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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161章 一年又一年

    清晨, 第一缕日光降临时,天气正好,明媚到整片天空都是清亮的蓝色。

    太阳宫宫殿后侧的花园内,习惯早睡早起的星云犬探着脑袋, 慢吞吞从喷泉水池中舔了舔水, 还不等它离开, 不远处向来横冲直撞, 喜欢仗着体型招惹星云犬的巨型沙蜥便飞奔而来——

    碰!

    躲闪不及的星云犬被巨型沙蜥撞到了池子里, 而沙蜥也因为惯性, 没刹住车,在星云犬之前也“哗啦”一声砸出半米高的水花。

    不远处,晃晃悠悠而来的老狗公爵眼神睿智, 它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喷泉池子中混乱的两个大块头, 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随后仰着头, 继续带领身后的孔雀大军进行上午时的遛弯活动。

    池中的鱼被惊扰得乱跳,星云犬顶着一身湿漉漉的毛翻身起来,气得转头就追着巨型沙蜥咬。

    沙蜥发出“嘶嘶”的嘲笑声,随后甩开尾巴, 带着满身四溅的水珠,便在太阳宫的花园内开启了一场激烈的追逐赛。

    闹归闹, 它们都收着动静,怕影响到正在熟睡的小虫母。

    不过, 被以为“正在睡觉”的珀珥其实并没有休息。

    前一晚, 因为和阿斯兰贴贴,珀珥睡得并不早,但许是枕着阿斯兰的胸肌睡得沉、睡得更舒服, 以至于今早不到八点,他便抖动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珀珥看向身侧——

    他依旧睡在蜷在阿斯兰的怀里,后背被阿斯兰的手臂轻轻环着这,小腹上则还贴着对方的手掌,余温尚在,热乎乎的,暖到了珀珥心里去。

    珀珥懒懒眨眼,一截雪白的手臂从被子中探出,用指尖勾着,终于够到了放在床头上的光脑。

    等彻底拿到了东西,珀珥小心翼翼在阿斯兰的怀里转了一圈,将脊背贴着对方的胸膛,然后举起光脑,一边赖床一边刷消息。

    前一晚帝国高层发出的公告余热,依旧在那尔迦帝国境内的各大平台上沸腾着,珀珥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兴致勃勃地点开了他在论坛内的收藏夹。

    不过点之前,颇有些作贼心虚的小虫母还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枕边人。

    还好、还好,阿斯兰还睡着,没被发现!

    珀珥松了口气,心安理得点了一下自己私密收藏夹内的链接。

    王夫候选赛的之后几天他忙着围观子嗣们打架,都没时间看人类写出来的小文章,趁着这会儿赖床应该够看三章了……这两天作者应该多更新点吧?

    珍珠:搓手期待.jpg

    心里回忆着上一次看到的剧情,珀珥嘴角微翘,眼底溢出几分期待。

    可当他彻底点开属于小文章的链接后,脸上的神情却有一瞬间的古怪与空白。

    熟悉的页面、精妙的文字、令人期待的更新标志,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只是珀珥却在自己评论、打赏的消息下看到了莫名其妙、透露着不祥气息的“99+”——

    那数字鲜红显眼,隐隐让珀珥有种后颈发凉的不妙感。

    怎、怎么突然就这么多消息了呢?

    珍珠不解。

    珍珠头疼。

    珍珠害怕。

    蜷在阿斯兰怀里的小虫母下意识往温暖源蹭了蹭,似乎是想要借助身后的躯干而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勇气和安全感。

    他有些艰涩地咽了下唾沫,随即细白的手指细微打着颤,终究还是认命十足地点开了消息上令人心悸的红色小圆点。

    紧接着,让珀珥眼前一黑又一黑的评论出现了——

    【???这是什么?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怎么大清早起来看见珍珠小国王在嗑糖论坛里吃自己的粮?】

    【哈哈哈哈哈哈写文写到正主来打赏,作者你是成功的!】

    【惊喜!捉到一个忘记切小号的小国王!】

    【哈哈哈哈这是那尔迦小国王的社死时刻吗?前排合影留念了!简直太可爱了!】

    珀珥整个人都陷入了大脑宕机的僵硬状态中。

    小、小号?原来大家看论坛的时候还有第二个号吗?也没有人告诉他啊!

