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时予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是什么身份。”


    “也敢如此。”


    左丞相忍无可忍,就差破口大骂。


    这个人怎么有脸说这种听起来正人君子,颇为贴心,实际上根本就是抢占皇权的话的。


    “你不要欺负陛下心思单纯,就将人困在身边。”


    “谁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你无非就是不想让陛下跟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见面。”


    “不想让陛下知道你的险恶用心。”


    “九王爷你作威作福这么久。”


    “谁会不知道你的觊觎皇位。”


    左丞相索性直接撕破了脸,打算在这个懵懂无知的皇帝面前,表现出誓死效忠的臣子形象。


    但是很可惜,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位做戏做的有点过了。


    不说皇帝现在是不是个真傻子。


    反正能够被九王爷留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的。


    都是一肚子的心眼。


    谁都不可能任由皇帝,就被这么一出看起来真情实感的戏码欺骗。


    然后信服左丞相,从此成为左丞相手里的傀儡皇帝。


    江雨柔在九王爷手里,怎么说还能恢复了心智,过正常人的生活。


    只需要仰仗九王爷鼻息,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不问事事,就能过得逍遥。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如今的云景皇朝,有谁不是看九王爷脸色活着的,这并不丢人。


    可是如果成为了左丞相扶持的傀儡皇帝,那么左丞相就会成为太上皇,掌控朝堂。


    云景皇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姓了。


    “是么?”


    “陛下,也这么想的么?”


    时予安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的指责似的。


    低头若有似无的用唇瓣剐蹭着皇帝的发顶。


    在场的不管是伺候的宫女太监,还是臣子,侍卫,一个个脸上都多少露出了一点难以置信的震惊。


    实在是这位这会的神色,着实是不太像是她平日里该有的样子。


    九王爷冷血残忍,但是绝对是个好的主子。


    对她忠心的人,不说荣华富贵,也绝对是战死沙场,家里也能继续受到九王爷的照顾。


    这也让许多下层的军士们,选择追随九王爷,并且对她交予性命。


    战场厮杀,九王爷带领的那只军队,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


    带回的战利品和军功,也都是其他的军队不能比拟的。


    外面都说九王爷这个人,不会是个好君主,因为她不够仁慈。


    可绝对是一个好的将领统帅。


    战时,她永远都是冲在最前线利刃。


    厮杀,也从来不会和其他的统帅一般,被护卫军士们保护左右。


    相反,九王爷是战场的神。


    她可以凭着一己之力,一把普通砍刀,就能席卷战场。


    不说所向披靡。


    也总是会在战事中,给军士们带来胜利。


    一个从来不将自己的性命摆在高处,也不会将自己保护密不透风的统帅。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掌控战况。


    分析战场利弊,重新调整攻防。


    时予安被外邦称为笑面杀神。


    可从来不是夸张的。


    这位无时无刻对阵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


    看起来是温文尔雅的。


    说着最和煦的话,砍着最狠的人。


    甚至很多人,不怕时予安的冷脸。


    反而是更加害怕,这位九王爷的笑脸。


    九王爷冷脸不会死人。


    至少不会下达杀人的命令。


    但是九王爷笑,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九王爷当年血洗朝堂那些个站出来反对她掌控朝政的大臣时候。


    也是笑的斯文有礼。


    可下一刻,她就一声令下。


    第九军的人,就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了那些个站出来,嚷嚷时予安德不配位,想要鸠占鹊巢,仗着自己曾经辅佐过先帝,就想要倚老卖老的老臣。


    名副其实的血洗了金銮殿。


    这才让那些个跳的最欢的大臣,都歇了当摄者王的心思。


    “安安,我没有。”


    江雨柔自然是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几乎是本能的就开口为自己辩解。


    她虽然不聪明。


    一天到晚只是为了吃饱饭,吃到好吃的,就已经很累了。


    但是她也不是真的傻子啊。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这些大臣,绝对是安安故意的。


    否则,自己一直在宫里,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些人呢。


    “陛下,您不能被这个贼子骗了啊。”


    “时予安现在哄着您,都是为了夺走您的王朝啊。”


    “陛下,您如今您如今已经恢复了心智,时予安这个狼子野心的,怎么可能还留着您啊。”


    以左丞相为首的大臣们,一个一个不甘心,喊得撕心裂肺。


    “陛下,他们在跟您说话呢。”


    时予安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江雨柔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平时时予安跟她说话声音也是很温柔的。


    但是绝对不是这种,上一秒还在给你糖吃,下一秒就要上刺刀捅了自己的既视感。


    江雨柔眉头皱了起来,不解的回头看向时予安。


    “陛下。”


    “您不要被时予安那张好看的面皮骗了啊。”


    “您忘了先帝在的时候,您是如何的跟太傅学习安家治国么?”


