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沐在昏睡, 自然给不了回应，厉辛也知道苏锦沐此刻给不了回应。
可神色森然，带着点不理智的癫狂, 又有些低落的沉闷。
小少爷有想他吗？
有想过他吗？
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厉辛咬的更重，慢腾腾舔。
感觉小少爷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就是不让他轻易舒服。
苏锦沐闭着眼，意识昏昏，但感觉呼吸愈发滚烫，身体里像在沸腾，怎么都无法缓解，皱起眉，喘息急促起来, 燥热着慢慢挣动。
“唔……”
他声音轻哼, 有些压抑。
厉辛盯了他一会儿，才慢慢俯下身, 眼神直勾勾盯着，帮小少爷一下。
喉结滚动, 眼底漆黑, 猩红唇瓣诡异的艳, 舔了舔，露出个笑。
小少爷。
甜的。
厉辛眸光直直的盯着，看苏锦沐缓了一会儿，意识重新归于混沌，上前挪挪位置, 躺到苏锦沐身边。
眼睛乌黑幽暗，唇角却是勾着的，将睡着的小少爷牢牢抱进怀里, 紧紧箍着。
久违的触碰，久违的温度。
温热皮肤箍在怀里，细腻的贴着，厉辛整个人亢奋的轻颤，气息急促，克制不住自己的躁动。
抱着人，鼻尖不停蹭他脸颊颈窝，厮磨着，像是要把怀里人磨红，然后整个咽进肚子里。
好软，好热。
鲜活的小少爷。
皮肤都是柔韧有温度的。
厉辛兴奋起来，不住的磨蹭，将人往怀里抱紧，指腹在他腰身留下一点暧昧的红痕。
一直到天快亮，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一点。
看眼外面翻起鱼肚皮的天空，厉辛眼底暗色浓重几分，带着几分不虞，蹭蹭苏锦沐的脸，慢慢下床，一步一回头的挪到窗户边。
好不容易找到小少爷。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出现。
怎么重新出现在小少爷面前。
走在路上迎面相撞？
在小少爷睡醒的时候坐在他床边？
不好。
都不好。
他一时想不到露面的办法，又克制不住内心的贪婪凶蛮，占有欲掌控欲冲击着他。
叫他忍不住想将小少爷囫囵绑起来，紧紧贴在身上，日夜不休的艹。
所以总是偷偷过来。
厉辛站在窗边深盯一会儿，回头看向窗户上的固定支架，嘴角怪异的扯一下，伸手推了推。
很紧，没办法轻松推动假装风吹。
厉辛回头看一眼，把窗户位置稍微开大一点点，保证外面看进来的视野足够清晰，弯着唇出去。
这次小心的没有弄断支架.
苏锦沐睡了长长的一觉，风吹进来，房间里空气流通，清晨的气息清澈恬淡。
有些淡淡的草木味道。
苏锦沐缓了缓，睁眼。
感觉身体有些……累。
苏锦沐蹙眉，撑坐起身，盖着的薄被轻松随着他动作推挤。
他扫向房间里面。
半开的窗，如常的房间。
没有丝毫变化。
但……他就是睡得挺累。
苏锦沐:“？？？”
苏锦沐低头看看自己，掀起衣服，小腹上的蚊子包颜色更深了。
皮肤温度滚烫，麻麻的。
再往上……
胸口，有些细微的刺疼。
红红的。
睡觉蹭到了？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怪异的打量。
周围平静的离奇，苏锦沐起来洗漱，换了套柔软的衣服，换下来的丢进衣娄。
吃过早饭后拿起电脑，点进存好的网络链接，打开观看。
今天有种植学教授的公开课，网上同步播放，苏锦沐打开看着，偶然记记笔记。
四个小时候后公开课结束，苏锦沐起身，随意舒展身体，到小院里看看他的花花草草、各类植株。
指尖摸一下叶片，感觉到一点微凉柔和的温度，嘴角稍微弯了一下。
“叩叩，叩叩，叩叩。”
门突然被瞧向，苏锦沐直起身，看向院门。
“小木老师，小木老师在家不？”带点小镇口音的语调。
苏锦沐弄的假身份叫苏木，这个身份信息准备的也很早，那会儿还不知道木木的事，木这个字纯粹随便写的。
只能说……很巧。
他过去开门，外面是小镇上一对挺眼熟的夫妻。
“小木老师。”夫妻俩挺憨厚，笑一下，“我们家养的花老养不活，你来帮我们看看呗？”
苏锦沐爱种点花花草草，性格比较独，但后来有人家里东西种不活找他去看，他也去，帮着看看什么情况。
苏锦沐点头，“好，那现在去。”
“谢谢小木老师。”
夫妻俩笑着，带着往前走，很快到地方，和阿朝家居然隔得不远。
阿朝远远看见他，眼睛一亮想上前，看着苏锦沐跟着连家夫妻俩进去，没急着上前凑，只扒在门边朝里面看。
连家夫妻没有单独辟出花园，只在院子的墙根地下摆了两排花盆。
里面种着各种颜色的花，交错在一起，颇为好看。
但仔细看去，叶子边缘在蔫，花也是要枯，有几盆底下的根正在烂。
连叔挠挠头，“不知道咋回事，一直养不活，我挺听人说这种花要多晒太阳，可晒了还是蔫。”
苏锦沐看了几眼，清淡随意，指了指，“这两盆不能放一起养，隔远一点。”
“绿色花盆里的水浇多了，烂根，酒精味散出来，周围的花都受影响。”
“摆太密了，稍微隔开一点。”
连叔连忙按他说的做，苏锦沐继续道:“晒太阳不要在太阳最烈的时候晒，上午或者下午，中午遮一遮阳。”
“没太大问题，仔细养几天就能恢复。”
“这就好了？！”
连家夫妻脸上带出笑，“我们捣腾好久，还以为没救了，小木老师真厉害。”
连叔憨厚露出笑，“小木老师这么厉害，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咋上这来了呀？”
他边上，连姨胳膊肘捣捣他，眼神瞪过去，示意他少点好奇心。
门口阿朝还扒在门上往里看，见状抻着脖子大声回应，“连叔你懂个啥，这叫隐士高人！”
连家夫妻蓦地笑起来。
苏锦沐:“……”
苏锦沐弯弯嘴角，“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快中午了，小木老师在这吃饭吧。”连家夫妻道。
阿朝眼睛亮着，“我家就在对面，哥哥来我家吃。”
苏锦沐随意掀起一点嘴角，摇摇头，还是回自己小院。
连家夫妻要送他，但小镇不大，他住了有一年，认识路，自己回了。
阿朝跟在他边上，小麦皮肤衬得一口白牙亮的惊人，嘿嘿笑着。
“哥哥，我把哥哥送到画拿去装裱了，刚拿回来准备挂！”
“谢谢哥哥的画。”
苏锦沐摇头，“不用。”
阿朝悄悄瞥他一眼。
这段路上都是树，中午的光线被树叶分成大大小小的光斑，落在小木哥哥身上，莹润透亮，皮肤好像都在泛光，眼睛很清。
阿朝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漂亮的像个神仙。
耳朵有些热，假装挠耳朵捂了捂，努力找话题。
“哥哥送我画，我得回哥哥点什么，哥哥有什么……”
“不用。”
苏锦沐往小院走着，表情平淡，打断他话语，“你要还，就把画还给我。”
阿朝:“……”
阿朝:“…………”
阿朝一咧嘴，嘿嘿嘿的，“我才不还。”
前面快到小院，苏锦沐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家去，自己进去院子。
“那哥哥，下次见。”
阿朝心情好，说不出哪好，但看见哥哥就高兴，蹦跶两下往回跑。
林子里还是很亮，太阳光斑斑点点，但不知道怎么，好像突然起风似的。
有些凉嗖嗖。
阴森森的冷。
阿朝:“……？”
上次路过就这样，这次怎么又是？
凉凉的。
而且明明，刚刚还没有这种感觉。
阿朝呲溜跑了.
今天天气好，阳光很暖，还有一点风，苏锦沐没回屋，躺进外面的秋千吊床里。
秋千床是1.6×2.2的规格，苏锦沐窝进去，微微摇晃着，光线被上面的网篮分割，光影昳丽。
闭着眼闲散打盹，昏沉沉睡过去。
光很亮，照在苏锦沐身上，莹莹润泽，像一块剔透的玉。
外面，一道漆黑视线幽幽盯着，盯着落在他身上的光，无端想起玻璃花房那天。
玻璃折射出五彩阳光，拥在小少爷周围。
也是这样的光泽。
厉辛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神经拉扯，一双眼露在院墙的砖石缝隙里，晦涩的盯着。
指尖扣进墙缝，森然又惊悚。
……小少爷。
苏锦沐早上醒的时候就疲累，像没睡饱，上了一上午课又出去一趟，更累。
摇晃吹风，没一会儿就松松合上眼，悠哉小憩，吹过去。
他睡着了。
厉辛露出一点阴涩笑容，熟练的进去小院，悄无声息到秋千跟前。
伸出手，战栗的挡住亮莹的太阳光，左右绕圈，可怎么也挡不完。
小少爷。
小少爷。
会在阳光里消失吗？
厉辛呼吸深重，紧绷着，伸手拉住苏锦沐手腕，把侧脸蹭进他手心里，感受一点暖熔的温度，心跳稍缓，咬咬他指尖。
胸前挂着的猩红血滴蹭到苏锦沐手臂内侧，传递一点冰凉的温度，红白对比鲜明。
苏锦沐又进入梦境里。
他意识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是刚好进入花房地下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厉辛挖了花房一米，找不到人，浑噩的站在花房边上。
外面来了医院的车，送来那袋血。
苏锦沐在地下层看着，男生接过箱子，对着里面猩红的液体，愣了愣，而后几乎撑不住似的。
像是压抑到了极限，几乎要弓下去。
眼睛是红的。
苏锦沐心脏缩了一下，有些不舒服，抬手，指尖在显示屏上虚虚碰了两下，触碰点一点冰凉的屏幕。
他一开始想着，花房大火，厉辛疯个一星期，之后就会接受现实，把那具人形下葬。
厉辛性格疯批偏执，但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够他缓过来。
一个月后，将那袋血送来。
一方面不会像在刚刚大火的时候，刺激到厉辛。
另一方面，如果时间太久，厉辛或许已经遗忘淡忘，再去送血，可能又会勾起曾经的记忆。
所以选了这么个时间。
一个，按理来说，正在逐渐淡忘中的时间。
但他没想到……
整整一个月过去，厉辛依然不能接受他的死。
显示屏里，浑身苍白的男生就着那些猩红液体，身体像是在晃，似乎被抽干了魂魄，神思脆弱。
苏锦沐心跳不太稳当，蹙眉，气息又乱。
睁开眼。
阳光晒着，很热，但苏锦沐身体里更热。
躁动着，伴着梦里的一点思绪，不受控制的掀起波澜。
※.瘾又犯。
苏锦沐:“…………？？？”
苏锦沐抿唇，呼吸深重，喘息里都带着滚烫热度，纤长眼睫轻颤，指尖收紧。
怪事。
他不是经常想起厉辛，更不会频繁梦见厉辛。
明明分开一年多，接触不到，记忆也该逐渐淡忘褪色。
但最近厉辛好像渗进空气里，贴着毛孔浸透进血液骨骼，不断引起大脑回忆。
苏锦沐:“……”
什么情况？
苏锦沐深呼吸，压下身体里控制不住的欲望，回到小楼，把自己完全塞进被子。
良久才钻出来。
空气里满是热浪。
苏锦沐呼出口燥乱的气息，钻出被窝，不远处窗户半开着，外面是树林，没有人。
但……
洞开的窗户，像只深邃的眼。
苏锦沐:“……”
苏锦沐神经跳了跳，“啪”的把窗关上，锁死，改开空调。
房间里瞬间凉嗖起来。
他冲过澡，换衣服翻找的时候，想找之前一套浅色的，但怎么也找不着。
很巧，是他上次※.瘾自wei后换下来的那套，当时扔进衣娄，后来应该随着其他衣服洗过收进衣柜了。
怎么……找不到？
苏锦沐蹙眉，潋滟眸子带上一点不明神色，又翻一遍，再去翻翻衣娄。
……还是没有。
苏锦沐:“？？？”
苏锦沐仔细回忆一下。
扔洗衣机的时候，有看见那套衣服吗？
好像……没有。
那会儿就不见了。
苏锦沐:“？？？？？”
苏锦沐眼底神色不明，把今天※.瘾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衣娄，深深看了一会儿，再扭头，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又看向紧闭着的窗。
转身，离开衣娄位置.
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
总睡不醒，睡完依然困，像在梦里被什么吸了精气似的。
身上莫名奇妙的蚊子包，腰酸、腿酸，嘴角疼舌根也疼。
全是睡着后才有的。
苏锦沐心脏怪异的绷着，跳的有些快，到了晚上，打开一半窗户，关灯躺到床上，闭上眼。
假装自己睡着了。
房间里有个钟表，滴滴答答的迈着秒针，时间一点点流逝。
外面夜色宁静如水。
苏锦沐闭着眼，呼吸平稳，貌似吹的很熟。
“簌——”
一点风吹的动静。
像叶片在摇。
“簌——”
轻轻响动。
后面果林快要成熟，空气里飘着淡淡果香，又倏忽……混进一丝不明了的甜腻味道。
香气幽微。
“？？！！”
“唔……”
苏锦沐脑袋里思维突兀变重，一点点沦陷下去，意识陷入昏沉。
直至彻底昏睡。
夜色厚重，没有路灯的偏僻小院，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一道身影悄然出现，眉眼漆黑，弯着唇。
胸前血滴装在透明的容器里，被夜灯反射出一点阴晦的光，慢条斯理的爬窗进来。
厉辛轻车熟路，缓慢到床边，夜灯光线模糊，在他身上照出一片浓密的暗影。
看看睡熟的小少爷。
俯身，鼻尖蹭到小少爷摆在身边的手背上，慢慢磨蹭，到小臂，而后横向移动，磨到小腹上。
厉辛唇角肆意勾起来，舌尖舔舔，触碰着那一小片纤薄柔韧的皮肤。
苏锦沐薄被搭在腰上，有些碍事，厉辛往里蹭，上半身钻进被子里，嗅到更清晰的甜香气，蓦地激动起来，重重蹭一下，咬咬。
好香。
小少爷前两天犯※.瘾，今天又犯。
以前是因为苏家压抑太重，心情不好才会犯。
现在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犯※.瘾？
这么敏感特殊的毛病，他又没有出现在小少爷面前，谁，谁惹的小少爷这么躁动？！
厉辛眼底乌色骇人，舔舔小腹上的吻痕，忍不住咬住，微微用力。
是那个叫阿朝的？
陪小少爷走路，借口送吃的故意往小院跑。
偷看小少爷，还一口一个哥哥。
谁是他哥哥！
厉辛周身戾气扩散出一点，蹭着小少爷皮肤，重重的舔湿啃咬。
“……唔。”
苏锦沐迷迷糊糊觉得痒，还有点麻麻的烫，不自觉想翻身，但是翻不动。
被子好像变成了更重的东西，长出手脚，沉甸甸的纠缠压住他身体。
苏锦沐睡梦里蹙眉，纤长眼睫轻颤，抬手去推。
厉辛正钻在被子里舔咬，上方突投射进来一点夜灯的光亮。
薄被被掀起缝隙，一只纤细手臂抬起，靠近，推上他头顶。
推不动，攥住头发胡乱拽了拽。
有点疼。
厉辛蓦地战栗起来，猩红嘴角疯狂上扬，把头发往他手心送。
再拽拽，再拽拽。
厉辛压在苏锦沐身上，脸颊贴着皮肤，头发被揪住，小少爷手臂在他耳旁。
清甜香气几乎将他全然包裹。
“……唔。”
厉辛蓦地抖了抖，身体细微的颤着，眼底带笑，满是疯狂。
仰起颈，想让他的小少爷再用力一点。
触碰他，挨着他。
实实在在的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活着的。
但苏锦沐睡得模糊，推不动，手上泄力，随意的搁在身上，迷迷糊糊啧声。
厉辛:“……”
厉辛嘴角往下撇了撇，脑袋拱拱他手，上挪一点，森白齿尖咬住指腹，湿漉漉碾磨。
小少爷。
小少爷。
多想想他吧，梦里也要记得想他。
厉辛勾出笑，眼底幽暗，野蛮癫狂，贴上苏锦沐唇瓣，重重侵染进去，缠住舌根，疯狂舔吻.
