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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chapter41欲色的凌乱画面

    在港岛登报发布结婚之类的喜讯,不是什么稀少的事。但大部分人都只会刊登在内页的某个角落,像孟清淮这样登在A叠封面全版,还一口气笼括了港岛所有纸媒的,几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何姿今天早上难得起得早,吃早餐的时候随意瞥了眼父亲正在看的报纸,眼珠都要瞪圆。何家父亲轻飘飘地告诉她,“那边还有一堆。”

    何姿帮官颖棠算了一笔,以商报为例,封面整版的广告费是55万港币一次。孟清淮十家报纸同时刊登,光是花在纸媒上的费用便高达五百万以上。

    当然,区区几百万或许不算什么,这满城的玫瑰才是重头戏。厄瓜多尔玫瑰娇艳昂贵,从国外运输、布置、保鲜和维护,光是装点求婚的全城氛围,初步预计都要在一亿以上。

    港岛豪门再有钱最多就是在聘礼,婚礼上博噱头。官颖棠这桩婚事求婚就已经这般了得,轰动全城,连街边卖糖水的阿婆都知道。

    这才促使何姿对官颖棠发出了那条震惊又感慨的消息。

    此时此刻,还身处酒楼的官颖棠同样震惊。

    她已经做好了吃完早餐去看今天港媒又给自己取了什么毒舌标题的准备,冷不丁的,一切都变了样。

    淡淡的油墨香扑鼻,报纸捏在手里温热,仿佛还带着印刷机的余温。每一份封面的求婚启事都以稍优雅和传统的楷体书写,官颖棠压着澎湃的心跳一张张翻过去,纸张在手里发出温柔的沙沙声。

    微顿,她翻到底,停在最后一份上。

    官颖棠其实是个很少哭的人,即便从小在严苛的家教规矩下有很多的不自由,她内心依然积极乐观,很少会掉眼泪。但眼下,视线落在最后一份报纸的封面上,她喉头哽咽了下——

    因为太明白孟清淮的用意,反而有些控制不住。

    被摆在最下面的,是官颖棠爷爷创建的「港城日报」,以民生为主,在港岛家喻户晓。

    这是官家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存在,几十年岁月沉浮,「港城日报」报道过97回归,报道过亚洲金融风暴,报道过这座城市大大小小无数桩新闻后,在今天,如娘家人一般刊登了集团大小姐被求婚的讯息。

    虽然今天十家报纸刊登的文字内容都一样,但「港城日报」和别家不同的是——

    刊登在「港城日报」上的求婚启事,是孟清淮亲手写的书法印刷版。

    海棠花打底的古笺上,孟清淮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的求婚词,行书笔锋自然流畅,从容又不失锋芒,笔墨间流淌他浓浓的爱意。

    落款处,除了依然有“孟清淮谨呈”这几个字外,还印有孟清淮的私人纂书印章。

    墨色字体沉稳,和朱砂印色交相辉映,尽显古朴庄严的仪式感,使得这份求婚词珍贵又郑重。

    官颖棠久久没说话,低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变得模糊。

    孟清淮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把戴上去的戒指又取下来,“刚刚不算。”他声音太温柔了,让官颖棠都不敢抬头去看他,怕眼里的眼泪会忍不住。

    “哪有女孩子自己戴婚戒的。”孟清淮一边说,一边将戒指重新戴到官颖棠的无名指上,稳稳地戴进去了,才牵起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下,“礼成。”

    官颖棠唇一松,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干脆就这样扑到他怀里深深抱住,“我愿意。”

    ……求完婚才想起说“我愿意”的,大概也只有他这位老婆了。

    虽然比想象中的求婚出现了一些偏差,但官颖棠的存在,原本就是在不断给孟清淮的人生带来惊喜。他永远喜欢她的出其不意,喜欢她的简单真诚。

    “这张求婚书的原件能不能送给我。”官颖棠抬眸问,“我要把它裱起来收藏,等老了还能看。”

    孟清淮抱着她笑,“好。”

    过了会儿,官颖棠忽然想起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也不管一涌而来的上百条信息,先对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拍了张照,而后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

    不管是常用的还是不常用的,她同步在所有的个人账号上发出这张牵手照,附文:

    「yes!Ido!!」

    ……

    现下的纸媒早已突破传统方式,不仅有线下纸质版,线上电子版也是在多个领域同步更新。

    这样一个早上,亚洲顶豪长子求婚港岛第一千金的消息几乎无孔不入地在港岛蔓延渗透,所有人仿佛都成为了见证者,参与者。上班的,吃早茶的,看八卦的,都时不时刷一下手机,关注最新发展。

    终于,官颖棠的全平台回复在上午10点将这一早上的话题彻底推上高潮。

    多个平台上的热点关键词被两人占据,港媒的标题虽迟但到——

    「劲爆!亚湾集团少东全港报章头版示爱!玫瑰海攻陷全城!官颖棠晒鸽子蛋钻戒:我嫁!」

    「世纪求婚!内地顶级豪门孟公子豪掷上亿求婚官颖棠,有钱真系大晒!」

    「官颖棠跻身亚洲顶级豪门阔太!知情者爆礼金高达百亿!」

    来不及上杂志,这些标题新闻几乎都是在门户网站上在线更新,一个比一个夸张也就罢了,竟然有一家媒体直接拉踩起了孟松年。

    「庄家大女婿被亲生仔比下去!孟清淮:老豆,最佳港婿换我啦!」

    老一点的香港居民都知道,几十年前,庄家长女远嫁北城,一度被嘲嫁过去不受夫家喜欢,长

    期坐冷板凳。后来孟松年特地在庄佳仪生日的时候回港,在维港大放烟花对老婆告白,被当时的媒体夸赞最佳港婿。

    如今孟清淮这么一搞,竟然把自己维持多年的头衔给抢了去。

    孟松年看着孟闻喏递过来的手机页面,不屑道,“不就几朵花吗?”

    孟梵川睨他,“大哥这是几朵的事儿?”

    从孟清淮在北城说下求婚的话开始,他已经在准备这些事。和官颖棠“恋爱”,被拍,再求婚,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计划。

    先不说提前从国外农场预订的玫瑰,光是装扮全城需要拿到多少批文,走完多少手续,征得多少商家老板的应允和配合,招揽多少工人的布置,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轻松的。

    怎么可能只是“几朵花”的事?

    一旁的官志亨和霍泠深深地肯定,“清淮真的有心了。”

    彼时,官颖棠正被孟清淮带着,走进他们的包间。

    其实两家父母长辈包括孟清淮的弟弟妹妹今天都到场了,只不过孟清淮想二人世界求婚,所以暂时让他们在隔壁。

    现在求婚成功,他才把人带过来。

    包间里整整齐齐地坐了七个人,官颖棠有些不好意思,新娘子见家人似的一一颔首,“庄先生,爹地妈咪,伯父伯母,喏喏,梵川。大家好。”

    庄佳仪轻轻笑,“棠棠,你过来坐。”

    官颖棠点头,往庄佳仪指的位置坐过去,途中不小心和孟松年对视了一眼,这位威严的父亲视线在她的头发上端倪了几秒,忽然问:“你染的这个叫什么颜色?”

    不确定孟松年的用意,官颖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还是大方介绍道:“伯父,是树莓色。”

    孟松年嗯了声,缓慢地点点头。

    看多两次,好像的确也顺眼了。

    “既然已经登记结婚,婚礼的日子就还是按照原定的时间,亲家你觉得怎么样?”孟松年对官志亨的称呼已经快速从官兄变成了亲家。

    官志亨愉悦地说:“我们没意见。”

    官志亨这一上午都心花怒放,昨晚他在书房里问孟清淮那个问题时,这个年轻的男人回答他——

    “我会接受、尊重和爱棠棠所有的样子。”

    “这份承诺,我会让全港市民来监督。”

    于是,这些看着官颖棠从小长大的市民,这些捧着她做第一千金的媒体,都在今天一同见证了她的幸福。

    官志亨这辈子没这么开心过,霍泠作为母亲,更是悄悄红过眼眶,为年轻时的自己,更为如今的女儿,终于不用再像她那样被桎梏,终于可以挣出一份属于自己的自由。

    庄泰这时却发表不同意见,“婚礼的时间还是要算一算,要挑良辰吉日。”

    老派香港人对风水八字尤为讲究,孟松年虽觉得迷信,但也不能忤逆岳父的意思,“行行,听您的。”

    一群人低头笑。

    “棠棠的婚纱其实我早就已经在准备。”早在决定要联姻时,庄佳仪就已经在心里策划,见了不少设计师,婚纱的样图也看了不下上百个,她温和地对官颖棠说:“晚点我让人送LOOKBOOK给你,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婚纱”两个字让官颖棠对新娘这个身份有了实感,她心里泛起涟漪,笑着回:“谢谢妈咪。”

    突然的改口改得众人一愣,庄佳仪随即开心极了,“乖。”

    无人在意一旁的孟松年扬起眉,在心里回忆,刚刚官颖棠好像叫他伯父。

    可官颖棠到底是在港圈社交场上历练过的,有一颗玲珑心,妈咪都喊了,爹地自然不能缺席。

    于是借着桌上的茶递给孟松年,“也谢谢爹地。”

    她不像孟清淮三兄妹一样叫爸爸妈妈,一声港式口音的爹地,哄得孟松年顿时眉头舒展,但面上还是淡淡定定的,“嗯。”

    孟梵川冷淡地戳破他,“想笑就笑。”

    孟松年:“……”

    这个老二就不该生。

    孟闻喏眨眨眼,紧跟着爆料,“大嫂,昨晚我爸看我妈的时尚杂志,有一页讲今年流行的发型发色,上面的模特和你头发颜色差不多,他眯着眼足足研究了有十分钟那么久。”

    孟松年:……老三也好不到哪去。

    他昨天真的只是顺手翻到,结果被一堆术语看到眼晕,什么草莓红、浆果红、玫瑰红,海王红……孟松年第一次知道,一个红色也有这么多讲究。

    官颖棠忍不住抿唇笑。

    从前不了解孟清淮背后的家庭是怎样的,甚至以为自己会跳进另一个更严厉更约束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个被外人仰望好奇的顶级豪门,关上门也会洋溢着笑声,充满松弛平和的幸福感。

    孟清淮和官颖棠的婚礼是港岛官家、庄家、内地孟家三大家族乃至整个亚湾集团的大事,一家人只是初步聊了下婚礼的筹备细节,这顿饭便吃到下午两点多。

    散场的时候,孟清淮提醒两方父母,酒楼下面全是记者,前门后门都堵得严严实实。

    官志亨笑眯眯地说:“员工刚刚告诉我,今天的「港城日报」已经在加印,都不够卖了。”

    他十分满意女婿给自己搞了个独家,那张充满中式传统风格的求婚版面简直成了港圈小情侣们争相收藏的示爱文本,甚至内地的网友都已经在发起求代购的呼吁。

    早上官颖棠进酒楼时被人认出来,消息传出去,吸引了一大批媒体来蹲守抢新闻。旧式酒楼没有停车场,孟清淮不想长辈们被围堵,直接和官颖棠下楼吸引火力。

    果然,收到风的记者立刻都转移到了前门。

    饶是从小就生活在闪光灯下,官颖棠也没见过眼下这样的场面。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在问问题,她根本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直到有人吼出一句:“恭喜两位!”

    一直牵着她的孟清淮突然开口:“多谢。”

    他波澜不惊地走在人群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标准的粤语,让官颖棠愣怔着睁大眼睛。

    耳边这时传来一个更高的声音,问孟清淮怎么看官颖棠的新形象,又有人抢着问他喜欢从前的官颖棠还是现在的。

    孟清淮没有停下,护着官颖棠上车,转身前才淡淡回了一句:“都钟意。”

    门关上,商务车终于艰难地挤出人潮之外。有媒体试图开车追踪,被有经验的司机轻松甩开。

    平静下来,官颖棠才怔怔问孟清淮,“你会说广东话?”

