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在琢磨一件事。
从听完天元有关羂索、命运的那番话之后他就在思考了, 而这件事和孔时雨有关。
所以——
“砰!!”
时隔十一年,孔时雨再次见到甚尔时,他刚刚结束一次任务的交接。
当时恰值正午, 阳光明媚。
只是因为快要入冬了所以气温不算很高, 同时风吹散真相的迷雾、落叶纷飞。
137.
“啊啊啊, 这些诅咒师, 总是一点规矩都不讲,每次都想把中间人的部分一起吃掉。”
“贪心不足……”
又遇到了很令人头疼的合作对象, 孔时雨有些崩溃的一边蹿逃一边低声哀嚎着。
事实上,在合作很多年的搭档死后, 孔时雨运气变得不太好, 他没能再次遇上一个合适的、长期的合作对象。
他这些年十次有八次会遇上那种没远见、不计后果,只是为了一点钱就想把中间人杀掉的家伙。
——这次也是。
刚刚结束一单生意,工作结束的孔时雨和合作对象来指定地方接头,然后掮客先生就差点被诅咒师杀了抢钱。
“该死!”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选择现场交钱的家伙多半都打着这种连吃带拿、杀人越货的主意!!
像这样想着,早有准备、甚至只带了诅咒师应得的那份钱却没带自己那份的孔时雨抄起箱子就跑。
而明明身穿全套的蓝灰色职业西服、手里提着电脑,可这个曾经的韩国刑警却像每一个警察或者记者一样拥有穿着皮鞋跑得飞快的特技。
“掮客也是很辛苦的!不要把中间人当做什么很轻松的工作啊!”
“不准白嫖!!”
他的皮鞋鞋尖有些奇怪的划痕, 那是快速跑动带来的磨损。
孔时雨是跑路的熟练工了, 于是没一会儿, 他消失在了追击的诅咒师的视野范围内。
“所以说……果然,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勉强怀念一下那个家伙啊。”
提到早已死去的伏黑甚尔, 孔时雨充满怨念的念叨着:
“就算那家伙是个人渣,脾气也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但他从来不会对掮客下手。”
“可恶啊、可就算是雇佣兵也得稍微体谅一下给你们做后勤、情报工作的人吧!”
“不要每次任务完成都想杀人抢了中间人的那份报酬啊……”
作为最顶尖的中间人之一,孔时雨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家伙。
于是他摆了对方一道——在跑路时,他将那家伙引到了布置了陷阱的小巷——毕竟接头地点是孔时雨自己选的。
那些诅咒师则仗着天生有个不错的术式, 傲慢、愚蠢,从来不会抗拒“弱小”的中间人选择接头地。
这正是孔时雨的机会,他现在得以借此结束收尾工作、溜之大吉。
当然,如果那个诅咒师一时不察死在了陷阱里,那孔时雨也就只能把那家伙的钱全拿走算作精神损失费了。
这种不守规矩的家伙活该!
“如果他没死……回去就把这家伙的做风传出去……”
“敢做出这种事,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掮客会愿意和他合作。”
而就在孔时雨在如此自言自语时,“砰”,都不用回头,他听见了身后那的巨大响声。
紧接着就是那熟悉的戏谑调侃:
“还是那么容易被人渣盯上啊,孔时雨,明明只要干掉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就好了——”
“明明只要把贪心的家伙杀死,不仅麻烦解决了,钱也全都归你了。”
顺手将死去的诅咒师毁尸灭迹,甚尔在白日阳光找不到的小巷阴影里轻笑道。
138.
转身回头,孔时雨就这么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亡灵”。
而不知为何,甚尔幽绿的眼睛看起来比孔时雨记忆中的更亮,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飞扬的灰尘、碎石,以及那铁锈般的血腥味一起干扰了孔时雨的五感。
明明身后就是嬉闹的人群,可他就只能看见黑色的阴影中那若隐若现的绿色双眸。
像是夜幕里狩猎的黑豹一般,这简直就像伏黑甚尔那家伙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与甚尔面对面,孔时雨下意识这样想着,他与此同时又感到了震惊和质疑。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这当然不可能!
毕竟当年……
当年甚尔可是死了,还是自己替他……
有很多疑惑,可孔时雨第一反应还是骂骂咧咧地反驳道:
“别说废话啊,禅、伏黑,是我不想这么做吗?”
孔时雨下意识想喊对方“禅院甚尔”这个更广为人知、他也更熟悉的名字,但只是一瞬间,他想起甚尔死前说过的——
“别叫那个名字,我入赘了。”
于是他改口喊了对方“伏黑甚尔”。
意识很快从回忆中抽离,孔时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解释过多少次了,伏黑,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怪物,我可不想杀了一个诅咒师惹众怒然后被其他诅咒师杀死。”
“再说了,我是掮客啊掮客!”
“如果我杀了合作的杀手,哪怕一次,那还有人会走我的路子被雇佣,我赚谁的钱去啊?!”
说到这个,甚尔终于又有了反应:
“……啊,我好像记得这个,你说是职业素养对吧?”
“职业素养啊。”
“所以你没干过?”
沉默片刻,甚尔一边走出漆黑的小巷一边微妙地歪了歪头问道:
“你真的没为了钱或者其他什么坑过、杀过你负责的杀手……”
“哪怕一次都没有?”
甚尔说这话时一字一顿。
他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咀嚼后再吐出,他这个问题听起来是那么的意有所指。
白日的阴影在甚尔身后,金色的阳光就这样撒在甚尔比生前白太多的肤色上。
孔时雨则定在了原地。
大概是跑不过吧。
像这样想着,孔时雨也弄不清自己此刻为什么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他只是觉得、他莫名觉得歪头看向自己的甚尔更像狩猎中的猛兽了,而他就是这次被盯上的猎物。
还真是少见的体验,毕竟他们以前也算是搭档。
啊……真是,这果然是报应吧……
孔时雨下意识这样想着,却越发认真的观察或者说盯着甚尔看了。
身高、气势、力量。
明明眼前人的眸色乃至嘴角的疤痕都没什么变化,可孔时雨却依旧不认为这家伙是当初那个禅院甚尔或者伏黑甚尔。
除了肤色、眼睛里的某些东西,眼前的甚尔似乎还有什么不一样了。
孔时雨又想到。
而那种不同,是一种孔时雨难以描述的、只是凭着直觉感知到的。
还有这家伙说的那话。
孔时雨觉得甚尔话里有话,而最重要的、也最要命的是——他还真tm的理解了甚尔是在问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怪害怕的。”
彻底放弃逃跑,孔时雨随手将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置于脚边。
以一种中年人特有的速度接受了现实,表情从疑惑化作无所谓,他掏出出了烟。
“咔。”
嘴里叼着烟,孔时雨低下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然后他就一只手挡风一只手点燃了烟草。
火焰不是纯红的,从内到外,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烫。
火苗不小心燎到了手指,指尖刺痛,孔时雨却对此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是沉默的点燃火焰,沉默的熄灭,然后像是打算放弃肺那样的深吸了一口烟。
“呼……”
与雾气不同,烟的主要成分是细小的固体颗粒,沉重却轻盈。
顺着风以及被风卷起的落叶,呛人的白烟一点点飘过孔时雨眼前,飘向不远处的甚尔。
“来一根?还是我以前的牌子,我记得你偶尔会抽这个。”
孔时雨耸了耸肩,没什么情绪地笑起、抬头看向甚尔。
而在四目相对后,甚尔拒绝了:
“不了,戒了。”
准确来说是,甚尔觉得回到忍界后他又找不到这边的牌子,一个个试忍界哪款烟是他的口味也太麻烦了。
再加上如果他抽烟,他绝对会被念叨的。
在甚尔看来,无论是实验室禁烟的大蛇丸还是宇智波泉奈、带土,乃至千手扉间,和那些家伙掰扯这个太麻烦了。
反正他本来抽烟也只是解压而已,解压手段又不止这个,太麻烦的话他不如还不抽。
不过甚尔没把这些东西告诉孔时雨,他也没像之前遇见那些咒术师一样告诉他们“直接喊我名字就好,我改姓了。”
他甚至没说那个他现在姓宇智波、对,就是火影忍者的宇智波的笑话了。
甚尔只是看着昔日的搭档,等着对方主动说点什么。
或许,甚尔觉得,或许他是在个孔时雨一个解释的机会。
大概也是默契吧,孔时雨在听到甚尔的话后便灭了烟。
他将刚点燃没两秒的烟按在垃圾桶上,直接说道:
“你戒烟了?那倒是稀奇,啊,难不成人死了一次还会变性?”
“所以你现在的情况,是尾神婆干的?”
掮客手上的情报往往是最灵通的,冷静下来想想,孔时雨很快从脑中找到了能让甚尔“复活”的罪魁祸首。
甚尔的态度则佐证了他的猜测。
“嗯哼。”
鼻子出声,虽然有根源上有些东西不同,可甚尔终究没有否认,他只是略带阴阳怪气地笑道:
“情报还是那么灵通啊,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孔时雨。”
“过得不错?或许吧。”
“……”
没问甚尔怎么摆脱尾神婆控制的,没必要,反正他们都知道天予暴君就是能做到。
孔时雨只是这样说着,完全没了没见到面时抱怨的那股劲,然后他下一秒就又恢复了沉默。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呢?
“……”
两人间本就不是什么很温情的关系,更不用说他们现在都心知肚明当年有一件事充满“疑点”。
风吹散了落叶,比阳光昏黄的多的枯叶落下又飞起。
两人就这样继续沉默着,谁也没先开口,直到几十秒后。
算了,算了。
无所谓了。
孔时雨想到。
虽然也不知道甚尔能不能接受真相、会不会把我杀了,但总得把话说清楚。
这于是孔时雨又点起了一根烟,像往常一样带着些中年人愁苦神色的笑道:
“请我吃顿饭吧,甚尔,当年你说了要请我的。”
“至于其他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当年六眼没帮你处理后事,是我给你收尸的。”
有些无奈地笑着,孔时雨轻声道:
“看在这件事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听我把话说完吧?”
“拜托了。”
139.
“当年我是打算请你吃顿大餐的,不过你拒绝了。”
上菜前,甚尔有些轻佻地笑着说道:
“所以现在我就只能请你吃这种东西了。”
两人选择的吃饭地点是家环境糟糕的居酒屋,鱼龙混杂且灯光昏黄。
明明是木质建筑屋子内却充斥着烟熏火燎的呛人气味,硬要说优点的话,这里的优点就只有距离近以及上菜快。
方便。
“吃完去哪谈?老地方吗。”
他们早已习惯的嘈杂在耳旁,即使是正午,可依旧有人醉醺醺地胡闹、起哄。
旁若无人,孔时雨问着,并得到了甚尔的肯定答复。
不过说真的,这里很吵,环境也真的很差。
可即使如此,所有人依旧很有眼色的没来打扰周遭气氛有些窒息、甚至可以称作可怖的孔时雨和甚尔。
大概是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家伙,多少都直觉地有些害怕甚尔。
而甚尔请客的钱则是他刚刚通过孔时雨得到的——
对,就是他杀了那个诅咒师拿到的。
很快,上菜了。
甚尔还是没有喝酒,孔时雨想到。
就和很多年前一样,天予暴君不喜欢喝酒,孔时雨记得那是因为这家伙喝不醉。
于是甚尔就只是吃肉。
面对面坐着,没人说话。
孔时雨就着两杯清酒将一份正常人食量的牛肉定食套餐吃完,甚尔则吃肉、不停地吃肉。
这家伙几乎将手上的钱吃了大半,可他依旧比孔时雨先吃完饭。
而在酒足饭饱后,他们就带着剩下的钱去了马场。
老地方自然指得是附近的马场。
“玩吗?”
率先把自己手中的钱全部下注,翘着腿靠在座位上,甚尔仰头对站在一旁的孔时雨问道。
赛马场的观众席像体育场,是一个露天的椭圆,阳光没法直射却又让人可以清晰的看见比赛。
孔时雨又点了根烟,有些含糊地回应道:
“不了,我不喜欢赌,像你这样次次输就更糟糕了。”
“我还是更擅长脚踏实地的赚钱。”
“嗤。”
“脚踏实地?”
嗤笑出声,甚尔觉得做他们这行的和脚踏实地就没有关系,什么人都脚踏实地是会靠人命赚钱的啊?
孔时雨也听明白了,但他们都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他们一贯如此相处。
明明了解彼此,明明会把后背交给对方,称得上信任,却又从不干涉对方的决定、从不谈论彼此的内心。
“一号一号一号!!”
“五号!!五号!!!”