苏锦沐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金灿，照的苏锦沐脸上一片恍惚。
按按眉心，努力清醒一点。
他不是装睡？
怎么……真的睡着了。
……
香味！
苏锦沐闭着眼，意识不太清楚，但脑袋里回忆着，猝不及防想到什么——
昨晚，有点怪异的甜腻香味。！！！
苏锦沐心脏咯噔一下，看向房间。
屋子里没有变化，窗户半开，夜灯尚且亮着，外面有风沙沙轻响。
一丝异样都无。
但太正常，正常到诡异。
苏锦沐身体里血流速度快了点，轻舔舔唇，一点刺痛传递过来。
他愣愣，抬手，指尖轻碰上唇角。
些许的胀痛，微微发着热，里面舌根也是酸涩的。
像在不久前刚刚被咬过。
苏锦沐:“……”
“！！！”
苏锦沐垂眼，长睫遮住视线，意味不明，拿过手机，飞快查看京洲消息。
但他这里距离京洲太远，除非过于惊人的大消息，否则查不到什么具体动静。
京洲好像一切如常，没有什么风浪。
苏锦沐呼吸平稳几分，压下心里一点惊骇的念头，轻轻呼出口气，放下手机。
动作的瞬间，他余光一扫。
苏锦沐猛的僵住，脑袋像上锈的铁链，一点点卡卡转动，缓缓抬起手。
指尖上，一点湿漉的余痕尚未消弭。
右手食指，指尖、指腹、指关节。
突兀的红。
像被什么野兽含进嘴里吮过，绯色蔓延，弥散在玉白皮肤上，格外显眼。
但一两分钟的功夫，那绯色便自然消散了，好像没存在过似的。
苏锦沐:“……”
苏锦沐:“！！！！！”
不好。
不太好。
这房子，好像在闹鬼。
异样的情绪升腾，苏锦沐快速起身，看向衣娄。
里面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衣服松松放着，苏锦沐矮身翻了翻。
他昨晚，刚刚放进去的，※.瘾紫微后的衣服。
也不见了。
苏锦沐顿住，神经一扯一扯的跳动，脑袋几乎有些懵。
会是……
厉——
“叩叩，叩叩叩！”
院门突然被用力敲响。
苏锦沐神经一炸，骤然回神，往外看去。
院门被拍着，声音传过来，“哥哥，哥哥你醒了吗？”
……阿朝。
苏锦沐浅浅松口气，迈步出去开门，“怎么了？”
阿朝站在门口，一脸的不高兴，委屈巴巴，还带着点愤愤。
“哥哥，你送我的画，被人偷了！”
苏锦沐:“？！”
苏锦沐心脏嘭的跳一下，稍微抿抿唇。
“是不是晚上开窗，被风刮出去了？”
小镇不像城里，没有家家户户安纱网，风一大纸张刮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阿朝一撇嘴，“不会的，我已经装裱起来了，很重，刮不动。”
他咬牙切齿，“肯定是哪个人羡慕嫉妒，也想要哥哥的画但没有，就来偷我的！”
“谁啊？！混蛋！”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翁了翁，指尖微蜷，但表情依然稳着没变，很平静。
“丢就丢了，你进来搬盆花吧，喜欢哪个就搬回去。”
阿朝瞧他一眼，他不是想再要份礼物，就是画被偷有点气愤，所以匆匆跑过来。
“不了，谢谢哥哥，我要再回去找找画。”
苏锦沐点头，“那找找吧，是不是收到哪里忘记了。”
阿朝点点头。
苏锦沐关上门，平缓的往小楼走，步伐不紧不慢，余光却往周围扫着。
怪事太多。
他不得不谨慎。
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
苏锦沐微微抿唇，回到小楼，打开空调，关上窗，隔绝外面视线，而后随意自然的收拾一下屋子，带着点不用的东西上到阁楼去。
阁楼不算很高，只有两米，摆放了一些杂物。
苏锦沐放下手里东西，直奔角落，拿上证件，打开一个隐蔽的门。
这个阁楼有个很少见的设计。
墙边一道隐形门，隔开一小块空间，里面是根长长的钢管，连接上下楼，可以滑下去。
外面紧挨着就是出房子的隐形门。
他当时买这个小院，一方面清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设计。
情况貌似不太妙，先避避看看情形。
苏锦沐把证件咬进齿缝，握住钢管，飞快往下一滑，悄无声息的落地，将证件握在手里，推开厚重的隐形墙门。
沉重而细微的摩擦声，苏锦沐推着，外面是个偏僻的位置，正对果林，进去之后果树茂密，人影模糊，很难寻觅。
光线从外面一点点落进来，进而却是一大片的暗影。
人形的影子，逐渐投落在苏锦沐身上。
门口，一个高挑苍白的身影，手上抱了件熟悉的衣服，胸前挂着个猩红血滴，鬼气森森，惊人的糜艳。
勾着笑，活脱脱闹鬼现场。
“早安，小少爷。”鬼道。
苏锦沐:“……”
苏锦沐“！！！！！！！”
艹！
苏锦沐大脑神经轰然巨响，剧烈抽动，眼睛睁大，耳边都有点嗡鸣，险些回不过神。
脑袋里思绪一转，猛地松手关门，急速转身向后。
“唔！！”
一点气流风声传来，眨眼间，极大的力道压下，空间狭小，苏锦沐猝不及防被扣住，被整个压上墙壁。
两手被反扣在后，腰腹抵着墙，下半张脸上蒙着一只宽大粗粝的手，垫在墙上，身后危险阴影逼得极近，贴上后颈。
湿淋冰冷的舔过，激起一点细微颤栗。
苏锦沐身体紧绷。
身后，厉辛低低笑起来，幽戾惊骇，野蛮不已，咬咬他后颈，声音低哑，困住怀里人。
“小少爷，要去哪？”
“见到我不高兴吗？”
厉辛今天刚走没几分钟，小少爷就醒了，他当时就意识到不好。
咬上去的印子或许还没消褪。
小少爷会发现。
但他转念一想。
发现也好，就这么发现他，让他出现在小少爷的视野里。
牢牢的占据一片位置，再也不用躲避。
但他没想到，小少爷甚至不确定是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再次远离。
想再次消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辛疯癫笑着，压着他，脑袋里名为理智的弦崩断，整个人陷进一种骇然的癫狂，毛骨悚然的可怖。
“小少爷又要走？”
“又要，丢下我吗？”
厉辛嘴角可怜的向下，眼神却疯，粘稠晦涩，咬着苏锦沐后颈，冰凉湿漉的舔吻。
“小少爷，小少爷。”
他就不该迟疑，不该躲着不见，他应该像一年前想的那样，像他时时刻刻惦记铭记的那样。
找到小少爷，抓到小少爷，艹死他。
哈哈。
厉辛笑起来，暴戾而亲昵，粗粝指尖下陷，按上小少爷柔软唇瓣，挤进去，撬开齿缝，勾缠住里面柔软滚烫的舌。
“唔！”
苏锦沐蹙眉闷哼，被迫扬颈，呼吸有些不顺畅，张口用力咬下去。
“……嘶。”
耳边一点倒吸凉气的声音，但满是兴奋，身后男生压着他，贴着他，舔舔白皙耳垂，眼神迷离。
“好爽，小少爷咬重一点，咬重一点。”
第62章 厉辛失控了 苏锦沐手腕被铐住，和厉辛……
厉辛指尖压进苏锦沐唇缝, 苏锦沐整个人被按在墙上，双手反绞，下半张脸被手掌捂住, 动弹不得的被挤在墙上。
厉辛笑着，疯的厉害，指腹往唇缝里陷，勾蹭他齿尖。
咬着他耳垂，浑身冰凉又骇人，“小少爷，再咬，多咬一咬。”
苏锦沐:“……”
“唔……”
苏锦沐蹙眉，出不了声, 舌尖将那指尖抵了抵。
柔软湿润的舌蹭到指腹, 温热滑腻，厉辛指尖的神经几乎都在疯狂跳动, 抽搐兴奋着。
小少爷，他的小少爷。
“唔……”
苏锦沐把那节指尖抵在牙关之外, 感觉呼吸顺畅了点。
但胸膛起伏厉害, 勉强出声, 带着点冷。
“你干什么。”
厉辛笑了，盯着苏锦沐后颈，又舔舔耳垂，暧昧亲呢的吻上去，声音野蛮怪异。
“干小少爷呀。”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大, 准确来说还有点懵。
厉辛怎么会在这？
“认错人了。”他声音清冽。
“认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厉辛幽幽笑起来, 身体几乎都在震，不停的笑，而后又低沉下去，嗓音很闷，可怜而疯狂。
“小少爷不要我了。”
“小少爷要丢了我，不要我。”
苏锦沐:“……”
“……唔。”
苏锦沐被反扣在腰后的手一紧，整个人突兀被扭了方向，厉辛眼底幽涩，一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单手托抱起来，熟练的打开一楼通往室内的隐藏门。
看动作，对房间的构造几乎比苏锦沐还熟悉。
像来往过无数次似的。
苏锦沐:“……”
你他大爷。
厉辛紧紧抱着人，到屋里床边，重重往下推挤，整个人囫囵压上去，猩红嘴角上勾，不停的舔他唇角。
苏锦沐被他舔的痒痒，扭头躲了躲，厉辛像是被他一点动作猝然刺激到，眸子里的阴暗与占有欲轰隆高涨，凶蛮冷戾。
“小少爷，小少爷。”
厉辛嘴角向下，可怜的撇着，眼底却带着炙热，直勾勾盯着他，又怪又骇人，“我好想小少爷，小少爷想我吗？”
苏锦沐看他一眼，抿唇。
厉辛又笑，自言自语的拱拱他，“小少爷肯定不想我，小少爷见着我就跑，怎么会想我。”
厉辛一边说，一边戾气四散，癫狂着，抓住他手腕，不知道从哪摸出什么，咔一声脆响，直接将苏锦沐一只手烤在了床头。
金属精钢的手铐泛着光，里面垫了厚厚的棉花棉布，针脚丑陋，看着像是自己缝的。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轰隆两声，几乎还没回神，单手被铐住，抿唇，声音沉下去，“厉辛！”
“哈。”
“小少爷不是说我认错了吗？认错了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厉辛高兴露出笑，猩红嘴角勾着，压下来，眼底黑漆漆的，满是骇人欲念。
“骗人，撒谎。”
说了不走还是走，说了陪他还是离开。
都是骗人的！
“我不会再信一个字。”厉辛声音很轻，诡谲笑着，像深夜里的鬼，黏腻又森凉。
苏锦沐:“……”
“……唔。”
厉辛手按下来，顺着领口，指尖拨开扣子，冰凉指尖压在颈窝，猩红色的唇贴着锁骨，用力咬咬，又啃又舔。
指骨一路滑过咽喉皮肤。
苏锦沐身体紧绷。
空气微凉，厉辛压着他困住，脖颈上挂着的一点红色东西垂下来，冰冰凉的落在胸口，激起一阵颤栗。
苏锦沐视线被眼前古怪鲜红的挂件吸引，视线追着看了看。
“唔。”
苏锦沐猝不及防闷哼出声，微微蹙眉。
厉辛呼吸急促，疯笑着，欲望毛骨悚然，满是贪婪和占有。
“一年，一年了。”
“398天。”
“小少爷。”厉辛重重蹭他脖颈，唇瓣磨蹭，又咬，低低笑着，“我已经疯了。”
“小少爷不是会预知？”
厉辛勾起笑，苍白皮肤黝黑眉眼，鬼气森森的亲他，“有预知到今天吗？”
苏锦沐猝然一惊，神经像过电似的炸了炸，指尖紧绷。
厉辛……在说什么？！
他知道了？
厉辛察觉到他的绷紧，笑笑，舔舐他唇瓣，不知是安抚还是暴戾，蹭着他，声音很缓，柔和乖顺的样子。
“小少爷在紧张，看来是没有预知到。”
“哈。”
厉辛甜腻笑起来，亲热贴贴他，瞳孔漆黑，“没关系，那我告诉小少爷，帮小少爷预知一下。”
“小少爷今天会被我艹死，哈哈，哈哈哈。”
苏锦沐:“……”
厉辛笑了一阵，又开始自说自话，自言自语，眼底很凶，骇人的冷，贴贴他脖颈血管动脉，摇摇头，“不，不要死，不要小少爷死。”
“艹哭吧，艹哭就好了。”
“不要小少爷死。”
厉辛力气很重，不停的舔咬，苏锦沐脖颈一阵阵发烫，抿紧唇盯着疯癫颠的厉辛，刚想说什么。
“……唔。”
嗓音失声憋在喉咙里，厉辛舔舔他喉骨，亲咬耳垂，不停的笑。
“小少爷，小少爷。”
“哈哈，哈哈。”
苏锦沐皱眉，听着厉辛笑声，想骂人，红润唇瓣绷直，被按住的一手挣了一下。
唇瓣刚刚张开一点，话音未起，硕大的一滴眼泪骤然砸到他脸上。
厉辛瞳孔泛红，浸透了水。
眼泪贴着唇角滑进去，蔓延进口腔。
很咸，很苦。
苏锦沐怔了几秒。
一时忘记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厉辛一边说要艹哭他，一边自己眼眶里匡匡往下掉眼泪，红的惊人，嘴角却还在笑，森然野蛮，牢牢抓着他不松。
苏锦沐:“……”
苏锦沐:“…………”
疯了。
厉辛疯了。
又哭又闹的。
反应都让厉辛做了，苏锦沐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露个什么表情。
懵住了。
厉辛发现他走神，神情不虞，重重咬他唇瓣，心底掌控欲愈发狰狞。
“唔。”
苏锦沐身体绷着，但居然没有太僵硬。
“……”
之前的异样全都有了缘由。
不知道厉辛趁他睡觉的时候来过多少次。
苏锦沐不断被拖入漩涡，意识有丝迷蒙，等终于消停的时候。
呼吸零散，看着厉辛对着他身上的蚊子包咬去，红色更盛，酥酥麻麻。
……那根本不是蚊子咬的。
是鬼咬的，咬出来的吻痕。
苏锦沐:“……”
难怪这包只有早上痒。
因为早上厉辛嘬完刚走。
苏锦沐:“…………”
苏锦沐头大，一只手依然被铐着，另一手手臂随意搭在眼睛上，遮住视线，玉白指尖带着点咬痕。
厉辛看见了，不高兴，凑上前拉下他手臂，亲上手腕内侧，在细嫩皮肉上厮磨。
“小少爷不想看见我吗？”
苏锦沐手臂被拉下来，睁开眼，男生撑在他身上，瞳孔一圈的红依然没有消散，弯着笑，癫狂混乱的蹭他唇瓣。
胸前的鲜红挂坠又落下来，凉丝丝的刺激着皮肤，寒毛竖起一点。
“……嘶。”
苏锦沐抿唇，没被铐住的手一把抓住挂坠，往下拽了拽。
“这什么？”
他声音有丝沙哑，唇角发疼，似乎破了口。
苏锦沐指尖捏起红滴，外壳似乎是透明的，像玻璃，总是很凉，里面仿佛是液体，只一点点，猩红浓重。
不知道怎么，看着有些怪。
他刚刚就想问这个。
“小少爷不知道吗？”厉辛扯扯嘴角，笑容诡异，又冷，“对，小少爷那时候已经走了。”
“是血。”
他低低笑道:“小少爷的血。”
苏锦沐:“？！”
血？
厉辛眼瞳暗色惊人，诡谲深邃，盯着苏锦沐，俯身，将那滴血连着苏锦沐指尖一并含进去，猩红舌尖慢吞吞的舔了舔，吮热。
幽咽笑起来。
“放在冷库太冷了，小少爷的血应该是热的。”
厉辛盯着他，看见苏锦沐嘴角的破口，凑上去又舔一下，吮走一点猩红，沉沉笑起来，“像这样，热的。”
“……嘶……！”
苏锦沐抿唇，意味不明看他一眼。
厉辛出现的太突然。
之前虽然有异样，但他并没往厉辛的方向上想，等到发现端倪的时候，便是准备跑，然后被堵个正着。
再就是厉辛疯癫现场。
苏锦沐脑袋里几乎都还没理清楚情况，深深看过去，长睫抬起。
血。
他的血。
是大火过去一月后送过去的那袋。
没有送去化验提取有效成分吗？就这么挂在脖子上，挂了……一年？一直找他？
苏锦沐惊讶于厉辛对他这个死了一年的人依然紧抓不舍。
一年的时间，已经很长，他以为厉辛早该忘记他，有自己的生活。
没想到……还会有今天的场景。
苏锦沐眸光暗了几分，拽着血滴往下拉了拉，想拽下来似的。
现在，怎么办？
苏锦沐看着血滴，指尖捏着，似有似无的拽。
厉辛神经无端拉扯起来，后脊一阵阵的阴冷，注视他眼神。
那种打量，思索，像在不经意间就能做下一个至关重要决定的沉思感。
微冷，微凉。
像在思量，要怎么对待他，要怎么……丢掉他。
厉辛颤栗的哆嗦两下，蓦地攥住他手腕，指骨收拢禁锢，神经一跳一跳的撕扯，戾气蔓延。
“小少爷。”
他舔舔唇，笑了笑，蹭蹭他脸，眼神古怪阴戾，“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苏锦沐抬眼。
不对，应该是怎么知道他没死？
地下层被挖出来了？
厉辛久违的，和那双睁开着的潋滟双眸对视，看不够似的凝视，呼吸都有些紧。
手上禁锢用力，浑身惊颤，咧开罪，疯的更厉害。
“小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想知道我怎么找到，然后规避，再跑，想办法让我找不到吗？”
厉辛眼睛直勾，一眨不眨，几乎有些不似活人的空洞骇人，低缓怪异。
“是了，小少爷想跑，小少爷见我的第一眼就跑。”
“要丢掉我。”
厉辛眼底浓黑，几乎有些毛骨悚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抓着他，桎梏着他。
像在笑，又像在疯癫。
苏锦沐看着他，神经紧绷。
厉辛蓦地逼近，压上来，苏锦沐闷哼一声，没等回过劲，手腕就被牢牢按住。
男生凑近他脖颈，诡艳笑着，“小少爷，不要想，不要想。”
别想丢掉他。
苏锦沐抿唇，颈窝被咬，湿漉漉的感觉侵染神经，身体绷直起来，仰起颈，拽住他头发想把他拽开。
厉辛不动，咬着锁骨，又咬耳垂，野蛮强横，不依不饶的覆盖上来。
“叩叩，叩叩叩！”
外面院门突然被敲响。
“叩叩。”
接连不断的声音，“哥哥，你在吗？”
“哥哥？”
苏锦沐:“？？？！”
阿朝？
声音传递进来，厉辛本就细如丝线的神经骤然蹦开。
指尖轻抖，动作却凶，咬一口苏锦沐，森森笑着。
“哥哥？”
“他叫小少爷哥哥。”
苏锦沐:“……”
苏锦沐眼看着厉辛周身的委屈与戾气一层叠一层，腰身被紧握，男生几乎把脸贴在他跟前。
“小少爷喜欢他吗？”
苏锦沐:“……不——”
他话没说完，厉辛声音接着响起，低低的闷，疯狂又阴涩，“小少爷给他画，不给我画。”
“不过我拿回来了。”厉辛浅浅笑起来。
苏锦沐:“……”
果然。
苏锦沐呼吸乱了节奏，被厉辛按着，脑袋发沉，思维都混沌。
“叩叩。”
“哥哥？不在家吗？”外面还在敲。
厉辛神情更凶，咬他嘴角，苏锦沐啧声，几乎喘不上气，揪住厉辛头发，勉强呼吸一下。
“冷静点，他就是个小孩。”
“小孩？”
厉辛蹭他手，扯扯嘴角，笑着，“他成年了。”
厉辛撇撇嘴，恶鬼似的，森然又可怜，“小少爷玩我的时候，我和他一样大，小少爷丢了我不要的时候，我和他一样大。”
苏锦沐:“……”
苏锦沐:“…………”
厉辛蹭蹭他，嘴角上勾，直直盯着他，“还是说，小少爷就喜欢高中刚毕业的？我可以重新回去上高中。”
苏锦沐:“……”
鬼玩意真疯了。
“叩叩。”
“哥哥？”
阿朝迷茫敲门，“怎么不在家啊，哥哥平常好像不太爱出门的。”
“哥哥？”
厉辛扯一下嘴角，突然把苏锦沐手腕上的金属手铐解开，另一头铐到自己手上，将怀里人囫囵抱起来。
“……唔。”
苏锦沐闷哼，呼吸起伏，指缝揪住厉辛头发，“干什么？”
厉辛不说话，抱着人走到窗边，“咣”的把窗户合上，锁死，隔绝声音，转身把苏锦沐抵在窗户边。
“唔。”
冰凉的窗框挨上滚烫体温，苏锦沐哼了一声，轻颤，意识有丝模糊。
“小少爷。”
厉辛凑近，亲上他嘴角，理智几乎趋近于无。
“不喜欢他，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我。”
苏锦沐:“……”
苏锦沐指尖轻颤，抬眼看过去。
厉辛失控了.
