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祝星怜将他凑过来的脸拍回去:“恶心死了。”
随流光笑的后仰,笑完了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左脸旁,清了清嗓子,睁大眼睛凑到祝星怜的身边,学着方才白净秋的样子掐着嗓子做作道:“宝宝,我想得第一。”
她的长发披散,眉目间的轻快让清丽的面容都柔和俏皮了起来,鼻如琼脂,唇若樱瓣,神情是故作示弱的央求。
“当然。”
祝星怜的神志恍惚了一下,冷冷的面色维持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上面全然写了一副期盼和依赖,这种被需要感,舒服的令他灵魂颤抖。
然而只一下,随流光便收了动作,看向白净秋:“是这样说吗?”
他一遍一遍回味那种被随流光全身心依赖的片刻,直刻心扉:“你想要,第一就是你的。”
他也看向白净秋,眸中饱含凌厉,“你说呢?”
白净秋被他这样看,悚然一惊,本来还略带调侃的神色迅速收敛,对着随流光认真说道:“是,你想要当然只会是你的。”
权势是世间最能压人的东西,而祝星怜最不缺的就是权势,只要他愿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又能反驳。
“哇~宝贝你对我真好。”随流光凑过去抱祝星怜的脖子,又掐起方才的腔调,做作道:“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呢。”
她黏黏糊糊,给祝星怜弄个了大红脸,本来微微冷冽的神色消融,嗫嚅道:“你本来就是我的。”
他又看了一眼白净秋,后者看懂了这意思,摇着扇子坐下,对着随流光正经道:“那你得先告诉我,如今究竟是什么修为,我好派人安排一下。”
“怎么赢也很重要,体面不体面,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
祝星怜想让她赢,那当然是各方面都要体面,哪怕是假的,也要让大众心悦诚服。
随流光见两个人都严肃起来,大有一副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模样,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正了正神色:“好了,我开玩笑的。”
“大比的事你们不用插手。倘若今天我是他人,遇到你们这样作弊,岂不是要怄死。”
她一把将祝星怜揽在怀里,捏了捏他严肃的脸,“你知道我的。”
“第一而已,我自己可以。”
她说这话时,满脸洋溢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让人不自觉就信服她真有这样的能力。
白净秋掀了掀眼皮,压下一闪而过的怪异,笑她的口气大,然后打圆场道,“行了,那我继续和你们介绍?”
“嗯。”祝星怜应了他一声,头也不抬的往随流光怀里靠了靠,“当然,我最是相信你的。”
白净秋继续滑动面板,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如果祝星怜坚持要黑幕随流光赢,各方面安排下去也是一个大工程。
一念宗以成神证道为追求,对俗世的权利倾轧略微不齿,所以黑幕在外人面前赢得第一容易,让内部承认却难上加难。随流光以后真要走修真这条路,给她黑幕赢得大比以后一定会被排挤。
他伸手又在空中滑了一下,忽然停住:“哎呀,伊贝莎用不用介绍?”
随流光抬眼一看,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许是她看的时间长了一些,胳膊上一痛,是祝星怜掐了自己一把,她咳了一声,收回视线,“她也参加了大比吗?”
“是的,伊贝莎从小就在修仙学院读书,很厉害的。”
贵族子弟里,不乏有对法术感兴趣的,最多也只是上上修仙学院,专门拜入一念宗的少之又少,那里修炼刻苦,一般人都受不了这样日夜操练。
但像伊贝莎这样的身份,能一直在修仙学院读下去的也是少数,如果不是真的有天赋,家里人早就反对了。
随流光一手支着脑袋,搂着祝星怜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口问道:“那她是什么修为?”
这幅画面让白净秋觉得她好像是一个支配者,这空间里的一切,包括自己、包括祝星怜,都在被她支配着。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不过还是认真回答:“最少也得有炼气七八层。”
照祝星怜说,随流光两年前只是练气五层,就算是按照顶级天才的修炼速度,一年顶多也只能提升一层,算到现在也只有炼气七层而已。
连伊贝莎都打不过……他隐晦的看了一眼随流光,竟有点替她担心,但愿她不是那种十分要强的性格。
“选手的真实水准和上报数据都是有偏颇的,大部分会故意隐瞒实力,还要再把
他们往厉害了去想一点。”
祝星怜仰头给随流光解释,心里没把伊贝莎放在眼里,只是担心华寻雁的存在,他又问白净秋:“华寻雁到底参不参加?为什么会不确定。”
“她是宗主的宝贝疙瘩,心高气傲,年轻一代中的领头羊,大家公认的第一,按理说自然不会再参加大比欺负人。”
白净秋解释,“可她又没满三十岁还符合参赛条件,宗主又宠爱她,要是中途有人让她看入眼了,觉得可以一比,保不准就下场了。”
随流光饶有趣味,“有她比赛的视频吗?想看看。”
“当然。”白净秋颔首,在空中点了两下,很快一段糊糊的视频就放了出来。
随流光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吐槽:“……这是座机拍的吗?”
祝星怜和白净秋都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后者还是解释道:“她用剑的时候灵气四溢,法术会干扰设备运行,所以这种视频后面都会变得糊糊的。”
“留影石会清晰一点,我这不是没有吗。”
他又不暗恋华寻雁,难道还随身携带保存她身影的留影石不成。
“行吧,她这套剑法叫什么?”
随流光看的入神,推了推倚在自己身上的祝星怜,手下不自觉比划了两下,只觉得确实精妙。
“好像叫织云剑法,这套剑法练到最后,剑气万千,丝丝缕缕可以织云。”
祝星怜哼笑了一声,“这不是那套有名的外表绵柔内里恶毒的剑法?”
一剑使出犹如万针齐发能将人穿成筛子,这剑法观赏性强,如不是受剑的人,只觉得剑气华美,丝毫不会想到疼痛。
“等等。”
她看到精彩的地方,情难自控,一把推开祝星怜起身,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手腕一甩,一抹灵力打进去,本来飘飞的剑身铮一声伸直,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她看着视频里华寻雁的身影跟着学了两下,等一点感悟涌上心头,这才又竖起剑身,一寸一寸的看过去,隔了许久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腰间,满脸跃跃欲试,“果然是不错的剑法,大比之上,我也要用剑来会会她。”
她虽然没系统的学过这些,但是刚看一遍就记个大概了,如果能跟华寻雁对战,一定能学到更多。
甚至大比过程中,遇到的每个选手都有可能成为自己学习的对象,随流光想想就有些兴奋,然而抬眼一看,白净秋正收了扇子抬眼望天。
他甚至没工夫去想随流光方才的话有多么狂妄,凭借她的水平怎么去会华寻雁那样的天之骄子,反而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那个,好像快到地方了,我去驾驶舱看看。”
他心想随流光不会是个修炼狂吧,简直太……好笑了,他刚看一眼祝星怜都要笑死了,高岭之花爆改阴暗蘑菇。
他摇了一下扇子,挡住脸上的笑:“撤了。”
“……”
随流光啊了一声,回头一看,祝星怜刚被自己推了一把,现在正双手撑着沙发,发丝散落,低头看向下面一动不动,浑身阴霾,头顶就差顶一朵乌云了。
“……”
刚才确实有点激动了,都怪自己没见过世面……
随流光摸了摸鼻子,蹲下身来头歪下去仰脸看他,“祝星怜?”
后者一动不动,还处于心神震荡中,满脑子都是,随流光竟然推开自己……推开自己……推自己……
他的心里无限循环,受伤的要哭了,更重要的是,当时还有外人在呢。
“祝星怜?”
她又叫了一声,见没人答应,头顶播报声响起,表示巫星到了。
随流光索性伸手在他脸下接了一下,没有眼泪滴下,她又心疼又好笑,微微起身一把将人横着抱起,手托在他腿弯处往上抬了抬:“怎么了?”
也就是推开他起身了一下,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祝星怜抱着她的脖子不吭声,不想说话。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宿命
他低头沉默,随流光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抱着祝星怜坐下,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见祝星怜伸出一只手在眼睛上抹了抹。
她心里突地一跳,不禁有些后悔,方才怎么就这么着急?
“宝宝……”
最开始认识祝星怜的时候,她觉得祝星怜脾气大,不仅懒得搭理,还经常欺负他,后来又觉得祝星怜虽然爱生气但好哄,所以又经常敷衍他。
看着此刻黯然沉默的祝星怜,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真是坏透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诚恳的道歉,吻了吻他的发顶,“原谅我好吗?”
祝星怜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随流光的动作并不重,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可是被推开的那一刻,心脏像是变成了一块被挤压的海绵,酸涩难忍。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不是,好像在对方心里一丁点儿的地位都没有,她遇见感兴趣的事情,随时都能把自己舍弃。
不、也许没这么严重,可是可是……
祝星怜越想越难受,无尽的酸涩感从心脏漫出,一直涌到腮帮子,它涩的人面露苦色,要用力咬紧牙关才不至于神色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推开,为什么他不是第一顺位,为什么要有其他感兴趣的事,为什么自己不是对方的第一选择。
他忽然痛恨,恨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能吸引她注意的东西,甚至也有一瞬间对她的憎恨,但更恨的是自己的痛苦,恨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堪一击,只是被推了一把就如此心神俱震。
他想起父母之间的分离,父亲说母亲心里的第一永远不是自己,人鱼的天性让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与其痛苦的互相折磨,不如就此分开,不见面的日子里还能洗脑自己,爱都是真的,只是对方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以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原来他们吵来吵去,只是父亲恨对方心里第一要紧的不是自己。
所以他也有了那一瞬间的恨,他唾弃自己,却还是渴望随流光能再多爱一些自己,也许只要再多爱一点,就能磨平他心中的痛怨。
是吧,也许是这样,人鱼族的天性如此,当他爱上一个人,他就只能靠汲取对方的爱意为生,他所有的情绪都会被对方牵动,上下浮沉,无法安宁。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泪从眼眶滚出都无知无觉。
但很快,下巴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托起,眼泪化为珍珠滚落在随流光的掌心。
他模糊的望进随流光的眼睛,少女的眼眸漂亮的像宇宙间
的宝石,里面映着的是自己。
他抬起胳膊抱紧随流光的脖颈,“不要这样推开我……”
“我不会碍你的事。”
他委屈的抽泣,随流光感觉颈边有一阵濡湿,心疼的想抽一巴掌自己。
她收紧怀抱,将祝星怜紧紧地搂进怀里,手掌一遍遍抚过他的背脊,认真反思:“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推开你。”
“如果我再犯、”她微微松开祝星怜,伸手给他一把短任,“那就将它插进我的胸腔里。”
祝星怜的眼眶又一下红了,他看着那把短刃,忽然明白随流光的意思,她懂他的心意,知道他难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是推一下的问题,那些更深层的、难以言喻的感情、只能在内心发酵的东西,她都能明白自己。
他忽然觉得开心,含着泪花的眼睛浮现笑意,内心的恐慌褪去,这一刻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会有好的结局。
他含着泪水的眼睛明亮,偏粉的唇瓣弯起,凑过去在她的唇边吻了吻。
他轻轻地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舍得伤害你。”
“随流光,请再多爱我一点吧。”因为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他后面的声音太小了,几乎只是动了动嘴皮。
随流光却都读懂了,她点头郑重的嗯了一声,拇指擦过他的眼睛。
她的语气也轻,神情却郑重无比,“当然,这世界我最爱你。”
祝星怜心里一热,吸了吸鼻子,刚一张嘴,砰砰砰的敲门声便从外面响起。
他撇了撇嘴,伸手握住随流光的,“我们下飞船吧。”
十指紧握,随流光唇角也浮出笑容,牵着他的手前后晃了晃,“要先进转接舱呢。”
白净秋在外面敲了半天没人理,寻思着这俩人还没和好吗?
他想了想还是又叫了两声,“星星,你们快一点呀,飞船不能停泊太久的。”
他凑到门窗前,正想往里面看看,机械门哗啦一声擦过鼻头打开,他痛了一下,连忙伸手摸过去。
“怎么了?”
祝星怜牵着随流光的手,心情很好,见他低头正摸鼻子,关心道:“鼻子怎么了?”
随流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是擦到门了。”
她笑了一声,“涂点药吧。”
祝星怜看向划走的门,哼了一声,“自作自受。”
白净秋怒了一下,“我还不是关心你们!”他的鼻头红红的,像个发火的小兔子:“快进转接舱了!”
随流光点头拉着祝星怜往前走,路过白净秋时见他正望着两人相握的手,于是便抬起来晃了晃,“怎么了吗?”
“……”
白净秋绕过她来到祝星怜的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这就给你哄好了啊?”
