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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面纱(二十四)

    “好久不见~”


    在漆黑一片之中,伯/莱塔射出的子弹擦过脸颊你不以为然,伴随火辣辣的痛感咬字缠绵,冰冷的枪口不由分说地直指对方面门。


    “你想尝尝被一枪爆头的滋味吗?”


    说着将手/枪咔嗒上膛。


    “如果不想被开颅,就最好把那把破枪收起来,别动他们,这可不是你能随便威胁的老鼠。”


    “金、麦。”


    被威胁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字音。


    “这没你事,滚出去。”


    你对他的杀气不为所动,稳稳举着手中的枪,说:“怎么没我事了?难道旁边那位女士没跟你说,去找人的是我吗?”


    琴酒于是瞪向旁边。


    已经打开手机照明灯的贝尔摩德站在一旁,对上凶神恶煞的视线后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撇清关系:“其实是boss的意思。”


    “那你倒是把人带回来,人呢?”


    “遇了点小麻烦。”


    “没完成任务也好意思出来碍事,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我怎么能是碍事。”你对他明知故问后的嘲讽不以为然,悠悠地回道,“不如先瞧瞧你自己干了些什么好事,让手下当街杀人,有一百多名目击证人,等明天他们就会成为那边的通缉对象,现在还打算让东京港口再多两具。”


    “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在清除内鬼。”


    “没找到人当面对证清楚擅自做决定,基尔小姐可是老头看重的人,你一个在手底下办事的家伙有什么能耐说动就动。”


    琴酒危险地眯起眼。


    “你在替他们说话?”


    “是在告诉你,”


    贝尔摩德的手电筒光是从斜前方照过来,刺得你睁不开眼。有人在无声地静观待变,有人大气也不敢出,惨白的灯光与阴冷昏暗的环境构建成一座封闭的地下格斗场,空气里的浮尘裹挟沙粒,浑浊的汗臭被从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窜出的丝丝寒意取代。伯/莱塔发烫的枪口已经戳到你眉心,而你步步逼近地迈过防守线踏进敌人的领域,站在充满压迫感的阴影里,往上抬了抬枪口,在对方蹙紧眉头的凝视下又手指勾了勾板机,威胁的意思明显。


    “注意点,不是什么人你都能碰。”


    你压低嗓音说完这句,接着又抬高音量喊了声,“女士!”


    琴酒几乎变得咬牙切齿:“贝尔摩德——”


    看戏看了很久的女人这才不紧不慢地站出来,优雅地撩了撩头发,将照明用的手机搁在一旁的集装箱上。


    “我也觉得,你这次有些草率了,gin,朗姆那边还没有下一步指令。”


    她表完态,没有等回应,就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过去先解开了其中一人一只手的手铐,金属手铐抓在自己手中,跟挟持对方来时一样,用装了消/音器的枪顶着对方后背,威胁不要有其他动作。


    “伏特加跟我一起送他们出去。二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奉劝在离开前不要做多余事。”


    “可是这……”伏特加一脸为难。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自己大哥,见大哥听了这句话的反应是一言不发,连眼神都没往这边施舍一记,于是又谨慎地望向你。


    你冲他一笑。


    大块头立马吓得原地打了哆嗦,直接咽下后半句话,勇敢地将大哥的沉默看作默认,手脚麻利地过去解开另个人的手铐,然后和贝尔摩德一起将眼罩没摘的二人带出去。


    “别动哦。”


    他们从你身边经过走向你进来时的侧门,呼吸隔着距离擦过手背与脸颊。你的视线始终没往旁边瞟,与幽暗冰冷的绿眼睛笑嘻嘻地对视,用玩笑的口吻问:“你想看你的脑袋爆炸,还是你家房顶被炸翻的新闻?”


    仓库的门开启又关上,发出尖刺的声音。


    琴酒先放下了枪。


    “举的不累?”


    他也丝毫不担心你会真的开枪,低头俯视,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你,嘲笑完你的身高后又质问:“你跟基尔什么关系?”


