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那边已经是黑夜了，森鸥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嘴角挂着的笑容也带着一份莫名的邪气，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一般。
“大概吧。”太宰治兴致缺缺地应了声。
本来和软乎乎的女朋友呆得好好的，结果却被一个老男人打断，心情可想而知。
而且大晚上的能不能去睡觉啊？不然迟早有一天会猝死的。
太宰治用嘢里嘢气的吐槽这么想着。
这幅表情……森鸥外对他这幅被自己打扰了的表情十分感兴趣，就像是上一秒还跟谁呆在一起浓情蜜意，而下一秒就被自己破坏了。
不过，他今天打过来的目的可不是破坏他的好事，于是他切入正题道：“太宰君，我希望下个月七号之前你能回到日本。”
七号啊。
还多了呢。
太宰治这么自嘲着。
“没问题喔。”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笑眯眯地说：“欧洲我都呆腻了呢，森先生终于想起来要把我调回日本了吗。”
半年前说要去欧洲的人不是你？
现在说呆腻了怕不是被女朋友甩了吧。
森鸥外面上不显，假笑道：“哈哈，我可是一直挂念着太宰君的呢，而因你这一年在欧洲的出色表现，高层有计划将你选作干部人选之一。”
他朝着屏幕一笑，“该回来了。”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皮，大概是谁会来接替太宰治的工作，他回到日本后又有什么类型的暴力事件要处理。
“嘟”的一声，令人觉得漫长的视频通话终于结束了。
太宰治没有起身走出书房，而是靠在座椅上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不可能反抗森鸥外调自己回日本的命令。
但日本和欧洲又有什么区别呢？
山崎荣嘢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觉得光靠一个‘森’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情报，所以也就不会被灭口，于是就心安理得地裹着被子继续玩手机了。
听到书房门开了的动静，她翻了一个身，面朝走廊通道口，然后开始吧眨眼。
快看快看，我是不是很无辜？
“太宰～”她甜甜地喊了一声。
“嗯？”太宰治走到床边走下，低头看着她询问道：“要回去继续写吗？”
山崎荣嘢猛摇头，“反正知道该怎么修改了，明天再说吧。”
哈哈谁知道万一写着写着又会看到什么东西，这次只是个带备注的视频通话，下一次鬼知道是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不小心被她看到了。
到时候是真的要被灭口了啊。
太宰治用大拇指摸索着她额角的发丝，突然开口说：“我七号走。”
“嗯嗯？”山崎荣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七号？”
“森先生给我下达了命令，七号之前要回到日本。”
“啊……”
好突然。
山崎荣嘢都快忘记了他一月份还要回日本这件事情。他冷不丁地提起来一时之间也就没联想到那里去，现在反应过来内心又忍不住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
当初接受契约好像是七月来着的？一转眼都已经年底了，再过半个多月人家也要走了。
她挪了挪，将脑袋放在他腿上，看着他道：“有一点不舍哦。”
太宰治说：“原来小荣嘢还会对我不舍啊。”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冷酷无情的人？”她歪头道。
“没错。”太宰治与她对视，满眼认真地说：“小荣嘢就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
……
……
“哼……”寂静了三秒的套间内传来闷闷的笑声，山崎荣嘢抬手将脸遮住，“我明明很温柔的啊。”
她用得是感叹的语气，而不是陈述。
或许吧。
太宰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