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是张望了一下,朝着随流光低了低头,就要蹭过来,吓得随流光侧身躲了一下。
“你要弑主啊?”
神弓停了一下,在空中抖了抖突然一个飞身扎进一旁的水缸里,滋啦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飘渺的白烟。
隔了一会儿,那把弓才浮出水面又凑了过来,见随流光面色不好,只轻轻碰了碰她的鞋面。
随流光哼笑了两声,伸脚踢了踢它,那弓箭便顺着杆子向上爬到了自己的腿上。
随流光伸手在它应该是脑袋的部位拍了两下,“能听懂我讲话?”
弓不动弹,随流光将它从腿上拂了下去,正要把它扔进炉子里,后者这才往前磕了磕,像是在点头,呵,这破弓真的有意识。
“你是不是缺灵力?”
弓抖了抖,左右摇晃了两下,随流光踢了它一脚,见着弓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扭头走了。
从这天开始,随流光白天上课烧弓,夜晚去森帕拉底层杀黑影,紧接着便是荒原修炼。
这样几乎称得上是不眠不休了几天,终于迎来了休息日,她白天狠狠睡了一觉,又把不听话的弓放在从冶炼炉拿过来的小炉子里烧了一天。
到傍晚才醒,睁开眼正看到祝星怜正在旁边支着脑袋看炉子,从侧面看,他的脸正被火熥的通红,眼睛被火焰映染成暗棕色,像一颗剔透晶莹的玻璃珠。
随流光这几天太忙了,倒是比较冷落他,祝星怜也难得没有发脾气,她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动了动手指,那火焰便猛地一窜,吓了祝星怜一跳,差点把头发燎了。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是随流光在逗弄自己,瞬间有些不开心,抱着胳膊背过身去不吭声。
随流光笑了两声,把地火从炉子里收了回来,看了一眼躺在炉子里干冒烟的弓,“今晚给你一个表现机会?”
前几天杀那些黑影,随流光用的都是自己的剑,感觉修为确实提升了不少,准备今晚正好试试这把弓,看看它到底听不听话。
神弓躺在炉子里不动弹,看起来半死不活了,随流光将它从里面弄出来,“需不需要灵力?”
它这才点点头,随流光竟然从一把破弓里看到了委屈,但是相比起来那还是祝星怜更委屈,她把玉牌拿出来,深谙打好几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这是我积攒的灵力,本来准备用来挡天雷的,现在给你,争点气。”
“要是晚上还吸我的灵力,我把你烧化了。”
她说着用玉牌戳了戳弓身,随后将它们放到一边,这才去看祝星怜,真是哄完小的哄大的,幸好祝星怜可比这把弓省心多了。
祝星怜一个人凉好一会儿了,本来有些气随流光睡醒不先理自己,现在感觉到随流光靠近,这才心情好一点,正准备听她要说些什么,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张开双手要抱。
随流光笑了声,双臂垂落,揽住他的脑袋,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祝星怜就着坐着的姿势,脸颊在她小腹处贴了一会儿,这才仰起头看向随流光,“要忙完了吗?芙尔蔓的演唱会快开始了。”
他的下巴抵在随流光的小腹处,就着这样的姿势仰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人,不是撒娇胜似撒娇。
随流光捏了捏他的脸蛋,假装听不懂:“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芙尔蔓?”
祝星怜用下巴在她小腹上磕了两下:“你不准喜欢。”
他最近真的很无聊,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都特别沉,早上一睁开眼还没跟随流光说两句话,对方就忙着上课了,祝星怜不开心,但是看着随流光肉眼可见的疲惫,又不忍心闹她。
“你今晚要去干嘛?”
随流光每天晚上的事情祝星怜并不知道,她其实没打算瞒着,只是害怕祝星怜闹着要一起,到时候整夜整夜不能睡觉,看着怪叫人心疼。
“我……”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祝星怜打断,“我知道母树新芽为什么没用了。”
祝星怜不喜欢森帕拉,虽然这里很美,但是随流光在这里都没时间陪他。所以他整天缠着母亲问知不知道这里的事,这才问出一点眉目,只是奇怪
她为什么不派人过来解决。
“我母亲说森帕拉的生命之泉被污染了,我们赶紧调查完然后就走好吗?”
随流光心中惊讶,伊尔曼跟她说过这件事并没有上报主星,看来是骗了自己,这很正常。只是……祝星怜的母亲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派人来解决,反而让她们过来?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抬起祝星怜的脑袋,挤在他身边坐下:“嗯,我知道这件事,它比你想得严重。”
“夜晚十二点的时候,一团团黑影会从树心涌现污染所经过的地方,被触碰到的精灵就会慢慢如同花朵一样枯萎,失去生命。”
“怎么会这样?”
随流光摇头,“晚上我要去帮精灵们一起去清扫那些黑影,顺便试试那把弓。”
随流光说到这里,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那边吸收完灵力的神弓立马飞了过来,犹犹豫豫地化作一道流光缠在了随流光的手指上,变成了一枚金色的戒指。
“呦,还挺乖。”随流光伸手摘了扔到一边,“我不戴戒指。”
那弓也不泄气,又贴上来变成了一个颈环缠在了随流光的脖子上,这下没等随流光吭声,祝星怜先不乐意了。
“什么丑东西,快给我下来。”
他伸手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倒是把随流光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扒拉了出来,看着那枚珍珠愣了一下。
随流光伸手把弓从脖子弄开,“这里也不行,戴着我老婆的眼泪呢。”
祝星怜听的脸通红,又去拿随流光的项链:“你戴这个干嘛?”
随流光低头看了看,“这么漂亮,扔在地上被人踩了,多让人心疼。”
她说的是这枚珍珠,眼睛却看向祝星怜,弄得后者都不好意思跟她对视了,呐呐了半天只隐约说了一句:“谁是你老婆。”
随流光也没吭声,只抱着人亲了口,觉得今天的祝星怜实在是乖得不得了,夜晚都有些不舍得走了,好几天没被他抱着睡,竟已经感觉不太习惯。
祝星怜:“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正想着呢,左耳上一热,抬手摸了摸,发现那把弓变成了耳饰正牢牢地扒在左耳耳骨上,随流光摘了一下,没摘掉。
忽然听到脑海里有个声音,“没位置啦。”
……这玩意儿还会说话呢,算了,耳朵上也不碍事,戴就戴吧。
祝星怜不依不饶,“让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带你去,你能乐意?”
她今天跟祝星怜说了,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祝星怜一喜,就听到随流光继续说:“不过清扫黑影你先别去了,你后半夜跟我一起去荒原。”
祝星怜一生气就喜欢背过身:“我不要,我也有能力。”
随流光掰过他的肩膀,“我知道,但是我们先去荒原,听话,好吗?”
祝星怜没吭声,但是随流光了解他,于是摸了摸他的脸,牵着手拉人去吃饭了。
晚点的时候还抽空跟边玉冬她们玩了会儿,吴剑清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副牌,祝星怜不会,输得头顶都冒烟了,最后一把将牌撕了这才作罢。
回去的时候都十点了,祝星怜死活不愿意睡,又问随流光真的不能带他去吗?问到最后也不问了,只说让随流光早点回来接他去荒原,不知道的还以为荒原是什么好地方呢。
随流光哭笑不得,“你等几个小时我就回来了,又不是去前线。”她已经幻视苦情档了。
“那要不然我送你过去吧。”
“……我不认路?”
祝星怜气,不吭声了,随流光拍着他的脑袋把人摁在床上,“赶紧睡吧,等着我。”
她出门以后就直接去了森帕拉第五层,这几天已经熟悉了路线,也不用伊尔曼带着了,路上偶尔遇见几个精灵还能打打招呼。
有些惊讶的是黛斯梅森也在,准确来说他应该一直都在,只是跟随流光不处于同一个清扫区域,所以她一直没注意到。
耳骨一阵滚烫,随流光窜出一支火苗烧过去,压下微微有些狂乱的心跳,淡漠地撇开眼睛。
“随流光同学,你的耳朵……着火了?”
没想到黛斯梅森却主动和她搭话,随流光把火苗掐灭,一时没控制住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眼。
不得不承认黛斯梅森是有令人痴迷的资本,他的五官优越、身影高大,又有精灵纯澈圣洁的特点,身后薄如蝉翼的透明尖翅,恍若梦中仙子。
随流光在心里默默想着,回去再跟这把破弓算账。今晚它要是敢让自己出糗,说什么也把它融了。
脸上却克制的扯出一抹微笑,“没有,您看错了老师。”
白天的时候她上黛斯梅森的魔法课也依旧会偶尔感到心动、痴迷,但因为破弓被烧着的原因,已经没有之前那样不可控了。
她不欲多说的态度让黛斯梅森有些伤心,总觉得随流光对自己似乎有些忽冷忽热。
十二点即将来临,气氛压抑了起来,天上的月越压越低,随流光偏了偏头,一抬手那把弓便飞转到她的指尖化为华丽的弓箭。
随流光伸手拉动金光组成的弓弦,刚感觉到身上的灵力有消逝的迹象,立马从指尖燎出一把火来,将弓身点了个遍。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阴影亡灵
一箭射出,夹杂着火光的箭雨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直射而下,驱散一切黑暗。
破弓总算听话了很多,不再吸收随流光体内的灵力,而已更磅礴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它的不凡。
其他的箭矢都成了这烟花的陪衬,黑夜中,只见身形高挑的少女一手持箭一手拉弦,一箭射出便是满天的星火,而她一箭又一箭,直至整个森帕拉上下六层恍如白昼。
连伊尔曼都愣在了原地,只是炼气四层而已,高级魔法师的等级,只因为有一抹神力,就如此强悍吗?命运何其……偏心至此。
这是战斗结束最快的一夜,所有的精灵都久久没有言语,只遥遥地看向随流光,似乎是看着族群仅存的一丝希望,心里有共同的声音在同伴之间流传,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能拯救精灵族的少女。
随流光这几天清扫黑影已经习惯了,倒是没觉得有多特别,只感叹今天清扫的速度格外的快。见众人都不动弹,下面也没动静,还有些惊讶。
“今天结束了?”
随流光看了一眼时间,只过了十分钟不到。她正疑惑间,伊尔曼走了过来,“结束了。”
她神色复杂的看向随流光,后者并未意识到自己给众人带来的震惊:“今天的黑影退的这么快?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伊尔曼看着神色激动的精灵,以及她们隐隐过来的脚步,“我们先去荒原吧。”
荒原,顾名思义,是森帕拉之下不远处一处荒废的草原,最近这些天,随流光都在荒原跟随伊尔曼学习修炼。
“我要先回十三层,带着我朋友一起,可以吗?”
伊尔曼并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可以,我在十三层出口等你们。”
随流光道了谢就转身走了,只有伊尔曼看着她的背影,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刻苦修炼上百年才获得的大魔法师等级,对于对方来说仅仅只差一个顿悟,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可她几百年前又何尝不是精灵族的天才?原来在真正的晨星面前,她这样一点荧光唯有黯然失色。
伊尔曼仰头看了看天,饶是年岁已高看开世事,也不免感到一阵心酸,她真的有资格做随流光的老师吗?