    ……完蛋!!!

    他忘记自己现在的账号,是有星盟金标身份认证的那尔迦国王的了!从今天开始——不,从好几天前开始,整个宇宙星际的网民都知道他偷偷看自己的同人小文章了!!!

    还是带颜色的版本!!!

    珀珥:啊啊啊珍珠国王的一世英名尽毁于此了!!!

    忍着强大的羞耻感,珀珥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地浏览论坛页面上的那一条条评论回复——

    【笑死小国王给自己的所有he向同人粮都点赞了,但只给和阿斯兰的那篇打了赏,这说明什么?说明阿斯兰正宫地位不倒!】

    【对不起但是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珍珠国王是冲浪的时候忘记换小号了吗?点到个人主页里,还能看到小国王前段时间发的小盆栽,好有爱、好有生活气息啊!】

    【珍珠,一位活人感很重的小国王。】

    【所以珍珠国王打赏了这篇,是很喜欢里面的play吗?会偷偷和正宫大人讨论吗?】

    看到这里,珀珥脸蛋一红,抿着唇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那里面写的好多play是他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谁能知道好不好呀……这问题问得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珀珥想体验什么?”

    熟悉沙哑的嗓音骤然从身后响起,珀珥抖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喃喃出了声。

    暴涨的羞耻感几乎完全淹没珀珥的神经,他的大脑在这一刻有些短路,以至于像是握着个烫手山芋一般将光脑丢了出去,随后自欺欺人地把脑袋埋在了柔软的被窝内。

    光脑被阿斯兰抬手在半空中稳稳当当地接住,原先被打开的页面没退出,以至于光屏虚晃了一下,又重新在阿斯兰的面前汇聚。

    流畅的文字段落清晰明了,几乎占据了半个光屏。

    了然的暗光自阿斯兰银白色的虹膜中转瞬即逝。

    阿斯兰没细看,而是选择直接按灭了光屏,只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握着珀珥的后颈,将羞成红苹果的小虫母从被窝里捞出来,低声道:“别闷着自己了……要是有珀珥喜欢的,可以记录下来,以后我们慢慢试,好吗?”

    说着,光脑被他重新塞到了珀珥的手掌心里。

    耳廓通红,睁着眼睛偷瞄阿斯兰的小虫母眨了眨眼,眸光内水色盈盈,瞧着人连心脏都要化掉了。

    珀珥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会看呢。”

    年长者的宽纵成熟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斯兰吻了吻珀珥的指尖,声线温柔磁性,他解释道:“如果珀珥想让我看,我才会看。”

    原本已经做好持续羞耻和尴尬准备的小虫母轻轻“呀”了一声,他的指尖被阿斯兰亲得痒痒的,那种一下一下的啄吻深得珀珥的心,让他有些情不自禁地蜷了一下手指,蹭了蹭阿斯兰的唇。

    怕被发现“小秘密”的心跳缓缓慢了下来,附着在珀珥耳廓、面颊、眼尾的潮红也因为生理性的平复而逐渐褪去。

    珀珥仰头用下巴硌着阿斯兰丰厚雄壮,却触感软韧的深麦色胸肌,又把光脑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还主动将先前光屏上的论坛内容调了出来。

    阿斯兰惊讶,眉峰微挑。

    珀珥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是在说秘密一样,“你看、看一下嘛……这些阿斯兰都会吗?”

    阿斯兰一顿,银白色的虹膜深处凝聚有一层极其隐晦的暗沉,他顺着珀珥手指的方向一一看了过去,认真而仔细,并在心里小心测评着。

    忍着心绪和生理上的躁动,阿斯兰喉结滚动,声音同样很低,“……会的。”

    珀珥眨了眨眼,翘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似的晃动着,勾动着阿斯兰的心弦。

    或许是因为彼此之间已经拥有了更加亲密的身份联系,珀珥变得比以往更加坦诚——他依旧会害羞,会有点闪躲,却又大着胆子,语调轻快还带有几分期待感地指着那黑到发黄的文字段落,告诉阿斯兰说他以后想试试——

    “这个也想。”

    “……还有这个!”

