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补了个觉后出门。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爬雪山,先坐索道上了一段路程,才开始爬。
这段路上去,植被越来越少,视线范围内都是白雪和岩石,蜿蜒雪山白茫茫的一片。
庄芙瑶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搭配上毛茸茸的棕色帽子,跟一身黑色的淮序站在一起特别有反差感。
两人的身体还不错,到了这个海拔,也没有高反,这样,梁淮序带上来的氧气瓶就没有用了,送给旁边的游客后,让游客他们拍了张合照。
室外的光线太强烈,看不清照片。等回酒店后,庄芙瑶看着两人在雪山上的照片,噗嗤一笑。
照片中,梁淮序板正地站在她身后,就像在站哨的士兵。
“你知道我们像什么吗?”
“像什么?”
“马尔济斯犬和杜宾。”
“…….”-
梁淮序其实是一个不太懂浪漫的人。
但他会去查资料学习如何讨她开心,就算最后出的效果显得有那么一点的缺乏天赋,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是用了心的。
比如说今天晚上,把她哄去洗澡后,他推了个蛋糕车进了房间。
庄芙瑶洗完澡出来,房间是昏暗的,另一边却亮起了烛火。
他的手机上录着一段生日快乐歌,唱歌的是她以前喜欢的一个歌手。如今已是天王级别,声音很有辨识度,庄芙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唱完歌后,天王还在后面说了句,“祝庄芙瑶女士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庄芙瑶当然很开心,恨不得跳到他身上,咬着耳朵跟他说她很开心。
但现在还不能这样,她遗憾地想。
吃蛋糕的时候,庄芙瑶像只好奇小羊,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唱歌呀,其实如果是你唱的话我会更开心。”
梁淮序无奈,“我五音不全。”
庄芙瑶表示惊讶。
不过回想起来,她跟梁淮序认识这么多年,居然真的没听过他唱歌。
同学聚会时偶尔也有唱歌的活动,但他绝对是当背景板的存在。其他同学怕被班长穿小鞋,也不敢随随便便起哄让他唱歌。
想到这,她弯了弯眼,说,“发现了第三扇窗。”
“什么?”
庄芙瑶眼中含了丝狡黠的笑,“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紧接着,她就往他鼻子上迅速抹了一鼻子的奶油。
…….
跟梁淮序打蛋糕仗是很无聊的。
因为他不会还手,不管她怎么闹,只要她别坐在他身上,他脸上都是温和包容的神情。
这样好的梁淮序,庄芙瑶也不忍心欺负他太狠,稍微抹了几下,就收手了。
吃完蛋糕,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庄芙瑶打开手机,一一回复她收到的生日祝福。
家人和朋友的基本都全了。
中途她还接了几个电话。他们知道她在外边玩,表达了祝福后就没多加打扰了。
庄芙瑶手指划到跟表姐的聊天窗口。
黄嘉羽:【宝贝生日快乐……】
中途掠过几十个字的生日祝福,最后以“听说你失忆了?”结尾。
庄芙瑶跟表姐的关系最要好。哪怕是这是流年里,从她们的聊天记录也能出她们联系很频繁。
直到
她穿来前的一个星期,聊天频率才逐渐减少,直到没有。
庄芙瑶:【姐,你睡了没?】
那边秒回:【没呢!要打电话吗?】
黄嘉羽正好有好多话要跟妹妹说。
视频接通,她脸上敷着面膜,娓娓道来她这段时间的“艰苦遭遇”。
起因是黄嘉羽是个不婚主义者,这些年,谈过数任男朋友,每段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这次在国外的游轮上搭讪了一个男人,看着外表温和无害,结果居然是某跨国集团的继承人…….不小心踢到硬板了。
三个月后,她不告而别,被那个男人满世界找人。
黄嘉羽不得不躲去一个隔绝信号的私人海岛里,在那边休息了几个月。
躲过了这阵风头,她才敢回国,跟家里人见了一面后,又去拜访了姑妈一家。
哪知道听到这么一个消息,芙芙居然失去了整整十六年的记忆!
庄芙瑶听完表姐的精彩遭遇,不得不感慨,她表姐还得是她表姐,这些年从没改过。
十六年前什么样子,十六年后还是这样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过这回,对方听起来格外痴情。
庄芙瑶:“你对他什么感觉……”
“捏左边一点…对,就是这样。”
“啥?”
“没有,不是跟你说。”黄嘉羽对转了下镜头,视频画面内,有两个帅气小哥在帮黄嘉羽捏腿。
“……”
庄芙瑶汗颜,果然在享受这块,没人比得过她姐。
黄嘉羽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因为不婚不育再加上良好的心态和富裕的生活,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我没有什么感觉。”黄嘉羽回答庄芙瑶刚刚的问题,“我的规矩就是恋爱不超过三个月,虽然人帅鸟大,很合我心意也很懂得服务,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坏了我的规矩。”
“……算了不说他了。”黄嘉羽笑了下,“听姑妈说,你搬去跟梁淮序一块住了?”
这些年里,黄嘉羽也算是门清表妹跟梁淮序之间的事情。
她没有姑妈这么担心,她自己虽然是个不婚主义者,但她觉得表妹和梁淮序天生一对。
旧情复燃她是第一个支持的。
“你怎么想的?”黄嘉羽开门见山,“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庄芙瑶沉吟几秒,环顾了下四周。也不知道这酒店的隔音好不好,她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把她的想法都如实说了。
“姐,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你先跟我说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到他们现在这会儿在一起旅游,黄嘉羽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他睡到手?”
“………”
不愧是表姐妹,庄芙瑶这次出来旅游的目的也是这个。
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听完表妹说的烦恼,黄嘉羽说,“你去订民宿,民宿没有这么大的操作空间,没房就是没房……我查了下那边的天气,过几天都是暴雨,你只要在三号晚上赶到那住一晚上,第二天就下暴雨,想换地方都没法换。”
庄芙瑶去看了下天气,还真是下暴雨。
“谢谢姐姐,成功了一定请你吃大餐!”
挂电话后,庄芙瑶找了家民宿,预定了四晚的大床房-
在这里玩了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坐高铁去了国庆假期的第二座城市。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庄芙瑶一贯喜欢体验新鲜的东西,所以听到她说想住民宿,梁淮序也表示支持,下一秒,她说,“不过,这次又只有一间房了。”
“…….”
梁淮序有些头疼,上网搜了下,还真是。
不光是民宿,品质好些的酒店都没空余房间了。
今天实在太晚,不宜再像上次那样喊人安排。他便想着,将就一晚上,她睡床,他睡地板也可以。
…….但见了房间内部的情况后,他发现想象的还是太乐观了。
虽然房间很大也很有当地民族特色,只是祛除那些美颜滤镜后,肉眼看上去的装修就比较陈旧了。比如他们脚下的木地板,有几块布满了裂痕,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很潮湿的感觉。
这样的地面环境,就算是梁淮序,也很难适应。因此,他们晚上可能还是得睡一张床。
稍稍让他松口气的是这张床够大,目测有两米的宽度,一人睡一边的话还是绰绰有余。
事已至此,只能先将就一晚了。
他让庄芙瑶先去洗澡。
趁他没注意的时候,庄芙瑶挑了件的吊带睡裙,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有一种勾人又不刻意的性感。
心里想着今晚的大工程,庄芙瑶这个澡洗的特别特别细心,擦上沐浴露磨砂膏洗发水护发素,整个流程花了三十多分钟。
她出来的时候,发现民宿的床几乎大变样,由统一的白色变成了灰咖色。
“这是?”
“从家里带过来的。”
要不说梁淮序细心呢,他料想到去云省旅游,住宿环境不一定会次次如意,就有备无患地带了家里的床单被套过来。
庄芙瑶扫了眼他不过二十寸的行李箱,好奇道,“你还带了两套?”
“只带一套。”
这话说完两秒,他担心这话可能存在歧义,补了句,“主要是给你准备的,我粗糙一点没事。”
庄芙瑶没想那么多,笑了笑说,“正好,今晚我们两都能用上。”
“可以睡了。”
梁淮序将床单最后一处褶皱铺平,起身时不经意的一眼——
她穿了件纯白色的吊带睡裙,湿润的长卷发披在腰间,胸前也沾上了一层水渍。看他的时候,眼睫轻轻颤动,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潮意,就像坠落在凡间的天使。
纯净和诱惑并存。
梁淮序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镜片下的眸色稍稍暗了些。
庄芙瑶喊她,“好累啊,梁淮序,帮我吹下头发。”
梁淮序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直到拿到吹风机的那瞬间,他才恍惚了一下。
他们现在的关系,帮她吹头发,是不是不再合适?
但转念一想,这么晚了,湿着头发睡觉可不行。没功夫顾及这么多,他按下开关——
吹了一会儿后,庄芙瑶转过身来,方便他吹前面,这是他们之间培养好的默契。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梁淮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湿漉漉的头发蹭过他的肩膀,甜腻的香味送到他鼻间。
梁淮序吹头发的动作,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庄芙瑶脚趾微微蜷起,目光落在他身上,感觉到有一股燥意。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以前这个时候她会拥上他的腰,踮脚亲亲他的下巴,再咬咬他的唇。
他又不太经受的住撩拨。
所以很多时候,根本等不到头发完全吹干,就会被他抱上床…….
事后再继续帮她吹头发和湿漉漉的床单。
彼此的气息交融,气氛有些暧昧了,不知道是吹风机的温度又上升了,还是他们的呼吸。
庄芙瑶抬头,坦荡地打量着她面前的男人。
年轻时候的梁淮序青涩有少年气,做起来的时候特别害羞,一边要又一边不好意思。
三十八岁的梁淮序沉稳了许多,虽然偶尔也会红耳朵,但已经是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冷静自持。
庄芙瑶很好奇,现在的梁淮序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转身。”他突然说,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
在她转身的那刻,梁淮序缓缓吐气,有些庆幸刚刚没开大灯。
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努力清除心中的杂念。
第32章 喝酒(二更)想亲亲你
洗澡的时候,梁淮序冷静地想,应该是他这几年的过度克制欲望,才会在两人住一起的时候,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弹。
明明前几天才纾解过,今天除了帮她吹头发,也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应该。
云省的昼夜温差大,十月份的晚上已经很冷了。
为了消除杂念,他冲了个冷水澡,结果出来时冻地打了个喷嚏,吹头发的时候靠吹风机的热度取暖。
“快过来!”庄芙瑶拍了拍被窝。
等他钻进来后,一股沁人的凉意传了过来,庄芙瑶不小心碰到他冰块似的脚。
她眉梢微皱,“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呀,不会是没热水了吧?”
“有热水,可能是吹头发的时候受了凉。”梁淮序捂了捂被子,“待会就暖了。”
“睡吧。”他伸出手,关了灯。
奔波了一天,原本是累的,但两人都些睡不着,辗转反侧了好几回,隔开的空隙处,被子还有些漏风。
庄芙瑶突然问,“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体?”
“哪来的酒?”
“看到外面的自助售卖机有卖。”
“行。”梁淮序确实有点冷,正要起身,被庄芙瑶拦住,“你身上好冷,你躺被窝里暖和下,我去。”
她笈着拖鞋去外边的自助售货机看了眼。
里面酒的种类有限,只随便挑了瓶真露和普通啤酒。
调和好后,她洗了下民宿里的水杯,给他倒了一杯过去。
梁淮序喝了一口,甜不拉丝的。
“这什么酒?”
“烧酒和啤酒调和出来的。”这也是她临时上网搜到的组合,这两款酒的度数都不高,酒喝起来又是甜的,占着平时酒量不错,她就没太放在心上,当饮料地喝着。
梁淮序为了喝酒暖身子,也喝了不少。
大概二十分钟后,两人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酒多少度?”