    孟清淮揉她的头,“我母亲是香港人,我会说,不是很正常吗。”

    孟家三兄妹从小都是多语言环境下长大,母语是普通话,但因为母亲庄佳仪的原因,粤语也十分流利,过年过节回庄泰家的时候,和舅舅、表弟表妹们都用粤语交流。

    可官颖棠不知道。

    官颖棠一直以为孟清淮只讲普通话,可他讲普通话已经够好听了,像熹日里的初雪清冷温润,淡淡撩过耳膜时,让人会忍不住心跳。

    可没想到他说广东话更好听。

    好像无形中又解锁了一个新的孟清淮,官颖棠心怦怦跳着,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司机——不认识。

    下一秒,她径直跨坐到孟清淮身上,“你多说几句给我听。”

    孟清淮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但还是满足她,“说什么?”

    “你叫我的名字。”

    孟清淮便用粤语说:“棠棠。”

    顿了顿——“靓女棠棠。”

    两人离得近,他说话的声音低,反而将音色染上一抹诱哄的味道,一丝一缕地缠住官颖棠,听得她耳尖发烫。

    她目光垂下来,落在孟清淮的唇上,微顿,嗓子干干地说:“你勾引我。”

    孟清淮:“……”

    这罪名扣得有些没道理,孟清淮无奈低笑,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又决定还是算了,不如承认并实施的好。

    他低头吻住官颖棠的唇,还算克制地吻了一阵才松开,“这样才是。”

    官颖棠一张唇被吻红,和窗外快速掠过的玫瑰一

    样娇艳,她轻促地呼吸着,不说话,只灼灼地看着孟清淮。

    眼神碰撞的几秒时间里,有些感觉被轻松且默契地唤起,片刻,孟清淮哑着声音对前面的司机说:“停车。”

    司机是亚湾分公司临时调遣来的,对长公子并不了解,也不敢多问,让停车立刻就靠边停下。

    “你先下班。”

    “……是。”

    车门关上的那刻,两张唇几乎是同时贴上了对方的。

    刚刚的勾引只是玩笑,但玩着玩着,刹那间的冲动涌上来,便都当真了。

    孟清淮将官颖棠按在怀里,由浅入深地吻,让她不自觉地敞开唇,把舌尖送给自己。

    湿热的香软勾住他,孟清淮呼吸一沉,吻得更用力。环在官颖棠腰间的手臂跟着收紧,她软得连坐都坐不住了似的,身体不断往下滑,孟清淮干脆用手托住她。

    有微润湿意。

    他交缠的舌更加紧密,官颖棠心跳都快被吞没,晕着脑袋想,一张禁欲温和的脸,为什么吻起人来会这样厉害?

    贴了防窥膜的车窗从里面倒映欲色的凌乱画面,许久,孟清淮突然将人松开。

    他冷静地呼吸,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

    但官颖棠眼尾泛红,咬了咬唇,喘着气到他耳边说:

    “已经干净了。”

    第42章 chapter42你这张嘴好会吻

    官颖棠在孟清淮耳边轻声说完,含着润意的眼眸望向他。

    他们之间有奇怪又强烈的吸引力,只是像这样的对视,那些心底最本能的欲望便会源源不断地往外迸发。

    孟清淮时常会觉得,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很晚去到游艇上,在那样昏暗的灯光、吵闹的人群里,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官颖棠。

    身体先于大脑替他做出了选择,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一眼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一眼——会蔓延他的一生。

    孟清淮对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抵制力。

    他再次吻向她,捧着她的脸,掐在腰间的手将人越压越紧,越吻越深,唇舌交缠间手机忽然响起,官颖棠被应激地吓了一跳,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大马路上,虽然车身四周贴了防窥膜,但港媒手段无所不能,刚刚才甩掉他们的车,官颖棠也担心他们会不会又追上来。

    她下意识趴到孟清淮怀里平复自己,“你先接电话。”

    见是母亲庄佳仪的来电,孟清淮冷静了下按下接听,“妈。”

    “清淮,我们和棠棠的爹地妈咪还有你外公已经顺利离开酒楼了,你和棠棠去哪了?”

    孟清淮微顿,“还在路上。”

    “嗯。”庄佳仪说:“今天我们都会在外公家吃晚饭,就不回深水湾住了,你和棠棠自己安排节目哦,拜拜。”

    庄佳仪也曾年轻过,知道夫妻俩现在正是情浓的时候,需要绝对的二人世界。去酒店一定不合适,她带着丈夫孩子去山顶庄泰家,尽孝心陪陪父亲,也给小俩口腾空间。

    孟清淮明白母亲的用意,事实上这个家也一直被庄佳仪的温柔通透滋养着,别家豪门会有的勾心斗角、纠葛纷乱,在孟家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挂了电话深呼吸,在官颖棠唇上又碰了下,低低说:“我去开车。”

    “去哪。”官颖棠声音粘粘的。

    “回家。”

    “……”

    孟清淮告诉了官颖棠一家人去山顶庄泰家的消息,他换到前排驾驶位去开车,官颖棠也钻到副驾的位置陪他。

    她心跳还没平复,呼吸发热,浑身都热热的,一些渴望仿佛要突破皮肤表层往外爆发。

    十多分钟的路程,她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来看,试图转移注意力。

    社交平台上今天真是热闹极了,从内地到港区的网友全都在讨论他们。

    「前天谁说这两人在互相报复的?明明报复的是我们这群单身狗。」

    「孟生你这样搞以后香港豪门男仔还怎么求婚……」

    「人家二十多岁收百亿礼金,我二十多岁收拼多多砍一刀。/微笑」

    「别说人家是钞能力玩家,就手写的那封求婚信就能看得出孟家这位继承人是真的有点东西。」

    「+1,我认识的富二代还在月抛女朋友。」

    「现实见过一次真人,超有气质的。」

    「189运筹帷幄长公子有种帅而不自知的禁欲感。」

    「官颖棠po出来的牵手照,那双手看着就很欲。」

    「啊啊啊啊啊吃太好了,让我也演一天千金小姐!!」

    「难道不是孟公子有福气?那可是港岛第一千金!香港万千男生肖想的女神。」

    「内地网友丝毫不知官颖棠这三个字在港岛男人心中的影响力。」

    「虽然但是,求婚结束现在该do了吧。」

    「老师你……哈哈哈。」

    官颖棠原本想刷手机分散一下满脑子都是孟清淮的注意力,结果越刷心潮反而越起伏,越无法平静。手机塞回包里,她顿了顿,忽然鬼使神差地转头看身边的男人。

    黑色西装一丝不苟,领带紧束,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边缘,手背血管恰好到处地凸起,白色衬衫的袖口露出一截,黑色表带沉稳。

    孟清淮很少亲自开车,官颖棠看到的机会也不多,现在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隐隐红了一片。

    车终于驶入深水湾地段,55号门牌下,铁栅栏大门缓缓打开。

    安静的下午,四周空无一人,连风都好像是静止的,直到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枝垭才因为被带起的欲望轻轻晃动了下。

    没人再忍耐。

    吻从进门开始就没停过,孟清淮将官颖棠抱起来吻,纠缠到二楼,太激烈,以至于官颖棠在楼梯处从他身上滑落掉下来,但吻还是没停。

    快一周没碰对方,一点点的身体接触便瞬间燃起了身体里的火种。

    官颖棠手搭在孟清淮脖子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激烈地吻着,凭感觉朝卧室的方向去,高跟鞋在柔软地毯上凌乱地后退,直到抵在门前。

    孟清淮手贴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开了门。

    房门打开,两人还是吻着进去的。窗帘很快被关上,房里陷入类似傍晚的温柔,不似白日那般刺眼,也不似深夜那么静谧,仿佛华灯初上,一切放松和慵懒才拉开序幕。

    孟清淮将人抱到玄关坐下,吻不停,掌心覆上玲珑的腰线,在她身体的每个地方游走,抚弄。

    “……好想你。”官颖棠含糊不清地在吻里说。

    “哪里想。”

    孟清淮混着沙哑的热气在耳边问,官颖棠觉得自己快泡在了水里。

    她暂时分开他,被吻到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忽然伸出细长的指尖,停在他唇上,“这里。”

    微顿,又一点点往下滑,停在喉结上,“这里。”

    再往下,隔着衬衫面料的胸膛,腹肌,直到最后黑色皮带的下方,她指尖顿在那几秒,声音软吟吟的,“……哪里都想。”

    她眼底娇艳,故意不说那里,反而让人失控。

    两片唇又紧紧衔在了一起,孟清淮手臂稍抬,抱起官颖棠朝里走,到沙发不过几步的距离,裙子拉链已然松开,凌乱地往下坠,露出雪白肩头。

    两人跌坐在沙发上。

    官颖棠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孟清淮将她压在沙发上方,她靠在沙发背上,头高高后仰着,一头长卷发瀑布般垂在空中,垂下来,像一片流动的红丝绒。

    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锁骨因为欲望挣扎出迷人的弧线。

    孟清淮的吻没停,从容地解开腕表丢到一边,而后脱掉西装外套,更深地覆下来抬住她的下巴吻住。

    他们今天吻得太投入,安静的房间满是吻带出来的起伏黏湿声。

    噬骨的渴望在身体里翻滚,官颖棠不断收紧颤抖的肩头,感觉只是这样就要被淹没了。

    “孟清淮。”趁彼此换气的间隙,官颖棠混乱地叫他的名字,似怨又似娇,“你这张嘴好会吻。”

    “因为吻的是你这张嘴。”男人回她。

    官颖棠:“……”

    官颖棠昏昏沉沉,只觉得这个男人不仅会吻还会哄自己,哄得她乖乖地攀上他,整个舌尖都被他勾着,不知不觉高跟鞋也掉了,在地板砸出暧昧回响,她两只腿被带着踩上沙发两侧。

    绵密的吻里,孟清淮抚摸她纤细的脚踝、小腿、膝盖,一路缓缓向上。

    几分钟后,官颖棠忽然不受控制地溢出声音,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却因为靠

    在沙发背上,根本没有退避的空间。

    干燥的指腹被打湿,孟清淮很慢很有耐心。

    官颖棠泛着白光的脑子猛然想起网友的评论:那双手看着就很欲。

    ***

    “抱我。”官颖棠呜咽着请求,伸手去够他。

    孟清淮便箍住她腰往上一提,抱起她离开。实在也是因为,被洇湿一大片的沙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进门这么久终于回到床上。床垫深深下陷,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官颖棠难耐地叹出一声气息,双手攀紧他宽阔的后背,忍不住地,渴望地一再抱紧。

    ****

    过电的感觉传遍全身,官颖棠难耐地溢出哭腔。

    他的嘴不仅会吻她上面,其他地方也无师自通。

    官颖棠不断吞咽着,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抽离,他含在唇里轻柔地吻,几乎要将她冲击得头晕眼花,眼前全是白的,脑中也是乱的,只剩被他支配的快乐在疯狂蔓延。

    不知过去多久,她失声叫出来——

    床下急促涌过一大片喷薄而出的潮湿。

    白皙的皮肤因为激烈而染上情|欲的红,官颖棠大口喘息着,神智都仿佛被抽离了几秒。她额上浮上薄汗,还没从这波浪潮中回复,孟清淮紧跟着覆上来,鼻尖抵住她的,沉默又强势地占据领地。

    官颖棠倒吸气,忍不住呜咽出声。太撑,有种无法吃下的感觉。

    一周没做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里也很漂亮。”孟清淮箍住她柔软的腰一点点地动,低哑潮湿的热气喷在颈边。

    官颖棠被夸得有些羞涩,主动去吻他,从他嘴里尝到自己的味道,交织他的,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在逐渐加深的吻中,孟清淮察觉到她紧致的放松,力道也慢慢加重。

