产,金银细软,皆归楚流徽所有,愿楚流徽余生顺遂自由,幸福美满。”
她看着泪流满面的楚流徽,缓缓勾唇,满目怜惜,柔声道:“楚流徽,你自由了。”
系统:【任务总进度条已经达到了100%。任务总评分:89分!任务等级:A级,任务总积分已存档。】
第189章 第 189 章 祀神节
“你要辞官?”顾景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图之, 他眉头微蹙,“是因为你生辰宴那件事…,所以你才要辞官的吗?”
顾景川闻言, 脸色难看, 他欲要张口,似又想到了什么,将嘴巴抿成一条线。
徐图之生辰宴上与楚家二小姐在水亭“偷欢”之事已经传遍整个明都, 此事太过恶劣狂浪, 根本遮掩不了,更何况当事人从未想过遮掩一二,而且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徐图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与自家夫人, 也就是楚家大小姐和离,还自愿将家中宅院田产, 金银细软都给了楚家大小姐,以表愧疚之意。
听说徐府的太夫人听闻此事,气的当场昏厥,中风卧床不起,徐图之便让松禾将秦淑香送回了她的老家【昌吉】安度晚年, 而后给了松禾一笔钱, 让她回老家。
而另一位当事者,楚流儿, 还未婚配便与结亲的男子私自偷欢,名誉扫地, 败坏门风, 明都权贵世家无人敢要这样一个恬不知耻勾引自己姐姐的夫君的卑/贱女子。
这场闹剧也传到了宫中,顾景逸知道顾景川亲自去参加了徐图之生辰宴,他便将顾景川叫来问了问情况, 结果顾景川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缘由。
今日早朝过后,顾景逸便将徐图之叫来御书房密聊。
他还未问出徐图之生辰宴上的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听到徐图之先行开口,要辞官!
徐图之摇头:“生辰宴上的闹剧只是微臣辞官的理由之一。”
“其二是微臣的身体不如从前,虽然醉梦已解,但在微臣的身体里留下了后遗症,微臣怕是没办法继续为大晋鞠躬尽瘁,剩下时日只想回到缙云老家休养生息。”
徐图之跪地,拱手道:“还望陛下成全。”
顾景逸疑惑:“什么后遗症?”
徐图之面不改色道:“职业倦怠逃避综合症。”
简称:不想上班。
谁乐意每天凌晨三、四点就来宫中上朝?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此时顾景逸还很看重她,若是以后瞧她不顺眼,怕是直接拉到午门斩首也是可能的,而且徐图之还是“女扮男装”,这么大的一个“危机”,她自然不能在明都常留。
顾景逸没听懂:“什么…什么症?”
徐图之抬眸,眼眸明亮如星:“这种病症会出现晨间瘫痪(起不来床)、情绪低落(一上班心情就不好)、工作过敏(干不了一点活)、面部僵硬(假笑社交)等症状的多频次发生,时间一长,微臣小命不保。”
顾景逸:“……”
还是没听懂。
顾景川抿唇轻笑,走上前,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徐大人这病来的猛烈,应是醉梦留下的后遗症,徐大人本就身体孱弱,若是强撑病体,反失人臣之礼。”
“徐大人忠勤可悯,宜从其请。”
徐图之感激的看了眼顾景川。
顾景逸深深地看了眼徐图之,长叹一口气,妥协道:“徐卿效力多年,夙夜在公,朕心甚慰,今知病体难康,不忍再劳以案牍,特准所请,以慰朕念。”
徐图之叩谢:“谢陛下。”
离开御书房,顾景川快步走到徐图之身边,说:“顺路,一起出宫吧。”
徐图之知道他的用意,但并未点明,“好。”
出宫的路上,两人彼此保持着沉默。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顾景川才缓缓开口:“以后还回来吗?”
徐图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便也如实回道:“应该不回了。”
顾景川偏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嗤笑一声:“你生辰宴上的闹剧,待我回府后,仔细想了想其中缘由,突然发现你这人对自己还真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徐图之抬眸,语气听不出喜悲:“我只是让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也包括我。”
顾景川明白她的深意,“既然是为了楚流徽,那你为何要与她和离?”