厉辛克制不住戾气，几近暴走。
这个时候压不住。
苏锦沐暂且由着他疯。
外面阿朝走了，时间到中午，房间里没开窗，热气蒸腾，满是欲望的痕迹。
苏锦沐折腾一上午，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厉辛疯癫颠，叫了饭来，给小少爷吃过后熟稔的卷起薄被，抱着苏锦沐往外走。
苏锦沐脑袋压在他肩膀上，长睫半垂。
外面阳光正好，太阳高悬，晒在身上很暖。
但苏锦沐挺热。
他没什么力气动，“你又干什么？”
“干小少爷呀。”厉辛轻缓笑笑，亢奋似的，“以前小少爷每次兴致高，每次玩我频繁，都没有好事。”
“我不想这样。”厉辛蹭蹭他侧脸。
“我想让小少爷玩我，多玩我，还没有坏事发生。”
厉辛诡谲怪异的弯着唇，又蹭蹭他，“我们做，不停的做，不出门，不会有坏事发生，打破这条定律，好不好？”
苏锦沐趴在厉辛肩膀上:“……”
厉辛贴贴他脸，一手伸过来，捏住他下巴，上下点一点，癫狂笑起来，满是欢愉，“太好了，小少爷答应了。”
苏锦沐:“……”
苏锦沐被厉辛放到秋千床上，铰链灵活，顿时摇晃起来，苏锦沐被绕在被子里，晒着太阳抬眼。
厉辛笑着，又把手铐铐到网篮上，亲昵咬咬他指尖。
“小少爷等我一会儿。”
苏锦沐:“？？”
厉辛在他指尖咬了个牙印，转身飞快进屋里，然后不知道从哪拎出一桶水泥料出来，加上水。
苏锦沐:“？？？？”
苏锦沐很肯定自己没有在小院屋里放这个。
鬼玩意什么时候偷偷塞进来的？！
厉辛盯苏锦沐一会儿，确定手铐稳固，人依然在他跟前，没有要跑的样子，猩红嘴角弯起来。
飞快把水泥料弄好，往小院的院墙上糊。
苏锦沐:“？？？”
已经疯到他看不明白的地步了。
“你在干什么？”苏锦沐扬起眉梢，声音还是哑的。
厉辛很喜欢小少爷叫他，喜欢小少爷和他说话，脸上幽幽笑意扩大，“墙上有缝，可以顺着缝看到小院里面，我怕有人学我。”
苏锦沐:“……”
所以他之前会偷看？
苏锦沐:“…………”
倒也不是很意外。
苏锦沐啧声。
厉辛飞快糊墙，想尽快到小少爷边上去，寸步不离。
苏锦沐看着他疯，微微眯眼。
阳光很亮，已经过了盛夏的时候，不算特别燥热，但南方温度不减。
秋千床上的网篮刷了白漆，能微弱反射聚光。
厉辛回头的时候，正正好看见一点晶亮的光芒聚在苏锦沐手上，微粉的指甲莹亮有光。
像停了一只剔透的蝶，煽动翅膀，阳光剧烈。
……太阳，光。
厉辛脑袋骤然嗡鸣，指尖抖了抖，飞快上前。
苏锦沐闭着眼，晒得发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厉辛一步步靠近，捂住他手，挡住那点太阳光，直愣愣盯着他。
……
……小少爷？
他想叫叫，但喉咙像是被绞紧了，一点声音发不出。
盯着秋千床上裹在薄被里的人。
安静，闭着眼，不动不言语。
厉辛动作似乎有丝僵硬，浑身幽冷，脑袋里发白，眼底空洞，几乎回不过神。
抬手，按上他脖颈。
颈侧的血管跳动着，炙热有力，滚烫滑腻。
在跳，在呼吸。
是活着的！
厉辛骤然松口气，眼前似乎黑了几秒，把脑袋蹭进小少爷颈窝，轻缓的蹭了蹭。
活着的。
活着就好。
苏锦沐睡得不深，在被摸脖颈的时候就转醒，冰冷指腹贴上来，温度几乎不像个活人。
厉辛蹭在他颈窝里，苏锦沐睁眼，抿唇，深深的看了几秒，又闭上眼，昏沉睡过去.
苏锦沐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唇瓣上磨蹭的麻痒弄醒的。
湿濡的贴着唇珠，时不时勾过齿缝。
苏锦沐睁眼，天色已经快黑了，小院笼罩在一层深邃的蓝色里，光线昏暗。
脖颈上拢着一只手，手心密切贴着，感受下面血管的每一次鲜活跳动。
“小少爷，睡饱了？”厉辛弯起笑，贴贴他唇瓣，“睡饱了我们继续吧。”
苏锦沐:“……”
苏锦沐眼睫颤了几下，扭开视线，看见秋千床周围地上围了一圈灰白色的东西。
在昏暗光线里不太明显，但苏锦沐对小院很熟悉，所以一下注意到。
厉辛顺着他视线，笑意更甚，猩红色唇瓣诡异的艳，咬咬苏锦沐嘴角，“小少爷想看吗？是礼物。”
“……礼物？”苏锦沐抬眼，心头怪异。
厉辛笑着，阴涩似艳鬼，点点头，指腹按住小少爷腰身，将人困在自己怀里。
抱起来，拢到身前坐着。
“唔……”
苏锦沐腰软，被迫被全然箍住，腰上的手紧贴，隔着单薄睡衣按在柔软腰腹上。
后颈湿濡气息传来，带着亢奋，咬咬他肩膀，勒的很紧。
“噗！”
突兀的一声。
不知道哪里落下去一点火种，灰白圆圈瞬间被点燃，火光熊熊，霎时将整个秋千床包围！
苏锦沐:“？！！”
“哈哈，哈。”
厉辛悚然笑着，咬住苏锦沐耳垂，亲昵蹭蹭，“小少爷，你看，我不怕火了。”
火有什么好怕，日日处在眼前的人消失无踪，看不见摸不着，那才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辛疯癫颠弯起笑。
苏锦沐倏地顿了一下。
他记得，厉辛连小烟花都怕。
火焰升腾，厉辛指尖挑开扣子，直接挨上皮肤，将怀里小少爷紧紧箍着。
方向颠倒，苏锦沐沉闷唔一声，被压进秋千床，秋千灵敏，当即晃动。
厉辛抱着苏锦沐，在拥挤的秋千上映着火光疯狂贴近，不断侵占，低低的笑。
“小少爷，我不怕火了，故意放火这招对我没用了，别想丢掉我。”
晃动的火光映在他漆黑眸子里，笑容疯癫，像在哭。
苏锦沐心脏缩了一下，稍微有丝凝滞。
厉辛贴着他侧脸磨蹭，眼底疯狂，欲念骇人。
“火会烧十个小时，小少爷，我们做，不停的做。”
“到艹哭为止。”
第63章 到死 苏锦沐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十个小时？
苏锦沐:“……”
刚刚的一点心疼烟消云散。
苏锦沐无语两秒, 周围橙红火光晃动，昏蓝的天色里，只有周围一圈炙热的火焰明亮。
苏锦沐被厉辛压在秋千床上, 稍一动作秋千摇摆，随风而起。
在燃烧的火圈里，画面几乎有些惊人的艳丽。
厉辛笑着，漆黑眉眼在火焰映照下，深邃骇人，愈发像个疯子。
“小少爷。”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哈。”
厉辛笑起来，凑近，蹭蹭苏锦沐脖颈，贴着跳动的血管, 唇瓣重重压了上去, 舌尖一舔。
血管鼓动，几乎撞到他舌尖上, 厉辛亢奋起来，心跳飞速, 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凶蛮。
小少爷。
苏锦沐:“……”
苏锦沐被厉辛拱的仰起颈, 忍不住揪上他头发, 指缝用力。
厉辛头发被拉扯，细微的疼，但脸上笑容扩大，不停蹭他手心，眼底怪异惊悚。
“小少爷拽我好爽, 我喜欢，多拽拽。”
苏锦沐:“……厉、辛。”
鬼东西。
疯没边了。
苏锦沐揪着他头发，厉辛脸上勾着笑, 上前，压上唇瓣，舌尖侵占。
“……唔。”
苏锦沐闷哼，指尖绷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喘不上气。
厉辛癫狂笑着，安抚笑着蹭蹭他，声音低缓，很柔顺似的磨蹭他唇角。
“小少爷以前不让我自爆身份，那小少爷猜猜，现在贴着你挨着你的，是谁？”
苏锦沐闷哼，呼吸起伏，被迫仰起一点颈喘息，手臂挡住视线。
厉辛不想他挡，抬手拉下来，黏腻的亲亲他指尖，声音柔顺，“猜猜嘛，猜我现在是谁？”
苏锦沐:“……？？？”
是谁不都是你说了算？
苏锦沐咂舌，呼吸很重，被厉辛蹭着唇角，气息愈发不畅，推又推不动，随口说了一个，“P。”
“猜错了。”
厉辛声音沉了一点，像是不高兴，嘴角向下，可怜似的，眼底颜色却深，诡谲阴森的舔咬他耳垂，愈发悚然。
“我是被小少爷抛弃的贴身佣人啊。”
“小少爷抛弃我，不要我。”
苏锦沐:“……”
“唔……”
苏锦沐气息乱了几拍，微微蹙眉，红润唇瓣张开一点，想获取更多氧气。
但厉辛贴着他唇角，在他启唇的一瞬间，挨近上去，疯癫笑着，唇瓣碾住，堵住他的空气。
“……唔。”
苏锦沐揪厉辛头发的手用力，厉辛怪异兴奋，舔舔他齿尖，给小少爷一点氧气，又亲昵咬一咬。
再松，再堵。
苏锦沐咬牙，对着厉辛嘴角重重一咬。
猩甜味道瞬间蔓延开，丝丝缕缕淌进口腔里。
“……嘶。”
小少爷咬他。
小少爷咬他了。
哈哈。
厉辛轻微出声，但没有躲开，反而愈发凑近，眼底浓黑嘴角不断上扬，整个人几近战栗，贴着苏锦沐嘴角，愈发重的厮磨，把猩红血液缠上他舌尖。
浓重的腥甜。
苏锦沐蹙眉。
“小少爷喜欢吗？”厉辛眼底直勾勾的，怪异而阴暗，蹭蹭他嘴角一点红。
抬手，握住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血滴，恍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小少爷抽了400cc血。”
“好多血，要补补的。”
厉辛疯癫的厉害，四处看了看，像在找什么似的，目光定格在小少爷沾染一点红色的唇角。
艳丽的颜色，落在玉白皮肤上，浓墨重彩的蛊惑。
厉辛慢吞吞俯身，贴着他嘴角，舌尖勾缠，眼睛直勾幽深，似乎有些不理智的空洞。
“要补补的，小少爷喜欢我的血吗？”
苏锦沐:“……”
苏锦沐:“…………”
靠。
苏锦沐神经跳了一下，看着厉辛，握住他挂血滴的细线，啧声。
“再疯我就把它扔了。”
他声音有些低哑，呼吸还不太均匀，手心攥着用力往下拉。
细线挂在颈上，受力往下，拉扯着脖颈，厉辛恍惚清醒一点，低头蹭蹭他指尖。
“小少爷。”
厉辛垂眼，眸光黑黝，握住苏锦沐手，带着往下滑，落到那滴血上。
目光直视，把血滴按在他手心，用力下压，想这么填回去融回去似的。
但隔着容器，隔着皮肉。
当然融不进去。
……血。
小少爷的血。
厉辛顿了顿，似乎有些僵硬，指尖温度冷了几分。
俯身埋进他颈窝，用力蹭了蹭，感受到一点炙热温度。
苏锦沐颈间鼻梁磨蹭，紧跟着是一点冰凉，大滴掉落，顺着脖子滑下去。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抿抿唇。
周围一圈的火，厉辛脖子上挂着的猩红血滴不断下落蹭到苏锦沐身上。
苏锦沐脑袋有点大。
厉辛现在正疯，越压越反弹。
苏锦沐攥住那个血滴不让乱晃。
他可以暂时的、稍微的，忍忍他.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围没有路灯，黑咕隆咚一片，燃烧的火光愈发清晰。
好在火苗不是很高，也没有烟。
不然肯定会把镇子里的人引来灭火。
夜间有风，吹散一点炙热，秋千吊床被风带动，轻轻摇晃。
苏锦沐眯了眯眼，感觉一点风吹过指缝。
很舒缓。
厉辛很快发现了，握住他手腕，蹭蹭皮肤，嘴角不断上扬，脸上笑容有些病态的偏执。
“小少爷好像很喜欢这个秋千。”
苏锦沐看他一眼，“嗯。”
是挺喜欢。
吹风很舒服。
苏锦沐挺平静，没有抗拒抵触厉辛的疯癫，厉辛敏锐察觉到了，愈发高兴起来，占有欲上涌。
握住他手腕不松，凑近蹭蹭他耳垂，瞳孔注视，“小少爷有在秋千上想起过我吗？”
苏锦沐:“……”
厉辛把小少爷抱起来，拢在腿上箍住，一边摇晃秋千一边咬他耳后，脸上笑容野蛮癫狂，慢腾腾晃。
“有吗？有吗？”
苏锦沐腰软，有点坐不住，想往下歪。
厉辛抱住他，让怀里人把重量全压自己身上，绵密蹭他后颈。
苏锦沐:“……”
苏锦沐想了一下，“没有。”
其实有，做梦想过，想完还犯※.瘾。
不过现在想想，总犯※.瘾可能是厉辛频繁偷偷爬.床导致的。
秋千床容易摇晃，上的时候不容易上，但厉辛动作娴熟，没有半点生涩，不知道爬了多少次。
幸亏秋千结实。
厉辛蹭他动作重了点，压住颈窝舔舔，嘴角向下撇，但也没有太过沉闷。
“没关系。”
厉辛笑着，在小少爷身后耳语，欲望翻滚，黏人又疯癫。
“没关系，我会让小少爷，看见秋千，就想起我。”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
从傍晚六点，到凌晨，到四点。
苏锦沐感觉自己要散架，身体酸涩，眼睛一闭就想睡。
终于受不了，一脚把厉辛蹬开，飞快睡过去。
苏锦沐裹在薄被里，红润唇瓣微肿，嫣色更甚，脖颈上带着点吻痕，烙印在瓷白皮肤上，昳丽惊人。
长睫垂着，遮住双眸，精力耗尽睡的很深。
不，也许没有精力耗尽。
厉辛嘴角弯了弯。
小少爷放火之前那天，做了几乎一天一夜，小少爷照样能跑能跳能钻地，刚刚困倦没力气，一样能把他一脚踹开。
还是有力气的。
厉辛笑起来，嘴角上扬，握住小少爷脚腕，指腹细腻蹭蹭。
盯着小少爷睡颜，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屏幕上，闭着眼沉睡的漂亮年轻人眉眼旖旎，雪堆玉砌。
潋滟如春水。
厉辛弯唇笑起来，他之前几乎没有小少爷的照片，找了一年，翻来覆去的看，无数次后悔之前没有多拍照。
厉辛扬起唇角，眼底幽深，刚想多复制保存几个位置，脑袋里忽然闪现过什么。
……他拍了照片，有照片在手机里。
会不会，眼前的真人就会再次消失？
厉辛大脑神经抽搐一下，怪异的侧目，直直盯着苏锦沐。
小少爷在睡。
很熟，很安稳。
纤长眼睫自然垂落，眼尾皮肤干净细腻。
没有泛红，没有一点湿漉。
说要艹哭，结果小少爷不哭。
厉辛笑了一下，诡谲骇人，仿佛在端详，在揣摩，像个野兽一样，在思考人类的意识。
自打他出现，小少爷一直很平静，没有嫌烦，没有嫌黏人，没有嫌他出现的突然又碍事。
几乎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不是好事。
和一年前一样，短暂的纵容，之后是进一步的远离。
厉辛扯一下嘴角，整个人战栗发抖，凑近，舌尖湿淋淋舔过小少爷唇瓣，森凉厮磨。
他要，他要小少爷的真实情绪。
没有遮掩，没有忍耐。
他要小少爷的全部。
从身到心。
全部。
厉辛想把照片删了，但看着又有点舍不得，指尖摩挲，只留了一张，没有再拍.