    “阿斯兰,那个也要!”

    情/欲的浮动早在珀珥与阿斯兰第一次结合时,便给小虫母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在他从前的经历中,珀珥并不曾受过人类世界系统的教导,因此他虽不好意思,却不会专门避开这一方面的事情,甚至比起大多数人更加坦率,会直白地说舒服与不舒服,甚至还会因为喜欢、愉悦而主动要求。

    阿斯兰快要被这副模样的小珍珠给钓死了。

    听着对方雀跃又叽叽喳喳,并且逐渐上头到兴致勃勃的声音,阿斯兰无奈地捏了捏珀珥的后颈,在对方小虫母疑惑的眼神后,他道:“珀珥,再不起床,就彻底起不来了。”

    珀珥没懂阿斯兰在说什么,只茫然地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浅蓝色眼睛,其中荡漾着明媚与轻快。

    阿斯兰叹了一声。

    握着珀珥的手很轻、很轻地贴了一下。

    烫的,偾张的,具有力量的。

    原先叽叽喳喳的漂亮小鸟瞬间炸开了羽毛、闭紧了鸟喙,他警惕十足地瞪圆了眼睛,有些防备地盯着阿斯兰,声线都有些颤,“再、再来珍珠会被你弄坏的!”

    舒服是舒服的,但就是累得慌,所以珀珥觉得做这种事情应该有节制,最好三天一次……两天好像也可以?

    “所以——”

    阿斯兰起身,将光脑从珀珥手里拿着放到了床头柜上,顺手拿来了旁边的睡袍,给小虫母从脑袋套了上去。

    “珀珥,这些话题更适合在晚上讨论。”

    珀珥伸着胳膊和腿,任由阿斯兰摆弄,眼神却忍不住偷偷往那边跑,等视线触及又被烫着缩回来。

    “阿斯兰,你就那么把它放着吗?”

    阿斯兰漫不经心道:“等等就好了。”

    珀珥抿唇,他觉得让阿斯兰兴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要我摸摸吗?”

    本就延伸有青筋脉络的家伙隐隐跳动了一下。

    阿斯兰伸手,将睡袍的衣摆彻底拉了下来,盖住了珀珥光滑微腴的小腿,随即穿着腹下略显紧绷的深色长裤,赤着上身,抬臂将小虫母抱起来往浴室走。

    一边走,他一边道:“先洗漱吃早餐吧。”

    早晨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自从小虫母回归太阳宫后,他的一日三餐都是严格按照时间规定进行的。

    珀珥:“真的不用摸摸吗?”

    阿斯兰太阳穴处的青筋重重跳了一下。

    还不等他说话,珀珥便扬起脑袋,噘嘴亲了一下他唇下直直延伸的银白色虫纹,“阿斯兰,珍珠想给你摸摸嘛,你要拒绝珍珠吗?”

    拒绝不了。

    根本拒绝不了。

    阿斯兰想,他根本就被珀珥拿捏死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时间,随后隔着干燥浴巾,把珀珥放在了洗漱台上,同时身形向前,正好站在对方悬空晃动的双腿之间。

    珀珥身后清亮的镜面照出了阿斯兰的大半截身体,壮硕有力,遍布银白虫纹的深麦色躯干,比挺直了腰背坐在那里的小虫母整整宽大一圈。

    他如同被小主人豢养的凶猛野兽一般,轻而易举便能撕裂敌人的咽喉,危险且侵略性十足,此刻却把双手撑着洗漱台边沿,微微俯身,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给了对方。

    ——交给了他的主人。

    珀珥勾着唇笑了一下。

    他仰头,奖励似的亲了亲阿斯兰凸起的喉结,轻着声,慢慢说:“……好喜欢阿斯兰呀。”

    ……

    这一天的早餐时间比平常迟了半个多小时。

    阿斯兰陪着珀珥在太阳宫内一起吃了早饭,之后一起散步离开太阳宫,前者去处理王夫候选赛时期堆积的公务,后者则抱着狗狗公爵,身后跟着星云犬、巨型沙蜥,准备去医疗部看看休养的子嗣们。