庄芙瑶有些微醺,说话的腔调都是上扬的,“十多度吧,度数不高。不过好奇怪,还挺上头的。”
确实上头。
梁淮序觉得有些热了,松了点被子,屋内的冷空气传进来,才稍微舒服点。
庄芙瑶打了个哈欠,喝了酒有些犯困,但表达欲也上来了,很想说说话,她转了个身来,跟他聊天,“之前没住过民宿,就想着订一间试试,没想到网图跟实景差距有点大,委屈你了。”
“大牌酒店会有品质保证,但就像你说之前没住过,我也没住过,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种新体验。”他语气温和,“况且这里也没有那么差,我没觉得委屈,反倒担心你不适应。”
“我也不会。”庄芙瑶轻声笑了下,把鼻子埋了一半在被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凝珠的味道。
天花板上有一个天窗,旁边有颗大树,树叶缝隙间,月光洒进来,屋内的可视度比较好。
他们都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只不过梁淮序是平躺的,所以庄芙瑶看到的只有他的侧脸…….他脸部轮廓很立体,鼻梁高,唇很薄也很性感。
洗完澡后的头发没有往后梳,而是自然垂在前额,看起来清爽干净,感觉整个人都是香香的。
屋里静悄悄的,两人隔了半张床那么远,她的心脏加快跳动着,齿间牙膏的薄荷味和淡淡酒味交织在一起,吐息间,弥漫着淡淡热意,她有些心猿意马。
“梁淮序。”
“嗯?”
“你转过来,我们聊聊天。”
梁淮序目光将伏在天窗上的小鸟身上移开,侧身,“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
“…….”
“嗯…你热不热?”
“还好。”
“我好热,感觉被子有点太厚了。”庄芙瑶蹬了一下,单条腿露了出来,夹在被子上。
…….她刚刚差点就下意识地把脚往旁边勾了,幸好控制住了。
因为她姿势的改变,两人的距离又稍稍缩进了些。
她本来就穿的少,这一下子,把腿全部露了出来,睡熟后,晚上肯定会受凉。
梁淮序皱了下眉,“别图一时清凉,把脚收回去。”
“不要!好热啊。”庄芙瑶晃了晃脚,表示抗议。
梁淮序暗暗无奈,她说的那么坚决,要是真受凉了,又会哭哼哼。
要是说她,她还会闹脾气。
然后下次又继续不听,做事只凭开心。
庄芙瑶是被季兰和庄绍平宠大的,性格骄矜,耍起脾气来谁都治不住。
与其等她感冒了难受着把他骂一顿,还不如现在骂一顿。
他强硬着扯过被子,帮她盖上。
庄芙瑶全身上下都在抗拒,戏瘾上来,还差点咬了他一口,“梁淮序,你居然占着年龄大,对我这么强势起来,欺负我呜呜!”
梁淮序以为弄疼她了,停下,关切地看着她,“哪里弄疼你了吗?”
“弄疼了,哪哪都弄疼了!”她不高兴了。
梁淮序这下知道她是在借着疼表示不情愿了,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觉得她今天莫名有些孩子气。
她吃软不吃硬,他只能跟她讲道理,“这里条件有限,要是在这里感冒了会很难受。可能买不到药,附近外卖也不一定合你胃口……”
梁淮序说的很有代入感,庄芙瑶想起后面几天的暴雨,她本来就只是跟他闹闹,要是感冒了也太不划算了。
“好叭。”
她老老实实收回腿,顺势往他那边挪了点。这么一通折腾,两米宽的床上,有一侧是完全空着的,她跟梁淮序挤在另一侧上。
梁淮序靠着床边,都快掉下去了。
她手伸进被子里,勾了下他的睡裤腰带,“你过来点,别掉下去了。”
这个拉人的方式,紧缩带弹下来的时候,梁淮序心脏都随之颤动了一下。
他敛了敛心神,跟她商讨,“你先过去点。”
“噢。”庄芙瑶装模作样地挪了半天……其实只挪动了一点点。
庄芙瑶:“现在可以了。”
梁淮序察觉到她疑似想重复刚刚的动作,在她手指触碰到睡裤之前,他及时挪过来了。
“第一次在外面住民宿,有点害怕。”庄芙瑶给自己找了个挨他近点的理由,“你靠我近一点好不好?”
可能是酒精冲昏了头脑,梁淮序竟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犹豫了一下后带着她一块往中间挪了点。
这样的话,两人都是睡在床中间,也不会有半夜掉下床的风险。
被子呈现一个“U”型,夹在了他们之间。
庄芙瑶被他带着往前移动的那个动作勾出感觉了,夹着被子的腿轻轻摩挲了下。
梁淮序意识到那个动作的不妥之处后,身上的温度跟烧了炭似的。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跟刚刚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
挨的足够近了,呼吸都在相互勾缠。
他是闭着眼的,但她透着月光看他,耳朵好像染了层淡淡的粉。
让她真的好想亲亲他,她最近在网上学了个新词叫生理性喜欢。
大概就是她对梁淮序这种。
无论是以前的梁淮序,还是现在的梁淮序都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
“梁淮序。”她又轻轻喊了声他。
但这次他没有回复。
以为他睡了,她有一点小遗憾,善解人意地不再打扰他了。
庄芙瑶翻了个身开始睡觉。
“怎么了?”
她稍微一动弹,梁淮序就如临大敌,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赶紧睁开了眼。
“你没睡呀!”
庄芙瑶欣喜不已,她是那种越聊天越兴奋的类型。大学时跟室友聊天,每次都是她越聊越嗨,结果室友就慢慢睡着了。
见他还没睡着,那股兴奋劲又回来了。
晚上,喝了酒,跟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想亲一下不过分吧?
她这样想。
“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借着换姿势的动作,她的腿状作不经意地往前蹭了蹭,膝盖蹭到他的腿都是热的。
梁淮序眼神清明,嗓音却烧的有些哑,“聊什么?”
“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
说完,梁淮序闪过一丝不妙,有些后悔,但已经晚了。
庄芙瑶问他,“你现在还会有生理需求吗?”
“………”
梁淮序躬了躬身子,不想说。
“…就比如说,像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你会有感觉吗?”
梁淮序平静了几秒,才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聊这个问题。”
她眨了眨眼,像是好奇,“为什么不能聊?可是朋友之间不是无话不谈的吗?”
他耐着性子回答,“朋友之间也不能无话不谈。”
“那我们还是家人,以前还是夫妻。”说到这,庄芙瑶顿了下,“其实在我看来,我们现在也……”
她咬了下舌尖,止住了。
梁淮序闭了闭眼,被她缠的有些没法了,“但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是吗?”
“是的。”庄芙瑶点了点头,酒精的作用下,性子也变柔软了许多,这会儿有些委屈起来了,“但我只是好奇。”
梁淮序头疼,“为什么好奇?”
庄芙瑶盯着他,睫毛颤了颤,坦诚地说,“跟你躺在一块,我有点心猿意马…想亲亲你,好奇你会不会也这样想。”
“…………”
二十多岁时的庄芙瑶被保护的很好,懂得不受委屈地直面表达她的需求。
她毫不掩盖地表达生理需求,让梁淮序的呼吸变得愈加紊乱,被子里的温度又抬高了一分。
“不会。”他口吻硬了些,“所以我们不应该聊这个话题。按理来说,离婚后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不对的,今天是特殊情况。”
“谁来评判这个对与不对?”庄芙瑶不服,跟他理论,“我们又没有新的男女朋友,没有对不起别人,所以不是只要我们开心就够了吗?”
庄芙瑶心理层面很年轻,容易冲动,容易心血来潮,想亲吻他的欲望,也只是身体激素在作祟。再加上现在没有新钟意的人,所以不抗拒跟他的接触,在酒精的驱使下,说话做事都不太过脑子。
但他不一样。
他没有穿越,身体和心理层面都是三十八岁,自我约束能力在长年累月的自律中达到一个峰值,他没有理由去纵容她胡来。
为了让她以后不后悔,不光该有的边界感需要保持,他还要正确地引导她。
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旁边传来很轻的呼噜声。
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跟他据理力争的愤怒小鸟,突然睡着了。
他倏然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她的那句“想亲亲你”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身上的香甜气息也无孔不入。
在这间旧民宿里,他躬着身子,硬了大半夜。
第33章 发烧调皮地咬了咬他手指
翌日醒来时,外边在下雨。
这个雨是从昨晚下起的,梁淮序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机上推送了暴雨警告,窗外乌云密布,天色昏暗,雨有越下越大的征兆。
梁淮序:“这个天不好出门,先在民宿待着吧,晚点再看看情况。”
“嗯嗯。”
不出门就意味着不用换地方住了,庄芙瑶愉悦地翘了翘腿,一边给表姐发信息:【果真下雨了!暴雨!没法出门![旋转]】
见她没有因为下雨而影响旅游的心情,梁淮序眉眼舒展开来。
不出门的话,还有些事需要他忙。
他确认完庄芙瑶带来的衣物能机洗后,拿了他们昨晚换洗下来的衣物,去外边的公共洗衣机,等了几分钟的自清洁,才将衣物放进去。
与此同时,点开外卖平台准备买点东西。
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都是雨,以防万一,囤些东西才放心。
他买了些速食和矿泉水,刚要退出页面的时候,想起他们昨晚的谈话,又买了些基本的感冒药,酒精以及便携式氧气瓶。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回房间问她要不要看电影解闷。
庄芙瑶:“可以呀,看什么?”
“你有想看的吗?”
“暂时没有。”
“那我找一下。”
他搜全球电影排名榜,想着他们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梁淮序第一时间排除了恐怖电影和爱情电影,在其余的类型里选了下,最后挑了部科幻片。
两人边吃饭边看电影,电影结束后,舒适地睡了个午觉。
……
半小时后,庄芙瑶醒了,转头一看,梁淮序还在睡着。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乌青,也不知道是不是民宿的条件不太好,他睡不习惯。
她没有打扰他,开着静音在玩手机。
这场雨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大数据给她推送了很多本地的视频。
志愿者在紧急疏散游客,有些区域被封禁了,许多地势低的房子一楼被水淹了一半…….
但本地居民对十月份吧的暴雨天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没什么压抑的情绪,网络上的氛围还挺欢快的。
其中有名小学生在网上说他的作业本落爸爸车里了,一觉醒来,爸爸的车被淹了,他的作业本也完蛋了。
【小孩哥就偷着乐吧,可以不写作业啦】
【小孩哥是不是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坏笑]】
【你收获了其他10086名小学生的嫉妒羡慕[柠檬]】
庄芙瑶欣然一笑。
在这边生活的人仿佛自带一种松弛感,狂风暴雨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连还没露过面房东也是热情的。
房东建了个群,亲切地发来了建议囤物资的信息,说如果没囤的话,厨房下面的柜子里还有一些速食品。
下面还有比较社牛的住客在群里活跃聊起天来。
庄芙瑶也回了个“OK”表情包回去,然后继续玩手机。
雨声是天然的白噪音,白天这边一点也不冷,反倒有些潮热,此时房间里开着二十六度的空调,窗帘也是拉上的,只有天窗的光透了下来,但因为是下雨天,光线也比较昏暗。
总体来说,很适合睡觉。
玩了没多久,庄芙瑶又有些犯困了,把手机一丢,继续睡觉。
……
这一觉睡了很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醒来后看见梁淮序正在给她敷被冷水浸过的毛巾。
“我这是怎么了?”说话时,发现喉咙跟吞了刀片一样。
“你发烧了。”
一个小时前,梁淮序午觉醒来,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
现在外卖已经点不了了,路上积了很高的水,不管是车辆还是行人都没法通行。
新闻上写,这是近年来云省下最大一场的雨。
他只好拿了两包方便面去厨房煮。
厨房里还有同层的其他住客在,见他拿了面过来,友好地笑了笑,“稍微等一下,我这马上好了。”
对方在准备小孩的辅食,一边自来熟地跟梁淮序唠嗑,“这雨下太大了,估计这几天都没法出门了,幸好房东提醒了我们囤物资。不然后面几天还真是不好过。”
从聊天中,梁淮序得知男人是医生,攒了假期带老婆孩子出来玩。
梁淮序随和地聊了几句,一直等到对方煮完辅食后才过去。
煮面的时候,他将菜包里的绿色部分祛除,再往里边加了鸡蛋和火腿肠,这是庄芙瑶习惯的吃法。
他端着面进房间,喊她起床。
“起床了。”
“……庄芙瑶”
他连续喊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梁淮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凑近一看,这才发现她难受地皱着眉,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润,额头也很烫。
用中午买的温度计测了下后,三十八度六。
外边这个情况没法就医,他只好用冷毛巾暂时给她降温。
庄芙瑶:“现在几点了?”