    她的头发太漂亮,平铺在床上像泛着光泽的丝绸,肌肤反而被头发衬出透明的白色,唇舌相缠,孟清淮俯下,扣紧她的十指到手里。

    卧室里错落交织着暧昧的碰撞声,孟清淮缓慢吻着官颖棠,耐心又温柔地在每处留过痕迹,偏偏另一处的动作相反的深重。

    像极了他这个人,表面看着克制温和,可克制的外表下侵略性惊人。

    官颖棠快被掀翻了。

    第一波甚至五分钟就到了,她整个人几乎要晕过去。

    不知谁的手机这时又响起来,是发的消息。官颖棠无暇去看,也不想去看,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口中的声音越来越细碎,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重。

    今天两人都有些动情,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里还多了男人微微失控的喘息。

    新消息的提示声再次传来,两人都没理,可紧接着又连续响。

    官颖棠被吵得只想马上关机。

    她还沉浸在一阵阵美妙的感觉里,冷不丁地被孟清淮从床上抱起,男人被迫停下的声音很沙,“手机在哪。”

    两人没分开,官颖棠难耐地说:我不想看。”

    “看一下。”孟清淮冷静地深呼吸,“万一是爸妈找你。”

    那声音一下接一下的,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官颖棠趴到孟清淮肩头,轻轻咬,“好像在玄关。”

    孟清淮于是抱着她去玄关找,手机果然在那边,打开看,接连不断的消息全是何姿发来的。

    外面现在到处都是想采访官颖棠的媒体,所有纸媒争相找人牵线,几个月前就和官颖棠约好采访的女性杂志《雅丽》反倒成了最大赢家。

    有人托关系找到了何姿那,她才来问——

    「我有个做杂志的朋友想采访你,得唔得?」

    「宝贝,在忙什么?」

    「回我消息啦!」

    「对了,你和你的孟公子今晚有空吗?姐妹们想开个party帮你们庆祝。」

    官颖棠哪还有力气回消息,人坐到玄关上孟清淮也没放过她,慢条斯理地磨着,反而让人崩溃,她忍不住搂紧他的肩主动,想抗议,开口却是带着鼻音的娇嗔,“……不要这样。”

    孟清淮见她的反应,猜测不是父母找,直接去了最深的地方。

    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官颖棠瞬间头皮发麻,手机从脱力的手里滑落。

    “谁找你。”

    “何姿……”官颖棠白皙的背脊贴墙,在一次次没入里艰难地回,“她问我们今晚有没有空,想约我们出去玩。”

    孟清淮:“今晚不行。”

    官颖棠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嗯?”

    她刚刚还准备答应何姿,何况——

    官颖棠看了眼时间,“才4点。”

    她想说,才下午4点,时间还很早,他们就算再继续3个小时都来得及。

    可孟清淮低头吻住她,将人抱回里面的床,还是坚持地回答那四个字——

    “今晚不行。”

    第43章 chapter43沉默又凶狠

    官颖棠最终还是忙中抽空地给何姿回复了消息。

    用了孟清淮那四个字:「今晚不行」

    她一开始单纯地以为孟清淮是不是晚上有什么事,但后来才知道,他的确将今晚安排得满满当当,只不过——

    那点心思全安排在自己身上了。

    官颖棠也不记得两人这晚上有几次,中间也停过,孟清淮抱着她去洗澡,但洗着洗着,爬满雾气的玻璃上便印满了她的手印。她不够力地趴着,一度情难自禁地回头去找他的吻,孟清淮便俯下堵住她的唇,哪哪儿都堵住,根本不给出路,失控的时候干脆将人翻转过来抱起。

    那一下,满是水声的卫生间都没盖住官颖棠的尖叫。

    ……

    夜深的时候她终于干干净净地被抱回卧室。床上已经换了新床单,官颖棠几乎累到沾床就睡,迷迷糊糊中感觉孟清淮在抱她,她便也朝着他怀里钻,确定温柔地抱在一起了,才深深地睡去。

    第二天,是孟清淮先醒。

    他的生物钟一直很固定,即便昨晚下半夜才睡,但早上7点半左右他还是醒了。醒的时候官颖棠还在他怀里睡着,他慢慢抽开胳膊,却好像引起了她的不满,睡梦中也伸过一双手来攀住他。

    孟清淮便没再动,侧了侧眸,就那样低头看她。

    清早的晨曦还未完全透进房间,官颖棠闭着眼睛,柔软的长发铺在他怀里,两只手抱着他不说,一只腿也缠在他身上。

    让孟清淮不禁想起初到北城时,她不小心在车上睡着,无法放松的肌肉记忆让她睡着也腰腿笔直,不敢放肆。

    哪里像现在。

    孟清淮忽而又垂眸笑笑,在心里想,能和她相拥而眠,也是他迄今为止觉得最幸福的事。

    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见官颖棠没反应,微顿,又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

    一向注重时间成本的男人,在这个早上足足看了身边的妻子接近一小时。偶尔官颖棠把被子扯开的时候,他帮她拉一拉,顺便低头吃两口香香软软。

    官颖棠起初还睡得沉沉的,但终归身体被愉悦的感觉唤醒,她软哼了两声睁开眼,便看到孟清淮支着胳膊在看她。

    醒来就撞入这样温柔的眼神里,官颖棠措手不及,有些羞赧地蒙住他的眼睛,“干嘛这样看我。”

    事后的对视太暧昧了,当那些剧烈的心跳、急促的喘息都平息、当潮水般的情欲都退去,她反而变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知道有多汹涌,有多能吞没自己。

    孟清淮拿开她挡在眼前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下,“睡好没有,再睡一会?”

    官颖棠被他亲着手,一根一根耐心地亲过去,皮肤过电。

    她乖乖嗯了声,又说:“不睡了。”

    眼神对上,孟清淮轻

    轻撩开她脸边的碎发,他不说话,只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唇上。官颖棠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像被滚烫的温泉泡着,半晌,她垂下眸咬了咬唇,“你还不如直接做。”

    也好过一直这样用眼神*她。

    孟清淮:“……”

    孟清淮失笑出声,捏她的脸,“我没这么想。”

    他很绅士地低头,“我亲一下就好。”

    唇瓣被吻住,官颖棠发出“唔”的声音,闭上眼睛轻轻回应他的吻。彼此的动作都很轻柔,像是事后的回味或安抚,又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早安吻,唇舌交合带起温柔的黏糊声,官颖棠情不自禁地把手环上男人的脖颈——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人几乎是同时清醒。

    “大少爷,孟太刚刚打电话说一小时后到家。”

    深水湾的家虽然不常有人住,但也有定期来清洁打扫的阿姨。庄佳仪做事足够周到,回来也让人提前来通知。

    官颖棠脸更红了,为自己因为一个吻而产生的身体变化。

    孟清淮也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或许从今天开始他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两分钟还从容说出口的话,因为一个吻便轻易推翻,他所谓的理智在官颖棠面前不堪一击。

    他很想,想抱着她,想深深地进入她,想看她因为动情而潮红汗湿的脸。

    那点白日宣淫的心思被熄了火,孟清淮亲了亲官颖棠的脸颊,“起来吃点东西。”

    “嗯……”

    官颖棠顺手拿起手机,昨晚她说没空,何姿便将聚会约到今晚,酒吧地址和时间都发了过来。

    “阿姿约今晚给我们庆祝,你有空吗?”官颖棠想了想,提醒孟清淮,“但她那个人喜欢开玩笑,可能会玩很大,你要是介意,我们就不去了。”

    “不要紧。”孟清淮没拒绝。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见多了,他还不至于会应付不了几个女孩子。

    见他答应,官颖棠便愉快地给何姿回去消息。

    手机里的未读信息还有几百条,大多都是因为昨天的求婚事件而发来的。除开朋友们的询问外,还有因为热度络绎不绝赶来的各种晚宴、party、饭局的邀约,助理更是一早给她发来8个珠宝和婚纱品牌的合作赞助。

    全世界都知道,官颖棠的这场婚礼必定瞩目两岸,分分钟带动各个领域的KPI。

    消息太多,官颖棠依序回了几条,见孟清淮的求婚词还挂在热点上,想起来问他,“你手写的求婚词呢?说好了送我的。”

    孟清淮穿上衬衫,去书桌抽屉里拿出原件,递给她。

    原件的海棠花纸笺更加精致,有种传统而郑重的中式温柔,官颖棠一边看一边翘起唇角,随口道:“我一直没问你,你的书法师从哪位老师?”

    孟清淮睨她一眼,又低下头系衬衫的扣子,似是笑了笑,“棠棠,我现在有几个身份?”

    官颖棠怔了下,不知道他干嘛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但还是认真回答,“嗯……男朋友?未婚夫?老公?”

    “还有。”

    官颖棠思考片刻,眨了眨眼——“学长?”

    孟清淮动作一顿。

    第一次被官颖棠这样叫,他竟有些恍惚,仿佛瞬间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当时她才FreshmanYear大一,而他大四。

    他远远地看她一眼,朋友递来一杯酒,说谢谢他把游艇借给他开派对。

    他喝下那杯酒的时间里,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在人群中如星流转的身影。

    “老公?”官颖棠挥了挥手,“想什么呢,是学长吗?”

    孟清淮回神,却只笑笑,说:“改天告诉你。”

    官颖棠:“……”

    一小时后,孟家剩下的四口人果然准时回到了深水湾。

    庄佳仪也想给夫妻俩更多的独处时光,但眼下结婚是两家最大的事,都领证几个月了,聘礼什么的毫无准备,婚礼、场地、宾客等等一堆的事需要他们去筹划。

    “昨天你外公找人按你们的八字算过,今年的吉日只有下个月的28号。”庄佳仪温柔说:“我们和棠棠的父母商量过,尊重你们的意见,婚礼在哪边办?北城?香港,还是国外找个小岛。”

    “香港。”孟清淮几乎没有犹豫地回。

    当初让全港市民监督的那句话当然不止是求婚。他要让官颖棠在自己长大的地方,风风光光地出嫁。

    官颖棠明白孟清淮的用意。

    其实她不会太在意他们的婚礼有多隆重,有多豪华,毕竟孟清淮给的求婚已经足够她这一生去回忆。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在某个安静的小岛上,邀请三五个好友见证就够了。

    但官颖棠也知道,官志亨不会同意,孟松年也不会同意,两个家族的社会地位在那摆着,谁也不会允许这场婚事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孟松年这时也拍板,“就在香港吧。”

    昨晚他在孟闻喏的指导下学会了玩脸书,在上面看到不少诋毁和造谣官颖棠的话,内心十分不悦。

    他们孟家要么不做,要做就得让所有人闭上质疑的嘴。在这一点上,孟松年赞同儿子的想法,要娶港岛第一千金,当然要风风光光地从港岛迎娶,才体现他们孟家的诚意。

    “婚期很近,事情多,时间也比较急,所以我们今天下午就会先回北城。至于你……”孟松年顿了顿,看向孟清淮。

    孟清淮不可能一直留在港岛等着结婚,他明白这个道理。

    片刻,他才沉下一口气说:“我明天回去。”-

    三个月前领证时,官颖棠不知道结婚原来会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又或者是孟家太重视,方方面面的礼节都要到位,孟闻喏偷偷告诉她,光是聘礼清单庄佳仪都写下了十页纸那么多。大到酒店宾客礼服场地、小到喜糖喜饼试菜回礼,桩桩件件都够两家人忙这一整个月。

    孟清淮本该和父母一同回北城,留下一晚,是因为应允了她朋友的聚会。

    晚上,兰桂坊熟悉的那间酒吧,孟清淮低调地陪着官颖棠出席何姿为他们准备的庆祝会。

    这次何姿提前付下了包场费用,就怕孟清淮又主动买单,抢了何大小姐的主场面子。

    “哇哦,总算见到阿棠的准老公了,你好孟生。”何姿见面后十分热情,“我是何姿。”

    一众小姐妹跟着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孟清淮周到地与她们握手,直到昏暗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身影——

    蒋培明懒散地也伸出一只手,“我们见过了,孟先生。”

    官颖棠愣了下,“你怎么也在?”