    你回头确认了一眼身后的铁门确实关上,才终于放下酸胀的手臂,却没收起枪,仍拿在手中,往左边的暗处挪了两步拉开距离,凭借遥远的记忆随口瞎编道:“她是我以前喜欢的主播。”


    “基尔的上个身份是电台主持人。”


    “都差不多。”


    “呵。”


    琴酒冷笑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在一边双手插进大衣兜里,冷眼看你。观察了会儿,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


    “金麦,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而你回以一个嚣张极了的挑眉,甚至挑衅:“抓住了又怎样,你要掀我屋顶吗?哈哈,掀吧,反正房子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就不用爱惜?”


    回来的贝尔摩德刚好听见这句,她手里拿着另部翻盖机过来,向你丢了个没好气的白眼,然后说,“朗姆刚刚来电话了。”


    你神经紧绷,表面不动声色。


    琴酒转移视线,问:“他说什么?”


    “好像是收到了库拉索发出的短信。”


    贝尔摩德的目光又投向了你,停顿两秒,幽幽地说道,


    “朗姆说,库拉索的短信里写波本和基尔是清白的,里面没提苏格兰。”


    “库拉索记忆恢复了?”


    “瞧,差点冤枉好人。”你若无其事地收起枪,重新别回后腰,用外套遮起。“你该感激我,劳工先生,多亏了我你才避免一次犯错,可你却在我无辜的脸蛋上开口子。”


    “呲。”对方扫了眼你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没有要感激的意图。


    伏特加在这时也跑了回来,从门缝看你俩没真打起来,开心得跟二傻子一样。


    “大哥!”


    琴酒扶正礼帽,转身向仓库的大门走。


    “还要确认短信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由库拉索传出,我亲自去。”


    “大哥,大哥,你去哪呀?等等我!”


    这两人走后,仓库里就只剩下贝尔摩德和你。虚掩的门让外面的光透了进来,照亮地上一滩不知从谁身上流出的血。


    “来得挺快。”女人过去拿起暂时充当照明工具的手机,关掉手电筒模式收起来,开门见山说,“短信不可能是库拉索发的,这么看,那个基尔可能也有问题。”


    你收回落在那滩血迹上晦涩难明的眼光,低垂眼帘,小幅度撇开头,淡淡回道:“不是她还能有谁,你居然把老头搬出来压他。”


    “silverbullet。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反正他也不会去找boss对证,我可不要卷入你们之间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我也不知道,你不如跟上他们一起去看看。”


    “我当然会去,不过——”贝尔摩德看着你,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语气玩味。“你好像还挺关注基尔?”


    你冷眼瞥她,没说话。


    对方感觉自讨无趣,之后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戴上了墨镜,再迈开脚步准备离开。临走前说:“罢了,你脸上的面具又坏了,我现在工具不在手里,等事情结束再替你重新做一个。”


    “嗯。”


    你目送她出去,在她背后声音不大的说了声:


    “感谢。”


    ——


    一辆停靠路边的私家车内,江户川柯南在旁边耐心地等待fbi行动小组负责人詹姆斯·布莱克听电话,说了几句“嗯,知道了”“保持距离”“你先撤离”之类的话后,放下举到耳边的手机。


    詹姆斯接完电话,向车里的其他人转述:“赤井说,他赶到时刚好看见基尔被放出来,虽然看上去有受伤,但还能骑摩托离开,判断没有太大危险。”


    江户川柯南忙问:“那他有没有看见波本?”


    “还有个人被从里面带出来,但被挡住,只能看到那人开着辆被划伤的马自达离开,从车来判断,应该是那名公安。”


    前排的两位搜查官都松口气。


    “太好了,他们都没事。”


    朱蒂·斯泰林回头看坐后排的男孩,语气欣慰:“一定是coolboy短信的功劳,你的作战计划非常成功呢。”


    立功的侦探却没有表现松懈,反而眉头紧锁:“可我让博士发的那条短信只是缓兵之计,不认为琴酒会完全相信然后立马放人,仓库里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这也有可能。”詹姆斯想了想,对属下说道,“除了琴酒的车和那辆马自达,赤井还说看到了有辆没见过的黑色越野停在仓库后门,车牌照片已经传我,卡达尔,你等会儿查下。”


    被点名的搜查官立马领命:“yessir!”