“没出息。”
他偷偷瞄随流光,她有什么魔力?长得是不错,身材也板正,能力不知道,嘴巴感觉也不是很甜,性格倒是挺好,可是粗心大意的,不太会哄人。
怎么就把祝星怜吃的死死的呢?
他的视线毫不遮拦,随流光没看他都能感觉到,趁祝星怜没发火之前目视前方懒懒开口:“别偷看了。”
“脸上没长花儿。”
白净秋闻言视线左右转了转,正对上祝星怜阴森森的双眼,他心头一跳才发现随流光说的原来是自己,脸上顿时又有点挂不住,泛出一点红来。
祝星怜见他的反应,眉头不自觉下压,“?”
他踢了白净秋一脚,声音阴测测的,“你害羞什么?”
“……别多想!”
他跳开,心里叫苦,三人行必有小丑,谁来救救他,要不然伊贝莎过来也行。
想什么来什么,他们刚下了转接舱,还没坐进一念宗派来的玉舟,就看到跳过来的伊贝莎。
她像个炮弹一样精准往祝星怜怀里投射,速度快的当事人都反应不及。
还是随流光眼疾手快,在她扑进祝星怜怀里之前一把提住了对方的衣领。
她本意只想拉开对方,却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只是稍微使劲就把人双脚悬空地提了起来,“伊贝莎?”
后者被衣服勒的面色通红,双脚扑腾了两下,攥住她的手恼怒道:“你是谁?快松开我!”
她看向随流光和祝星怜还握在一起的另一只手,怒气上涌,挥手间就将鞭子甩了出来往随流光的脸上抽去。
随流光来不及躲避,牵着祝星怜的手扯了一下将人搂进怀里侧身挡住,另一只手抬起握住落下的鞭子,虎口一麻顿时滴下血来。
她顾不得去看,扯着鞭子往前一拽,将武器从伊贝莎手里抽了出来。
“伊贝莎!”
祝星怜又气又急,顾不得责骂,急忙去查看随流光受伤的手,只见一道整齐的血口贯穿整个掌心,红的触目惊心。
“没事。”
随流光握起手掌安慰他,扫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伊贝莎,真人比照片可爱许多,就是脾气暴躁了些许。
“星怜哥哥,我摔痛了。”
伊贝莎在地上装了半天可怜,见祝星怜一眼都没看向自己,便主动开口,假装看不到随流光的存在,撒娇道:“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祝星怜眉眼冰冷一片,刚上前一步就被随流光拉住,她摇了摇头:“是我先提起她在先的。”
“没事。”
飞舟上有部分一念宗的弟子,祝星怜他们也都算有名有姓的人物,这样被人看热闹影响很差,随流光不想刚来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先进去吧。”
她牵着祝星怜的手将人拽进去,临走前瞥了一眼白净秋。
后者脑海忽然空白了一瞬,后知后觉的去扶起伊贝莎,小声警告道:“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伊贝莎脸上的柔弱一扫而空,上牙齿狠狠的咬在嘴唇上,嫉恨的看向随流光的背影,“我不要你扶!”
她拍了拍裙子起身,“那个女A,是不是星怜哥哥社交平台发过的。”
……
“伊贝莎就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她。”
祝星怜心疼的看着随流光掌心的伤口,压下火气的眉眼间浮起一层淡淡的阴郁,“是我平时太纵着她了,在我面前也敢这样撒野。”
“好了,这没什么的。”
她在荆棘星粉身碎骨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伤并不看在眼里,她抬手让祝星怜看掌心浮起的暗色光芒,一点一点将本来醒目的伤口吞噬,很快就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你看,好了。”
关于伊贝莎,她也不想祝星怜因此为难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爱恨强烈一些,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大事。
祝星怜捏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伤口确实好的迅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怎么会好的这么快?”
伊贝莎的鞭子不同寻常,即便是他的治愈能力也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随流光顺着这力道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关于身体的事情,她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和祝星怜说,又怕他不能接受,“其实……”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随妹妹
其实她在囚雾岭已经
“星星,我带人过来了,随的手还好吗?”
她的话被打断,是白净秋带着医师走进来,“伊贝莎这次真是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挥鞭子,难道就不怕连带着伤到你吗?”
他坐下,抬手示意医师向前,随流光本来想说不用,但祝星怜坚持,她只好伸出手让他们去看。
白净秋也跟着看去,他知道伊贝莎鞭子的厉害,恐怕伤口都得见骨,心里对她隐隐有些不满。
两名医师顺势蹲下,垂首恭敬道:“小姐,请您把手掌摊开。”
随流光伸开手掌,纹理细腻的肌肤上一片光洁。
白净秋诶了一声,“不是这只手吗?”
两个医师互相看了一眼,年长的一些开口询问:“您受伤的是这只手吗?”
“是这只手,伤口已经自愈,你们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祝星怜淡淡开口,“伊贝莎呢?让她滚进来给随道歉。”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走出两名卫兵,行礼应了一声,很快便退下了。
祝星怜向她解释,“我修为不高,母亲担心我,所以到了这里以后身边会有卫兵跟着。”
他想如果出发的时候就带着他们该有多好,那样伊贝莎根本没办法靠近自己,更谈不上会伤到随流光。
可他担心随流光会
介意,“他们存在感不高的……”
“没事的。”随流光握着他的那只手用力,“不用解释。”
咚的一声,是医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年轻的医师面色惊恐,伸手扯着年长医师的衣袖。
“她、她……”
祝星怜的眉头拧起,“怎么了?”
年长者狠狠掐了他一把打断他惊慌的话语,抬起头眼神快速在几人之间扫过,很快确认在场的领导者,掩下眸中的惊艳对着祝星怜汇报道:“这位小姐的手没有任何问题,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身体……也很健康。”
祝星怜沉默了片刻,眼神递给白净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白净秋于是也起身,对着随流光笑道:“我去送送他们。”
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伊贝莎过来,她身后跟着祝星怜的两个卫兵,一走进来就开始瘪着嘴撒娇,“星怜哥哥,我知道错了。”
她蹲在祝星怜的腿边仰头去看他,伸手想去摸他的膝盖,“不要生气好不好?”
祝星怜撇开腿,音色冰冷,“伊贝莎,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她于是看向随流光,目光审视又怨愤,“你凭什么坐在他的身旁!”
“伊贝莎。”祝星怜警告,“如果你来这里不是诚心道歉就给我出去,你父亲会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伊贝莎瞳孔颤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不要、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随流光忽然有些想笑,可她看到伊贝莎天使一样的面容满是爱慕的望着祝星怜时,心里又着实有些微妙的不爽,于是就着握手的姿势一把将祝星怜搂进怀里。
“很吵,我不需要道歉,让她走吧。”
“不行……”祝星怜本不乐意此事就此作罢,但后知后觉意识到随流光似乎是吃醋了。
“随流光……”他欢喜,回头想看看她和以往不同的一面,但还记得摆手对着卫兵安排:“把她带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伊贝莎不可置信,祝星怜以往再怎么冷漠,也不会对她像现在这样,甚至连直接的对话都不曾给自己,像是对待什么物件,只让手下就把自己处理了。
她又一次怨毒的看向随流光,她有什么好?只是因为是一个Alpha而已吗?
随流光捏了捏额角,她有种预感,这是个很难缠的情敌。
祝星怜见她这样,立刻殷勤的伸手去帮她按摩,眼睛里一扫方才的冷漠,亮晶晶的含着期盼,“随流光,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他的护卫队除却方才出去的两名,还有六名隐匿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此刻皆眼观鼻鼻观心,难以置信伏低做小的人是自家的殿下,一个个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缩小自己的存在。
随流光不承认,“我没有啊,你跟她又没什么。”
她往外挪了挪,压低身子靠进祝星怜的怀里转移话题:“累了,你帮我揉揉脑袋。”
她说完又调整姿势,仰面枕在祝星怜腿上,假装不经意的问:“她为什么叫你哥哥?”
“你们关系很好吗?”
祝星怜嘴角浮出笑意,伸手在她的鬓角额头拂过,“她的父亲是奥洛菲尔赛大公和我母亲关系很好,小的时候经常缠着我一起玩,年龄又比我小,所以一直喊我哥哥。”
随流光哦了一声,抬眼从下方看他,这样死亡的角度,祝星怜依旧好看到令人失语,“那你喊她妹妹吗?”
祝星怜憋笑,低头看向她的眼睛,心情雀跃,语气也轻快:“怎么会。”
他摸向随流光的鼻梁,调笑道:“我喊你妹妹倒是可以,嗯?随妹妹。”
他自己说完先忍不住笑出声来,弯腰低头在随流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原来你也会酸啊。”
他一低头,发丝散落,柔柔的擦过随流光的脸颊,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
她抬起手从他发丝穿过,枕着他双腿的脑袋动了动,侧身过去,脸贴近他柔软的小腹,挑眉回道:“怎么办啊,星怜哥哥。”
“因为太酸了,所以想要吃点甜的呢。”
她伸手卷起祝星怜的一点下衣,手指在他光洁的腰间抚过,白到发光的皮肉带着温热,被透着凉意的指尖滑过,很快泛起一层粉色。
祝星怜被刺激的不自觉弓腰,眼神凌厉的看向角落,很快房间里的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去,守在门口继续完成自己未尽的义务。
他又低头,神色缱绻温柔:“当然可以,受伤后也不哭闹的妹妹应该得到奖励。”
……
白净秋带着医师退下后,并没有要这两人回去,反而屏退左右询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是巫星拔尖的医修,为首的年长者更是一念宗的长老,这次是因为祝星怜和白净秋共同前来巫星观赛的缘故,宗主派他们全程跟在左右随时待命。
“她的身体有问题吗?”
年长的还没开口,年轻一些的也就是他的弟子便点头道:“她的脉象是死脉。”
“什么?”白净秋惊讶的站起来,“人好好的,怎么会是死脉?”
“五脏六腑七零八落,唯有心脏还在动着,躯干似有若无,实在是不太好说。”
年长者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她像是已经死了,但是却又活着。”
“这实在太奇怪了,她的身体不像血肉做的,可是又确实……”
白净秋听的眉毛鼻子皱在一起,抬手打断他的话,“停,一句也没听懂。”
“你就说她现在到底健不健康?人是不是好好的?”
什么死了活了,这俩人行不行,不行就去医院带随流光做个全面检查得了,神神叨叨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年长者斟酌道:“……健康。”
白净秋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行了。对了,这件事不要跟那位说。”
祝星怜将随流光看的太过重要,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铁定又睡不着觉,他听不懂不会多想,祝星怜听不懂是一定要想办法弄个清楚,到时候又会自寻烦恼。
他又嘱咐道:“不只是他,任何人也不要说。”
他将两人打发走,这才召来自己的心腹侍从,“伊贝莎这次确实有些没大没小,你去以我的名义给奥洛菲尔赛大公发一封函,内容描述一下今天的事情就可。”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简笔画
“属下遵命。”
是他平时太好说话,让伊贝莎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和任何人平起平坐了。
一个落寞的贵族,没和旧帝国一起覆灭已经是新王朝的恩赐,如果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那就只能等着被碾碎。
他敲了敲扇柄,这才发现人还没走,“怎么了?还有多久到一念宗?”
他们乘坐的玉制飞舟是一念宗出品的飞行工具,也是上好的法器,需要时从库房中召出施法即可变大,可日行万里,不用时施法变小又只有掌心大小极好收纳。
“约莫三分钟。”
“少爷,一念宗大比人员繁多,修仙者术法诡谲,江宗主想派大弟子跟在您身边保护您。”
巫星自古以来便崇尚神鬼修道,现代科技普及率不高,又因为磁场紊乱,高端科学几乎无法在这里生存。后来一念宗在此开宗立派,宗门修真成了巫星的象征,更变得与世隔绝。
一念宗的宗主也并不是江家人,只是从建宗起,历代宗主都需要改姓江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大弟子?那不就是华寻雁吗?”他嗤笑一声,刚解决一个蹬鼻子上脸的,华寻雁也是个不会给人好脸色的,他真需要保护还轮得到她?江宥声看来真是疼她,这么早就把人塞到自己眼前上脸。
不过她清高孤傲,留在身边逗个乐子也不是不可以,不然天天看祝星怜和随流光腻歪,他都要心梗了。
“行吧,他乐意就让他派,你去做事吧。”
心腹领了命令,很快便从房间退出去,刚过了一个连廊,就感觉到那位殿下的房间门口隐匿了一连串的气息。
怎么都出来了?他好奇的抬头,还没看过去眼前便闪过一道锋芒,是谢绝打扰的警告。
他匆匆退下,收紧思绪,连想都不敢再想。
房间内,随流光埋头在祝星怜的胸前,她的发丝被衣物弄的散乱,却没有功夫整理。
口中的皮/肉温热芬芳,咬下去便想再进一步的吞咽,祝星怜半躺着身子咬唇叫了一声,“轻点……”
随流光于是停顿,恋恋不舍的又亲又吮,脸贴在他的胸口,舒服的蹭了蹭,“喜欢
这里,可以这样抱着你睡吗?”