“因为我想要重新娶她一回,”徐图之看着顾景川怔楞的神情,莞尔一笑,“这场婚姻,没有欺骗和伪装,只有纯粹的爱。”
“我要娶的人,往后余生都是楚流徽。”
说罢,她朝顾景川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宫城。
顾景川看着徐图之离开的背影,抬起手挥了挥,轻声道:“那便祝你们契阔同心,白头偕老。”
——
徐图之没有回徐府,而是直接往朱雀城门走去。
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秋歌和雁南在拌嘴,舒月像个和事佬,夹在中间,劝完这个劝那个,一脸的无可奈何。
楚流徽不停地往城内张望,目不转睛的盯着从城门口走出来的人。
她抿了抿唇,双手止不住的交缠,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生辰宴后,楚流徽真的收到了徐图之的和离书。
她明白徐图之在生辰宴上所作的一切。
徐图之在替她报复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也包括她自己。
徐图之颜面扫地,有辱斯文,失德不忠,被世人耻笑,众人皆认为她不配成为缙云徐家赫赫有名的清流公子。
可楚流徽没有大仇得报的欢愉,只有满心的悲痛和心疼。
她抱着徐图之哭了许久,哭到最后昏厥了过去,等她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徐图之已经去上早朝,并未带着雁南。
楚流徽坐在正屋,想等着徐图之回来,但这时雁南、秋歌和舒月进来收拾衣物和金银,说徐图之让她们准备马车和行李,去朱雀城门等她。
楚流徽不明所以跟着她们收拾东西,看着雁南将徐府大门关闭,马车驶离明都的繁华,停在有些萧瑟的朱雀城门。
楚流徽便在城门口等着,仔细看着过往的行人,生怕错漏了徐图之的身影。
忽然间,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楚流徽的眼眸之中,她难掩激动和欢喜,快步朝徐图之跑去,高声喊道:“徐图之——”
徐图之加快步伐,张开手,一把抱住奔来的楚流徽,拂开遮挡她眉眼的碎发,轻声道:“慢些。”
楚流徽抬眸,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为何让我们在这里等你?我们是要去哪里吗?”
“我们去缙云,”徐图之看着楚流徽惊讶的神色,语气温柔,“家乡的桑葚要熟了,此时出发,刚要可以赶上第一波收成。”
楚流徽睁大眼睛:“我们要回缙云?你不是还要上朝吗?”
“我辞官了。”
楚流徽惊呼道:“辞官了?为什么?是因为生辰宴之事,陛下为难你了?”
“我愿意进宫与皇上解释,此事不怪你的。”她急切道。
徐图之一把拉回楚流徽,无奈一笑:“是我自己要辞官的。”
楚流徽身形一顿,诧异道:“为何?”
徐图之眼波柔软,她拿出一张对折的洒金笺,递到楚流徽面前。
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深情款款,“因为我们要成婚了。”
楚流徽看着面前的婚书,眼眶瞬间泛红,心底深处的情绪猛烈涌动,化为一抹湿润的眸光。
徐图之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泪,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缙云有个习俗,若是能在祀神节当日成婚,那对新人便会受到满天神佛的保佑,幸福美满,生生世世不分离。”
“我想要带你回家乡,喝桑葚所制的合卺酒,去跳你所期盼的祀神舞,在满天神佛与亲眷的见证下,娶你为妻,护你一生。”
徐图之深吸一口气,眼眶也有些酸涩,“楚流徽,你愿意嫁给我吗?”
楚流徽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楚流徽握住徐图之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泪眼明亮,真挚又专注,欣慰又坦然的笑了起来:“徐图之,我不后悔遇见你了。”
回顾前生,楚流徽曾多次后悔为何要替嫁?为何要受人蒙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又不爱自己的人,蹉跎一生?
可现在,楚流徽不再纠结过往,不再陷入怨憎的沼泽之中,前生的“徐图之”如何如何都已过去。
她也不会在意前世的徐图之与现在的徐图之有太多的不同,她只当这是上天对她的馈赠,她理应虔诚的去珍惜。
所以,楚流徽明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执念,她只爱面前这个人,这个想要真正娶“楚流徽”的徐图之。
缙云
祀神节,缙云人会选拔“神女”,神女会穿着隆重的穿透服饰,在月光之下,众人朝拜之中,跳起神圣的祀神舞。
祀神舞又叫丰收之物,用农具和谷物展示丰收场景,表达对天地和神佛的敬仰,祈求来年丰收的仪式。
徐图之和楚流徽路上并未耽搁多久,所以早于祀神节半月之余到达缙云。
于是,楚流徽痴迷祀神舞,并参与了神女的选拔,成为了今年祀神节的祈福神女。
然后徐淑媛非常贴心的告诉她们,说:“你是男子,可能不了解宗庙对神女的要求,若是被选中成为神女的女子,为了更好的祀神祈愿,神女今年是不能嫁人的。”
徐图之:“……”
怎么个事?!