    那尔迦人伤口愈合速度很快,在经过一晚上的治疗器械后,一个个基本都能自由活动,脸上、身上的青紫红肿完全消退,只有身体内部的骨头、脏器还需要再养一两天。

    甚至可能不到一周,他们便能身体恢复,重新进入训练状态了。

    端水技能练到顶级的小国王珀珥,领着自己的非人“随从”们,挨个把子嗣们看了一遍——

    他会柔声安抚,会亲亲子嗣们的额头、脸颊,会俯身抱一抱他们的身体、肩膀,还会亲手拿着水果给子嗣们投喂。

    一周的养伤时间过得很快。

    当新一周来临的时候,太阳宫外围各个组别的办公大楼已经进入了正常的工作氛围,一切回归正轨,但离别的前奏也悄然降临。

    燃血组在恢复工作后的第三天,接到了来自帝国高层下发的新任务。

    作为首席的夏盖,将带领副首席比约恩、小队长德米特里,以及组内的主要战力成员,乘坐战舰去往奥米茄-12星球,处理宇宙辐射导致其骤然泛滥的异兽鼠灾。

    因为此番鼠群兽潮来势汹汹,战斗任务来得很急,下午接到的消息,当即便要准备离开。

    即将启程的战舰早已经等候在了太阳宫外围的停舰坪上,发动机嗡鸣作响。

    那时候,珀珥正在阅览室内翻看那尔迦帝国史。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愣了两秒钟。

    ……并不是每一场异兽战争都需要虫巢之母的陪伴。

    随后,在幸存者又一次的出声提醒下,珀珥留下一句“我等等回来”,便快速翻身而起。

    他穿着柔软轻薄的米白色睡袍,简约的中性风蕾丝花边随之扬起,像是一只自由的小蝴蝶,穿越过太阳宫内反射有微光的镜廊,惊起了一片温暖的风。

    珀珥跑动的速度很快,虫翼翻飞、尾勾微翘。

    他面颊绯红,在抬脚跨着出太阳宫大门的同时,被早就候在那里的夏盖拦腰抱住,高高举了起来。

    夏盖的小臂青筋凸起,他的手掌卡着的小虫母的腰腹两侧,近乎让对方的膝盖跪上了他的胸膛。

    燃血组的首席仰着头,在午后的自然光下咧咧嘴,露出一个略有凶戾的笑容,随后靠近,隔着睡袍吻了吻珀珥的小腹。

    他说:“……妈妈,我要出任务去了。”

    珀珥的小腹被烫得颤了一下,随即他低头,拍了拍夏盖的手臂。

    在被重新放着站稳在地面上后,珀珥重新伸开手臂,紧紧抱住了夏盖,将脑袋整个埋在对方的怀里——那是能够听见心脏跳动的位置。

    珀珥声音微闷,“要平安回来哦。”

    夏盖:“一定会的。”

    比约恩上前,同小虫母交换了一个拥抱,在抬手揉着对方发顶的同时,也得到了一句“平安回来”的叮嘱。

    这位高壮的副首席粗犷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珀珥的肩膀,笑道:“会的,王也要记得锻炼身体。”

    珀珥认真点头,“一定记得。”

    随后,他又看向眼巴巴的小队长德米特里,然后笑着扑过去,抱住了对方。

    珀珥又一次轻声说着期待下一次见面的喃语,“平安回来。”

    德米特里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小虫母的身形,珍重而虔诚,“好的,妈妈。”

    其他整装待发,跟着队伍走上战舰的燃血组大块头们也一个个从悬浮长梯上探出半截身体,爆发出激烈又热忱的呼喊声——

    “妈咪主人我们要走啦!”

    “妈咪记得想我们啊!”

    “乖宝妈咪下次见啦!有机会一起训练啊!”

    在这些哄闹声中,也不知道是谁红着脸、扯着嗓子,在战舰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大吼了一声:

    “妈妈!我爱你!”

    “爱你一辈子!”