梁淮序喂她喝了口水,“晚上八点。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有些痛,喉咙不舒服。”庄芙瑶心虚了下,“不会真是昨晚着凉了吧。”
“昨天中午吃的那顿火锅应该也出了分力。”梁淮序一边给毛巾换面,一边补刀。
云省的特色是吃菌汤火锅,但庄芙瑶吃重口味吃习惯了,突然吃这么清淡的特别不适应,就让服务员换成了辣锅,而且是重辣的,辣的嗓子眼都疼。
吃完火锅,晚上又贪凉,甚至想不盖被子。
“……不发烧才怪。”他没忍住训了声。
“没事。”庄芙瑶乐观且顽强地说,“我有经验了,嗓子痛一般是扁桃体发炎,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现在哪来的消炎药?”他又喂了她一口水。
“不是点外卖囤了药吗?”
“也只有普通感冒药,没准备消炎的。”
“……啊。”庄芙瑶懊恼一声,“那我只好等死了。”
这种时候还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梁淮序气笑了,起身,将毛巾重新浸了遍凉水,帮她敷好,“好好躺着,等我。”
他去敲了那个医生的房门,礼貌问询了下有没有消炎药或者感冒药。
“有的。”男人是个热心肠的,立马就给他拿消炎药和退烧药出来,笑了笑,“职业习惯了,出门在外,什么药都会带一点。”
“谢谢,这里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不用,大家都困在这间民宿里就是缘分。况且当医生的,在这种时候都会有一种使命感。”医生问他,“对了,是你生病了还是你家人?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看看。”
梁淮序本来想说朋友,但一想待会医生过去,看到是个异性朋友,还住一间房,容易让人误会。
他轻咳了一声,“我妻子。”
“行,你住哪间房?”
“稍等一下。”梁淮序回房间跟庄芙瑶说了声,再出来跟医生说,“那麻烦了。”
医生过去,看了下病人的嗓子情况说,“咽喉炎或者扁桃体发炎,确实得吃消炎药。”
他还把了下脉,脉象也符合病症。
“吃退烧药的话先看看情况,如果高烧不下再吃……什么时候出了汗就退烧了。”
“辛苦了。”
出去后,梁淮序加了医生的联系方式,准备等回江市后再专门感谢。
她这个情况,刚刚煮的方便面铁定是不能再吃了。他在厨房找到了点白米,准备给她煮点白米粥喝。
煮粥的时候,他打了通电话,让人帮忙支援这边的暴雨灾情。
随后又回房间,上上下下地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庄芙瑶白天睡太多了,这会儿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看综艺。
见他忙上忙下的,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洋流过。
尽管过了十六年,他在她的事情上依旧是那么耐心和细心,自始至终的温柔,以及无条件地包容她。
就算是训她,也是因为她不爱惜自己身体诸类的事情,而不管他表面怎么严肃,只要她稍微撒个娇,他脸上的严肃又会立马融化,只剩下温柔和心疼。
所以这回,她没嫌弃药苦了,很配合地将那么一支超级苦的药剂喝掉。
当然,脸还是皱巴巴的。
“张嘴。”梁淮序喂了颗话梅糖放她嘴里。
这个动作,她的唇瓣难免碰到他的手指。
也就是生病的时候,他才会这样惯她,而不是处处拿“边界感”来说事了。
庄芙瑶调皮地咬了咬他的手指。
第34章 妄想昏昏沉沉的意识跌入了云端……
修长的竹节陷进沾满汁水的草莓里。
梁淮序镜片下的眸色沉了些,喜怒不辨地说了句,“松开。”
庄芙瑶眸里含着因为苦药逼出来的水光,望着他的眼神灵动又带了股调皮。
他却莫名升起一股躁意。
“松开。”他又说了声,语气比刚刚重了些,也是在警告他自己。
“谁让你往我嘴里塞糖的。”
以为他生气了,庄芙瑶松了松齿,含着那颗话梅糖轻哼了声,语气非常理直气壮,仿佛她咬手指只在教训教训他不经允许往她嘴里塞糖的举动。
梁淮序手指还泛着被她咬出的湿意,他理亏地敛了敛心神,问她,“洗个澡再睡,还是睡一觉再洗澡?”
庄芙瑶把自己埋在枕头上,闷声说,“不想睡觉也不想洗澡。”
身体还是难受的,头疼也很晕,其实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很多。但她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劲,这会儿去洗澡,她怀疑她会洗一半晕掉。
她翻过身来,张了张唇,酝酿半天还是没说出“要不你帮我洗澡”这句话。
她懊恼地呜咽了下,抱着被子蜷缩在旁边,“好不舒服。”
见她这么难受,梁淮序心里也不好过,如果能替人承担病痛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替她接了这次的感冒发烧。
他给家庭医生打了通电话,问了些缓解发烧难受的措施。家庭医生跟刚刚那名医生说的大差不差,无非是好好休息,补充水分和身体能量,用毛巾敷额头,擦拭身体以及适当选用退烧药物。
他没法替她承担难受,只能接了盆水放在床头柜上,几乎不停歇地帮她敷着额头。
庄芙瑶闭眼躺在床上,难受地蹙着眉,也没睡着。
现在空调已经关上了,她身上也盖着厚被子,就是不见出汗。
梁淮序起身,看了眼窗外,路灯因为高强度的降雨失效了,外边黑漆漆的,像是埋伏了只吞噬一切的巨兽。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他烦躁地将窗帘重新拉上,拽了拽衣领,心情有些失控的迹象,脑子里无限循环她流产时的夜晚。
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他赶紧去行李箱里找药,翻东西的手带着不自然的抖动。
找到药后,来不及喝水,直接强吞了进去。
情绪稳定下来后,他走去外边,给他的心理医生打了通电话。
心理医生询问这次导致的原因是什么,是有征兆,还是突然发病。
“并非没有征兆,我现在困在了云省。”
梁淮序没有隐瞒心理医生,如实说了他跟庄芙瑶现在待在一块的事情,只是将穿越换成了“失忆”。
“她病了,外边天又冷又黑,我情绪就有些跟不上,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我开始发病,手脚冰凉发抖,出现躯体化现象。”
电话那边,心理医生安抚着说,“梁先生,您现在的情况是基于您前妻的那次流产导致的心理阴影。所以遇到类似的情况,您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属于正常情况,但要注意镇定类药物只能救急,不能过量服用,等您回江市后,我再看看情况,看要不要给您开药调理一段时间…….”
“嗯,麻烦了。”
跟心理医生聊完后,梁淮序冷静不少,回房间一看,她已经熟睡了。
梁淮序守在她一整夜,期间给她喂了好几次水。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用手掌感受了下,温度似乎降下来了,但还没有出汗。
他们住的这个民宿,空调没有制热功能,他只好将带的衣物全部铺在她盖的被子上面,想看看待会儿会不会出汗。
……
天快亮的时候,外边雨停了一会儿。
庄芙瑶醒来时被捂出了一身汗,浑身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感觉怎样了?”
“好些了,头还有点晕。”
“再测下体温。”
五分钟后,梁淮序拿着温度计,松了口气,“烧退下来了,现在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做。”
“不想。”庄芙瑶摇摇头,“我想先去洗个澡。”
“也好。”
梁淮序帮她调好水温。
庄芙瑶起身,踩着拖鞋站起的那瞬间,又坐了回来。
他语气紧张,“怎么了?”
庄芙瑶有些犯愁,“有些腿软……”
空气静了一瞬。
梁淮序脸上的紧张转为纠结,“那我接热水过来
,你自己擦擦身体?”
庄芙瑶不说话,没说好或者不好,脸上的愁容没有消散。
但比她更愁的是此时的梁淮序。
他也发过烧出过汗,知道这个时候去洗个澡是比较舒服的。
但她没力气,他总不能帮她洗。
“算了,我忍一下吧。”
“或者我帮你擦?”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
庄芙瑶眼睛亮了点,“可以吗?”
她实在是太嫌弃现在身上的黏腻感了,但也确实没什么力气去洗澡。
自己擦身体的话,不是不行。
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要梁淮序帮她。
两人以前什么样的亲密都有过,她又不介意他帮她擦身体。
反倒是,因为生病了,会格外依赖和黏人,就想他来照顾她。
“应该是我问你,可以吗?”
因为要照顾她,梁淮序的眼镜基本没摘下来,询问她的时候,像是在讨论什么深奥学术,礼貌又正经。
但搭配上他问的具体问题后,这种反差,像羽毛在心口画圈,痒痒的。
“可以,反正…你就把你自己当作医生。”她脸红了点,突然有些小紧张,“把我当成病人…….”
“…….”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什么医生病人的,梁淮序脑子里不合时宜的闪现了一下以前被她带着玩的角色扮演游戏。
他回过神来,接了盆热水,将毛巾打湿,拧干,先从她的额头开始擦起,慢慢到脖子,然后绕过她的睡裙,直接擦手,擦腿。
他手法温柔,毛巾的热气传到皮肤上,庄芙瑶舒服地眯了眯眼。
梁淮序让她换个姿势方便擦背。
擦完后,他将毛巾放热水里重新浸了一下。
庄芙瑶以为这就结束了,表示诧异,“梁医生只擦衣服外面吗?”
梁淮序被她这个称呼激的额头青筋弹了下,“……在浸毛巾。”
他郑重其事地用被子盖到她的腰部,再小心翼翼地掀起睡裙。
庄芙瑶常年注重保养,皮肤养的光滑又细腻,就像一块温润的和田玉。
梁淮序呼吸轻了一拍,控制着力度,用毛巾帮她擦拭。
“腿也要。”庄大小姐又传来了新命令。
梁淮序这会儿的额头上已经布了层薄汗。
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尽量地减少跟她的身体接触。虽说医生看病人都是一块肉,没什么区别,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医生,他没法做到那么凝神静气。
这会儿,庄芙瑶像只高贵傲气的猫,趴在枕头上,指挥他,“梁医生,顺便帮我按按肩膀。”
梁淮序凉凉地说了声,“我可不是医生,现在更像是庄大小姐的长工。”
“长工可没有给我按摩的资格。”庄芙瑶轻笑了声,语气放软,“梁淮序,我全身都好酸痛,帮我按一按嘛。”
“仅此一次。”
梁淮序有些头疼,听不得她撒娇,想着就纵容这一次。
“这个力度可以吗?大小姐。”
“不错。”庄芙瑶笑眯了眼,跟她的长工说,“待会给你赏钱外加五星好评。”
在给她按摩这方面,梁淮序有经验,手法非常到位,庄芙瑶舒服地闭上眼。
起初,只是觉得全身的酸痛有所缓解。
后来,被他用掌心按着肩膀,腰部,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这种酸痛渐渐转化成另一种感觉……
庄芙瑶紧急喊了声停。
梁淮序嗓音有些哑:“怎么了?”
