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洛突然感觉身边阴测测的,打了个喷嚏。
郭志希:“这空调太冷了,我去让经理调高一点。”
“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梁朝洛看了眼时间,拿起随身的小包,去前台刷卡。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张卡刷不出来。”
梁朝洛又给了一张,“试下这张。”
前台小哥微笑,“这张也刷不出来。”
连试了几张,都是同样的反应。
梁朝洛有些尴尬,因为他微信和支付宝里加起来仅剩下两百块。
其他的钱都在卡里。
虽然卡里的钱也不多了,但还是足够付这笔钱的,怎么会刷不出来呢。
他想到什么,拿出他爸的副卡去刷了下。
前台小哥:“先生……您这张卡已经销户了。”
果然。
“稍等一下。”
梁朝洛拿手机联系朋友,让他赶紧发笔钱过来。
“这是怎么了?”庄芙瑶见他买个单花这么长时间,过去看了眼。
前台小哥:“这位先生的卡都刷不出来。”
梁朝洛轻咳一声,有些窘迫,“妈,你身上有钱吗?”
这跟小说里描述的一致,男主因为对抗家里,被限制了经济自由。
庄芙瑶不禁一笑,“没事,我来付吧。”
散场后,庄芙瑶没有去博雅湾,而是回了延年苑。
明天晚上季女士和老庄就回江市了。阿姨还在东北老家休假,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她得去提前去晾晒被子
什么的。
送完庄女士回家,梁朝洛给老梁打了个电话,带了点怨气,“爸,你是不是把我银行卡给冻结了……”
“你在哪?现在回家一趟。”梁淮序冷淡打断他的话。
这冷不丁的语气,把梁朝洛吓了一跳。
他急匆匆赶到博雅湾的时候,看见老梁面容冷峻地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也没看报纸,客厅里只开了盏主灯,四周特别安静。
这个阵仗怎么跟审罪犯似的。
梁朝洛怵了下,试探的语气,“爸,这是怎么了?”
梁淮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梁朝洛身后,“小周说看见你跟你妈在酒吧玩,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那是清吧,不是酒吧。”梁朝洛心想真是倒霉了,这也能被看见,平时怎么看不出周特助还是这种打小报告的人,“而且那都是我的朋友,哪里不三不四了。”
“你妈呢?”想起在洗手间里听到的谈话,梁淮序周身气息渐沉。
“回家了啊。”
梁淮序眼神突然凌厉,“说实话。”
“我又怎么没说实话了?我亲自送她到家的,那还有假?”
“回你姥姥姥爷家?”
“不然呢?”梁朝洛一脸莫名,声音降了点,“对了,听我妈说明天姥姥姥爷回国。”
梁淮序收回审视的目光,脸色放缓了些。
梁朝洛却不乐意了,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他带庄女士去见了见帅哥,这方面就算摊开了说他也不怕的,该怕的是脚踏两只船的老梁!
他下巴绷紧,“所以你为什么限我卡?结账的时候我可尴尬了,最后还是妈帮我付的。”
“免得你跟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梁淮序语气冷淡,“你卡里的钱也是我给你的,我有权利给你限制了。”
他还重点强调:“属于你的钱是你每个月八千块的工资,在另一张卡里。”
“…….”
梁朝洛语顿,这话没毛病,他已经二十二岁了,确实不好意思啃老。
不过,老梁一下子从阔气大爹变成扣扣搜搜老登……
他觉得老梁就是想学电视剧里那套,用物质上的东西来逼他就范。但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屈服。
他拽拽地插裤兜,“限了就限了,没什么了不起。明天还得上班,我先走了。”
梁淮序:“你如果回江市是去见你那些狐朋狗友,下次别回了。你自甘堕落别带坏你妈。”
梁朝洛哽住,他自甘堕落?带坏他妈??
他气地脚步加快地离开了这-
第二天晚上九点,庄芙瑶接到季兰和庄绍平。
看着家里空荡荡的,阿姨也不在,季兰问:“阿姨呢?”