    珀珥惊讶得微微张唇,同时原先的热闹寂静了半秒钟。

    紧接着,在战舰舱门即将合上的最后一道缝隙内,溢出了数道重合的、声嘶力竭的,似乎想要直白表达出所有情愫的声音。

    他们说,我爱你。

    热烈又盛大,完全符合燃血组战士们一贯的特性。

    珀珥站在原地笑弯了眼睛,他目送着战舰起飞、远离,然后抬起手臂,冲着他们即将离去的方向挥动着。

    他期待着他们胜利而归。

    ……

    在燃血组内主要的战斗主力军成员离开后,紧接着,边境哨卫军也得到了返回边境星球,继续进行戍守任务的命令。

    眼见属于边境星球上的雪季将来,那片生态环境内特有的幼年异兽雪虻,也会伴随着暴风雨而数量增多。

    为了避免雪虻成年后随时随地开启的微型虫洞、进行宇宙跳跃的意外发生,已经享受了一段时间长假的尤利西斯必须带人回去主持大局。

    比起燃血组的匆忙着急,边境哨卫军的离开时间便宽裕了很多。

    因为离别在即,副首席林邀请珀珥来他们办公楼内最大的休息室一聚——

    偌大的房间被威尔和刀疤亲自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星弧和克里斯在窗户、桌子、柜架上摆弄了很多用于装饰的星辰拉花,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甚至关了灯,还会有繁星流动的痕迹,非常梦幻。

    阿库则配合林一起下厨做饭,他们两个都是耐心仔细的人,就连摆盘都精益求精,有种艺术性。

    至于尤利西斯……他虽然是首席,但实则闲人一个。

    打扫卫生碍了威尔和刀疤的手脚,装饰拉花会缠着挂在身后的机械臂零件里,至于做饭……他是被副首席林温柔笑着请出去的,尤利西斯很确定,他要是再多待一秒钟,向来温柔的林大概会提着菜刀砍他吧?

    尤利西斯:不是我不想做,是他们不让我做!

    于是,在其他成员忙忙碌碌的时候,尤利西斯和提前到访的珀珥大眼瞪小眼,还没安静两秒钟,烧烧坏坏的尤利西斯便发出了邀请——

    “妈妈,我们都快要走了。”

    “您就不打算趁着我们还在这里,再好好玩一会吗?”

    那时候珀珥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玩什么。

    尤利西斯挑眉轻笑,向后靠着座椅,肆意而邪性地勾着自己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大片被金属覆盖的冷色调胸肌。

    他做了一个口型——我。

    珀珥面颊爆红,支支吾吾抬手拉着尤利西斯的衣服,把那片具有别样性感意味的金属色皮肤遮了回去。

    那天晚上的小聚餐,珀珥终究没有顺尤利西斯的意,但是在阿斯兰过来接他回去休息前,珀珥伸开精神力,为休息室内每一个望着的堕落种做了精神力安抚。

    很轻柔,很温暖。

    然后,珀珥拥抱了他们每一个人,用作是离别前的安抚与亲昵。

    星弧用牙尖蹭过舌面上的银钉,心里痒得厉害。

    他瞧着已经被阿斯兰牵住手的小虫母,忍不住出声道:“乖宝妈咪!等雪季过去后,我想邀请你来边境星球看看,可以吗?”

    珀珥抓着阿斯兰的手指,冲星弧点头,“好呀,我等你邀请我!”

    这天晚上,小虫母与堕落种们达成了新的约定——一场来年的出行邀请。

    边境星球上的雪季足足有六个月,严寒漫长,但或许是因为有所期待,离开的那天,边境哨卫军的成员们都心情轻快,等候着半年以后与小虫母的又一次重逢。

    ……

    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当燃血组和边境哨卫军一前一后离开中央帝星后,格蕾丝·卡佩女士交接了她兼职一个多月的机械师工作,提出了告别。

    在她结婚前的十八年里,格蕾丝作为长女,是为卡佩家族而活的;结婚之后,她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家庭之上,一颗心分为三份——