比赛开始了,周围的人狂热地呼喊着,为自己买中的选手加油。
甚尔没有参与,却也聚精会神地盯着赛马们的动作。
在赛马和骑手最后一圈冲线时,甚尔身体前倾撺紧了手中的赌马卷。
结果却不出所料——
“嘁。”
“又输了啊,你赌马就没中过吧。”
看着甚尔扯着嘴角、有些气愤地将赌马卷扔在地上的动作,孔时雨笑了笑,继续站着。
直到几分钟后,观众席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孔时雨才坐下。
他坐在甚尔身旁隔着两个座位的位置上,避开甚尔摊放在椅背上的手臂,开口道: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想问我当年那个任务吧,星浆体那个。”
导致你死了的任务。
这话孔时雨没有说出口,他们却依旧对此一清二楚。
可甚尔在意的从不是这点。
他只是沉默了两秒,颔首说道:
“……对。”
“虽然也想过自己查,但是果然,还是直接问你来的最快。”
“孔时雨。”
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情是甚尔这样懒散惯了、不喜欢多事的人也没法视而不见的不对劲。
——按照天元的说法,只有禅院甚尔能杀了星浆体、阻断天元的身体的重置,因为天予咒缚使他的咒力为零,他是命运之外的存在。
同时,身体重置失败的天元会进化为类似咒灵的存在,夏油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
而羂索,那个不久前在涩谷利用夏油杰的身体封印了五条悟的家伙,他的术式可以更换身体,就像他对夏油杰所做的一样。
情报不足的时候可能无法将这一切串起来,但如今,在知道以上前提的情况下……
当年禅院甚尔、星浆体,乃至夏油杰的结局,似乎就都蒙上了一层雾。
似乎有什么东西推动着他们的死亡,比如羂索,又比如帮甚尔接任务的孔时雨。
所以说,当年把暗杀星浆体天内理子的任务递到自己面前的孔时雨,他究竟有没有……
背叛?
甚尔不喜欢“背叛”这个词,显得好像他将信任托付给了某人并且被辜负了一样。
甚尔自认为在给出信任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可能因此导致的结局了,但此刻他也想不出比“背叛”更恰当的词来形容自己的疑问了。
再说了,甚尔虽然懒散、总是没什么目标和干劲,他对脚边窸窸窣窣有些小动作的家伙也完全能为了省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不算大度,从来不算。
曾经不那么去做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可他如今连禅院家都下手过了……
他总得找到在背后算计他的家伙,并让那个那个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大概能明白你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也不用等甚尔开口,孔时雨坐在他身旁,双手杵着膝盖、有些缓慢且艰难地说道:
“我只能说我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你的遗产我可一点没拿啊,别来找我要!”
想到了什么,孔时雨大声地喊出声,然后又恢复了那份颓丧的语调:
“虽然你大部分钱都被你换成咒具然后被五条悟、夏油杰捡走了就是了……”
“至于当初星浆体那个任务、”
“啊,不过真是的,说真的,我真的也是去年夏油杰死了才反应过来的。”
近乎叹息的抬头,孔时雨双手捂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然后他用没什么变化、有些机械的语调说道:
“我从头给你说清楚吧。”
“我没想你死,真的,只有这点绝对是真的。”
“要找到一个不想杀掮客还靠谱的搭档真的很不容易啊,甚尔。我这十一年都没遇到另一个你。”
“果然人是很难遇到可以一起杀人、然后一起下地狱的搭档的。”
甚至没喊姓氏直接称呼甚尔的名字了,孔时雨语气平平、话语内容倒是听上去有些崩溃地说着。
而孔时雨所讲述的故事、更准确来说是事故的开头就在星浆体事件发生不就前。
一切都要从他的一位老主顾讲起,一位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主顾——
第52章 涩谷事变·完
“那是一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
下午的阳光斜射到两人鞋尖前的水泥地面形成奇妙的光斑和阴影, 赛马场观众席上,孔时雨说道。
作为地下世界最好的中介之一,孔时雨理所当然有很多上线也有很多下线。
其中, 上线往往是指发布任务的人, 下线通常是指与中介合作的杀手。
而在十多年前, 孔时雨手中的王牌是甚尔。
那个在死前不久入赘并改名为伏黑甚尔, 被称作“天予暴君”的术师杀手。
当时,甚尔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
正因如此, 理所当然的,很多发布任务的家伙都希望能从孔时雨这里把任务递到甚尔手上。
“那个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是我们的老主顾了, 当时, 他是盘星教的高层之一。”
“在暗杀星浆体的任务前我们已经和他合作过很多次了,他提供的目标情报一向清晰、他给钱往往也爽快……”
“那些年里,他一直是最好的那种主顾。”
“那一次,他说希望任务绝对成功, 所以要把任务给到绝对成功的那个人手上。”
说到这,想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孔时雨有些苦涩的勾起了嘴角:
“他也不是第一次点名要你完成任务了, 星浆体那次也如此, 所以我就把任务推给你了。”
孔时雨从来没有想要背叛谁或者杀死谁, 他那时只以为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了。
就算那个任务危险……
可天予暴君什么时候怕过危险?伏黑甚尔又什么时候失手过?
至于说护送星浆体的人里有五条悟, 孔时雨只能说他从没想过甚尔会输给一个比他们小上十多岁的小鬼。
——可就是那个看起来再正常、前因后果都清晰不过的任务, 彻底改变了一切。
“我一直没发现不对,直到去年……”
说到这,孔时雨沉默了。
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可惜也死了。
“夏油杰, 那个曾经和六眼一起护送过星浆体的咒灵操使,他在你死了一年后叛逃成为诅咒师。”
“他成为了盘星教的新教主,这些年盘星教相关的情报都是我提供给他的。”
“而在夏油杰成为盘星教教主后,那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就失踪了。”
“我本以为他和盘星教原本的高层们一起被清算了。”
孔时雨又点起烟,不过这次他没抽。
他只是看着白色的烟雾越飞越高,最终消散不见。
他看着烟头越烧越短、最后化作红黑的灰烬落在地上,又被一阵风彻底吹散。
微微叹了口气,孔时雨说道:
“我本来以为那个家伙死了,直到去年。”
去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去年,2017年12月24日,平安夜,最恶诅咒师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后失败死亡。
据说他死于了五条悟之手。
只是被雇佣做了些情报工作,没有参与战斗的孔时雨对百鬼夜行的失败倒也不惊讶。
他那时只是感叹他又少了个熟悉、给钱爽快的老主顾。
要知道孔时雨这些年就没找到过像甚尔一样合拍的下线,只有身为上线的夏油杰给的那些钱能安抚他总是被合作对象坑的受伤心灵。
“但是,在夏油杰死后,那个人又联系我了。”
孔时雨没说清联系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而这个问题也不用解释——
“重新联系我、在涩谷事变前让我联系大量诅咒师的那个夏油杰,他的额头上出现了缝合线。”
“现在想想,那道缝合线大概是那个家伙发动术式或者换身体留下的束缚。”
一会说一会沉默,孔时雨就这么慢慢讲述着他知道的东西以及猜测,直到手中又一根香烟彻底燃尽他才讲的差不多了。
然后孔时雨转过头,扯了扯领带,与熟悉的幽绿色双眸四目相对道:
“如果你要动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当初是我判断失误了。”
“作为搭档大失败了啊。”
“但有一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会说清楚……”
说到这,孔时雨无奈却又释然地笑了:
“我没想过你会死得那么早,从来没有过,伏黑,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141.
风吹散了烟那呛人却又让人晕晕乎乎仿若做梦般的气味,甚尔安静地听完了孔时雨的叙述,然后才像刚想起什么一样道:
“啊,别叫我那个名字了,孔时雨,我又改姓了。”
“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对了,我是不是没说过,我现在姓宇智波,实在不行你叫这个也行。”
坏笑起来,甚尔侧身探头看向孔时雨,不出所料看见中介先生瞳孔地震的模样。
——对,他就是觉得这些人每次听见“宇智波”这个姓氏时的表情很有趣。
至于孔时雨说的那些东西……
甚尔已经确认了,那应该都是这家伙的真心话。
至于他怎么判断的?
啊,就,只是太熟了。
甚尔一直知道孔时雨的爱好、喜恶以及压力来源,他知道孔时雨会在有压力时不停抽烟。
“你一天天的、少抽两根啊。”
看着孔时雨又掏烟的动作,甚尔有些无语地吐槽道:
“你这样,早晚肺癌。”
“我想想……还有,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看着孔时雨下意识愣住然后收起烟的动作,甚尔有些得意。
甚尔有些张扬地笑道:
“毕竟我已经是死人了,没办法、我也没必要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我对这个世界可没太大的兴趣。”
“额,你说的姓宇智波还有另一个世界……”
“是字面意思还是比喻?”
一直知道甚尔有时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恶趣味,但没搞懂眼前这一出是什么,孔时雨深呼吸冷静了一会儿后问道。
“喂喂喂,你还真信啊?都不质疑一下?”
“——少说废话啊,伏黑、甚尔,你又不是喜欢说谎的性子,就算是惊喜或者惊吓,你也绝对是会弄个真东西吓人一跳的类型吧。”
“嘁。”
先是被说中后不爽的的嗤笑,接着像展开翅膀一般大张开双手,甚尔笑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意思,不过就是你猜的那样,字面意思。”
而紧接着,甚尔顺势说道:
“至于你说你判断失误什么的……没关系吧,那种事情。”
“什么?”
“……你认真的?你可是因此死了。”
“只是死了而已,做我们这行的,不是早晚如此吗。”
“除了任务以及一起下地狱,你可不想和我扯上其他关系,这可是你亲口说过的。”
“总不能你觉得我不会死、我会是特例?你这算是盲目崇拜了吧。”
面对孔时雨有些惊愕的表情,甚尔这次真没忍住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我当初会死,无非就是太弱了、被算计了,这也怨不得你,毕竟你比我还弱。”
“哦,被算计了倒不是因为弱,是因为蠢。”
“你也好,我也罢,我们都是如此。”
“反正算计我们的那个家伙我已经解决了,就在涩谷事变的时候。”
说到这,甚尔有些不爽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早知道是那家伙,啊,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总之……弄清了当初的真相,确认了我没必要送你去死。”
说到最后,甚尔难得半眯起双眼看向孔时雨:
“那就再见了。”
142.
“再见了,惠。”
“啊……还有你们几个,礼节性的说一句再见吧,五条、虎杖还有你身体里那位。”
甚尔在这个世界“复活”了不过一周天,做了一些对已经死去的禅院甚尔/伏黑甚尔而言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但至少,这一次,他终于说出了那句“再见”,有了能说出那句“さようなら”的人。
就像落叶会飘落、被风吹散,最终在夕阳中化作一阵尘埃。
可只要能有好好告别的人以及机会,那又何尝不算一种幸运。
——所以不是无所谓的,不应该算了。
回来一趟,解决在这个世界的所有执念,甚尔最终确信了这一点。
“至少、先做点什么好了。”
143.
当然,甚尔只要离开就好了,五条悟要考虑的就多了。
比如说,在甚尔离开前,他们两人还是相看两厌的约了一架。
他们专门跑去了无人区打,像要杀死对方一样拼尽全力,打得天崩地裂、尘土肆溅。
而结果是五条悟输了。
“作弊,他那是作弊!”
“那可是写轮眼,谁会不想有写轮眼,写轮眼怎么可能输嘛?!”
在花了将近一个月解决甚尔对禅院家、总监会大杀特杀留下的人手短缺后,把自己人放上合适位置的五条悟在夏油杰墓前吐槽道。
而因为家入硝子的处理,夏油杰的尸体不会再被特殊的术式利用,也不会像咒术界以往惯例一样成为可以再次使用的素材。
“……”
点燃一支烟又熄灭,眼底是青色黑眼圈、已经戒烟了的家入硝子站在五条悟身旁,轻笑道:
“真可惜啊,夏油没看到你输的那一幕,不然他一定嘲笑你吧,五条,咒术界的最强还是输了什么的。”
“什么啊,硝子,就算我是最强,可最强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放下一束花,五条悟与家入硝子转身离去,五条悟走得更快些、硝子落后半步。
雨过天晴,少许的水珠从嫩绿的叶片上滴落,叶片被压弯了一瞬间却很快弹起。
阳光撒在水珠上,反射出五光十色的耀眼光彩。
某人的声音随风被吹散:
“我只能救下准备好被救的家伙。”
“再说了,改变咒术界可不是我一个人做得到的,反正……这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和转变。”
第53章 什么正经朋友
该回忍界了。
对于现在的宇智波甚尔而言, 回到那个被称作“火影忍者”的世界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只需要让灵魂脱离躯体,只要轻轻的——
“咔。”
在又一次夜幕降临前,甚尔随手找了个武器。
抬手, 他不甚用力的将尖刀自太阳穴捅下, 利刃就这么彻底地贯穿了皮肉、骨骼与大脑。
夕阳余晖有着漂亮的昏黄色, 颜色艳丽的鲜血如同花朵般展开, 这具甚尔使用了一段时间的肉//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处理了。
因为动作足够麻利,所以感受不到疼, 眼前只是骤然出现一片黑暗。
而等甚尔下一次睁眼,他已经回到了忍界、回到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之上。
甚尔直接空降在了战场的中央, 落在了损毁的神无毗桥附近。
同时, 和那股之前将他拉回咒术界的力量或者说意志当初所传达的一样:
甚尔在咒术的世界度过了一周不到,忍界却才只过去了几小时。
“……”
才过去了几小时啊,行,还好没出什么差错。
面对身旁几只宇智波和千手, 甚尔只是下意识想着:
如果他消失太久,谁知道大蛇丸又会发什么疯。
而既然回来了,那现在最重要的处理另一件事了……
借着秽土转生恢复战力的宇智波斑, 以及藏在幕后悄悄下黑手的黑绝。
甚尔已经处理好了自己过去的一切, 他已经决定了要改变这个忍界、为了复活他这辈子的双亲。
所以, 他只接受两种未来。
要么宇智波斑和黑绝成为他的助力、成为他计划中的一份子。
要么, 就去死, 变成再也打扰不了他计划的状态——
145.