苏锦沐一觉睡到大中午，阳光落在秋千床上，暖融融的，晒得很舒服。
苏锦沐喜欢晒太阳，但半梦半醒，总觉得阳光时有时无，一会儿能晒到一会儿晒不到。
朦胧睁眼，看见身体上方隐约有个人影，撑着不动，挡住阳光，不让阳光落在他身上。
苏锦沐:“……？？？”
干什么呢？
苏锦沐啧声，抬脚一蹬，踩着男生腰腹把人踢开。
“挡我太阳了。”
厉辛握住他脚腕，抿唇，用力的收拢握紧，像是怕他在太阳光底下消失不见了。
苏锦沐睡得差不多，清醒过来，想坐起身，但腰上没什么力气，刚撑坐一下，又歪倒下去，想躺着不动。
苏锦沐:“……”
厉辛笑了笑，重新把金属手铐铐回去，连接秋千床的网篮，凑近蹭上他侧脸，“小少爷等我。”
苏锦沐侧目看他一眼。
厉辛飞快进屋，端着热水和洗漱的东西出来，到秋千床边，把小少爷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擦脸洗漱。
又叫来早午饭，盯着小少爷一点点吃进去，脸上笑容诡异扩大，很高兴似的。
苏锦沐:“……”
苏锦沐懒得动，吹着风晒着太阳挺舒服，随便厉辛捣腾。
吃过东西，感觉体力回来一点，左右看看，朝厉辛示意。
“去把花园浇了。”
昨天就没浇水。
厉辛老实乖顺的点头，上前，拉一下手铐。
苏锦沐以为他要确定牢固，自己拽了一下，“紧的，快去。”
但没想到，厉辛掀起一点嘴角，把手铐连接网篮那头解开了，咔的扣在自己手上，悍利手臂轻松一抱。
直接把苏锦沐囫囵抱起来，抬腿往花园走。
“小少爷陪我。”
苏锦沐:“……”
苏锦沐腰很酸胀，撑不住，脑袋压上厉辛肩窝，靠进去，闭着眼恢复体力。
厉辛嘴角上扬更大，森森然，像个兴奋的恶鬼，贴着蹭他耳朵。
厉辛拿起浇花水壶，看看花园，有些是他见过的，有些没有。
厉辛先把见过的浇了，贴着苏锦沐耳朵，声音忽然低了几分。
“露天花园里的花，死了。”
他垂眼，指根收紧。
明明是按照小少爷之前教的水量，每天打理，想让它们活着，想让这些小少爷留下的植物一直存在。
但明明一样的方法。
他却怎么都养不活。
一株接一株。
全死了。
厉辛不能接受，救不活，只能去找一样的植株填补上去。
可还是不能活。
甚至有些根本找不到一样的。
整个露天花园寸草不生，好像在为那场大火，为消失不见的小少爷默哀。
厉辛周身戾气加重，整个人带着浓重的阴涩，幽幽渗人，牢牢抱紧怀里小少爷，侧脸贴贴他耳朵。
苏锦沐眼睛睁开一点，被厉辛蹭着，漫不经心似的。
“植物有生有死，人也一样的。”
有些植物是他杂交或嫁接的，生存时间本就有限，会死很正常。
“哈。”
厉辛蓦地笑起来，察觉到丝异样，森冷骇人，咬住苏锦沐耳垂，用力几分。
“……唔。”苏锦沐蹙眉。
厉辛诡异笑着，眼底黑的可怖，声音低慢，“我不要，我不接受。”
厉辛转过视线，放下水壶，一手抱着人，一手按上他后颈，又绕到下颌，指腹抬起来，笑着，贪婪又阴森的对视，一字一顿。
“我不许。”
苏锦沐抿唇，挥开他手，扭头换了个方向趴，不和正处疯癫头上的鬼玩意掰扯.
下午的时候，小院院门又被敲响，苏锦沐缓过来一点，过去开门。
他手腕上依然带着棉布包裹的手铐，另一头在厉辛手腕上。
厉辛亦步亦趋跟着他，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
苏锦沐:“……”
苏锦沐到院门前，随手把厉辛往门后一推，打开门。
带着手铐的手遮在门后边，顺便挡住厉辛动作。
外面是阿朝和另外一家小镇居民，姓项，身材壮实，很淳朴的笑笑。
“小木老师，果林该收了，我来问问你，你今年怎么收呀？”
小镇几乎每户人家都有果林，苏锦沐去年买小院的时候，果林是挂果的。
但林子大，他自己肯定没法处理，所以雇了项叔让他帮忙找人采摘出售。
“今年也一样，麻烦项叔了。”
项叔摸摸后脑，“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小木老师你出的采摘费高，镇里好多人等着来问你要不要帮忙采摘呢。”
苏锦沐稍微弯一下唇。
阿朝在一边率先举手，眼睛亮晶晶，“我报名，我第一个去摘！”
苏锦沐看他一眼，“阿朝你就算了，好好上学去。”
“我周末摘嘛。”阿朝瞥他一眼。
项叔在一旁笑笑。
苏锦沐:“……”
苏锦沐刚想说什么，扶在小院院门后的手突然感受到一点冰冰凉的濡湿。
很快升起温度，有什么炙热柔软的东西贴着他指尖，含进去，湿淋淋舔咬一下，勾缠不休。
苏锦沐:“……”
苏锦沐耳后神经扯了一下，想缩回手，但被咬着，动不了，抬眼，“项叔看着办吧，我提前把钱结了。”
苏锦沐拿出手机。
“行嘞。”
阿朝原地蹦蹦，想找他玩，“哥哥我能进去玩会儿吗？”
苏锦沐:“……”
嘶……
指尖被咬，锐利牙齿叼着厮磨，又咬的更深，将他整根手指吮的湿漉漉。
慢吞吞的咬人。
苏锦沐:“……”
“下次吧。”苏锦沐头大，朝阿朝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关上门。
门外面，阿朝闷闷不乐的往远处走。
门后，高挑苍白的身影站在院墙阴影里，唇瓣糜红，咬着他一点指腹，猩红舌尖卷着。
笑容怪异诡艳。
“小少爷叫他阿朝，好亲昵。”
苏锦沐抽回手，往厉辛身上蹭蹭，手指红的厉害，绯色一大片，啧声。
“所以就咬我？”
厉辛撇着嘴，声音低落怪异，“小少爷都不这么叫我。”
苏锦沐:“……”
怎么叫？阿厉，阿辛？
好怪。
苏锦沐叫厉辛叫习惯了，看向一旁抽疯的男生。
“我叫阿朝是因为镇里都这么叫。”
“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
厉辛墨黑色的瞳孔缩了一点，似乎是兴奋，凑近，贴上苏锦沐，“真的吗？”
苏锦沐往回走，手铐连着，厉辛跟在他后面，眼底亢奋，占有欲惊人的铺展开，盯着他腰腿，声音轻慢几分。
“小少爷体力真好。”
这么一点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们下次，可以做的再久一点。”
苏锦沐:“？？！”
苏锦沐回头看他.
厉辛说到做到，傍晚，直接把小少爷带到花园边上，铺了一地衣服，肆意又阴暗，蹭蹭他，嗓音轻凉。
“小少爷浇花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啊？”
地面是泥土，垫着衣服依然不太平，苏锦沐闷哼，唇瓣张开，细微的喘息着。
唇缝中能看见一点柔软的舌尖，小巧可爱。
厉辛嘴角上扬，整个人紧紧的箍住他，凑近，舔舔他嘴角，似有似无的堵住呼吸的口腔。
“小少爷种这些植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
“嗯？有没有呀？”
“……唔。”
苏锦沐喘不上气，偏开头想躲。
厉辛不让，追着他，蹭着他，无休止的贴着他，欲念滋长，像爬上身的鬼，密切的黏在一起，亲昵诡异。
“小少爷？”
“一年时间太长，小少爷就算没把我忘了，想我的时候也肯定廖廖。”
厉辛哈哈笑两声，扯着嘴角，森然疯狂，亲亲他，眼睛直勾，“不过没关系，都没关系，我已经找来了。”
他人在这。
“我们多做，在小院里的每一个地方做，不停的做。”
这样小少爷在院子里，不管哪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
看见小院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能想起他，而不是把他丢到脑后。
厉辛笑起来，眼底黝黑，瞳孔周围一圈红，看着鬼气森森的骇人。
苏锦沐:“……”
厉辛疯笑着，贴着他嘴角厮磨，滚烫体温烘烤，贴上颈窝，凶蛮咬咬。
苏锦沐呼吸急促，旁边就是花园，厉辛想到什么似的，又问。
“小少爷给这些花施肥吗？施肥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花房？有没有想到我？”
“小少爷？”
苏锦沐:“……”
“……唔。”
苏锦沐脖颈都漫上一层粉，脖子上的线条随着呼吸张弛起伏，惊人的艳，想推开身上人，推不动。
厉辛自言自语，说到花房，又开始克制不住的凶戾，动作更重的舔咬他一下，堵住那双柔软唇瓣。
幽幽笑起来。
“小少爷，要多想我，多想一想我。”
苏锦沐由着他疯。
但没想到，一直到天色全暗，一直到朝阳露天，阳光又热起来。
厉辛还在疯，没完没了，真要做的更久一点。
苏锦沐腰酸涨的厉害，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小腿发软。
终于有点受不了了。
苏锦沐气息很乱，长睫颤动几下，在厉辛疯癫颠不间断的过来蹭他时候，一偏头，抬手捂住他嘴。
抬眼看着他，苏锦沐勉强喘匀口气，声音清浅的沙哑，没太多力气，也没太多情绪。
问他。
“你什么时候走？”
再做要做死了。
厉辛:“？？？”
厉辛墨黑眸子直直盯着他，直勾勾，一瞬不瞬，蓦地笑起来，嘴角弯着，偏了下脑袋。
像凶猛野兽，在舔嗅猎物的气息。
“走？”
“为什么要走？”
厉辛低低笑着，胸腔似乎在震，眸光深暗，贴着他指尖，柔和的舔了舔，声音低慢。
“小少爷在哪，我在哪。”
苏锦沐:“……”
苏锦沐指尖被舔湿，风吹又凉，男生依然压在他身上，掌控欲十足的握住他腰，不许任何挣扎。
苏锦沐抿唇，“你打算这样疯到什么时候。”
疯完了赶紧滚蛋，他放火死遁又不是遁着玩的。
厉辛嘴角往下，模样有些可怜，又笑，咬上他指尖。
“到死。”
苏锦沐:“……”
厉辛低笑起来，又凑近，贴着他侧脸厮磨，笑着舔一下他唇瓣，眉眼晦色癫狂。
“小少爷可以再放一把火，把我烧死。”
“我会变成鬼，飘在小少爷身边。”
厉辛指尖下滑，顺着小少爷嘴角，到颈窝，再到腰腹，诡艳的笑着，当真像个鬼。
“然后我会在夜里，亦或白天，贴在小少爷身上，飘进到你的身体里。”
“日夜不休。”
第64章 打重一点 厉辛骇人笑着，“小少爷体力……
苏锦沐腰被厉辛揽着, 厉辛手臂用力，将他腰身往自己怀里按，低低笑着, 面容疯狂。
“小少爷喜欢吗？”
苏锦沐:“……”
箍上来的手臂炙热，厉辛弯着笑，眉眼黝黑渗人，又带着兴奋，好像真的很兴奋变成鬼飘进他身体里。
苏锦沐看他几眼，盯着他漆黑癫狂的眼，还有腰身上紧箍着的手，稍微抿唇，没有搭理, 昏昏睡过去。
厉辛按着他折腾了一个通宵, 天光大亮，苏锦沐疲乏, 蒙头就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中间厉辛把他抱起来吃饭, 吃完指骨圈在他手腕上, 黏人的往跟前蹭, 被苏锦沐一脚踢开，闭上眼继续睡。
他需要恢复，且保存一点体力。
等再睡醒，已经是又一天的清早。
阳光透过窗户，落进他视野, 苏锦沐睁眼，正正好看见身侧男生，侧躺面对着他, 猩红嘴角弯起，抬手给他挡住一点阳光。
“小少爷，早。”
“……唔……”
苏锦沐眯了眯眼，感觉身体活动受限，稍微动了一下，才发现他被厉辛圈着，四肢交错，难以分离。
他腰被按在男生身上，稍微一动作，薄被里温度迅速升腾起来，滚烫旖旎。
苏锦沐:“……”
厉辛笑着，苍白皮肤上猩红色唇瓣诡异的艳，凑近了蹭蹭他，“小少爷睡了好久。”
苏锦沐:“……”
苏锦沐抿唇，稍微往后仰身体，看向他，“别这么黏人。”
厉辛轻轻笑着，阴暗晦涩，“我一向很黏人。”
苏锦沐:“……”
就非要这么黏吗？
苏锦沐意味不明看他几眼，很快收回视线。
“……饿了。”
他睡了一天一夜，嗓子有些干，嘴角也涩。
“我叫了早餐，现在去拿。”
苏锦沐把清早躁动的男生推开，进浴室洗漱。
关上门，对着镜子，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稍微一扬眉，侧一下脑袋。
浴室里开着窗，有风，苏锦沐洗过脸，吹着风感觉脑袋清醒一点。
他没想过厉辛会找来。
即便找过来，发疯疯两天就离开，还他一个清净也就罢了。
但……厉辛居然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越来越疯。
鬼东西一贯擅长得寸进尺。
而他……只想过点平静的，无人打扰的生活。
一个人的自由。
苏锦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微抿唇，红润唇瓣抿紧在一起，掀起一点嘴角。
拿起什么，指尖收拢，呼吸节奏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血液鼓动。
既然厉辛不走，那他走好了。
机会只有一次。
无论成功与否，估计厉辛都会疯癫暴戾，如果他走成了，这儿留给厉辛让他自己疯两天冷静冷静。
如果他没走成……
苏锦沐攥紧手指，呼吸愈发快，心脏砰砰跳着，腰腹酸胀的感觉恍惚上涌，无端有点腿软。
……啧。
可能会被搞死.