    “等几天后这件事平息,我们会联系基尔,若有什么消息也会再联系你,柯南。”


    “啊……”


    沉思中的侦探听到自己名字一愣,闻声抬起头望向对方。对方正一脸慈祥认真地看着自己,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走神,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那拜托你们了,詹姆斯先生。”


    简单回应过后再度低下头,脑海里仍在回忆博士从组织成员手机里破解出的半截短信内容——


    他刚刚没有说的是,被补全的短信其实还有改动删除。


    暂停路边的汽车重新开始发动,江户川柯南坐在开始移动的车里撑着下巴思考。


    「卧底是司陶特,阿夸维特,威士莲,白烈酒,雷司令,你在意的波本、基尔、s」


    当时紧急情况下保险起见,冒险让博士将最后的标点跟字母删除,接在后面写证明波本和基尔身份清白的内容,但没输入完的字母s显然是另一个正被关注的代号。


    赤井先生在仓库附近只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基尔和波本,难道那个人留在了里面?第三辆车的车主会不会就是他?


    还有,仓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最后一个从仓库出来的你回到车上,车还没发动,先掰了掰车内后视镜,对着镜子检查脸上刚刚被子弹擦过的地方。


    一看发现,这回弄的比上回严重多了。虽然自己流血的地方已经长好,但右眼下方至脸颊的假皮完全破开了条口子,露出底下的真实肌肤,周围的假皮外翻突起,若涂点颜色上去就是一整个皮开肉绽的特效妆。


    而且这个位置很难办,戴口罩遮根本遮不住。


    你小心地剥了剥外翻卷起的假皮边缘试图把它捋直,重新贴合在脸上,可刚拿开手指,假皮就又自己翘了回去,很不服管,弄得你想骂人。


    琴酒那天杀的家伙,黑灯瞎火也特么敢开枪。若不是你躲得快,被子弹擦过的就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眼珠子了:)


    尝试几次后你放弃了,反正遮也遮不住,这样出去被人看见还更加奇怪,索性直接撕了成天闷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取出一直放车里备用的口罩跟帽子戴上。把脸捂严实了,调整好内后视镜,发车走人。


    你把这辆不常开的越野停进一家大型超市地下车库的最底层,那里没什么车,临走前清理掉车内痕迹,拆掉车牌换了个新的,等过两天再来处理,如果它没有被发现。


    避开监控步行十几分钟,回到米花町二丁目16番地,推开门,听见开门声的呼噜立马从二楼冲下来迎接你。可似乎是在快靠近时嗅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呼噜很快刹住脚不再靠近,甚至往后退两步,在不远处观望,看着你一如往常地摘掉帽子和口罩,然后换上拖鞋,直到瞅你将穿去外面的鞋收进鞋柜,它才又主动接近,像要确认般,到你的脚边不停地闻闻嗅嗅。


    “怎么只有你在家里?嗯?”你半跪下身,揉了揉金毛犬毛茸茸的脑袋,环顾了圈没听到其他动静的房子。


    呼噜的尾巴在你蹲下身后摇得很欢,一个劲儿往你怀里挤,一边撒娇地嘤嘤嘤,一边用鼻子在你的颈窝拱来拱去,接着又贴近了,圆溜溜的眼睛盯你脸瞧半天,趁你毫无准备之时,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舌头糊你一脸口水。


    “等下、呼噜!”


    你久违找回了被大型犬用口水洗脸的感觉,有些想笑又有躲避不及的狼狈,躲闪过程中身体重心不由向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不行,不能再舔了。”


    你笑着将跟着扑进自己怀里的狗子抱住,又偏过头避开它凑来的脑袋。


    “汪!”