落叶纷飞,碎石四溅。
宇智波的火焰比岩浆还炽热,千手的水与土融为比森林更广博的希望。
那是一场不算旷日持久,却足够可怖的战斗、不,是战争。
连远处的木叶忍者、岩隐以及被岩隐村忍者包围的三代目雷影都受到波及无法继续战斗下去。
这就是宇智波与千手力量的顶点。
这是个世界当前的极限, 是足以移山填海的力量。
——可这样的他们却又都向往着和平,并在探索通往真正和平的道路上被别有用心者欺骗和利用。
好在,总有些东西是殊途同归的……
在甚尔被拉去咒回那个世界前,他治好了在与他战斗中重伤的大蛇丸,并叮嘱大蛇丸看好黑绝。
大蛇丸做了。
虽然事先发疯与甚尔打了一场,可在甚尔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后他似乎又变回了以前总是阴沉沉笑着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甚尔消失的几小时中,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
哦对,还有夹在长辈间的宇智波带土。
他们几人间的混战也告一段落。
甚尔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并从另一个世界参考到了更好的未来。
于是他叫上大蛇丸、带着黑绝和黑绝那千年的记忆,然后和千手柱间一并拦下了宇智波斑。
先是打了一架,然后给大家看黑绝的记忆以及异世界那部“漫画”中所讲述的真相。
“我明白的,只是证明黑绝别有用心恐怕无法让你改变计划吧?”
在宇智波斑用轮回眼看完黑绝千年的记忆后,千手柱间抢先说道:
“斑,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回头。”
“但我可以再次追上你。”
说到这,千手柱间笑了起来。
他笑得像宇智波斑记忆中一样爽朗且没有阴霾,他说出的话却远远没有他的笑容看起来轻巧。
他说:
“但是啊,斑……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斑,这不止是你的理想也是我的。”
“我不会让这一切在继续下去了。”
“哪怕我已经死了,哪怕我们如今是这样的状态,可我依旧要阻止你。”
“不是阻止和平、不是阻止我们的理想,是阻止那个至少现在无法成功的月之眼计划。”
“就像当年你做出了选择一样,我也会做出我的选择。”
“我们的理想是和平,曾经我以为木叶能做到,而你认为无限月读可以实现。”
没错,千手柱间是个不擅长说谎的男人,也是个直率的家伙,所以他直截了当道:
“但……再等等吧,斑,至少等到你解决了无限月读的副作用,至少等到我们一起解决了天外的大筒木一族。”
说着,千手柱间像几十年前木叶成立时一样伸出了手:
“说起来甚尔他是扉间和泉奈的后代啊,真是吓人一跳。”
“他给我们看的那些其他世界还有真相也很吓人,简直就像夏日祭上扮鬼吓人的活动,明明知道那不是我们的故事却也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太阳一点点落下,风吹过叶梢也吹过发尖,最终,宇智波斑依旧没有握上千手柱间的手。
他已经不会再这样做了。
当年是他选择了相信千手柱间,但这么多年的战斗、生死等等已经让宇智波斑彻底明白了:
没有任何人是可信的,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他的身后。
而这一切不是因为会被背叛;也不是因为那世人眼中存在、宇智波斑其人却从未有过的对千手柱间的怨恨……
宇智波斑会这样想只有一个原因:
千手柱间曾经的道路是错的,人与人终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所有人都只会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
甚至于哪怕是他和柱间,是他们联手建立起了木叶,他们最终也依旧只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明明这样想着、想着……宇智波斑却只是抬头与柱间四目相对。
他终究没有反驳这个笨蛋最后的那番话——
“就算是无限月读,斑你也不会想某些真正导致战乱不停的家伙进入那个世界的吧?”
“那不如先试试吧……试试甚尔口中另一个世界的路。”
“哈哈哈哈,反正我们现在也试得起、等得起嘛。”
千手柱间爽朗地笑着,像是开玩笑有似乎很认真地说道:
“毕竟我们都已经死了,而且泉奈如今也在你身边呢,斑。”
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昏黄中夹杂折射出的七彩光芒。
一日中最后的阳光照在宇智波斑秽土转生后遍布裂纹的面庞上 灰烬随风而起,紫色的仙人眼又变回了瑰丽万花筒的模样。
站在巨大木佛上,千手柱间额头与眼周则都被朱红色的纹路所包裹,那代表着仙人体。
同样的,他的面庞、身躯乃至及腰的黑色长发都不时化作灰散去又重新聚拢。
须佐能乎与木龙,仙人眼与仙人体。
忍界最强的两人再次站在高天之上,驻足面对彼此。
没有说话、不再握手,有过无数分歧与误会,可当初使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理想却也再一次让他们看见了彼此。
“还是一贯会说好听话啊,柱间。”
最终,宇智波斑抬头,有些疯狂地大笑然后才张扬地喊到:
“但你们可要记好了,这不是合作!!”
血色的万花筒在宇智波最强者的眼眶中旋转着,宇智波斑肆意大笑道:
“我不相信你们,但我也不相信黑绝和大筒木。”
“所以你们所给我看的那些真相也好希望也罢,我会亲自用这双继承了仙人之力的眼睛的去看。”
“——这是监督、是审视。”
笑了一阵,收敛了表情,那个看上去气势惊人的忍界修罗一字一顿道:
“我会实现我的理想,无论如何。至于月之眼……哼,那就等等我改良这个术。”
想到黑绝的谋划,宇智波斑冷笑了一瞬,又很快说道:
“我会看清你们徒劳挣扎的可悲模样的……而只要你们的路走不通,我自然就会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来。”
太阳已经越降越低了,夜色一点点自山脚蔓延开来,可阳光依旧没有褪去,大地上依旧有绿色被染成金色。
宇智波斑的话听起来像是威胁以及短暂的退让,总之是令人感到不安的态度。
千手柱间在听到这些话后却反而笑了。
他笑得真诚、阳光,简直像是挖出了藏起好久的骨头的金毛大狗一样。
因为他知道的,那不一样。
宇智波斑是果断、从不后退与手软的人,他不屑于威胁,他只会杀了敌人然后踩在对方尸骨上笑蝼蚁的弱小。
所以斑这些话的意思是……
千手柱间感叹般地欢呼出声:
“我就说斑你很温柔嘛!”
“斑,你是我的天启。”
“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说出这话……过去、现在,你总是那个让我看见理想方向的人。”
被称作忍者之神的忍者又一次、再一次,像过往每一次一样认真严肃且一字一顿地对忍界修罗说道:
“我们的理想从没有结束,只是你现在走太快了。”
“但没关系,你讨厌有人站在你身后也没关系,我会追上你的,这次绝对会。”
146.
而旁观这一切的人,包括宇智波带土,尤其是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
他们都莫名感到牙酸、做出了咧嘴般的表情。
“泉奈、叔?扉间叔?”带土有些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喊人,顿了一下,接着问出口,“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带土想到:
明明谈得都是理想和未来,但是感觉却像是在、在……
宇智波带土找不出个具体的词汇来形容,甚尔却能轻易说出众人心中所想:
“啧。”
“他俩什么毛病,爱好吗,战斗和谈论理想是他俩的调情方式?”
战斗;一起看黑绝记忆然后揍黑绝;通过万花筒写轮眼看甚尔从另一个世界弄到的火影忍者漫画以及各种情报……
那场战斗原本一切正常,后面却因为“漫画”“异世界的情报”以及在场众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怪到了甚尔至今不愿再回想的程度。
但总之,尽管没人能说服如今的宇智波斑——哪怕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泉奈——可有着轮回眼的修罗确实放缓了“月之眼”计划。
他在改进无限月读这个术,与此同时他又不吝啬于为甚尔他们的新计划做些什么。
没人知道宇智波斑究竟想了些什么、如今在想什么,或许他只是把甚尔他们的计划当做了一次实验、小孩子的过家家。
没人确定宇智波斑什么时候会继续他的月之眼计划……
可当咽喉上有着定时炸弹,那真是危机感十足,忍界很快就顺势变得不一样了——
神无毗桥事件同年,以五大国大名“暴毙”为标志,第三次忍界大战被迫结束。
杀人者为木叶的宇智波甚尔和宇智波带土,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引咎辞职”。
大蛇丸成为了四代目火影。
第二年,为了对付对各国贵族下手的木叶,为了对抗死而复生的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以及木叶。
发起者:雨之国实际统治者弥彦、长门、小南。
雨之国发起联盟的借口是“早在十年前宇智波甚尔便对雨之国下手,导致雨之国内乱不断。”
可很少有人知道,雨之国的内乱早已解决,雨之国的忍者、普通群众们早已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
第三年,一直藏在异空间的大筒木一式被诱杀,大筒木的阴谋暴露。
为了对抗天外的敌人,忍界放下彼此仇怨,接受越来越强大且富足的“木叶模式”,木叶正式加入忍界联盟。
至此,忍界联盟的性质以及未来彻底成为计划中的样子,而为了对坑木叶而早早联合在一起的四大忍村已经无路可退。
转眼间,距离神无毗桥之战六年过去了。
这一年,甚尔二十岁,带土十九岁,卡卡西十八岁。
曾经以战场上撕碎敌人的白色查克拉外衣闻名的宇智波甚尔,在这一年,有了一个新外号:
【忍界暴君】
这是特殊的一年,在多年积蓄的力量下,整个忍界将在这一年迎来堪称工业革命般的巨大变化。
不出意外的话,甚尔也会在这一年开始陆续复活曾经战场上的亡者,为了发展忍界、对抗大筒木然后迎来和平。
147.
但,在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逐一到来前,在这一年,宇智波甚尔个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和大蛇丸的关系有了改变。
对,他们还是朋友。
但是睡到了同一张床上去。
不久后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千手扉间会冷着脸问他们——
“你们还是朋友?”
“什么朋友能滚到一起去?”
甚尔会不甚在意地回应他:
“对,不行?”
“就是朋友,朋友怎么不能一起睡觉,问就是你和宇智波泉奈那种朋友……”
“哦,你们是宿敌,那就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那种朋友。”
暂且不论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给甚尔与大蛇丸带来了多少快乐……
就说他们俩是怎么从一起杀人放火,变成一起杀人放火然后上床妖精打架的这件事吧——
“至少这件事是你的问题,大蛇丸,完完全全是你的错。”
某个夜晚,甚尔俯身压在大蛇丸身上。
他先是摘下了大蛇丸耳朵上青色的勾玉,把大蛇丸紫色的眼影从眼睑摸到嘴唇上,接着甚尔伸手去了摸他蛇一样的尖牙。
然后甚尔轻笑道:
“本来我想说那是个意外……但仔细想想不能这么说。”
“你那天真的很变态,非常变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变态。”
衣领被扯开,就像当初大蛇丸在实验室咬伤甚尔种下咒印一样,甚尔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咬上了大蛇丸的脖颈,留下一圈淡淡的牙印。
“所以说,怎么有人会提出那种要求?”
“我们现在会发展成现在全都是你的问题,你得负责,大蛇丸。”
第54章 你会一直看着我的
甚尔自认为是个人渣, 做过的坏事很多,做过的蠢事也不少。
但关于他和大蛇丸究竟是怎么滚到一起去的……
哈,一想起那个晚上的兵荒马乱甚尔就忍不住想吐槽。
明明最开始气氛那么好, 挚友谈心什么的, 结果, 哈!
说真的, 那是个意外。
甚尔发誓,都怪大蛇丸, 是大蛇丸做的事情太、太抽象以及变态了——
149.
自从神无毗桥之战后,甚尔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
即使有秽土转生出的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他们帮忙, 但有些事情甚尔依旧得亲自把关。
毕竟他不可能把异世界的记忆、知识和情报给每一个新加入计划的人看, 他至少得把人安排去那些家伙该去的地方。
而在甚尔连轴转三个月后,在大概一个月前,傍晚,夕阳余晖将白色的鳞片照得闪闪发光……
等等, 哪来的白色鳞片?
“嘭。”
随着白蛇通灵兽飞窜而出、试图缠在甚尔脖子上却被无情的暴君反手砸在树干上,甚尔则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大蛇丸,具体内容在总结废话后可得:
“大蛇丸邀请甚尔一起吃晚饭”。
“?”
有人请客吃饭, 那甚尔真是不得不去了。
绝对不是他不打算工作哦!
累了那么久、只等计划进入下一阶段了, 甚尔其实更想去短栅街把手里所有钱都拿去赌个大的、赌个爽。
但是他现在去绝对会被在那个地方蹲守千手柱间、纲手的千手扉间顺手抓回来, 所以放弃。
说起来, 千手扉间一只手抓他大哥, 一只手抓纲手,他真的还有有第三只手来抓我吗?