她的手也不老实,从他的腰间反复滑过,直把人搓出火来。
随流光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可能是因为自己血肉稀碎的缘故,让她格外的渴望这完整的、温热的、让她情感仍旧充沛的、爱人的肌肤。
她知晓自己的病态、却选择刻意放纵,因为她总是笃定,祝星怜永远会接受无论怎样的自己。
“不可以咬在嘴里吗?另一边呢?”
她又去问,祝星怜的脸红着,眼睛泛出水光,小声的喘着气,伸手去摸她柔顺的发丝,抱着她的脑袋不回答也不拒绝。
只是一下一下的尝试捋顺随流光的头发,轻喘道:“快、快到地方了……”
他走神,所以被惩罚,终于哭出声来,求饶道:“啊~别玩了……”
红的沁血,镶在雪原般的肌肤上,像高原之上热烈绽放的花朵。
随流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左右各亲了一口,这才小心翼翼的拉下他的衣服,“痛不痛?”
祝星怜缓了一会儿才平复好了呼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泛红的眼角眉梢还含着水意,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撩拨,随流光被他瞪得心痒痒,又凑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头埋进他的颈肩胡乱蹭了蹭,黏糊道:“好想亲你。”
祝星怜心一软,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自觉放柔了语气:“亲一口,然后我们就下去好吗?”
外面已经有人敲门,想必一念宗的宗主会来亲自接引,他如果下去太晚,未免会落下过于拿乔的话柄。
随流光闻言从他怀里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直愣愣的看着祝星怜凑过来吻了吻,她心情很好的弯起唇,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正要牵着祝星怜出门,却又被后者拽了回来。
“等下,帮你梳下头发。”
她的发丝还是有些凌乱,祝星怜要她坐在沙发上,拿梳子一点一点的梳下去。
柔顺乌黑的发质,次次都是一梳到底,他不会给人扎头,便卷了随流光鬓角的两缕头发束在脑后,别了个紫色的钻石发卡固定。
随流光伸手往后摸了摸,“好了吗?”
“嗯。”祝星怜很想再亲她一口,但是时间紧迫,他拉着随流光的手起身,“走吧。”
两年没见,他觉得随流光似乎变了些许,比以往黏人了一些,对于这种变化,他简直欢喜到骨子里,却还是克制着不去表达,随流光太坏了,被她知道又要变着花样欺负人了……
飞舟停泊在一念宗的广场上方,随流光牵着祝星怜的手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充沛的灵气在周身萦绕,四肢百骸都舒服起来。
放眼看去,整个宗门尽收眼前,建筑古朴大气,庄严典雅,浩然之气扑面而来,令人胸怀激荡。
几个主峰被飘渺的白云围绕,绿林仙鹤,美不胜收。
她正走神,忽然被祝星怜拉了一把,前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的人,为首的两位正在向自己打招呼。
……还是熟人,一个是巫星现任的的管理者,随流光还是诺尔的时候见过,一个是一念宗现任的宗主江宥声。
她侧方一看,白净秋跟祝星怜正并排站着,神色一个比一个矜贵,啧、面子真大。
江宥声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郎,黑发红唇、眉目清淡,冷如冰雪。
掌心又是一痛,随流光收回视线,用眼神看向祝星怜:这也吃醋?
祝星怜也用眼神看她,在外人面前一直十分凌冽的眼神无声的诉说:你看什么看?
几人打了招呼,寒暄客套了一番,江宥声便带着她们简单在主峰逛了一下,随后就领着人去了住的地方。
中途随流光才搞明白,原来这位一直跟着她们的女郎就是白净秋之前说过的华寻雁,那位鼎鼎有名的天才。
“一念宗白云断山、绿带繁茂,落花长至、流水添香,闲暇时,可让寻雁带你们四处游玩一番。”
“……”
一番话说的文邹邹的,随流光和祝星怜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白净秋,他长舒了一口气,只想赶紧将人打发了:“江宗主,感谢您日理万机还这么悉心招待。”
“我和殿下这次过来,只是观赛而已,不必过多安排。”
他看向华寻雁,眨了眨眼,“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送走了江宥声,身边就只剩下了华寻雁和一些供他们驱使的杂役弟子。
祝星怜对她们都不感兴趣,但见随流光似乎很感兴趣,连拉带拽的将人弄回了房间。
一念宗的建筑遵循古制,房间里也装扮的古色古香,家具以木制为主。一走进去,淡淡的檀木香气便萦绕鼻尖。
随流光先去了书房看了看,架子上纸质的古籍都是一些游记和散文,并没有所谓的修真秘籍。她有些失望,一扭头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正铺开一张宣纸。
百无聊赖,她拿起墨锭在砚台上磨了一会儿。
祝星怜看的新奇,“你还会书法?”
星际时代,书法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一般只有贵族子弟追求潮流时才会喜欢,且因为如今娱乐项目众多的缘故也很少有人去学。
随流光捏起笔一顿,“我会写字,也算吗?”
她笑着,下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小人,她看着祝星怜的脸,捏着笔头在小人脸上往上划了一撇,一个向上的小嘴巴就完成了,活灵活现的神气。
“这是什么?”
抽象的简笔画,祝星怜看不太懂,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个人形。
随流光挪开镇纸,拽起纸张抬起来,墨迹很快干掉,她晃了晃:“这是你啊?”
她指向画纸上的小鼻子小眼,还有那仿佛永远在生气的、上翘的小嘴,“不像吗?”
祝星怜啊了一声,凑过去又仔细看了看,圆饼一样的脸蛋,黑豆大的眼睛,芝麻大点的鼻子,还有向上撇着的丑丑的唇线,这么丑的脸下面还是一副圆滚滚、胖嘟嘟的身子。
“这是我?”他生气,“哪里像了?”
他的审美里没有简笔画的存在,以为这真的就是自己在随流光心里的样子,委屈的要难受死了,“我有这么丑吗?”
这两年他长开了一些,面容不如以前那样柔美,身段也不像以前那样纤细,可是也不至于丑成这样吧?!明明……明明大家都说他变得更俊美、更好看了的!
随流光见他生气也有些莫名,“不丑呀?多可爱。”
她又甩了甩纸张,“可爱的我都想一口吞掉了。”
“宝宝~”她凑过去搂祝星怜的腰,“你这么小话,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就把你压扁了,都不敢碰你;亲你一口,就忍
不住要把你吃掉了,含在嘴里不舍得嚼、又不舍得咽,干脆把心掏出来把你塞进去好了。”
她说的似乎真有那回事一样,祝星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矮了许多,他的头顶直冒热气:“别说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幅画,纠结道:“我真的变小了,你最好是把我挂在脖子上,天天出门都戴着。”
随流光倚在他肩头笑,“当然,我怎么舍得不带着你呢。”
她陪祝星怜又玩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就准备起身去执事峰报道。大比现在已经拉开帷幕,等她报道完,领了牌子,从明天开始就有可能上台参赛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小人
随流光本意是自己快去快回,顺便勘察一下一念宗的地形,不过想想也知道祝星怜铁定不会同意。
他本来就黏人,现下正是得了分离焦虑一样,片刻都不让自己离开视线,生怕她跑了似的。
果不其然,“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他扯着随流光的衣袖,“或者你别去报道了,我让人把牌子给你送过来。”
随流光捏着他的肩膀,要他坐在书桌旁,“我今天跟你们一起过来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现在报道都不去,以后大家怎么说我?”
祝星怜扭开身子:“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管他们做什么。”
随流光于是也起身环胸道:“是啊,到时候我赢了,说不定大家都以为我是作弊呢。”
她的语气一直是平缓的,尽管带着语气词也不会显得柔软,只会像碎珠一样叮当当敲在人的心扉。
祝星怜看不得她这样佯装生气的模样,坐在椅子上默了片刻,“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她的眼神侧过去,看祝星怜表情沉默不太开心的样子,又凑过去哄他:“你练会儿字好吧,写你的名字?”
她拿起笔塞进他手里,往砚台里勾了点水磨墨,“等你写完三遍你的名字,我保准就回来了。”
祝星怜不情不愿,“最好是这样。”
他话音刚落,头还没抬起来,随流光刷得一下真就化作流光飞走了。
“……骗子。”明明先前还说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
他气恼的将笔摔在桌子上,墨水四溅,他愤愤的擦了把脸,看着满是污点的白纸又有些心虚,连忙摘了纸张吹了吹,等墨点干了开始老老实实写名字。
她们住在主峰的后山上,前山是一念宗主殿,分别坐落着明神殿、栖霞宫、燃香堂等主体建筑。
其中明神殿是祭拜、议事的地方,栖霞宫是处理宗门事物以及宗主和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燃香堂则是供奉香火和主峰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其他大大小小的房屋楼宇也各有用处,左侧紧挨着明神殿弯月状的建筑是藏书楼,右侧标志为剑柄的建筑便是天机阁。
越过弟子演武的场地毓灵广场,再往前飞便是执事峰,执事峰旁边乃是云起台,大比的场地便在此处。
随流光一直飞到执事峰脚下才化为人形,登记好领了玉牌挂在腰间便又往回飞去。
她路过藏书楼时停顿了一下,不过只犹豫了片刻,便又赶紧飞回住的地方。
一阵风似的扑进门,被压的整齐的纸张都被吹的微微鼓起又紧贴桌面。
祝星怜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一具微凉的躯体贴在后背上,是随流光探出手来越过他的肩膀。
“写好了吗?”
随流光从他背后探头看去,雪白的纸张上飞溅了点点墨色,白纸中央板板正正写着随流光三个大字足足三遍。
“怎么样,我回来的是不是很准时?”
祝星怜哼了一声,把笔放在笔托上,“是我写的慢而已。”
他微微偏头去看随流光,侧脸有意无意贴到她的,随流光于是便就着姿势蹭了蹭,“谢谢宝宝等我。”
她刚抬起脸,就看到祝星怜白皙的脸蛋上一片抹开的黑色,噗嗤笑了一声。
祝星怜眉头皱起,扭头看她,“你笑什么?”
他扭过头来,一张花猫似的脸便完整的印入眼帘,随流光唇角的笑意更深,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嗯……今天很开心。”
祝星怜噢了一声,侧身又把那张纸显露出来,眼神不经意地瞥过去,示意随流光夸他。
随流光真是被他的小表情可爱到了,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头,“怎么写的这么棒啊你。”
祝星怜这才脸色稍霁,心里美滋滋的,谦虚道:“也就一般。”
随流光把纸抽出来,抬起来左右看了看,“这纸上怎么这么多杂质?可惜了,不然都可以裱起来。”
祝星怜于是又不高兴了,“现在不能裱吗?”他看向那斑斑点点的墨点,咬了咬唇道:“这有什么,我为你重写一幅好了。”
随流光点头将字卷起插进画缸里,“既然如此,我也为你写一幅。”
她捏起笔,悬空在祝星怜脸上看了看,一笔朝着他的脸蛋画去。
祝星怜躲了一下,“你干嘛?”