吃饭的时候，苏锦沐坐着，厉辛没有坐对面，坐在了苏锦沐边上。
挨着他，贴着他，蹭着他。
两个人密切的靠在一起。
苏锦沐能感受到厉辛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微凉，但没一会儿就开始升温，炙热骇人。
苏锦沐:“……”
苏锦沐吃口东西，后颈寒毛微微竖起，脸上表情却没变，看向桌面吃食。
“这好像不是小镇上的外卖。”
味道不错，但不像小镇上的。
这里地方小，外卖他都吃遍了。
“嗯。”厉辛勾起笑，“我看镇上外卖种类少，估计小少爷吃腻了，买了家店，请专门厨师过来做饭。”
苏锦沐:“……”
苏锦沐额角神经跳了跳。
还买店。
厉辛真的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架势。
……好吧。
苏锦沐心脏鼓动着，血涌加速，拿着筷子吃口东西。
“小少爷今天胃口很好。”厉辛笑着看他。
苏锦沐:“……嗯。”
他需要体力。
“再尝尝这个。”厉辛举着筷子往前夹，“以前小少爷爱吃的。”
桌上的饭吃的差不多，厉辛前倾身体，夹东西的刹那露出旁边金属手铐的一点冰冷光芒。
反射落入眼睛。
时间好像变慢了。
苏锦沐看着厉辛前倾，筷子伸出，即将碰到桌上的小盘。
后颈暴露在他眼前，一如既往地颜色苍白，森冷不似活人。
苏锦沐屏住呼吸，脑袋里清明又翁响，抬手，一点锐光从袖子里滑落。
指骨用力，骤然扎进去。
是个针管。
冰冷液体突兀挤进身体，带来渗人的冰凉。
“……咔哒。”
厉辛手里筷子掉落，砸在桌面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声音。
回头看过来。
苏锦沐坐着，手上拔出针管，猝不及防对上男生视线。
漆黑，阴冷，时间太短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似乎在笑。
阴森森的惊骇，像个地府爬出来的野鬼。
……小少爷。
厉辛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勉强伸了过来，握住他一点指尖。
用力的捏着。
苏锦沐呼吸很急，又强行让自己冷静，深呼吸一下，平复心跳。
把手指尖往外抽。
药效已经在发挥作用，厉辛手没力气，松松捏着他一点指腹。
苏锦沐手抽回去。
近处，厉辛意识逐渐消散，直勾勾盯着他，恶鬼噬人般可怖，嘴唇轻微动了一下。
“……小，少爷。”
很轻，很沙哑。
“不要……走。”
幽幽的森凉。
苏锦沐抿唇，指尖细微的颤了颤。
厉辛很疯，很黏人。
但是……
但是……
苏锦沐站起身，把厉辛调整一下趴在桌面上，声音低缓。
“换个人黏吧。”
他轻声道。
厉辛没有再动了，眼睛闭上，苏锦沐飞快往外走，心跳如鼓，诡异的紧绷。
之前的隐藏门被厉辛发现，不能再走，他索性走了大门，外面一样是茂密树林，进去就难觅踪迹。
快。
快！
药效起效很快，且不会很快代谢掉，厉辛应该会昏一阵子，但不知道怎么，苏锦沐心底极端紧绷，心脏咚咚的砸。
怪异的拉扯。
三步，一步，到院门前。
苏锦沐骤然用力拉门。
“咚！”
门内传来锁条挤压碰撞的声音。
门被锁了？！
苏锦沐神经悬起来，打开反锁，继续拉。
“咚！”
“咚！！”
依然是紧闭的声音。
……不好。
……不好。
苏锦沐气息微急，心脏躁动，转身想去后院矮墙翻出去。
刚一回身，浓暗硕大的阴影遮蔽过来，苍白肤色和浓黑阴影猩红唇瓣组成浓艳骇人的色块。
像晴天白天里的艳鬼，危险而诡异。
“小少爷。”
“！！！”
“唔！”
苏锦沐心脏骤停，后脊神经电流擦过，整个人紧绷几分。
厉辛？！
厉辛微微笑着，往外走，苏锦沐已然贴在墙上，他依然不停的往前，推挤黏腻，将人紧紧的锁在墙上。
“小少爷。”
厉辛瞳孔周围一圈的红，笑着，几乎有些毛骨悚然的轻缓。
“走的好着急，都忘记叫醒我了。”
苏锦沐:“！！！”
苏锦沐神经拉扯，耳后一跳一跳，整个人被挤在墙上，腰侧被箍，动弹不得，脑袋里嗡鸣接连响起，身体绷的厉害。
厉辛怎么……
针剂没起效吗？
厉辛察觉到他的紧绷，闷闷低笑两声，眼底浓黑惊骇，指尖轻轻的碰上小少爷侧脸，细腻的抚摸上来。
“本来只是一点猜测。”
“小少爷这几天不气不恼，放纵着我，我就猜，小少爷会不会还是要跑。”
厉辛低低笑起来，指尖用力，下滑擦到脖颈，慢慢磨蹭，“小镇物资有限，我猜小少爷手里能用的，依然是上次的针剂，所以提前打了抗药的。”
“我只是一点猜测。”
“一点点、猜测，没想到……哈哈。”
厉辛笑起来，眼瞳乌黑幽戾，指尖继续下滑，按上锁骨，打圈摩挲，声音轻到几乎耳语。
“小少爷真的要跑。”
“真的，又要丢掉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辛疯癫颠笑着，一手蹭着锁骨，一手握住腰身，不停的往前挤。
“唔，哼……”
苏锦沐几乎整个贴在墙上，粗糙的墙面刺激着神经，后脊发麻，一阵阵颤栗，心脏跳的很快。
“……厉辛。”他出声叫叫。
“嗯。”
厉辛柔和回应，脸上笑容未减，只是浓黑眼底近乎空洞，惊悚而怪异。
“小少爷又不要我。”
“又丢下我。”
“又要跑。”
“哈哈。”
“第三次。”
厉辛笑着，理智荡然全无，几乎像个空洞洞的幽魂，笑容扬着，鬼气森森，握住腰的手收紧。
“怎么这么多体力呢。”
“唔……！”
苏锦沐颤栗轻颤，脖颈上的指尖继续下滑，勾住衣领，蹭着里面的颈窝。
厉辛贴近，无休止的贴近，像是要挤碎了融在一起。
鼻尖轻轻碰上他脖颈。
血管跳动，带着温热体温和鲜活的生命力。
厉辛骇然笑起来，似乎是在高兴，又似疯狂。
舌尖重重舔上脖颈，打湿覆盖着血管的皮肤。
风吹幽凉，苏锦沐骤然抖了抖，寒毛竖起来一点。
厉辛轻轻的舔，轻轻的笑，握着腰侧的手慢吞吞下按，收紧。
“好软。”
“好细。”
“哈哈哈，哈哈。”
苏锦沐后颈一阵阵的麻，指尖收拢，呼吸零散，他猜到厉辛会疯，但真到了眼前还是有些惊人。
“……唔。”
“厉辛。”
苏锦沐抿唇，被迫仰着颈喘息，脑袋里突然昏沉几秒钟，一股热浪轰然席卷全身。
和※.瘾爆发时有些像。
但，并不完全一样。
滚烫热火从身体里烧起来，一路卷走清明神智，苏锦沐指尖颤了颤，仰起颈喘息，指尖绷的发白，红润唇瓣紧抿。
眼前发昏。
……好热。
“你，弄了什么？”
苏锦沐气息断续，勉强压着呼吸。
“哈哈。”厉辛甜腻阴森的笑起来，盯着他，瞳孔黝黑，又泛红，怪异森然。
凑近了，亲上红润唇瓣，湿淋淋舔了舔。
“唔。”
苏锦沐气息不畅，愈发热的难受，稍微蹙眉。
“一点点chun药。”厉辛笑着，戾气四散，疯狂阴暗。
苏锦沐:“？！！”
chun药？！厉辛要玩命吗？！
“我想了很多遍，找到小少爷后要做什么，小少爷被找到后会做什么。”
厉辛癫狂的蹭蹭他。
“小少爷真的，又不要我。”
“又不要我。”
“……唔。”
腰身被收紧，苏锦沐猝然被囫囵提起来，三两步回了小楼。
眼前昏转，画面都还没清楚，“咔”的声音响起。
手腕上一点冰凉蔓延开，他居然觉得能缓解一点燥热，恍惚睁眼。
厉辛笑着，亲亲他嘴角，挤着他挨着他，声音轻慢。
“小少爷，我们来看看，你的体力极限能到什么时候吧。”
苏锦沐:“？？！”
“你……疯了？”
苏锦沐勉强抬眼，唇瓣嫣色更甚，颈窝玉白皮肤上都泛起一抹粉。
厉辛歪一下脑袋，仿佛是纯然的野兽，望着他，咬一下指尖，笑弯着唇，“是啊，我疯了，我早疯了。”
指尖被咬，一点愈发灼热的体温从指尖传递过来，苏锦沐眼前昏沉，热气愈发蒸腾，被男生整个拢进怀里。
抱在他腿上。
耳垂接触到一点高温，另一个人的呼吸洒下来，蹭在耳边，苏锦沐像被烫了似的偏头想躲。
“唔。”
另一侧脸被抚摸拦住去路，耳垂猝不及防被舔过，苏锦沐身体紧绷，细微的战栗几秒。
闷头将脑袋压上厉辛肩膀，热的难受，又忍不住想躲，指尖收拢，挂上他肩颈。
厉辛理智消失了.
疯癫颠笑着，捧着他脸，蹭来蹭去，怎么也不肯松开分毫。
上午，中午，下午。
又到晚上。
苏锦沐意识混沌，浑身燥热，饭点的时候厉辛会叫吃的来，送进他嘴里，而后不间歇的挨着他。
苏锦沐意识好像被烧化了，融成一团，长睫颤动，混沌沌的模糊。
外面天色漆黑，不知道几点。
苏锦沐被厉辛抱着，箍在怀里，侧脸被贴上来蹭蹭，很亲昵，也很肆意，声音在耳边轻缓响起。
“小少爷？”
“小少爷？”
后颈被贴上来按了按。
“……唔，嗯？”苏锦沐茫然应声，唇角殷红蛊惑，眼瞳潋滟似水，清而艳。
玉琢身影掉入红尘人间。
厉辛笑起来，舔舔他嘴角，感觉小少爷模糊的抬起颈应了一下，蹭蹭。
“小少爷。”
“不要游离在外，不要隔绝人事。”
他癫狂笑着，“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
“唔……”苏锦沐混沌。
“说嗯。”
厉辛贴着他嘴角，瞳孔浓黑似墨，深不见底，轻缓哄骗，“说嗯，说好。”
“……嗯。”
苏锦沐出声。
厉辛倏忽笑起来，嘴角上扬，幽森而亢奋，又亲亲他耳垂，血液沸腾着，声音轻慢，无辜求他什么似的。
“再来一次好不好？”
“小少爷？”
“好不好？”
“……好。”苏锦沐眼神都是空的，意识零散，被人哄着，茫然点点头。
然后掉进下一轮漩涡。
厉辛高兴的缠着他，无休止的贴近。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苏锦沐思绪迷蒙，似乎吃过饭，也似乎睡过觉，但两眼一睁，意识清醒的间隙看见的就是厉辛疯癫颠的脸，鬼一样粘着他。
脖子上挂着的猩红血滴晃的苏锦沐眼晕。
chun药似乎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过劲了，但燥热疯狂的欲望掀起了深埋着的※.瘾。
意识被一轮轮的灼烫煮沸。
似乎到第四……还是第五天？
苏锦沐手脚都软，意识松散。
瓷白细腻的眼尾带着一点绯红，零星点点的湿濡挂在长睫上，随着眨眼细微颤动，昳丽惊人的艳。
厉辛看见了，漆黑瞳孔似乎扩大了点，凑上前，轻微的舔走眼睫上一点湿濡，笑起来，呢喃低语。
“小少爷。”
“体力真好。”
喜欢.