庄芙瑶:“我想着家里也没人,就给阿姨放了个长假,我给她发条信息,让她早点回来。”
“那倒不急。”季兰说,“向妈这两年也辛苦了,她孙子快满周岁了吧,让她在老家多陪陪孙子挺好的。”
庄芙瑶笑道,“我看你是想跟我爸过二人世界。”
“没大没小。”季兰睨她一眼,她说,“不过你这些天没住在家,是又跑去哪里鬼混了?”
“我哪有鬼混。”庄芙瑶哼了哼,可怜巴巴的模样,“你女儿明明是为工作奔波。你看我都憔悴了。”
“我看看哪憔悴了。”季兰忍笑过去,然后戳了戳女儿的脸,“明明是红光满面,还吃胖了点。”
“吃胖?!”
庄芙瑶如临大敌,她知道她现在的新陈代谢肯定没有二十多岁的时候好。
也就是说一旦胖了,就很难减下去了!再加上她也没什么运动的习惯,之前试过去健身,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教练每天催的小菜鸡。
她赶紧上秤称了下,102斤,还好还好!
她短暂地松了口气,这个体重还在的接受范围,虽然比二十多岁的时候胖了十斤。但她身高有一米六八,所以外表看着还是很瘦。
而这胖的十斤,她低头瞥一眼,觉得最起码有一两斤肉是长胸上了……
称完体重,庄芙瑶问,“明天你们啥安排?我陪你们一天,不去工地了。”
“我刚想说明天想去工地看看呢。”季兰瞥了眼庄绍平,“你爸啊约了他的朋友去下棋,我就只能自己打发时间了。”
庄绍平:“……”
“你们不累啊。”庄芙瑶佩服道,“你们两绝对是网上说的那种高能量人。”
第二天,季兰“视察”完工地,母女俩又去逛了会儿街。
季兰作为圈内的老戏骨,虽然是公众人物,但也没有流量明星那么夸张,所以戴着帽子的时候,还是很少有人认出她。
她很享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
这一天过得很充实。
吃完晚饭,季兰突然想去庄芙瑶现在住的地方看看。
庄芙瑶挽着季女士,笑着说,“等过段时间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爸早就回来了,还在家等我们呢。”
“他都多大的人了,一个人在家又不是不行。”季兰路过一家花店,顺手买了些花,“走,正好回你那边给你插上。”
庄芙瑶脚步变慢,变着法子希望季女士改变主意,“我那里太远了……”
“没事,今晚就在你那住了。”
庄芙瑶说啥,季女士都能找到理由。
季兰察觉到女儿古怪,问她,“芙芙,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她又说,“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庄芙瑶眼神闪了下。
该巧不巧,她随手拿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她垂眸看了眼,是秦正林发来的信息。
她脸色一变,迅速熄了屏。
看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季兰笑逐颜开,“是小秦吧?我都看见了。”
“…….”
自从上次拒绝了秦正林后,秦正林就开始隔三差五跟她发条信息,有时候还会发一些“早上好[玫瑰],美丽的清晨是幸福的起点”这种。
就算她一条信息都没回,也不影响他打卡似的发信息。
季兰:“我觉得小秦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老一辈又有渊源…….”
庄芙瑶暗暗吸一口气,急忙打住,“我跟他就只在相亲的时候见过一次,之后都没回过他信息了。”
怕季女士不信,她还把聊天记录给她看了下,“我真的对他没那个意思,照他这么发信息,要不是爷爷辈认识,我早把他删了。”
季兰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勉强什么。她让女儿去相亲,本意也是为了让女儿调整下心情。
她没好气地说,“那你怕什么?我还以为是你跟男朋友住一起,暂时不想让我知道呢。”
庄芙瑶觉得她住在梁淮序那的事情早晚会被季女士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缩着头的小鹌鹑突然壮起了胆子,“工地不是离咱们家挺远吗?去一趟来回太耗费时间,我就想着在附近找一个房子…”
她做着铺垫,娓娓道来,“后来我一想,梁淮序住的地方就离那挺近的,反正他房子也大,我直接租他的就多省事。”
季兰眯了眯眼,“就只是租房子?没别的想法?”