楚流徽一脸愧疚的看着徐图之:“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和宗庙说一声,我放弃神女的资格。”
“不用,”徐图之拉回楚流徽,揉了揉她的脸,温声道,“你那么喜欢跳舞,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得了神女的资格,不能放弃。”
“可我们的婚事怎么办?”楚流徽焦急不已,“我大不了明年再争取神女的资格。”
徐图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忘了,神女的资格一人只能当一次,若是你这次放弃,之后便不能争取神女资格了。”
“而且已为人妻的女子是无法担任神女的。”
楚流徽急的眼睛都红了,“那怎么办?我不想因为神女放弃你。”
“别急,有办法的。”
楚流徽疑惑道:“什么办法?”
徐淑媛也好奇道:“图之,你有什么办法?”
徐图之狡黠一笑:“他们只要求神女不能嫁人,又不能说神女不能娶人。”
徐淑媛:“??”
你认真的?弟弟!
楚流徽眼睛一亮,惊喜道:“对呀,我可以娶你啊。”
徐淑媛:“!!”
你认真的?弟妹!
徐图之看向徐淑媛,说:“姐,那个婚服到时候帮忙修改一下哈,凤冠霞帔得是我带,盖头也是我带了,麻烦你了。”
徐淑媛:“………”
你为什么看起来还挺兴奋的?
楚流徽也看向徐淑媛,说:“姐,真是麻烦你了。”
徐淑媛:“………”
不是,你们俩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祀神节当日。
夜色深沉,明月高悬,星辰璀璨。
高台之上,朱红的灯笼随风摇曳,光影闪烁之间,一阵神圣又庄严的乐声响起,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楚流徽身着神女服饰,裙摆绣着繁复的图案,像是天空星斗,金丝勾勒的纹路在月光下泛出光晕,宛若银河流动于身。
她的袖口和裙摆随风摆动,与圣洁的乐声融合,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高台之下,众人行跪拜礼,神情虔诚。
随着乐声渐渐停歇,神女的舞动也慢慢停歇,楚流徽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上,和徐图之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徐淑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欠妥,低声询问:“你与流徽的婚事要不等到明年?也不急于这一刻啊。”
徐图之偏头,神情认真道:“其实挺急的。”
徐淑媛不解:“你急什么?”
徐图之看着高台上的楚流徽,仿佛散发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芒。
她嘴角勾起一抹蔫坏的弧度,哂笑一声:“急着渎神。”
徐淑媛:“……………………”
第190章 第 190 章 我老婆最美
系统:【滴, 任务世界已加载完毕。】
系统:【滴,主线剧情和任务剧本已传输完毕,请宿主注意查收。】
夏日最常见的就是"太阳雨", 方才还晴空如洗, 烈日炎炎,转眼天际便堆积了层层乌青色的云团。
那些裹挟着暑气的雨珠,猝然坠落。
哗哗啦啦——, 使得路上的行人慌忙奔逃。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砰砰”两下拍桌声, 唤回徐图之的意识。
徐图之转过头,看着面前打扮的非常精致贵气的女生,蓬蓬的蛋蛋卷衬得她脸型瘦小, 冷不丁会觉得有些尖酸刻薄。
她的脸上画着完美的妆容,身着昂贵的衣裙和首饰, 活脱脱一个挂满各种饰品的圣诞树。
徐图之喝了口桌上的冰镇可乐,冰的她单眉一挑,“在听,你继续说。”
代栀看他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淡然, 好似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对他没有吸引力。
她找过很多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思来想去只有眼前这个人是最合适的。
徐图之,有一种不符合他身世背景的矜贵帅气外表, 五官柔和,眉眼却又一种刀锋般的冷冽感。
不笑时高冷慵懒, 笑起来又多了几分稚气和痞气, 两种极端又矛盾的感觉在徐图之身体融洽的刚刚好。
代栀今天也是临时叫徐图之出来的,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打个发胶,做个高傲又酷帅的背头, 换上精致又“心机”的服装搭配,而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蓝色水洗牛仔裤和一双人字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毕业的高中生,浑身上下充满了天真的青春意气,明亮又柔软。
代栀看的有些失神,抿了抿唇,问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徐图之咬着吸管,嗤笑一声,“你也是敢想的,让自己的前任去勾引别的女人。”
没钱,原主与面前这位女配代栀有过短暂的交往。
“七天而已,算什么交往?”代栀冷哼一声,“你又不是真喜欢我,不就是为了我的钱吗?”