随流光刚到第十层,就见入口处站着一个扎眼的美人,月光下他银色的发丝像是流动着光泽的绸缎,白皙俊美的面容凝上一层冷霜,出尘脱俗的身影似是月神的化身,只在人间停留一瞬便即刻消散。
随流光有一瞬间的恍神,这样一个人,真的是半个多小时前还在自己怀里撒娇要跟着一起来的祝星怜吗?
她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祝星怜转头看过来,本来没有温度的烟紫色眸子一下亮了起来,眼睛睁的有些微圆,人还没过来,嗓音已经传到耳边:“这么
快就好了?”
他见随流光不动有些疑惑,询问中人已经走了过来:“怎么了?”随后又有些紧张,支起随流光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看:“受伤了?”
随流光被他托着胳膊看了一圈,“没有。”
她双手托起祝星怜的脸,“只是在想,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看。”漂亮的似乎是一场美妙的幻境,一惊醒就散了。
指下的皮肤微微发烫,祝星怜的脸已经热得冒烟,伸手把随流光的手拿掉,眼神飘忽地嘟囔:“你胡说什么呢。”
随流光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顺了一下,牵过他微凉的手:“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多穿点。”
“刚过来,不冷。”
她牵着祝星怜往十三层走,没信他的鬼话,毕竟一直都知道祝星怜黏人的紧。
两个人刚到十三层就看到伊尔曼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他们了,随流光也没避嫌,大大方方牵着祝星怜的手向她打了个招呼。
“……”
伊尔曼召唤了一个飞行精灵,从十三层载着她们一路去了荒原。
飞行精灵不像船舱那样是封闭式的,祝星怜有些恐高的不敢往下看,紧紧抱住随流光的胳膊不敢松手。
三个人下了地,荒原的野草漫过半身绵延不绝一望无际,在这花草下有许多被污染的变异植物,攻击性不强,但胜在数量多又难缠,极其考验人的耐力和对灵力、精力的把控。
随流光扔给祝星怜一把剑,指向划定的区域:“试试你最近学习的成果?”
后者稳稳接了,“那不该让我用弓吗?”
随流光一抬手,那把弓便出现在手上,她用食指在弓身上敲了敲,递给祝星怜,“你试试?”
祝星怜双手环胸,却不太乐意,记恨这把弓操纵随流光喜欢别人。
“怎么办?你被嫌弃了。”随流光玩味的在手里转了一圈破弓,伸手甩回耳骨上,正要重新给祝星怜想个办法,就见后者双手张开,一把透色琉璃般的银弓出现在手里,“等着。”
他抬了抬下巴,“看看我的能力。”
随流光笑着好了一声,转头看向伊尔曼,后者正一脸震惊,“那把弓?”
随流光以为她说的是那把破弓,坦诚道:“我用地火把它烧了几天几夜,现在听话了。”
伊尔曼的眼睛从祝星怜转到随流光的身上,张了张了口,却没说什么,只又朝着祝星怜看了一眼,那把银色的透色琉璃弓,乃是十五年前王倾尽整个族群送给联邦的礼物,举世无双,怎么会……在一个孩子手上。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里闪过,伊尔曼心头涌出感动,王说得对,秘书长没有放弃精灵族,她还挂念她们。
伊尔曼缓了缓心神,看向一望无际的荒原,“你知道这片荒原怎么来的吗?”
“十五年前,赤黑的污水从森帕拉树心的生命之泉中喷涌而出,短短时间内便淹没整个森帕拉下三层及下方地带。”
黑色的阴影不断往前蔓延扩张,大半个伊勒星都陷入了恐慌,精灵王向联邦发出求救,并告知物理攻击无效的条件,秘书长第一时间派出一支精锐的修真小队,其中等级最低的也有大魔法师的级别。
然而他们,全都覆灭在此了。
“那黑影这么厉害?”
伊尔曼神色沉肃,“不,他们打败了那团黑影,只是没人想到,它没有被彻底消灭,反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反扑,将这些人全……杀了。”
秘书长知道这件事以后久久未语,尽管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后事安排,但还是受到联邦政敌的弹劾,停职了半个月。
后来黑影躲在生命之泉休养生息,只有午夜才会出来吞噬所需要的东西,王已经再不好意思上报联邦了,只跟秘书长讲了这件事。
“我知道,秘书长是想派人过来解决的,但是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能被从主星千里迢迢派过来的精锐部队,必定是从小接受培养的贵族,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秘书长被弹劾以后仅仅停职半个月就复出,也可见势力影响之广大,只是:“它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们后来有定论吗?”
伊尔曼点头,“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翻遍了古籍终于找到一个相符合的说法。”
传说生命之树冲破乌云而生,拥有滋养万物生灵的能力,与之相对的阴影亡灵是生命之树的伴随状态,每千年,生命之树都会孕育出一颗生命之果,以滋养藏在暗处的阴影亡灵。
“可之前有颗果实……”随流光看着不知何时挂在自己手上的弓箭,“但是之前为什么都没事呢?”
伊尔曼也看了那神弓一眼,只觉得世事难料:“之前,谁会把传说当真呢?”
“这片荒原,就是当初遗留下来的。”
想来也是,灵气复苏以后,不止是所有类人族的上限提高,横贯在暗处的阴影何尝没有获得重生的力量。可随流光还有一点不解:“白天的时候呢,它从不会出现?”
“除却夜晚的黑影,它的本体未曾出现过。”
“那看来当时它也伤的很严重,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力量,只能在黑夜偷偷出来汲取一些力量。”随流光直言道:“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引出来,阴影即是黑暗,黑暗怕光应该也怕火,我身上有地火,不知道对它起不起作用。”
“地火?”伊尔曼惊讶了一瞬,“怪不得,怪不得能让神弓这么快就妥协,可是这几天我从未见你用过。不对,今晚的清扫,我还以为那是神弓的力量。”
随流光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燃出一抹火焰,“我出来提升修为,用地火不是开挂?有什么意思。”
她说着伸手一扔,只见火焰犹如一条火舌向前方舔舐,所过之处的变异植物皆化作灰烬。
伊尔曼看着自信满满的少女,她的手往回一收托着火苗便朝自己递了过来,“它很听话,只随我心意产生伤害。”
只要随流光没有那个念头,即便被火焰舔到,也不会损伤分毫。不像那把总是不听话的破弓。
觉得自己被拉踩的神弓在她耳骨上动了动,一时间金的亮眼,一头向上高高扬着,猛一看像是一只昂首高歌的凤凰。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吻到疼痛
伊尔曼今晚受到的冲击太多了,她觉得自己需要缓缓,跟随流光简单告了个别就先回去了。
随流光一看时间,两个人足足聊了能有一个钟左右,往远处一看,祝星怜已经见不到踪影了,随流光心一慌,刚叫了一声,就听到草丛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回应:“我在这里。”
她循着声音过去,拨开浓密的草丛,终于发现了半躺在草地里的祝星怜,“你累了?”
“那也不能在这里睡啊。”
祝星怜脸上泛出薄红,既是羞的也是气的,最后干脆直挺挺往地上一躺,仰头望天,伸手在草地上扒拉了两下,恼道:“没看见我是被缠住了吗。”
随流光噗嗤笑了一声,看着能把枯黄草地躺成美丽大草原的祝星怜,忽然愣了一愣,脑海里一时浮现许多画面,多少有些少儿不宜,不免令人口干舌燥。
她侧身缓了缓把自己脑海里的不良思想清理出去,这才转身朝着祝星怜伸手。
祝星怜嫌丢人死活不愿意起来,随流光无奈,只好自己弯下腰伸手去拉他,她没有防备,一下被祝星怜拉倒砸在了对方身上。
一瞬间,芳香、柔软、甜蜜裹挟了心脏,随流光搂着他的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翻到自己身上,“你做什么?”
祝星怜惊讶极了,朝自己后背望了望,“我背后刚才有草缠着,笨蛋。”
随流光一只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朝地上拍了两下,原本枯黄的杂草忽如有意识一般向上疯狂生长、缠绕,直到组成一个只有顶层留着洞口让月光照进来的草屋。
光透过一束,只照亮一点祝星怜的面容,美得令人心神摇曳。
她起身重重吻上祝星怜,充满掠夺性地舔过他口腔内的每一寸软肉,汲取了对方所有的呼吸、津液,直到把祝星怜吻得支撑不
住身体,只牢牢地坐倒在自己腰间,随流光翻身将他压在草地上,从他被亲的红润微肿的唇瓣一路吻到白皙的下巴脖颈,最后停留在他漂亮的锁骨处,用牙齿轻轻磨了两下,薄薄的皮肉陷在齿间,令人着迷的舔舐、吮/吸,想要吞咽。
她的手指停在祝星怜柔软的小腹上,只再往下就能轻易挑开那层还没戳破的东西。
她流连向上,又吻过祝星怜秀挺的鼻梁,掠到玉白可爱的鼻尖,张口在上面咬了咬,心里一阵熨帖的喟叹,毕竟……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这个吻强势、突然、又激烈,祝星怜只能被动又乖巧的承受,被吻得意乱情迷,大脑成了一片浆糊,只茫然地喘息,两只胳膊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找寻随流光的身体,漂亮的眼睛溢出情动的眼泪,被蹂躏的嘴唇除了发出喘息和微弱的呻吟再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词语。
随流光的眸色加深,看着全身心依赖自己的祝星怜只觉得心脏滚烫,她克制地将祝星怜揽到怀里,又深深吻上他柔软的后颈,“好想……”
可是这样一个破落的地方,怎么相配祝星怜这样完美的人,毕竟他是一个那样高傲又臭屁的小美人鱼。
随流光怎么舍得,她压下身体连绵的欲/火,抱着祝星怜反复咬弄他后颈那块柔软的皮肉,直到尝出血腥,又顺着皮肤的纹路移到对方被蹂躏的娇艳欲滴的双唇。
她觉得患有皮肤饥渴症的似乎是自己,想和对方每一寸的皮肉都贴合在一起,仅仅只是抚/摸已经满足不了内心的渴望,甚至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人相融进骨血里。
月色越落越低,似乎是要补回最近缺失的亲密,直到双唇滚烫,已吻到疼痛,随流光这才停下,抱着祝星怜离开了这里。
……
第二天的课程很不巧,第一节便是黛斯梅森的魔法课,祝星怜一夜没怎么睡,有些蔫了吧唧的,被随流光牵着去上课的时候还有些晕乎。
边玉冬和吴剑清已经落座了,见到她们来伸手打了个招呼。
吴剑清打眼一瞧,嚯了一声:“祝星怜,你大早上嘴让马蜂蛰了?”看着又红又肿的,平白在冷玉般的面庞上突出一抹绮丽的红,看着怪……勾引人的。
祝星怜瞪了他一眼,却没生气,反而眼神玩味地看向随流光,“好像是只姓随的马蜂蛰的。”
后者伸手在吴剑清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什么呢?那是我亲的。”
她在祝星怜脖子上摸了摸,或许是对方肌肤的触感太好,令她格外的喜欢动手动脚:“什么时候我成马蜂了?”