    一份给了丈夫,一份给了儿子,最小的一份则留给了自己。

    只是,当意外降临,丈夫早逝,唯一的儿子又叛逆桀骜时,格蕾丝一度悲伤到失去自我。

    她活得混沌而悲戚,虽在绝望中遇见了拯救自己的天使珀珥,却又被大意蒙蔽、忽视威胁,险些身死他乡,永远失去她的小珍珠。

    后来,在跟随老师,戴着面具以“骨头脸”的身份存活下来后,格蕾丝一点点脱离原有的混沌。

    她重新捡起了自己的理智与坚强,心里惦记着珀珥为寄托,坚持过了那段最难熬、最痛苦的时光。

    幸运的是,她重新遇见了珀珥,也重新黏合好了自己的心脏,做回了摘去卡佩姓氏之后的自己。

    格蕾丝说,这么多年了,她也该过一下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珀珥问:“妈妈的第一站是哪里呀?”

    格蕾丝一手牵着小狗雪顶,一手拉着行李箱。

    在片刻的思考后,她道:“我想去星海自治城邦看看整个宇宙最大的尘埃之海。”

    珀珥“哇”了一声,“那妈妈要记得给我发消息呀!”

    “肯定不会忘记的,到时候还会给你寄旅游特产!”

    格蕾丝笑容明媚,她抬手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又吻了吻珀珥的侧脸,声音轻快而满足:

    “我的珍珠宝贝,遇见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珀珥歪头,在格蕾丝怀里蹭了蹭。

    他喃喃道:“……我也是。还有,妈妈一路顺风啊!”

    这一路上,他遇见了很多很好、很好的人,又怎么会不幸运呢?

    珀珥想,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幸运的小珍珠啦!

    ……

    不久前还热热闹闹的中央帝星一下就冷清了下来,皇家护卫军和秩序同盟在王夫候选赛后,纷纷回归工作——

    皇家护卫军的首席奥洛维金,带自己的两个副首席赛特、莱茵斯,天天忙于年终即将举行的宇宙星盟商会大会,除了加班还是加班。

    甚至就连他们一贯柔顺、飘逸的铂金色长发,都有了轻微毛躁分叉的迹象。

    皇家护卫军:忙到吐.jpg

    秩序同盟的首席赫伊,则天天同昆汀那群高层成员聚在一起开会。

    临近年末,一整年的工作任务需要整理总结,新一年的安排也要提前考虑,正好是每年最忙的阶段,夸张的时候赫伊一天得审上百份文件。

    至于缇兰,他则一边担着副首席的工作辅助兄长,一边肩负着星盟联合官的职务,提前准备每年一度的星盟各大帝国联合会议,时常作息颠倒,同远在星域另一头的星盟同僚开视频会议。

    秩序同盟:忙到头晕眼花.jpg

    比起他们脚不沾地的样子,蝎组成员倒是清闲一点。

    毕竟打探消息、处理“垃圾”这种任务活动不是时常都有,前一年红乌贼星盗团的事件,都是蝎组近五年来所有任务中最大规模的一次。

    因为不忙,所以蝎组首席厄加、副首席02,以及其他一部分成员陪小虫母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这群覆面系社恐有时候会邀请珀珥,去他们办公楼内一起训练尾勾的灵活使用度;有时候则主动去太阳宫内,陪着小虫母在阅览室里看书、在花园内遛弯,或是陪着对方在泳池里游泳。

    蝎组:幸福到冒泡泡.jpg

    而在所有部门组别里,白银特遣军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他们的任务是去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异兽问题——

    比如精神力操控、使用娴熟的王级以上的异兽。

    在这样的任务性质下,他们也相对悠闲,多数时间都会和蝎组成员隔开时间去陪小虫,偶尔也会双方平和地一起待在珀珥身边。

    唯有暗棘——他向来不着调且毫无定性,行事随意、遵循本心,再加上战斗力确实强大,有时候会直接偷袭抢人。

    他会快速出现抱着小虫母亲一口,像巨龙守护自己的宝藏一般,将珀珥紧紧抱着,身形飞快,远离子嗣们聚集的地方,试图创造出一个可以和小虫母单独相处的私人空间。

    暗棘的速度很快,再加上白银种菌丝做辅助,凡是阿斯兰不在场的情况下,他十次偷袭里有六次都能成功。

    然后,他会带着珀珥翻身爬上太阳宫的穹顶,在最高的地方晒着太阳,烧烧浪浪地冲着珀珥推销自己。

    显而易见,王夫候选赛内的惨败没有打消暗棘躁动的心思,倒是让他学会在稍微藏锋,阿斯兰看不见的地方招惹小虫母——他永远都不会像阿列克谢那般纠结太多,因为踌躇而浪费时间。