中午，苏锦沐被厉辛抱出去，到秋千床上晒晒太阳。
苏锦沐手腕和厉辛铐在一起，整个人趴在厉辛身上，脑袋压着他肩膀胸膛，迷蒙的晒着太阳。
半清醒半不明。
风吹过来，秋千轻轻摇晃，太阳暖熔，苏锦沐半合着眼，纤长眼睫垂落。
衣衫单薄，柔软身体绵密的贴在厉辛身上。
一直手横揽在腰后，箍着他。
厉辛带着他晃晃，轻哄似的，贴贴他脸颊，磨蹭一下，勾出笑。
占有欲放肆又亲昵。
“小少爷休息好了吗？”
“我们继续吧。”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往厉辛肩膀里一拱，想闭眼睡过去。
厉辛盯着他动作，唇角扬起来，“小少爷真可爱，喜欢。”
苏锦沐:“……”
腰上的手收紧，低下人温度似乎高了点，比太阳光更热。
粗粝指尖蹭在他耳垂上，慢条斯理的拨弄。
苏锦沐挣了一下，动不了，小腿肚子似乎在隐隐约约的抽筋，咬咬牙，慢慢出声。
“想我死直说，唔——”
厉辛:“……”
厉辛嘴角蓦地沉下去，往下撇着，堵住他嘴。
冷气猝然溢散出来。
像个疯子似的，情绪说变就变，毛骨悚然的阴戾。
“小少爷不要胡说。”
“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他嘴角悚然弯起一点弧度，眼底幽冷，厌恶死这个字，更厌恶这个字和他的小少爷连在一起出现。
他受不了。
厉辛手臂收紧，悍利小臂青筋暴起，紧紧箍着。
苏锦沐腰酸软的厉害，仿佛散架了，闷哼一声，看眼厉辛。
还是疯癫颠的。
厉辛把苏锦沐抱回小楼。
小镇入秋了，白天还是热的，但晚上逐渐清凉，开着窗丝丝缕缕凉风窜进来，带走屋里的燥热。
苏锦沐缩在被子里，睡得昏沉，颈窝上满是红痕，还有一点点牙印，落在皮肤上，殷红艳丽。
厉辛盯着他，唇角上勾，没有半丝睡意。
目光落向小少爷唇瓣。
微微有些肿胀，唇瓣上带着润红色泽，精巧而漂亮。
厉辛直勾勾注视睡着的小少爷，一手铐在一起，抬起另一只手，屏住呼吸，轻轻碰一下他唇角。
体温温热。
有呼出的热气洒在指尖。
厉辛高兴起来，瞳孔带笑，黑漆漆的惊悚又欢愉。
小少爷。
小少爷。
怎么样能让小少爷不能走呢？
厉辛垂眼，嘴角掀起点幽涩的弧度。
不不不，是不想走，小少爷如果想走，他这么聪明，不一定又能抓到什么时机。
不，不行。
厉辛目光有丝凝滞，粘在睡着的人身上。
还是先不能走，先困住、锁住，慢慢再想不想走的事。
不能让小少爷再跑了。
哈哈。
不可以，不可以再放跑。
小少爷。
他要永远的小少爷。
厉辛笑起来，直勾勾的，俯身凑近，又贴上去，舔一下微微红热的唇瓣，齿尖轻轻咬了咬，舌尖勾缠唇珠。
甜的，热的。
活的。
哈哈。
厉辛又笑，夜半兴奋，捧住他脸，一点点的亲。
指骨贴着下巴和脖颈，细密磨蹭。
晚上有些凉，厉辛体温更凉，指腹贴着他脖颈，又摸到颈窝，激的苏锦沐茫然打了个抖，挪开一点。
他躲，厉辛本能焦灼几分，靠近了，不想他远离。
“小少爷，不躲，不躲。”
苏锦沐脖颈被蹭的凉嗖嗖，迷迷糊糊睁眼，蹙眉，“做什么？”
厉辛嘴角绷着，模样有些可怜的委屈，往他跟前贴贴，“我想抱小少爷。”
苏锦沐:“……”
“凉死了，睡一边去。”
苏锦沐本身就累，困倦的厉害，身上也软。
厉辛幽幽往前靠了靠，还是凉，苏锦沐推开。厉辛嘴角往下，握握自己冰凉手心，思绪一转，又笑起来。
“我想过了。”他笑，“这一年里，我想过了，小少爷到了冬天嫌我冷怎么办。”
厉辛瞳孔乌黑，似乎在泛亮光，野蛮如兽，温驯而危险，狂乱笑起来，握住苏锦沐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只要我一直xing兴奋，就会一直热，小少爷就不会觉得我冷，不会躲我了。”
“哈哈，哈哈。”
厉辛把苏锦沐的手按自己身前，苏锦沐手心下面温度发凉，但没一会儿，居然真的开始燥热起来。
暖烘烘的灼烫。
苏锦沐:“？？？”
厉辛笑起来，往他身上贴，“现在不冷了。”
苏锦沐:“……？”
鬼东西真不怕精毁人亡啊。
苏锦沐睡得半梦半醒，恍惚感觉到手底下的高温，还以为是在做梦，眼睫慢半拍的眨了眨。
耳边笑声低幽，苏锦沐嘴角被舔了舔，又咬，湿漉漉的勾缠。
舌尖勾住齿缝，想往里撬。
“唔。”
苏锦沐眯眼，侧头想避开，但后颈压下来一只手，困住动作，不容回避的侵占进口腔，缠住舌尖。
“……唔。”
苏锦沐呼吸断续，胸膛起伏急促几分。
厉辛还在疯，纠缠他唇瓣厮磨，野蛮的像个猛兽恶鬼。
苏锦沐困顿，又滞涩，嘴角被胡乱咬的发痛。
一连这么多天，咬人越来越疼。
苏锦沐喘不上气，唇瓣红胀，彻底烦躁几分，往后退。
“小少爷，小少爷。”厉辛往前追，紧绷战栗，怕他跑似的，手臂勒紧，死死箍着他腰，勒的几乎上不来气。
“唔。”
苏锦沐闷哼，清艳眸子里带上几分冷与燥，推开他脸，骤然抬手。
“啪”的一声响。
直接把厉辛脸扇的侧过去。
“我是不是教过你，轻一点。”苏锦沐眼底清冽，烦闷不虞。
厉辛愣了一下，摸摸脸，先是茫然一秒，而后居然露出点回味的表情。
热的。
皮肤上真切的留下了小少爷的手心温度。
很实在。
厉辛蓦地笑起来，“太久了，忘记了，小少爷重新教教我。”
苏锦沐:“……”
厉辛盯着他，瞳孔凝视，像是在兴奋，“小少爷生气了？”
生气好。
之前纵容，忍耐。
意味着不在意，意味着想短暂承受然后寻找更多的机会远离。
他不要小少爷走。
不许。
不许！
厉辛笑起来，森森然笑的身体一抖一抖，往前倾身体，凑上前，诡异眉眼满含期待。
“这边也要打。”
“小少爷重一点。”
第65章 厉辛杀了苏锦沐 小少爷，在你的预知里……
厉辛往前倾着身体, 一边脸上带着苏锦沐打过后留下的红痕，把另一边脸凑近，眼底满是炙热兴奋。
“这边, 小少爷，这边也要。”
苏锦沐:“……”
苏锦沐咂舌看他。
厉辛低低笑起来，他喜欢小少爷的情绪，抛开之前的纵容忍耐和预备逃离，真实、发自内心的情绪。
他痴迷。
厉辛眉眼黝黑，带着滚烫热度，凑上前，蹭蹭他颈窝，嘴角不断上扬, 诡异的勾着, 厮磨。
“小少爷手心好热。”
“好软。”
苏锦沐:“……”
苏锦沐:“……”
真是打他都白打，嫌手疼。
不知道鬼东西又发什么疯。
苏锦沐闭上眼躺回去想继续睡觉, 厉辛看他躺下，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 撇了下嘴角, 俯身下去, 在小少爷耳侧和颈窝绵密磨蹭。
“小少爷。”
“小少爷……”
厉辛看眼时间，眉眼森然疯狂，笑着，轻慢低语，“现在是凌晨四点, 我们七点起床做好不好？小少爷？”
苏锦沐:“…………”
苏锦沐闭着眼不理他。
厉辛喃喃自语，“七点太早了，小少爷要吃饭, 那八点吧。”
“可是八点刚吃完饭肚子涨……唔，消化掉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苏锦沐:“……”
你他大爷。
苏锦沐彻底躁了，睁开眼，近处男生正在他耳根附近厮磨。
苏锦沐抬手，一把抓过厉辛下巴，手臂伸开，往眼前远一点的地方拖，眸光潋滟，声音清冽。
“你要么现在老实睡觉，要么现在滚下去地上躺着。”
厉辛被他抓住下巴，看着小少爷发脾气，愈发高兴，老实一点，猩红湿濡舌尖探出，舔舔他指尖，点点头。
“嗯。”
苏锦沐卷过被子闭眼睡觉。
厉辛嘴角扬着，诡谲又怪异，小心靠近，贴在他身后，环住腰，轻微的蹭蹭他颈，动作幅度很小。
小少爷生气了。
因为忍耐一阵再跑路的方法行不通。
所以开始有真实的情绪。
游离于人世之外的心跳感情开始回拢。
他抓住了。
哈哈，哈哈哈。
厉辛无声笑起来，眸光深不见底，带着无尽疯狂，指骨圈住他手腕，轻轻舔一下后颈。
甜甜的.
早上七点吃饭，八点厉辛就开始黏人挨近。
原本吃饭的时候手铐是放在一边不铐的，但自从苏锦沐趁吃饭的时候扎了厉辛一针准备跑。
饭桌上手铐也不再解开。
吃过饭，厉辛贴上去，抱着人往床边走，脸上笑容肆意，猩红嘴角扬着，说八点开始真就八点开始。
苏锦沐:“……”
连续多日，苏锦沐感觉自己都好像能适应一点节奏。
苏锦沐被挤到薄被上，男生贴着他唇瓣贴贴，声音很轻，“小少爷。”
苏锦沐嘴角被蹭的痒，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想坐起身，但男生按住他腰，不许他挣扎。
苏锦沐看他一眼。
疯癫颠无法避免，既然这样——
“……我要在上面。”苏锦沐捂住厉辛下半张脸往远处推。
省的厉辛总控制不住。
“？？？”
厉辛稍微停顿一下，湿淋淋舔舔他手心，注视他，怪异笑起来。
“好啊。”
苏锦沐腰身被紧扣着，一点大力传来，顿时位置颠倒，到了上面。
底下男生握住他手，慢腾腾的啃咬他指尖，玉白皮肤上留下一点绯色牙印。
“小少爷在上面，但不能中途丢下我不管。”
苏锦沐:“……”
不能吧。
房间里窗帘拉着，但窗户开了一点，有风吹进来，依然不能缓解屋里的燥热。
苏锦沐:“……”
苏锦沐累了。
气息不匀，他指尖几乎都发白，指甲后侧一点位置红的几乎艳丽。
唇瓣轻张，补足呼吸。
厉辛直勾勾盯着他，盯着小少爷红润唇瓣，精巧细嫩，绯色更甚。
无与伦比的旖旎。
“小少爷。”
厉辛按耐不住，坐起身，凑近那双唇瓣细密的啃咬，恶鬼噬人般凶蛮。
“……唔。”
苏锦沐闷哼，呼吸受阻，勉强仰起一点下巴，想躲，但厉辛追着他嘴角，一点点的舔，笑着。
“小少爷唇瓣好热。”
苏锦沐:“……”
苏锦沐腰软，眼神游移，“……我想睡觉了。”
“不许，说好了，不能丢下我不管。”厉辛亲亲他下巴，占有欲惊人，握住手腕幽幽笑起来，“晚上再睡。”.
中午，饭后小憩一会儿，苏锦沐躺在院里秋千床上，晒着太阳吹风休息。
他腰软的厉害，不由侧过身，将身体蜷了蜷，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可惜没有抱枕。
太阳光明亮，网篮反射一点细碎光芒，中间的漂亮年轻人侧身蜷缩着，闭着眼，似乎在沉睡。
又好似没有动静。
一点点都没有。
厉辛从屋里拿了水出来，到秋千跟前，猝不及防看见蜷缩在太阳光下的人影。
脑袋里轰隆一声，神经紧扯，耳边嗡嗡叫着，眼睛里看不见别的，直愣愣盯着那个人影。
……小少爷。
花房里蜷缩着乌黑人形涌上记忆。
其实小少爷很喜欢这个蜷缩的姿势，所以订制的乌黑人形也是那样的姿态。
紧缩，侧卧，一动不动，毫无生息。
“哗！”
一声响。
水掉到地上，发出一点沉闷的动静，砸在心头。
苏锦沐没睡，只是闭眼养神，听见动静睁开眼。
没等动作，脚腕上猝然握上来一只手，紧紧的箍住。
大力往下，整个将蜷缩着的他伸展开。
“唔……”
“？？”
苏锦沐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被迫舒展开，诧异抬眼。
厉辛从边上上来，秋千床摇晃，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悚然混乱的笑。
“小少爷，伸开，伸开，不要蜷。”
苏锦沐:“？？？”
“唔……”
冰凉呼吸洒在颈侧，厉辛手按上来，力气惊人强行将他翻平躺过来，握住胳膊和腿伸展开。
苏锦沐像被拨弄直愣的虾子，茫然蹙眉，被厉辛死死压住，平平的躺着，没有一点蜷缩。
厉辛笑起来，幽幽的，高兴似的，“不蜷，不要这么躺。”
苏锦沐:“？？？”
苏锦沐看他一眼，抿唇，“发什么疯。”
厉辛不停的推挤，鼻尖唇瓣蹭在他颈窝，贴近动脉皮肤，不住的磨蹭，像在确认，确认怀里人的柔软鲜活。
白皙温热，不像那具黑漆漆的人形，僵的可怖。
苏锦沐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眉头稍微紧了点，本就酸胀的腰被挤的不舒服，推他又推不动。
深吸一口气。
鬼东西。
赶又赶不走，他自己想跑还跑不了。
一天到晚的疯。
厉辛挨在他颈窝处，贴的很近，蹭着，几乎没有空隙。
苏锦沐垂眼看了看，心脏有丝怪异的感觉，抿抿唇，清冽眸子没什么情绪，潋滟而平静。
“你一直在这不走，是想缓解厌食吗？”
总贴在脖子上。
厉辛听见他声音，清醒一点，抬起脸，听见苏锦沐语调平缓的嗓音继续响起。
“苏家大火烧在花园，三楼卧室没有受波及，里面的衣物很多，我算过了，够你用很久。”
“血也有，可以拿去提取有效成分。”
“衣服不够的话，小楼衣柜里的，你也可以都拿走。”
厉辛直直看着他，停了一会儿，瞳孔有细微的猩红，居然弯起个笑。
“小少爷把火放在花园……是想把三楼的衣服留给我吗？”
“哈。”
“哈哈。”
厉辛突兀笑了两声，几乎有些惊悚的黑沉，骇人异常。
苏锦沐看着他疯笑，笑完了嘴角又往下瞥，瞳孔猩红，模样诡异又可怜。
“我不要衣服，我要小少爷你。”
苏锦沐心脏有点奇怪的感觉。
厉辛疯癫颠凑上前，亲亲他嘴角，笑着，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拉一下连接苏锦沐手腕和网篮的手铐，确定结实稳固，又笑起来，阴森森的幽戾。
“小少爷等我。”
厉辛飞快起身，离开小院往外去。
动作太快，秋千床骤然摇晃起来，苏锦沐在上面愣了两秒，坐起身。
……厉辛，走了？
苏锦沐挣掙手铐，很结实，弄不掉，眉头稍微紧了一点，似乎没太反应过来。
厉辛来去很快，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回来。
苏锦沐坐在秋千床边上，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垂在秋千边上，漫不经心的摇晃。
厉辛看见他，松口气，又笑，怪异离奇，飞快锁上院门靠近，抱着一大堆东西，往秋千床上一放。
……是衣服。
以前在苏家时候的衣服，前不久小院发现丢了的两套衣服，还有几套同样是小院的，也在这。
他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被偷的。
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
苏锦沐:“……”
苏锦沐:“？？？”
厉辛瞳仁黑沉浓暗，几乎有些毛骨悚然的戾气扩散，把衣服全放上去，声音轻慢。
“我不要衣服，不要血，也不要缓解厌食。”
厉辛笑着，声音森森然的可怖，想到小少爷把起火地点放在玻璃花房居然是为了给他留衣服。
哈哈。
哈哈。
哈。
厉辛疯癫笑起来，周身几乎拢上一层凶戾的鬼气，野蛮癫狂。
“我要小少爷，我只要小少爷。”
要活生生的苏锦沐。
厉辛笑，握住他手，放在脸上蹭了蹭，嘴角勾着。
“小少爷再放火可以不用选花房，选在房间，把我一起烧死。”
“小少爷真死也好，假死也好，带着我，不要让我看那个黑漆漆的假人。”
蜷缩成一团，带着手链，面目都模糊。
只有那个清晰的蜷缩姿势，彰显大火的威力与可怖。
轻易就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带走他的小少爷。
厉辛幽幽笑起来，瞳孔一圈的红渗人，握住他手，不停的贴近磨蹭。
靠在脉搏的位置，触摸一点温热与跳动。
苏锦沐怔了几秒，有些恍惚，近处厉辛直勾勾的望着他，苍白皮肤上的眸子黝黑，几乎有些幽森的冷感。
像鬼。
贪婪的恶鬼。
苏锦沐看眼周围衣服，听见他说假人，想起什么。
是那个人形。
那个烧焦了的人形。
订制的时候就是蜷缩着的，模拟大火里的真实姿态。
被厉辛收在三楼卧室里一个月，怎么也不愿意给它下葬。
……他刚刚，是蜷着的？
苏锦沐目光微垂，长睫半落，遮住一点眼瞳，心里有丝怪异的情绪拉扯。
很涩。
看一眼厉辛猩红的瞳孔，又想起之前秋千床周围一圈的火，被烫了一下似的收回视线，抿抿唇。
心脏似乎闷了点.