庄芙瑶立即点头,然后心虚地抿了下唇。
她只是觉得她也不能确保什么,现在跟季女士说,也只是让她白白操心。
季兰点了下头,也没再追问,像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都是装的。
晚上睡觉前,季兰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庄绍平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了,又被她一个翻身给驱散了,这样来回几次,他干脆坐起开了盏小灯,“睡不着?”
“可不是睡不着嘛。”季兰叹了口气,坐起来,没忍住把事情跟庄绍平说了一遍。
“我对芙芙的期望就是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她跟梁淮序之间虽然没有谁对谁错,但芙芙在那场婚姻中过的不幸福,梁淮序在我这就被pass掉了。”
庄绍平沉吟几秒,抱了抱她的肩膀,“我又何尝不是,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只希望她平
安健康幸福快乐。”
他陪季兰聊了会儿天后督促她睡觉,“先睡吧,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
季兰想了两天,还是决定跟梁淮序好好谈一下,她特地让庄绍平把女儿给支走了。
梁淮序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
季兰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
她这个前女婿,礼数是最周到的,就算他跟芙芙离了婚,只要需要他帮忙的,都是义不容辞,逢年过节也会打个电话来问候。
就好比前段时间她跟老庄在国外旅行,梁淮序也给他们打了个电话问候,还帮他们安排国外的酒店服务和出行安排。
凭心而论,季兰很欣赏梁淮序,也很喜欢他,很多时候都是把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了。大多时候她在梁淮序面前都是温柔慈祥的。
但今天不一样,涉及女儿的事情,她不能心软。
季兰问,“听说芙芙搬去你那住了?”
“我那边离餐厅的工地近些,她就在那租了一个房间。”
“就只是这样?”季兰语调很慢,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想端架子的时候,气势十足。
梁淮序如实说,“她前几天刚给我付了租金,芙芙对居住环境比较挑剔,突然挑不到合适的房子也正常。”
季兰这才脸色缓了些,先小人后君子,这会儿给他递了杯茶过去,“淮序,你也别怪我多想,我听芙芙说起她搬去你那时,心里是真担心。你们两都是好孩子,就是可惜有缘无份。”
梁淮序垂眸,“我懂您的意思。”
不管他懂不懂,这次季兰喊他过来,该说的都得说一遍,“如果发生死灰复燃这种事,对你对她都不好。”
梁淮序沉默了一下:“妈,我知道。”
听到这声“妈”,季兰喝了口茶。
他们虽然离了婚,但互相都没改口,她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现在有了这桩事,她便不得不多加防备,不能允许一丝意外的发生。
她温和地笑了笑,“你们都离婚了,叫我季阿姨就好。我这几天也在帮芙芙看房子,等找到合适的再让芙芙搬出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梁淮序敛住神情,默默听着,全程没有反对意见。
季兰:“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芙芙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十六年的记忆。”
梁淮序猛然抬头,“您说什么?”
…….
半个小时后,梁淮序失魂落魄地下楼去停车场。
不远处,秦正林刚打开车门,看见梁淮序后还意外了一下。
自从上次在餐厅遇见,之后在学校的时候,两人也偶尔聊几句。在秦正林看来,他跟梁淮序也算是小有交情了。
他热络地喊了声,“梁教授。”
梁淮序没有回应他,也没任何反应,走了十多米后进了车里。
秦正林纳闷地皱了下眉。
难不成是认错人了?
他摇摇头,直往楼上走。
这段时间,他去看了庄芙瑶的画展资料,涉及到她在艺术领域的内容后,对她的好感也渐渐加深,搞学术的和搞艺术的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好不容易遇到合适且喜欢的,他便主动了起来,朋友给他支招说“烈女怕缠郎”。
话糙理不糙。所以他就主动了一段时间,就算她没回应也不气馁,相亲这种事,有时候搞定女方家里比搞定女方还重要。
所以一听庄叔叔和季阿姨回国了,就立马过来了。
他打电话跟季阿姨再次确定门牌号后,抱着两瓶酒上楼。
庄叔叔不在家,他主要是跟季阿姨聊。
季兰就当家里来了客人,周到礼貌地聊着,她知道女儿的意思,所以分寸拿捏的很好,避开谈婚嫁方面的话题,有几次秦正林聊起,又被她绕了过去。
“是的……是这样,阿姨。”聊到一些话题,秦正林都认可地点头。
其实季兰已经在委婉的暗示了。
但秦正林处在校园的环境中,说话做事都比较直,不光没读懂季兰的潜台词,还打听起了庄芙瑶的前夫,“阿姨,我能冒昧地跟您打听一下芙瑶的前夫吗?”