“我现在是亲自给你送来一个可以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坐享其成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要吗?”
她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仿佛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答应她的合作。
徐图之按照剧本里的台词问道:“为什么是我?”
代栀表情有些别扭,磨牙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能把我追到,是你有本事,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要求你完成的事情。”
徐图之脱口而出:“这种本事不要也罢。”
代栀:“”
系统戳戳她的肩膀:【宿主,请认真表演。】
徐图之松开被自己咬烂的吸管,看了一眼剧本,故作苦恼道:“本不本事的另说,而是我现在没心思搞这些,你看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了这顿没下顿的,哪有时间去泡妞啊?”
她拍了拍裤兜,“你看,兜都比脸干净呢,大四刚开学,这不马上就要交学费了,我怕是都没学可念了,去街上放乞丐了。”
也是干上老本行了。
代栀深知徐图之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的长相和身材都很优越,但他确实是个烂人。
拜金、花心、浪荡,顽劣成性,没有同理心,自甘堕落
他就像一只拥有着美丽的外表实则剧毒无比的毒虫,只会攀附在别人身上吸食血肉来满足自己无底洞一般的欲望。
代栀和徐图之交往了七天,被他各种蒙骗蛊惑,让自己在他身上花了十几万,虽然代栀及时回头是岸,发现了徐图之恶劣的本质。
虽然她有些舍不得徐图之这么好的外在条件,可这样的人与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会被他拉入腐烂的沼泽之中,最后被他啃噬的尸骨无存,所以代栀便立马和他分手说拜拜。
如今,代栀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困难,她便想到了这位让她差点失了道心的“前任”。
徐图之话里有话,代栀听得一清二楚。
她拿过旁边的 Dior Caro链条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照片推到徐图之面前。
代栀敲了敲照片,语气带着蛊惑,“这个人叫京泠,目前就读宁海医科大的法医专业,在读博,算是你的学姐。宁海明德医院就是她家的产业,医院的董事是她父亲,身价百亿,京泠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什么豪宅豪车腕表她都能给你最好的,只要你能得到她的喜爱,让她离不开你,你就可以嫁入豪门,这辈子你都可以躺平了。”
“我可以先给你预付20W,事成之后再给你30w,一共50W,让你去勾引一个女人,这种“利己”的合作可不多见呢?”
代栀循循善诱:“这50w只是小利,京泠背后的家产才是你最丰厚的报酬。”
徐图之看着照片上的女生,京泠穿着略显宽大的白袍,看起来很是素净,头发半扎着,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将她那双狭长而媚的狐狸眼隐去了几分风情,眼尾的红如一笔朱红勾勒出来的弧线,既勾人又疏离。
不知是自身原因还是窗外阳光的照射,使得她的瞳色比常人要浅些,像是结冰湖面上刚落的薄雪。
代栀见徐图之目不转睛的看着照片,不自觉地有些不满:“好看吗?”
徐图之诚实点头:“好看。”
她老婆是世界上最美的。
代栀不服气:“她好看我好看?”
“怎么说呢?”徐图之思忖了一下,迎着代栀期望的眼神,缓缓道来,“她比你漂亮,你比她平淡。”
代栀:“”
徐图之眼疾手快的将代栀面前的咖啡杯抢了过来,让代栀扑了空,“你看看,你还没她大气,她一看就不是那种没礼貌,还要随随便便泼人咖啡的女生。”
代栀:“”
代栀气得眼睛睁大:“徐图之!”
“别喊,”徐图之捂着小心脏,状似虚弱,“我受不了惊吓。”
代栀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对她这么满意,那我说的合作你愿意干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徐图之拿起银行卡,在指尖把玩,“你送给我这么好的一个福利,还给我50W,就是为了让我进入豪门去享福?”
“咱们代小姐对待前任都是这么大方无私的吗?”