甚尔还在研究这个问题呢,大蛇丸的信就来了。
不过说出来有些人比如千手扉间可能不信,但在没想出接下来去干嘛前,甚尔是真的打算按日程表去训练场揍人揍个爽的。
可这不是有借口、呸, 是临时有急事!
那可是木叶四代目火影、忍界联盟第三战备部部长、忍界联盟核心实验室负责人之一的紧急传讯!
——至于传了什么消息外人少管!
总之,只要能不工作就是好的!
于是甚尔快活的转换了目的地。
他徒留训练场十一岁的宇智波止水和九岁的宇智波鼬摸不着头脑,白白等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按照甚尔曾经留下的小册子自己训练。
而在甚尔快活地去到大蛇丸给出的聚餐地址时,他发现了一件事。
甚尔低头、抬头,对着装饰简洁的二层楼房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自言自语道:
“这里好像是大蛇丸家吧。”
虽然认识了十多年了,但大蛇丸很少去甚尔家找他,甚尔通常也不会去大蛇丸家找这条蛇。
说是默契也好距离感也罢,但一直以来,他们都只会约一个地方见面。
甚尔了解大蛇丸的大小秘密,他也可以随意出没大蛇丸的各种基地。
但是“家”……
家这种地方,对于大蛇丸和甚尔而言,这种地方似乎很重要、很私密,但早已称不上存在。
也说不上多回避,可提起来感到的只会是别扭。
“说起来大蛇丸他……除了实验室、基地、办公室,他居然还会回家啊!”
没忍住感慨出声,也不管大蛇丸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甚尔只是一边若有所思,一边面无异色的敲门。
大蛇丸究竟又想做什么?
门后面会是什么新的实验药物,或者他突发奇想要把我杀了?
怪,太怪了。
大蛇丸这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四十八小时都浸在实验室的科研狂魔,他约吃饭本来就很少见了。
还是约在他家里……
心里有了计较,甚尔却不吭声。
他就眨巴着他幽绿色的双眸,很普通的进门、很正常的和大蛇丸闲聊并且互损。
是的,他决定把游戏进行到底。
他倒要看看,大蛇丸究竟要做什么!
甚尔这样想着,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真是很美味的一顿饭,大蛇丸甚至说是他亲自下厨准备的。
150.
“……”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大蛇丸。”
将一块肉拣起,放入嘴中,几乎没咀嚼,甚尔的舌头瞬间卷着热气腾腾的肉片咽了下去。
嚼嚼嚼,吃吃吃。
“大蛇丸、”
“大蛇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心捣乱大蛇丸的计划或者恶作剧,甚尔开始不再接话大蛇丸聊到的内容。
他只是一只手杵着下巴,侧着脸、盯着大蛇丸,一只手用筷子拣起肉放入嘴中。
同时他嘴里一有空就喊大蛇丸的名字。
这招绝对有用。
侧着脸盯着大蛇丸金色的蛇瞳。
甚尔漫不经心地想着,同时他不急不缓、在吃肉的空隙用各种各样的语调喊大蛇丸的名字。
这招真的很有用啊,他从以前听见我这样喊他就会愣一下。
有些恶劣,甚尔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大蛇丸亲口把想做的事情给他坦白。
但甚尔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问题,他反而还起了兴致、开始变着花的喊大蛇丸的名字,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蛇丸金色的双眸。
“说起来,我记得你很喜欢说敬语,敬语有哪些来着——”
眼睛一眨一眨,甚尔轻佻笑着,然后一字一顿念着:
“大蛇丸君?”
“……”
大蛇丸看上去和之前还是没什么区别,只有瞳孔……
哇哦,反应好大!
看着大蛇丸骤然收缩的瞳孔,甚尔心里的小人坐在世界最高处、有些愉悦地晃荡着双腿。
既然对不同称呼会有不同反应,那其他称呼呢?
比如,我想想、
“大蛇丸酱?”
新的称呼脱口而出,甚尔看见了大蛇丸无奈的笑以及略微变圆了一点的瞳孔。
失策。
“啧。”
不爽就直接出了声,甚尔从大蛇丸放大一些的瞳孔得出自己选的这个新称呼不怎么刺激大蛇丸的结论。
“这样一看,大蛇丸你的瞳孔变化真的好明显。”
“大部分人的瞳孔收缩都是肉眼难以辨别的范畴吧,但是你的眼睛看起来就很明显,果然是蛇吗?”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东西,甚尔又勾起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他甚至放下了筷子、停下了吃肉的动作。
然后甚尔笑道: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おろちまるさま?”
大蛇丸、大人?
听到甚尔的话,大蛇丸骤然愣在了原地。
“呵、呵呵呵呵……”
“甚尔君,饶了我吧,我可从你当初破开我的幻术起就没期待过你会在嘲讽以外这样喊我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大蛇丸的瞳孔在甚尔喊出“大蛇丸大人”那个称呼那刻起便猛得缩成了一条线。
就是这样啊,他认识的甚尔君,总是、总是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受,可大蛇丸享受与甚尔待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就连刚才……
啊,甚尔君恶劣的用各种称呼喊我的时候……
后知后觉,大蛇丸此时在自己的笑声中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从甚尔故意捣乱开始就很久没说话了。
那他刚才在干嘛?
回忆了好一会儿,大蛇丸想不起刚才吃下去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也想不起屋外的鸟虫鸣叫了几声。
他的记忆中只有、只有——
只有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幽绿色双眸。
熟悉的、美丽无比的,已经彻底长成、绽放得足够美丽的绿色花与火。
啊,对了。
大蛇丸骤然回想起,十多年他接近甚尔,本来也有想看甚尔可以长成多么强大且美丽的模样的缘故。
“甚尔君也长大了啊。”
发出莫名的感叹,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大蛇丸有些认输般地转身搬出一个罐子。
那是一坛酒。
“要一起喝酒吗?”
事实上大蛇丸在吃饭时已经喝了不少清酒了,但他轻敲这坛酒,在“叮铛”的清响中笑道:
“不过这坛才是甚尔君你的,特制的,即使是你也喝得醉。”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叫我来的目的?”
“为了试试你的新成果?为了试试我这样能不能醉,或者醉了之后的血液数据?”
还是将身体半靠不靠在桌子上,甚尔倦懒地抬眸,像吃饱喝足趴在树枝上俯视地面的黑豹。
然后甚尔笑了,轻轻地笑了。
他直截了当说出口:
“真的这么简单?我不信。”
即使是大蛇丸家里的灯也不会是冷白色的,碳火、清酒以及烤肉时美拉德反应造就的香甜味在空气中弥漫。
可能是穿得有点多了,甚尔和大蛇丸周身暖洋洋的,甚至到了觉得有些热的程度。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像是撒娇,甚尔直接靠在了桌子上,语调很软、说话很慢,嘴里却毫不留情道:
“你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吧,大蛇丸,突然失踪然后莫名其妙要我杀了你、要我开启万花筒。”
甚尔说得是六年前神无毗桥之战时的事情,被宇智波斑要求秽土转生他的大蛇丸自愿和那家伙走了。
虽说也留下了线索,但大蛇丸那时是真心希望甚尔杀了他或者被杀的。
事实上,这些年甚尔和大蛇丸都没谈论过这件事,他们只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以前的相处。
他们依旧一起干一些坏事,大蛇丸依旧会取甚尔的身体素材做些实验。
但不同的是,当甚尔提出为了计划大蛇丸需要成为四代目火影、大蛇丸需要负责忍者联盟的部分研究时,他答应了。
说不上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事实上当初甚尔提出这些要求时大蛇丸消失了好几天,直接找不到人的那种消失,让人直怀疑他是不是跑了。
可大蛇丸最终答应了,他答应负担起忍界革命中某个部分的职责、责任。
他犹豫、躲藏,最终却只是答应了。
大蛇丸没有谈条件的答应了站在蛇会嫌热的地方,大蛇丸答应了遵守人体实验准则这些一向被他嗤之以鼻的约束。
不知为何。
两人吃了很久,夜幕已经降临了。
在漆黑的夜里,大蛇丸的屋子也向外透出光去,直致明月高悬。
然后大蛇丸笑了,不是以往阴柔中暗藏杀意的笑。
他温柔地笑了起来,将那坛酒推向甚尔,一字一顿道:
“不会了,虽然我的保证或许不太可信,但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因为你会一直看着我的,甚尔。”
卸下了所有伪装和敬语,大蛇丸金色的蛇瞳与幽绿色的双眸四目相对。
夜还长,大蛇丸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呢。
于是他主动起身给甚尔倒酒,将透明的酒杯与其中金色的酒液直接递到甚尔嘴边:
“来试试吧,甚尔君,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弄出你也能醉的酒。”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喝了就知道了——”
第55章 要做吗?
夜色渐深, 大蛇丸家中随着俩人的畅饮、闲聊以及时不时的笑容温度渐暖。
“甚尔君,你能给我你的精////液吗?”
半小时后,大蛇丸突然这样问道道。
看着杵着脸、在桌子对面“深情”注视自己的大蛇丸, 喝了不少特制的酒、真的有些醉意的甚尔则疑惑地抬头。
“……”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心里却震撼的愣住了。
哇哦……
哇!
灯光还是一如既往明亮, 外面的夜色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入侵温暖的家, 所以大蛇丸应该也没被什么藏在黑暗中不可名状的怪物附身。
那喝醉的究竟是谁?
一瞬间,甚尔在排除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大蛇丸被替身;大蛇丸疯了;大蛇丸命不久矣——后, 他下意识想到:
难不成这些酒不是自己喝的,是对面那条发疯的蛇喝的?
疑惑且瞳孔地震的低头, 甚尔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红色酒碗。
碗口有巴掌的碗中盛满了大蛇丸眸色一般的金色酒液, 但因为酒液澄清,甚尔还是看清了自己脸上因为醉酒晕满的红晕。
“甚尔君?”
大概是把甚尔的沉默当做醉酒后反应迟钝的表现,大蛇丸又一次用骗小孩般温柔的语调哄道:
“可以答应我吗?”
“我的新实验真的需要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帮帮我吧?”
哇哦,哇, 所以这人还真的说得出口啊?!
听听你说的话啊,究竟什么朋友是能帮这样的忙的?
但他好像……
甚尔想到:
如果是给大蛇丸用来做实验,那好像也不是不行?
“……”
想了很多但依旧没有回应大蛇丸的话, 甚尔继续沉默着, 所思所想却因为难得诞生的醉意肆意延展开来。
大蛇丸的真实目的, 这次邀请他过来聚餐果然还是为了那些实验, 这点倒是不出所料。
他还真是、真是, 也能叫做初心不改了。
但是啊但是!
果然,他也知道没人会答应这种要求,所以他才决定把人灌醉再说?!
话说,醉酒后的实验素材不会影响实验效果吗……
等等,我为什么要帮他考虑这个?
再说了, 大蛇丸怎么可能忽略这种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喝醉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素材的前提吧!
——可别人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大蛇丸凭什么觉得他也不会答应?
不清楚是喝醉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导致的,甚尔思路清晰且清奇的胡思乱想着:
所以这家伙是在高估我的道德水平,还是说他觉得我和其他人其实都一样?
“啧。”
不爽……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非、常、不、爽!!
“嘭。”
瞬间咂嘴出声,甚尔将手中的酒碗不算轻的扔到了桌子上,不少酒液倾洒而出,屋内的灯光照射在酒液上泛起奇妙的色彩。
说到底,对于如今的甚尔而言,就算大蛇丸勉强算他可以一起做任何事情的朋友;就算他们把当年的事情说开了……
就算甚尔完全适应和大蛇丸互坑的日常,甚至以此为乐。
但他不喜欢大蛇丸这样的态度:
这算什么啊?
有些东西果然不是说开了就行的?
“喂,大蛇丸,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实验室问我要?”
大概真的是醉意上头了,尔缓缓勾起一个有些痞气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大蛇丸。
四目相对,金色的蛇瞳和甚尔幽绿色的双眸注视着彼此、眼里只有彼此。
然后,明明是甚尔提问的,他却也毫不讲理的在大蛇丸回答前便张口把大蛇丸一切想说的堵了回去:
“说到底,我们并不是什么需要温柔对待彼此的关系吧?”
甚尔其实能猜到大蛇丸为什么突然想要一些特殊的素材来进行新的实验,毕竟他的身体在从上辈子的世界回来后就发生了新的变化。
他的肉//体强度、神经反应速度乃至恢复能力都在这几年再次爆发式的增长。
从某次他和大蛇丸的实验结果来看,拥有仙人体的千手柱间可以随时愈合身上的任何伤口,甚尔却能做到断肢重生。
就像把那个“天予咒缚”也带来了忍界,甚尔如今的肉//体在一点点接近他现在所处世界、所属种族的极限。
而尽管没有觉醒大筒木轮回眼、转生眼、白眼之类的能力,可甚尔的恢复能力甚至超越了前几年从异空间被抓出的大筒木一式。
甚尔的肉//体强度在一点点逼近漫画中吃下查克拉果实、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解除封印的大筒木辉夜。
同时,作为忍者,他还远远没到实力基本停滞的年纪。
大蛇丸当然会对甚尔身体的变化感兴趣,他就是这样的人,甚尔从十多年前第一次与大蛇丸合作开始就完全理解并接受了这件事。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
“因为在世俗看来这是个绝对会被拒绝的问题?可你一向不都做着不顾他人眼光的实验吗。”
正因如此、正是因为他们连那些可能会导致死亡的实验都没有犹豫过……他们默契的各取所需,毫无顾忌的伤害彼此。
所以大蛇丸如今的变化,大蛇丸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会绕弯子的行为行为让甚尔尤其的不爽。
明明一起走在违反生死禁忌的路上;明明说好了会一直是共犯……
然后大蛇丸,他从六年前突然翻脸那次开始就变得很奇怪。
大蛇丸究竟是想……
想着想着,甚尔毛线团一样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大蛇丸半小时前有些莫名其妙的那些话:
“不会了,虽然我的保证或许不太可信,但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因为你会一直看着我的,甚尔。”
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他的?