他诚挚道,“芙瑶太优秀了,所以我也好奇,对方会是怎么样的人。”
季兰微愣,随即笑了笑,“说起来,你们说不定还认识,他也在江大教书。”
秦正林脑子里一闪而过在停车场里撞见的梁淮序,不过刚刚想起,又被他迅速摒除在外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
而且上次他跟庄芙瑶相亲的时候都撞见了梁教授,他们两个也不像认识的样子。
他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那他是那个学院的?”
“建筑院的。”季兰说,“梁淮序,你认不认识?”
那瞬间,秦正林脸上的笑容凝了下,他掩饰住眼里的震惊,局促道,“……不认识。”
季兰也没多想,“江大老师这么多,你们不认识也正常。”
秦正林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在庄家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晚,他一直没睡着。
他从来是一个轻易不言败的人,但庄芙瑶前夫是梁淮序这事的确有些打击到他了。
最近学校办了个新项目,为此专门建了个特别漂亮气派的大楼,门外挂着中国国旗和英国国旗。
这个项目的牵线人就是梁淮序。
大楼建好剪彩的时候,英国那边的负责人过来了,是个有王室血统的贵族,跟梁淮序交谈甚欢,似乎还是老相识,这二人是当之无愧的主位,连校长都只是作为陪衬地站在一旁。
而秦正林则是围看人群里不起眼的一员,甚至连他们的谈话都听不懂。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跟梁淮序的差距的确是一道巨大的鸿沟,也是他没有勇气战胜的对手。
心里就跟泄了气的气球那般。
…….
博雅湾,梁淮序也处在失眠中。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的事。
季兰说国内外的专家都诊断过,庄芙瑶的失忆虽对身体没有损伤。
可这种不明原因的,才是让梁淮序真正害怕的,他很担心她。甚至在想,她的失忆是不是跟他有关?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恍惚。
她的诸多异常有了解释,这段时间的庄芙瑶居然是处在二十二岁时记忆的她……
第19章 拧巴她要一点一点撕碎他的边界感
陪了季女士和老庄几天,庄芙瑶也回到博雅湾了。她想着她出去一趟这么久,梁淮序多多少少会问几句她去了哪都干了什么。
然而并没有。
家里冷冷清清的,她既没看见阿姨也没看见梁淮序,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来,她过去看了眼,意外道,“怎么是你在这下厨?”
梁淮序穿了件灰色的围裙,手中拿着锅铲,听到动静,回头笑了下,“回来了啊,给你炖了核桃黑豆猪骨汤。”
汤炖好后,梁淮序给她舀了一碗,“尝尝。”
上次的虾仁炒饭不算,这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哪里是平时把边界感贯彻到底的梁淮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庄芙瑶奇奇怪怪地看他一眼。
这人,不会是不想把房子租给她了吧!
还是说别的什么不好的事情。
庄芙瑶心里慌了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不急,你先喝汤。”
“你先说。”庄芙瑶皱皱眉,“你这样吊着我胃口,我哪里喝的下,不说我就不喝。”
“前两天我去了趟季阿姨那,我听她说起你失忆了。”他语气沉静,眸色却含了丝晦暗,“怎么不跟我说?”
庄芙瑶没想到梁淮序会突然说这个,一时间有些始料不及。
梁淮序:“不急,慢慢说。”
庄芙瑶微微拧眉,心跳不禁加速,这事很好解决。她大可以说自己失忆了,就像在季女士和老庄面前的说辞
一样。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偏向另一个选择,一个大胆的方向————要不干脆告诉他真相?