他看向随流光的眼睛,里面正倒映着自己……一张脏兮兮黑白错落的脸,“啊!我的脸。”
随流光趁他愣神,几笔画下给祝星怜安排了个小胡子,笑得腰都弯了。
“随流光!”他生气,抓起笔也朝着随流光画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打闹了一会儿,弄得满身都是墨香,天也黑透了。
屋里特质的烛火不甚明亮,泛着暖黄的色彩,让人昏昏欲睡。
她搂着祝星怜上了床,在床上又玩了一会儿,便哄他睡了,等他睡熟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如今已经不需要睡眠,在囚雾岭的时候从飞船上摔下来,肉身摔了个稀巴碎,全被阴影亡灵吞噬,只保留了一颗心脏,勉强维持肉身状。
后来她在囚雾岭待了两年,杀了数不清的妖兽,又死里逃生无数次,灵体态越来越凝实,就逐渐不依赖黑影维持的肉身态。
而所谓的灵体态,说白了其实就是游魂。
只不过别人是死了以后化作游魂,而她是活着变成了游魂的状态,只是她这抹灵魂如今已经强悍到能凝成实体,这也是她现在升级不需要经历雷劫的缘故,因为已经没有肉身需要涅槃。
然而这灵体态究竟是好是坏,又能维持多久,会不会哪天就消散,谁也说不准。
随流光本不在乎这些,可是因为有祝星怜的存在,她必须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她不能把这种不确定带来的风险,交给祝星怜独自承担。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毫无征兆的在祝星怜眼前消散,对方会有多崩溃。
所以她得想办法偷偷去一念宗的藏书阁看看有没有关于她这种情况的记载。今天白天的时候,她查探一念宗的地形也是为此。
可现在看着祝星怜沉静的睡脸,她又有些迟疑,他抱的实在太紧,怕是刚一起身,就要把他吵醒了。
随流光想来想去,艰难的动了动,换了个抱他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来,暗色的光芒流转,一个巴掌大的小人便浮现在她的掌心,
一缕光从额头上飘出,缓慢钻进小人的身体里,原本呆滞的小人忽然活跃起来,身形变换直到完全成为她的模样,只不过是缩小版。
随流光抬手将她递出去,没想到这小人不往外跑,反而蹬着腿飞回来抱着祝星怜的脸蛋先亲了一口。
随流光啧了一声,揪着她身后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另一只搂在祝星怜背脊上的手作势扇了扇。
小心我抽你,什么时候了还馋,她瞪一眼“自己”,又看一眼祝星怜,没忍住也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
随流光扔了小人扶额,挥了挥手,正要把“她”打发走,就看到祝星怜睫毛颤了颤,醒了。
他搂在随流光腰间的手先是紧了紧,随后才抬起在脸侧摸了摸,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含糊:“怎么了?”
感觉脖子方才痒痒的,他揉了揉眼,看着随流光睁着眼睛,“你怎么还没睡……?!”
一个光团扑了上来,直直爬在他的脖颈间抱着蹭他的脸,祝星怜吓了一个激灵,一下就清醒了,伸手往脸上摸了摸,揪出一个还不到巴掌大的小人出来。
随流光已经没脸见人,不明白自己意识所化的小傀儡人怎么就这么馋。
“……天呐。”祝星怜好半天没说出话,看了看随流光又看了看正在半空中晃荡着的小人,声音都不自觉小了些许:“随流光……这是你吗?”
小人不会说话,只疯狂的点头,随流光不忍直视,也跟着点了点头。
祝星怜看起来呆呆的,他从床上爬起,将小人放进掌心里,上下左右的去看这缩小版的随流光。
实在……太可爱了!祝星怜都不舍得眨眼,想收紧掌心怕“她”跑了,又害怕伤到“她”,直到鼻腔里有什么液体流下,他吸了吸鼻子,鲜血回流一下呛进鼻管里。
他大声咳嗽都不敢,慌忙用另一只手捏着鼻子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脸担忧举手向上跳的小小随流光,被萌的头脑发热,嗡一声热度攀升一路从脸红到脖子下边。
“别、别动。”
祝星怜接过随流光递过来
的纸巾,眼睛一时都不知道该看哪个随流光,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先凑过去在大随流光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抬起小人,看她也正撅着小嘴求亲亲。
祝星怜噗嗤笑了一声,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点,这怎么能亲,怕真是亲一口就要喜欢的直接吞下去了。
小人没得到亲亲,委屈巴巴的抱着祝星怜的手指不松开,双手双脚的往上爬。
“……”随流光觉得这小人真是太给自己丢脸了,又求抱抱又求亲亲的,撒娇卖萌,好不可恶。
她脸上挂不住,挥手就将小人打散了收回识海里。
祝星怜正被萌的五迷三道,小人忽然被随流光收起来了,他气恼的磨了磨牙,又凑过去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大半夜,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他知道小人是随流光的意识化的,当然不认为随流光大半夜化出这么个小人就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何况他当时还睡着。
“小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随流光摸了摸鼻子,“本来是让她出去办事的……”说起来也好笑,“谁知道她一见了你走不动道。”
祝星怜听的心里甜滋滋的,撇嘴忍住笑意,装作一副拷问的模样:“哦?办什么事?”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春宫图
随流光沉吟了片刻,直把祝星怜等着急了,晃着她的胳膊央求,“你快说啊。”
随流光被晃得手臂摇摆,无奈道:“想趁着夜里没人去藏书楼看看。”
祝星怜抱着她不松手,“那我也去。”
“……只是分身去。”
祝星怜点头,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又求她:“那你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个小人一起呢?”
就是要成双成对,就是要一点点都不分开。
“随流光。”他又叫自己,脸绷着,眼神却是湿漉漉的,“行不行。”
她搓了搓额角,要说不行,还真的有办法能帮他变一个。
“好了,知道了。”
随流光抬手在他掌心画了一个傀儡咒,很快一个祝星怜模样的小人便俏生生的立在掌心上,惟妙惟肖的。
她又想使坏逗他,五指正要收拢,就被祝星怜制止,他看起来有些兴奋,“你也把你的也变出来,快~”
迎着他热切的目光,随流光只好重新摊开掌心,捏出一个自己,从额角放出一抹灵光。
小随流光一活过来,看到半成品的祝星怜开心的直蹦哒,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但只不过片刻,又赶紧松开,扭开头抱着手臂生闷气去了。
祝星怜趴到她手边望着,见小人不开心了,疑惑的问随流光:“你怎么了?”
随流光感觉有点丢脸,她戳了戳手心的自己,“因为你的小人还是傀儡,我不要。”
祝星怜笑了一声,伸手也戳了戳小小的随流光,后者抱着他的指头就亲了一口。
“这么喜欢我啊?”
他话对着小人说,眼睛却是看向随流光,直把她面皮看的发热,解释道:“就是……笨的。”
祝星怜忍笑,一本正经:“我知道,但我说的是喜欢这件事。”
随流光伸手点向他的额头,“知道了还问,看看你呢。”
他变小并不能像随流光这样化出分身拥有双份感知,于是祝星怜只觉得自己的灵魂瞬间被扯出,豪无所依的被引导着注入一具轻盈的躯体。
头有点晕,他抬手扶了扶,只觉得胳膊有点别扭,定眼一看,一只小小的手还胖乎乎的。
他的眼睛惊恐地瞪大,抬眼又看到眼前的胖嘟嘟的缩小版的随流光,一仰头又看到大大的随流光正揽住失去了意识的自己。
他这才明白过来,于是便张着双手仰脸冲随流光求抱抱。
身下一凉,他呆呆的低头,听到随流光的惊呼声和话语,一字一字的拉长,缓慢传在耳边。
“我~草~你~别~扒~人~裤~子~啊~”
随流光简直要昏倒,这真是自己识海里出来的东西吗……
祝星怜第一次听到随流光爆粗口,头脑迟钝的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小睡裤被扒拉的已经掉了一半,露出半截白白翘翘的小屁股。
“!”
一只大手伸过来,是随流光,她一只手捏住自己的小人将她弹开,帮祝星怜艰难的搓上裤子。
尽管已经很轻,但力道还是有些重,白皙的小屁股被搓的红彤彤的。
他叫疼,可是声音太小了,随流光听不见,祝星怜于是只能趴在她的手心打滚躲避,顺便自己把裤子提上。
随流光心都被萌化了,伸手将他抬起来放在床边,两指在他面容前抹过,她的声音就不再遥远,如正常交流一般:“宝宝等我一下。”
她将祝星怜的身体安置好,轻轻放在床上,低头在他额前亲了亲,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许亲!”
他都不在身体里,怎么能随便亲。
随流光轻笑,扭头间身影消散,祝星怜只觉得眼前一片光点流过,很快这光点便集中到眼前慢慢化作跟现在的自己一般大小的随流光。
“好了好了,这样可以了吧。”
她凑过去在祝星怜脸上亲了一口,软软弹弹的,看他环起小胳膊,略微满意的问:“我们怎么去?”
随流光牵起他的手往外飞,祝星怜看着放大的门窗吓得闭上眼睛,身边风声呼啸,他抱紧随流光,预想中的碰撞没有传来。
她们掠出房间冲进月色,天地广大,她们渺小却俯视一切。
藏书楼高耸,伴生月硕大一轮挂在楼尖上,随流光挽着祝星怜在楼顶站定,迎着微风向下看去,发丝浮动,衣角微掀,她睥睨万物。
但如果有人从楼下走过,抬头从远处看过来,伴着明亮的月色,只会隐约看到楼顶有两个像素似的小点。
祝星怜扯了扯随流光的手:“我冷。”
她闻言收回思绪,握住祝星怜的手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
祝星怜刚仰起脸,还没说什么,随流光便抱着他当头倒下去。
“啊!”可恶的随流光,知不知道他恐高啊,要死了,坠楼了。
藏书楼内里中空,共分为上下九层,上三层设有禁制,非宗主令牌不能打开,中三层有等级限制,练气六层以下不可进,下三层则无要求,其中书籍均可供内外弟子在此检阅,但谢绝外借。
这样是以防部分弟子自负天赋异禀,偷学高阶功法导致走火入魔。
随流光揽着祝星怜从窄窗进去,刚一落地就恢复原状,徒留祝星怜小小一只还趴在她的肩头。
“我呢我呢?”
他蹦了两下,仗着自己现在是小不点不怕羞的撒娇卖萌,趴到随流光的肩头又贴又蹭。
随流
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我太小的话不好看书,你稍等一会儿好不好?”
祝星怜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衣领爬向她的胸口,坐在她的锁骨处。
随流光抬手,书架上一排排的古籍泛出光芒,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符飘出排成半柱形的扇面,她抬手一排一排滑过,飞速阅读汲取自己想要的讯息。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祝星怜只觉得一个个斗大的字符飞速在眼前跳动,他看的眼花,心觉得随流光真是厉害,“你在找什么?”
“嗯……我找找有没有好用的功法,明天就要比赛了。”
“……”
祝星怜托腮沉默片刻,“实在不行我来安排吧。”
随流光眼睛不停,眉头微微挑起,“怎么,不相信我?”
祝星怜哼哧哼哧往上爬,来到她的脖颈前抱着亲了亲她的脸,“你怎么知道我说安排什么?”
她伸手又划过一排,发现确实没有可用的信息,于是一手握住祝星怜飞身往上掠去,阻隔淡淡地亮起,又很快归于平淡,“不是安排我赢吗?那是我想多了?”
祝星怜被她握着,浑身被包裹,比拥抱还密不透风,出奇的安全感席卷了他,让他情不自禁的又往随流光的掌心缩了缩。
“当然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让人寻找一下有没有适合你的功法。”
他仗着自己小小一只,随流光看不到,于是偷笑,“你会赢,我知道的。”
随流光赢不赢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自己心里永远是最棒的,永远是第一名!
“当然,那请记得给我奖励,嗯?”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可以。”
随流光举起握着他的那只手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
祝星怜的心跳了一下,总觉得随流光笑意底下没安好心。
眼前的符文甚于下三层两倍,随流光查阅的速度慢了下来,一只手摩挲着祝星怜,一只手在空中翻页,隔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
她闷笑出声,看的津津有味,好半天也没划走,祝星怜于是好奇,探出头来,“在看什么?让我看看。”
随流光拇指捏着他的脑袋,将人摁下去,“非礼勿视。”
祝星怜抱住她的指头反抗,“要看要看!”
随流光于是松手,将那本书从无数的字符里抽了出来拉到祝星怜眼前,“看吧。”
祝星怜从她手心里爬出,站到她手上,扒着放大的书看了一会儿,像是一幅画,但因为有些大,眼睛看不完全,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似乎是两个透明的人正叠在一起
是什么?他又翻了一页,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换了姿势,像是交叉……?
祝星怜心里有股诡异的感觉,他犹豫着又往后翻了一页,这次的画面更加大胆,直观的看到两个人放大的、连接的下身。
“!”
春宫图?!他吓了一个跟头仰倒过去又被随流光扶住,捂着眼睛不敢再看,她怎么能在藏书楼看这种东西。该死的,藏书楼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怎么样?好看吗?”
随流光捏着他放在掌心正面看着自己,冲他眨了眨眼:“双修术法,你等我好好学一下。”
祝星怜在她掌心踩了踩,猫挠一样,“谁说好看了,不准学!”
她哈哈笑了两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祝星怜的肚子,软乎乎的,“不好看你看的这么认真。”
祝星怜生气的背过身去,结果一扭身又正对着了那本春宫图,他整个人从头红到脚,活像一小粒松软细腻的粉色小馒头。
他气恼的又踩了随流光两脚,眼睛却没控制住偷摸着瞥了一眼。
上……下?什么奇怪的姿势,他不喜欢,统统不喜欢,他……他想着想着思维又跑偏,随流光这个变态,天天就会想一些欺负人的法子!