    蒋培明:“给你发了好多消息都没回,就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官颖棠手机里未读的消息还有几百条,孟清淮明天要走,她一下午都跟他粘在一起,还没顾上去看。

    “人家当然是忙结婚啦。难道还要你允许。”何姿踢开蒋培明的脚,给孟清淮端来一杯酒,“感谢孟生赏脸,我敬你一杯。”

    孟清淮接过酒杯,礼貌碰了碰。

    官颖棠便趁这个间隙扭头回蒋培明,“太多消息了,没看到。你找我有事?”

    蒋培明嗤了声,阴阳怪气,“我在你列表里被压到哪儿了,消息都看不到。”

    官颖棠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他以前不见人影的时候,还不是电话都打不通一个。

    官颖棠没理他,转过去盯着何姿,这人玩起来疯,上次一个小姐妹的明星男友带过来,她“不小心”往人身上洒到了酒,暗地里趁湿身状态给对方的身材打分。

    官颖棠怕何姿对孟清淮也玩什么湿身游戏,但何姿又不傻,孟家身份地位摆在那,孟清淮自身气场也强大,她再喜欢玩,也知道分轻重。

    官颖棠找的这位老公,不是玩咖,只适合打个招呼喝杯酒,最多大着胆子问一句——

    “昨晚约你们不出来,是不是happy了一夜?”

    官颖棠:“……”

    姐妹们笑成一团,官颖棠尴尬得瞪着何姿,何姿却大喇喇笑,“干嘛啦,人家孟先生都没生气。”

    孟清淮很绅士地抬了抬唇角,“棠棠答应嫁我,当然值得高兴。”

    他八面玲珑,不顺着何姿的话去回答,只提自己的心情因为官颖棠的应允而喜悦,让人挑不出错,给了何姿体面,又让她无法将话题再继续下去。

    何姿男人见得多了,能这么滴水不漏地轻松化解尴尬,不

    愧是内地顶豪家出来的继承人,修养和情商都很高。

    她真心实意地敬孟清淮一杯,“那就祝孟生和阿棠百年好合。”

    何姿这么一开口,剩下的姐妹也都来说着喜庆话敬酒,一片融洽氛围里,唯独蒋培明恹恹地坐着,态度不冷不热。

    官颖棠也懒得理他,陪着孟清淮玩了一会,中途去洗手间补妆,出来时看到蒋培明竟跟了过来等在门口。

    见他一副冤魂不散的样子,官颖棠擦了擦手,叹口气,“你又想点?”

    蒋培明低着头,过去很长的时间才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丝绒盒,“送你。”

    他顿了顿,不爽地说:“就当贺礼了。”

    官颖棠认识他手里的盒子,去年那场拍卖会他们俩正好一起出席,她眼见他高价拍下了这枚戒指,当时还戏谑他是不是要送给哪位绯闻女友。

    官颖棠没接,她很莫名,“你没事吧,我结婚,你送戒指?”

    其实蒋培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几个月前得知官颖棠空降了一门婚事起,他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大老远追去南极不说,侦探一样从蛛丝马迹里发现她在北城,又一头热地追过去。

    他蒋大少爷什么时候追着女人跑过?都是女人追着他。

    蒋培明爱玩,绯闻不少,但也的确只是被谣传的绯闻。家里的老爷子去年就想商量着和官家结亲,让官颖棠来好好教教他,帮他成家。

    当时蒋培明不以为然,觉得怎么可能,他和官颖棠太熟了,怎么做夫妻?

    但拍卖会上,见官颖棠称赞那枚粉钻戒指好看,他还是拍下来了。整个港岛都猜测他是不是要用来跟那个不熟的小明星求婚,他也懒得解释。

    结婚?太早了。

    他还想再玩几年。

    结果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官颖棠和孟清淮联姻的消息。

    ……

    “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北城佬?”蒋培明其实问得没什么底气,昨天看到整个城市的花和那些报纸上的求婚,他就知道,一些没说出口的话,确实没有必要再说了。

    有些事错过,是人生给的教训。

    官颖棠很不满他对孟清淮的称呼,“那是我老公,什么北城佬?”

    蒋培明点头,竟然这么快就叫老公了。

    他心空空的,深吸了口气,“北城冬天很冷,你嫁过去可能不习惯。”

    “如果想家了,或者他欺负你了,随时告诉我。”

    “我就算在沟女,都会马上坐飞机去帮你撑腰。”

    “阿棠……”

    蒋培明知道,过了今晚,他或许又会变成那个风流花心的蒋家少爷。所以有些话想说,不如就趁着现在喝了些酒的状态下说出口。

    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他。

    “那小子很幸运。”从此以后,朋友也好,兄长也好,所有话都只能深埋心底,蒋培明说:“祝你幸福。”

    官颖棠从没见蒋培明这样认真的样子,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懂事的时候偷跑出去玩,是蒋培明帮她撒谎,给她背锅。

    “谢谢你培明。”官颖棠接受了他所有的好意,“你可以放心,北城很冷,但我会试着去习惯,因为那里会是我第二个家。清淮也是很好的人,他不会欺负我。最后,你的礼物我不能要。”

    “……”

    蒋培明握着丝绒盒的手缩了缩,“可我记得你很喜欢它。”

    当时官颖棠是很喜欢,但——

    她朝蒋培明伸出自己的手,“我已经有戒指了,也只会戴我丈夫送的戒指。”-

    第二天,孟清淮按照计划返回北城。

    除开婚礼前的一些准备,孟家十天后要再次回港岛到官家过大礼,下聘,之后才是正式的婚礼。孟清淮本身也有大量工作压身,他想婚礼后多一点时间陪官颖棠,便只有婚礼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官颖棠一同坐车去机场送孟清淮,但她人有点困,上车就一直靠在孟清淮怀里。

    昨晚在何姿那玩到快12点,本来说早点休息好养足精神今天回北城,可回到家,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做了好几次。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分开的原因,孟清淮直接极了,丝毫没了前一天的循序渐进,他也不说话,在黑暗中沉默又凶狠。

    “白天可以发消息。”孟清淮摸着她头发说:“聊天不会影响我工作。”

    “嗯。”

    “遇到任何事,不管几点都可以找我。”

    “嗯。”

    “出去的时候让我安排的保镖跟着你,不然我会担心。”

    “好。”

    对于孟清淮的叮嘱,官颖棠全都一一应下,她一直抱着他,想多闻闻他身上的气息,舍不得分开。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听到头顶上方落来低涩的声音,“还会见他吗。”

    官颖棠微怔,抬起头,“?”

    孟清淮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

    他完全认可官颖棠在婚后拥有绝对自由的交友权利,所以当昨晚见她一直没回来找过去,看到她和蒋培明避开所有人站在一起说话时,他停顿了几秒,很风度地选择离开。

    他自以为有风度,但其实并没有。他依然会有持续的,微妙的醋意横生,理性明知没必要,感性还是会难以自控。矛盾又阴暗的复杂心情,回家后的失控便是证据。

    官颖棠终于慢半拍地明白过来这一切,又好气又好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吃蒋培明的醋了,他昨晚只是送礼物给我,祝贺我结婚。”

    孟清淮暗着眼底,“又送礼物?”

    “我没要。”官颖棠还没意会这个“又”字,摇头说:“他那个礼物不合适。”

    孟清淮虽然不知道蒋培明送了什么,但官颖棠没收,一定是因为超出了彼此关系的范畴外。

    他心定了定,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他之前送你的那份礼物还在京华府。”

    官颖棠皱眉,想不起来了,“他送我?”

    孟清淮:“他发烧,你去照顾他那次,他在酒店门口递给你的礼物。”

    官颖棠仔细回忆,瞬间明白这个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东西。

    她没想到孟清淮心里竟然一直装着这么大的误会,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抿住唇,故作正经点头,“哦,是有这件事,可我没来得及拆开。”

    她转身,朝孟清淮眨眼,“不如你回去帮我拆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好吗?”

    孟清淮:“……”

    第44章 chapter44我很想你

    孟清淮自认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妹妹18岁成人礼他送的是700多万的高珠项链,弟弟的车队在还没打出名气的时候第一次在墨尔本参赛,他力排众议以私人名义提供高额赞助费。整个家族从长辈到晚辈,对他的评价都是温和的,礼貌的,包容的。

    但孟清淮此刻却包容不了官颖棠叮嘱他的这句话。

    他装大度,装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试探,却换来一句:帮我看看。

    孟清淮当时睨了官颖棠一眼,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转过头冷静地松了松领带,“我没兴趣。”

    官颖棠竟因此对他撒娇:“就当是帮帮我啦,清淮bb。”

    飞机上午9点半从港岛国际机场离开,起飞前,孟清淮将官颖棠按在机舱吻了很久,直到跟机场报备的时间到了,才不算愉快地离开。

    他怎么能愉快?官颖棠对那个前联姻对象送的礼物竟那么在意。

    到达北城后,孟清淮直接去了公司,无缝对接下午两点开始的绩效评估会议。去了港岛一周,

    北城的工作堆积如山,好在孟松年也体谅儿子大婚,昨天提前回北城后就已经回公司主持工作,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传统婚嫁仪式到底没有庄佳仪细心,只能在工作上帮儿子分流,然后背后提供不限额的金钱支持。

    庄佳仪这个孟家主母回孟园就着手准备起了过大礼的事。作为三书六礼中的纳征仪式,过大礼是港岛人婚嫁里最看重的环节之一,尤其在豪门之间,更是明里暗里的攀比。

    官颖棠顶着“港岛第一千金”的名衔这么多年,她的聘礼早已成为媒体和圈子里的人围观等待的话题。

    庄佳仪是过来人,港岛和北城相隔千里,远嫁的确需要勇气。当初她是为家族、为政治踏出那一步,虽然最终遇到了对的人,但曾经受到的质疑和诋毁,她不想一个为爱远嫁的姑娘再走自己的路。

    给官颖棠的尊重和爱,如儿子孟清淮所做,从求婚开始就要高调,越高调越好。世人的审视和评判有时就是那样庸俗,当初一场维港的烟花,她便从坐冷板凳的豪门弃妇变成了备受宠爱的豪门太太。

    所以,能用钱解决的,她可以砸无数钱进去。

    珠宝挑拍卖级的,皇室收藏馆的,什么珍珠、宝石、翡翠、珐琅掐丝、龙凤镯、喜猪牌……通通以最高规格去安排,事急从权,在钞能力的加持下,一切都可以实现。

    房产,门铺,海岛,游艇,这些更是最基本的配置。

    庄佳仪在准备聘礼的时候,孟清淮也没闲着。除却公司每天的事务外,他也在着手准备让人重新装修京华府。

    孟园虽然大,但孟松年和庄佳仪也开明,没有婚后必须要和长辈同住的要求,只是新婚的前半年住在家里即可。之后小夫妻想搬出去都没问题,孟清淮因此也问过官颖棠喜欢北城哪个地方,但她说,就住京华府。

    这里是他们起初一起生活的地方,产生感情的地方,而且环境好,又够隐私。

    孟清淮便尊重她的意见。只是从前京华府只做自己偶尔落脚休息用,现在大婚,当然要方方面面都重新装修,尤其是三楼,孟清淮叮嘱工人,打通用来给官颖棠做衣帽间。

    孟家在北城有条不紊地操持备礼,远在港岛的官家也同步准备。

    官家嫁女儿是家族难得的大事,之前那些还不满官颖棠改变形象的叔公长辈们,见孟清淮那般珍视地对官颖棠求婚,便也默认了一切。

    毕竟,夫家都不介意,甚至还把她捧上了天,他们还能说什么?