吴剑清见两人这么亲密,压下一瞬间被蛊惑的狂乱心跳,呦呦呦了几声,胳膊戳着边玉冬起哄,矫揉做作的学随流光的嗓音:“是谁说的,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
祝星怜不吭声,边玉冬也笑:“对呀,不都是朋友吗?怎么光蛰长得好看的,也蛰蛰我呢?”
随流光指尖一点,一只透明金色状的小马蜂便出现在指尖,她挑挑眉:“来。”
祝星怜不乐意:“你们别闹了。”
他揽住随流光的胳膊,微微红肿的嘴角凝出一抹笑容,理所当然道:“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几乎一夜没睡,对作息规律的祝星怜来讲本来是很疲倦的事情,但是他现在除了有点晕乎以外精神格外的亢奋,“你们别逗她了。”
随流光更乐了,她们在逗谁呢,祝星怜是真没看出来吗。不过再让俩人说下去等下祝星怜一定会生气,眼看着马上要上课了,她连忙打了个圆场:“你们俩别逗他了,他一夜没怎么睡,脑子困晕乎了。”
吴剑清咦了一声,“你这样说我更误会了。”他也算是贵族子弟,从小世面见多了,某些方面玩得比随流光想象的还花。
边玉冬闻言砸了砸他的脑壳,“大哥,把你脑海里的黄色废料抽掉吧。”
随流光也没生气,只是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你误会吧。”吴剑清也是她见过性格最多变的人了,初见觉得阴郁,后来觉得聒噪,再然后活泼之余又有一丝猥琐……
祝星怜这会儿听明白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透着一层粉色,“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把教义在桌子上竖起来一磕,“还上不上课了。”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个让他心头喷火的身影,祝星怜这下连晕乎也不晕乎了,眼睛直愣愣的,看一眼黛斯梅森又看一眼随流光。
早在黛斯梅森进来的那刻,随流光就有些心悸,她这会儿压根不敢抬头,怕惹得祝星怜发疯,只一手扶着脑袋低头看向桌面。
意识在识海里找了半天,才发现那把破弓的灵体正在丹田附近徘徊,随流光操纵着身体里的地火窜进去,一下点燃了整个弓身。
耳朵上发烫了一会儿,随流光觉得内心涌动的情感渐渐平息,这才抬眼看向黛斯梅森,她做脱敏测试似的,看一眼,心动一下,就烧一会儿弓。
一节课下来,随流光自己弄了一头汗,祝星怜一点知识没听进去,看着频繁看向自己的随流光,黛斯梅森也是罕见的紧张了起来。
三个人这样一直捱到下课,祝星怜也有些烦了,伸手把随流光耳朵上的那把破弓化作的耳饰摘了下来,“它喜欢,你就先把它送给黛斯梅森好了。”
祝星怜说着,伸手掏出前几天母亲给他送过来的弓拍在桌子上,“我这把送你。”
透色的琉璃银弓,在桌面上静静躺着,哪怕不知它的作用,单看模样也是一件稀世珍宝。
一时没人吭声,边玉冬戳了戳吴剑清:“这什么?不解说一下?”
后者也不太认识,沉吟道:“看材质应该是个宝贝,看造型应该是把弓。”
边玉冬无语:“你不废话。”
随流光昨晚已经见到了这把弓,但是也有些好奇,“哪儿来的?”之前也没见他用过。
祝星怜不太在意,“别人送的,挺好用的,跟你那把应该差不太多吧……啊我忘了,这个是水系,你能用吗?”
随流光伸手拿起,在手里转了一下,只觉得这弓听话得很,她手一翻,银色的弓两头合拢瞬间缩小成一个银色的拱环,“你不是刚好水系吗?”
她本想戴到祝星怜手腕上,捋开袖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做的人鱼手链,越看越觉得又丑又粗糙,一看就是很不成熟的手艺,没想到祝星怜会一直戴着,她早就把这事忘了。
“把这个摘了吧,不太好看。”
现在心境不同,同样条件下,她想给祝星怜做个更好的。谁知道后者一下收回了胳膊,神色有些不悦:“你干嘛,我就喜欢这个。”
他把手链摆正,又藏进袖子里,“难道你的项链不好看,我还要再给你哭一颗?”
随流光:“这是什么歪理?”怎么又能扯到项链的事儿。
祝星怜不管这些,“我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好。”随流光啧了一声,也不跟他争,想着等新的做好就行了,伸手朝他头上揉了一把,见人恼了这才松开,弯腰笑了声。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即将突破
如果说前些天随流光对精灵们上的课还很感兴趣,最近这两天却觉得有些无聊了,因为她发现这些魔法不仅跟灵力法术能够贯通,而且学起来异常的简单,于是白天上课便不再勤勉,反而认真思考起阴影亡灵的事情。
从伊尔曼的口中可以推测出,那团黑影当初应该伤得很重,以至于到现在都躲在生命之泉里休养生息,只有夜晚偷偷放出阴影汲取力量。生命之泉有滋养万物、愈骨生肌的功效,如果不逼它自己出来,寻常的办法并不一定能将它在生命之泉里就杀死。
但只要能把它从生命之泉里逼出来,要消灭它想必并不是很难,可问题是……怎么逼它出来呢。随流光想了很多办法,但都又被自己一一否定,首先,精灵族将生命之泉看得太重,能让自己靠近都不一定。
她心里藏着事,夜晚就睡不太好,翻来覆去,
惹得祝星怜也睡不好,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随流光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看到祝星怜困得眼睛眯着,半爬起来正看她:“哪里不舒服吗?”
“你说,该怎么把那团黑影抓住?”
她伸手接住祝星怜,将人搂进怀里,“我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祝星怜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不太在意:“今天不是已经清扫过了吗?”
“我是说本体,藏在生命之泉里的,该怎么把它引出来。”
祝星怜:“啊……把水抽干了?”
“这怎么行?”
生命之泉如果干涸整森帕拉恐怕都将枯萎,精灵们肯定不会同意。
祝星怜并不懂随流光为什么这么操心这件事,在他看来,如果精灵们因此受到迫害,完全可以放弃森帕拉重新寻找居住地,联邦星系的开发度很高,只要愿意,完全可以迁移到新的环境适宜的星球上。
随流光并不赞同,“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精灵也一样。”
祝星怜并没有被她说服,但还是愿意帮她想办法,“那我从主星派人过来解决这件事?”
随流光摇了摇头,纵览联邦历史,位于权力中心的人也不免遭受权力倾扎,自从联邦建立,第一位元首飞升以后这个位置再没人坐上,联邦秘书长就变成了位于权力顶峰的位置,以伽马星为首,包括森帕拉在内的多数星球掌权者都是秘书长的亲信,可这并不见得明申言就没有对手,议会的执行长赛德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旧贵族,势力范围也不容小觑,恐怕十五年前明申言被弹劾也是这位起的头。
祝星怜听的稀奇:“赛德那个老头确实阴森森的,不过这些你听谁说的?”
随流光默默调出光脑的爆料贴,“网友说的。”
她拍了拍祝星怜的脑袋,“睡吧。”无忧无虑的小美人鱼哪里懂这些,明申言送他来荆棘星恐怕也是有很多的考量存在,奈何对方是一根筋的小鱼,怎么会懂这些弯弯绕绕。
随流光跟他聊了一会儿,隐隐觉得境界不稳,似乎是将破未破,她顿了顿,愣是把冲动往下压了压。
头疼的事儿又增加了一件,她的玉牌灵力已经空空如也,恐怕并不能抵挡太多的雷劫,不过……只是炼气五层,应该也不会太严重?随流光正想着,忽然灵光一现,物理伤害对黑影没用,那天雷有没有用呢?
天劫认人,一般不会伤害渡劫之人以外的生物,但是水也能导电?森帕拉一整个成蒲扇形,天雷打下来也并不会伤害到上层居住的精灵……
随流光越想越觉得可以一试,简直想现在就爬起来找伊尔曼商量,正迟疑间忽然感觉到祝星怜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为什么你对精灵们的事情这么上心。”
“是因为黛斯梅森吗?”
随流光愣了一下,“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跟黛斯梅森没有任何关系,要说有,那就是我想帮伊尔曼、帮整个精灵族。”以及你的母亲。这句话随流光没说。
祝星怜不解:“为什么,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随流光并不解释,“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想帮。”
“若是非要找理由,嗯……森帕拉很美丽,这里的精灵们也很好,我不想这么美丽的地方一直萦绕着死亡的阴影?”
她在黑暗里摸了摸祝星怜的脑袋,“这难道不好吗?”
黑夜里,祝星怜不安地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你很好,是我不好。”
他紧紧搂住随流光的胳膊:“如果……我说、我一点不在意她们的死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你会……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随流光抱了抱他,“这很正常,怎么会这么想?”
祝星怜这种从小生活在权势顶峰的人,漠视一切甚至是别人的生命都是常有的事,然而祝星怜却并没有这样的臭毛病,从入学考试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的滤镜,可是退一步话说,就算他是个天生的坏胚子,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自己是什么很好的人?随流光并不这样认为。
“你首先要做的,是照顾好你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随流光想做什么都是随心,无关品格,全凭心意。趁年轻,能折腾,敢想敢干,乐为别人所不为。
况且,这把破弓认了她做主人,它既然用母树的果实打造,便承担了此事的一部分因果。
“嗯。”
随流光感觉到祝星怜轻轻地靠进自己的怀里,柔软的触感从脖颈上传来,是祝星怜在上面亲了亲,隔了很久听到他又说:“随流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当然。”她吻了吻祝星怜的发顶:“我想做的,也一定会做到。”
精灵族的黑影她会想办法除掉、兰德星的无根之火她早晚会得到、主星的第一修真学院她也一定会进去。
不管是事还是物,现在不行不代表未来不行,此刻办不到,不代表未来办不到。她说过,她想要的一切,都会靠自己得到。
第二天一早,随流光就去找了伊尔曼,向她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遭到了大力反对,首先,精灵跟人族不同,她们晋级大魔法师的等级,并不需要遭受雷劫,所以并不清楚雷劫具体是怎么回事,其次,这并不是她一个能决定的事情,生命之泉不是小事情,涉及到整个森帕拉。
随流光再三保证,一定不会伤害到母树以及精灵们,伊尔曼这才有些动摇,她乘胜追击:“到时候我只要将雷劫引到生命之泉,把黑影逼出来,你们埋伏在周围,一定可以将它抓住的。”
“这是很好的机会,就算不能成功,试一试也没有任何损失。”
伊尔曼不看她,只背过身去:“我要先跟王汇报。”
“这不是一件小事。”
随流光知道这已经是伊尔曼给与自己的最大信任,也不再多言,只提醒道:“我感觉雷劫应该就这几天了,所以请尽快下决定。”
芙尔蔓的演唱会在一周后,如果可以,随流光想解决好精灵族的事情以后陪祝星怜一起去。
上次兰德星联赛第一的奖金已经到账,随流光花钱的地方不多,一百万扣掉税款分成三份,自己留了几万,剩下的分成了两半分别打在了无药和祝星怜的账户上。
说起来她也有些想念无药,准备等回荆棘星以后带着祝星怜去看他。
想好了这一切,随流光便安心等待伊尔曼的回复,白天上课因为轻松不少,跟祝星怜接触也多了,他于是便不怎么闹人,反而开始期待下周跟随流光一起去看演唱会的事情。
只有一点,便是那黑影最近晚上的攻击,明显集中在随流光这里,倒是个记仇的。
这天晚上,随流光终于得到了伊尔曼的回复,那便是精灵王果然拒绝了她的想法,并认为这很冒险,甚至还觉得有些荒诞,只是伊尔曼没说。
随流光被拒绝也没吭声,只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隐隐感觉突破在即已经压不住了,她这才把这件事告诉祝星怜以及吴剑清他们,当时几个人正在打牌。
第一个开口的是吴剑清:“什么?五层?你开玩笑呢?”