厉辛把衣服全拿回来，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再吃。
依然挨在苏锦沐边上，手铐靠在一起，但他压根不吃，就这么定定看着他。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抿唇，“不吃？”
“不吃。”厉辛扯一下嘴角，似乎在笑，墨黑的瞳孔却深暗不见底，模样疯狂，“小少爷下次放火不用再给我留衣服，可以把我一起烧了。”
苏锦沐:“……”
苏锦沐视线偏转一下，挪开。
厉辛说不吃就不吃，第一天没吃，第二天还没吃。
苏锦沐怕他饿死，筷子夹起一点送到嘴边，厉辛贴贴他手，咬一口指尖，还是不吃。
苏锦沐:“……真不吃？”
厉辛嘴角往下，挨近他腰，像黏着人的野兽，“不吃。”
苏锦沐:“……”
夜里，苏锦沐睡着，厉辛贴在边上，直直的注视睡梦中的小少爷。
苏锦沐侧躺着，习惯性想缩一下，厉辛抬手把他拉开，摊平。
苏锦沐迷糊睁眼，就着一点夜灯的光，看清疯癫颠不吃饭还不睡觉的厉辛，眼皮眨了一下，啧声，挪了个位置，平躺着睡。
厉辛嘴角勾起来，俯身亲亲他嘴角。
小少爷。
小少爷。
苏锦沐睡着，呼吸平稳，眼睫自然垂落，胸膛随着气息轻缓起伏。
唇瓣红润柔软，肩窝带着新旧交叠的殷红痕迹。
神清骨秀，雪堆玉砌，缥缈如出世。
一身红痕又将他拉回人世间。
厉辛一眨不眨的盯着，凑近，轻慢舔舔他唇角，舌尖勾缠，细微的想里侵占。
在弄醒小少爷前又迅速退开，换个地方摩挲着亲。
小少爷想赶他走，放火，死遁。
但又留了衣服还有血。
他不信小少爷对他全然不在意。
厉辛目光浓黑几分，深深盯过去，咬咬他指尖。
所以为什么走。
为什么一个人走？
为什么不要他。
……预知。
厉辛脑袋里突兀闪过什么。
那个和他有关，但对他不利的预知。
苏锦沐早上一睁眼，遽然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挨的很近，正对着他，瞳孔微凝，似乎一夜没睡。
“小少爷，你的预知里，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锦沐:“？？？”
嗯？
苏锦沐刚睁眼，人都还不太清醒，毫无预兆对上这么一句。
厉辛压下来，撑在他身上，不允许有丝毫的躲避回闪，注视着他，漆黑眼底深邃，紧紧注视。
“预知里的厉辛，做了什么？”
苏锦沐:“？？？”
苏锦沐心脏无端跳的有些快，这鬼玩意到底知道什么了？
“什么预知里的你？”
厉辛扬一下嘴角，猩红色，阴涩艳鬼一样的挨近。
“我已经知道了，小少爷想打晕我那天，预知到一部分未来。”
“有你自己，有我，还有江璟。”
苏锦沐:“……？！”
靠。
厉辛笑起来，放肆骇人，“我问过江璟和乔听睿，一般什么情况会出现这样的预知。”
“穿书，重生，觉醒，系统……”
“小少爷是哪种？”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怀疑自己大清早没睡醒，厉辛什么时候发现这么多的。
不过厉辛聪明，他去隔壁市那次，鬼东西就一直在起疑。
“小少爷。”
厉辛见他不说话，凑近了蹭蹭，催他，瞳孔直白注视，“告诉我。”
苏锦沐:“……”
苏锦沐抿一下唇瓣，“已经是没意义的东西了，和现实偏离太多。”
“所以真的有。”厉辛嗓音低暗。
苏锦沐:“……”
苏锦沐推开他，书里原文和现实背离太多，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个原文了。
“没意义的东西，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在意。”
厉辛本来就疯，预知觉醒书中人物，这类话题又太离谱，正常人听了都要愣一下，何况现在疯癫的厉辛。
回头更疯了。
苏锦沐闭眼打算再眯一会儿。
厉辛望着他，思绪微沉，意味不明。
不在意了？
不，有一次，是从絮家回来，小少爷、他、还有苏父。
小少爷在车上睡着，下车的时候刚刚清醒，看见他……
本能的戒备了一下。
很抗拒。
即便真的对那个预知不在意，也不可能像完全不清楚不知道那样。
小少爷得知预知之初，做出的一系列举措都和他有关。
预知里的那个厉辛，必定给小少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预谋，放火，死遁。
……死亡。
……假死。
……死。
预知里的他。
杀死了小少爷？
厉辛……杀死了……苏锦沐？！！
厉辛悚然，整个人倏地战栗，几近毛骨悚然的寒，惊愕而阴戾，眸光浓暗阴狠，攥紧眼前人的手。
不是的。
那不是他。
那不是他。
他不会伤害他的小少爷，他天天拉着小少爷做，最疯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小少爷吃饭。
以前在苏家，小少爷课多，节食，吃的清汤寡水，现在吃饭要准时。
他疯到想做死他的时候都没忘记小少爷的饭。
怎么会是他呢。
哈。
哈哈。
厉辛低笑了两声，攥紧手里皙白的腕，靠近，舌尖轻缓舔过，怪异亲昵的笑着。
他要，抹除这个阴影.
厉辛不知道怎么和那个预知杠上了。
之前说要在小院各个地方做，花园前院折腾完一遍，苏锦沐被厉辛拉进了连通一二楼的钢管隔间。
很小的位置，门关上后地面空间大小不足一平方米，中间还竖着一根长直的钢管占地方。
苏锦沐呼吸起伏，气息很急，被身后人挤在墙上，恍惚像厉辛刚出现的那天，浑身受困，动弹不得。
厉辛笑着，亲昵蹭蹭他后颈，咬住耳垂厮磨，森然诡谲。
“小少爷。”
“……唔。”
苏锦沐闷哼，身体绷的愈发紧。
“小少爷，在你的预知里，我们有这样过吗？”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有些昏沉，空间狭小，热气不流通，困在小小隔间里，蒸的他思维都混沌。
“小少爷，有没有？”
苏锦沐:“……没有。”
苏锦沐被迫仰起颈，身后男生笑了，舔舔他耳后，湿漉滚烫，点燃血管，里面血液沸腾奔涌。
厉辛凑近，抬手，指尖贪婪蹭上小少爷后颈，慢慢磨蹭，轻缓旖旎。
“那预知里有没有告诉小少爷，我一会儿，会碰小少爷哪？”
“耳朵，颈，肩，还是腕？”
他指尖顺着下滑，苏锦沐颤栗几下，润红色的唇抿紧，长睫颤动。
“……没有。”
什么预知会说这些？！
“哦？”
厉辛挑眉，“看来是固定的预知，只有一次，没有办法随现实变化而更改。”
苏锦沐:“……”
“那小少爷自己猜猜，我会碰哪儿？”
苏锦沐:“……”
苏锦沐燥热，欲望烧灼却无法缓解，耐心下降。
“你到底做不做，唔……”
腰身一紧，手臂勒上来，力气可怖，直接将苏锦沐往上提了提。
而后位置变化，高度下降，到铺了软垫的地上。
空间拥挤，苏锦沐单膝撑着地面，一手扶住边上的钢管，喘息急促。
身后男生烫的厉害，悄无声息的幽暗身影又像飘动的鬼，贴在他后颈，对着柔软细腻的皮肤湿淋淋咬了咬。
“小少爷着急了？”
“小少爷不反感我靠近你，也不反感我……你。”
厉辛亢奋笑起来，握住他手腕，绵密放肆的蹭蹭。
苏锦沐:“……”
他有※.瘾反感什么？是厉辛这鬼东西太疯，无休无止。
着急？他才不着急。
苏锦沐身上燥动，玉白耳根发热，想起身走人。
厉辛按住他脚腕，箍住，“小少爷去哪里，不想跪这里，就跪床上。”
苏锦沐:“？？？”
说什么？
苏锦沐咂舌，咬紧牙，“你跪。”
厉辛低笑两声，“我本来就跪着。”
苏锦沐茫然回头看一眼，窄小拥挤的隐秘房间里，光线都暗，热气蒸腾。
“……”
苏锦沐看过去，耳垂猝不及防红了，猛地转回视线，耳根红烫，想找个东西把眼挡一挡。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蹭上唇瓣。
厉辛还在惦记预知，眸光疯狂，“小少爷不喜欢这个，是预知里的厉辛让小少爷跪过？”
“没关系，都会不一样的。”
厉辛悚然笑着，指腹下陷，压进唇瓣，“小少爷受不了可以咬我。”
“或者打我也行。”
另一只手伸到眼前，带着个长条物品。
是根鞭子。
苏锦沐:“……”
苏锦沐:“？？？？”
第66章 贪婪 为什么不要他？ 为什么只喜欢一……
苏锦沐看着那根鞭子无语两秒。
“你要疯到这种地步, 我就不做了。”
他对这不感兴趣。
厉辛瞥他一眼，把鞭子收回来，欲望骇人的笑着, 凑上前，把指尖蹭上他唇瓣，用力压下去。
“那小少爷咬我吧。”
“如果一会儿想发脾气的话。”
苏锦沐:“……”
苏锦沐:“？？？”
“……唔……”
耳后猝不及防被蹭了一下，身后手伸过来，粗粝的擦过脸颊，慢慢磨蹭，耳后嗓音低缓。
“小少爷，预知里的厉辛，有这样摸过你吗？”
苏锦沐:“……”
指尖粗糙, 带着滚烫高温, 擦过皮肤的时候几乎带去一点颤栗，苏锦沐躲了躲, 又被困住。
“……没有。”
怎么就和这个预知过不去了？
厉辛笑起来，幽幽的疯狂, 蹭蹭他, “那预知里, 那个厉辛有没有咬过小少爷耳垂？
“唔……”
湿漉的感觉贴上耳垂软肉，苏锦沐指尖绷紧，呼吸起伏起伏，气息有些喘，微微眯了眯眼。
“……没有。”
厉辛瞳孔黑黝, 直勾勾的凑近，嗓音低慢，“那预知里的厉辛, 伤害过小少爷吗？”
苏锦沐:“……”
苏锦沐气息混乱，在厉辛的逼近中沉默两秒。
一时没说话。
厉辛眼底暗色愈发浓重，几乎带上几分癫狂的戾气，声音轻缓些许，凑近蹭蹭他的小少爷，凶蛮弯起笑。
“会不一样的，都会不一样。”
厉辛笑起来，指尖愈发往苏锦沐齿缝里挤，磨蹭着齿尖。
“……唔。”
苏锦沐蹙眉，忍不住用力咬了咬。
厉辛蓦地亢奋起来，鬼气森森的亲昵，“咬我，发泄，忘掉那个预知。”
厉辛疯癫颠笑，凑近了亲亲他，“小少爷可以多咬咬我，重一点，咬破咬出血，都没关系。”
“我喜欢小少爷咬我。”
苏锦沐:“……”
鬼东西。
厉辛疯了几天，整天预知预知，没完没了的猜预知，苏锦沐简直要想不起一开始原文里的内容了。
混乱躁动的记忆压进脑海，混淆了原先的东西。
苏锦沐:“……”
厉辛一直不吃饭，只喝点葡萄糖加营养剂，苏锦沐本来想着怎么让厉辛吃点东西，但这几天过去，他逐渐发现点其他的情况。
厉辛不吃饭，虽然床上还是一样疯，但往常即便是休憩的时候，厉辛也按耐不住，忍不住挨着他摸摸蹭蹭，贴来贴去。
最近一两天，虽然床上没影响，但其余时候的黏人程度下降，只是抱着他不动。
苏锦沐猜测，可能是饿到没力气。
……好事啊。
苏锦沐心情挺好，现在是空闲时没力气，等再饿几天，说不定床上也没力气，就不会这么折腾人了。
既然这样，何必去想怎么让厉辛吃东西。
平常多饿一饿，偶尔吃一顿，保证饿不死还没力气。
他多轻松。
苏锦沐晒太阳都觉得更舒爽几分，半眯着眼，盖着薄被，懒洋洋晒在日光里。
一旁厉辛发现了小少爷的惬意，稍微一猜便知道是为什么，眸光颜色微暗，黑沉不见底，凑近了。
捧起他指尖，用力咬了咬，留下一点绯红色的牙印。
不会的，他对着小少爷，永远有力气。
厉辛嘴角勾了一下，细密啃咬。
“嘶……”
苏锦沐指尖被他咬重了一下，睁开眼，看向近处男生。
厉辛嘴角勾着，咬着他手指，脖子上挂着的血滴垂下来，扫过手臂，声音低缓。
“小少爷？”
苏锦沐:“……”
苏锦沐抬眼，食指被咬着，拇指和中指分开按住厉辛脸颊，用力捏住，啧声。
“轻一点，学不会吗？”
厉辛力气放轻，直勾勾凝视他，舌尖温顺的卷上去舔了舔。
“会的。”
厉辛笑着，握住他手腕，摩挲两下，欲念惊人，“小少爷教我我就会。”
苏锦沐:“……”
“叩叩，叩叩叩。”
小院外面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小木老师，在不在家呀？”
“小木老师？”
苏锦沐坐起身，往院门走去，他手腕依然和厉辛铐在一起，熟练的把人往门后一推，挡住身影，打开门。
是之前委托帮忙雇人摘收果林的项叔。
项叔脸上带着笑，手里拎着个大筐，旁边地上还摆着个更大的，有两个人帮他一起抬。
“小木老师，后面的果林收完一批了，你真会打理，结果率老高了，果子长得也好。”
项叔赞叹。
苏锦沐稍微弯下唇。
项叔把钱递给他，“这是一部分现金，有路人的或者镇里的，直接看见了来买的，占一小部分，大头卖果子的钱我直接转给你，包括具体明细，都有，小木老师你等会儿看看。”
“果林还没摘完，要一批一批来。”
苏锦沐点头，看着手里装钱的信封，“这个就当奖金，给摘收的人买点吃的喝的，或者补到每天伙食费里。”
项叔哎呦一声，“小木老师，你这里的待遇已经顶好啦。”
苏锦沐往前递，项叔露出笑，“那我先谢谢小木老师。”
苏锦沐摇头，他本来想着把厉辛丢这里自己跑路，可能等不到果林摘收结束，所以提前给了钱。
到时候，哪怕他人不在，小镇上的人看不得满林的果子坏掉，肯定会帮着卖出去。
卖完的钱，就留在小镇人手里也没什么。
看着偌大一片的果林，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种东西很不容易。
项叔收回现金，把手里的大筐往前递。
“这是挑出来的一批好果，小木老师你留着自己吃。”
“咱们这种水果的，怎么也要留点自己吃。”
苏锦沐低头看一眼，硕大一个筐，后面两人还合力搬着个更大的筐。
“小木老师门开一下，重，我们给你搬进院里。”
苏锦沐:“……”
苏锦沐往门后看了一眼。
厉辛全程听见声音，见状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不太情愿的解开手铐，抬手圈住他手腕。
苏锦沐把门拉的大开，“谢谢项叔。”
项叔笑容憨厚，“嗨，这有什么，阿朝的事我知道，咱们小镇很少有考这么好的大学生，小木老师可牛了。”
“来来来，搬进去搬进去。”项叔招呼身后两人。
苏锦沐退开让出位置，厉辛深深盯了他两眼，又看看院门外的环境与路线，从门后出来，上前搭把手。
“哦呦！这咋还有个人啊？！”
项叔让厉辛吓一跳，差点把手里筐砸了，被厉辛一手接住，手臂青筋有力。
苏锦沐:“……”
项叔左右看看。
小木老师显然是认识这人的，高个子，力气大，搬完东西直接回到小木老师身边，挨的老近，就快贴一起了。
肯定挺熟。
不是突然窜出来的坏人就行。
项叔见状没咋问，放下东西挥挥手离开。
院门关闭，厉辛第一时间拿出手铐，“卡啦”又铐回去，指骨忍不住磨蹭他手腕，收紧攥握，感受一点温度，像是在确定自己抓的很牢很稳。
苏锦沐看他两眼，随他去了，只不过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厉辛手臂上扫了一圈。
这么多天没吃饭，好像体力还是挺多。
……啧.