她其实很希望能跟梁淮序一起共享这个秘密。毕竟魂穿这件事,除了对她,就是对梁淮序影响最大了。
纠结数秒,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你相信世界上有穿越这件事吗?不是身穿,是魂穿。”她语气轻巧。
梁淮序纳闷地看她一眼,“在一些玄幻作品里见到过。”
庄芙瑶点点头,继续说,“其实在你面前的我不是真正属于三十八岁时的我,我的灵魂是二十二岁时的我,记忆也是。”
说话间,她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态变化,只要梁淮序稍有不对劲,她就打算说她是在开玩笑。
庄芙瑶脑洞大开,有点怕会像科幻电影里一样,被送去实验室做研究。
梁淮序没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庄芙瑶正要开口。
他突然说,“我信。”口吻坚定。
庄芙瑶愣住,不确定地问了句,“我好像记得你是个唯物主义者。”
“但在有些事以及特定的人上,偶尔会有例外。”
“你不怕我在骗你吗?如果只是开个玩笑呢?”
“那你在骗我吗?”梁淮序跟她对视,“我不会把送去实验室做研究的。”!!!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庄芙瑶的怔惊他看在眼里,眼里染了层无奈的笑意,“我们以前一起看《E.T》的时候,你经常问我,假如你是外星人,我会不会喊人把你抓紧实验室里。”
大四下学期,他们读研和工作上的事情都落实了,便得到一段悠闲的时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旅游,休息的时候也看了很多电影,其中就有这部《E.T》。
那段回忆在脑海里重现,庄芙瑶清咳一声,眸里多了分认真,“我没骗你。”
梁淮序笑了下,“所以我相信。”
庄芙瑶捧场地将她碗里的汤喝完。
梁淮序继续给她盛,“还有别的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不吃了!!这碗汤都喝不下去了。”庄芙瑶拦住他,但晚了一步。
她痛苦地皱了皱眉,她从小到大就最讨厌喝这种补汤。
结婚前老庄哄她,结婚后梁淮序哄她,两人都没少下功夫。
但她实在不想吃这种这么“健康”的食物了!
她缓缓把这碗汤推了出去,眨了眨眼,“我回来前已经吃了些别的东西了,再喝肚子要撑了。”
梁淮序看了她一眼,好商量地拿起勺子把她没喝的这碗汤喝掉。
“我醒来发现我魂穿到了十六年后,整个人都吓死了,还以为没睡醒,打了自己一把掌,疼死我了…….”
找到可以倾诉的人后,庄芙瑶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停,她说的时候,梁淮序偶尔也会提出一两个好奇的问题,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好久。
一个小时后,庄芙瑶打开外卖软件,“我点水果茶,你喝吗?”
“不喝,我喝茶就行。”
“那给你点一杯曲香茉莉,纯茶,不然一杯达不到起送费。”
“…行。”
选完喝的,她又看了看有什么好吃的,“好想吃烧烤呀。”
梁淮序看着她,“你不是吃撑了吗?”
“吃饭吃撑不影响吃零食。”
“…….”
他暗暗叹了口气,光凭爱吃垃圾食品和吃垃圾食品的理由这两点,就足够让他完完全全地相信她是二十二岁时的她了。
等茶和烧烤到了后,两人边吃串边聊天。当然主要是庄芙瑶吃,梁淮序试了一口就放下了。
但也没白点,比如说那杯曲香茉莉被他喝了不少,她弯了弯眼,“是不是很好喝!”