边玉冬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好笑吗?”
“天呐,要不要这么逆天,你才多大?我现在才二层!!!”
他依靠着边玉冬哀嚎:“简直没天理啊。”
“嫉妒的我心都滴血,我看让天雷劈死你得了。”
祝星怜踢了他一脚,挫败之余隐隐又有些骄傲,对着吴剑清怒目而视:“你少说风凉话!”他说完又紧张地看向随流光:“天雷会不会很严重?不会有事吧。”
“你怎么不早说,这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他说着又去打开光脑,却被随流光拉住了手臂:“过于靠外力会根基不稳,没关系的,只是炼气五层的天雷,并不严重。”
“就是跟你们说一声,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们帮忙。”
她沉吟了半晌,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愿不愿意?”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雷劫
边玉冬她们还没说话,祝星怜倒是先发起脾气来:“瑟林纳还好意思拒绝你,她自己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蠢东西一个。”
瑟林纳是精灵王的大名,听到他这样骂,几个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哑口无言。
还是边玉冬先开口:“这有什么,不过你有把握吗?”毕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没想到森帕拉之下竟然藏着这么大的隐患。
随流光摇了摇头,“能不能抓住它我没有把握,但是有把握不会伤害到你们。”
她伸手浮在空中,排出一个法阵介绍道:“这是一个束缚阵法,我会提前将它布置在生命之泉附近,你们三个按照离、震、乾三个方位站好施法就行。”
她说着转动灵盘,指了指具体的方位,“离为火、震为雷、乾为天,到时候我在这里,阴阳交汇处。等天雷将它逼出来,只要你们不动摇,它接近不了你们。”
“那你呢?”
随流光:“不用管我,等它出来精灵们自然会帮忙,如果她们不帮忙……”
她伸手把玉牌递给祝星怜,“你到时候将它扔在法阵中间,那黑影会自己进去,先困住再说。”
她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具体还真的说不清楚,总要想好各种后路。
边玉冬:“可是生命之泉附近都有大精灵把守,我们怎么把她们引开呢?这几乎不可能。”
随流光笑了笑,“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引开。”
她又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性格,今天的谈话中,明显听懂了伊尔曼的暗示,“后天是精灵族重要的节日,精灵王会出席,驻守的大精灵会只剩下三个,伊尔曼会将她们引开。”
她想起伊尔曼当时看向窗外,“大约是赤阳下落一半,唔……凌晨三点半左右?”
“同样的,也会有天劫并不严重并没有把黑影逼出来的情况,到时候你们的站位也很重要,直接施法汇聚灵力到阵法中央,生命之泉受到波,也会给黑影造成压力,所以在站位上一定不要乱动。”
随流光面面俱到的嘱咐:“如果乱动了,阵法一旦被破坏,赶紧跑,一刻不要停留。”
她的神情严肃,又隐晦的看了一眼祝星怜,叮嘱道:“千万要记住,别管我。”
边玉冬点了点头,“凌晨三点半,那不就是明天夜里?”
吴剑清想了想那场景,“天呐,我要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只有祝星怜不赞同,“从头到尾你都不说自己的处境,让别人怎么不管你?”
在边玉冬吴剑清他们眼里随流光很强,确实不需要担心,但是祝星怜不一样,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不是随流光想,他根本不想让对方掺合进危险之中。
“精灵族太欺负人了,想让你做还不敢负责,生怕担上罪名。”
随流光握住他的手,笑着安抚:“哪儿有你说的这样,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些最差的打算,伊尔曼既然暗示我,到时候黑影一出来,肯定会带着精灵们围剿。”
“我身上有天雷,黑影不会靠近我,所以我也不会有危险,你不要太担心了。”
祝星怜撇开她的手,还是有些生气,随流光她们是学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真以为自己不懂吗?
这事明显就是精灵王的授意,但是又怕失败了担责,所以让伊尔曼假意暗示随流光,将人利用至此,甚至一点口头上的承诺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却不愿意伤了几人的热忱,只恼怒道:“精灵王不敢担责,那我来担。你想做好事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说着果真起身,被随流光连忙拉下,“你是不是个蠢的。”
她怎么会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只是不屑于跟精灵王计较,她想做什么事便做了,并不纠结背后的利益牵扯。可是祝星怜不一样,他出去担责,简直一个明晃晃的活靶子。
祝星怜被她骂了,心里发恼,却还是老实坐下,半晌没吭声,只一双眼睛看着随流光,又气又委屈。
随流光受不了他这样,把人拉进怀里哄着:“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凑过去亲了亲祝星怜的下巴,“等干完这件事,我们就去波比那玩。”
“好不好?”
吴剑清和边玉冬撇开眼:“我说你们能不能别秀了啊,这还有人在呢。”
祝星怜哼哼了两声,不理他们,只看着随流光的脸,凑过去也亲了亲她红润的唇:“好。”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随流光,“那我们到时候在波比那多玩几天好不好?”得到对方的点头这才开心,只是心里暗暗记了瑟林纳一笔。
……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跟伊尔曼约定的日子,从白天开始,浓厚的阴云便笼盖在了整个森帕拉上方,似是一层浓厚枯败的棉絮铺在头顶将落未落。
“是因为你的天劫吗?”
祝星怜站在窗前,皱眉看向压低的暗色天空,内心隐隐不安,他在星网上看了很多个例,根本没这样严重。
随流光还在跟吴剑清他们打牌,“应该只是天气缘故,别担心。”
她抬起光脑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今天是阴天,你别自己吓自己。”
她压**内隐隐不稳的境界,内心其实并不像表现的这样平静。这天劫,看眼前的状况确实有点吓人,可她也只是晋级个炼气五层,真要把人劈死不成。
随流光摇了摇头,扔出一张牌,“你输了。”
吴剑清哀嚎一声,“今天已经输给你一天了,啊啊啊,老大你怎么这么烦?”
“这样我真的很挫败,显得我一点优点都没有。”
祝星怜闻言关了窗落座,眼也不抬的说道:“你有优点,嗓门挺大的。”
随流光笑了声,“今天是运气好,你怎么不说祝星怜之前输给你一天,鼻子都气歪了。”
他不承认,踢了随流光的凳子腿一脚,“那是因为我一开始不会玩。”
几个人笑笑闹闹的,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玩到了将近凌晨。
天压的更低,像一团浓郁的墨,似乎一抬手就要被沾染了,偶尔有几声震耳的雷声从浓厚的云层里透出,惊的人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动。
快到时间,祝星怜紧张地来回踱步,“不然先等你安全晋级了,我们再想办法解决那个黑影呢?”
“非要赶在一起吗?”
随流光被他晃得眼花,一把拉住他的手,“记住我说过的话,一会儿站好位置。”
她看了眼时间,“我们先过去。”
因为有精灵巡逻的缘故,几个人也没办法直接从森帕拉下去,只能偷偷摸摸的下了森帕拉,从地下往上爬。
随流光一出现在地面,雷声便更响了,震得人耳朵要聋,一闪而过的闪电在云层上爬走,似乎要照亮整个夜空。
伊尔曼等在树心处,看着平静无波的生命之泉,内心忐忑不安。这样声势浩大的雷劫,真的不会伤害到其他的精灵吗?她正忧虑间,忽然看到不远处爬出几个少年,连忙侧身躲了起来,打眼一看正是随流光她们几个从荆棘星来的几个学生。
随流光站在泉水边把阵法布好,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那泉水,丝绸一样油润的水面倒映着漫天的阴云,将本来亮色的泉水也染成了浓黑一片,在这黑影之中仿佛有什么在内里涌动,掀出一扇又一扇的波澜。
不再压制境界的突破,看了祝星怜他们一眼,打了个手势,一剑竖在泉水中央,剑尖没入其中,只留下大半个剑身和剑柄在外。
伊尔曼见状有些着急,生命之泉怎
可让外物侵染,正欲转身却又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本来就已经被污染,又在意这些作什么呢。
不刻意压制以后,随流光只觉得识海一阵翻腾,全身的经脉都在扩张,还等不及仔细感受,只听到天上的雷声忽然密集了起来,轰隆隆的似乎要震碎整个大地。
无数的闪电撕破浓厚的阴云向下攀爬,伴着雷声张牙舞爪的向下击来。
随流光仰头向天看去,不禁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要不要这么夸张,她是炼气五层,不是要飞升啊!有没有搞错!正吐槽间,一道天雷夹杂着闪电势不可挡的劈了下来,照的整个森帕拉一瞬间恍如白昼。
随流光飞身躲过,那雷劫便如同有生命一般满地攀爬,朝着她的方向袭来,她脚尖轻点,飞身越过泉水落地,攀爬的雷劫便漫过泉水引起滋啦一阵响声。
法阵的光芒亮起,巨大的圆环法阵在泉水上方一闪而过,随流光脚刚落地,一道又一道的雷劫便又快又猛的击了下来,在空中凝成一道麻花,直冲人的门面而来。
她飞到剑柄上,双臂并起遮在头顶,只觉得天灵盖一阵发麻,识海里像是被人插进一把刀搅了一通,痛得厉害。
周围一阵颤动,吴剑清他们几人还没动作便被雷劫震开,纷纷砸到了几米开外,祝星怜最先反应过来,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抹掉,连忙又重回原位。
万千雷霆从天空倾泻而下,整个森帕拉像是安装了一个巨大的灯泡,雷声成了开关键,一声一声,亮起又黑下,沉睡的精灵都被这震耳的雷霆唤醒,却惊恐着不敢出门,不知发生了什么。
瑟林纳从十九层向下看去,粗壮的闪电伴着雷声从天空劈下,整个森帕拉一半都被闪电爬满,连地面都在颤动。她急的手都在发抖,心里一阵后怕,不顾侍者的阻拦,起身飞了出去。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暴露身份
泉水沸腾了一般颤动,迎着雷劫,随流光的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远方,她支撑不住从剑柄上飞开落在泉水旁。
阵法已经被破坏,吴剑清跟边玉冬拉着不愿走的祝星怜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满地乱爬的闪电骂道:“他妈的,这是炼气五层的雷劫吗?谁把老天气炸了。”
随流光一手握着剑柄,直指天空,看着粗的能将她淹没的雷霆直击过来,直接将手中的剑刃击了个粉碎,雷霆万钧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随流光被劈的吐血,也恼得不行,伸手拿出那把破弓,直对着天上的万千雷霆射去,想跟天雷硬碰硬。
瑟林纳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看着后面的伊尔曼,以及那几个在周围拉拉扯扯的荆棘星学生,气急攻心:“你要让她毁了整个森帕拉吗?!”