    “先帝才去了几年的光景啊。”


    “您在看看这云景皇朝,还是您家的天下么?”


    左丞相声声泣血,老泪纵横。


    江雨柔却是不解的看向了哭倒在地的左丞相。


    “安安也是我的家人啊。”


    江雨柔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陛下说的很好。”


    时予安脸上的微笑总算是收了起来。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众人的眼神,也不再是平和玩味的。


    “既然各位如此西杭嚼舌根。”


    “还敢闯宫。”


    “那么就让本王成全你们的忠义。”


    时予安可从来不是个听这些个老匹夫说些,国家大义,就能够轻易放过这些人放肆的人。


    她这个九王爷如今实至名归,可不是凭着嘴皮子得来的。


    而是真正的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她身上的军功,也不是上下嘴一碰,说出来的。


    而是在火与血的战场冲杀出来的。


    江雨柔心中的不安正在放大。


    她低着脑袋,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抖抖索索握成了拳头。


    但是拳头也是在抖着的。


    她强迫自己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


    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她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安安。不要生气啊。”


    江雨柔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嗯,陛下说的对。我不生气。”


    时予安用指尖点了一下坐在自己怀里,回头仰望自己的江雨柔鼻尖。


    动作说不出来的自然和宠溺。


    “工部侍郎,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一直自称是本王的门生。”


    “什么时候开始既然叫左相老师了。”


    “昔日你在本王麾下,本王爱才,惜才。”


    “给了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你说要结草衔环报答本王。”


    “就是这么报答的?”


    时予安的视线落在了跪在一帮老臣身后,哪怕是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仍然因为年纪轻,看着很是明显的工部侍郎。


    这个人昔日也是投身在他麾下,随她上过战场的。


    否则也不会如今在朝堂上身居高位。


    可惜了自己终究是看走眼了。


    “王爷……”


    “臣,不堪大用。”


    工部侍郎本来跟着左丞相这些老臣入宫之后,就一直在最后面,别的不说,就是他入朝为官的资历,也不足够他往前走。


    跪在院子的最后面,心中还是忐忑的。


    就怕昔日旧主看着自己。


    说到底,他能入朝为官,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完全是因为自己是被九王爷当做自己的心腹培养。


    至于为什么他转投在了左丞相门下。


    也是因为左丞相是两朝的老臣,而且家里世代为官。


    作为文官,朝中基本都是左相或者左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他这种是九王爷时予安提携起来的人。


    再说朝中虽然有着一定的权利,但是也是被朝堂文臣看不起,排斥的。


    他想要往上爬,想要在朝堂上站稳。


    他就必须改换门庭。


    当然了他也是个聪明的。


    事情做的相当的隐蔽,至少是一直瞒着九王爷这边的人。


    为此在九王爷这边的人看来,他还是九王爷的人,对他多有照付。


    而在左丞相的这帮老牌文臣看来,这位是左丞相的门生。


    自然也是要多一些帮衬的。


    可以说一张嘴吃两家。


    无往而不利。


    没想到今天却翻了车。


    江雨柔看到了那个被点名的工部侍郎抖得跟筛子一样。


    她看的自己也跟着哆嗦的更加明显了起来。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啊。


    可能是被传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


    “九王爷饶命。”


    工部侍郎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说话的声音都颤巍巍。


    “拖下去打死吧。”


    “这种不忠不义的。”


    “留着也是脏了地方。”


    时予安看都懒得在看工部侍郎一眼。


    “户部尚书,之前先帝先去,不是您冲在最前面那一波。”


    “陛下之所以心智受损,难道没有你的手笔么?”


    “国库为什么少了两成的,你不知道么?”


    “在我这里装什么刚烈。”


    江雨柔的注意力随着时予安手里丢出去的茶盏,落在了被砸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被砸的人不知道是因为被东西砸了,还是因为被时予安的气势所迫。


    身体抖得好像踩了电门。


    “国库少了两成,也不知道抄了你们这些人的家底,能不能补上。”


    江雨柔明显看到随着时予安这话,在场跪着的大臣们,不管老的,还是年轻的,一个一个都开始咣咣的,不知道疼一样开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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