    呼噜尾巴不摇了,前脚在你手臂上不安分地踩了好几下,情绪表现急躁。


    “不可以。”你依旧态度坚决地拒绝它的贴脸。“我脸上很脏,不干净。”


    呼噜:“嗷呜……”


    却在小狗要发出更加委屈的声音前,低头亲了亲金毛犬软乎乎的耳朵。


    “好了吧?”


    “嗷呜~”


    金毛犬的大尾巴又开始摇出残影。


    ——


    你坐在地板上抱了会儿狗,等腿麻了就把它赶下去,随便拍拍身上狗毛,扶着墙壁站起来,一步步往客厅挪。等你走进客厅,便瞧见餐桌上的花瓶下压着张纸条。过去拿起来看,废了老鼻子劲,才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玩意:


    【goldey:你电话又关机,我跟毛利小姐和铃木小姐出去玩,晚上回!mons】


    “跟朋友出去玩了啊。”年轻真好。


    你又看了遍纸条上的鬼画桃符。上面的法文留言鬼见鬼不识人见人不知,龙飞凤舞的,一看就是当事人匆匆写下。确认是蒙斯本人的字迹,你扯了扯嘴角,好笑地摇头,放下纸条,就近拉开一把餐桌椅坐下。


    过了几秒,还是拿起那张纸条,再看最后一眼,揉成团,以抛物线扔进茶几旁边的垃圾篓。


    已经趴到你旁边的呼噜顺着纸团的运动轨迹扭头看去,站起来打算去叼回来,你伸出只脚拦下,它于是又回到椅子腿的旁边乖乖坐下。


    这个时间点的居民区一般都十分安静,今天更是,连平日里经常听到的警笛声都意外地没有出现。房子周围的街道静悄悄,房子里也是,没有任何人为的嘈杂声音的空气里,风何时刮过树梢,落叶怎样从树枝飘落,以及外面的太阳光的挪移,似乎都能被听得见。


    你都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了,突然想起眼皮底下还有两片隐形没摘,只好双手撑着椅子两侧重新身体前倾坐直,在椅子上酝酿下力气后,些许踉跄的站起来,去到卫生间。


    “啊,艹。”真尼玛疼。


    把隐形硬生生从眼珠子上抠下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瞎掉。


    你弓着身,捂住眼睛,想揉又担心变严重,咬咬牙忍住痛,也不敢再用眼,直接闭眼摸黑返回客厅,中途差点撞上酒柜,是始终跟在一旁的呼噜虽然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走路不看路,但及时叼住了你的裤脚将你拉开。


    从卫生间走到客厅的短短路程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等你终于触碰到茶几的一角松口气,全身都被掏空,屁股一沾沙发,就立马触发肌肉记忆,熟练地找好位置躺下,并随手捞过一个抱枕垫到脑袋下方。


    金毛犬在你躺下后不久,用自己的脑袋顶你垂在沙发外的右手掌心想让你摸摸它,可你从躺下的那刻起,感觉到浑身的疲乏,连抬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带来的黑暗如同浓雾从四面八方将你包围,浓雾中伸出的看不见的触角很快勾住了你的四肢将你控制住,一阵失重般的坠落感,黑暗把你吞噬。


    你蜷在沙发上睡着。


    ……


    等睡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你接到电话。


    你看了眼来电显示,给饿着肚子却一直没叫的小狗多舀了勺牛肉粒,起身时点了接听。


    “结束了?”


    “库拉索死了。”对方开门见山地说。


    “……”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


    “为了救几个孩子。”


    “……”


    你走到酒柜前打开柜门,想拿瓶酒出来喝,手指刚碰上冰凉的酒瓶瓶身,突然记起今天眼睛的状况不太适合饮酒。被迫放弃时,目光刚好落到旁边造型独特的打火机,拿了起来。


    “更有趣的是,她跟我讲,短信的确是她发的。”


    你带着打火机,又拿了包一直放在酒柜最下面一层的最里边的烟盒,走到后院的玻璃门前看外面。


    “你录音了没?”