“快看生命之泉!”
千万道金色的箭矢和蓝紫色的闪电相对,轰隆隆的巨响震碎了所有人的心扉,随流光的虎口发麻,看着波动的泉水,直愣愣的受了一道天雷,又是一箭向下射去,夹杂着没入泉水之中。
电闪雷鸣间,生命之泉的泉水旋成一个水涡,一道浓黑的阴影从中浮现。
吴剑清跟边玉冬顾不得祝星怜的挣扎,带着他连忙退出到大精灵们的背后,随流光见状本想离开这里,奈何被天雷劈得已经没有了力气。
伊尔曼率三个大精灵站在阵法三角,不让黑影再有回去的机会,就着一道一道的天雷对黑影展开围剿。
随流光硬生生在一旁抗了十六道天雷,这才虚弱地躺倒在地上,感受着自己开阔的经脉和更上一层的境界以及体内充沛的灵力,默默收回了对老天竖起的中指。
浓厚的阴云消散,退回的闪电变成了漫天的霞光,在这霞光之下,阴影亡灵正被大精灵们围剿,肉眼可见的有了颓败之势。
边玉冬他们连忙扶起躺倒在地的随流光,“怎么样?没事吧!”
随流光满头的冷汗,本来束起的长发散开,一部分粘黏在脸上,衬得她肤白脆弱,犹如落难的神女。
“我没事,还活着。”
她看着祝星怜委屈担心的脸,伸手摸了摸,安慰道:“我缓一缓就好了,今天你特别乖。”
祝星怜扑进她怀里,也不嫌弃,抱着她久久沉默,只感受对方的存在。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随流光不要这么强,想到对方以后每次晋级都要经受一次这么可怕的天雷,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四个在这里享受劫后余生的感觉,那边的精灵和黑影的斗争却是接近尾声,亡灵阴影几次想重新钻回泉水之中,可都被随流光提前布置的束缚阵法阻挡。
本来无实物的身体也犹如燃起一团怒火,挣扎间愤怒的朝她这边冲撞而来。
随流光扔出一团火焰置于阵法之中,助精灵们一臂之力。看那团黑影挣扎着一点点消散,只觉得跟破弓的联系更强了一些,大约……也是前主人的一部分执念吧,由母树果实打造而成的弓虽然为整个矮人族谋得了生存的机会,却给精灵族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灾难,如今黑影被消灭,也算是解了这个因果。
她正欲离开,却看到墨点一样的细小东西飞溅而来,一瞬间,时间暂停,眼看着那一点飞沫就要洒在前方吴剑清的后背。
随流光伸手燃起一团火焰遮挡,墨点瞬间蔓延,染成黑金色滚遍了全身。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瑟林纳已经飞了过来,她金色的权杖抛出光芒,看着黑金色的火焰一点点在随流光身上平息。
伊尔曼也赶了过来,却看到瑟林纳冲着她摇了摇头,“躲进她身体里了。”
祝星怜扶着随流光,不顾众人的目光,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间,瞬间进入了她的识海。
蓝色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萦绕,祝星怜光洁的额前长出细碎的蓝彩鳞片。
“……是海族?”
“人鱼吗?”
周围的议论声传进随流光的耳朵里,感觉到一抹蓝色的水流在识海里穿流,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刺星大森林杀完蟒蛇时曾经缠绕在身边的蓝色细流。
原来……当初救她的是祝星怜,并不是边玉冬?
亡灵阴影被燃烧的地火追逐着,在随流光的识海里乱窜,可是一抹蓝色的水流以无与伦比的治愈力吸引着它靠近。
就在它动摇之际,眼看着那道水流竟不顾相克的天性缠绕到了火焰的上方。
祝星怜的额间冷汗直流,边玉冬在一旁看了连忙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能缓解一下对方的压力。
本就猛烈的火焰忽然大盛,将亡灵阴影紧紧锁在识海中央。 :不要杀我……
一道声音自脑海里传出,跟随流光紧贴着额头的祝星怜也听到了。 :我是母树的伴生态,生生不息……我死了它也会渐渐枯萎。
火焰越燃越烈,都惊动了藏在识海里的神弓,那黑影见了更加激动,扭曲变形着想要靠近。 :我不会死!!!
脑海里的尖叫令人痛苦,火焰越燃越大,祝星怜的手指捏着随流光的肩膀,力道大得将近透明。
蓝色的水流猛然窜出涌进黑影之中,它张扬的气焰逐渐消逝,慢慢乖巧了下来。
祝星怜被反噬的从随流光的额前弹开,胸腔阵痛,雪白的下巴被呛出的鲜血又染红了一层。
他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一下,连忙查探随流光的情况,抵挡住了随流光额前一闪而过的黑金色印记。
随流光刚一睁眼便揽住祝星怜,伸手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不顾他人的目光抱着祝星怜先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用手轻轻摸了摸他染血的下巴,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经脉注入他的体内。
“你那么冲动做什么?!”她责骂道,又有些心疼,摸了摸祝星怜额前的鳞片,“这么多精灵还在。”
祝星怜也有些生气,“你又那么冲动做什么?!”
他推开随流光,“你就那么有把握?!”
“你就
这么不要命?!”
可下一秒,他又转身钻进随流光的怀里闷声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胸前有些湿润,随流光错愕地揽过他的肩膀,听到祝星怜略微崩溃的声音:“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他仰头,咬着唇看向随流光,漂亮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脆弱和后怕:“你能不能想想我?”
想想他看着随流光遭遇这一切有多么无助和痛恨,想想在她不要命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随流光的心脏滚烫,眼睛也有些发热,她撇开眼不再看向祝星怜,只一秒又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他虽被血侵染但依旧柔软的双唇。
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所有的情感都化在了这个吻中,掺杂着发泄的意味,祝星怜一番常态的被动承受,也开始热情的回应起来。
吻到最后,随流光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平复喘息,“抱歉……我没想这么多。”
祝星怜搂着她腰的手一松,还是说了软话:“那我求你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还有我,好吗?”
他想退出去看看随流光的脸,再确认一遍她的完好,可随流光却抱着他不愿松手,只低头嗯了一声,“让我抱一会儿,歇一歇。”
她吻了吻祝星怜的侧脸、耳朵和脖颈,亲吻她的唇能碰到的每一个地方:“宝宝……是我不好。”
她缓了会儿,这才松开祝星怜,低头又凑在他略微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攒出一个微笑:“我们先一起去洗个澡。”
祝星怜一愣,被她牵着手走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似是而非的红晕。
可是随流光就是这样,永远让人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所以当祝星怜被推进浴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微妙的挫败。
“……”他气得简直想用尾巴在浴缸里拍两下,但是实际上现在只有一双长腿。
他们走后,剩下的精灵便留下来收拾残局,瑟林纳查探了一番生命之泉后又等了一天,见阴影真的再没有出现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很快便在第二天早上设宴款待随流光她们一行人。彼时瑟林纳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随流光坐在她的左下方,祝星怜紧跟其后,伊尔曼坐在随流光的正对面,其余的人以及精灵族的官员都在下首和她们身后。
大殿中间开场的是精灵们带来的歌舞,美轮美奂,随流光看得兴致满满,直到被祝星怜瞪了几眼才有所收敛。
正往嘴里扔一颗果子,忽然发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是几天不见的黛斯梅森,他正坐在伊尔曼的身后。
随流光这才发现她现在看着黛斯梅森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伊尔曼收到瑟林纳的示意,率先起身:“我代表整个精灵族向您表达感谢。”
随流光也起身回了一礼,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
私下里伊尔曼曾找过她,问她黑影的事情,以及部分精灵王的想法,另外还向她道了歉,随流光并不计较这些,现在只想精灵族的事情告一段落,然后跟祝星怜一起去波比那。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哄我老婆去
祝星怜却是冷哼一声,丝毫不给面子地讥讽道:“你们森帕拉还真是小气,一句感谢就想把人打发了去。”
瑟林纳面上尴尬,却是招了招手,只见两个美貌精灵抬了圆盘上来,在随流光她们面前放了一碗水。
祝星怜挑眉看向高台之上,听到瑟林纳开口道:“这是生命之泉里的泉水,百年才能孕育出一滴……”
祝星怜扬手倒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场的精灵们大惊失色,瑟林纳也面色难堪,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随流光,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这话一出,随流光还没反应,祝星怜瞬间恼了,起身指着瑟林纳道:“奖赏?你也配说赏字?财富?权力?地位?哪一个需要你来赏?”
他一脚踢翻面前的矮几,“瑟林纳,你还要不要脸?”
“喊你一声精灵王,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他指着瑟林纳的鼻子,“给我从高位上滚下来好好道谢!”
“太过分了!”一旁的精灵怒声道:“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的王,没礼貌的海族!”
“你们给我闭嘴!”祝星怜不理她们,直面瑟林纳:“担责任的时候你不出现,事情解决了,你蹦出来自持身份搞这一套。”
“高高在上用施舍的语气打发谁呢?!”
瑟林纳气得手指颤抖,“还不把人拖下去!”
左右的精灵侍卫立马有了动作,随流光起身牢牢将祝星怜护在身后,“别动他。”
对于瑟林纳高高在上的姿态,随流光虽然不喜但也坦然接受,毕竟对方是一个星球的主人,是整个族群的首领。
可是祝星怜忍不了的话,她也不愿意让对方受委屈。
“抱歉,我朋友失言了,他年纪小,还请见谅。”
随流光粗略地行了一礼,拉着祝星怜直言道:“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要做,无关任何人,因此也不希望得到什么报酬,还要感谢您并不怪罪我的自作主张。”
瑟林纳一时失语,只觉得这两个人皆十分难缠。
她看向瑟林纳,继续道:“如果您真的想做点什么,那么只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答应。”
瑟林纳遥遥地看了一眼伊尔曼,仿佛在说你看重的学生也不过如此,到头来还是为了谋得利益,有什么可清高的呢。
然而随流光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不卑不亢道:“请您以秘书长的名义,重新择取一株母树新芽赠予兰德星。”
“哦?她是这样说的?”
明申言玩味地笑了声,意味不明地敲了敲手下的桌面,“那就按她说的做。”
与她通话的瑟林纳恭敬地行了一礼,“是。”
她犹豫了一瞬:“只是与她同行的人,实在是狂妄至极,简直目中无人……”
明申言抬手,瑟林纳的话语便停了,看不出对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听的她淡淡道:“随他开心吧。”
瑟林纳心里一惊,联想到对方海族的身份,头压的更低,“那之后?”