“不…不按了。”她慢慢往后退,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累了,我想休息了。”
梁淮序终于松了口气,“那我去洗个澡。”
……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庄芙瑶的头慢慢探了出来,脸部泛着不正常的红。
但这回不是发烧,而是……被他按出了感觉。尤其她腰窝处最为敏感,好几次她差点溢出声来。
好烦。
庄芙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种东西,越克制越想,她腿间轻轻摩挲着被子,越磨越不满足,咬了咬唇,手指向灰咖色的被子里探去……
脆弱的花骨朵在大风中摇曳,夜间的露水滴落在花叶上。
被子里的人仍然没有餍足。
梁淮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见她闭着眼睛,很难受的样子,轻声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庄芙瑶闷着声音,半天没说话。
梁淮序有些急了。
庄芙瑶怕他担心,补了句,“没事。”
她脸蛋红彤彤的,声音很轻,睫毛上泛着一丝水光。“只是想休息下,你上来陪我吗?”
“嗯。”
出于照顾病号的想法,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但没想到她会蹭过来。
“你身上好凉快。”庄芙瑶发出一声喂叹,不知足地贪图着他身上的清凉。
梁淮序手臂被柔软挤压着,耳后被她湿热气息拂过,不一会儿,冲过冷水澡的身体也被蹭热了。
“别乱动。”
他声音低哑的很厉害。
“梁医生……”她的嗓音像喝了热红酒,又甜又黏,羞赧间,带着勾人的惑意。
“怎么了?”
“我好不舒服…”
梁淮序全身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有断掉的风险。
在躺进被子的那刻,他就闻到了淡淡旖旎的味道,猜到在他洗澡的时候她干了什么后,气血翻涌,心跳加速。
他明知故问地问了声,“哪里不舒服?”
庄芙瑶一向懂得正确面对自己的需求,她凭借身体的引领,亲了亲他的耳朵。
手像游离在树桩上的藤蔓,慢慢向下靠拢……
离触碰到树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被控住了。
就像无声的谈判,她退而求其次地带领他的手往她那边靠。
…….指节挑开轻薄的面料的那刹那,她赌赢了。
昏昏沉沉的意识跌入云端,无法形容的欢愉,殷红的玫瑰花沾满了露水,被竹节一点一点拨动,泛起扰心心弦的涟漪。
她没忍住,嘤咛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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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淮序知道她的敏感和承受能力,旧民宿的隔音质量经不住考验,若是以前,他会用吻堵住。
现在却只能用手代替。
后者,他还能欺骗自己是在帮她排汗。
前者,一旦踏出,便没有回头路。
思及此,梁淮序心中艰涩不已。
在亲眼见到心爱之人在他们婚姻中逐渐变得憔悴、暗淡后,他在感情上就产生了一种很强的不配得感,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也是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他才下定决心放她走。
他们离婚后,他见过她两次,她状态比离婚前的那段时间好了许多,像濒临凋零的鲜花重新绽放,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性格也变了,变得带刺且有攻击性,她眼里有一种淡淡的漠然,像是忘记又像是看开。
他以为他们一辈子的关系就这样了,曾经亲密无比的夫妻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仅有的往来也是围绕儿子。
直到他跟朋友聚会时遇到正在跟秦正林相亲的她。
之后,她机缘巧合因为开店的事情,搬去了博雅湾,两人的关系渐渐缓和。
再后来,他知道她魂穿的事。
现在的她,心理层面不过二十多岁,记忆停留在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没有经历过他们婚姻失败的伤痛。
所以她会下意识的依赖他,信任他,想要亲近他。
他数次在这个过程中警告自己提醒自己,他应该做的是托举她,助她一世顺利,不能因她没有那段记忆,就产生不应该有的妄想。
只是再崇尚光明的人也会有私心,也会有藏于内心的黑暗和卑劣,那些醋意和占有欲都是刺开他心窝的利剑。
第35章 想开害怕失去大于想要得到?
自我放松和梁淮序帮她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手指修长又灵活,能精准地把控她每一个点,更别说他握笔处薄茧带给她的刺激。
除了身体的感官,还有视觉满足,微红的耳朵,手臂肌肉的律动,以及他克制到濒临的眸色。
在他的手下,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极致的愉悦后是餍足的困乏。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梁淮序狼狈地半跪在床上,背部微微弓起,像是一头刚刚狩猎完毕的猛兽,垂落在被子上的手挂着细长的银丝。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红果上的水渍,目光淡淡掠过脱落在一旁的紫色蝴蝶图案的内裤,
犹豫两秒,拿去了卫生间。
搓洗完后,帮她晾在了空调下方。
随后,又在她的行李箱里随便找了一条,替她换上。
这几天都没睡好,更别说昨晚还熬了个通宵。
见外边雨彻底停歇下来,梁淮序稍稍松了点心神。
躺到床上,头一沾枕头,几乎秒睡-
上午十点的时候,庄芙瑶回笼觉睡醒了。
这次身体轻快不少,身上的力气也慢慢恢复了。她下床去洗漱,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做的梦,眸色多了分潋滟。
她居然梦到她跟梁淮序玩起了大小姐和长工的称呼,她还被扮演长工的梁淮序服务了…
稍微回想一下,腿间就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湿意。
她甩了甩头,迅速洗了把脸,让自己从那个香艳的梦里回过神来。
回到床上,她看着梁淮序的睡颜,遗憾地叹了口气,这要不是个梦,多好。
还说住民宿里培养感情趁机把他拿下,结果可怜兮兮地感冒发烧了。
“阿嚏——”
她迅速抽出纸巾,擦了擦鼻涕,丢的时候,看见垃圾桶好多纸巾。
她扫了一眼,也没多想。
等梁淮序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可以过车辆了,许多名穿着救生衣的工人和志愿者在帮忙排水。
他们提前结束了假期,搭乘最近的航班回了江市。
晚上,庄芙瑶洗完澡后,袁阿姨给她端了药过来说,“庄小姐,先生出去了,说是晚点才会回来。”
“他去哪了?”
“先生没说,只说让您好好休息,待会家庭医生会上门再帮您检查下身体。”
“嗯嗯。”庄芙瑶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袁姐,你先去休息吧。”
“您药还没喝。”
“……先放着,晾凉了我再喝。”
袁阿姨无奈笑笑,“那等您喝完了我再走。”
先生出门前,特意吩咐她要看着庄小姐喝药。那时候她还在想,先生会不会太夸张了。
庄小姐看着也不像是要哄着喝药的人。而且这种感冒药,又不哭,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现在一瞧,还真是。
她怀疑她如果不亲眼看见庄小姐喝,等她一走,这药估计就进垃圾桶了。
被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庄芙瑶拧了拧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真的要喝吗?”
袁阿姨认真地点了点头。
庄芙瑶叹气,“有糖吗?”
“有的。”袁阿姨将先生准备好的糖递了出去,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如果不吃药的话,感冒就很难好,到时候严重了还得打针。”
庄芙瑶痛苦面具,“我喝!”
半小时后,家庭医生上门,给她检查完身体后,汇报给了梁淮序:【梁总,庄小姐没什么大碍,就只是普通感冒,加扁桃体发炎,现在炎症也消除的差不多了,后期注重保暖和饮食就行。】
梁淮序:【嗯我知道了,辛苦了。】
回完消息,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
旁边,郭医生还在给他分析,“按照您说的,是因为庄小姐失忆了,所以您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跟她复合是在趁人之危?”
梁淮序情绪不明地点了下头。
“这得看她怎么想了,如果她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多岁,按照您的描述,那时候你们刚结婚,是感情最好的时候。这样的话,只要她愿意,感情上的事情,两情相悦,就不能说是趁人之危……”
“但我没信心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放她走是不是更好些?她现在的心理年龄才二十多岁,完全可以找更年轻的人谈恋爱。”说到这梁淮序自嘲地笑了下,“我这些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太懂玩乐上的事,上次跟她玩个游戏,我挺扫兴的…思想层面,我快成老古板了。”
梁淮序以前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时常能在自律的生活和工作上获得成就感。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重心都在她身上。
看到她这么鲜活,而他却无法融入的时候,会萌生一种类似自卑的情绪。
“可是梁先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您不是她,又怎么知道您不是她想要的爱情呢?再者说,凭您的财力学识以及对她的感情,如果您都给不了她想要的,您怎么确定别人就能给?而且说实话,现在市面上就很流行梁先生你这款啊的。”
梁淮序低笑了声,权当安慰,继续说,“除了这些,还有我自身的因素,我已经失去她一回了,如果踏出了这一步,又再次失去她一次,我不知道我能否承受的住。”
这个问题,郭医生想了想。
“那这样,梁先生,我们做个假设,你想像一下,如果您彻底放手,庄小姐跟别的男人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您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梁淮序试想了下,不由得皱了皱眉。
郭医生补充,“为了进行更好的治疗,您要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非您期待的想法。”
梁淮序冷静下来说,“我理想的状态是成全和祝福,可实际操作下来,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大方,我会难受,甚至是非常难受,然后还会嫉妒和羡慕那个男人……但我会控制我的这些情绪,然后默默祝福她。”
“如果那个男人伤害了她呢?例如出轨,劈腿,冷暴力,甚至是家暴。”
梁淮序危险地眯了下眸,冷声道,“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就算那个男人付出了代价,庄女士受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郭医生在这个基础上,问,“虽说您无法确保您跟庄女士在一起她一定会幸福,但您有可能主观地伤害到她吗?”
梁淮序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
郭医生:“所以说梁先生,您其实不用怀疑你自己……您的抑郁症和焦虑症都是源于庄女士,解铃还需系铃人,您跟庄女士的复合,其实对您病情是有帮助的。”
梁淮序克制又理性地答复,“到了不可控制的时候,我会选择吃药治疗。”
郭医生沉默了一下,随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以您宁愿吃药,都不敢再勇敢追爱一次?”
梁淮序没有直面回答。
“好我大概知道了。”郭医生给他添了杯茶,“问答暂时停止,您先休息一下。”
房间里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郭医生在电脑上写病例,约莫十五分钟后,他说,“您现在的情况,是典型的‘害怕失去大于想要得到’。”
“害怕失去大于想要得到?”
“是的,归根结底,是您太爱庄小姐。那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呢?”
“而且,抑郁症的药物是有副作用的,其中一项就是对生殖功能的影响。”郭医生推了推眼镜,委婉地说,“我们认识五年了,作为朋友,我建议您选择更光明的那条路,别太压抑自己。”
…….
这晚上,梁淮序想了很多,一边回想着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温馨以及他克制的压抑,一边思考郭医生说的话。
凌晨五点的时候,拧巴堵塞的管道,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思冥想,终于被疏通,被照亮。
经过无数次的强行否认后,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释然地吐出一口气。
所以还是没法放开的,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对她未来的考虑。他的确很难放心地把她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光是想想,就觉得挠心挠肺,焦躁不安,
想明白后,梁淮序开灯坐起,找了几张他们在云省时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算是一种他突破心灵桎梏的象征-
被老梁压着加了两天班后,梁朝洛就像放跑的野马,带着舒润出来玩了几天。
现在是十月六日,眼看过两天又要加班了,就跟报复式娱乐似的,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紧密。
早晨七点,他就跟舒润下楼在酒店吃早餐了。
无意间刷到老梁的朋友圈,梁朝洛愣了下,问道,“宝宝,你包里有没有带眼
镜布?”
“没有,湿纸巾可以吗?”