啊……啊?啊!
什么啊,是这样吗?
“哈、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甚尔笑了起来:
“不,你不在意那种东西,你可是大蛇丸。”
想到了什么、知道自己很帅,甚尔笑的有些得意,接着他直截了当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试图把我灌醉?”
“因为你在意我的看法,没错,只能是这个答案。”
152.
一个前情提要,甚尔时隔六年终于想清楚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另一个前情提要,随着身体的发育,甚尔这些年自然有在增长性//欲。
无论前世还是如今,甚尔都不是一个欲望需求很低的人,所以他前世经常半推半就住进迷恋他的人家中去。
一夜情也好、短期关系也罢,只是互相满足,所以无所谓。
而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当甚尔再次遇见相似的问题后,他其实下意识想像当初一样解决问题。
但这个世界就没有那样的环境。
啊,是生存环境决定的吧,得先解决长期战乱导致的食物缺乏——
既然已经决定改变忍界了,在回来前,甚尔一口气用写轮眼复制了很多相关书籍。
虽然他认真看过的不多,但记忆力好还是会在特定情景下就触发相关书籍条目。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宇智波甚尔的情况与禅院甚尔大不相同。
至少现在……
如果甚尔无缘无故夜不归宿,不出两个小时,他昨晚做了什么那些多管闲事的家伙都会一清二楚。
虽然很想吐槽宇智波、不,是所有六道仙人血脉乃至所有忍者都是变态,但甚尔确实没有被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红眼睛/黑眼睛念叨的兴趣。
自己又不是不能解决,打不了多做两个任务或者用冷水洗澡。
抱着这样的想法,甚尔这几年都是很无所谓的自己解决。
直到刚刚,直到大蛇丸说了那句话。
直到甚尔想清楚大蛇丸为什么会变得不太对劲——
“大蛇丸,要做吗?你和我。”
大蛇丸直截了当的要,甚尔也不加思考的、坦率的问。
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完完全全是大蛇丸的问题。
如果他是吃醋了,或者他想要我更关注他一点,他就应该直接开口要而不是、而不是试图让我杀了他。
有些醉意但远远称不上喝醉了,甚尔感觉很热、脑袋有些晕,但是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毫不顾忌随着本心做事,甚尔下此时意识地想到:
没错,他早该这样做了。
这是个好主意。
甚尔想到。
如果他需要一段合适的长期关系,那为什么不是大蛇丸?
他们是朋友。
他们可以一起杀人、进实验室、谋反……甚至是杀死对方。
那为什么他们不能上床?
153.
而大蛇丸的回应也很简单——
明明他从甚尔表现得不像喝醉了、反问他开始就像是愣住了一样,可在甚尔直截了当发出邀请时,他轻笑出了声。
“呵呵呵、”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甚尔君?”
他笑道:
“虽然很想在这种时候开个什么玩笑糊弄过去又或者做点什么激怒你,让你打消这个主意,但总觉得那样做结果会有些不妙。”
大蛇丸一向是对忍者三禁中自来也那个笨蛋喜欢的那种嗤之以鼻的——
只是一些身体的本能反应以及快乐而已,没什么值得羞耻也没什么值得沉迷的。
对于大蛇丸而言,这种东西和忍术的奥秘相比不值一提,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种东西上。
身体有自然反应,那解决就好。
解决了就过了。
再说了,如果他迷恋上这种东西,那不就说明他和自来也那个笨蛋没什么区别嘛。
不行,对于大蛇丸而言,只有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会成为自来也那样的笨蛋!
但是,有时候,似乎只要涉及到甚尔的事情……
大蛇丸承认,他确实会做出些堪称愚蠢的决定。
就比如现在。
大蛇丸想,他应该拒绝的,他应该停下、不要在他和甚尔的关系里面加入任何复杂的东西了。
但他做不到。
大蛇丸低声笑了笑,然后无法抑制地回应道:
“如果是你的话,想想一下那个画面,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第56章 不太一样
似乎不会很糟。
没错, 这就是大蛇丸的真心话。
虽然是狡诈的蛇,但大蛇丸不常说谎——需要用更多谎言去弥补的谎言是低劣的,是大蛇丸所不屑的——更何况他眼前的人是甚尔。
他面前的人可是甚尔!
那个大蛇丸从第一眼前起就看见了美丽灵魂, 越来越强大、肆意妄为, 主动和他提出交易并且扰乱生死、改变了世界命运的家伙。
虽然最开始我确实更在意他是少见的宇智波与千手混血……
大蛇丸想到:
可那些东西, 比起他们后来做到的、如今做过的, 已经不值一提了。
就像飞蛾扑火啊,明知道可能会被无情的火焰所灼烧, 但是无法逃避、无法放弃。
只能愚蠢的、自愿的……
“呵呵呵。”
大蛇丸没忍住又笑了起来,他承认, 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和甚尔的关系会变得更亲密——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好奇。
啊, 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但能被甚尔君一直注视着,那事情就总不会比当初那家伙瞒着我轮回眼的事情更糟了。
真的很让人烦躁啊,那个时候。
明明知道身边的人有了更多的想法,却无法插手, 只能旁观。
所以他才会在遇见宇智波斑后便和人离开,他才会想要宇智波甚尔杀了他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或者被他杀死。
“所以……甚尔君你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长久地注视着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的甚尔,大蛇丸微微仰头、在光线中眯眼, 然后一字一顿道:
“是因为我刚刚说过的话吗, 还是说是因为我?”
“嘁,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难道我不回答你你的问题, 你就不会给我你的答复了?”
“我不信。”
直率的说出某些话对于甚尔而言并不容易, 他其实不想回答大蛇丸这个问题的。
但因为眼前的人是大蛇丸,因为大蛇丸想听,所以他最后还是说了。
“啊,是的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甚尔站起、后背靠在床上, 他双手环抱双臂然后视线有些游离的承认道,“因为是你,大蛇丸。”
“我会发出这样的邀请,确实是从你的话里产生的灵感,但与那无关。”
窗外是黑夜以及高悬的明月,暖色的灯光照射在甚尔因为醉意而微微泛红的脸上,然后甚尔笑了。
甚尔笑得有些肆意、甜蜜,像是刻意在展示自己有多帅一样,他眨巴着他黑豹般的幽绿色双眸,他伸手摸上了自己右边嘴角上的疤。
然后他说道:
“大蛇丸。”
他现实喊了眼前人的名字,然后又拖长音再喊了一次:
“大蛇丸——”
“说起来,就连我嘴角的这道疤都是第一次和你战斗时划伤的。”
几乎可以算作在撒娇了,甚尔向大蛇丸伸出手,然后歪头反问道:
“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我会发起这样的邀请,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你。”
“大蛇丸。
“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完完全全是你的错。”
又一次用近乎倦怠的语调喊了大蛇丸的名字,甚尔轻笑道:
“是你追着我不放还引起了我的兴趣,是你想让我一直看着你。”
“就像这道疤一样,我们现在会变成这样是你导致的,你得负全责。”
好不心虚地这样说着,甚尔蛮不讲理地要求着:
“所以接下来,无论我还要做些什么,无论我以后会成功还是失败……大蛇丸,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甚尔走到了大蛇丸身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这条狡猾的蛇身前。
即使是在夜晚,甚尔在大蛇丸看起来也足够耀眼。
然后大蛇丸就听见甚尔这样说道——
“这个答案足够让你高兴吗?”
“如果高兴,那就不要拒绝我了啊,大蛇丸。”
“高兴?呵呵呵呵!确实是足够令人愉快的答案,我很喜欢。”
不由自主笑出声来,大蛇丸一只手用手背擦出眼角因为大笑而溢出的点点生理泪水,一只手伸出、握住了甚尔的手。
“虽然还是很想要一个甚尔君你究竟会不会给我你的精////液用来实验的确切答复,但我想你已经给过答案了,而且这时候说这些也太煞风景了。”
说着,大蛇丸牵着甚尔往一个房间走去。
像是发现猎物的蛇,大蛇丸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金色的蛇瞳也一点点扩大。
他主动邀请道:
“要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吗,甚尔君。”
155.
然后就是两人都很快乐的一夜——
大蛇丸的身高是一米七九点五,甚尔如今有一米八六。
大蛇丸体重在65千克上下,甚尔的体重则有90千克。
同时甚尔体温偏高,大蛇丸摸起来则一向像蛇一样很凉。
因为身高差、体重差,以及两人都是忍者、体力非常好但是甚尔体能好的过分了这些原因……
总之,他们一口气做了三次。
虽然真的很累,但是等两人躺在床上、肌肤贴着肌肤、闭着双眼时。
大蛇丸承认,确实挺爽的。
就是甚尔君是不是太有精力了一点?
当大蛇丸有些苦恼的这样想着时,从背后环抱住他的甚尔拉着他的手摸向了某个地方。
然后甚尔把脑袋埋在大蛇丸颈窝里,嘴巴凑在耳朵边湿漉漉的咬字道:
“说起来,被污染的素材不能用吧。”
“那你要试着自己弄出来吗,大蛇丸?”
大蛇丸:……
先是愣住,然后他有些无语又无奈的翻了个身。
抬头看向甚尔依旧神采奕奕的漂亮绿色双眸,大蛇丸下意识抱怨道:
“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采集素材的吧?”
“你是在报复吗,报复我想灌醉你?还是说你是在调戏我,甚尔君。”
“嘁,被发现了。”
没回应自己是被发现了在报复还是在调戏——或许两个都有。
甚尔只是故意眨了眨眼睛,让大蛇丸可以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神色,然后明知故问道:
“所以你不想试试?”
“还是说你其实不累,那我们再来两次?”
“呵呵,甚尔君,太恶趣味了吧。”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大蛇丸现在就在甚尔身上看见了这种为所欲为的放肆劲。
但大蛇丸又能怎么样?
他自己找上门、自己花了十多年养出的花,所以他现在彻底栽了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意外的事情。
“第一次就做到这一步吗?甚尔君你……”
有些抱怨的嘟囔着,但大蛇丸还是挺高兴的满足了甚尔的要求。
只有一点,大蛇丸总觉得不妙:
没错,甚尔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我有多在意他,会有多纵容他的各种胡闹了。
那以后……
甚尔君现在已经够肆无忌惮了啊,他有那么擅长得寸进尺。
大蛇丸有些苦恼却不打算做任何改变的这样想着:
所以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156.
甚尔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大蛇丸尚且不得而知,但很快,从他们第一次滚上床去开始,大蛇丸见识到了他不了的宇智波甚尔的另一面:
比如说,甚尔意外的很会做饭、完全是大厨水准,同时他家务全能,而且黏人。
虽然还是认为彼此是朋友、只是会经常上床,甚尔更是和搬进大蛇丸家了一样没有区别。
但从那天起,大蛇丸发现他生活里的所有琐事都被包圆了。
很奇妙,真的很奇妙。
大蛇丸只是正常的起床、去实验室、去办公,但是甚尔能在任何一个切当的时间带着便当出现,强制把他拉去吃饭。
而等大蛇丸晚上回家,他一眼看见的就是崭新、干净,简直不想是他家了的屋子。
就算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家庭主夫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抱着这样的思考,大蛇丸曾在某个晚上问了甚尔他的工作怎么办,不会影响吗。
然后他就被做到一半被打断——身边人还分心——极其不爽的甚尔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个晚上。
好在大蛇丸最后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啧,有影分身啊。”
“而且为什么会影响,很简单啊这些事情,一会儿就弄好了吧。”
“……原来如此,很简单、吗?”
生活自理能力没问题,但是做饭速度非常慢,准备食材、把握火候要精准到每一克每一度每一秒的大蛇丸陷入了沉思。
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
明明宇智波甚尔在战斗中大开大合、速度极快又力量极强,在生活里却意外很细致。
在床上好像也是……哪怕是第一次,大蛇丸怎么回忆都没有找到他感觉不爽的时候。
所以他们现在都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大蛇丸都基本适应这样的生活了,然后他在听说弟子御手洗红豆新谈了一个男朋友时陷入了新的思考。
首先,他们是朋友这点肯定没有问题。
但朋友是不会上床的,会经常上床的是固定炮//友或者伴侣。
对此,极其具有科研精神的大蛇丸在跟踪并且研究过红豆交男朋友的流程后,得出了他和甚尔不是伴侣的结论。
因为他们没有约会、告白,然后上床。
他和甚尔只是上床了。
那他们应该是朋友+固定炮//友?