明申言沉吟了片刻,“之后就不要管了,她们过段时间也就回去了。”
瑟林纳点头称是,心里又是一阵感激,央求明申言有空能来森帕拉看看,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通讯。
精灵族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随流光也开始准备前往波比那的事宜,只是没想到临走前,黛斯梅森会来找她。
他约在一个小花园见面,随流光去的时候,他正在凉亭里喝茶,看起来依旧温柔优雅,跟初见时一样。因为祝星怜的缘故,随流光刻意不跟他接触,因此两个人谈不上有多熟悉,大约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她打了招呼,在黛斯梅森对面坐下,听到对方温和的嗓音带着略微的遗憾和不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是的。”
再见面,除却耳骨上的饰品微微发热以外,随流光的内心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她端起茶盏,刚放到唇边就闻到一股极好闻的花香。
“你身边的那位……是你的恋人吗?”黛斯梅森忍着羞意轻声开口询问,尽管在大殿上已经看到随流光对祝星怜的维护,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伸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紫色蔷薇,起身递到随流光的面前,“我……是否还有机会?”
随流光有些惊讶,本来满是散漫的眸子也渐渐认真了起来,定定的看向黛斯梅森翠绿色的眼睛,很美,跟祝星怜的眼睛完全不同,可是看着他,随流光的内心平静无波。
她没有接过那束花,反而垂眸解释:“嗯。当初那束花,是一个误会。”
她见黛斯梅森总是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耳朵,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自己会被影响,黛斯梅森是否也同样会被影响呢。
她在对方不解的眼光中摘下神弓,递给黛斯梅森,“这个,你喜欢吗?”
入手滚烫灼热,说不出喜欢或者不喜欢,但这是随流光的东西,他正欲开口,去听到少女道:“老师,您喜欢我,或许是因为它的缘故。”
随流光起身,不顾神弓在她体内的哀嚎,笑着说:“我愿意把它送给你。”
黛斯梅森下意识的摇头,神色有些受伤,不明白自己的喜欢为何会跟这把弓扯上关系,他失落的将弓还给随流光:“你可以直接拒绝我。”
他偏头,“我的喜欢,只跟你自己有关系,如果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他说完又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随流光:“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差距,明天你就要离开,所以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他伸手拉住随流光的袖口,仍不死心道:“如果你身边没有那个少年,我们之间会有可能吗?”
随流光将他的手拿开并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祝星怜,她压根不会来这里遇见黛斯梅森。
黛斯梅森明知道答案,但还是难掩失望的神色,他想问为什么?是自己哪里不如对方吗?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好像问出这个话题就是在自我羞辱一般,他确实不如对方年轻明媚,甚至显得有些木讷。
随流光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你很好,只是我……”
“不用说了。”黛斯梅森凑过去,在随流光猝不及防下快速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随后唇角浮现一个释怀的笑容:“没关系的。”
“如果我再年轻十岁就好了。”
如果再年轻十岁,他一定会勇敢追求随流光。可现在,他只能看着少女真心道:“欢迎你再回到这里,祝你前途顺畅。”
他这样,随流光也不好计较刚才的事情,飞快道了别就回去了。
一打开门,祝星怜正背对着自己,听到动静也不转身,随流光莫名的有些心虚,凑过去双手穿过他的脖颈,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询问:“怎么了?在玩什么?”
画面上显示的是战斗,应该是在玩一款战舰游戏,随流光伸手点了两下,被祝星怜躲开,一把将游戏机摔在了桌面上。
他看起来气鼓鼓的,拉过随流光的手臂仰头,伸手在她脸上用力蹭了蹭,“你去洗脸。”
“为什么?”
随流光不解:“我脸上有什么?”
祝星怜的嘴巴因为生气微微撅起,眼睛里含着亮亮的愠怒之色,双颊微红,睫毛卷翘,衬出一副活色生香的美貌,人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哪里就被粘在哪里,半晌移不开去。
随流光看的出神,手痒心也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用力捏了一把,只见白嫩的脸颊肉鼓起,顷刻出现一抹红痕。她凑过去在那软肉上咬了一口,在祝星怜发怒之前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唇,“我这就去洗脸。”
祝星怜恨恨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在心底咒骂,可恶的随流光,竟然背着自己去见黛斯梅森,还被人在脸上亲了一口。
有本事别来咬他,怎么不去咬黛斯梅森?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只觉得火噌一下上来,愤怒的踢了一下桌子,决定这几天再也不给随流光亲了!
于是,在随流光洗完脸回来以后,就发现祝星怜对自己实施了冷战?她并不在意,开始琢磨那个附身在自己体内的黑影,发现它……也还算听话?
算了,等后面回到荆棘星再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它弄出来,随流光有点嫌弃这玩意儿恶心吧啦的不想要它。
反复投诚的黑影:……好挫败。
祝星怜见自己不说话,随流光就真的不理他,一时又有些生气,凑过去给她一个背影……凑过去又给她一个背影,一直凑到四个人坐船出发,也没等到随流光哄他,憋屈、委屈的要命。
在飞船上也不凑到随流光身边了,默默在房间里生闷气。
随流光跟吴剑清他们玩了一会儿,感叹这飞船不错,舒适度高,功能性又强,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祝星怜派人专门开过来的小型私人飞船。
她想起祝星怜委屈嗒嗒、别别扭扭的往自己身边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把牌往桌子上一扔:“不玩了。”
“干什么呀老大?我都快赢了。”
随流光睨了他一眼,不顾吴剑清的哀嚎:“哄我老婆去。”
她心想,你个单身的人懂什么?忍了一天多没哄祝星怜,这会儿对方鼻子都该气歪了。
这样一想,嘴角又忍不住浮出笑意来,她就是这么坏,明知道祝星怜想要什么,却总是逗着不给,就想欺负他。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随流光笑着打开休息室的舱门,见祝星怜正背对着自己,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搂进怀里坐在沙发上。
“干嘛呢?”
祝星怜挣扎了两下,又转过身来,坐在随流光的腿上跟她面对面,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的脸:“放我下去。”
冷漠的声音、冷漠的表情,却配上了委屈的眼神。
随流光松开手,笑着抬腿顶了顶他:“下去吧。”
她长得漂亮,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的美,祝星怜一直都知道,这会儿又是生气又是迷恋,双手搂住她的脖子,理所当然道:“懒得动了。”
他看着随流光,迷恋之间又带着一丝委屈,怒气冲冲地凑过去在她的侧脸咬了两口,把她的脸颊当磨牙肉,末了又觉得不够,伸出舌尖舔了两下。
随流光眸色一暗,压着他的腰将人半推开,“怎么了?”
“你就会欺负我,我以后不要理你了。”
祝星怜撇开脸不看她,人却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随流光的腿上不动弹。
随流光搂着他的细腰,贪恋地揉捏了两把,嘴上却不承认:“我怎么了?”
祝星怜被她揉得发痒,不自在地扭了两下身子,听到后者轻声吸了口气,立马僵了下来,咬唇道:“你明知道我生气,为什么不哄我?”
随流光缓了一下被他挑起的情/欲,伸手在他的脖颈上摸了摸,一路揉到对方泛出粉色的脸蛋:“这不是在哄吗?”
祝星怜的唇被她捏得变形,说出的话也不太清晰,“那昨天呢?昨天你让黛斯梅森亲了你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
随流光被他这样子逗笑,“昨天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祝星怜气不过,张口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少欺负人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的都要滴血:“我背对着你,你怎么不来抱我……”
随流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我以为是你不想理我,让我走远点。”
祝星怜你了一声,又偏过头去,不等随流光动作,又突然凑过来抱住她的脖子,在她侧脸上亲了又亲。
“你不能让别人亲你。”
他张嘴又咬了咬,从随流光的侧脸亲到对方的耳边,直把自己的腰都亲软了,才轻声说:“你是我的。”
“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
如果不是今天就离开了森帕拉,他真的会把黛斯梅森撕碎的。
随流光抱着祝星怜的背脊,将人托在怀里往后倚了倚,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抬腿顶了顶他的屁股,笑道:“乖宝宝,来嘴一个。”
祝星怜骂她流氓,但人却是乖觉地凑过去,烫着一张脸在随流光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抵住随流光追上来的唇,抬了抬眉:“就亲一下。”
随流光笑着看他生动的小表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好吧。”
祝星怜弯起唇角,末了又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等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没有缝隙,才满足的喟叹一声。
他闭着眼蹭了蹭随流光的脸和脖颈,寻了
个舒服的位置:“就这样,让我睡会儿。”
昨晚生着气,都没怎么睡着。
随流光嗯了一声,一手抱着他轻拍了两下,另一只手腾出来支着脑袋看了祝星怜的侧脸一会儿,伸手插进他浓密柔顺的发丝里把玩。
祝星怜迷迷糊糊睡醒时,飞船已经驶到了波比那的上空,只等待降落。
随流光看他愣愣地发了会儿呆,两扇卷翘的睫毛跟蝴蝶翅膀一样扑闪了两下,粉白的脸上压出几道浅色的红痕,唇色嫣红,讷讷问:“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
随流光握住他要去揉眼睛的手,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果冻一样的触感引人深入。
于是浅尝辄止的吻变成了深入热烈地深吻,祝星怜本就迷糊的脑子因为缺氧更加晕乎,被随流光拉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牵出了舱门。
波比那是一个水陆皆宜的城市,十分宜居,旅游产业丰富,经济发达。小型的飞船直接停在了酒店的顶层,高空俯瞰整个波比那的夜景,美不胜收。夜晚灯火辉煌,高楼倒映在水中,水陆空来往的车辆、飞船络绎不绝。
祝星怜提前订了三个总统套房,酒店的侍者拿了行李,便引着她们去了房间。
吴剑清一路上啧啧不停,直言祝星怜是个败家子,惹的后者心烦又挨了一顿暴打才老实。
随流光说他活该,几个人笑闹着,很快就下了电梯。
吴剑清和边玉冬的房间虽然跟她们一层楼,离得却很远,随流光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祝星怜的主意,睨了他一眼。
后者有些心虚,但又理直气壮地瞪回去,谁让她们老找随流光打牌,害得随流光都没时间陪自己,祝星怜讨厌别人占用他和随流光的相处时间,特别讨厌!
“她们不喜欢就换呗。”他抵在门前,“这一层我都包下了,随她们选好了。”
随流光啧了一声,想起那颗36亿星币的宝石项链,得,少爷开心就好。
她开门要进去,却被祝星怜伸手挡着,“你先闭上眼。”
随流光:“嗯?”
“快点。”祝星怜说着就要上手捂她的眼睛。
随流光躲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知道了,干嘛。”
“不许偷看。”
祝星怜说着,朝左右示意了一下,后面两人便上前一步,一下拉开了大门。
扑面而来的花香,有什么倾泻在脚边,随流光动了动眼珠,但没掀开眼皮,只开口询问:“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祝星怜挥了挥手,让其他的人退下,这才嗯了一声。
夜晚柔和的灯光洒落,映照在满地鲜艳怒放的花朵上,她掀开眼睛,慢慢适应外界传来的光线,从脚边散落的鲜花一路看到春光明媚的室内。
“喜欢吗?”