“好喝。”梁淮序很捧场。
庄芙瑶满意一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今晚她过的很舒服,就像回到了他们刚结婚那会儿,梁淮序虽然比那时候话少了些,但也很配合地陪着她聊到了很晚。
反倒是她,说着话困意渐渐上来,她嘟囔着感慨,“梁淮序,你还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这话刚说完,叽叽喳喳的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旁边,梁淮序眼里全然没有庄芙瑶醒时的从容,多了许多担忧和无措。
光是以为她失忆的时候都让他这么担心了,更何况是魂穿这种非自然的事情。
如果换一个人说,但凡不是庄芙瑶,他都不会相信这么超出自然科学的事。
梁淮序眼中是难得一见的茫然。
他做梦也不敢想,二十二岁时还没跟他离婚的庄芙瑶会魂穿到这里来,他现在已经三十八岁了,思想和心境跟二十二岁时的自己截然不同,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的她……
许久,他起身,给她简单卸完妆后,抱她去房间休息。
庄芙瑶今天没喝酒,睡眠较浅,在他给她卸妆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处在半梦半醒间,但她没睁眼,任由他抱她起来。
这会儿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安心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梁淮序…老公。”
男人抱着她的躯体僵了僵-
还以为经过这次彻夜长谈后,她跟梁淮序的关系会直接快进。
但哪想到,后面三天她都没看到过他,她问袁阿姨,袁阿姨说先生每天都有回家,只是早出晚归,可能就没碰到一起。
庄芙瑶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特地在某一天早起蹲他,听到隔壁门开的动静,她也开门出去了。
“梁淮序!”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男人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回头一看,她正抱着胳膊站在她房间的门框处。
庄芙瑶捕捉到了他神色中的一抹不自然,“你都这么早起床的嘛,难怪这几天都没看见你。”
梁淮序:“嗯,这几天比较忙。”
庄芙瑶在心里冷笑,她就没见过哪个三十八岁的老总,每天得六点钟起床去上班的。
老男人如果没在躲她,她立马倒立洗头。
“我还以为你在躲着我呢。”她斜睨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梁淮序眼神闪开,有几分无措,还有几分尴尬。
“彭师傅还在楼下等我,我先去上班了。”
……
他狼狈上了车,连阿姨给他准备的早餐都忘了拿。
他这几天确实很忙,先是托人联系了脑科方面的专家,咨询“失忆”这方面的事。
紧接着,工作之余,他还抽空去看了心理医生。
这些年夙兴夜寐的工作,让他染了不少毛病,身体亚健康,不仅失眠是常态,他还患上了轻微的抑郁,医生暂定的是不吃药疗法,以自我调节和心灵疗愈为主。而这次检查完,医生说他抑郁症有些转焦虑症的趋向。
当然,再忙也不会忙到这个程度。
他这么起早贪黑,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程妈在江市安顿下来后,跟程凡四处逛了逛。
庄芙瑶有空的时候会来看他们,今天她过来了,但明显比以前话少了很多。
程妈察觉出她有些心事重重的,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安慰道,“芙芙,钱是赚不够的,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要不继续跟我去老家住一段时间……”
庄芙瑶愣了下,随即摇头,“不是工作上的事。”
“那是什么事情呢。”程妈坐下来,拍了拍她的手,“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毕竟吃了这么多年的米,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跟程姨聊聊。”
“有个人总躲着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庄芙瑶犹豫了一下说。
见她这么忧愁的样子,程妈瞧出了点门道,故意说,“他躲着我们,我们还不搭理他呢!”
庄芙瑶为难地皱皱眉。
程妈试探着问,“心上人?”
庄芙瑶抬眸,带了点羞涩地点了下头。
程妈会意一笑,“刚刚我说的是那种不讲理搞别人心态的人。心上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你凭着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他想他的,你做你的。”
“但有一个前提哈。”程妈强调,“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
庄芙瑶顿了顿,突觉醍醐灌顶。
这些道理其实很简单,她头脑清醒的时候也是自己能想得过来的。但都说当局者迷,现在被程妈一提点,她就把那个弯转了过来。
既然梁淮序知道她身体里住着二十二岁灵魂的事了。
二十二岁的时候他们又没离婚,更不需要顾虑什么,她完全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然后要一点一点撕碎他的那些边界感——
顺从心意的第一天,她把衣柜里那些保守的棉质睡衣给全部换了,换成了漂亮又清凉的丝绸吊带睡裙。
第20章 捏脚你三十八岁了还会有生理需求吗?……
像是在证明他没有躲着她。
梁淮序这天下午六点半就到家了,跟庄芙瑶一块用了晚餐。
七点的时候,他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庄芙瑶去洗澡洗头,她的一套流程下来,梁淮序已经看完新闻联播且洗了个澡。
她今晚换上的是一件香槟色的吊带睡裙以及外搭,胸前有蕾丝边的设计,裙子长度中等,恰好遮住大腿的程度,将腿修饰地又长又直,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性感。
晚上没什么事,她惦记着最近被安利到的一部悬疑片。悬疑片虽然没什么恐怖情节,但一个人看的时候被那种紧张的bgm一烘托,也是有些瘆人的。
庄芙瑶去敲了梁淮序书房的门,想拉他一起看。
“怎么了?”