    事到如今,那些叔公们只坚定地商量一件事——他们官家的嫁妆必须要体面。

    两方的长辈都在奔波忙碌,准新娘官颖棠每天在家,反倒有些无所事事。

    一大早起来,父母又不见踪影,家里的佣人阿姨每天也忙得脚后跟不着地,说是过几天准姑爷的父母要上门来过大礼,他们日日打扫除尘,连草坪都特地重新打理过,这些都算了,整洁待人总归是没错,但最离谱的是——

    官志亨竟然请了人回来给佣人们突击学习普通话,说是过大礼那天要拿出诚意,全部普通话会客。

    “你好、谢谢、对不起、没关系、再见。”

    官颖棠在一片认真练习的声音中无语给孟清淮打视频电话——

    “我真的服了爹地,我跟他讲过你们一家都会说广东话,他偏要让大家学习。”官颖棠学着老师为官家佣人特制的北城普通话,“那个老师让阿姨报鱼香肉丝的菜名,非得让人家说鱼香肉丝儿,我家阿姨不会说,一直说成鱼香肉丝鹅。”

    官颖棠自说自话地模仿,孟清淮静静看她,手里的工作暂停,唇角微微牵起笑意。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不知不觉两人就分开了一周。

    “棠棠。”孟清淮突然轻喊她的名字。

    官颖棠看向镜头,“嗯?”

    “老婆。”

    “……”

    孟清淮没来由喊了声老婆,让官颖棠怔住,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从没有这样叫过她。

    官颖棠下意识朝两边看看,还好阿姨们都在认真学普通话,没人听到孟清淮忽然这一声。

    她脸红了红,莫名像被调戏了似的,“干嘛。”

    “没什么,”屏幕那边的孟清淮语气绅士,也很克制,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有种低沉的性感,“我很想你。”

    官颖棠:“……”

    官颖棠闭了闭嘴,很懊恼,一大早就被他撩得脸红心跳的。她压着唇角,又偷看身后苦读的阿姨一眼,轻轻凑到屏幕前,学他之前问自己的话,“哪里想?”

    孟清淮似是而非地看着她,低低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

    官颖棠:“别装。”

    话音刚落,她听到手机那头有人敲门的声音,像是付旭在说:“孟总,张总和刘总到了。”

    虽然正聊在兴头上,但意识到孟清淮有正事要做,官颖棠便主动道:“那我先挂了,待会你空了再聊。”

    “不挂。”孟清淮叫住她。

    “嗯?”

    “就这样。”孟清淮直白地说:“我想看着你。”

    官颖棠:“……”

    要不是亲耳听到有人要进来,官颖棠都怀疑孟清淮是不是要看着她做什么坏事了。

    她抿抿唇,对屏幕比了个ok的手势。

    孟清淮把手机轻轻靠在笔电的屏幕上,另一边,示意进来的两个部门总监坐。

    关于一个新项目的财务预算与资源配置,两个经理仔细对孟清淮做着汇报,孟清淮也专注听着,但稍稍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视线会时不时落到手机上。

    当然,他们以为长公子在看电脑。

    官颖棠起初还很感兴趣地托着脑袋看孟清淮,但过了会儿就觉得那些枯燥的数字听着没意思,拿着手机回二楼自己的房间。

    镜头晃动了下,被放在一个稳定的地方,但官颖棠短暂消失了片刻。

    孟清淮也没在意,等官颖棠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不经意看过去一眼,顿了顿,又看过去。

    大婚在即,庄佳仪这些天给官颖棠发了好多婚纱的设计稿,每件都漂亮到好像下一秒要去加冕,为了能有最佳体态,穿出最漂亮的效果,官颖棠将中断了几个月的锻炼又抬出来。

    等孟清淮开会也无聊,她接着做今天的瑜伽。

    视频里,她换上了紧致修身的瑜伽服,正像只柔软的猫一样趴在地上,小蜜桃翘得高高的。

    孟清淮:“……”

    “孟总,线上渠道就是这样,线下的话我们计划在纽约、伦敦、东京等城市举办产品发布会,并与全球顶级经销商合作,进行深度市场推广。”项目营销官说。

    孟清淮收回视线,没说话。

    运营官这时紧跟着发言,“我们已经与全球几家顶级供应商进行了沟通,预计原材料采购和生产成本将占总预算的30%左右。下一步我们会优化供应链流程……”

    孟清淮看着笔电上员工讲解的数据方案,同时,右下角那个身影又换了姿势。

    她平躺在软垫上,双腿弯曲,双手置于头顶上方,整个上半身往空中仰着,起伏的曲线一览无余。

    孟清淮微不可察地深呼吸,很可耻地想起她在自己身下痉挛失控时,也是这样的模样。

    他闭了闭眼,拧眉心,为自己不堪一击的意志力。

    两位总监面面相觑,以为方案不好,“孟总……?”

    “没什么问题,按你们计划的做。”孟清淮关掉电脑,“出去吧。”

    等人都走了,孟清淮才把手机拿到手里,沙哑的声音喊:“官颖棠。”

    官颖棠还在专心做瑜伽,听到声音回过头,起来拿起手机,“这么快开完会了?”

    她眼神清明,很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很快皱起眉,“干嘛突然叫我大名。”

    刚刚还老婆,开个会就官颖棠,男人变脸可真快。

    官颖棠随手拿毛巾擦汗,回到沙发上坐下说:“算了,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都想我哪里了。”

    她边喝水边自顾自地问,修长白皙的脖颈微仰,像只小天鹅。

    “哪里都想。”四个字淡淡地落到耳边,隔着屏幕传来一股欲气。

    官颖棠移开水杯,笑笑,心满意足地看孟清淮,“是我想的那种想吗。”

    孟清淮:“你可以等见面来确定。”

    “……”

    还有三天就要过大礼,也就是还有三天两人可以短暂地见一面。

    官颖棠早已经迫不及待,抿抿唇,忽然想起什么,问:“那份礼物你还没有去拆吗。”

    孟清淮的神色立刻就

    淡了,“没。”

    “那你来之前,一定记得去拆一下。”官颖棠没心没肺地催促他。

    ……

    孟清淮这段时间都住在孟园,那天下班,孟松年照常来喊他回家,孟清淮原本也打算回去,可想起被官颖棠反复提起的东西,始终心意难平。

    那份礼物丢在抽屉里,他没看过,也不打算去看。原本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现在却因为有了官颖棠的在意和期待而有了一份特别的存在感。

    夜色浓重,树木静悄,孟清淮开车回京华府,找到当时被他塞在床头抽屉里的礼袋。

    粉色的纸袋看起来是认真挑选过,上面有爱心的图案。

    孟清淮并不想去体会这份礼物背后经历过怎样的用心,他拿出里面的东西,依然包装精美,甚至还很浪漫地系了蝴蝶结。

    孟清淮沉默地拿在手里看了片刻,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长方形的,有轻微的重量,珠宝?香水?又或是巧克力?

    孟清淮懒得去深究,他有些不耐地解开丝带,又拆开一层层包好的纸,直到终于看到里面被包起来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意外。

    一本书?

    不是他有偏见,可那位蒋家少爷的确看着不是这样有品味的人。

    《DearBeloved》?

    孟清淮蓦地在心里冷笑,致爱人?果然,男人之间的第六感不会错,他第一次见蒋培明就能察觉对方身上有和自己同样的心思。

    这本书,昭然若揭了。

    孟清淮不可能把这样的礼物送到官颖棠手上,让彼此徒增烦恼。他有些心烦地想要将书丢了,顿了顿,又鬼使神差地翻开。

    扉页有一行作家的签名和西语赠言。

    孟清淮视线顿住——

    “Ojalestelibroseaeltestigodevuestroamor,FelizSantJordi!”

    孟清淮清晰地将这句祝福在心里读出来——愿这本书成为你们爱情的见证,圣乔治节快乐!

    良久,他不敢相信似的,又看向落款日期。

    4月23日。

    那一天对孟清淮来说记忆也深刻,他和官颖棠在巴塞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他有心为她买花,却没想过她会回赠书。

    孟清淮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是庆幸,又或是感激,感激刚刚的自己,在拆礼物的时候扔保持了一点风度,眼下这份属于自己的珍贵,才不至于被粗暴地撕成碎片,才能完好地被拿在手里。

    包装的礼袋、纸,丝带,每一样都是他的。

    孟清淮又释然地低头笑,他早就该想到的,官颖棠怎么可能让他来拆蒋培明的礼物。

    能让他去拆的,当然只会是她送给他的。

    她那么聪明,那么真诚,反倒是自己,被一点嫉妒蒙昏了眼。

    孟清淮反复摩挲着手里的书,随手翻动,忽地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张照片。

    他微怔,有些不可思议,照片里的身影那么熟悉,是很多年前的官颖棠。他下意识翻转照片,看到背后秀气的字:

    「大一,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给自己补的成人礼。」

    孟清淮的心重重跳了下。

    在巴塞的时候官颖棠曾经提过自己在国外的一艘游艇上给自己补了成人礼,他当时猜想过,又觉得不会那么巧。但原来,从最初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开始,他们的故事已经被注定-

    过大礼的日子也是庄泰找大师算过的,十天后,孟家人再度回到了港岛。

    比起之前几次,这次的队伍更加壮观些,为了体现对迎娶官颖棠的诚意,孟松年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叫了过来,几乎是整个孟家都出动,浩浩荡荡地来了十几号人。

    所有人过大礼前一晚到达港岛,被庄泰安排人低调住在了接待政要外宾的万景酒店。

    彼时,深水湾别墅门口,收到风的港媒已经架起了长枪大炮,无人机不断在空中盘旋。

    先遣报道从孟家的飞机落地机场开始,就源源不断地出现——

    「直击官颖棠大婚!孟家过大礼震撼眼球,传钻石龙凤镯多到要用秤称!」

    「夸张!孟家聘礼塞爆三辆货车+两架私人飞机!家族全员出动迎娶未来大少奶!」

    官颖棠也在看新闻,被这些媒体搞得很紧张,哪有那么夸张?用秤称?她给孟清淮发消息,孟清淮却只回她,“早点睡,明天等我。”

    官颖棠哪睡得着?一整晚都被这样的气氛牵动着,她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后半夜什么时候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被霍泠叫醒,化妆师集体出动给她做妆造。

    过大礼,即是正式订下婚约,仪式重要,官颖棠也要盛装出席。

    霍泠告诉她:“孟家的人已经出发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到。”

    官颖棠紧张地心脏直跳。

    港媒虽说经常喜欢博眼球,但这次的报道倒也不算夸张,早上九点,从深水湾出发的汽车宛如新婚车队,浩浩荡荡地朝加多利山的官家别墅去。

    两边跟拍的媒体车更是将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实时报道不断更新,有说孟松年这个准公公喜笑颜开的,有说孟清淮这个准新郎迫不及待的,更有甚者连庄泰都不放过,说老爷子因为长孙的喜事满面红光,一夜年轻二十岁。

    官家上下也热闹得很。

    佣人们一早就忙前忙后,官志亨霍泠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别墅外更是蹲守着大批记者。

    官颖棠安静地坐在房里,拿着手机的手沁出薄汗,直到听到接连的汽车引擎声停在楼下,她心重重跳了下。

    耳边似闪过一些听不清的杂音,是喜庆的、高兴的寒暄。官颖棠耳尖发红,知道孟清淮此刻就在楼下,和自己近在咫尺,但这种感觉又和平时不一样。

    她知道,今天他是为了求娶自己而来。

    几个月前随意领的证,远不如此刻心中泛起的涟漪真实强烈。

    在官家当了打了几十年工、加急学了十天普通话的佣人们,在看到源源不断被抬进家里的聘礼后,普通话也跟舌头打结了一样说不出来。

    豪门的管家和佣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港岛有排面的聘礼不少,前几年木材大王刘先生的千金结婚,男方来了近一个亿的聘礼,一时轰动全城。

    但眼下……

    连官志亨和霍泠都有种倒吸气的震撼。

    礼簿厚过书,拉不到底那样长。除了常规必有的诸如喜饼茶叶、鲍鱼海参、酒水香烟等日常物品外,全是一眼无法估算的东西。

    高珠二十套,各种罕见彩钻、贵重宝石、顶级翡翠、古董首饰一层层地堆放着。另一边,传统的龙凤金镯好像把金店搬到了客厅,一眼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平安锁、金花生,金钱币这些更是直接按箱来搬,其中还有六套单独为官颖棠设打造的海棠花金饰套装……数目都是大吉大利、好意头的数字,整个客厅都是金灿灿的。