“也行。”
梁朝洛接过湿纸巾,擦了擦眼镜,确定不是他眼花后,没忍住爆了句国粹。
舒润疑惑,“又是你们老板临时喊你回去加班吗?”
“不是,是我爸。”梁朝洛难以置信,“他国庆安排我加了两天班,自己跑去外省旅游了。”
关于加班这事,梁朝洛吐槽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
舒润笑了声,“叔叔那是磨练你,也是为了你好。”
“不不不,这都是次要的。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我爸,都多少年没出去旅游过了,这次居然去爬了雪山,还拍了照发朋友圈,在这条之前,他的朋友圈可是堪比人机的程度,全是商业资讯和国家政策的转发,从来没有过这么生活化的朋友圈。”
梁朝洛非常严谨地分析那几张照片,“虽然只出镜一个背影,但这个角度,这个构图,一看就很有摄影经验,不用猜都知道是我那个准后妈给他拍的。”
舒润噎了下,“准后妈?”
梁朝洛沉重地点了下头,“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可能会有后妈了…….”
后妈???
舒润问,“叔叔去哪旅游了呀?”
梁朝洛:“云省。”
舒润狠狠松了口气,吓她一跳。
如果是云省,外加爬雪山,梁叔叔应该是跟芙瑶姐去旅游的。
不知道为什么,梁朝洛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还牵扯到了什么后妈。
按照他说的,他准后妈已经搬去跟他爸一起住了。
但据她了解的,明明是芙瑶姐跟梁叔叔住在一块。
舒润脸上闪过一丝难色。
她之前跟芙瑶姐有互相约定过,要对彼此的事情保密。所以哪怕是梁朝洛,她也不能告诉。
见她眉头轻皱着,梁朝洛以为她是在担忧他们的事情,赶紧牵了牵她的手,温声道,“不用太操心,这不会影响我们的事情,只要我妈肯了,我爸这边构不成什么杀伤力,更不说我后妈了。”
“…….”
舒润强行挤出一个笑。
安抚完女友,梁朝洛暗暗叹了口气。
本来老梁找新欢或者给他找后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
可现在有了两个变故。
一个是庄女士失忆了,另一个是老梁跟老树发芽似的,现在想想那些格格不入的装饰品,老梁胸前的抓痕,让对方住在三楼……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种种迹象表明,老梁是有恋爱脑的潜质的。
梁朝洛又想起了庄女士。
万一庄女士因为失忆,对老梁还余情未了,岂不是会很难受?如果那个女人跟庄女士不对付,老梁又会帮着谁?
越想越发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觉得他也是时候去会一会三楼的那个女人了-
在家休养的这两天,庄芙瑶被迫吃的特别清淡。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国庆假期结束,梁淮序去上班了。
她给袁阿姨发了条信息,让他们中午别准备她的饭,然后美滋滋地点了份螺蛳粉。
一楼安装了监控,虽然她觉得梁淮序不至于为了管她的饮食,丧心病狂地调监控来检查。
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着螺蛳粉去三楼吃了。
螺蛳粉里加炸蛋,虎皮鸡爪和猪蹄,有这几样东西在,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庄芙瑶开始吃螺蛳粉最开始是被宋晴带的。
那天,宋晴带了好多吃的来餐厅找他们,其中有一样就是螺蛳粉。
庄芙瑶嫌弃死了,不管他们把螺蛳粉夸的天花乱坠,她都不相信这玩意会是香的。
后来有个员工,也是以前没吃过螺蛳粉的,尝了口后,特别夸张,说巨巨巨好吃。
庄芙瑶才生出了点好奇。
宋晴和程凡一个劲地撺掇她试一口,说这个就像臭豆腐,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我也没吃过臭豆腐”
“不影响,反正巨好吃就是了。”
在他们的劝说下,庄芙瑶捏着鼻子试了一下,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入口q弹有韧劲,很香,那个泡在汤里的炸蛋,也特别入味。
庄芙瑶吃了一口后又意犹未尽地吃了好几口。
从那以后,她就隔三差五地点一份吃。
螺蛳粉的味道有些重了,不太适合在房间吃。
庄芙瑶环顾一圈,最终选在了三楼阳台上的小桌椅上吃,边吃边给她的朋友们发信息:【呜呜呜呜病号终于吃到这一口了。】
与此同时
梁朝洛特意请了个假,准备回家搞突袭,去会会他这个未来后妈。
到主楼下面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
他把园丁喊过来,“你们用什么施的肥?”
园丁有些拘谨地说,“朝洛少爷,我们今天没有施肥。”
没有施肥?
把人放走后,他纳闷地往地面扫了眼。
那是下水道堵了?
他进主楼后,给袁阿姨发了条信息让她过来。
“怎么了,朝洛少爷?”收到信息后,袁阿姨急匆匆地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袁姨,她呢?”
袁阿姨心里咯噔了下,“谁?”
第36章 救星(二更)三楼的神秘人士竟然是庄……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梁朝洛语气淡淡。
袁阿姨难为情地皱皱眉。
朝洛少爷这么来势汹汹,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她大概能理解朝洛少爷跟庄小姐这种天然的敌对关系。
但是先生都单了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作为儿子的还是应该体谅一下……
况且,庄小姐人挺好的,人纯粹又没什么架子。对他们这些佣人都很友善,天气热的时候,还会给他们点水果茶,真的是他们见过最平易近人的主家了。
虽然有时候脾气会比较火爆,但也是对先生发……绝不会牵连到他们。
所以整体而言,袁阿姨很喜欢庄小姐。
可惜的是,她只是梁家的佣人,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而且在这种时候也不好说,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反倒可能给庄小姐添麻烦。
“袁姨,我只是问下你她在哪,又不是要干什么,别整的这么严肃,要是被我爸知道了,还以为我要欺负他的小情人呢。”
袁阿姨犹犹豫豫地说,“在楼上。”
“嗯。”梁朝洛挑了挑眉,刚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这事你别跟我爸说。”
被预判后,袁阿姨脸色有些难看。
朝洛少爷一上楼,她就像只无头苍蝇,焦急地只打转。
袁阿姨召集了其他阿姨商量对策。
有人提议,“要不,还是跟先生说吧?”
“别吧,说不定只是我们想多了,到时候转述给先生,被朝洛少爷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也觉得还是别说吧,我不想丢这份工作。”
袁阿姨叹气。
她能懂她们的顾虑,她自己也很害怕因为这事惹到朝洛少爷。毕竟她们这些人的去留,也就是主家一句话的事情。
这份工作高薪又轻快,她老家也有一家子需要她养……
这么一犹豫就耽误了十几分钟。
……
梁朝洛上了三楼后总算知道那股味道是什么了。
江大后街那边就有一家螺蛳粉店,特别臭,每次他都是绕开走的。
梁家的人都接受不了重口味的东西,平时就连葱蒜也吃的少。
尤其是他爸……
他根本没法想象老梁会色令智昏到接受有人在家里吃螺蛳粉。
这真的超乎他的想象了,而且还有些生气。
他都没有见过庄女士在家吃
螺蛳粉,那个女人凭什么?
想到这,什么和善待人的处事方法都被他抛去了一边。
他作为梁家指定的下一任继承人,总不能让个后妈骑在他头上吧。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更别提老梁和她还没结婚呢。
以后这个家,就是他跟庄女士站一边了。庄女士还失忆了,那他更要保护好庄女士。
该给的下马威还是要给,
这个时候,阳台处传来一道嗦粉声。
他极淡地掀了下眸,视线往声音的方向聚拢。
庄芙瑶美滋滋地吃着螺蛳粉,还用音响放着音乐,根本想不到三楼会有人进来。
秋风吹过,她不经意回头一眼,吓得被辣椒呛到,咳嗽不止。
梁朝洛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妈?你怎么在这??”
庄芙瑶眼泪都呛出来了,看着把她吓了一跳的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你发什么神经?你是猫吗?走路不到声音的。”
梁朝洛张了张唇正要解释,下一秒就被庄女士揪住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
他整个人都没缓过神来,等庄女士那他松开后,他自我怀疑地皱了皱眉,脑子里就像混乱的麻线团。
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庄女士会在这?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背着我复合了?”
“……”
“你们背着我复合了???”梁朝洛重复问了遍。
这样说的话,跟老梁一块去爬雪山的估计是庄女士,之前老梁胸口上也是庄女士挠的了…….
他现在情绪很复杂,既有撞破父母亲昵的尴尬,又有打破认知的震撼,但更多的是狂涌上来的欣喜。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好了,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父母和和睦睦的。
“没有。”庄芙瑶扫了他一眼,继续吃螺蛳粉。
“啊???”
这是什么情况?没有复合的话怎么弄出来的指甲划痕,哦——他有些反应过来了。
老一辈的精彩,他不必多猜。
总之,知道他们两还好着,他也是打心底高兴的。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那碗没有吃完的螺蛳粉吸引,“妈,你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什么叫这种东西?”庄芙瑶白了他一眼。
跟梁朝洛接触了几次后,她就发现这家伙的稳重归稳重,但底色还是皮猴子。
所以该教训的还得教训。
头一次揪耳朵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太合适,现在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梁朝洛嘿嘿笑了下,没具体说什么,但懂的都懂。
庄芙瑶:“你去拿双筷子和小碗过来。”
梁朝洛:“啊?”
庄芙瑶语气不容置喙,“快去!”
“噢——”
梁朝洛挠了挠头,去楼下拿碗,正好赶上匆匆上楼的袁阿姨。
再三纠结过后,袁阿姨觉得就算不告诉先生,她自己也得上来看看,不然不放心。
“袁姨?”梁朝洛有些莫名,但语气比刚刚上楼时好了许多。
“我……”袁阿姨吞吞吐吐,上下仔仔细细下打量一眼朝洛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去?”
“拿碗。”
他说完就小跑下楼了。
袁阿姨一头雾水,赶紧上楼看了下情况。
见到庄小姐安然无事地坐在阳台上,她松了口气,但还有些余震,“庄小姐,您没事吧?”
庄芙瑶抬了下唇,“我没事啊,我怎么了?”
“刚刚朝洛少爷上楼,我担心你们会起冲突。”
“起冲突?”庄芙瑶想了下,“是有点冲突。”
狗儿子把她吓到了,她把狗儿子骂了顿。
这话让袁阿姨的心脏又是一紧,“那您现在没事吧。”
“没事,就是呛到了。”
袁阿姨还在思考这什么意思,就瞧见朝洛少爷拿了套碗筷上楼。
梁朝洛隐约猜到些什么,“先说,我不会吃这玩意的。”
庄芙瑶睨他一眼,直接给他夹了一小碗粉,“试试。”
“我才不试。”
“试不试?
“……那就试一下吧。”在庄女士的凝视下,他反抗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谁让庄女士是他妈呢。
母上大人的命令不敢不听。
他夹了一小筷子,咬了口,做好吐的准备了……
咦?
好像味道还不错。
他又尝了几口,一口比一口大,都要把她的吃完了。
“喂喂喂。”
庄芙瑶突然不给吃了,“你要吃自己点!”
梁朝洛哼了声,“小气。”
袁阿姨:???
她惊为天人地打量着庄小姐,这真的不是梦吗?
先生也就算了,情侣间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但像朝洛少爷这种刺头…
她可是记得朝洛少爷上楼时的样子,绝对是去找茬的,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她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吃粉的时候,庄芙瑶突然问起,“今天没上班?”
梁朝洛心虚地摸了摸鼻梁,“请了假,回来拿点东西。”
“那晚上留在家吃饭吧。”
“好。”
庄芙瑶跟袁阿姨说,“袁姐,今天晚餐多准备一个人的。”
袁阿姨回神过来,“好的!”