梁淮序这会儿还戴着工作时的银边眼镜,有一种儒雅的书生气。
庄芙瑶眨眨眼,“你这会儿有空吗?帮我个忙。”
梁淮序缓了两秒,有些文件需要他这两天审批,但也不急这一时,可以先帮着忙她的事情。
“有空,什么事?”
“我找到一部特别好看的悬疑片,一个人不敢看,你帮我壮壮胆。”
“…….”
他应该先问什么事,再说有没有空的。如果知道是看电影的话,他断断不会答应。
“你刚刚说你有空的对吧?”
庄芙瑶笑了笑,浮出一抹憨实又娇媚的小梨涡。让人无法拒绝。
他心里暗叹了口气,只能勉强答应。
这次庄芙瑶没点烧烤了,而是做了份酸奶沙拉,他们去了二楼的家庭影院。
将关灯关掉后,她躺在沙发上,沉浸地看了起来。
影片前面部分都在交代背景,节奏比较舒缓,她边看边跟梁淮序聊天。
“……我还挺适应现在的生活的,比08年有趣,更新鲜。唯一不好的就是程贝贝的事情。”
梁淮序一怔。
她继续说,“前几天我去邹市祭奠了她,她弟弟以前才八九岁吧,还不到我肩膀那,现在已经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了。”
所以她前阵子突然那么憔悴是因为知道了程贝贝的事。
姐妹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也难怪。
只是五年前她就因为这事哭的撕心裂肺,现如今,还要重复受同等的伤害一次。
他语气不禁变软,“但故人已去,现在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
“是啊。”庄芙瑶叹口气,“所以这是解决不了的事,只能靠我自己面对。”
她转过头来看他,“那你总算知道我爬山的时候是在说反话了吧?”
梁淮序默了一瞬。
庄芙瑶继续说,“在我看来,我们可还没离婚,所以你知道你当时总问秦正林的事,我有多生气了吧。我要是真的跟他有什么,就算出轨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她言语里把他们的关系定为“还没离婚”,梁淮序被她说的一套一套的,一边捋这层关系,一边在想如何跟她讲清楚。
在他思考的间隙,庄芙瑶不经意地将腿抬起来放在他的腿上,柔软白皙的脚心蹭过他的睡裤。
梁淮序穿的一身灰色冰丝睡衣,材质清凉又贴肌肤,触感细腻,甚至比平时放大了一倍。
梁淮序心跳快了一拍,立即要把她的脚放下去,庄芙瑶躲开他,带了一丝抱怨的慵懒,“今天走了一天,好累啊,帮我捏捏脚。”
她脸上的表情相当自然,指挥起他来也很浑然天成的。
以前庄芙瑶就经常这么喊他,要么按脚,要么抹精油做全身的spa。
每次服务她,都是对忍耐度的极大考验。
他倒是不介意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现在离婚了,这样做不太妥当。
他刚要开口,庄芙瑶无辜又茫然地看着他,“噢——我忘记我们离婚了。”
说这话时,她的脚动了下,本以为她要拿开,结果只是在他腿上滑了个弧度。
梁淮序呼吸停了一瞬。
“只是我经常容易忘了这回事,你给我一些时间慢慢适应就好。”
庄芙瑶很抱歉的语气,腿却没半点要放下的意思。
“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努力牢记我们已经离婚的关系,今天就先不算了。我脚好酸啊,帮我捏一捏~”
见他没动,庄芙瑶还用脚趾戳了戳他。
梁淮序不禁吓,赶紧按住她的脚。
他能理解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心想,下不为例。
他默默帮她捏着,力度把握地特别适当。
他们继续看电影,电影渐渐进入高潮阶段,节奏也慢慢加快。
这一幕是枪战画面。
蒙面人摘下帽子,竟然不是大家怀疑的嫌疑人,而是审理这次案子的警察。
“砰——砰——”
反派角色突然开枪,扫射。
影院做了音效环绕,效果很好。
庄芙瑶被枪声吓了一跳,脚心往前一蹬,梁淮序猝不及防,狠狠吸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庄芙瑶意识到她刚刚踢到了什么后跟他道歉。
虽说,两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三十八岁的梁淮序跟二十二岁时的他还是不太一样。
所以她对于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也做不到完全像以前那么自然。
“…没事。”他缓了一下,然后把她的脚往外移了点。
彼此安静了一会儿。
庄芙瑶偷偷低头一瞥,带着点微妙的失望。
以前的梁淮序特别不禁撩,明明是正经无比的按脚,也能整出不太乐观的清况来。
而现在……
冰丝睡裤是平的,刚刚无意踹到的触感也不是很硬。
莫不是男人到三十八岁已经不行了吧?