玫瑰的海洋里,芬芳成了花海的波浪,巨大的落地窗俯视着整座城市的夜景,晚风吹来便盈满一室的芳香。
是热烈、鲜红的狂舞风暴,是象征狂热、挚爱的大瓣玫瑰,是祝星怜偷偷摸摸为随流光准备的惊喜,鲜花一路从入户门延伸到卧室,就连落地窗连接的泳池里也都铺满了花瓣。
随流光看了一路,脚下碾过娇嫩的花瓣,浓郁的花汁迸发出香味儿,令人头昏脑涨,这样热烈的红色,记忆中除了鲜血和火焰,她从未见过。
她看向祝星怜,一时说不出话来。
祝星怜的眼睛微微睁大,本来盈满期待的眼睛落寞了下来:“什么意思?你不喜欢?”
他伸手扯着随流光离开,“我就说红色太俗了,我们去另一个屋子,那里面是粉色的……”
“没有。”
随流光拉住祝星怜转身的脚步,喉头干涩:“我很喜欢,只是……喜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向祝星怜的眼睛,满室的花朵都不如他的双眸夺目,在沉默中感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她抱住祝星怜,“这应该是我为你做的。”
祝星怜顺了顺她削薄的背脊,“不是这样的。”他推开随流光的怀抱,捧着她的脸:“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随流光看到他的神色认真,水晶般剔透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宛如坠入一场紫色的幻梦。
“宝石和鲜花,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为你取来。”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我想让你开心,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随流光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原来自己是这么容易感动的人,她抱住祝星怜,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就这样缓了一会儿,才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声不吭去洗澡了。
[小白:什么意思?什么也没说?]
[星:嗯,她去洗澡了。]
[小白:我知道,感动的要献身了。]
[星:?]
[小白:到底什么Alpha把你迷成弱智了,什么时候回主星带我看看。]
[星:……]
[小白:其实这个办法是我从追Omega的论坛拷贝下来的,我想了想要是我收到一整个屋子、足足几百平的鲜花,我也会幸福的死掉的。]
[星:?]
[星:Omega?]
[星:?随是Alpha。]
祝星怜回想随流光的表情,应该也很感动吧?
[小白:我知道啊,可是我又没追过Alpha,凑合用吧!]
祝星怜:!!!
他要被白净秋气死了,能不能靠谱一点。
祝星怜在房间里焦急踱步,努力回想从开门以后随流光的每一丝表情,可想来想去只记得她漂亮的眼睛凝视自己的“深情”,想的自己都脸红了,也没想出来对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她的脸红了,声音有些艰涩,身体也有些发烫……心跳得很快?她应该很喜欢吧?喜欢自己? !!!祝星怜拍了拍自己的脸,越想真是越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花痴,这么没出息!
他怀着忐忑的声音左等右等,甚至自己去客卧洗了个澡出来,随流光竟然还没动静,祝星怜终于觉得不对劲,犹豫着去了浴室。
诺大的浴室里安静一片,并没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祝星怜挥了挥脸上的热意,试探地喊了一声:“随流光?”
“你洗好了吗?”
他不敢想太多,“我进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捂着眼睛穿过洗漱台,还是没看到随流光的身影。
祝星怜双指并开,又往前走几两步,硕大的浴缸里除了鲜花也没有人影的存在,正疑惑间忽然感觉脚下一绊,整个人便摔进了半墙的鲜花中。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你摸摸看
一时间花瓣漫飞,祝星怜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随流光正躺在这漫地的鲜花中,方才绊倒自己的便是她的脚尖。
“?”
他懵了一下,拨开散落花瓣一看,随流白皙的脸蛋布满了红点,整个人正沉沉地昏睡过去,呼吸灼热的烫人。
祝星怜:“!!!”
……
来波比那的第一晚,随流光就因为严重花粉过敏住院了。
吴剑清和边玉冬来医院看她,幸灾乐祸的:“这得是多少鲜花,直接给老大干进抢救室了,真牛。”
“这可是天雷都没击倒的女人。”
他憋不住笑看祝星怜,如愿以偿地得了一顿揍,跟随流光进了一个单位。
祝星怜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又懊悔又羞愧,委委屈屈,要不是外人在都要在随流光床前掉小珍珠了。
谁知道吴剑清非要找事,正好出一口打不到白净秋的恶气,丝毫不手软。
吴剑清挨了揍,这下轮到边玉冬嘲笑他,“这是使了多大的劲儿,把你都打成大小眼了。”
“随晚上醒来还能去看演唱会,你顶着大小眼怎么见女神啊,啧啧。”
吴剑清照着镜子哭嚎,“真是最毒小O心,快给我点特效药啊!”
祝星怜嫌他烦,一脚给人踢出了病房,“自己挂号去。”
边玉冬笑的想死,知道随流光没事了,也就放心的跟着走了出去。
随流光再醒来时是下午,与之前每次晕睡过去都不同,她当时本来是觉得头昏脑胀不太舒服,想着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没想到一进浴室更加浓郁的花香便包围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
“你醒了?”
祝星怜垮着一张小脸,双手捧着递了杯水,“感觉怎么样?”
随流光接过又放下,拍了拍他的小脸:“这是什么表情?”
祝星怜的脸又嫩
又白,像养在温室的花骨朵,被随流光拍了两下,便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摧残蹂躏一样,立时红了一片。
“……”
她心虚地又摸了摸对方被自己拍红的脸,“好了,干嘛呢,看见我醒了不高兴?”
祝星怜的眼睛半阖着眼,纤长的睫毛半搭着,明明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他此刻委屈极了。
随流光心软的一塌糊涂,凑过去用滚烫的唇吻了吻他的手背,“好啦,过敏不是我故意的。”
她握着祝星怜的手,抬了抬眉:“花很漂亮,像你一样,我很喜欢。”
祝星怜像是被她的话打懵了,想了很多都没想到随流光会这样说,眼睛里含了半泡泪水,把自己塞进随流光怀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流光顺了顺他的背脊,“没有,只是过敏,小问题。”
她说着把祝星怜从怀里拉出来,“可惜破坏了你精心准备的惊喜,是不是还耽误了今天的行程?”
祝星怜提前做好了攻略,来到波比那以后都要干嘛干嘛,结果因为随流光的过敏,闹得人仰马翻,哪里也没去。
“怎么会!”
祝星怜不乐意她这样说,心里又有点甜蜜,陪着随流光办出院的时候还有点不放心。
“真的不用再休息一下吗?”
“再休息就赶不上演唱会了。”吴剑清戴着墨镜,连连抱怨。
随流光看了他好几眼:“你怎么了?”干嘛突然戴个墨镜。
吴剑清偷摸摸看了一眼祝星怜,摘下墨镜跟随流光告状:“老大你看看我这眼睛,都是祝星怜打得。”
他的眼睛细长,脸色一向惨白,这会儿被打得微微红肿,一圈青紫,跟鬼一样。
随流光没忍住笑了,“你怎么又惹他?”
祝星怜抱住随流光的胳膊,冲他挥了下拳头,吓得吴剑清躲了一下。
他捂着眼睛不可置信:“老大你不管管他还说我,谁像他这么暴力啊!”
他叽叽喳喳的,听的随流光哭笑不得,“你就是因为嘴碎,还说。”
吴剑清不乐意,“那我也没说错啊。”
他跳出来拦住几人的去路,“是不是你俩背着我俩偷偷搞浪漫,结果悲剧了?”
“老大你都不知道你刚拉出来的时候,一张脸全是红点,祝星怜那个表情……”
他说着又捂着肚子笑,墨镜都掉到了地上,“不行,我一个人戴着好奇怪,你们都得陪我一起戴。”
“……”
随流光也很想揍他啊,几个人被吴剑清絮叨的心烦,没办法只好去了卖墨镜的摊位。
演唱会的场馆是波比那首都最大的体育馆,因为生活水陆两种生物,所以场馆也是半水半陆的大圆形。
科技的飞快发展让人们的生活变得便利的同时也更加无聊,因此每当有这种大型活动,附近的居民都会出来游走一下,摆个摊位为其他星球来的游客介绍一下本星球的文化。
现在是晚上,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体育馆周围有很多流动的摊位,她们就在附近逛了逛,最后停在一个卖小墨镜的摊位前。
头顶上长着奇怪触角的老板从牌子后探出头来:“喜欢哪个都可以试试哦。”
随流光挑了半天,看到有趣的就往祝星怜脸上戴,后者偏头拒绝,还是被随流光强硬的套上。
她最后选了一个八爪鱼的,套到祝星怜脸上能遮住他大半张脸:“不错,就这个。”
祝星怜嫌丑,“不想要这个。”
随流光不理他,张开双手搂住祝星怜的脖子:“哪里丑了,这代表我要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你。”
祝星怜沉吟了片刻,这才骄矜地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你也戴这个。”
吴剑清拿了个小鬼的,还没戴上就被边玉冬吐槽:“你已经够像鬼了。”
随流光符合的点头:“脸刷白。”
祝星怜:“丑。”
吴剑清心碎了一地,执着地戴上了墨镜:“都怼我哈,我是你们的玩物吗?”
边玉冬:“算不上。”
随流光:“轮不到你。”
祝星怜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是吴剑清神奇的听懂了,应该说的是一句你不配。
“我真的很受伤,难道我在你们心里真的就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
随流光付了钱,头也不抬,“略有一些吧。”
她拉着祝星怜去下一个摊位,掌心却被挠了挠:“一点都不能有。”
“什么?”