他双手交叉放在腰侧摁住裤边,转过身来骂道:“你快收起来!”
随流光见他人不大点还学着防自己了,心里好笑嘴上逗他:“你怕什么?我难道还会在这里做什么吗?”
祝星怜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小不大点,随流光一个指甲就弹飞了,“谁知道你。”
他微微仰脸,本就精致的脸蛋变小以后更是美的如精雕细琢一般,说话的神情透露着一点倨傲,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随流光去揪他的衣服,继续逗他:“那我要做。”
祝星怜眼睛瞪大,紧紧拽着不松开,“随流光!”
他左右挪了挪,见她没有松手的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随流光,十分不可置信。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最后还是祝星怜先松手,他撅着小嘴委屈:“那你好歹把我变大吧。”
这……这怎么弄?
随流光简直要笑昏过去,将他抓起放在肩膀上,“蠢蛋一个。”
她抬手继续翻阅字符,金色的光芒如水一样流转,祝星怜气恼自己又被她耍了,但是看她在认真翻阅也不敢打扰,一个人蹲坐在她的肩膀上生闷气。
他无聊的四处看去,忽然发现阁楼中央的空旷处放着一块留影石,时不时会投放出一些影像。
其中最珍贵的是一张一念宗初建时的大合照,里面有很多他眼熟的人物,几乎都是联邦叫的上名号的大人物,如今皆各在一方。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朝气,带着对未来无尽的期望。
合影是动态的,在这其中他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诺尔,他撇了撇嘴,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
可是她笑着,那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整个人散发出堪称慈悲的光芒。
祝星怜的心突兀的跳了一下,有一瞬间联想到随流光的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应该是有些不正常,随流光哪里慈悲?她又恶劣又可恶……
可是,好像也不能这么说,祝星怜咬了咬唇。
他看着那张动态的照片,思绪有一瞬间的飞远,随流光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诺尔。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一直说自己讨厌诺尔,实际上他更讨厌的是她的善良给她带来的伤害,她确实是很好的人,可正是因为她的好,才让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人会遭遇背叛。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她,讨厌她为什么好到可以接受这些,好到可以忍受一切,讨厌到恨她不够狠心,怒她太过软弱。
却也会偶尔心疼她一路走来的一切,她是荆棘星最伟大的领袖,是人人歌颂的传说。
她拥有完美的品格,甚至曾获得过比明申言更多的选票。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世人总歌颂她的成就,为何没人去深究她更深的思想。
祝星怜深究了,所以他每次的论文都不及格,他想到这里又瘪了瘪嘴,真是气死他了。
他仰头望向随流光,又重新在她肩头趴下,挂在上面左右翻了两圈。
中三层找了一遍,也没有有用的信息,随流光仰头向上看去,有些迟疑,她看了眼躺在自己肩膀上的祝星怜,想了想还是算了,伸手将他捞过来,隔着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无聊了吗?”
祝星怜不语,只扭过头去生气,随流光见状笑了一声,很快也变化成跟他一般大小,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我错了,现在回去好不好?”
祝星怜被她搂着,心情好了一点,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变小以后心眼也小,脾气却大大的,随流光可爱的紧,回到房间时还有些不舍得将他放回去。
祝星怜也起瞎点子,他黏糊的紧,黑夜还没过去就开始想白天的事,“你参加大比的时候不能就这样带着我吗?”
那时候他跟白净秋坐在上宾台,离中央区域观赛和预备上场的弟子们隔的很远,也就是说会离随流光很远,想想就忍受不了。
随流光拽起他的灵魂将其放回他自己的身体里,拒绝道:“到时候一个翻身就把你掉出来了。”
祝星怜被她转悠的眼冒金星,只觉得灵魂又一阵失重,但很快失重感消失,坠地感犹如实质,灵魂归位的感觉令他舒服,很快睁开眼抬手抓住随流光的袖子,“我会抓紧你的。”
随流光坚决摇头,“胡闹。”
她太纵着祝星怜,有时候也会反思一下,是不是不应该纵容他这么黏糊,这样会导致他无法独立,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眼神就立刻败下阵来。
但是这次坚决不行,法术场上你来我往,可不是能控制的事,到时候伤到祝星怜怎么办?而且被人发现了怎么看她们,祝星怜还要不要脸面。
他那样的身份,尽管巫星向来不问
世事,可是既然归属于主星管辖,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他的身份,届时怎么解释?她是无所谓,祝星怜怎么丢得起这样的人,他的脸皮薄,在外人面前一向端的高冷倨傲,还不得羞死。
随流光啧啧了两声,对着还在用眼神“攻击”她的祝星怜毫不心软,“没得商量。”
她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头,“快睡吧。”
祝星怜摸了下鼻子,不满的磨了磨牙,躺下翻身过去,嘟囔道:“鼻子都被你压扁了!”
随流光哦了一声,平躺在他身侧,脑海里回忆方才翻阅过的书籍,想着明天若是抽中她该用什么法器。
她恢复了记忆,剑法如今不可谓不精湛,但是如果赛场上用了难免会被人认出来,前尘旧梦,她只想彻底割开。
随流光细细想着,胳膊忽然一热,是生气的某人又翻身贴了过来,她垂眸看了一眼,祝星怜正在装睡,假装不经意的又往自己身上凑了凑。
“呵、”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树下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脸,后者趁机贴上来在她掌心蹭了蹭,假装没听到她的呵声,反而伸手抱住的腰,嘴巴贴在她的手臂上亲了亲。
随流光于是明白他的意思,抬起手搂住他,两个人就又靠近了一些。
星云流转,时间变换。
第二天早上,典雅清越的晨钟声从明神殿后的钟楼响起,随流光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祝星怜的脑袋,翻身拿起挂在床前的玉牌,手指点了一下,玉牌亮起,显示出云起台的景色,目前还正冷清,没什么人。
毕竟是才响起第一声晨钟,正值卯时,而大比辰时才开始。
她捏了捏祝星怜的脸,后者迷迷糊糊醒了一点,含糊的问:“开始了吗?”
“什么开始了吗?”
祝星怜抱着她的腰背不松手,掀了掀眼皮,“我一夜都没睡着。”
随流光:“……谁信。”半夜睡的可香了。
祝星怜唔了一声,还不死心,“你都说带我一起了。”
随流光斜睨他:“没睡着还能做梦呢。”
祝星怜气的咬了一口她,“就要一起啊。”他蛮横不讲理,开始耍赖。
随流光被他缠的没办法,最后一挥手将人化小了捏在手心里,“这可是你说的啊。”
小小的祝星怜点了点头,“嗯嗯!”
随流光直言:“那我把你挂腰上行不行?”
他一个劲儿的点头,也不怕小细脖子点折了,随流光看的好笑,换了身衣服把他别在腰上,“这样可以?”
“可以!”
他好奇的摸来摸去,其实更想能趴在随流光肩头,但是好像不太方便。
打开门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宽阔的场地适合晨练,繁茂的琼树下是休憩的场地。
随流光朝后抬手拉出一把剑来,低头看了一眼祝星怜,“拽紧。”
他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下一秒天旋地转,随流光一个翻身进了院子,手腕随着身形翻转快速的耍了一套剑招。
长剑穿空,带起凌冽的剑风,花枝摇曳,随着她的发丝纷飞。
随流光收起最后一剑落定,手腕回折操纵剑身来到腰间,纤长的剑尖上插着一朵紫琼花,正递在祝星怜的脸前。
然而他已经被天翻地转晃得不知东南西北,原型都晃了出来。
随流光收回长剑,眼睛微微睁大,手试探地伸过去,一手揪着他的鱼尾巴将人倒着提了起来,稀奇极了。
祝星怜的眼睛好像在转圈似的,半天都没反应,她只好又晃了晃:“没事吧?”
应该只会晕,按理说不会有其他问题啊?随流光有点纳闷,又不舍得一直折腾他,伸出去将人放在掌心。
漂亮的、精致的、无意识的、像一条失水的迷你美人鱼,随流光有种想把他吃掉的冲动。
祝星怜的小尾巴甩了甩,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吐的样子,又没吐出来什么。
随流光心虚,把人赶紧弄回了本体,扶着祝星怜从床上爬起来,他站都站不稳,一睁开眼就感觉世界还在晃动,眼前全是随流光翻飞的身影。
“算了,我……我在台上看你。”
祝星怜趴在她肩头,不得已妥协,但还是愤愤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软绵绵的,跟亲吻没什么区别。
他警告随流光:眼睛不许随便乱看,不可随意跟别人搭话,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随流光全都一一应下,嘴巴能答应的事,她干嘛要因此惹祝星怜不快。
晨钟响起第二声时,时间大约差不多了,有人来院里接祝星怜,正巧白净秋过来寻他,随流光于是跟他分开一个人先过去了。
她的速度快,来到云起台的时候祝星怜还没来,走过正大门,往里掠过一两公里便是大赛台,上面有禁制,金丹期以下的攻击只要超出禁制笼罩范围便会被结界尽数吸纳抵挡,以免误伤台下观众。
赛台四周有四支通天柱,上镶嵌明魂镜,可照破一切阴私手段,年龄造假以及妖魔伪装。
是的,巫星这个星球比较特殊,这里修仙盛行,妖魔也不在少数。也因此它有一套自己完整的生存环境,它是全联邦自治性最强,依赖性也最强的星球。
它依赖主星是主星的附庸,但在不违背主星施加的规则以下,又可自由行使主星赋予它的权力。
参赛的弟子都被安排住在执事峰脚下,现在陆续过来云起台。
大比如今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双人对赛,每个人的名牌记录在册,赛事钟声响起后,赛台后方的混沌钟会显示出被选中对赛的选手姓名,一切都是随机的。
手持玉牌的选手被选中以后会收到提示,登台等待时间为三分钟,如若选手没来,则视为自动弃赛,一般来说不管参不参赛,大家都会来看,因此很少出现这样没来的情况。
毕竟除了看热闹以外,很多人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观赛的。
随流光来的时候赛台下已经来了陆续不少人,见到她都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扭头又开始讨论起来,“这是谁?前两天没见过。”
“初筛没见过,估计层级会高一些,没感受到她的修为是多少。”
一般修为高的人可以窥探到修为比自己低的人的等级,除非对方刻意隐瞒,因此当感受不到对方修为的只有两个可能,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对方用手段隐藏了修为。
“我见过她,昨天从那座玉舟上下来的。”
她们猜测,“那应该是主星来的,是修仙学院的学生吗?”
随流光听了几耳朵,也没搭话,安静的看向赛台之上云雾漂浮的地方。
这里之所以叫做云起台,是因为每当辰时,大片的云雾从山谷蒸腾而起,被阳光染成一片金色,霞光万丈,美不胜收。
霞光前方的露台便是出席这次赛事的裁判及贵宾席所在,一念宗宗主、各峰长老以及个别政府人员等都会在此入座纵览全场。
几声仙鹤嘶鸣,云雾被风吹散,霞光笼罩中,随流光和其他众人一起仰头,看这些人缓缓登场入座。
主位坐着的是一念宗的宗主江宥声,他旁边是政府代表,其次分别是各峰长老,各方贵宾等,白净秋和祝星怜的位置在江宥声身后的一左一右,他们身后又站着众所周知的华寻雁和几个近身弟子。
这是很特别的位置,引得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江宗主身后坐着的那两位是谁?华寻雁都只能在他们身后站着。”
祝星怜长得本就惹眼,面无表情看人时,那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反而更引人心生追逐,随流光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冲他眨了眨眼。
祝星怜远远望向她,视线扫了下,对她身边没什么人略微满意。
“银发的那位……”众人被美到失语,或多或少的偷偷看向祝星怜,不乏有认出他的,却不敢说什么。
白净秋身体往后靠,微微仰头喊身后的华寻雁,“喂,你
看看下面,有没有觉的不错的?”
他的视线引导性的望向随流光,然而华寻雁冰冷的面色不变,反而垂眸轻轻看向祝星怜。
“华寻雁?”白净秋疑惑扭头,见她正发呆,啧了一声,难不成是个冷冰冰的呆子,他又叫了一声,华寻雁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嗯?你嗯什么?”
白净秋敲了敲手心,“你听见我讲话了吗?”
他去看祝星怜,后者正扶着脑袋向下看随流光,啧,一个两个的,有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他叫祝星怜,“少看一会儿你会死啊?”
祝星怜眼睛不动,也嗯了一声,“会死。”
“……”
华寻雁的视线游走,也向下看去,正与场中的随流光对上视线。
“诶?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看我啊?”
随流光身边的几名散修叽叽喳喳的讨论,“分明是看我吧?”