——大蛇丸原本是这样想的,但他在试探几次后发现了不对劲。
“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睡觉!”
原话不是这样,但是大蛇丸脑内总结的结果是:
甚尔选择了回避。
说实话,大蛇丸其实完全不在乎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只要甚尔一直看着他就行了。
上床什么的,他没这个主观需求。
但他确实想弄清他和甚尔是什么关系,或者更确切来说,他想找到了一个他和甚尔关系的具体“代词”。
因为有人会问,而大蛇丸又不能一直糊弄过去。
大蛇丸能糊弄带土、卡卡西这些小孩,他也能糊弄自来也、纲手这些同辈。
但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更进一步甚至还有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反正大蛇丸他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糊弄不过去。
而就在大蛇丸思考他和甚尔是不是应该对外宣称是床伴的时候,他发现甚尔在回避这个问题。
是的,回避。
大蛇丸具体怎么发现的呢,主要是甚尔装傻装的太明显了,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代词他全部都装作听不见。
“甚尔君。”
很无奈,而且有些无语,大蛇丸觉得自从他和甚尔滚床上去之后他产生这样感受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于是,他在某次晚饭时问了甚尔究竟是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甚尔却只说了一句话:
“就说是朋友好了,你就咬死是朋友,至于其他的……之后你就知道了。”
第57章 但为什么是你
甚尔想做一件事。
准确来说, 是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并且打算靠着做些什么验证自己的想法。
而他在思考的问题——
没错,就是他和大蛇丸现在的关系。
虽然承认了他们是朋友, 但甚尔又不傻,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他们是不会上床的。
但目前, 甚尔依旧只认可他和大蛇丸是朋友, 目前……
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爱,也知道什么是爱情。
所以甚尔认为他和大蛇丸之间的感觉不应该称□□情, 他们的关系也不能被称呼为伴侣。
可甚尔也不认为他们只是是炮//友。
毕竟,每当他尝试用床伴、炮//友之类的词来概括他和大蛇丸的关系时, 他都忍不住皱眉。
既然他在抗拒这个, 那说明不对。
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挚友?
还是单纯的床伴?
甚尔一直觉得他不是会纠结这些的人,就,连互相厮杀都没影响他们后续的合作, 那性又算什么。
性与爱分开来算,这一项是甚尔的拿手好戏。
也就是抱着这类似的想法,那天晚上在大蛇丸家, 甚尔有感觉了、想到了, 他也就直接邀请大蛇丸上床了。
他当时真的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他本以为这只会是普通的各取所需——他对大蛇丸有感觉, 大蛇丸也不反感他。
所以即使滚到了一起, 那后面也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都不会发生。
而在他俩上床后,当甚尔某天下意识开始在意大蛇丸有没有因为沉迷实验而忘记吃饭时,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只是性的话确实不会影响他和大蛇丸的关系,但爱不一样。
无论是禅院甚尔、伏黑甚尔还是宇智波甚尔……
叩心自问, 他是一个体贴到会给床伴生活中所有琐事都包圆的床伴吗?
如果说会上床是因为他有需求并且恰巧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与大蛇丸发生这样的关系,那为什么他不反感大蛇丸?
只是床伴的话,同龄人或者其他熟人中没有其他选择吗?
——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身边同样关系良好的其他人呢?
为什么因为面对是大蛇丸所以他会发出邀请呢?
是他自己说出的,“因为是你,大蛇丸。”
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是大蛇丸,他们之间又……
上辈子有过一夜情、炮友,被包养过也正经谈过恋爱的甚尔难得在这方面遇见了他所不了解的领域。
他想:
明明只是上了床,那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得不对劲?
像这样,甚尔在飞速搬进大蛇丸家中住下、开启新生活的同时思考。
然后他在某天发现了一个盲点。
那是夏天,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上午,甚尔大蛇丸的实验室遇见了刚和宇智波泉打了一架的千手扉间。
他们估计动了真格的,千手扉间的手都碎成了屑又一点点复原。
但当天下午,甚尔就又在火影楼附近看见这两年轻的老家伙挤在一棵树旁边,像是在吵架又像是扯着对方领子在调情。
证据是甚尔用他万花筒写轮眼的视线看见了宇智波泉奈在揉千手扉间的毛领子,而千手扉间的嘴都要凑到宇智波泉奈脸上去了。
哇哦……
秽土转生的状态亲嘴不会啃一嘴灰吗,你们真的不打算等等计划下个阶段的轮回天生——复活了再说吗?
等等,他俩的关系好像……
对哦!
在忍界,像这样难以评价的关系,好像还不少?
因为偷窥家长亲热被飞雷神送走 ,甚尔这次也没来得及不爽。
他在沉思。
如果说他和大蛇丸滚在一起是因为他俩就是这样的人,既擅长性、爱分离又没有什么伦理、羞耻心。
那这些家伙又是因为什么?
他们看起来就是那种上了床就会思绪乱掉,会想办法对人负责的那种老派作风。
于是,改变了一点但是还是极其擅长逃避、拖延的甚尔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先弄清楚他身边那些家伙是什么情况再来处理他和大蛇丸的问题。
他还专门找了个银色封皮的本子随身携带用来记录。
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甚尔一边和大蛇丸咬死了他们是朋友,一边决定利用职务之便悄悄进行观察。
做出决定,甚尔某天对大蛇丸说道:
“就说是朋友好了,你就咬死是朋友,至于其他的……”
“之后你就知道了。”
甚尔想到: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等他弄清楚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想的时,他会发现事情的变化或许也没有他感觉的那么糟。
158.
而作为观察对象,虽然已经被霍霍过一次了,但甚尔最容易遇见的还是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
因为大蛇丸的实验,也因为甚尔如今要做的那些事——
159.
“……”
感觉,不太对劲。
没人知道,被称作“忍界暴君”的宇智波甚尔醒来后第一件是偏头往身旁看去。
旁边的枕头是空的,从已经看不出使用痕迹、摸不出温度的枕套褶皱来看,晚上同床共枕的人已经起身很久了。
原来如此。
甚尔找到了不对劲的来源:
现在是夏天,盛夏,木叶是个夏天很热冬天很冷的地方。
从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木叶是整片大陆基础地理条件最适合种地的地方之一了。
即使不用土遁、水遁等等忍术来重塑土壤条件,木叶以及这片曾经被称作火之国的地方也能长出足够茂盛的庄稼。
当然,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现在的重点是——木叶夏天很热,甚尔是被热醒的。
原因是甚尔的天然降温器,木叶的四代目火影大蛇丸大人又一大早勤勤恳恳爬起来为了实验奋斗了。
“嘁。”
有点不爽。
甚尔看兢兢业业工作的人不爽,看狂热投入到实验中的大蛇丸更不爽。
实验难道比和他一起休息更重要吗?
但是除了不爽他也没什么好说或者好做的,想要大蛇丸放弃他的实验,那和想要大蛇丸的命也没区别了——
就是甚尔永远也理解不了某些家伙炽热的工作热情就是了。
起床、洗漱、收拾家务……
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甚尔做饭,然后带着某人的便当前往实验室。
随着忍界为了应对不知何时到来的大筒木一族而稳步进行的改革,生物学、医药学等等只有少数人在意的科学受到了重视。
再加上大蛇丸是四代目火影,所以他大开绿灯置办了最好的实验室。
实验室一如既往温度、湿度恒定,白色的灯光也将一切照射地清晰可见。
被其他人监督的同时,这个实验室也已经不再只能位于大蛇丸见不得人的地下基地。
“早。”
在实验室遇见了一个白发红瞳、面部有着秽土转生者标志性裂纹的男人,甚尔有些散漫、漫不经心地问好。
这引起了对方的皱眉。
“早上好,但是已经中午了,甚尔。”
看上去有些严肃的白发男人环抱双臂点了点头问好,同时回应道:
“另外,你来的正好,你的假期恐怕到现在就得结束了。”
说话的人是血继限界实验室的另一个负责人,也是甚尔的重点观察对象之一:
千手·甚尔血缘上的祖父·和邪恶宇智波搞一块去的·扉间
由于气候、地理,以及最重要的人才和政治问题——木叶即使在忍者转型的现在,也有着最顶尖的实验人才——尤其是指千手扉间和大蛇丸。
所以忍界联盟的中央实验室位于原本木叶的范围内,但并不在曾经的木叶村、如今的木叶城中。
这里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点,是类似于大筒木一式躲藏过的异空间。
这个地方足够隐蔽、安全、稳定,缺少气候变化,还离木叶近。
作为散落在忍界的异空间之一,它是“黄色闪光”波风水门带领一众会时空间忍术的忍者在搜索大筒木一式以及其他大筒木遗迹时发现的。
于是它就这么愉快的被千手扉间和大蛇丸改造了。
至于这个从器械到保密、安全等级都属于最高规格的“血迹实验室”究竟为什么被重视,那就要从它正在进行的项目以及实验室建立的目的说起了——
甚尔先是将大蛇丸从实验室拖出吃饭,然后他才转头对千手扉间问道:
“我的假期结束了啊。”
“那也就是说……你们的实验终于出结果了,接下来到我上场了?”
“其实这种事情,只是监督,那让其他人去也行吧,我也很忙啊。不过……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是我,我总得带头才行。”
“啧。”
说着,甚尔向千手扉间走去。
他一边找了找新的药剂在哪儿,一边问道:
“新药是哪方面的,志愿者呢?”
为了应对大筒木,忍界需要战力,培养战力又需要人力物力财力。
算来算去,最后他们得从种地做起,但是其他又什么都不能放。
就算把培育种子以及如何利用忍术改善自然环境交给千手柱间带人去做;就算把纲手、大量宇智波以及日向都拉来帮忙……
甚至于为了劳动力,甚尔想出了培育白绝的损招——
让可以吸收、模拟查克拉的白绝控制普通人,让他们用这种捷径最高效的感受并且能够提取查克拉。
接着让会提取忍术但是大半不会变得很强学习对种田有用的几个忍术,快速解放那些忍术水准可以做更多事情的中忍乃至下忍。
同时白绝在当做实验体或者做重体力工作时也很好用,还能再用一次。
即使如此,可实验室还是忙疯了。
毕竟白绝的培育得实验室出力;黑绝的研究只有千手扉间能做,因为没有时空间忍术这家伙会逃……
更不用说实验室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参照甚尔的情况,研究出一种能让实力停滞的上忍们更进一步、能在对战大筒木时成为战力的普适性药剂。
类似于基因调和液,或者说,是让大量忍者都能出现甚尔、千手柱间、宇智波斑那样向着大筒木返祖的情况的药剂。
第58章 过来
和平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即使做到了,也无法长久维持。
建立在某个人身上的和平,等那个人或者那两个人死后, 和平也就再次消失了。
因为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前车之覆, 因为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的后车之失。
在看完火影忍者漫画后, 甚尔得出了这个结论。
——毕竟从漫画剧情来看,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才去世,第一次忍界大战就爆发了。
同样的, 即使是拥有超越各国影实力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一明一暗所维持的和平,都不用等他们死, 战争就再次爆发了。
虽说第一次忍界大战是五大国忍者内斗, 而漩涡鸣人后来遇到的是大筒木一族外敌入侵的吧。
但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些问题……
说明即使是强者在面对大筒木时也会寡不敌众,毕竟敌人和他们一样强,而自己方的同伴却需要他们腾出手来保护。
以及,同伴要怎么样才能永远是同伴?
说到底, 甚尔的目的并不是打败未来可能入侵的大筒木一族。
他要的是忍界的和平,要的是他能安心复活双亲的世界。
所以他得创造一个和火影忍对诶原著走向所不同的——即使他或者其他有镇压各国实力的强者死去了——依旧拥有和平的世界。
于是,在上辈子那个世界搜集完火影忍者漫画、公式书等等情报后, 甚尔就已经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建立木叶的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不同, 也和用个人的力量与魅力联系起五大国的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不同。
但他要怎么做?
甚尔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在那个世界待太长时间, 他能把各种可能用上的书通过写轮眼记在脑子里就差不多了。
现学肯定也来不及。
所以他选择花钱买——
在去见完孔时雨后, 甚尔把自己的要求、前提等等发在了暗网上, 花钱买了很多份书单以及很多很多份大体方向和计划。
这是甚尔当时能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更多,那得看真正生活在忍界、爱这个世界并且追求和平的人具体会怎么做会做到哪一步。
如果忍界的人自己都不努力,没有和平的意愿,甚尔自然也不会再多做什么了。
他本就不是愿意为难自己的性格。
于是,有着异世界火影忍者漫画以及情报的帮助。
大概三年前, 在忍界联盟成立后,甚尔把木叶中忍卑留呼从前线调来了实验室。
这家伙是大蛇丸、自来也、纲手的同期同学,擅长医疗忍术和血迹研究。
因为自卑在战斗方面不如三忍有天赋,卑留呼日后会给自己强行植入四种血继限界,成为上忍,但也给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说真的,甚尔觉得他也是个人才了。
能在自己身上移植四种血迹还活着,那就说明他天赋就不在战斗上。
所以他被甚尔捉来实验室给大蛇丸分担压力,也正好发光发热,别一天想东想西去报复世界。
半年后,大概是出于类似的想法。
千手扉间在邀请空之国加入忍界联盟时,他从空之国把日后会被大蛇丸关注能力的神农也拎了回来。
与此同时,靠着从大名以及贵族们身上弄来的钱,忍界联盟持续不断的从各地召集了不少人才。
在两年前,大蛇丸终于成功把专业不对口、他也没那么感兴趣的“查克拉科技”研究项目扔了出去,扔给了其他人。
就这样,在忙的脚不着地、同时进行着多项实验还抽出时间解决个人感情问题的前提下,距离第三次忍界大战过去了六年。
实验室最重要的项目之一终于有了阶段性进展——
161.