“一点都不能有。”
祝星怜把墨镜卡在头发上,红色的卡通章鱼破坏了他冷美人的气质,看起来可爱极了,随流光的眼睛钉在他脸上,敷衍的嗯了一声,“没有。”
祝星怜享受她这样的目光,但也察觉到了她的敷衍,有些不满:“不许敷衍我。”
随流光只看到他漂亮的唇瓣一开一合,攥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揉捏了两下,压下心中的躁意:“好。”
祝星怜:“”
随流光这个色能迷了心窍的色鬼。
可是这色是对着自己,祝星怜心里又舒服了,他压下嘴角的笑意,心中又有些隐秘的得意,尽管美貌是他以前最不屑的东西。
几个人又简单的逛了逛,人越来越多,祝星怜觉得又挤又没意思,拉着随流光先进了会场,他们走的贵宾通道,进去以后先去了休息区。
祝星怜抱着随流光睡了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入场,他有私心,把内场AB两个区全包了,A区就他和随流光两个人,B区只有吴剑清和边玉冬。
吴剑清记吃不记打,又犯贱道:“我说祝星怜你在败家子这方面指定是有点说法。”
像他也算是荆棘星知名纨绔一枚,跟祝星怜比那还真是算不得什么。
随流光点头嗯了一声,“这次我同意。”
吴剑清两眼放光,迎着祝星怜冷冽的眼神也不怂了,“是吧,简直浪费。”
随流光踢了他一脚:“钱花给你真是浪费了。”她看向祝星怜,“你都多余给他清场。”
祝星怜:“”
其实是清完场顺带的给吴剑清他俩安排了座位。
祝星怜:“那把他轰走吧。”
“别呀!少爷。”吴剑清滑跪超级快,“我错了。”
祝星怜:“……”
边玉冬捂着脸走远了。
随流光跟祝星怜刚寻了位置坐下,后排其他观众也都陆续入场了。
随流光等的无聊,握着祝星怜的手捏着把玩。
他的手长得漂亮,骨骼匀称,纤细修长,指甲是漂亮的粉色,圆润健康,皮肉薄薄一层,白皙透粉,半握着手时骨节突出,能透过皮肉看到玉一样的指骨。
手心柔软红润,手背白皙透出淡紫色、蓝色的血管,色气极了。
随流光亲了亲,凑近祝星怜的耳朵,夸赞他:“这样一双手,做什么都好。”
祝星怜看她着迷的模样,眉头不自觉扬了扬:“当然。”
全场的灯光暗下,他的话也戛然而止,因为随流光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间。
是微硬的触感,隔着衣物并没有感受到热度,但是祝星怜就是感觉到一股热意直冲向了脑门,从头红到脖子上。
“……”
随流光还在笑:“你摸摸看?”
祝星怜的脸蛋冒烟儿,骂了一句。
“……变态。”
他挣扎着收回手,又被随流光强硬地揣进怀里,“好了。”
“不逗你了。”
随流光话头一转,“要不然我抱着你看吧。”
祝星怜:……他挺想的,但是他害怕。
他别别扭扭,屁股刚抬起来一点,随流光的头就凑了过来,
脑袋挂在他的肩膀上,“老婆你好香啊。”
第50章 第五十章含情脉脉
随流光说着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又伸手去抱他。
祝星怜偏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感觉也是香香的,香的他头脑发昏。
他的手被随流光揣在怀里把玩,从指尖到指缝,每一处缝隙。
脖颈有些濡湿,是随流光在舔他,舌尖滚烫。
祝星怜惊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他心里一下有些紧张,害怕是随流光过敏还没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流光头埋进他怀里耍流氓,“有,下面。”
祝星怜:“……”
“易感期到了?”
随流光学他,可怜巴巴望着祝星怜:“有点。”
其实不是,纯粹她心眼儿坏,欺负老婆玩儿。
祝星怜招架不住她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一忍,回去……再弄?”
他随流光不吭声,心一横:“我帮你先弄……”
他的脸红的滴血,嘴巴轻微开合间,字音就消失了,死活说不出口。
随流光见他憋得头顶冒烟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没忍住闷笑出了声。
结果被反应过来的祝星怜恼羞成怒的揍了两下,跟猫挠的一样,还没心火烧的疼。
她缓了缓起身,丝毫不惧怕祝星怜隐忍的怒容:“过来嘛,我抱着你。”
祝星怜甩了下身子,去了另一个座位:“变态!”
他真的特别讨厌随流光!!!她可恶极了。
随流光叹了口气,祝星怜真的很馋人吗,怎么能怪她。
开场音乐响起,全场安静了下来,她起了几分兴趣,支着脑袋向台上看去。
漆黑的舞台上,一束光打落,光束中一道弯曲的水流伴随着闪动的亮片缓缓从地面升起。
柔和的光影随着水流波动,半空中缓缓出现一个美人的身影,或者说是人鱼的身影,她的面容被长发掩映看不清楚,但一尾浅蓝色的尾巴闪耀夺目,一下便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芙尔蔓!!!”
全场响起尖叫声,如同热浪此起彼伏。
随流光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人鱼态海族,视线难免从她的纤细的腰肢部位往下滑,对于人鱼的构造充满了好奇。
她刚看了两眼,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怀里一沉,便彻底看不见芙尔蔓了。
祝星怜捏着她的脖子,面无表情:“你看什么呢?”
随流光在心里估摸着祝星怜的度,这会儿应该是真有点恼了,又吃醋呢,于是不再使劲逗他,只说道:“没有,我只是看看她的尾巴长什么样。”
祝星怜:“丑。”
随流光搂着他,将人挤进怀里,“那你的好不好看?”
她不等祝星怜回答,先在人脸上亲了亲,诱哄道:“回去给我看看好不好?”
“……”
祝星怜不吭声,似乎是在犹豫。
随流光偷偷瞄了一眼芙尔蔓,被他抓到了,他把随流光头顶的墨镜撸下来,“不准看。”
随流光挑眉看他,他就窝进随流光怀里,直到两个人都热腾腾的,“你别看她了……”
“回去我给你看一下。”
他后面几个字说得飞快,但随流光还是听到了,于是她点了点头,真的就不再看芙尔蔓,只看着祝星怜,用耳朵听声音。
祝星怜这下满意了,凑过去奖励般地给了随流光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聊胜于无吧,随流光意犹未尽地摸了摸祝星怜的脑袋,后面都是人,确实不是亲热的好时机,她并不急于一时,反而认真听起芙尔蔓唱歌。
人鱼的美貌和歌声都是天赐的,如果她们刻意想要用这两样东西引诱生灵,几乎无往不利。
芙尔蔓能成为超新星巨星,人鱼的嗓音和外貌都是加成。她唱得好听,确实令人沉醉。
随流光因此好奇,问祝星怜:“你会不会唱歌?”应该会吧?之前重伤那次,在识海里听过,但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很美妙。
但祝星怜却摇了摇头,他从小是被当做人类培养长大的,也没有刻意学过唱歌,所以认为自己并不会。
随流光略显失落,“这样啊。”
祝星怜见状又不太高兴,瞪了台上的芙尔蔓一眼,恰好跟她打了个照面。
芙尔蔓:……?前排一个人都没有?票这么难卖?
他不服气:“那你会不会唱歌。”
随流光想了想,“一点点。”能哼个几句。
祝星怜的眼睛一下亮起,“那你回去唱给我听好不好?”
随流光抬眉不语,祝星怜就晃了晃她,“我都答应你了……”
一团浓厚的黑影从两人的椅下摊开、蔓延。
随流光脚尖点了点,黑影瑟缩了一下,停止了波动。
它留在原地,讨好地向上攀爬停在随流光的脚背,继续阻隔外界所有探视的视线,就连光线也无法打进来。
如果有人举起设备录像时不幸录入了这里,就会发现除了一团浓郁的黑影,什么也看不清晰。
祝星怜见随流光不吭声,于是松开她,嘴唇拉成一条线:“给不给我唱?”
随流光戳了戳他的腰,“唱。”
祝星怜这下开心了,他抱着随流光的脖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你别偷看我睡会儿。”
随流光见他的眼睛半阖着,想来是昨夜在医院守了一夜没睡觉,这会儿困得不行了,心里心疼他,顺着背脊轻轻拍了两下:“睡吧。”
她把祝星怜的头埋进肩窝里,像抱着一个大型的抱枕,往怀里箍了箍,刚一抬起头,就感觉祝星怜在自己的锁骨上咬了咬。
含糊的声音传来:“不许偷看。”
随流光失笑,她确实没有偷看,她闭上眼,回想脑海里曾经听过的那段歌声。
是祝星怜的低吟,她的手插进祝星怜柔顺的发丝里,想象他清澈的声音唱起歌来是什么样。
一定也是清澈、婉转、牵动人的心扉,这样的好嗓子,纯澈不染阴霾,若是抵住他的喉咙,压进他的唇腔,深入咽喉……吞咽间还能发出那样优美的声音、唱出那样清透的曲调吗?
不会……应该只能呜咽着随着搅弄的动作发出并不成声的、破碎的曲调。
他会大张着嫣红的双唇,仰头露出洇着泪水的双眸,祈求一点微弱的呼吸。
但因为珍贵又脆弱的嗓子被压迫着,又只能被动地吞咽、承受、抽噎。
随流光的唇角扬起玩味的笑容,手上一下又一下,直到锁骨痛了一瞬。
祝星怜的尖牙咬在皮肉上,他抬起头,眼睛里是无声的控诉。
“我的头发要被你扯掉了。”
随流光手下的动作一停,歉意刚涌上心头,人又被祝星怜红润的嘴唇吸引了。
是自然放松的状态,刚说完话,还没来得及闭合,视线探进去,能看到泛着光泽、果冻胶状的唇肉,红的像浸了水的樱桃,一口咬下去便会爆出香甜的汁液。
再往里便是一点皓白的齿尖,尖而不利,触之圆润,咬在肉上时又痛又可爱……
祝星怜被她盯得双唇火辣,下意识地抿唇吞咽了一下,他看着随流光幽暗、深邃的目光,背后突然激起一层颤栗,像是被猛兽紧盯,无处可逃,只等狩猎降临的刹那。
随流光的眼神闪了闪,压下汹涌澎湃的思绪,勾起一抹歉意的笑容,在他额上吻了吻:“是我的错,睡吧。”
她温柔地抚了抚祝星怜的侧脸,“还是不想睡了?”
祝星怜刚升起的戒备全盘放下,他又窝进随流光的怀里,“睡,别扯我头发……”
随流光捏起一撮发丝在手心里把玩,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会了。”
她施了个隔绝嘈杂声音的法术,让祝星怜能睡得安稳一些,随后自己也闭上眼睛,默默修炼。
时间过得飞快,随流光分心控制着灵气在体内游走一圈的功夫,芙尔蔓为期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已经到了尾声。
期间两次休息,吴剑清看到她俩在这里睡觉,无语的要命,想要过来询问,都被边玉冬拉住了。
这会儿结束了,他终于受不了,跑过来捶胸顿足:“我真服了,你们来干嘛呢,直接在家睡觉不得了。”
随流光看了一眼怀里睡得正熟的祝星怜,“我听了。”
事关偶像,吴剑清也硬气起来:“你听什么了?你们俩全程在睡觉,别以为我没看到。”
要不是这两个区有保安拦着,他都怕粉丝冲进来给俩人
扔走。
“开场蔚蓝海洋,第一首纯白星球,第二首溺水,第三首末日孤舰,第四首……”
随流光认真梳理,“挺好听的,嗯,她下次演唱会什么时候?”
“……”
吴剑清去看她手臂,光脑确实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那她换了几套衣服?”
随流光默了片刻:“几套?”
吴剑清如数家珍:“十三套。”
随流光:“是吗?哪套最好看?”
吴剑清:“当然是那套金色的……你不是看了吗?”
灯光亮起,观众伴着广播陆续离场,随流光抱起祝星怜,“我听了,但没看。”
她托着祝星怜背脊的手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我举报,他没听、也没看。”
吴剑清:“……算了,我去后台要签名了。”
随流光点头,看向边玉冬:“我们先回酒店,你呢?”
“你们还真是……”黏糊死了。
边玉冬探头,发现祝星怜在装睡,正悄悄睁开一只眼,被自己逮了个正着,于是话头一转:“我去后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