“你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看我啊。”
随流光听他们吵的好笑,收回望向华寻雁的那眼,开始看向台上,主持比赛的是内门上一代的弟子,如今已经进了执事峰成为主事,现在开始宣讲规则。
不可故意伤人性命,不可过多借助外力,斗法过程中跌落台下者为输家……
混沌钟铮的一声响起,主事退下,台上浮起一串串的名单,皆是参加本次大比的选手姓名,混沌钟会随机挑选两位选手对战,一天二十轮,四十名选手对战,胜的一方会自动进入新的名单池,等这一轮筛选完进入下一轮,特别朴实无华,除了打还是打,一直到筛选出前一百名。
因为抽到的人不同,输赢的概率也不同,所以纯实力之余也有点运气的成分,比如实力不强但始终没匹配到比自己厉害的选手,也一直这样挺到最后一轮的百强赛。
没办法,修仙本就是向天靠拢,运气、也就是天道的偏爱也是一种能力。
“阿雁,场中可有你看得上的对手?”
江宥声身形未动,声音却传向祝星怜他们,应该是听到了方才白净秋的问话。
华寻雁行了一礼才回答道:“尚有几位。”
她想起方才与自己对视的女生,是跟祝星怜白净秋一同过来的人,面容灵秀,眸光清朗,眉眼间皆是飞扬的自信。
“不错,看来今年还是有看头的。”
江宥声看向旁边的人,几人对视一眼眸光闪动哈哈笑了两声,端的一副仙风道骨。
祝星怜在后面白了他们一眼,又安心向下看去,四十个人选皆已经列出,里面没有随流光,他瞬间坐不住了,一点也不想看,只想拉着随流光走。
他刚起身就被白净秋一把摁下,“你发癫啊。”他小声骂道,“台下都是人,中途休息时再说。”
祝星怜只好又坐下,有点坐立难安,台上的花里胡哨的术法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眼睛紧紧地追随着随流光,然而她这会儿已经不看向自己,反而是看向台上打斗的两人。
应该都有练气七层的实力,一个雷灵根一个水灵根,后者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占优势,随流光认真看他们你来我往,在心里默默观摩。
前者是一念宗的弟子,后者应该是散修,比起后者,前者的施法节奏和招数都更有迹可循。
只三分钟左右,她便断定这一场后者会赢。果不其然,十分钟以后,雷灵根的选手因为遭到自身招数反噬摔到台下。
胜者朝台上台下行了一礼,等待结果宣布之后下台,紧接着钟声响起,下一组选手上场,其中一名直接从上方的观赛台飞身下来。
新一轮的打斗开始,这次上场的人应该挺有名气,随流光听到他们一直在议论。
“是魏轶,对面惨喽。”
“方元能坚持多久?三分钟?”
魏轶,他没隐藏修为,练气九层将近筑基,确实是厉害的选手,跟自己一样的火系。
随流光又看向他对面的人,嗯……还没看出什么,对方被魏轶一挥手一条势不可挡的火龙赶下台了。
“天呐,魏轶太厉害了,幸好我没对上他,不然太挫败了。”
随流光听他们讨论的热烈,随机插进一个对话问道:“这是谁?”
那两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魏轶你都不认识?”
他们小声嘀咕:“这是谁啊?怎么连魏轶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估计来凑热闹的吧。”
“……”
随流光笑了笑,自我介绍:“我叫随流光,是从荆棘星来的。”
这俩人对视一眼,声线拉长略显激动的噢了一声,“是诺尔阁下所在的荆棘星吗?”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自己,“嗯。”
这俩人听了以后,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早说,那你不知道魏轶正常,荆棘星离这里远着呢。”
他们絮絮叨叨的介绍,“魏轶是华寻雁的师弟,江宗主最小的关门弟子,今年才十七岁,据说已经在准备筑基了。”
“如今这时代真是天才辈出,你我也只能靠此机会和天才见见面了。”
二人语气感慨,大比的年龄限制是百岁以下,然而出众的新秀一个赛一个的年轻,他们这些人也只能每十年走一个过场,以期过程中能获得些许顿悟。
魏轶已经下台,他穿着一身黑,面容俊美,很快便离开人群,回到了江宗主的身后。
随流光顺着他的行动轨迹看过去,视线下移跟正在黑脸的祝星怜对上。
他瞪了随流光一眼,很快转身越过华寻雁又瞪了一眼魏轶,长的也就一般,粗鲁、武夫、木讷、无趣、哪里好了!
“……”哎呀,小鱼宝宝生气了,随流光冲他笑,抬手贴在唇边小幅度甩了两个飞吻,被祝星怜扭头拒绝。
他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又扭回头来,伸手抓了抓,他不要也不能给别人。
被莫名瞪了一眼的魏轶红着脸挠了挠头,满脑子想的不是这人怎么突然瞪自己,而是他怎么长这么好看。
他的心跳了两下,想了想自己喜欢的女生,这才把乱糟糟的心绪压平,他可是一个直男A。
后面几轮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人,随流光看了一天也隐约了解了选手们的大致水平,估计上限就在筑基期左右,最次的也有练气六层。
酉时的时候今天十轮比赛彻底结束,随流光和新认识的两位朋友告别便匆匆下了云起台回到主峰后院的住处。
祝星怜还没回来,她在院子里又练了一套剑招,看着纷飞的落花想起早上的事又骤然笑出声,等下又得哄好一会儿了。
她反手竖剑,还没来得及收起,祝星怜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白净秋和华寻雁。
人还没走到眼前,白净秋的声音就传来,“随流光,你在练剑吗?”
她挑眉,利落收剑,“很难看出吗?”
祝星怜果然生着气,一直到她面前都愣是一句话没说。
随流光上去牵他的手,看向华寻雁,打了个招呼。
白净秋朝后向她挤眉弄眼的介绍,“这是随流光,祝星怜的宝贝疙瘩。”
华寻雁:“……你好。”
祝星怜被随流光拉着手,没甩开也没吭声,有朋友在场,他不会闹脾气太狠不给随流光面子。
“你好,久仰大名。”
随流光笑眯眯的看着她,听到白净秋询问:“怎么样,今天观赛感觉如何?要不要华寻雁教你两招?”
“好呀。”/“谁用她教。”
随流光和祝星怜同时开口,后者踩了白净秋一脚,“你做什么拉踩她。”
“哟,又护上短了,这也不行啊。”
他拉着华寻雁在一旁的琼树下坐下,“人小雁还没答应呢。”
华寻雁:“……别叫我小雁。”
她看似冰冷,拽拽的,相处下来才发现她实际上只是有些古板,白净秋觉得挺有意思,笑着道:“可我喜欢小雁这样叫。”
“白天、你叫
我华寻雁。”
白净秋哦了一声,“现在改了。”
祝星怜看向华寻雁,“你叫他小静,他就改了。”
白净秋小时候可爱像个女孩子,他妈妈便故意将他当女孩子打扮,让他穿裙子喊他小静,所以白净秋特别讨厌这个称呼。
“你!”他一听祝星怜这样说立马脸红脖子粗,即刻反驳,“随流光喊你小怜你就老实了。”
祝星怜脸一红,也生气了,正要说什么就听到随流光噗嗤笑了出声,她揽过祝星怜的肩头,看向白净秋:“我可不会这样喊哈。”不得把祝星怜羞死了。
白净秋已经气到无差别攻击了,“你笑什么,你还小光、小流呢,谁比谁难听。”
他说自己还好,一说随流光祝星怜立马生气了,上前要揍他,被随流光笑着拉住,“好了好了,喊什么都行,只是代号。”
她双手抱住祝星怜的腰,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有什么安排?出去逛逛还是?”
“不去。”祝星怜头一撇,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出去有什么好逛的,外面风景这么漂亮,等下又把她迷得忘了自己是谁了。
“小雁说过几天后山的云芙花会一同盛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祝星怜皱眉,“随花粉过敏,不看。”
“没事,现在已经不过敏了。”她想了想,“有具体的盛开时间吗?我们可以提前去等花开。”
华寻雁点头,“卯时会开。”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寅时过去,刚好还可以看日出?”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随流光又拉着他们玩牌,巫星的牌是玉骨牌,华寻雁不会玩,祝星怜更不会,好在规则简单,随流光教会了他们,五轮下来,俩人一个输了三次一个输了两次。
祝星怜更加郁闷,看向随流光:“凭什么她比我多赢一局。”
他不高兴了吗,华寻雁微微脸热,但因为面色冰冷让人看不太出来,她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白净秋,然而后者并没有看懂她的眼神,只在心里疑惑,祝星怜质疑她,她瞪我干嘛。
随流光捏了捏祝星怜生闷气的脸,“因为是我在故意欺负你呀。”
祝星怜皱了皱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那你真是可恶。”
气氛有些旖旎,白净秋见好就收,拉着华寻雁告别。
院子里只剩下随流光和祝星怜两人,他这才有时间质问白天的事:“你为什么多看那个魏轶好几眼?”
随流光将人抱在怀里,也有点想他,嘴上不承认:“我哪儿有看。”
祝星怜冷笑一声,抓住她的双手,“别乱摸我,先回答!”
随流光装委屈,“我只是看他很厉害,想着以后可别遇见他,这才多看了一眼。”
她低头在祝星怜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这也不行啊。”
“老婆,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的。”
祝星怜脸一红,“谁说的。”
随流光挣开他的手,双手揽过他纤细的腰肢从衣服下摆钻进去,“我说的,老婆是我的,话也是我的。”
琼花从树上飘落,有一片落在祝星怜的发顶上,又随着发丝往下滑落,他的额抵在随流光的肩头,细细的喘着气,哭着骂她:“变、态…啊~我、我要进房间。”
随流光嘴上不停,在他的脖颈上吮出一串鲜红的吻痕,一路来到他湿热的后颈腺体,“好甜。”
她张口咬下,力道不可控的有些发狠,祝星怜浑身颤抖,被占有的爽痛感席卷大脑,一时分不清是胸前更痛还是后颈更痛。
只能依靠本能,紧紧地抱住随流光的肩。
什么时候回的房间祝星怜不太清楚,他只听到随流光问自己,那天看的双修功法有学会吗,他咬唇摇头,只觉得灵魂都被随流光拽出。
她看着祝星怜,在心底重复,要怎么拥有,就这样渗透、纠缠、交融。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打小三
她肆无忌惮的侵占祝星怜的神魂,钻进他的识海,纠缠他的灵魂。
黑金色和淡蓝色交融,密不可分,渐渐回落,又陷入粉白汗湿的肉//体。
随流光摸着祝星怜的脸,看他的眼泪被浓密纤长的睫毛打散,又聚拢汇集顺着挺翘的鼻梁流下,水痕滑了一半便化作晶莹的珍珠。
他被吻咬的嘴唇红肿,半张着露出一点湿红的舌尖,似乎是吸引人去采撷。
“祝星怜。”
神魂交融的快感他还无法承受,被冲击的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
随流光伴着动作一声一声的唤他,前世清心寡欲,从不知原来这事如此令人着迷、上瘾。
她过去要理想、要事业,如今则是什么都想要,要一切、更要他。
她的额头渗出汗水,克制住自己源源不断的快//感,恨不得整个人都和他融在一起,直到对方颤抖着发出哭声,“呜…太、太深…了。”
他几乎从不拒绝随流光的索取,实在无法承受,也只会哭着说轻点。
他真的好乖,让人心生怜爱,所以她勾起笑,伸手抚摸他脖颈间的皮肉,腺体软/烂/柔/润,“宝宝,翻个身好吗?”
祝星怜摇头,却被随流光捏着肩膀翻了过来,他的腰被捞起,上身腾空,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便垂落下来。
随流光一手捞住他纤细粉白的腰,一手捏起那枚储存了影像的珍珠。
画面和声音一同释出,祝星怜羞耻崩溃的哭出声来。
随流光被他颊的更紧,低头去吻他颤抖的脊背,“不好看吗?”
她对比似的揉捏祝星怜细腻的皮肉,“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
她故叹可惜,咬上祝星怜的后颈,反复含咬他的腺体。
“怎么会这样呢?”
祝星怜艰难的扭头,又被她伸手紧紧捂住脸,感受细腻的皮肉溢出指缝,感受祝星怜剧烈的喘息。
手指下滑,指头陷进他的唇缝里,她随意的搅弄,捏着软/舌把玩。
她故意欺负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诱哄:“要舔湿一点。”
“等下用它清理会更方便。”
“宝宝…你也不想怀孕吧?”
