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小的男女孩都有，三俩抱团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
尽管面前几个纸箱里都是中级营养膏，孩子们已经饿得瘦骨嶙峋，眼冒精光，都没人敢动。
毕竟经历了死斗，不害怕才怪。
宋宁晚自然知道这一点，于是正襟危坐，拿起营养膏，撕开外包装。
果不其然，孩子们竖起耳朵，像饿狼般盯着食物。
“想吃吗？”宋宁晚抬起手晃了晃，让自己成为视线焦点。
“我现在会问你们三个问题，如果谁能答对，谁就有食物。”宋宁晚将营养膏扔进箱子里，视线扫过所有人。
他不会要求孩子们排队，站好，毕竟刚来陌生环境，谁都不可能放下警惕。
“现在我将提问，第一，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我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宋宁晚道。
刚开始无人敢应答，时间以分秒流失。
漫长等待下，宋宁晚非但没有催促，反而靠在椅背上，舒心的闭目养神。
“有，有100多个……”一道弱弱的男声出现。
宋宁晚鼓励似的笑了笑，招手:“好孩子，过来。”
“您，您……您真，真的会给我食物吗？”犹豫的，小声的，似乎不确定，躲着人群中。
“当然会，回答对问题的乖孩子理应得到奖赏。”宋宁晚镇定自若，继续鼓励:“你可以自己思考，或者豪赌事件的真实性，因为未来本就是多变的，这是我的规则。”
孩子们脸上重新出现迷茫。
不懂得独立思考，只会事事听令的人永远无法锻炼自己，养成遇事深思熟虑的思维方式。
本以为今日很难让狼崽们收起獠牙，宋宁晚站起来刚要离去，就被微弱声音叫住。
“伟大的先生，请您给我一支食物，妹妹快没有心跳了，我，我想救她！”
宋宁晚回头，孩子们有眼力见，自主让开。
瘦骨嶙峋的男孩怀中抱着面色蜡黄，眼窝凹陷的少女，衣裙破烂不堪，露出的细小脖颈血迹斑驳。
男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伤痕累累似乎可以看见森白骨头，依旧低头亲吻妹妹泛黄的长发:“不要睡觉，睁开眼好不好？”
刚才回答问题的就是他，宋宁晚自然知道，于是走到纸箱子前拿起高级营养剂和医疗箱。
走过去时孩子们四散开，将空间留给宋宁晚。
“你回答了一个了问题，营养剂给你。你需要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会为你妹妹治疗伤口。”宋宁晚将高级营养剂抵过去，继续说:“针头对准胳膊，液体打进去。”
男孩立刻点头，小心翼翼接过营养剂，不敢触碰到宋宁晚，拆开外包装，犹豫万分。
直到怀中少女低声呢喃，干裂嘴唇渗出血珠:“普米哥哥……”
普米慌了神，手在直发抖，抬起妹妹的手臂，下定决心扎进去。
“唔！”
“妹妹？”普米将营养剂推进去，看到怀中少女不再挣扎，立刻哭出了声:“普兰？妹妹……”
“让我看看。”宋宁晚蹙眉，蹲下身被瘦弱的普米一把推开。
“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讨厌你，还我妹妹！”普米哭得撕心裂肺，卸下软弱与无能，没有人敢在此刻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普兰死定了。
惹大人物不高兴就算了，而且还亲手推了宋宁晚一把，不知道等会下场会有多惨……
在绝望中泣不成声，压抑与恐惧横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无法消散。
普米如此放肆惹大人物生气，所有人都会遭殃。
众人心有鬼胎，唯有少女低沉的声音响起:“哥哥，不要流泪。”
普米一怔，低头看向怀中少女，泪水浸透衣襟:“妹妹！你疼吗？哪里不舒服？！”
普兰费力抬起手，碰了下哥哥的唇:“我没有事的，哥哥，现在头不昏了，也可以看清你了。”
“这里是哪里呀……”
普米与妹妹额头相触，轻声说:“已经没有大狼了，这里很好。不过哥哥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你要好好的。”
“哥哥要去哪里？”普兰疑惑道。
普米抿唇，将妹妹的身体靠在墙壁上，走到宋宁晚面前单膝下跪:“请您饶恕我妹妹，她还小，我愿意接受惩罚，求大人了。”将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不要……哥哥！”
听到妹妹焦急的声音，普米如死灰，又猛地磕头:“求大人！”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宋宁晚冷声道，但没有多余的情绪。
所人在此刻抖了一下，向普米投以同情的目光。