一见她下楼,阿姨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问她上面什么情况
袁阿姨摇了摇头,“没事了。”
她嘴严,没把刚刚朝洛少爷在庄小姐面前的样子跟大家伙说,不然肯定震惊一群人。
…….
梁朝洛回房间待了会儿。
他虽然请了假,但也还是有工作要做的。
这段时间,分到他手上的工作特别多,质检问题他要管,营销方面他要管,还有跟合作伙伴的交流以及重要客户的维护他也要去做。
天天加班到很晚,真是把他当日本人搞。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梁偷偷下的命令。
不过忙归忙,他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也很多,他现在已经能单独做项目了。在部门里,也算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熬过最开始的阶段后,后面还挺有成就感的,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拿着八千块的工资乐呵呵。
工作了一会儿,他有些饿了。
家里的菜都很清淡,他根本不爱吃,也没有什么食欲。
之所以留下来吃饭,也是因为憧憬那种一家人一块吃饭的感觉。
跟饭菜本身没关系。
所以,还不如现在先点一份螺蛳粉吃一下,晚上再随便吃两口。
想到就去做,他行动力超强地下单了一碗。
等外卖到的时候,他也没有把这么味道重的东西拿楼上吃了,直接在客厅解决的。
哪想到,老梁今天居然提前下班了。
进门,闻到一股臭味,梁淮序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还以为家里怎么了。
下一秒,看见本应在分公司上班的梁朝洛这会儿坐在家里悠闲的吃东西。
他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有点饿了…吃个粉。”老梁进来的时候,梁朝洛刚塞了一嘴巴的螺蛳粉,这会儿正在以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答话。
那股臭味萦绕在鼻尖,梁淮序恨不得招呼保安,把人架出去,他语气极冷,“谁允许你在家吃这种东西的?”
“我…”梁朝洛真的急死了,半天没嚼完,又找不到垃圾桶。
他感觉老梁要发飙了。
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都算好了,在老梁回家之前,他吃完散味的时间绰绰有余。
但哪能想到,工作狂也会提前下班回来。
焦头烂额的时候,楼梯处传来庄女士的声音。
“梁朝洛,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螺蛳粉了?”
他如遇救星。
第37章 心机梁淮序居然没有穿衣服!……
梁朝洛跑去喝了口水,才咽下去,然后去厨房拿了个小碗出来。
“我想着待会还要吃饭,就没喊你了。”他殷勤地帮庄女士拉开椅子,“这一边我没动过,炸蛋也是完整的,尝一下吗?”
庄芙瑶正好有些饿了
,坐下来,说了这个“好”。
那瞬间,梁朝洛就跟拿到了免死金牌似的,背挺直起来,偷偷打量老梁一眼。
梁淮序站在旁边,半晌没说话。
庄芙瑶吃了两口,反应过来气氛有些微妙,尤其是看到父子俩都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狐疑地问了声,“怎么了?”
梁朝洛眉眼低低垂下,看着有些委屈,在酝酿情绪准备在庄女士面前告老梁一状。
这个时候,梁淮序突然坐到了她对面说,“没事。”
梁朝洛一脸愕然。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就提前下班了。”梁淮序看着她的碗,好似好奇地问了声,“这个好吃吗?”
“好吃啊,你是不是也没吃过?”
她喊梁朝洛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梁朝洛有些迟疑,他反正不信老梁会吃螺蛳粉的。
碗筷拿来后,庄芙瑶期冀地目光落在梁淮序身上,“要试试吗?”
“可以。”
梁淮序语气自然,夹起筷子吃了口。
“怎么样?”
他点了下头,“还不错。”
梁朝洛:???
不是,刚刚看到他在家里吃螺蛳粉后差点要发飙的是谁?
怎么现在换成庄女士吃,老梁就秒变态度,甚至还动起了筷子?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爸。”梁朝洛咬咬牙,带了分挑衅的意味,“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梁淮序睨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刚刚说话的是空气。
“……”
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忽视,梁朝洛夸张的捂住心脏,摆出一脸受伤的样子。
庄芙瑶轻笑一声。
看见两人的争锋相对,她也大概猜到刚刚发生什么了。
不就是一碗螺蛳粉。
她安慰儿子,“不伤心了哈,今晚做了你最爱的川香辣子鸡。”
梁朝洛一听,又瞬间高兴了,心里暖暖的,心想,庄女士就算是失忆了,也记得他最爱吃川香辣子鸡。
不像老梁,这五年来,只要他不提,家里就没有做过这道菜。
他意有所指地说了声,“还是我妈对我最好。”
庄芙瑶看到他这副样子,忽而体会到那句,‘不管小孩多大,在父母面前始终是小孩子’了。
就连小说的男主也不例外,包袱卸下来后,在外面跟在家里完全是两副样子。
没多久,厨师喊他们吃饭了。
不知道等了多漫长的时间,一家三口终于凑齐了。
吃饭的时候,梁淮序眉眼间始终带着淡淡的温柔,既没有训斥也没有说教。
这是梁朝洛这几年在家里吃过最舒心的一顿饭了,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他也没有急着离开。吃完饭后,陪庄女士在花园散了会儿步。
梁淮序没有跟他们一起。
吃完饭缓了会儿后,去楼上健身。
做完一套动作,他走到窗边看了正在散步的两人一会儿,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然后喝口水,继续锻炼。
经过这段时间的塑形,他现在的体脂率已经无限接近年轻时候那会儿了。
甚至在外观形状上,更甚一筹。
就算不吸腹,也是扎扎实实的六块腹肌。
二十分钟后,他又去窗边看了眼。
还在散步呢。
他唇角比刚刚平了些,回去继续锻炼。
…….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幽然地看着还在散步的两人。
父子俩的关系就是远香近臭。
梁朝洛好久不回家的时候,他会有些想,但在家待久了吧,又烦。
他给梁朝洛的主管领导打了个电话。
收到boss的电话暗示,主管效率飞快,很快梁朝洛就收到了通知。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
庄芙瑶问,“怎么了?”
梁朝洛叹了口气,“我领导突然临时给了我一个活,还说今晚就要。”
领导真会掐点,这个活得用他拷贝在u盘的数据,现在开车过去拿下u盘,把活干完,今天就差不多结束了。
虽然无语,但他知道在工作上也不是耍少爷脾气的地方。
梁朝洛:“妈,我现在就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庄芙瑶表示理解,在小说剧情里,这段时间的梁朝洛就是最忙的。
“开车注意安全,平时忙归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定时吃饭。”
“好,我会的。”
…….
梁朝洛刚走,庄芙瑶就收到了梁淮序的信息:【可以帮我拿瓶水到健身房来吗?】
【嗯嗯,你等下我。】
正巧现在也没什么事,她也可以过去锻炼下身体。之后餐厅开业,还不知道会有多忙,好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庄芙瑶原本在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出来的,后来想到梁淮序平时这么养生,又默默放回去一瓶。转而去书房找到他的保温杯,接了瓶温水。
推开健身房的门,梁淮序正在做高位下拉,肩膀收紧,呈现出宽肩窄腰的弧度。
最关键的是,梁淮序居然没有穿衣服!
只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
因为训练的缘故,上本身的皮肤微微泛红,荷尔蒙爆棚,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梁淮序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健身房的灯光打下来,明显能瞧出紧实的腰腹形状和往下延伸的人鱼线…
庄芙瑶很轻地咽了咽喉。
梁淮序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将旁边的黑色运动短袖套在身上。
见识过刚刚的盛况后,现在的装扮,反倒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勾人心弦。
庄芙瑶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把水递过去。
他没想到庄芙瑶给他拿的是保温杯,目光在停留瞬秒后说,“其实喝普通的水就行。”
“本来要给你拿冰水的,但感觉有些跟你不搭配。”
梁淮序好奇地扬了扬眉梢,“那什么水跟我比较搭配?”
“保温杯里泡枸杞。”
“…….”
“不过我没找到枸杞,就只给你接了杯温的。”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梁淮序沉默两秒,说,“我身体挺好的,不输很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庄芙瑶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问他,“你现在锻炼完了吗?”
“刚练完,今天还比平时多练了十分钟。”他状作无意地问起,“现在时间还早,去看会儿电影吗?”
“不了。”庄芙瑶摇了摇头,“我想跳操,锻炼一下。”
梁淮序沉吟几秒,平静地说,“也好。”
“你先去休息吧,我可能会把声音放的很大。”
“嗯。”
听到她变相地赶自己走,梁淮序眸色有些讳莫如深。
他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说他已经练完了,还说什么比平时多练了十分钟。
现在的情况,说都说了,他也不好在这多留。
“那你也早点休息。”
关心一句后,他回去洗澡。
梁淮序有空的时候,就喜欢阅读。国内外的名著甚至是一些枯燥乏味的历史资料书,都是他的涉猎范围。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通常几个小时就能看完一整本。
但今晚他手上的这本书,过了半个小时,总共就翻了两页,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想刚刚庄芙瑶对他的冷淡。
被郭医生点明,过了心里的那个坎后,他便没克制自己了,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一闭眼都是她的样子,做梦的时候是她。上班的时候也在想着她,恨不得立刻回来见她。
特别是经过在云省最后一个晚上的亲近后,他心态转变了很多。
毕竟再怎么自欺欺人,正常男人在帮心爱的女生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少了那些苛刻的自我要求后,他心里彻底被扰乱。
但跟他对比起来,庄芙瑶就跟忘了那件事一样。又想起他主动邀她看电影时,她的拒绝。
梁淮序很难不多想,她是不是开始意识到不应该跟前夫
发生这种事了?后悔了?想开始躲着他了?
可她看到健身成果时眼里明明很惊艳,惊艳过后,又没有后文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淮序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也没法找人取经。毕竟这种事情太私密了,就算是再好的关系,也不适合提起。
他微微烦躁地翻了一页书-
庄芙瑶搬了个移动屏幕来健身房,跟着上面练。
现在网上的学习资料比以前多好多,甚至根据不同的人群,给出的健身方案也不一样。
就比如她今天跟的这个运动博主,她觉得刚好在她的接受范围,不会太累也容易坚持。
半个小时后,黄嘉羽打了通电话过来。
庄芙瑶按了下暂停键,走去一旁拉腿,边接电话。
黄嘉羽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咋样了,睡到没?”
庄芙瑶叹了口气,“别提了,住到民宿的第二天就发烧了,他在那边照顾了我两天,真就盖着被子纯睡觉,连手都没拉一下。”
黄嘉羽从小接受的都是国外教育,思想比较开放,平时这种事都是直接放在明面上来谈的。她说话也比较直,“他是不是不太行了?”
庄芙瑶差点被呛到,“网上不是说,男人七十岁也是可以的吗?”