祝星怜呜呜哭着,眉眼通红,被她的声音蛊惑,含着她的指头艰难的吮舔。
……
她越来越放纵,一直到祝星怜噙着眼泪昏倒在自己的臂弯。
第二天起来,果然被生了个大气,他的眼角还红着,不愿意理随流光,但是却没有跟来接他的白净秋走,站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
随流光哪儿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将祝星怜拦在身后,替他解释:“他今天跟我一起在台下观赛,可以吗?”
白净秋往她身后看,“你们俩生气了?”他偷偷问,又欲盖弥彰,“可是站一天会累吧?”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祝星怜闷声道:“不累。”
“她们有修为不累,你还不累啊?”白净秋白了他一眼,“走不走?”
祝星怜没回答,微微撇开脸,随流光便打发他们先走:“没事的,我会照顾他的。”
祝星怜下巴抬起,矜贵的点了下,白净秋嘀咕了他一句,拉着华寻雁走了。
后者回头朝她们看了一眼。
祝星怜站在琼树下,如仙子一般,原本冷漠的
面庞染上生动的情绪,被随流光拉着,表情略显拒绝,肢体却满是亲近。
白净秋出了院门又忽然停下,身后的华寻雁差点撞到他,因为错愕,眉目更显得发寒。
白净秋心想你撞我你还有理了,嘴上却客气询问:“小雁,你能感觉到随流光什么修为吗?”
她摇了摇头,确实感觉不到,应该是用了什么隐藏修为的法子。
“还挺神秘,行吧,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她。”
他看着华寻雁眼珠子骨碌碌转,直白问道:“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
“还在生气?”随流光环抱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昨夜我没录。”
祝星怜瞪了她一眼,“滚啊!”
随流光耍赖,硬把自己塞进他怀里蹭了两下,“喜欢这样滚,用脸滚。”
祝星怜被她蹭的面色薄红,伸手挡住她的嘴巴,“……你还要不要脸。”
随流光仰头,“你觉得呢?”
祝星怜冷笑一声,“我觉得你不要。”
随流光也不反驳,手指从他的腰间往上滑,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个圈,继续询问:“不要脸就可以咬你这里吗?”
祝星怜瑟缩了一下,这里还痛,红紫一片,微微有些发肿,他的脸上浮起浅淡的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以!”
随流光感慨了一声,“好吧,可是你咬我,我就不会介意。”
“……”
放在以前,祝星怜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但是现在,他恨自己能一下理解对方的意思,羞得脑袋冒烟,张嘴就想骂她。
随流光却突然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揽着人往外掠去,“宝宝我们过去吧。”
祝星怜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被随流光抱起以后恨恨的、狠狠的搂紧了她的腰肢,立志要把她箍疼了。
他将耳朵贴紧随流光的胸膛,听到她一声一声的心跳,觉得她今天的衣物特别柔软,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蹭蹭。
“别蹭啦,一会儿头发都蹭乱了。”
她今天头发被编成一侧垂到胸前,发尾扣了紫色的钻扣,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凌乱的温柔。
想起一大早祝星怜冷着脸从床上爬起来,一声不吭又别扭的压着她梳头的画面就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偷学的?”
祝星怜揪着她的头发玩,“不告诉你。”随流光不会侍弄头发,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随意绑起来,偶尔披散。
她的美是显而易见的,既有女性的纯净、柔韧,又兼具Alpha的强势和挺拔。
可是祝星怜还是想妆点一下这样的美。失去她的那两年,伊贝莎常常骚扰他,他看她每天都换着不同的漂亮裙子,做着各种精致的发型,他常常想,来找自己的如果是随流光该有多好。
随流光见他面色不太好,似乎是陷入回忆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跟谁学的我要避雷啦,技术好烂。”
祝星怜抬头瞪她,不服气,“哪里烂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随流光的长发,对自己的作品满是得意:“我看你喜欢的很,欢欢喜喜就出门了。”
随流光嘴角含笑:“那当然,这可是我老婆梳的,等下出去逢人我就要说一嘴。”
祝星怜昂了一声,“可以,你说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到了执事峰脚下,随流光牵着他的手往赛台走,周围人又纷纷看了过来。
祝星怜无视他们的目光,耳朵却听到别人窃窃私语,“这人是谁,好丑啊。”
“对啊对啊,怎么会长成这样?”
祝星怜:“?”他看向随流光,无声询问:他们在说我吗?
随流光捂住嘴忍笑,凑近他耳朵嘀咕,“嗯,好像是,可能因为这里的人审美是颠倒的。
祝星怜无语,骗谁呢,昨天他在台上坐的时候那些目光可不是这样的,当他感觉不出来吗,“还不快说把我变成什么样了。”
随流光揽着他的肩膀,“何必在意,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最好看。”
祝星怜啧了一声,又被取悦到了。
“随流光?真是你。”
是昨天随流光认识的那两个人,他们看到随流光,上前搭话,见她和祝星怜极为亲密的姿势,眼中微微惊讶,“这是?”
嗯不能说眉歪眼斜,总之是特别诡异的长相。
祝星怜杵了她一下,眼神示意,随流光于是清了清嗓子,“这是我道侣。”
“啊?!”
他们眼中的震惊要溢出来,祝星怜的手指微微发热,忽然听到一阵密音,内容是:随道友,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他的眼神从随流光和这两人之间扫过,磨了磨牙,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台上的贵宾席里,白净秋看着祝星怜现在的模样简直要笑喷过去,华寻雁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看着远处的两人皱眉。
“小雁你快看祝星怜,他现在的模样自己照镜子能不能看到?”
他伸手问华寻雁要留影石,“我要把他这个样子记录下来。”
华寻雁递给他,心里又震惊又不解,话出口却冷冰冰的:“你怎么知道那是祝星怜。”
不能看透随流光的易容术窥探本源,这让她的内心犹如惊涛拍岸,很难相信,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比她天赋更高的怪物,明明……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这不可能,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当然啊,俩人凑这么近,不是他还是谁?”白净秋一边说一边操作,忍不住吐槽:“我还不清楚他的德行,真不是他,其他人挨随流光这么近,他早跳出来打小三了。”
“……打小三是什么意思?”
白净秋眼珠向上转着看她,“你不知道?”他心想还真是,不过他也说不出具体的含义,随口瞎扯:“勾搭别人对象、插入别人感情里的人就叫做小三,把勾引自己对象的人抓到打一顿就是打小三的意思喽。”
“不过他不一样哈,他是谁靠近随流光,他就怀疑这人是小三,弱智恋爱脑,小雁你以后别学。”
“……”
他的话粗俗直白,华寻雁沉默了好久才半知半解的消化,在心里回想祝星怜的模样,无论是初见还是后来的见面,他都泠泠如皎月,高傲的像北境雪山之巅的一捧雪。
打小三……这种事情跟他简直不像是会同时存在一个世界。
白净秋见她又冷着脸不吭声,扭头一看江宗主正欲言又止的看他,生怕自己把他的宝贝弟子教坏,他咳嗽了一声,心虚道:“小雁呐,那什么…我刚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说烧话
今日的名单出来,也没有随流光。
她看向祝星怜,后者欲言又止的,一副想拉着自己走又不好意思的模样,于是询问他:“怎么了?”
祝星怜倚着她的肩摇头,心里有点小纠结,想拉随流光离开,反正今天她不用上场,又怕今日上场里有什么以后她会遇到的人物,导致她丝毫没有准备,所以在游移不定。
而且他太黏人,总是这样霸着随流光不给她私人空间,有时候也害怕对方会厌烦。
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焦虑,蜷着手指扣了扣掌心。
随流光哪儿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心里也担心他站不住腿软,昨夜折腾的有些厉害,恢复能力再好那里也难免不适。
于是她故意叹了口气,感叹道:“好无聊。”
“你觉得呢?”
祝星怜啊了一声,心里有些惊喜,面色倒还淡定,“还好吧。”
他对法术也曾热衷过一段时间,但这并不是明申言为他选择的道路,所以后来也就淡了。
只不过母亲注定要失望了,他恐怕也无法担起联邦的重任,不过……他看向随流光,“那还要继续观赛吗?”
随流光垂眸看他,“当然不,我们回去休息怎么样?”
祝星怜想点头,又害怕耽误随流光的事情,心里知道她应该是想看的,“可是……”
“可是什么?”她捏了捏祝星怜的手指,凑到他耳朵边小声嘀咕:“我们去泡温泉怎么样?”
祝星怜被她说的耳朵发痒,心里也有些痒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也有点泛红:“哪里有温泉?我怎么不知道。”
温泉是那天她查探一念宗主峰环境的时候发现的,像这种天然灵泉,水质纯净,灵气充沛,泡进去不但可以祛除体内杂质温养神魂,对身体也很有帮助。
人声鼎沸中,她偷偷和祝星怜咬耳朵,“你泡进去,把你干、坏了,也能马上修复好。”
“我进去,水也进去,再一起流出来……”
“你的眼泪变成珍珠掉下,又被我捞起塞进去。”
她不正经的说这些,羞得祝星怜脸颊绯红,本来欺霜赛雪般的面庞如同绽放了红梅一般。
“你的尾巴可以缠在我腰上,却颤/抖着没什么力气。”
“生/殖/腔被顶/开,泉水会进去吗?应该不会吧。”
她亲吻祝星怜捂耳朵的手,声音带着蛊惑,“如果进去,腔/壁/瑟缩,箍的人紧邦邦的。”
她轻笑,拿开祝星怜捂她嘴的手,唇若有若无的贴近他的耳朵,
“可是宝宝你本来就很紧……一根手指就挤的不得了。”
祝星怜被她说的浑身发烫,身上本就没消下去的痕迹好似活过来了一样,又痛又痒,自动回忆起了被种下时的场景和模样。
他的双腿发软,好像真的置身水中,身上也一点一点濡/湿了。
他咬唇,鼻腔里散出湿润的热气,心脏发狂一般砰砰的跳,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冲击他的大脑,让他的意识逐渐沉沦,身体不自觉靠紧随流光的躯体,大庭观众下,好像要发/情一样。
“贱人!”
突然一声娇俏的怒喝,祝星怜只觉得呼啸的鞭声迎面而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风声停止。
随流光单手抓住鞭子,冷脸看向眼前的伊贝莎,和老婆调情被打扰,她心里也有些不爽。
周围人多,她这次用的短鞭,被随流光抓到以后挣半天都没挣开,于是松了鞭把,朝着还未开口的祝星怜怒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丑货,竟敢勾引星怜哥哥的人!”
正欲斥责她的祝星怜:“……”
正要小小教训一下她的随流光:“……”
伊贝莎愤愤不平,抬手又想扇他巴掌,嘴里也没放过随流光,“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贱人,竟然敢背叛星怜哥哥。”
她上次因为争风吃醋,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罚她面壁思过三天,可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又偷偷跑出来找祝星怜,没想到却看到那个该死的抢走祝星怜的女A竟然还敢跟其他人厮混在一起,这人还是奇丑无比的家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今天就打死你们,免得星怜哥哥知道污了眼睛。”
随流光起身拦住伊贝莎的手,飞速跟祝星怜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她开口:“你先冷静。”
“你也配跟我讲话,等我把你的真面目告诉星怜哥哥,你就等着去死吧。”她冷笑,眼睛里是淬了毒的怒火,像暗夜里幽绿的火苗,阴冷狠毒。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周围都在窃窃私语,台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白净秋瞬间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就往下跑。
“这是伊贝莎?三角恋?”离得近的一些人纷纷吃瓜,“什么口味,这么丑?”
“谁喜欢谁啊这是?要打起来吗?”
“什么?谁和谁劈腿?”
“伊贝莎好凶,这俩人能打得过她吗?”
一念宗的弟子制服十分明显,清一水儿的天青色,很快穿入人群中禁止喧哗。
“赛事进行中禁止喧哗,三位请下云起台。”
伊贝莎不情不愿,怒视着随流光和祝星怜,宛如在看一对狗男女,“随流光是吧?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白净秋匆忙忙赶了过来,低声训斥她:“伊贝莎你胡闹什么?!”
“白净秋?星怜哥哥呢?快叫他来看看,看看他的女Alpha在干什么!”
他眉眼间皆是烦躁,这时候更不能让对方知道祝星怜的身份,要不然大家的脸都不要要了。
“乌瑟奇呢,死了吗?你们还不赶紧把她弄下去。”
乌瑟奇是伊贝莎身边的护卫兼管家,她犯错被罚的最狠的一向是他,上次的事,他被罚的厉害,现在还卧在床上起不来身子。
伊贝莎被压着大喊大闹,从小任性惯了丝毫不顾别人的目光,“我不下去!”
她指着赛台,“这是一念宗的比武台,我要和随流光签生死状,就在这里一决胜负!”