    港岛半山别墅一套,商铺两间,北城本地别墅一套,以上房产都是落在官颖棠名下。另外还有单独给官颖棠买下,以她名字命名的海岛,以及配备的游艇。

    这些都还不止,另外还有单独给的礼金,用纸币太难抬,孟松年直接开的支票,六张9999万的支票放在吉祥的利是包里,意祝夫妻俩长长久久。

    谁家千金出嫁有过这样的排场?官家的长辈叔父们觉得面上有光,笑得合不拢嘴,也没人记得不久前还指责官颖棠坏了官家名声体面的事。

    按照规矩,官志亨和霍泠也当场回了嫁妆。他们人在港岛,也懒得往北城搬搬抬抬,早前就秘密买下了一套北

    城二环内的四合院,作为给女儿的陪嫁。

    那个地段有多贵,孟家人是非常清楚的。

    聘礼下完了,官家也回完了礼,意味着两家婚约正式订下。孟清淮这时才被允许进到厅内和准新娘见面。

    整个过大礼的过程,孟清淮都是在外等着的,这是风俗里对女方的一种尊重和珍视。他耐心平和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此刻,霍泠让人上去叫官颖棠下来。

    楼上,还在卧室等消息的官颖棠已经不记得第几次贴到门边去听楼下的动静。

    她之前参加过一个姐妹的过大礼,十来分钟也就结束了,怎么到了自己,快一小时了还没人叫她下去?官颖棠心里嘀咕,又提着裙角去门后,耳朵刚贴上去,有人忽然敲门。

    她心一跳,完全忘了霍泠提醒的“今天务必要端庄一点”,兴奋地自己打开门——

    “大小姐,慢点!”管家一瞬间没看到官颖棠的人影。

    官颖棠从房间里出来得急,到楼梯的时候动作微顿,缓缓慢了下来。

    满是人群的大厅里,她一眼看到了孟清淮清冷矜贵的身影。

    因为,那个男人也在朝她出现的方向等着。

    很奇怪,明明彼此已经见过无数次,可现下这一眼对视,官颖棠却觉得心跳加速,眼底难得有了一丝待嫁新娘的羞赧,垂下眸,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她端庄地往楼下走,管家跟在旁边扶着她,一派千金小姐出阁的娇贵模样。一群不知哪边的姑姐姨母围上去,对她簇拥着夸赞了好久。

    霍泠这时让摄影师找机位,准备拍个大合影。

    “哇,大嫂今天好漂亮。”孟闻喏第一时间想去官颖棠身边,被孟梵川从后面提着衣领拽回去。

    准新娘当然要和准新郎站在一起。

    官颖棠走到孟清淮身边,两人互望对方一眼,很正经很端方的,都没说话。

    满厅金器珠宝映得灯火辉煌,两家人都红光满面地按摄影师要求的站位各自找位置,孟清淮和官颖棠岿然不动,以新人姿态站在正中间。

    闪光灯咔嚓落下,一群亲友有说有笑,喧闹的过大礼现场,谁也没注意——

    被围在中间的准新郎新娘,已经旁若无人地十指紧扣,难舍难分。

    第45章 chapter45大婚

    两家人都沉浸在“礼成”的喜悦里,纷纷对着镜头喜笑颜开,没人注意一对新人的手正紧紧牵着,对彼此的所有想念都淹没在眼下的沸腾喧嚣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合影结束,官家安排了今天中午的午餐,一行人又浩浩荡荡转去酒店,霍泠想喊官颖棠坐自家的车,转身便看到女儿女婿站在一起,不知在悄悄说着什么。

    她远远看了看,只是这样一个瞬间,心里已升出难得的欣慰。

    一个人爱或不爱,眼神是藏不住的。

    霍泠希望女儿嫁得好,当然不止是金钱物质上的衣食无忧,她更希望官颖棠找到一个能接纳、包容她的所有,遇到风雨时能永远在身后为她撑伞,把她当成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永远去呵护的男人。

    现下来看,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是如愿了。

    “十天没见,让他们一辆车去吧。”庄佳仪这时突然在霍泠身边笑着说,“我们别去当电灯泡。”

    两位母亲默契地相视一笑,转身离开,甚至还很体贴地喊走了其他亲友。

    官颖棠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就是想和孟清淮争取一点二人世界的空间。今天准新郎不开车,弟弟孟梵川又来义务当司机,这个时候也自觉拉上妹妹退场,“我们在车上等你。”

    好不容易人都走光,一片珠光宝气的客厅里,官颖棠终于转身看向孟清淮,张了张嘴又发现——

    原来太想一个人的时候,见面会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有好多话想说,可开口却都忘了,只剩看向他的那道滚烫到要融化的视线。

    以及同样的,从孟清淮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而汹涌的想念。

    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孟清淮低头吻下来。

    他撬开牙齿深入,缓慢而熟练地纠缠,吻着吻着,忽然轻轻咬官颖棠的唇,官颖棠皱眉退开,“……干嘛咬我。”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扔了那本书。”孟清淮抱着她的后脑把人又重新压向自己,深深地说:“棠棠,我差点丢了它。”

    孟清淮那几天反复在想,如果真丢了他要怎么办?如果不是一念之间地打开了扉页,那本书如今已经在不知道哪个垃圾站。

    以至于孟清淮到现在想起都不能接受,惩罚似的咬官颖棠,又舍不得咬痛,“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

    他又咬又吻,唇舌都在欺负人,官颖棠哪还有嘴去说话,呜呜地哼唧两声,才暂时挣脱出来,“谁让你莫名其妙吃飞醋。”她抿抿唇,故意拿乔,“丢了就丢了嘛,紧张什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孟清淮知道她故意,便顺着她心意说:“你跟我表白的礼物,当然价值连城。”

    官颖棠原本就在用余光瞥孟清淮的反应,忽然听他这么说,脸红地笑着打了他一下,“谁跟你表白,一本书而已,你别想太多。”

    孟清淮当然不会去强求官颖棠承认什么,总归他心里明白,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彼此对对方都有回应。

    孟清淮轻轻圈住官颖棠的腰,把人拉到面前,额贴着她,唇也贴着她,“但对我来说好珍贵。”

    他郑重到有些虔诚,“谢谢你送我。”

    不知是彼此靠太近的气息交错,还是孟清淮这句话太让人心动,官颖棠倏地也安静下来,顿了顿,主动吻上他的唇。

    彼此很深很深地吻,投入,专注,像之前难舍难分牵在一起的手一样。空气中的温度悄悄升高,他们没人喊停。直到孟清淮的手机突然震动——

    这道来电很识时务,只是震动了两下便挂断。

    孟清淮顿住,垂下眸呼吸,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他亲亲官颖棠的脸说:“梵川催了。”

    总算吻过,那股想念暂时得到慰藉,官颖棠抿唇挽着他点头,“那走吧。”

    ……

    官志亨和霍泠在酒店准备了午餐,两家人吃过后过大礼的事便算正式完成,紧跟着下一步就是两个新人的婚礼。

    一夜之间,所有人仿佛更忙了。

    过完大礼的第二天,庄佳仪安排的婚纱团队就抵达了香港,欧洲皇室御用的婚纱设计团队,以高贵典雅的风格闻名,光是主纱就给官颖棠设计了不下二十套。

    同一时间,化妆造型团队、场地设计团队等和婚礼相关的工作队伍陆续进驻。

    官颖棠每天忙到不可开交,孟清淮看起来比她还忙,过完大礼的第二天就飞去国外出差。

    官颖棠很费解,都要结婚了,怎么还有需要出国出差的工作要忙?但孟清淮说——

    这项“工作”,非他去不可-

    继玫瑰之城求婚,天价聘礼等热门新闻后,官颖棠的婚礼已经成为城中近期最期待的话题。

    众人都笃定,孟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婚礼必定会在主场北城办。多家港媒甚至派出小分队提前去北城各大星级酒店蹲守,可蹲了半个月后,港岛传来风声,能接待政要贵宾的万景酒店日前宣布暂时休业一周。

    敏锐的媒体立刻猜到其中不简单。

    港岛豪门的婚礼极其讲究,婚礼的场地较量的是家族背后的实力。万景酒店地处中环黄金地段,是本地知名超五星级酒店不说,还是政府多次用来接待政要的地方,选在这里举行婚礼,不仅奢侈、更够排面。

    但再豪华再体面,也是在港岛,孟家的人脉关系都在北城,那么大个家族,会同意将长子的婚礼放在女方的主场?所有人一时还不太确定,直到有媒体陆续发现蛛丝马迹——

    几个月前办完寿宴就返回国外的书法大师傅盛云,在子女陪同下再度悄悄现身港岛。

    三天后,意大利顶尖钢琴艺术家Molteni先生也现身港岛,此前有报道,庄佳仪是他的忠实粉丝,而Molteni先生今年的巡演计划里并没有港岛站。

    五天后,香港贸易发展局官方发了一张主席和西班牙某公爵的会晤合影,这本是一件再日常不过的新闻,但这位叫Carlos的公爵在接受采访时说这次来港是为了参加友人的婚礼。

    港媒多犀利?顺藤摸瓜找到了Carlos公爵的信息,不仅扒出他背后的西班牙银行

    和亚湾有多项深度合作,还扒出了公爵女儿的ins账号。

    也因此,一张合影被立刻发布到社交平台,一则传闻已久的八卦也随之不攻自破。

    照片已经是几个月前,孟清淮和官颖棠和公爵一家三口合影,公爵女儿的ins主页上写:「感谢Ethan和美丽的伊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全港岛都知道官颖棠的英文名叫Isabella伊莎贝拉,以为“伊”只是小女孩的西语写法,所有人哗然——

    原来那位传言中长公子性感美艳的女朋友,就是官颖棠。

    这两人早就在一起,不知谈了多久,一时间又谣言四起,有媒体信誓旦旦发新闻:「孟清淮和官颖棠国外就读大学期间已秘恋!」

    看到报道的时候,已经是孟清淮和官颖棠的婚礼前一天。

    孟清淮早已从国外出差归来,官颖棠也试完繁复的婚纱和妆造。婚前两人也见过几次,但都克制着,耐心而热切地等着正式的婚礼。

    按照港岛的传统风俗,新郎新娘婚礼前一晚不能见面。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能见,越是想见。从过完大礼到明天的婚礼,孟清淮等了很久,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却在这一晚生出格外的想念。

    孟家热闹一片,他独自走到阳台给官颖棠打电话,“在做什么?”

    手机那边有清脆的碰撞声,官颖棠说:“你猜?”

    孟清淮认真倾听片刻,似是听出了什么,低头轻轻笑,“赢了还是输了。”

    官颖棠出嫁,姐妹团之一的江可为当然也从北城赶过来,送给官颖棠的新婚礼物让官志亨瞪了好久的眼睛。

    ——一副施华洛水晶做的珍品麻将。

    官志亨至此才知道,原来女儿不仅会打麻将,还是个麻将小高手。

    明天就是正式的婚礼,官颖棠紧张到睡不着,官志亨和霍泠也辗转难眠,江可为干脆建议开台打牌,让这一家人都放松一下。

    官志亨从没想象过会有和老婆女儿坐在一张麻将桌上的一天,他第一次在家里听到她们愉快真实的笑声,第一次感受,那些曾经禁锢在这里数年的枷锁,仿佛正在一点点消散。

    “我喂牌给爹地妈咪,他们开心着呢。”官颖棠甜丝丝地跟孟清淮煲电话粥,“你们呢?在干什么?”

    孟清淮按了按额,想起刚刚好笑的一幕,跟她分享,“才安慰完我爸。”

    官颖棠微怔,“怎么了?”

    这事儿很难讲。过去庄佳仪总是捧场偶像的演奏会也就算了,这次还把那位钢琴家请来给儿子当演奏嘉宾,孟松年对此意见很大,但又不敢反对。

    于是一气之下,连夜找人来给自己设计形象。

    就在几分钟前,他把三个孩子叫到房里,上演一场“奇迹爸爸”之旅,连换十套不同风格的西装,问孩子们哪套最帅气。

    三兄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当观众:“……”

    孟松年忿忿:“听说那只老孔雀还穿燕尾服来。”

    孟梵川心里想,到底谁是老孔雀?