黄嘉羽:“这种事情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据我了解的,还有人因为以前干坏事干多了,二十多岁就不举的。”
庄芙瑶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她仔细回想了下。跟梁淮序住一起这么久,她确实都没见过他失常的情况。
除了那天的梦……
他帮她时难以抑制的弧度,很有料。
其他时候,就没有了。
黄嘉羽继续说,“不然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大美女住一间房,都没有任何旖念的,而且你们两还是前夫妻关系……你知道吗,有好多夫妻,虽然离了婚,但该做的还是会继续做。”
庄芙瑶心里虽然也有一丝质疑,但在表姐面前,还是维护着他说,“不至于,我了解他,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在很多时候真的挺正人君子的。”
挂电话后,庄芙瑶一会儿想起刚刚在健身房看到的风景,一会儿想起她做的那个梦。
…….特别逼真,那种极致欢愉的体验,现在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还只是他的手。
所以,其实硬件行不行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她喜欢的是梁淮序这个人,往后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
有生理需求的话,她可以用手,或者他用手帮她……想到这,呼吸不禁重了一拍。
庄芙瑶赶紧甩了甩头,觉得晚上还是不适宜想这种问题。
刚刚感冒病好,她需要节制养生一段时间。
第38章 情敌(二更)人夫感十足
运动结束,再洗个澡,整个人都特别神清气爽。
第二天,庄芙瑶起了个大早,去餐厅看了看情况。
经过前段时间的努力,目前设计出来了,人员也招聘好了,除了时间比较自由的大学生,主要员工还是以全职为主。
比如说固定几个节目的表演,庄芙瑶直接找了专业的团队签了合同。
她另外租了几个排练室,供大家排练。
这段时间,最操劳的就属程凡了,为了餐厅的事情跑上跑下,连国庆都没有休。
为了鼓舞士气,庄芙瑶给大家发了红包,当作复工激励。
眼看,开业就近,需要抓的细节很多,考虑到餐厅的精品方向,价格不会低。
这样的话,宣传非常重要。
而宣传这件事就是无底洞,如果没找好方向,投入太多就是血本无亏。
庄芙瑶虽然不缺钱,但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说不讲究策略的砸钱进去。
大家坐在一起开会讨论了一波。
最终是决定从网红方面入手,一方面比明星的广告定价便宜,另一方面现在网红经济大好,流量不比普通明星差。
餐厅临时组建了个宣传组,负责留意适合的网红博主,对接宣传。
在创业这方面,庄芙瑶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她没少因为这个跟梁淮序请教。
梁淮序自谦地分享了管理团队的经验,以及如何面对风险的问题。
偶尔,他也会以长亭来举例。
每每讨论这些的时候,庄芙瑶都会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以前的那个青涩男友真的变成了很优秀很优秀的领导者了。
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这样忙了一周,餐厅的造势也正在进行中。
赵子临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突然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是不是有宣传方面的需求。
赵子临作为一个千万博主,在网络上有一定影响力。但在他给她发信息之前,庄芙瑶确实没想起去找他。
赵子临:【有空的话,方便出来吃饭吗?网上说不清,见面谈比较好。】
他语气认真,又是工作方面的事,庄芙瑶就答应了。
赵子临原本是订了家西餐厅的。
但他根据这段时间庄芙瑶回他消息的频率判断,她对他并不太感冒。
所以为了照顾她的想法,他约了一个商场的火锅店。
事实证明,他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等庄芙瑶过来的时候,他能感觉的出她是松弛的,心情也不错。
餐桌底下,赵子临紧张地握了握拳。
上次答应去酒吧,还是出于还人情,但他没想到会在那里,阴差阳错碰见了她。
九年前,他还在上大学,被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暗中使绊子,派人在他跟投资方见面的时候,灌他酒,让他出丑。
庄芙瑶也在那场饭局,她都不认识他,其实可以不用管这桩闲事的,但她还是管了,替素未谋面的他出了头。
散场后还给他介绍了一次机会。
对她而言,可能是发善心做的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对赵子临而言,却是意义非凡的。
他靠那次机会,赚了一笔让他获得短暂喘息的钱,让他不用再仰仗他大哥鼻息的生活。
所以赵子临一直很感恩她,甚至在自己逐渐变得有实力后,派人调查过她的资料。
遗憾的是她已经结婚,且家庭美满幸福。
于是,他只能将刚刚萌芽的一点倾慕掐断。
大概是缘分吧,时隔了九年,他还能遇到她,而且是离婚后的她。
赵子临第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心中是止不住的欢喜。
之后也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直到这次的机缘。
吃火锅的时候,赵子临跟她聊娓娓道来,从他的亲身经历说起。
他开始是机缘巧合进入自媒体这个行业的,后来吃到了甜头,就一直干下去了。但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帅哥和美女,新人辈出,早一批的博主意识到吃颜值福利的上限后,都在慢慢摸索转型的路。
在庄芙瑶垂眸吃东西的时候,赵子临眼里全是温情,当她抬眸看他的时候,他又迅速收敛住情绪,“所以我同样在思考转型的事情,在想转去哪个赛道,或者说都尝试尝试,什么都拍,打造个人精品IP。”
“后来我无意间刷到你们餐厅的视频,我觉得你们餐厅的经营模式挺有意思的,顿时让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他直入主题,“我可以不可以去你们餐厅打工?”
庄芙瑶意外道,“你为什么想去我们餐厅打工?体验生活吗?”
赵子临笑着摇头,“不是真的打工的意思,我是想着我们可以双向合作,我去拍我去餐厅打工的日常,弄成一个系列发布到网上。这样的话,既可以作为我创作视频的素材,也可以给你们餐厅引流。”
这个想法有些独特。
按照赵子临千万级别网红的广告报价,一个系列的宣传视频,价格不菲。但如果按照他这么说的,就是互勉合作。
餐厅可以省一大笔的宣传支出,而他可以用餐厅的日常经营素材进行自己的视频创作。
不得不说,赵子临是一个很有网感的博主,也敢大胆预判未来流行
的趋势。
他这样的人,转型成功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个提议,对餐厅的益处,庄芙瑶几乎没有理由拒绝。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事情有可行性,不过具体的细节,包括素材授权的范围这种可能需要写进合同里。”
赵子临笑了下,“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由于双方的配合,商议细节和签订合同的过程很快,他们很快达成合作。除了之前商议好的内容,他们还决定拍一个几分钟的视频。
将品牌跟故事相结合,让餐厅变得“有故事感”。
大家集思广益,想出一个穿越古今的爱情故事。
背景是仙侠世界,为了复活深爱的女主,男主去到不同的世界里,集灵魂碎片。
经过数千年的光阴,哪怕时间已经流转了现代,他也始终不放弃。
暂定的男主角是赵子临。
庄芙瑶本来想另外请人来饰演女主角的,但她的员工们都强烈建议让她来担任。
“芙瑶姐长得漂亮,又是餐厅的老板,这本身就是一个活招牌。”
“我如果是网友,就冲着这么好看的老板,也要来餐厅吃饭体验一下。”
……
不光她的员工们支持,连舒润和宋晴也是这样说,每天在群里问她,决定好要当女主角了吗。
庄芙瑶有点想体验拍戏的感觉,但让她真正下定决定的还是女主角会武术的这个设定。
要找到跟角色贴切又会武术的人,确实很难,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她自己上。
决定好后,就是一连好几天的排练。
她忙的几乎不着家,就算回家了,也是把自己关房间里。
梁淮序知道她最近忙着餐厅开业的事情,亲自炖了很多补汤给她喝,体贴入微,人夫感十足。
有天晚上,庄芙瑶看着在给她炖汤的梁淮序,没忍住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这段时间太忙,她都忽略了梁淮序。
两人每天就是早上见一面,晚上回家见一面。
但她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床头柜雷打不动地会放一杯温水,睡前也会有温好的纯牛奶送过来。
还有隔三差五的补汤…
晚上佣人基本不在主楼,所以这些都是梁淮序亲力亲为。
但可能就是因为最近补过头了,再加上梁淮序每天晚上都在她面前晃一遍。
庄芙瑶晚上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第39章 撞见他们足足聊了五分钟的天
凌晨三点,庄芙瑶猛然坐起。
她摸了把微烫的脸,眸中的潋滟还没褪散。
梦里的情形记不太清了,就只记得个大概,好像是她做了什么特别荒唐事,把梁淮序惹到了,平时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突然黑化,把她关进小黑屋,进行强制爱……
最离谱的是,梦里的她居然还很享受!!!
……
庄芙瑶最近这么频繁地做这种梦,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跟梁淮序谈恋爱那四年,他真的太克己复礼了,两人纯洁的跟什么互相拍拍肩膀的好兄弟似的。
连擦边球都没打过。
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在领证的那晚,那时候他们已经大学毕业了。她初尝情事没多久,就魂穿到了十六年后。
这种事,要是没试过也就算了,可她刚尝到甜头,男色当头,只能看不能吃,难免心浮气乱了些。
腿间的黏腻感让她很不舒服,庄芙瑶起身,将睡裙下湿漉漉的内裤脱掉,去卫生间清洗。
洗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上面的蝴蝶结打法有些不同。
她当初买了三条紫色蝴蝶结内裤,每一条的蝴蝶结打法都不一样。
而她手上的这条,她记得她明明还没有穿过。
是什么时候弄混了吗?
但是也不应该啊,她穿过的内裤和没穿过的内裤都是分开收纳的,哪怕是带去旅游的时候,也是分开放置的……等等,旅游?
难不成是发烧的时候拿出来穿了,但她不记得了。
庄芙瑶太困了,懒得去想了,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翌日,她上午去餐厅忙了会儿工作,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约了赵子临排练。
“芙瑶姐,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中途休息的时候,赵子临说。
庄芙瑶还以为他说客套话,礼貌地回了个笑。
“我说真的。”赵子临说,“之前朋友找我拍过网剧,为了呈现出好效果,我专门去上了表演课,还看了很多基础理论的东西,就知道你这种,真的是天赋。”
如果再年轻个十岁,都可以去混演艺圈了,不过这句话赵子临没有说。
他夸的真切,被人夸奖,总是开心的,庄芙瑶脸上的笑容更甚一分,“可能是因为以前经常在学校演出,把演技磨练出来了。”
有时候学校排练话剧,季女士还会亲自指导她,从季女士的反应中,庄芙瑶也能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是继承了点季女士的演戏天赋。
不过,季女士倒是从没有过让她进娱乐圈的意思。反倒是在她小的时候,把她送去峨眉学了武术。
也是这段经历,导致庄芙瑶在打架这块特别厉害。整个读书期间,就没人敢惹她。
这几天排练,赵子临经常给她带咖啡或者其他小零食。再加上那天他加她时聊的内容,庄芙瑶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她没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排练期间,她都是尽可能避免跟他聊太多生活上的事,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讨论,怎么演,怎么体现角色的性格和情绪变化。
除了这点,赵子临这个人是真的好,人缘好,刚来没多久就跟餐厅的人打成一片了,也很会照顾人,有风度有担当。
尽管两方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有两次餐厅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他都是冲到最前面去的。程凡有时候都调侃说临哥要不干脆在餐厅领份工资好了。
综合来看,如果赵子临对她没有其他的想法的话,庄芙瑶还挺乐意跟他做朋友的。
幸好,他对她的那点好感应该很淡。
因为大家也就是酒吧见了一次,他估计是看她长得不错,就产生了好感,这种心血来潮的好感其实是很浅薄的,等时间一长或者发现彼此没有可能,就会很快退去。
为了让这个过程更快一些,也是为了让大家保持更长久的合作关系。
庄芙瑶没少侧面强调她的年纪,“我上高中那会儿,老师说我除了不爱学习,其他什么都感兴趣,所以每年学校有什么演出项目,我班主任都会推荐我去,要么上节目要么去主持……”
“不过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说到这,她开玩笑地说了声,“二十年前,你是不是都没出生呢。”
赵子临突然语顿,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芙瑶姐,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小……我今年已经29岁了。”
“那也差不多,那时候你也才几岁吧。我今年都三十八岁了,你在我眼里,就跟小孩差不多。”
“…….”