    “琴酒通过耳麦都听见了。”


    打开打火机,火苗噌地从里面冒出来。


    呼噜在身后哼哧哼哧地干饭,把狗粮嚼得嘎嘣响。你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一个点,想起白天在医院里看见失去记忆的库拉索跟三个孩子坐在医院的休息区里下围棋的画面。


    烟已经叼在嘴里,却迟迟没将打火机靠近。


    今晚的星星有点亮。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最后还是盖上了打火机,火苗消失,取下了嘴里的烟。


    你右手手指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抬头仰望夜空,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和电话里的人语气淡淡地说:


    “为她的烟火而死。”


    那照亮生命的烟火啊。


    ……


    “诶,看见什么了小阵平?”


    “没什么。”


    西装外套随便丢地上的警官放下望远镜,把抢来的望远镜丢还给一旁同事,然后又望向可摩天轮方向,笑了笑,回道,语气很是骄傲。


    “看来某人已经出师了。”


    “……蒙斯同学,你怎么了?”


    游客聚集的观景台,毛利兰担忧地询问旁边看起来脸色很差的同班同学。


    法国少年放下望远镜,神情恍惚地摇头。


    “je…vaisbien.(我没事)”


    ……


    ——————


    由于收到消息时正好就在附近,在水族馆陪行动组闹腾一晚弄脏的高跟鞋没有换下,贝尔摩德直接去了邮件里所说的碰面地点。


    谨慎起见,她将仓库门推开一条比较大的缝隙,走进两步后发现里面没有开灯甚至异常安静,不禁皱眉,直觉不对劲,然而在刚欲转身先撤之时,被一把冰冷的枪抵到后脑勺,身后的仓库门也被沉重关上。


    贝尔摩德心里一沉,瞬间设想出种种可能,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保持冷静,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记得约我来这的是马尔贝克。”


    哐!


    一束强光在前方不远处打亮,灯光下的铁椅上,赫然被绑着发送邮件说有急事、已经昏迷不醒的组织成员马尔贝克。


    “呵。”


    明白自己已经中计的人发出声冷笑,不再顾忌身后枪口,直接偏头,讽刺,


    “我真是小瞧你了,苏格兰。”


    当她说出这个代号,一个厚重的文件袋被甩到面前,掀起地上的粉尘。


    伴随“咔嗒”上膛声,藏在黑暗里的气息像团看不见的火焰。


    贝尔摩德听到正用枪指着自己脑袋威胁的男人没了白日的随和平静,随时要失去耐心,用沙哑的声音直截了当地问:


    “他在哪?”


    ——


    十一小时前。


    【你去找人,这边我来处理】


    诸伏景光刚编辑完短信发送,删除掉记录,一抬头,正巧透过前车窗看见朝这边找来的女人。


    他收起手机,整理了下衣服,然后不慌不忙地拉开马自达的车门下车。


    “有事吗?”


    正准备过去敲车窗的贝尔摩德一愣,看着从车上下来预料之外的人。


    “我记得这是波本的车。”


    他温和地笑笑,回答:“是的,但他今天把车借给我用,所以有什么急事或许可以让我代劳。”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打量面前主动这么说的人。


    对方还担心会有冒犯的礼貌询问:


    “如何?”


    “你当然可以。”


    “不是让你去找波本?带他来做什么。”


    “波本不在,苏格兰跟波本关系好,或许你可以从他身上挖出点线索。何况,朗姆不也挺关注他吗?”


    “敷衍。”


    嘴上这么说,冷冰冰的男人转头命令身后的小弟,“把他们的手绑上。”


    “要不把眼睛也蒙上?黑暗能制造恐惧。”


    “多此一举。蒙上。”


    伏特加照做,不知从哪找来两块脏兮兮的黑布条。


    “你去哪?”


    琴酒冷声叫住似要离开的女人。


    已经走到门口的对方勾起唇角,扬了扬手机。


    “去外面,拨个私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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