可是她也是三十八岁,每个月排卵期的时候那方面的需求还挺旺盛的。
偶尔也会有一两次半夜出来洗内裤的时候,当然从上次洗内裤时撞见他之后,不管她晚上有多大的动静,他都没出来过。
这样一看,梁淮序连黑眼圈都没有,看起来就很养生清心寡欲的样子。
可…她在新闻上看过七十岁的男人老年得子的事。
由此可见,七十岁也是能行的,况且梁淮序才三十八岁……
悬疑片进入高潮后一不留神就会跟不上剧情。
“所以为什么是他啊?那个点我有些没看懂诶。”她连着问了梁淮序好几个问题。
“之前有一次提到他有家暴的倾向,其次……”这个人还真是没半点分心,她问的每个问题,他都能答出来,还能分点论证。
电影落幕的时候,她将腿放下来,犹豫好久,还是没能克制住好奇心。
“这个电影还挺好看,果然评分高的电影都很少踩雷。”
她跟梁淮序聊了一些电影的伏笔和细节,然后话锋瞬转,“既然魂穿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那我希望我们还可以是亲密的朋友和家人,梁淮序,你别躲着我。”
他情绪不明地应了声,“嗯。”
庄芙瑶很聪明,知道以退为进,也知道循序渐进。
她还懂得为想知道的信息做铺垫。
她一副请教的语气,“我很多思想和认知都是十六年前的状态,容易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能帮我解答的也只有你了。”
梁淮序点头:“你以后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我。”
“你不能觉得我烦。”她说。
“不会觉得你烦。”
“你只要知道的就得告诉我,不能故意不说。”
“能告诉你的,我不会瞒着你。”
庄芙瑶撇撇嘴,“什么叫能告诉我的不会瞒着我,你知道的就告诉我,你不知道的我又不会勉强你…”
梁淮序其实觉得这两点没差别,不知道她为什么执着于这点,但还是答应了,“好。”
“拉勾上吊!”
“…….”
这个行为他二十二岁时觉得幼稚,三十八岁的时候更加。
但庄芙瑶很强势,可不管他配不配和,主动勾起他的手指,“不许骗我!”
他脸上带了丝无奈,“你想问什么?”
庄芙瑶睁着清澈圆润的眸子,真诚且好奇地问,“你三十八岁了还会有生理需求吗?”
“…………”
他是一个相当注重诚信的人,信守承诺半辈子,在这里跌了个大跟头。
他张了张唇,喉咙有一股久违的躁意。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看她一眼。
“该睡觉了。”
…….
半夜,梁淮序躺在床上望天花板。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年少时的第一次自渎是在十八岁———他跟庄芙瑶谈恋爱的第一个月,是为了克制不应有的妄念。
在他们真正发生亲密关系前,也偶有频率不高的一次。
后来两人结了婚,他们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对方,为了健康和可持续性发展,他开始计划克制在一周两次……当然,最后计划只是计划。
两人离婚后,他并没有刻意地压制,但可能是本质上的不重欲再加上后天简单又自律的生活,他很少提起兴致……
自渎的次数由一月一次,慢慢变成三个月一次……而到了现在,离上一次更是将近隔了半年的时间。
今夜是久违的躁动,但三楼只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浴室,他不想出去,也实在不宜。
梁淮序阖上眼,努力恢复平心静气的状态,半个小时后睡意渐渐上来。
这一觉睡足了八个小时。
只是翌日起床的时候,面对被弄脏的床单,他整张脸都滚烫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