“嗯?”
“已经开始录像了?……好像不太对。”
一阵黑屏。
男人有些懒散的声音的传来,然后是一只手揭开黑暗光线照射进屏幕的画面,细心的人可以发觉那只手上布满了老茧。
“忘记掀开镜头了啊。”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高大健硕、容貌俊郎,有着黑色细碎短发以及幽绿色双眸的男人出现了画面中。
他上半身只穿了黑色紧身衣,饱满的胸肌几乎要从紧实的布料中溢出,同时没带任何护额或者类似忍者护具的东西。
他的周身看不见武器,可所有人在看见他身躯的那刻便会意识到这个人本身就已经是最危险的武器。
而他右边嘴角有一道竖着的疤……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这种家伙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啊?!
——很少有人知道宇智波甚尔嘴角的疤从何而来。
但所有忍界联盟的成员在看见黑发绿眸、嘴角有疤、人形兵器一样的忍者是都会意识到眼前人是谁!
“暴君”
虽然忍界联盟对宇智波甚尔的官方称呼是:
总指挥,第一战备部部长。
但私底下,无论是科研人员、职位高低的忍者们,亦或者偶然见过甚尔战斗时模样的平民……
他们都爱称为那个家伙为“暴君”,忍界的暴君。
这是甚尔这些年奔走忍界各地,不断战斗、不停杀死冥顽不灵不愿参与进他计划中的贵族或者忍者而得来的名号。
所有人都说,遇见宇智波甚尔,要么顺从他——那你成为了自己人,可以提出参考意见——要么去死。
而现在嘛,甚尔拿着摄像头的目的是记录。
他一边向一个山洞走去,一年对镜头漫不经心道:
“泉奈叫我记录一下志愿者前后的变化,说是网络设施建设好后可以用来当宣传素材,志愿者注射后的药剂反应也可以作为参考。”
“但是扉间对此好像很不满意,也不知道怎么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他亲自试过了吧,他说根本不会出问题。”
“他说宇智波泉奈那只红眼睛的兔子就是纯纯找茬。”
像录vlog一样,甚尔很自然的说着,走着,走到了目的地并且吐槽道:
“千手扉间他自己也是红眼睛啊,他骂人的时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而且宇智波一族都能眼睛变红,他骂泉奈就骂,把我也带上了……啧。”
“哦对了,因为他们没说究竟要怎么录,所以我就随便来了。”
在山洞中找到两个少年,一男一女,甚尔开了相机的灯并且对镜头道:
“我要是说了什么不能播的,倒时候记得通通删了,不过原版的、有权限调看的那些家伙想看就随他们。”
“而这个,他,他就是我们今天的实验、呸,职业者。”
找了个平地架起相机,甚尔将两人中的男孩像举猫一样举起,充分给相机展示了志愿者的相貌——
棕色长发,很白,脸上带着千手扉间同款的面甲,身穿中忍马甲。
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样貌清秀,而他五官中最引人注目的他漆黑是双眼。
是猫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但是几乎看不见眼白,这样的眼睛配上他的黑长直、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像鬼。
在将小孩展示食材一样转了个圈展示一遍后,甚尔像嫌弃一般很快将人放下,面无表情棒读道:
“伊布里天藏,男,15岁,中忍,伊布里家族最后两名幸存者之一。”
“血继限界是烟遁,能自由将身体任意一个部分化作烟雾然后去往任何地方。”
“但是同样的,如果在化烟的时候被狂风吹过,身份无法聚拢,那就再也变不回人形并且死亡。”
“是听起来挺有意思,但是都不知道怎么传下来的血继。”
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甚尔直白吐槽道:
“事实上血继限界忍者根本没有传的那么邪乎,伊布里一族这种副作用严重到无法正常生活的情况占了已统计血继家族的三分之一还多。”
“而通常而言,伊布里一族的成员都撑不到血迹病发作就会回归自然。”
“所以他们不得不蜗居在风吹不进来的地方,比如山洞,像原始人一样。”
说到这,甚尔还挺有仪式感以及幽默感的侧身,给镜头展示了身后的原始山洞长什么样。
伊布里天藏以及伊布里雪见姐弟则有些无奈,却纵容的笑了笑,同样侧身给山洞让出了镜头。
至于他们为什么那么纵容甚尔“胡说八道”,一是习惯了,另一个原因则是——
“我和姐姐都很感谢甚尔大人、大蛇丸大人,以及如今的忍界联盟。”
还是一副死人半活的样子,甚至于因为激动但是面无表情,天藏看起来更阴森、像鬼一样了。
但天藏还是用他那与表情完全不符的、感情极其丰富的声音说道:
“早在将近十年前,我就因为一个意外差点死去了,是甚尔大人以及大蛇丸大人救了我。”
“啊?”
“哦。”
甚尔因为天藏的话沉思了半秒,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
“大蛇丸对伊布里一族有恩,所以当时控制不了烟化能力的天藏被送给大蛇丸当试验品了,但是大蛇丸没用。”
“倒是这次的基因调和液的前身,肉//体活化药剂在注射后缓解了天藏的情况,救了他一命。”
“等等,这段后期记得掐掉,就播天藏感谢的话就好了。”
想起最初的肉//体活化药剂是用谁做实验体、怎么来的,明明事情都是大蛇丸做的,但甚尔还是感到了一阵心虚。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对这件事基本是知情的,但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那边……
虽然甚尔很想说管他们去死,长辈怎么了,他又没有尊老爱幼的好品德。
但甚尔很快想到了一个对他和大蛇丸当初怎么混到一起完全不知情、就以为他和大蛇丸关系好,还会因为这件事发疯的家伙:
带土,宇智波带土。
带土那小子,这几年感觉有点太疯了。
甚尔有些头疼的想着,他想到了带土完全把他当哥哥之后做过的某些事。
从心的,他很快的决定了转移话题。
“天藏,过来。”
甚尔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从卷轴中翻出了药剂。
而随着甚尔看着认真起来了,天藏也立刻走到了甚尔身旁,伸出了少年看上去纤细的手臂,没有一丝犹豫。
第59章 等到了吗
说来很巧, “基因调和液”是幽绿色的。
绿色本是药剂中很常见的颜色。
基因调和液的前身肉//体活化药剂是绿色的;当年根部玻璃器皿中漂浮的孩童尸体也是浸泡在这样阴森色调的营养液中。
当年,正是那些死去的、年幼的、足以成为罪证的实验体使本来只是想坑一手志村团藏的大蛇丸与甚尔下定决心杀死了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他们借此扳倒了志村团藏——彻底成为共犯,从此密不可分。
而此刻, 在摄像机的白光照射与山洞的阴影映衬下, 装在玻璃细管中的调和液显出鬼火般绿莹莹的反光。
基因调和液的这个绿色既像甚尔的眸色, 又像很多年前大蛇丸在志村团藏根部基地中隔着培养皿久久注视后的眼中倒影。
——大蛇丸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甚尔心情有些奇妙的想到。
虽然还是没有这方面的偏好, 但十多年过去了,甚尔已经逐渐适应并理解了大蛇丸那微妙的仪式感。
反正那个家伙, 只要重视什么的时候就会找机会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吧。
像这样稍微的一想,甚尔发现自己居然能瞬间回忆起很多与此有关的东西。
比如在甚尔四岁尚未恢复记忆、决定离开木叶而大蛇丸去阻拦时, 大蛇丸选择了用“咬”这个最麻烦的方式注射查克拉并施加幻术。
当时, 他直接用蛇齿给甚尔脖颈上咬出了两个无比显眼,同时难以愈合的血洞。
又比如说大蛇丸前两年研究出的“咒印”。
那东西是大蛇丸从仙术查克拉中获得灵感,结合肉//体活化药剂与封印创造的秘术。
其实咒印也能起到部分基因调和剂的效果,但仙术查克拉过于霸道, 只有肉//体极其健壮的人才能承受,也只有部分血继病会被其抑制。
不过甚尔此时想起咒印却不是因为它的效果,甚尔会想起这东西只是因为咒印的模样:
大蛇丸把初版的咒印弄成了勾玉, 三枚首尾相连的勾玉形状。
咒印的形状既像大蛇丸衣服饰品中常常出现的、象征着“生命轮回与永恒”的形状, 又像宇智波的写轮眼。
大蛇丸还第一时间给已经掌握仙术、完全用不上这东西的甚尔脖颈上弄了一个。
……算了, 随他。
想到大蛇丸在床上特别喜欢摸自己嘴角的疤, 甚尔“哼”的冷笑出声, 心情却不算很糟。
他只是面无表情、思绪飘飞,同时动作娴熟的打开针头。
甚尔亲手将这份从诞生到作用都与自己密切相关,对未来计划也极其重要的药剂一点点注射进了天藏手臂中。
163.
万籁俱寂,伊布里一族的山洞位于火之国一个僻静的地方,光线照射不进来、风也停滞。
连鸟兽都不愿生存的地方, 伊布里一族却因为血脉中更像诅咒而非力量馈赠的血继限界被困于此,直至灭亡。
周遭只有甚尔三人三个活物。
还在等药剂起效,摄像机冰冷又精准的工作着,天藏的姐姐伊布里雪见的呼吸声难掩急促。
而甚尔还是没什么表情,既不担忧也不害怕失败。
他只是瞥了伊布里雪见一眼,然后用一贯懒散的声音提醒道:
“你以为来的人为什么是我啊?”
“联盟忍者的训练;异空间探索;基础建设……我很忙的。”
说到这,甚尔突然有些好笑的想到他也会有所谓背负责任的那天。
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了……
安抚人心确实也是他份内的事情。
这样想着,于是甚尔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用他变声后低沉且性感的声音调笑道:
“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到啊,伊布里小姐。”
甚尔是擅长甜言蜜语的。
虽然他总是不愿意对身边真正亲近的人这样做,可他就是能像狩猎一样用几句话和一个笑蛊惑、捉住看向他的人。
于是,甚尔还是一副那么不着调的态度,他却狂傲的说出了能一秒安抚住所有人的话:
“就算药剂失败了也没关系的……扉间让我来这,不就是为了把失败、变成烟飘走的天藏抓回来嘛。”
说实在的,抓住一缕烟雾什么的,甚尔像在说个笑话,雪见和天藏也确实因此笑了。
可他们不是被逗笑的。
那时下意识、发自内心的,信赖且柔和的笑。
因为他们都知道,甚尔就是能做到。
然后下一秒,药剂起效了——
那是一片白色的烟。
最开始是天藏及腰棕色长发的发尖,然后伊布里天藏就像一副水墨画一般晕开在了宽阔的山洞之间。
那最初的一缕烟扩散的越来越快、扩散范围越来越广,在雪见的记忆中她只见过两次这样美丽且自由的烟。
而那两缕飘向山洞之外,飘向自由、光亮以及风的白烟名为父亲和母亲。
风、
风风……
那边有风!!
不要!
看着白烟伸向山洞外的触角,伊布里雪见下意识恐惧地嘶吼着:
“天藏!!”
你要去哪?!
那边可是、可是……山洞外面有风!!
不是说好了在山洞外永远不会用血继吗!
164.
伊布里雪见是个谨慎且有天赋的忍者,今年18岁的她是木叶的中忍,但阻碍她成为上忍的是她过度使用会难以稳定的身体。
同时,她会成为木叶的忍者是因为大蛇丸和甚尔。
当年,伊布里一族还不是仅有她和天藏两名成员。
为了报恩,家人将她的弟弟送给了大蛇丸做实验体,她追了出去,然后在火之国的树林中迷路、险些因为使用血继被吹散。
而在那时,她遇见了去找大蛇丸的甚尔。
——只是一个照面她就被打晕了。
说实在的,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初遇,就像大多数人对宇智波甚尔的第一印象一样,没人觉得那是个好人、也没人觉得他温和或者善良。
但等伊布里雪见再次醒来,她被告知她和弟弟可以去木叶的忍者学校上学。
“啊,毕竟你们俩已经是我的实验体了嘛,离太远我想要观察你们的身体反应会很麻烦。”
在刺眼的白灯中醒来,伊布里雪见下意识使用血继冲向自己弟弟身旁,然后她才后知后觉这里是山洞外。
糟糕了!!