“我愿意以死谢罪。”妹妹喊叫听得人揪心，似乎想爬过来，奈何身体不好无法动弹。
宋宁晚垂眸看向跪下地下毫无尊严的普米，重复道:“回答我，我说过什么？”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普米还是诚实道。
“您，您说过回答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有谁见过金色卷发，眼窝深邃，黑瞳发亮的男孩子，很漂亮。”宋宁晚习惯性盯着人看，很容易就能观察出一些微表情。
看来，普米没见过艾伦，就连死斗场的所有孩子都没有见过。
“先生，我见过。”普兰突然出声，由于过于虚弱声音沙哑。
跪在地上的普米闻言回头看去，似是不解。
“可以让哥哥起来吗？他身体不好。”普兰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感觉。
宋宁晚觉得很有意思:“起来。”
“妹妹……”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纷纷都不说话了。
普米从地上站起来，仍然没有卸下防备与警惕。
宋宁晚没有走过去，怕吓到孩子，只是声音轻了许多:“你在哪里见过？或者，你应该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先生不是坏人。”普兰抬起头，声音软软的，表情很认真:“坏人是不会救我的，也不会让哥哥回答那些问题，还有，先生的眼睛好像在笑。”
这种说法有意思，宋宁晚有些意外，小女孩很聪明，在危机时刻也能观察本质。
这种品质不可多得。
“我当时或许没有动杀意，可你就不怕骗了我的后果吗？”宋宁晚道。
普兰反问道:“先生救了我，给我吃上等的食物，会随便让我死吗？这样并没有发挥我的价值，也会让您赔本。”
太聪明了。
宋宁晚欣赏普兰的临危不惧，聪慧，心思细腻，观察力敏锐和善于思考。
于是忍不住问:“你觉得我想让你们做什么？”
“先，咳咳咳！”普兰话未说完，偏头咳嗽几声，一张小脸惨白没有色彩。
“妹妹？”普米早已一溜烟跑过去，扶住少女脆弱的脊背。
普兰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没事，哥哥，不要难过，我会为你而活。”
普兰接着说:“先生，您想做什么，我们都听话。”
“你知道我想找我的孩子，却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你害怕我不会再相信你。”宋宁晚提着医疗箱，打开翻出绷带和药水，看了眼生产日期，虽然看不懂，但应该没有过期。还有别的医疗器械，看不懂，所以直接将整个医疗箱丢过去:“拿去用。”
“孩子们，”宋宁晚对所有人道:“我现在需要你们做出一个选择，第一，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可以选择离开工厂，途中不会有任何人阻挠，但之后你们前途未卜，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宁晚确实和以前的主人有些不太一样，孩子们逐渐放下防备心。
听到自由之后，很多人陷入了迷茫。
自由是什么？
被拐卖，被追杀，被撕咬。
还是……死亡。
没有人懂，也就代表没有人会行动。
宋宁晚笑了笑:“第二，你们可以留下来为我做事，我会养着你们，给予贡献点做报酬。以后，你们不会再挨饿，受伤了也会有治疗的工具。最重要的一点是，生死皆在手，命运由自我。”
普兰拉住普米的手，举起来:“我们愿意加入您，先生。我们愿意为您效命，请收下脆弱，无助的我们，将来成为您最好的助手。”
“我接受了，你好，小合作伙伴。”宋宁晚走过去，将普兰的手握住，一触即离。
这幕场景落在众人眼中，纷纷激动不已:“我，我可以加入吗？”
宋宁晚点头，去握手:“当然，你好。”
随着一人“牵手”成功，越来越多的孩子们都也表示要留下来。
唯有少部分年纪较大的孩子，抿唇不语，一鼓作气冲出工厂，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宁晚没有多言，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艾伦，于是问了普兰的名字，对众人说:“我将任命普兰是你们的队长，如果我不在，以后可以听她的话。小朋友们，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我需要找到我的孩子，他叫艾伦，特征方才说过。谁能找到我的孩子，必有重谢。对了他可能并不在上河，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切以自我生命安全为主，知道了吗？”
“艾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