    看在大哥结婚的面子上,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三兄妹后来好一顿吹彩虹屁,孟松年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堆皮肤离开。

    “……哈哈。”官颖棠听完孟清淮说的笑了很久,忽然道:“可是老公,我也有喜欢的偶像哦,怎么办。”

    孟清淮代入地想了片刻,忽然觉得刚刚应该多安慰父亲几句。

    “先嫁给我。”他也头疼,“其他的以后再说。”

    隔着屏幕官颖棠已经感受到他又吃醋又故作大方的模样,笑得手里的牌都乱往外丢,一不小心给江可为喂了个清一色。

    ……

    婚礼前一晚就这样轻松度过。

    第二天天还没亮,官家别墅已经人影走动,灯火通明。

    神秘闭店一周的万景酒店一早也终于打开大门。早已从多个线索中猜测婚期的媒体已经把门口拥堵得水泄不通,纵使不请自来,主人家也要给面子。每人一封喜气的红包,记者们也被哄得开心,自觉退到划出的媒体区,静静等着新人到来。

    而这时候的官颖棠,已经拍完晨袍照,换上了嫁衣待嫁。

    港岛新娘出阁时大多都穿裙褂,裙褂中最顶级的便是褂皇,而官颖棠穿的这件更称得上是顶级中最奢华的。整件嫁衣全以卜心绣覆盖,金丝银线交织出立体的龙凤祥云图案,连袖口、纽扣都缀满刺绣,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华丽夺目。

    一件原本要一年才做得出来的嫁衣,在钞能力的加持下,由9位港岛传统手艺师傅集体赶工,在一个月内做了出来。

    沉甸甸的穿上身,官颖棠水都不敢多喝。

    大妗姐说着吉祥话,姐妹团的笑闹声也在耳边,手机一直在响,朋友们发来各种祝福,可这一切,她都顾不上去看。

    直到真正穿着嫁衣坐在房里,官颖棠才对这场婚礼有了真切的实感。激动,羞涩,期待,所有的情绪围绕着她,金线密绣的龙凤褂仿佛都藏不住那份炙热的心跳。

    今天,她真的成为了孟清淮的新娘。

    何姿这时走进来挥了挥手机通报,“阿棠,你的帅气老公出发啦。”

    作为本次婚礼唯一可全程跟拍报道的媒体,官家的「港城日报」又沾了集团大小姐的光,拿了个独家授权。

    @港城日报:直击官孟世纪婚礼!上午9时,新郎孟清淮已从深水湾别墅出发,出门即洒红包雨!整个车队清一色黑色定制版宾利,领头的古董级宾利是前特首迎娶夫人的婚车,如今仅在港岛汽车博物馆供展览!据悉,每辆婚车的车头立标均是24K黄金打造的“G&M”,可见孟家迎娶官颖棠诚意满满啦!

    网友们大开眼界:

    「妈妈,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辆宾利同时出现。」

    「他不要太爱了,连胸花都是海棠。」

    「这个男人是我见过穿西装最有感觉的,之前求婚时就想说了,有种沉稳的迷人感谁懂。」

    「前特首的婚车都请出来了,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看我IP,今天整个港岛全城停摆,路过的狗都有红包领,哈哈哈!」

    「啊?啊?啊?长公子的红包雨就不能莫名其妙洒到我家吗?」

    「别人结婚撒花瓣,孟家结婚撒红包,别人婚车贴喜字,孟家直接上24K姓氏金标。孟清淮:卷死你们!」

    「哈哈哈,港岛豪门还没结婚的公子已经在瑟瑟发抖。」

    「这排场,顶级豪门具象化了。」

    上次求婚是全城送路人玫瑰,今天大婚,只要祝一句百年好合,路人都可领一封百元红包。

    港岛谁家嫁娶这样大方?带着整个城市一起玩,热闹到了极致。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来接官颖棠的时候,面对何姿等姐妹团提出的各种刁难,孟梵川轻松地为大哥甩出厚厚的红包,小姐妹们纷纷开绿灯,孟清淮如过无人之境,顺利到达官颖棠闺房。

    以为可以就这样顺利接走老婆的时候,何姿放了真正的大招。

    最会玩的何大小姐玩出新花样,“孟先生,现在房里有10个阿棠,你蒙着眼睛进去,牵谁出来就带谁回家结婚喔!”

    孟清淮:“……”

    众人笑作一团,官颖棠在房里听着,唇角也弯着忍不住笑,头上的金凤步摇轻轻晃动。

    伴郎团试图给孟清淮解围,孟梵川仍想用钱收买,被何姿严词拒绝,“这是考验孟先生对阿棠情意

    的时刻,不能用钱代替!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大哥快蒙眼睛!”孟闻喏已经积极把红色喜帕拿过来,往自己大哥脸上送。

    孟清淮&孟梵川:最大的叛徒竟然是妹妹。

    周围的起哄声连绵不绝,孟清淮无奈笑了笑,点头应允,主动蒙上自己的眼睛。

    “大哥,你可以进去了。”孟闻喏打开门,引孟清淮到房间正中央,“嘿嘿,快把嫂子找出来。”

    终于看到等了一上午的人,官颖棠抬眸——

    孟清淮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英式塔士多礼服,单排一粒扣设计,剪裁利落考究,白色衬衫领口系着饱满挺括的温莎结。

    她的新郎,今天帅得有些过分。

    只看了一眼,官颖棠眼底染上绯红赧意,心跳快得不行。

    这个游戏当然经过她允许,身边也的确站了9位干扰视线的人,只不过都是来观礼的男性朋友,不问年龄大小,统统被何姿抓来当临时演员,这会儿一个个都憋着笑不敢动。

    孟清淮只凭感觉,仔细而耐心地从这些人面前一一走过去,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直到走至官颖棠面前,人才停了下来。

    微顿,他唇角泛起从容笑意,似乎都不用再多确认,弯下腰,径直将坐在床边的官颖棠一把抱起来。

    一声熟悉的娇嗔轻轻跃入耳里。

    围着看热闹的人不敢相信孟清淮竟然这么顺利就把人找出来了,顿时都起哄,何姿更是吵着抗议,“喂喂喂,这位新郎,喊你牵,没喊你抱!”

    “还有你,这位新娘,手怎么回事!快从人家的脖子上放下来!”

    话音刚落,这位不按规则出牌的新郎扯开眼睛上的红布,和同样不按规则来的新娘目光对视——

    浓情蜜意的一眼后,众目睽睽下,两人双双吻向了对方。

    众人:“……!!!”

    第46章 chapter46新婚夜要数痣

    孟清淮直接抱起官颖棠,大妗姐在旁边笑着对一众年轻人说:“你们不懂,新娘金脚不沾地,孟先生好会做。”

    何姿却抓住关键词大放虎狼之词,“哇哦,讲清楚,哪种做啊?”

    “……”

    50多岁的大妗姐被小辈们调戏,害臊地“啐”了声,整个房间笑得东倒西歪。官颖棠被孟清淮抱在怀里,一张脸娇透。

    两人从楼上下来,便是跟官志亨和霍泠敬茶,人到中年唯一的心事了了,夫妻俩这杯女婿茶喝得也份外香甜。

    婚礼定在晚上的18点08分开始。但这一整天,孟清淮和官颖棠都没太多休息的时间,从官家离开后换出门纱返回深水湾,用午餐,又换三套礼服拍花絮,到下午16点,一行人终于乘车去酒店。

    孟家为这场婚礼特地安排了百人团队的安保,婚车出现在酒店门口时,围挤的媒体从外层递出话筒,争先恐后地提问。

    孟松年和庄佳仪难得合体出现在港岛镜头里,一路恩爱地挥手感谢媒体关注。被问到怎么看待官颖棠这个新晋儿媳,夫妻俩均给予最高的肯定:“非常之满意。”

    主婚车走的是特殊通道,没有公开露面。一进酒店,官颖棠就被簇拥着去了化妆间,十几个人围着她一个人转,务必要让她从头发丝儿美到脚后跟。

    “紧张吗?”婚礼快要开始之前,孟梵川采访孟清淮。

    彼时,来自两岸的宾客都已经落座。

    万景酒店的宴会大厅齐齐整整地坐了千人席,港岛交响乐团当背景,世界级钢琴家亲临演奏,镶嵌着数千颗钻石和珍珠的巨型水晶吊灯悬挂在空中,整个大厅犹如星河倾泻,甚至还有全息投影根据现场氛围随时变换场景。

    可以说,这场婚礼的布置,视觉和感官都达到了极致的奢华。

    但孟清淮心情十分平静。又或者说,应有的紧张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没。

    他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等待了这么久的,从来不是什么媒体大肆渲染的世纪婚礼,也不是父母口中郑重其事的人生大事。

    他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等一个身影。

    等官颖棠穿着婚纱,朝他走来的模样。

    只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孟清淮已经喉头发涩。

    他见过她太多样子,端庄的、明艳的、可爱的、生气的,唯独没有穿着温柔白纱的样子。

    这份渴望直白而强烈。

    大门依旧紧闭,但孟清淮的掌心已经沁出薄汗。等了不知多久,司仪开始说话,他凭本能从容面对,宾客在鼓掌,他亦微笑回应,直到主会场的灯光全部暗下,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一道月白色的朦胧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孟清淮从来沉稳的心跳,在此刻不可控制地加速起来。

    现场乐团演奏起了经典的《婚礼进行曲》,钢琴流动着如梦似幻的旋律,让缓缓走来的人都变得好像不真实。

    官颖棠没有要官志亨陪着出来,她不喜欢所谓的交接仪式,父亲依然是父亲,丈夫也是丈夫,她依然拥有很多的爱。所以踏出新人生的这一步,她可以自己走出去。

    长达数米的婚纱拖尾拉出温柔的涟漪,官颖棠在数千人的注视下,独自走向孟清淮。他们的目光早已在空中相遇,这一刻的对视浓烈过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虚化,眼里只剩彼此。

    人声鼎沸的晕眩里,孟清淮亦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所有声响褪去,只剩他们爱着对方的心跳。

    打开爱人的头纱,交换戒指,亲吻。一切都在流动的爱意里水到渠成。

    ……

    当初得知联姻消息,傅盛云大笔一挥给孟清淮和官颖棠送下墨宝祝福,如今两人举行婚礼,他又被两家父母邀请来做证婚人。

    “今日良辰吉日,千里姻缘一线牵。新人孟清淮和官颖棠,一个谦谦君子,一个窈窕淑女,二人佳偶天成,实乃天作之合。我在此祝新人百年好合,如金风玉露,相伴朝朝暮暮。”

    说完,傅盛云送上自己亲自写的婚书。并笑呵呵地说:“没想到我收的两个关门弟子,竟然有这般姻缘。”

    官颖棠怔住,以为老师说错了什么,转眼却看到孟清淮十分自然地接过婚书,对傅盛云说:“谢谢老师。”

    官颖棠大脑懵了下。

    当初傅盛云的墨宝的确是以老师的身份赠予的,可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从没想过,孟清淮竟然也是他的学生?!

    官颖棠这时终于隐隐想起,孟清淮之前提过他还有一个身份。果然,那人拿着婚书,似笑非笑地侧到她耳边,低低的嗓音说:“空了的时候,记得叫一声师兄。”

    官颖棠:“……”

    人这一生会有很多难忘的瞬间,很久很久后,孟清淮都还清晰得记着这个属于他和官颖棠的夜晚。太平山顶鸣放的99响礼炮,维港绽放的烟花,每一个瞬间,都记载着他的回忆。

    今晚,他是圆满的。

    虽然——

    他第二次的新婚夜,又遇到了一些小意外-

    这场盛大的婚宴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结束。

    一般来说,新郎新娘都会在仪式后给宾客们敬酒。可今晚宾客人数太多,涉及的领域也各不相同,就算孟清淮能一一把人对上号,他也懒得让官颖棠去应付这些繁琐的流程。

    所以,仪式结束,孟清淮让官颖棠换了套修身的亮片礼服,便带着她去了酒店顶楼的天台花园,提前开始他们婚礼的afterparty。

    年轻人们都等在这里,人不多,二十来个,但都是他们彼此的朋友。现场乐队唱歌,彩色泡泡在空中飞舞,各种氛围灯装点着整个天台。

    官颖棠事先毫不知情,还以为要老老实实地在婚宴现场敬酒到半夜,没想到孟清淮竟然给她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bb!”她当时开心到两个眼睛都发光,“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开一场属于自己的party!”