代栀满意徐图之的清醒,这也是她选中徐图之的理由之一。
“确实,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徐图之看了眼剧本,卡片有些尖锐的角抵在柔软的掌心,“什么事?”
代栀眼神阴狠:“我要你和她睡,给我拍几张她的裸/照,如果是你和她的做/爱视频,我会更开心,也会相应的给你加钱,这对你来说并啊”
代栀感受到脸上的湿润和黏腻,衣服也沾染了咖啡液,怒不可遏尖叫起来:“徐图之,你疯了?”
索性两人坐在包间里,没人能看到此刻混乱的场面。
“你嘴太脏了,”徐图之放下杯子,语气凉薄,“我给你洗洗。”
代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有病吧?你知道我这件裙子多少钱吗?就是把你这种穷酸孤儿卖了都买不起!”
“你把我卖了还怎么让我给你办事?”徐图之拿起银行卡和照片,看向代栀的眼神又狠又冷,“代栀,你这种贱/人,迟早会糟报应的。”
代栀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她看着徐图之离开的背影,不甘怒吼道:“你特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徐图之你就是个烂人,你就是个天煞孤星的贱/命,没有人会爱/你,你特么也会遭报应的!”
徐图之转身冲她一笑,语气张狂道:“咱俩彼此彼此。”
代栀看他那随意的态度,气得把桌上的杯子砸碎,失声大喊:“啊啊啊啊啊”
系统看着徐图之走出咖啡厅,冷飕飕道:【咖啡泼的爽吗?】
外面的雨停了,徐图之深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道:“爽!”
系统又问:【撒气了吗?】
“撒了!”
系统叒问:【是不是感觉情绪好多了?】
“是呢,”徐图之看着系统,顿感奇怪,“统子,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呀?”
系统敲敲剧本,大喊大叫道:【你是爽了,撒气了,开心了!关键剧情不管了啊!?】
徐图之:“”
原剧情中,代栀与原主合作,要求原主用尽浑身解数去勾搭京泠,两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代栀本来就非常喜欢原主这身皮囊,两人对视一眼,深知对方心中所想,便离开咖啡店去了附近的酒店翻云覆雨,恰巧被酒店附近刚从宁海第一研究所中出来的京泠给看到了。
京泠事先看到了原主与代栀关系密切,所以当她看着原主故意接近她的时候,便调查了一下原主的背景和人际关系网,得知两人的阴谋诡计,便故意自投罗网,将原主和代栀一顿耍弄。
但现在,徐图之泼了代栀一脸的咖啡,把人家气得跳脚,在咖啡店里发疯,代栀怎么可能会跟她去酒店完成关键剧情呢?
包厢里。
代栀砸碎了所有的杯具,气得眼冒金光。
她双手撑在桌上,平复心情。
衣服上全是咖啡渍,这衣服材质特殊,不能水洗,也不能干洗,如今弄成这样子只能扔掉。
当当当——
代栀以为是服务员,气哄哄道:“东西我会赔,别来烦我,滚!”
“你还真是把没礼貌贯彻到底啊?”
代栀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徐图之也不想回来,但关键剧情不得不做,“我在附近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带你去换个衣服。”
代栀怔愣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你说什什么?”
徐图之故作贴心道:“你也不想穿着这身脏衣服回家吧?”
既然代栀喜欢原主的皮囊,也就是喜欢徐图之的外表,她自然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
“算你还有些良心,”代栀神色有些微妙,抿了抿唇,拿过背包,走到徐图之的身边,跟他一起下楼,“这附近的酒店可不便宜,一晚要上千,你开的起啊?”
银行卡的密码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徐图之,所以徐图之应该是自己花钱给她开的房间。
代栀心里泛起一丝欢喜。
两人走出咖啡店,往附近的[金铭]酒店走去。
徐图之看到了右前方从研究所出来站在门口的京泠,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眼。
徐图之转过身,确保京泠看到自己与代栀进入酒店。
代栀走到酒店,问道:“几层的房间?”
“什么几层的?”
代栀眉头一皱,纳闷道:“你不是给我开房了吗?”
“我没开啊,”徐图之回答的理直气壮,她看着代栀吊起的眉梢,欲要生气的样子,微微一笑,“你不是都说了嘛,这酒店一晚都要上千,我这穷酸贱命的哪有钱开房啊?”
代栀:“”
徐图之朝她摆摆手,潇洒转身:“你自己开吧,走了。”
代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