赵子临一口气堵在心里,脸色有些难看。
在今天以前,他身边的朋友或者是以前的老师,都夸他青年才俊。
但这会儿,赵子临莫名有些讨厌他的年轻,如果再成熟几岁就好了。
哪怕是几岁,也不至于被她当成小孩子对待吧。
被这个“就跟小孩差不多”伤到了,赵子临后面排练的时候沉默了许多。
这个时候,程凡敲门送了水果过来,跟赵子临插科打诨了一句后,过来跟庄芙瑶说,“芙瑶姐,我今天可能得早点回去,我妈说有些头晕,我得回去看看。”
“那你快回去,已经不早了。”庄芙瑶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
程凡笑了下:“好。”
等他走后,庄芙瑶叹了口气,她觉得程凡真的太努力了,其实她根本没要求加班,都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留下来的,说现在开业在即,她又要排练,很多东西他不盯着不放心。
现在都九点了,换成其他人咋就回去了,哪像他,还过来打声报备。
她越发觉得把程凡从邹市带出来是正确的选择了。他学习能力特别强,人也能吃苦,趁着年轻在外面打拼一波,才是对他最好的路。
这个小插曲过后,他们继续排练。
在工作方面,庄芙瑶都挺精益求精的,排练起来也很刻苦,一不留神,就到了晚上十点多了。
她看了眼时间说,“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
赵子临说好。
等出了排练室,庄芙瑶打开网约车软件。
她名下有两辆车,一辆车自己开,一辆借给了程凡开。而今天她自己开的那辆车限行了,就没开过来,程凡这会儿又走了。她只好打车回去了。
“芙瑶姐?”
赵子临将车开出来的时候,见她在站在路边还没走,摇下车窗问,“你今天没开车吗?我送你吧。”
庄芙瑶犹豫了下。
赵子临说,“这么晚了估计没那么容易打到车,再说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庄芙瑶看了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她前面还有57名乘客在排队……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子临和煦地笑了笑,下车,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在庄芙瑶忙碌的这段时间,梁淮序也将心力更多的放到了工作上面。
对于一名工作狂而言,只要想工作,就有做不完的事。
比如说今天提前得知庄芙瑶会忙到很晚的消息后,他就给自己安排了加班,还将之前缺席过的社交活动补起来了。
跟他关系较好的几个合作伙伴,都调侃他这个大忙人终于腾出时间跟大家聚一聚了。
…….
比起前段时间,梁淮序现在的心态沉稳了许多,也没有瞎想了。
因为知道她最近是忙于工作,回家后精力不足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想到他前段时间的敏感,他都有些笑话自己。
都是要奔四的人了,居然像个刚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对方的态度稍稍发生变化,就抑制不住的多想。
他笑着摇了摇头
前面,彭师傅不经意扫了下后视镜,看到梁总脸上的春风明媚后,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果然这些大老板的成功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么早出门上班,加班到这么晚,状态还这么好,太羡慕这么旺盛的精力了。
彭师傅以前也给其他老板当过司机,很多人看着衣冠楚楚,其实私底下的生活特别糜烂,背后咒骂竞争对手,吐槽老婆孩子,偷偷带着情人在车里打情骂俏。
可以说是,司机是最容易接触到老板人品本质的人了,见了这么多老板的阴暗面后,他觉得梁总真的是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私生活也特别简单。
他现在开的这辆车,很少搭乘过异性。仅有的几次,也是梁总喊他去接人,梁总自己不在车里。
唯一的例外是庄小姐。
他不知道庄小姐的身份,但从庄小姐住在博雅湾这件事上看,应该是梁总家的什么亲戚。
正这样想着,他就看到了庄小姐从一辆车里下来。
他喊了声梁总,“这好像是庄小姐。”
“哪里?”梁淮序心情较好地抬眸往车外看。
“那边。”彭师傅指了下。
梁淮序顺着这个方向看去,见到有个男生也下了车。
这里其实还没到家里的位置,庄芙瑶却提前下了车,笑着跟对面的男人说话。
路边只有几盏路灯,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看身形和穿衣打扮,应该年纪不大。
很清瘦,甚至远远看着,有些像年轻时的他……
梁淮序沉了沉眸,让彭师傅在这里临时停车,强调一声,“火也熄掉。”
这样,没开任何灯光的车与夜色融为一体,隐匿在离庄芙瑶不远处的路边。
梁淮序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表。
一直等男生开车离开,庄芙瑶走回家,他神色才出现了变动。
梁淮序垂眸看了眼时间,五分钟。
他们足足聊了五分钟的天。
第40章 敏感(二更)她在保护那个男人……
是什么样的关系,会在深夜相送后,还依依不舍地聊五分钟的天?
梁淮序点燃一支烟,身着黑色衬衫的手臂垂在窗外,昏暗的路灯下,烟雾从他指尖弥漫开来,模糊了车窗以及他的脸。
彭师傅见情况不对,根本不敢打扰。
梁淮序想了好久,直到烟灰烫到他的手,他恍惚了一下,说,“回家吧。”
庄芙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上楼,“回来了呀!”
梁淮序神色不明地应了声。
“你今天去应酬啦?”庄芙瑶凑过来的时候,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跟肖总他们打了会儿高尔夫。”
“噢噢。”庄芙瑶点了下头,再细嗅了下。
嗯,没有香水味。
她笑了笑,“那你早点洗澡休息,我也回房间了。”
“我看到你今天没开车出去。”
梁淮序在她要转身的时候,状作不经意地说起,“没开车的话,怎么不喊我去接一下你?”
“没必要,你来一趟多费事啊。”
庄芙瑶知道梁淮序平时也挺忙的,这种小事,她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那你怎么回的?”
“打车回的。”庄芙瑶秒答,还补充了一句,“现在打车挺方便的。”
“下次可以让彭师傅来接你。”梁淮序说,“我待会把彭师傅的联系方式发你,这是司机的本职工作,你不必觉得麻烦。”
“好呀。”
聊完后,庄芙瑶冲他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有些困了,先去睡了。”
“嗯。”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等她房门关上,梁淮序的眸色就不加掩饰的沉了下去,讥嘲地笑了下。
他竟然不知道现在的网约车平台,已经发展到豪车帅哥接送,下车后还能聊几分钟的天的程度…….
她在撒谎。
梁淮序隐忍地闭了闭眼。
之前庄芙瑶被他误会她跟秦正林的时候,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故意顺着他的话用秦正林来刺激他。
可这次不一样。
她没有丝毫刺激他的意思,甚至在隐瞒对方送她回来的事。
某种情况下来说,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她在保护那个男人……
想到这,他心情就不受控制地焦躁起来,紧抿着唇,洗完澡坐在床上,越想越烦乱,最后是靠安眠药入眠的。
次日上午,上班前,梁淮序先去了趟郭医生那。
“梁先生,方便说说最近出了什么事吗?”给梁先生做完一套疗愈治疗后,郭医生缓声问。
梁淮序声音带着淡淡的嘶哑,“她的选择可能并不是我。”
郭医生有些诧异,“您是说,庄小姐可能遇到了新的感情?”
梁淮序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还只是猜测。”
但从她撒谎的那刻,就注定了她对那个人是不同的。
他甚至都在想,她最近那么忙,是不是可能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去约会了?
这也对应了她最近的冷淡,之前的她会下意识地亲近他,玩游戏后累了会躺在他腿上,房间有蚊子也不介意跟他睡一张床。
现在却只有“我有些困了”“不了”“你早点休息”。
郭医生沉默了下,其实他也挺震惊的。
他知道梁先生的身份,就算抛去顶级豪门继承人和跨国集团总裁这两重身份,以梁先生的学识阅历谈吐甚至是外貌,都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
以前他只知道梁先
生有轻微的抑郁症以及对一些事情有创伤应激障碍。
直到最近,他才判断出,梁先生的抑郁是因为跟爱人分离,这点梁先生本人都没察觉出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庄小姐。
然而,郭医生开导人情绪是专业的,可在帮客户追人这方面……他实在是欠缺了点天赋。
为了这个,他特地找他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咨询,最后转发了几个链接给梁先生。
分别是《科学脱单指南》《怎么追心爱的女孩》《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的购买链接。
郭医生:【梁先生,这些或许可以帮到您。】
收到信息的时候,梁淮序在会议室里,听财务部总监做述职汇报,
其他高管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
梁淮序则是看着手机沉思。
他觉得郭医生这个举动有些大费周章了。
他并不认为,他读了这些书,就能改变什么。归根结底,是他没有足够年轻的灵魂。他太沉闷了,没法时刻满足庄芙瑶对新鲜感的需求。
梁淮序关掉手机屏幕,继续开会。
……只是心里有事,难免心不在焉。
两分钟后,他还是点进了购买链接。
梁淮序:【好的,谢谢。】
郭医生:【[握拳][龇牙],对了,您如果有庄女士微博的话,也可以去里面逛逛。】
梁淮序:【为什么这样说?】
郭医生:【我听说现在很多女生都不怎么发朋友圈了,但会发微博,有时候还会在里面发一些心路历程什么的。】
…….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梁淮序给梁朝洛打了通电话。
工作日接到老梁的电话,梁朝洛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惊天大事,语气非常郑重,“爸,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梁淮序指腹轻拍着桌面,“你知道你妈的微博号吗?”
梁朝洛愣了下,“你要她微博干什么?”
梁淮序语气冷淡,“把你的好奇劲转移到工作上,你不至于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什么叫不至于是这副样子?
打听事情就打听事情,怎么还人身攻击起来了!
梁朝洛刚要出声怼过去,下一秒,听到老梁说,“这个月给你放双休。”
“好的,老板!”
当社畜被压榨狠了,一听到双休,梁朝洛就兴奋地起来了,觉得被骂一次换一个月的双休也是非常划算的。
“马上发给您!!”
要到庄芙瑶的微博号后,梁淮序去注册了个微博,然后去她账号里逛了逛。
她确实挺喜欢发微博的。但都是一些日常记录,也没什么心路历程。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他将手机关上,继续工作-
【我今天去博雅湾看看你。】
临时收到季女士的消息,庄芙瑶今晚没功夫排练了,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收拾东西。
刚把那些过分性感的衣服收纳起来的时候,季女士就过来了。
季兰过来,看到房间里的状况,没忍住念叨,“你看看,又是这么乱的,这还是住着别人的房子,像什么样子!”
“这也不是别人吧。”庄芙瑶嘀咕一声,心想她什么样子梁淮序没见过,哪里需要这点包袱。
“怎么不是别人?”季兰睨她一眼,“已经离婚了的关系,不是别人是什么?”
庄芙瑶撇撇嘴,“好好好是别人。”
季兰轻瞥了她一眼。
念叨归念叨,但还是帮着女儿收拾起了屋子,一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总住在这也不是回事。”
“还好吧,毕竟这里方便,环境又好,饭菜也合我口味。”
“这些花钱都能解决,我已经在帮你找房子了,等找到合适的,你就搬出去。”
见女儿没回应,季兰说话声音大了点,“听到没?”
“噢!”庄芙瑶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她发现季女士很不想她跟梁淮序复合,甚至在暗戳戳防范着这个。
这次说是来看她,恐怕还有查岗的成分在。
庄芙瑶早过了那个跟家里硬怼的年纪了,习惯于顺着爸妈说好听的话应付过去。
她跟梁淮序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没必要提前因为这个跟季女士吵架。
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驶进车库。
收到袁阿姨的信息后,梁淮序立即从公司赶回来。
庄芙瑶房间的门没关,刚到三楼他就听到了母女俩的聊天。
“你这些东西还要不要?”
“要!都要!”
“都没见你用过,都落灰了,还不如捐出去或者送给别人。”
“那不行。”庄芙瑶带着点傲娇的语调,“我有点洁癖的,我用过的东西,就算不需要了,也不想给别人用……再说,我偶尔想起的时候,也还会用嘛。”
梁淮序脚步微顿,失神地看着地板。不自觉把他自己代入了进去。
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她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了,也会堆在一旁,除非实在放不下了才会丢掉。
他倒不是介意这种占有欲,反正他一直会是她的……不存在会给别人。
他在意的是,她前段时间对自己的亲近,甚至于在云省最后一晚发生的事情——
她是不是也“不需要了不喜欢了”,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