    孟清淮当然知道,而

    且是早就知道。

    他笑而不语,只温柔摸摸她的脸,“那玩得开心一点。”

    于是这一晚,官颖棠像回到了18岁那年在国外参加的party一样,和朋友们在音乐里嗨着跳舞,长发慵懒披在身后,身影在升空的冷焰火里闪闪发光。

    孟清淮全程陪着她,直到婚礼结束、party结束,两人一起乘车回家。

    一些熟悉的画面出现了。

    从上车开始,官颖棠就软绵绵地一直往他身上贴,两只手把他抱得紧紧的,头也枕在他肩上。

    “棠棠?”孟清淮试图喊一喊她。

    “嗯。”她应了一声。

    孟清淮以为她玩累了,干脆把人抱到腿上坐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两人就这样乘车回了在港岛的新房。别墅是孟松年很早前就买下的,三个子女一人一套,都是留着结婚时用。

    车送新人到门口,孟清淮刚要把官颖棠抱下来,她好像醒了,自己迷迷糊糊地下车。可走了几步,孟清淮见她身影摇晃,叹声气上去把她又抱起来。

    新房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囍字,入眼皆是喜庆之色。

    官颖棠被孟清淮抱着,睁了睁眼,伸手摸他的领结,“你这个项链真好看。”

    孟清淮:“……”

    好不容易去到楼上主卧,将人放下,官颖棠又开始了熟悉的流程——

    “好热。”她开始脱自己的裙子。

    孟清淮在一旁安静地看她。

    官颖棠摸了半天够不着拉链,就扯自己的肩带,纤细的带子被拉扯到垂下来,裙身却没变化。她看上去有点烦躁,不断去找背后的拉链。

    孟清淮过去帮忙,从背后帮她解开。

    裙子快速滑落,没了衣服的束缚,官颖棠觉得呼吸都自由了,走了几步趴到床上,含糊不清地说:“好困,快来睡觉。”

    孟清淮:“……”

    孟清淮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奈地吸口气。

    第一次新婚夜官颖棠喝醉了,第二次新婚夜竟然还喝醉了。

    他坐到她身边,顿了顿,轻轻捏她的脸,“你这是玩的什么闭环游戏吗。”

    官颖棠虽然喝多了,但记得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见孟清淮在身边,拉了拉他的手把人也拽下来躺着,“老公。”

    她闭着眼睛,闷嗔地喊了一声。

    孟清淮刚要应,便听到她又说:“我爱你,bb。”

    “……”

    过电似的,孟清淮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低头去看,官颖棠还是闭着眼睛的,身体柔软地蜷缩在他怀里,像被剥去外壳后熟透的果实。

    孟清淮喉结微动,几秒,低下头吻住她。

    她醉了,他本也只想浅尝既止,谁知吻下去便有些不受控制。官颖棠迷迷糊糊被吻,唇舌被动地给反应,齿间微微开合着,直到被吻到气息不稳,她皱皱眉去推人——“不要。”

    孟清淮撑起手肘看她,微顿,“那要什么?”

    想起第一次她喝醉的样子,他抬了抬唇角,又故意亲她,“要拍照吗?”

    官颖棠翻了个身想睡觉,今天孟清淮在,她喝得毫无顾忌。

    见她没反应,孟清淮又说:“棠棠,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官颖棠虽然醉意上头,但知道自己和孟清淮在一起,隐隐约约也记得,今天的确是他们结婚,她玩得很开心。

    “嗯……”她于是又转过身来,主动去找孟清淮的唇。

    她好乖,迷迷糊糊地送自己的舌,孟清淮逗弄地吻了一会便认真起来,越吻越深。官颖棠被愉悦的感觉唤起,发出细碎的声音,两只手本能地去脱孟清淮的衣服。

    一阵凌乱又迷醉的过程后,孟清淮俯下身,亲亲官颖棠的唇确定地问她:“新婚夜我们要做什么?”

    官颖棠迷迷糊糊,在不太清醒的脑子里检索这个问题——新婚夜?

    好像有谁说过这件事,是谁……

    官颖棠认真去想,忽然间脑海里闪现一句话——“我跟我老头子新婚第一夜,他身上多少颗痣我都数清了。”

    虽然模糊混沌的脑子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但官颖棠立刻将这句话奉为神旨,乖巧回答:“数痣。”

    孟清淮:“?”

    官颖棠打起精神,视线落到孟清淮的锁骨下,眼神迷蒙,“这里有一个。”

    说话的同时,她翻过来将孟清淮坐在身下,整个人趴下去。

    泛着热气的香涌入呼吸里,孟清淮身体克制地绷住,抬眸看官颖棠。

    那人脸上挂着醉酒后的酡红,修长手指停在自己脸上,一点点往下滑动,寻找。

    孟清淮:“……”

    孟清淮无语躺着,想起那份还没完成的清单里,好像的确有这一项。

    她这是什么独特癖好?

    孟清淮的锁骨下有一颗很小的痣,官颖棠手指滑到那儿停了几秒,忽然吻了上去,好像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做标记。

    孟清淮的喉结不受控制地翻滚。

    官颖棠很快又在小臂和腹肌处发现了三小颗,同样的方式去做标记,她却越吻越过分,到腹肌的时候甚至还伸舌头舔了两下。

    孟清淮很难忍,见官颖棠还要继续往下,立刻拉起她说:“腿上没有。”

    他直接给答案,“别数了,一共五颗。”

    官颖棠歪着头,脸颊烧得绯红,“bb,我好像只找到四颗。”

    孟清淮极尽耐心,“还有一颗在很隐蔽的位置,你找不到。”

    官颖棠“哦”了声,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忽然整个人滑下去。

    被她握住的时候,孟清淮呼吸差点无意识顿住,紧跟着是深深地吞咽,“你——”

    “在这里吗?”官颖棠扑闪着睫毛,眼里有种认真的求知欲,握在手里上下左右地检查。

    孟清淮喉间抑制不住发出很重的闷哼,一忍再忍,抬眸想去阻止官颖棠,却看到她仔细凝视着自己的,微顿,皱起眉,“在哪里啊,我找不到。”

    “算了。”她有些丧气的声音如同软萌小兽。

    下一秒,孟清淮便知道她的“算了”是什么意思。

    柔软的唇瓣忽然贴上去,从上到下全都吻一遍,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过,有种没找到但也打个标记的意思。

    孟清淮眼睛染上欲望,冷静的神情已经在这个瞬间失控,他迅速将官颖棠压回去,“谁教你的?”

    官颖棠困得不行了,交作业似的,“数完了……可以睡觉了。”

    下一秒就转过身闭上眼睛。

    孟清淮哪能这样放过她?立刻便堵住她的唇,同时箍紧她的腰,可这次任凭他怎么做,哪怕在那脆弱的饱满上吮出了红痕,官颖棠愣是半点没反应。

    孟清淮直起身:“……”

    好荒唐的新婚夜。

    他这位老婆实在能干,醉醺醺地也能把他弄得这般失去理智。

    孟清淮反复深呼吸了几次,穿上睡袍,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喝完,还是下不去。

    这样的状态一时间也很难入睡,他在窗边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坐回桌前,拿出明天打算送给官颖棠的礼物。

    人在非常无语的时候反倒真的想笑,看着上面的内容,半晌,孟清淮拧开自己的钢笔,无奈往帮她画了个勾。

    ……

    在短眠快三小时后,官颖棠终于醒了过来。

    睡了一觉,她人也清醒了一点,见卧室亮着一盏小台灯,扭过头,发现孟清淮还在旁边看书。

    看的是她送给他的那本《致爱人》

    官颖棠迟钝地眨了眨眼,问孟清淮:“几点了?”

    孟清淮:“凌晨两点。”

    “那你怎么还不睡。”

    孟清淮合上手里的书,垂眸看向她,“我想读书。”

    “?”

    官颖棠是典型的喝醉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的人,还以为自己只是累到回家就睡到现在,笑孟清淮,“至于吗,新婚夜还挑灯夜读。”

    孟清淮睨着他,半晌,把书轻轻放到一边,“你也知道是新婚夜。”

    官颖棠丝毫没察觉男人沉默的怨气,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还未回神,已经被沉沉地压了下来。

    孟清淮这次没忍,也没掩饰,直接而干脆地开始,甚至一上来用的就是牙齿,仿佛是对官颖棠玩了就跑的惩戒。

    突然被咬住,官颖棠被刺激得身体上仰,却反而像是往孟清淮口中送,她敏感而难耐地哼了声,快速被调起欲|望。

    以为是自己先睡着了让孟清淮“独守空房”,官颖棠很抱歉,“你一直在等我吗。”

    倒也不是。但孟清淮的确很难再睡着。

    他不说话,微凉的手指慢而浅地揉弄着,官颖棠忍不住低吟出声,伸手环住他的颈,这是她想要接吻的信号。

    孟清淮便低下头。他吻技太好,太会吻,官颖棠总是会因为简单一个吻就泛滥,她不断发出舒服的声息,直到觉得被某种强烈的触感抵住。

    才醒酒的脑子还有些迟钝,她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躲。

    孟清淮却强势分开她,“怎么。”

    官颖棠其实已经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孟清淮低低睨着她:“刚刚不是玩的很开心么。”

    官颖棠:“?”

    官颖棠微微睁大眼睛,不知道孟清淮说的玩是什么意思,但孟清淮好像也没打算跟她解释,径直把她抱下床,坐到梳妆台上。

    这张梳妆台是为官颖棠准备的,上面放了不少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官颖棠猝不及防坐上去,不着寸缕的肌肤贴上微凉的台面,身体发颤。

    下一秒,孟清淮又吻了下来,官颖棠攀住他的肩迎合,吻带出的喘息声不断加重,卧室被满满的欲望侵占。

    过去很久,孟清淮掌心捻着官颖棠的腰线,低沉又沙哑地说,“解开。”

    像是请求,又像是命令。

    官颖棠一张脸比醉酒时还红,咽了咽发干的嗓,手到孟清淮腰间,微顿,轻轻扯掉那根带子。

    漂亮紧实的腹肌直直撞入眼里,随之一起出现的,还有刚刚在床上吓了她一跳的。

    官颖棠脸热地移开视线,却被孟清淮捏着下颌又转过来吻住,她喉间不自觉溢出喘,知道他的手在往下移动,却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身体由他掌控,直到完全将自己暴露在他眼下。

    他低头看着,微微粗粝的指腹揉上去。官颖棠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被分到极致的腿。

    她咬着唇,高高仰起头,后背酥软地贴在镜面玻璃上。

    彼此的呼吸几乎同步滞了一秒。

    官颖棠的腰细到好像稍稍用力就要折断,可孟清淮扣着她又不舍得放,几乎要完完全全地嵌进去。

    激烈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像是被烧滚的温泉泡着,官颖棠双颊通红,呼吸急促,被一层层卷起的感觉冲击到看不清眼前。

    高低错落的瓶瓶罐罐接连倒落,没人去管,肌肤不记得第几次染上急切的嫣红后,孟清淮忽然将她翻身,整个人趴在梳妆台上。

    官颖棠软到站不住,两只手撑住台面,本能地抬头,便看到镜中的自己,以及——

    站在她身后敞着黑色睡袍的男人,英俊清冷的脸上此刻浸满欲色,像是要将她吞噬。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棠棠。”

    滚烫胸膛贴上官颖棠的脊背,紧密相接的失控里,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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