会被吹散的,就像在树林里时一样,差一点就……
伊布里雪见这样想着,却没有一点阻碍的抱住了房间另一头的弟弟天藏。
她没被吹散。
她的弟弟也没死。
无比简单的两个事实,伊布里雪见的脑袋却从未这样摸不清头脑过。
而当她缩在墙角、瞪着大名鼎鼎的大蛇丸以及打晕她的那个男孩且脑袋里疯狂思考时,被称作“甚尔君”的家伙毫不犹豫的冷笑拆台了大蛇丸:
“什么试验品,肉//体活化药剂明明是已经合格了的产物吧。”
“你就是觉得他们姐弟俩的血继少见,或许哪天有用但是现在又用不上,所以才想办法把人留在视线里。”
“大蛇丸,你什么时候能管管你自己的收藏癖。”
明明甚尔表现的毫无敬畏,可那个以阴冷、冷酷出名的忍者大蛇丸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抬头看向靠在自己椅背旁站着的甚尔,认真解释道:
“虽然活化药剂起到了它该有的效果,但我想创造的东西从来不止这么简单啊,甚尔君。”
大蛇丸与宇智波甚尔后来还说了些东西,那时的伊布里雪见听不懂也就没记住。
她只是至今记得那俩个古怪却帮了她和弟弟的家伙中有人告诉她:
“你们不能再使用你们的血继了,会加速身体的崩溃,如果不想死就只能忍耐且等待。”
“等待?”
雪见记不得那是自己还是天藏问出的了,但在十年前,在她八岁、天藏五岁、甚尔十岁那年,有一位伊布里问道:
“我们应该等待什么?哈,等着山洞外不会再有风吗?”
“……”
那人似乎是沉默了,总之他没给出承诺他也没回答伊布里的疑惑,他只是提醒道:
“拥有这样的天赋,想要活下去,你们需要更谨慎。”
天赋。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把伊布里一族的诅咒称作天赋呢?
是那个毫无敬畏之心、将血继限界当做普通忍术研究的大蛇丸,还是那个与大蛇丸为伍、让人难以理解的宇智波甚尔?
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伊布里雪见先是失去了自己最后的亲人;在密林中迷失方向并且差点死去;接着她又失而复得、并且获得了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山洞外温暖且惬意的阳光,恐怖却一点点拂过肌肤的自由和风,还有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弟弟。
太多的东西在那一天一起重返了伊布里雪见不见天日的生命。
她的脑袋太乱了,乱到她分不清记忆中与自己说话的是大蛇丸还是甚尔,她也分不清那天说话的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弟弟天藏。
但她记住了,她记住了伊布里一族要谨慎、等待。
以及……
165.
“甚尔大人!”
看着渐渐要填满整个山洞,同时一点点向山洞外飘去的白烟,伊布里雪见想要冲向自己的弟弟却又第一时间回头看向了甚尔。
“谨慎、等待,甚尔大人,我们、我……天藏和我,我们真的等到了吗?”
平日里紧握苦无的双手颤抖着,雪见有些语无伦次却盯着甚尔那双幽绿色的双眸,一字一顿问道:
“天藏他,真的自由了吗?”
“我很担心啊,甚尔大人,我真的很担心。”
“他怎么能化作这么一大片烟呢?他怎么能飘向山洞之外呢?!”
“那个药真的会有用吗;天藏他现在还有意识吗;他向风中飘去是不是终于忍受不了伊布里一族的诅咒了……”
雪见激动、忍不住比划着说道,却没像当年冲进树林中寻找弟弟一般化作无法聚拢的白烟。
她说:
“从我和天藏报名成为志愿者开始,从甚尔大人你带着药剂找上我们开始,我的脑袋里就一直想着这些。”
“但是、但是,甚尔大人,来到这里的是你。”
夏季,山洞山洞外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山洞内却阴冷、寂静的像一片死地。
听见伊布里雪见所言的甚尔不屑笑出了声:
“你是笨蛋吧,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明明毫不留情地这样说着,甚尔却没有反驳更多,尤其是他没有反驳伊布里雪见关于“等待”那个问题。
“等待、是啊,等待。”
“不仅仅是等着,但是得等,然后总有一天……”
甚尔嘟囔了两句,却又很快将这些黏黏糊糊的情绪都抛之脑后。
他只是单手举起了一旁的摄像机,接着后退一步、有些嫌弃的离那些环绕着他的白烟远了两步。
然后甚尔陈述般地喊到:
“天藏——”
第60章 带土出没
风之国一年四季黄沙满天, 雷之国的秋天可以看见雷雨,而火之国的夏天永远是最美的。
阳光撒在碧绿树叶的叶尖,一阵微风吹过, 沙沙作响、树影婆娑, 然后一缕白烟乘着风卷起树顶最高处的那片绿叶。
“姐姐!”
“甚尔大人!”
金色阳光中, 一缕烟踩着山洞与外界的分界线化作人形。
“看!”
举着叶片的天藏落得太急, 他有些踉跄的向前跌了两步却又很快站稳,然后他举起自己手中的绿叶像眼前人展示着。
“我自己飘到树梢摘的。”
伊布里天藏是个表情很少的人, 不熟悉的人总以为他面瘫是因为他对事缺少感觉,但他其实情绪丰富也热爱生活。
他喜欢吃核桃, 他会给自己准备新鲜的核桃, 他也会抽出空来自己做核桃干。
而他的偶像是曾经合作过很多次的忍者旗木卡卡西。
所以所谓忍者、所谓血继忍者的天赋,那份天赋就是好事还是诅咒……
“笨蛋!!天藏,你吓死我了!”
药剂没有出问题,天藏能自由控制化烟的能力也没有被封吹散。
雪见与天藏姐弟闹腾了一阵, 然后天藏跑到甚尔身前仰头对着摄像机镜头问道:
“甚尔大人,姐姐什么时候可以有和我一起飞的机会……”
“?”
有些恶寒的打了个寒颤,甚尔皱眉道:
“你小子, 问什么时候有药就好好问, 别卖萌, 好恶心。”
“我又不是卡卡西和大蛇丸, 我不吃这套。”
“而且你知道带土因为这个看你不爽很久了吗?”
今年十五岁的天藏还是少年的体型, 身高不矮但是瘦,脸小加上眼睛大,他仰头看着谁的时候会有些像猫。
但甚尔不觉得,他横看竖看都没看出这个像女鬼的小子到底哪里可爱了。
说起来卡卡西还喜欢狗,居然喜欢狗, 还一口气养了八只。
在心底对卡卡西的品味进行了深入且全方位的吐槽,甚尔最后还是想起了要回答天藏刚刚的问题。
正好,这个素材好像能用。
这样想着,甚尔把天藏和雪见赶到山洞门口那棵树下,给他们拍了张合照,然后顺势录像道:
“因为报名的人太多了,理论而言,每个血继家族的志愿者一位有着典型情况或者典型血继病的,大家族血继病情复杂的另算。”
“伊布里一族只有你们两人,你们的情况也完全一样,所以暂时是不需要更多志愿者的。”
说到这,甚尔顿了顿,他专门欣赏了一下天藏那张面瘫脸上遗憾的表情。
对,比起看鬼卖萌,甚尔还是更爱看这家伙惊恐、遗憾或者悲伤的表情。
虽然都是恶趣味,但甚尔的偏好和大蛇丸不太一样。
而在摄像头内的画面静了几秒后,吊够了胃口,甚尔又接着轻笑道:
“但是我们讲究效率,志愿者与血继忍者的血继病治疗两个项目是同步进行的。”
“只要本族的志愿者注射、检查后没问题,本族其他成员的治疗就可以开始进行了。”
“我很忙,大蛇丸也很忙,所以后续治疗会在医疗部,大量药剂接下来会给到医疗部的纲手和千代那边。”
千代是沙忍的长老之一,也是忍界最好的医疗忍者之一,所以在忍界联盟成立后她不得不捏着鼻子和纲手共事。
至于和木叶有大仇的千代——她的儿子、儿媳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死于旗木朔茂之手。
她以及和她情况类似,与忍界其他村子大仇、同时绝不会被威胁的忍者们究竟为什么会改变观念加入忍界联盟而非被甚尔认定为挡路石……
至少千代这里和她的孙子蝎,以及这些年做了非常非常多事情的宇智波带土有关。
“好消息,伊布里一族除了天藏你只有雪见一个人了,而各族血继忍者的治疗会尽量平行进行。”
最后,离开前甚尔像讲地狱笑话般的总结了一下:
“所以只要去医疗部申请,雪见绝对是第一批申请到药剂的。”
按照出发前某人和某些人的叮嘱,甚尔告诉天藏记得去医疗部做个检查、记录数据,确保药剂确实起效而且没有副作用。
他离开了伊布里一族那个不久后注定被废弃的“祖地”。
“所以接下来,去哪家。”
甚尔下意识向原本的木叶村、现在正在建设的木叶城——总之可以简称木叶的那个地方走去,然后反应过来他能少走两步。
比如确定好目的地,然后直接飞雷神。
虽然还是不喜欢在战斗中用飞雷神,甚尔用更方便、顺手的战斗方式,但他如今使用飞雷神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另一个世界已经不再召唤、然后影响到他使用时空间忍术了。
167.
甚尔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一个原本不属于木叶或者不在火之国境内的血继家族,毕竟忍界联盟是包括了原本五大国和各个小国的。
虽然只是志愿者注射药剂的顺序,但究竟是给原本的各个忍村端水然后一点点消磨掉他们对原本村子的归属感比较好呢……
还是以原本木叶的忍族为核心,让其他忍者感到被排挤的压力主动加入进来比较好?
说到底,现在忍界联盟的形态还是比较奇怪。
因为基建还没做好,像是一种战时状态,所以各忍村的影依旧管理着他们的忍者。
但是各忍村的忍者又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按照传统方式出任务了,他们按照能力以及意愿被各自的影外派到忍界联盟的各个部门。
他们与其他陌生的忍者合作,有了新身份,可本质上依旧属于自己的忍村。
像这样最开始以对抗木叶、后来以对抗大筒木一族作为准备而强行联系在一起的忍界联盟,虽然最快速的成立并且开始运作。
但很显然,等大筒木的威胁过去了,恐怕又会化作散沙。
就算因为联盟这些年的情谊而和平几年,就像火影忍者漫画后续里的忍界一样。
但随着时间流逝,忘记了过去的后辈们又会战火再起。
甚尔真的不擅长这个,不想去想,也不想考虑他死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他又不得不思考——
因为这些他能想到的事情,宇智波斑也能想到。
甚尔必须在大筒木一族入侵前就把忍界联盟变成真正的联盟,把忍者、平民等等所有人都通过某些东西捆绑在一起。
如果他做不到,那他打完大筒木又得打宇智波斑了,事情又绕回去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直接打宇智波斑,然后甚尔靠着自己维系忍界联盟,然后再复活双亲。
有着他目前弄出的忍界联盟的底子在,至少在他死前和平都会存在,宇智波音叶和春野建一在寿终正寝前估计也不会在出事了。
但……
“啧。”
越想越麻烦,甚尔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了。
他只是每次放弃的时候会想起某些人的身影,某些因为他而走上这条路的笨蛋,然后感到一种比要做那么多事还糟糕的情绪。
于是他就想着,想做了再说吧。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
反正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无用功,那就先看看能做到哪一步。
然后、然后……
“甚尔哥!”
甚尔站在烈日下思索着,而这时,一个戴着虎纹面具、有着圣诞树一样长发,身穿黑色外皮紫色里衬长袍的高大男人凭空出现。
他挂在甚尔上方的树上,撑着自己因为重力下垂的袍子,一边给甚尔挡太阳一边高喊道:
“秘技·伞蜥蜴之术!”
168.
“甚尔哥,我都听说了,如果你犹豫接下来去哪,我有个主意——”
自从开启了空间系的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带土行踪越来越难以琢磨。
就连他此时从树上跳落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转头,甚尔看着眼前的带土。
宇智波带土比他小一岁,今年19了,身高成功超越了99%的宇智波,突破了一米七九大关到了一米八三。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但带土如今的发型和宇智波斑一模一样,是一座支棱的圣诞树。
同时,不听他对甚尔说话的语调的话,宇智波带土的气质有些……
“带土,你这个面具。”
甚尔突然开口,把带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然后甚尔才毫不留情吐槽道:
“太丑了,这个面具是你所有面具了最丑的那个,而且你究竟为什么要带面具还遮住自己一只眼睛啊?”
带土如今的性格如何暂且不论,甚尔最想不通的是带土的衣品变化。
明明小时候很会选衣服啊,蓝红的运动服很帅气,黄色的护目镜丑了点但也还好。
但是现在……
上下打量了一番,甚尔只能说带土这件袍子和他前两天看见的那套不是同一件,可外表一模一样。
一样的宽松,而且黑的很丑。
还有面具也是,虽然带土也不是没有帅气的面具,可他的面具大部分都稳定的很丑。
而且说到底,这小子究竟为什么要带面具,还是只漏一只眼的面具吗?!
他一没有毁容,二没有送出去一只眼睛,三不需要遮掩身份,和漫画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总不能就是他在看过漫画情报觉得另一个他精选的面具真的很帅吧?!
无语而且无奈,甚尔直接走到了带土面前摘下他的面具,斩钉截铁道:
“别在我面前带你的面具,太丑了,再让我看见我真的会揍你。”
然后甚尔问道:
“你刚刚说想让我去哪?”
“话说你现在不该在雨之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