修真界的生死状由双方共同意愿签订,一旦签订成功,生死有命,旁人不得干涉,也就是说一方杀了另一方,也不会得到任何处罚。
她说完挑衅的看向随流光,“你这个该死的、可恶的女Alpha,敢不敢应?”
随流光搂着祝星怜,将他的脸摁在怀中,她脸皮厚一点没关系,怕祝星怜的等下丢光了。
伊贝莎在这里又大吵又大闹的,原来目的就在这里,她笑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真的想杀她,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先说好,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伊贝莎唇上勾起一抹笑,“我赢了,你就跟这个丑东西好好在一起,再也不要见我星怜哥哥。”
随流光差点笑出声,把想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的祝星怜摁的更紧,“你输了呢?输了以后就再也不纠缠祝星怜了?”
伊贝莎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哪怕笃定自己会赢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只嘴硬道:“我不会输。”
随流光点头,“可以,我就当这个条件你答应了。”
伊贝莎从鼻腔里发出浓浓的哼声,甩开身边的人,甜美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看起来天真又邪恶:“我会为你收尸的。”
她个头儿矮,脸蛋儿甜,忽略她的恶意和话语,随流光诡异的觉得还挺可爱。
只是她的行为确实太张扬跋扈,一整个邪恶儿童似的,特别欠揍。
云起台的赛台大大小小有好多个,最大的也是最中央的便是大比的场地,她们刚才吵吵嚷嚷离开了主赛场,身后就有一个小赛台。
祝星怜不愿意随流光签这个生死状,白净秋也不支持,奈何她做的决定谁也撼动不了。
没办法,白净秋只能跟华寻雁说要紧紧盯着,千万别让伊贝莎真伤了随流光。
她们签好字,由一念宗的弟子做公证人,稍微准备一下就要登台。
伊贝莎气势汹汹,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龙骨鞭,一时间华光四显,将主赛台的一些观众都吸引了过来。
伊贝莎也算是年轻一代里的天才,她参赛早,在赛台上一鞭子将人抽了下去,手段狠辣,给当时观赛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这一代天才太多了,魏轶、风辛、燕云舒,还有天花板一样的华寻雁,所以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大大分散,总是忘了谁谁谁也是如此厉害,再深的印象也会被新的印象覆盖,只有场面再现才会想起当时的惊骇。
“跟伊贝莎对战的人是谁?感觉不到她的修为。”
“是生面孔,之前比赛没见过。”
人群议论纷纷,终于有人说出她的大名:“随流光啊?!你们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方才伊贝莎这样喊的呗。”
“嘁——”他们不敢喊祝星怜的名字,只讨论随流光和伊贝莎,“从来没见过这个随流光出手,感觉很悬。”
台下议论纷纷,随流光站在台上,看着伊贝莎冲自己挑衅,心情很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随流光,你还不拿出自己的法器吗?”
她摇头,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戒指,平静开口:“伊贝莎,你感觉不到我的修为,就不觉得好奇吗?”
伊贝莎愣了一下,随后又冷笑起来,“好奇什么?难道你这个三等星出来的贱民还能比我更优秀吗?”
“垃圾星的垃圾平民。”
随流光:“你知道吗,我本不想欺负小女孩。”
“但你真是太不可爱了。”她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沉声道:“血统歧视是不好的观念。”
她向下甩手,一条银色的鞭子从掌心一寸一寸外延,“让我来教教你,礼貌是怎样的存在。”
第100章 第一百章色胚
鞭子成型,人群中有微弱的惊呼声,细碎的讨论声响起,灌在随流光的耳朵中。
“她也是使鞭子的吗 ?”
“这是什么法器?伊贝莎的可是龙骨鞭。”
……
伊贝莎也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随流光没耐心听,向下看去和祝星怜对视,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手上的戒指又开始发热,祝星怜低头去看,见它忽然释出一道光芒围绕在自己身边,身上支撑的力道猛然被卸下,像是依靠在随流光的怀中一般。
然而白净秋对此一无所觉,他和祝星怜对视,神色略显焦急:“随流光她使鞭子?”
他心急如焚,伊贝莎性格霸道,最讨厌别人和她一样,等下更不会手下留情,“怎么办?她什么修为你究竟知不知道?怎么能这么鲁莽。”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没注意到祝星怜渐渐冷下来的神色,他的温和已经消失不见,看着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挚友,“小白,你应该最了解我的。”
白净秋的心脏猛地一沉,祝星怜一向高傲,他拥有一切,手缝里漏出一点就够别人穷其一生,所以他对万事万物都淡漠,以至于他有时也会忘了这人骨子里的霸道,对自己的东西半分不让,何况是随流光。
是他越界了吗?白净秋的心忽然狂跳,难道担心她是错的?“星星,我”
祝星怜抬手止住他的话语:“随不是鲁莽的人。”他比白净秋更担心随流光,但是打心底愿意相信她:“她不会逞强,既然上台就一定有把握,稍安勿躁吧。”
白净秋只好随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但内心远没有他这么安定,频频回头瞥向华寻雁。
……
伊贝莎觉得随流光在蔑视自己,她向来自傲,怎么受得了被自己瞧不上的人这样对待,紧紧盯着随流光手中的鞭子,本就对她又恨又恼的心更是燃起烈焰,一挥手就直冲她的面门。
练气八层的实力不容小觑,破空声震耳欲聋,随流光避无可避,身形飞速消散,闪过鞭身在伊贝莎身前融合。
一阵威压由头顶灌下,伊贝莎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随流光用着自己的招式挥手朝自己甩来凌厉的一鞭。
情急之下,她的手腕后收,卷着鞭身堪堪挡住,却被随流光的鞭子缠着甩到小臂,瞬时间打出一道血痕,伊贝莎虎口发麻差点松了手中的法器。
随流光动作不停,脚步向前,手腕翻转间借着鞭身相接的力道和伊贝莎换了位置,后者被动了一瞬,被她用一鞭子卷着甩出,整个人将将站在台边差点摔下去。
她又收回鞭子,反手扔出鞭把,直直戳在伊贝莎的肩膀,将她击倒整个人朝下仰去,伊贝莎紧急之下一鞭打出,末尾镶在石面上,才稳住身形飞跃上来。
迎面而来的又一鞭将她打的节节败退,随流光用鞭子不会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数,只一鞭一鞭的往伊贝莎身上抽,她只微动身形,便把伊贝莎赶的在场中乱窜,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聚集。
白净秋看向祝星怜,瞳孔里也满是惊讶:“她们……没用法术?”
华寻雁的眉头也已经拧起,难得主动开口:“伊贝莎的修为远远低于随流光,被她完全压制,所以才没有还手之力。”
白净秋本就惊讶的神色这下更是无法收拢,“远低于随流光?有没有搞错?”
她摇头,声音有些沉闷,目光复杂的看向台上:“甚至可能比我还高。”
白净秋呆了呆,“你可是十六岁就筑基的绝世天才,开什么玩笑……”
华寻雁没再回答,只略带疑惑的询问祝星怜,“……她更擅长用剑吗?”
祝星怜嗯了一声,过去随流光在学校的时候除了近身搏斗以外,确实用剑最多,不过她用弓也很厉害。
“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随流光一点也不擅长用鞭子,甚至可能是第一次使用,毫无法则,纯粹是在戏弄台上的伊贝莎,还真是……恶劣。
人群渐渐爆发出细小的议论声,显然大家都看出来了伊贝莎不太美妙的境遇,“她为什么不反抗?一直跑什么?难道她的龙骨鞭还比不上随流光那条?”
“她好像被压制了……威压结界?”
只有修为远高别人一个大层级,才能对别人施展威压结界,此话一出本来还只是小声议论的人群彻底沸腾,“怎么可能,难道她筑基了?”
“她看起来才多大?怎么可能筑基!”
“为什么不可能,华寻雁十六岁就筑基了。”
“你当谁都是华寻雁吗?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她。”
台下嗡声一片,随流光在台上玩了一会儿也腻了,一鞭子将伊贝莎束手束脚卷了过来捞到眼前,“学会礼貌了吗?”
她的脸上是惊恐,眼睛里却还夹带着愤怒,颜面尽失让她既羞又恼,嘴唇颤抖开合说不出话来,“这不可能……”
“好了。”她打断伊贝莎的话,抬手捏住她气的通红的脸蛋,用力往外扯了扯,“你是否认输?”
伊贝莎被她扯的脸痛,想大声尖叫又不方便,气的眼睛都红了:“我才不认输。”
她的眼泪飙出,头往后仰着躲避,心里有点恐慌:“有本事你松开我继续打!”
随流光想笑,伊贝莎的脸蛋确实好捏,娃娃脸,像个布偶猫似的,只不过脾气太差了点。
“我……”
“随流光!!!你在干什么?”祝星怜从台下爬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拽下来,“你摸她脸做什么?!”
得意忘形了,忘了大醋坛子还在下面看着呢,她心虚:“我…我们先下去。”
伊贝莎的脸被随流光扯的红彤彤的,一阵一阵发烫,见她后院失火冷笑一声怒骂道:“色胚!贱人!狗男女!!!”
祝星怜的脸色更差,一把甩开随流光的胳膊,翻身下台了。
伊贝莎说的没错,随流光就是个色胚!人家想杀她,她倒好,还有心思捏人家的脸!
“……”别说了,解释不通了。随流光听的聒噪,抬手给了她嘴上扔了个禁言术,使坏一般弯腰凑到她的耳边,“忘了告诉你,方才的那个人是被我易容的祝星怜哦。”
她说完就走,徒留下被束缚和禁言的伊贝莎,恼怒的在台上上下蹦了几个来回,气的简直要晕过去。
白净秋跟着祝星怜跑了,华寻雁没办法也跟了上去,随流光紧随其后,徒留一群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星星,你走什么?!”
祝星怜大步往前走,隔了一会儿就被白净秋拉住,他一扭头,还是那副随流光故意变出的丑样子,看的白净秋一个恍惚差点没笑出声,只得咳嗽了一声掩住笑意:“做什么生这么大气?”
“你看她把伊贝莎脸掐的红的,哪里有半点绮念,这还能吃醋?”
祝星怜不想跟他说这个,气恼的朝后看去,没看到随流光的身影更是难受,头还没转过去人就往前走,一下撞进熟悉的怀抱中。
“宝宝,生气啦?”
是随流光,她伸手搂住祝星怜的腰,冲白净秋眨了下眼睛,揽着人往外飞去。
祝星怜气恼的掐她脖子,“把我的易容术去掉。”
随流光任他掐着,抬手拂过他的脸,眸中闪过惊艳,唇不自觉勾起,赞叹了一句。
祝星怜冷哼一
声,“口水流下来了。”
伊贝莎只是小女孩,今年不过十八岁,他有什么好吃醋的,当然也不会觉得随流光会怎么样。可是一想到随流光去捏别人的脸,就无法忍受。
随流光是他的,所有、全部都属于他,别人碰一碰也不行,所以他就是生气,就是不舒服。
随流光眉眼弯起,凑过去亲他,“那劳烦你帮我擦擦啦。”
祝星怜被她气笑了,躲了两下,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要捏伊贝莎的脸。”
高树绿荫,花叶纷飞,流水潺潺。
随流光抱着祝星怜落地,“不然真把她打死吗。”
祝星怜背过身去,“别转移话题。”
“哎呦,她生气脸蛋鼓鼓,我就觉得小女孩蛮可爱,就捏了两下。”
伊贝莎言语动作虽然冒犯,可到底是没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随流光不欲真的伤她,过程中甩过的几鞭皮肉伤已经算是教训。
祝星怜知道自己不应该吃伊贝莎的醋,可是因为是随流光,他克制不住愤愤嘀咕:“可爱的人多了去了。”
他生气之余又有些抱歉,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她带来麻烦,气势便弱了下来:“伊贝莎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随流光伸手也捏了捏他的脸,牵着人往前走,唇角勾起:“何止,她还想杀我呢。”
“好跟她的星怜哥哥双宿双飞~”
祝星怜扯着她的手生气,“不准你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说,我也不生气,你也别生气?”
不过是小女孩争风吃醋罢了,伊贝莎蹦跶的再高,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她又何必计较。
祝星怜不吭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水声渐大,花香浓郁,烟雾飘飘,眼前不正是一方温泉。
他想起随流光之前的话,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走了。
偏偏她从后面搂着他,贴着他的脸颊询问,“怎么了?”
祝星怜往前方的温泉看去,明知故问:“做什么?”
随流光搂在他腰间的手上滑,微微挑开一点衣领,在他细腻光滑的脖颈间流连了片刻,“不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