    对于暗棘来说,只要是珀珥,便是对方不需要,他也想主动跪下来,由着小虫母的脚踩在自己的脸上、胸上。

    可惜妈妈总是害羞,不肯和他玩这种小狗游戏。

    ……

    白天的时候,珀珥的身边总有人陪着。

    因为子嗣们知道小虫母从前的经历,即便他们知道珀珥早已经习惯过孤独,可他们却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待着。

    不过,不论白天有谁陪在小虫母身边,等到了傍晚的时候,阿斯兰都会准备来接珀珥回家。

    珀珥依旧住在他的房间里,至于已经拥有王夫头衔,但尚未正式举办仪式的阿斯兰——

    有时候他会陪着珀珥睡在太阳宫内,有时候独自睡在顶楼的首席宿舍内。

    还有的时候,首席宿舍内的大床、吊篮、沙发、餐凳上,会坐着一个单薄漂亮的身影,正是晚间换地儿休息的小虫母珀珥。

    珀珥会撑着下巴,坐在餐台旁边看阿斯兰戴着围裙给他做饭;偶尔轻晃着膝盖,在阿斯兰给他切分肉排的时候,去用脚尖勾着对方的小腿。

    晚饭后,珀珥则裹着毯子,红着小脸,靠在露台的吊椅上论坛内小文章的更新。

    阿斯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在一个笔记本内勾勾画画,按照小虫母的喜好程度,记录他们已经尝试和尚未尝试的各种play玩法。

    有时候,阿斯兰真的会为自己拥有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伴侣而感到无奈。

    在那些探索之下,便是阿斯兰再如何收着力,身体娇贵、敏感,却又格外贪欢的小虫母,也时常会受不住——或者说对于珀珥来说,“受不住”才是属于他的常态。

    珀珥:菜但爱玩.jpg

    阿斯兰: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惯着了。

    逐渐地,阿斯兰房间内属于珀珥的痕迹越来越多,而珀珥的卧室内,也渐渐藏匿有阿斯兰的气息。

    这种情感上的变化是悄无声息,并且潜移默化发生的,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明显,直到某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永远无法从彼此的血肉中剥离。

    ……

    已经步入正轨的生活缓慢向后推移着。

    在新一年的那天,和星云犬、巨型沙蜥、狗狗公爵一起躺在花园草坪上晒太阳的珀珥,收到了半年前那幅虫巢之母与子嗣们的多人画像。

    画布之上,凝固的时间流淌出一种深邃悠远的沉静,背景上华美繁复、属于那尔迦人发迹历史的壁画被浓得化不开的暗色覆盖,却于前方的人像上跳跃出一抹意外的、带有些许生机的亮色。

    从站在最后一排,面容俊美、神色凛然的子嗣,到坐在最中央的深红色丝绒沙发上,却被蓝色天鹅绒外衣衬得唇红齿白的小虫母——

    他们身上属于油彩的肌理清晰可见,有些地方堆积略厚,饱满欲滴;有些地方则轻透柔和,隐隐能窥见画布的纹理。

    这幅画被镶嵌在一个沉重华美的金色画框中,边缘花藤缠绕,鎏金细碎闪烁。

    当它被挂在太阳宫内的长廊上后,恍若忽然被一种永恒而温暖的光包裹,凝固成了一首有关于生命、救赎,与爱的视觉诗篇。

    这天,拥有那尔迦王身份认证的金标账号,在明媚的午后发布了一则宇宙星网皆可查看的动态。

    那是一幅堪称视觉盛宴,同时涵盖有多位成员的古法人物画像,并配文为——

    【那尔迦帝国国王-珀珥:那就请你们陪我一年又一年吧。】

    一年又一年,直到他们时光的尽头。

    怎么不算是永恒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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