苏锦沐觉得厉辛体力很多，事实上，厉辛身体状况也的确没有收到太多影响。
他厌食太多年，早就适应了。
但他总忍不住紧绷，他不吃饭，体力变少，但小少爷晒晒太阳恢复很快，像个树苗，睡一觉就能跑。
不行。
不行。
他要弄到小少爷没力气跑，寸步不离的在他眼前。
厉辛嘴角掀起来一点，带着疯狂，看眼床上睡着的小少爷，凑近蹭蹭他侧脸，像个贪婪的野兽，克制不住自己汹涌的野心与欲望。
厉辛把手铐另一头铐在床头，悄无声息的下床。
苏锦沐睡得迷迷糊糊，近来天气逐渐转凉，晚上薄被有些冷。
混沌睁开眼。
一醒便清晰的察觉到点异样，腰上居然是空的，没有被死死箍住。
稀奇。
苏锦沐清醒一点，看一眼周围，没看见鬼影，坐起身。
深夜，卧室里只开了夜灯，光线模糊，卧室门开着，外面也亮着一点小灯。
中间没有阻隔，确保视野的通畅。
门外一点，厉辛手里拿着瓶葡萄糖，里面兑入各类营养元素，混得乱七八糟，正抬头往喉咙里送。
凸起喉结清晰的滚了滚。
咽喉肌肉拉紧收缩，强烈的厌恶，反感东西进到食道里。
哪怕只是一点水似的液体。
厉辛肤色苍白，猩红唇瓣颜色更甚，眼底乌黑的冷，另一手攥着脖子上挂着的血滴，指腹蹭了蹭。
像是在汲取一点力量。
再咽一口。
脸色阴森森的白，愈发像鬼。
苏锦沐:“……”
苏锦沐侧目，咂舌瞧一瞧。
图什么呢，吃饭不吃，非要硬灌。
苏锦沐倚在床头，懒散靠着，睡衣单薄柔软，贴着身体皮肤，勾勒出一点纤细的腰线。
抬手——
“砰。”
一声闷闷钝响，很缓，划破空气砸过去。
厉辛抬手一接，是个枕头，蓦地放下葡萄糖抬眼看向卧室。
小少爷醒了？
苏锦沐闲散倚着，身体落在夜灯昏黄光线里，剪影都昳丽，漫不经心。
“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正常吃饭。”
厉辛手心里抓着枕头，小少爷随手丢过来，是小少爷自己的枕头，绵软细腻，似乎能想到小少爷枕在上面，或者抱在怀里的场景。
枕头似有似乎的有清淡香气溢散出来。
厉辛呼吸微急，眸光晦涩，舔舔唇，指腹按着枕头抚摸。
像在摸他的小少爷。
“小少爷。”
厉辛回到卧室，把枕头放回去，矮下身岔开腿跪坐在床边，拉起苏锦沐手，贴到侧脸蹭了蹭，嘴角忍不住上勾。
压不住躁动似的，贴近贴近再贴近。
“我不想要小少爷的衣服。”厉辛直勾勾道，“不想要小少爷放火给我留衣服，也不想要小少爷觉得，我在利用你缓解厌食。”
苏锦沐:“……”
苏锦沐手心被他贴着，冰凉皮肤挨上手心，很快被蹭热，垂眼看他，挑眉，似笑非笑。
“所以？”
厉辛眼底深邃，嘴角诡异的扬了起来，贴着他，“但我又怕小少爷有力气跑。”
苏锦沐:“……”
厉辛笑起来，心脏鼓动，血液流速都在加快，猩红嘴角森然诡谲，贪婪又肆意。
“吃饱了体力会多，小少爷真的希望我吃饭吗？”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低头看他，长睫半垂，嘴角意味不明牵了一下。
好贪。
真会顺杆爬。
让正常吃饭，非要得寸进尺，把吃饭和做挂钩。
他让厉辛吃饭，等于，他纵容厉辛频繁而凶蛮的床事。
苏锦沐抬起他脸，厉辛顺从的仰头，模样乖觉，但浓黑的眸子里满是骇人的癫狂。
笑着，阴湿而诡异。
苏锦沐拉起他脖子上挂着的血滴，往跟前拽了拽。
“唔。”
厉辛闷哼，不自觉的往前倾身体，挨他更近，任由小少爷拽。
苏锦沐看他一会儿，“过来这边吃吧。”
别饿死了。
厉辛瞳孔里骤然沸腾起什么，凑近了蹭他，掌控欲几乎在他灵魂里叫嚣。
困住他，攥紧他，牢牢抓住他的小少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厉辛呼吸急了起来，瞳仁直勾，几乎有些疯癫的骇人，蹭蹭他手指指背，靠的愈发近，握住手腕。
“小少爷心真软。”
对他一个人软就好，不要有其他人.
秋意渐浓，小院附近的树林叶子逐渐染黄，风有丝凉。
厉辛黏在他边上，依然没有要走的样子。
苏锦沐坐在小院花园边，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给花浇水，顺便把一些不耐寒的移进花盆挪进小楼里。
苏锦沐弄完，余光瞥一眼身侧的人。
厉辛黏人，床上床下都如此，其他倒不怎么干涉他的生活。
其实单从这方面来讲，挺爽。
白天夜里都一样。
但仅限于彼此互相做个床伴，小院平静自由，他可以接受。
除此之外，多了没有。
秋天的风逐渐变凉，太阳还是暖的，但风吹着冷。
苏锦沐叫人来在秋千上安了软玻璃似的透明材料，可以贴合秋千上方的白色网篮，避风隔热，保暖的同时还不影响光照。
平常上下秋千的网篮开口处加了两扇玻璃门，门上面再开窗。
暖的时候把门全打开，凉一点就只开窗，再凉就把窗也关上。
去年秋天他就这么安的，效果很好。
苏锦沐拍拍周围一圈的透明软玻璃，确定没有问题，上到秋千床上，晒着太阳慢悠悠晃了晃。
厉辛乖顺了几天，但截止到看见这个新弄好的秋千床后戛然而止。
黑洞洞的瞳孔直视着，阴戾又诡异，身体紧绷着。
这个加了玻璃的秋千床，太像花房。
像曾经苏家那个，装着晶莹剔透玻璃墙，但火起之后封闭起来怎么也破不开的玻璃花房。
网篮是半球型的，覆盖上去的材料并不平整，曲折有度，聚拢的光线更加绚烂，更加旖旎多彩。
照在里面的小少爷身上。
正午，聚光，封闭的玻璃空间。
厉辛身体囫囵的战栗一下，僵直怪异，唇角似有似无的上勾，像森凉而学人表情的恶鬼，不伦不类，贴近上前。
“……小少爷。”
苏锦沐喜欢晒太阳，正闭着眼随秋千轻轻摇晃，玻璃门入口处突然传来一点阻力，脚腕被握住。
森凉的指骨比风还冷。
死死攥着他。
厉辛脸上带着点诡异的笑，握住他脚踝，盯着他眼，双手顺着他脚腕往上，整个人从下面爬上来。
幽戾可怖，眼瞳微微猩红。
像厉鬼飘荡着，抚摸着爬上来。
“小少爷。”
他喃喃。
苏锦沐:“？？？”
苏锦沐诧异的看他一眼，被他这状态惊愕两秒，膝弯被抓着，神经贯通，连带着后脊都有丝发凉。
搞什么？
厉辛眸光深黑，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眨不眨，从脚踝一路往上爬，秋千床随着他动作剧烈摇晃起来。
但厉辛身体很稳，一路握住他腰身，慢腾腾的弯起笑。
猩红而艳丽。
“小少爷。”厉辛攥着他腰，疯癫颠的轻笑，嗓音柔和，怕惊跑了他似的，“玻璃房里面，漂亮吗？”
苏锦沐:“？？？”
“……漂亮？”
什么漂亮？
厉辛笑着，俯身亲亲他下颌线，身体怪异的紧绷颤栗，眼瞳古怪，“阳光落进来，聚光反射，一簇又一簇。”
“漂亮吗？”
苏锦沐:“？？？”
是在说这个秋千床吗？
有光落在苏锦沐手上，厉辛抬手捂住，挡的严实，凑近舔舔他唇角，笑起来。
“原来从聚光的玻璃花房里面看外面，是这样的。”
很清楚。
苏锦沐:“……”
……玻璃花房？
苏锦沐抿唇，总算明白厉辛在说什么。
……这秋千床也并不像花房。
厉辛贴的很近，几乎凑在他脸跟前，密切的挨着，舔舔他唇瓣，抬手握住小少爷手腕，笑起来。
“小少爷摸摸我，烫吗？”
“我会被点燃烧起来吗？”
冰凉的皮肤贴着手心，苏锦沐蹙眉看他，捏起他脸。
“厉辛。”
厉辛恍然听见被叫到，黑黝黝的视线转过来，盯着小少爷，笑容扬起，“嗯，现在我们都在玻璃里，烧起来也没关系。”
死一起。
苏锦沐:“……”
苏锦沐抿唇，心跳有些快，说不出什么感受，捏他下巴的手用力。
“厉辛。”
“不要太偏执。”
他们本来就不合适。
厉辛望着他，盯着小少爷清润眉眼，潋滟而清冽，情绪少少。
厉辛敏锐的感觉到什么，身体绷起来，神经抽动，握住他手腕的手愈发收紧，咧开笑，怪异惊悚。
“我不听。”
“我不要听话，听话了小少爷会走，会不要我。”
“我一个字也不听。”
苏锦沐:“……”
手腕被紧扣，握在腰上的手愈发用力，像是要把两个人血肉揉在一起。
苏锦沐眉头紧了紧，抬脚抵上男生腰腹，用力一踢。
秋千本就在晃动，厉辛猝不及防之间直接撞开玻璃门跌下秋千床。
门反弹又合上。
“！！！”
厉辛眼看着玻璃门合拢，玻璃房封闭，神经骤然崩断，匆匆直起身抓门。
“小少爷，小少爷。”
门被从里面推开，苏锦沐坐在秋千边上，低头看他，眉目似玉，润而清。
情绪寡淡。
“冷静点了吗？”
厉辛在下面，握住他手腕，抓在手里，牢牢注视他，呼吸平稳几分，弯起个笑。
“冷静了。”
“但我不改。”他道。
苏锦沐:“……”
厉辛指腹磨蹭他腕骨，秋千小幅度晃着，一下一下撞在他胸口，厉辛笑起来，疯癫颠的野蛮。
猛兽似的，蛮横骇然。
苏锦沐:“……”
苏锦沐看着他疯，“不改就滚。”
“……小少爷。”
厉辛蓦地顿住，嘴角微微向下，可怜的撇着，老实了.
夜里。
苏锦沐没有回小楼，就在秋千床上睡觉，厉辛坐在边上，好像半点不觉得困，直直的盯着睡着的小少爷看。
夜里的秋千床昏暗，玻璃外面漆黑一片。
厉辛抬起手，在小少爷脖颈上轻轻蹭过，贴着脖颈，感受皮肤底下有力的跳动。
柔软，有温度，在调动。
是活的。
厉辛掀起一点嘴角，似乎在笑，定定凝视。
小少爷不讨厌他，不反感他靠近，不反感和他上床。
但不喜欢他过分黏人，不喜欢他影响他的自由。
自由。
只小少爷一个人的，绝对自由。
是否太决绝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他？
为什么只喜欢一个人？
为什么？
厉辛身体轻轻颤动，呼吸凝滞，盯着睡着的小少爷。
月光亮起来，玻璃聚光，秋千床上莹润的亮。
其实很漂亮，难怪小少爷喜欢。
但厉辛牵扯起嘴角，怪异而急切的俯身，手心贴上小少爷脖颈，细密的挨着。
跳吗？
还在跳吗？
床板上会不会有个洞，连接地底，让小少爷躲进去消失掉？
在跳，在跳。
厉辛松口气，又开始在床板上摩挲。苏锦沐一会儿被摸脖子，一会儿被摸身下的床，清醒过来。
一睁眼正对上男生癫狂晦涩的眉眼。
……鬼玩意不用睡觉吗？
苏锦沐有些烦，抬手抓上他脖颈，用力往下，腰身一转，直接按着厉辛脖子翻转坐到他身上。
手心用力下压。
厉辛猝然被按到，愣了两下，很快露出笑，“小少爷生气了吗？那教训我吧，不要憋着气。”
厉辛不知道从哪一翻，又是上次那根鞭子。
苏锦沐:“……啧。”
癫没边了。
苏锦沐抽过，随手一拽，绕着厉辛颈后半圈往自己跟前拽，“疯够了没？”
厉辛闷哼，幽幽笑起来，顺着力气坐起身，凑近蹭上小少爷的脸，湿淋淋舔了舔。
“小少爷咬我、打我，都可以，不要赶我走。”
“我会听话的。”
厉辛往他近处挤，眉眼黝黑浓沉，动作黏腻又热切。
“小少爷教我，我会乖的。”
前提是不要离开我。
不要去追求那么决绝的自由。
第67章 自由 我要你爱我
苏锦沐对厉辛的“会听话”持保留态度, 玻璃外面天正黑，月光盈盈，苏锦沐看他一眼, “你在床上摸什么？”
厉辛弯起笑，幽幽的，眼神直勾，“我怕床板有洞，有通道，让小少爷掉下去。”
苏锦沐:“……”
苏锦沐:“…………”
在秋千上睡这么多次了，现在才想起来摸有没有床板洞？
苏锦沐撇一下嘴角，躺回去，闭眼接着睡觉。
玻璃在夜间不明显, 小小的秋千床变成玻璃房, 但没有聚光，厉辛紧挨着他, 凑上前，贴着小少爷。
苏锦沐侧躺着, 厉辛在他身后, 深邃眉眼幽暗, 抬手抱过去，揽住腰身紧紧箍住，又低头蹭蹭他后颈，猩红的轻舔了一下。
……小少爷。
苏锦沐被他蹭，往前挪了挪, 厉辛追过去，但乖觉的放轻动作。
慢吞吞的摩挲。
等苏锦沐睡着了，才忍不住轻轻的咬着, 留下一点点不明显的牙印。
厉辛对玻璃花房有阴影，连带着对安了玻璃的秋千床也同样紧绷。
拉着苏锦沐在秋千床上反复来回，不停歇。
项叔又来过两次，送了不少水果过来，果林彻底摘收完毕，最后一批也买了出去。
项叔搬着筐往小院进，苏锦沐撑着院门，厉辛上前接了一下筐。
项叔又看见厉辛，好奇的打量一下，趁厉辛放筐的间隙，终于忍不住小声询问。
“小木老师，他还在啊，这是谁啊？”
苏锦沐:“……”
苏锦沐站在门边，厉辛看见他俩说话，飞快的往前靠近，听见话语，圈住苏锦沐手腕。
项叔来来回回打量，朝厉辛点点头露出个笑。
苏锦沐:“……”
“一个朋友。”苏锦沐道。
“关系真好。”项叔赞叹一声，挥手告别离开，“小木老师再见。”
“再见。”
苏锦沐把门关上，一边厉辛还圈着他手腕，指腹细微磨蹭，直勾勾的望着他，眸光微深。
朋友。
没有前缀。
不是男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
厉辛深深盯着小少爷，眼底一点墨色浓重.
今年冬天来的很早，没多久就下了场雪，苏锦沐又把去年的装备拿出来，在秋千床的玻璃外面罩上了棉罩。
正上方留出空顶，方便透光。
秋千床尺寸是一米六乘二米二，睡苏锦沐一个绰绰有余，往常他自己躺在半边床上，另外半边放一个小太阳。
隔开一点距离，不会烘的太燥太难受，也不会觉得冷。
但这是去年的情况。
今年冬天多了个寸步不离的黏人厉辛，位置上就有些拥挤。
小太阳被放到秋千床入口的位置，隔绝外面冷气。
中间摆了一个矮小的支架，上面摆着今年刚酿的一点果酒。
微微透亮泛红的葡萄酒，青梅酒，还有一点苹果醋。
去年他刚来小镇的时候已经是盛夏快入秋，闲的没事随便弄了一点试试，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今年就多弄了点。
但苹果醋有点太酸了，要加糖，不然没法喝。
苏锦沐尝了一口苹果醋，被酸的皱了下脸，放下换成葡萄酒。
外面在下雪，秋千床裹在棉罩里，上面透光，周围有窗户的开口，能看见外面景色。
秋千床附近一点位置放了两个火盆，秋千晃不到，但能提高一点周围温度，莹白的雪天里，看的暖融融的。
苏锦沐窝在秋千床上，随着秋千随着风慢慢摇晃，尝一口微甜的果酒，看着小窗外的雪景。
十分舒缓惬意。
苏锦沐微微眯了下眼。
厉辛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抿唇，指尖收拢，似有似无的拉住他衣角，心底无端有情绪滋生。
声音低慢。
“小少爷很喜欢这？”
苏锦沐:“？？？”
苏锦沐看他一眼。
“我查到了。”厉辛挨近一点，握住他手腕，眼底有些阴暗，“小少爷很早，很早，就买了这个小院。”
时间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早。
苏锦沐:“……”
苏锦沐饮一小口清甜葡萄酒，一点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开，点点头，“对。”
这里是他专门挑选出来的，地理位置、人文环境，他都有调查过。
小镇位置偏僻清幽，人淳朴，但没到与世隔绝的地步，他独来独往也没什么人八卦探究。
很自由。
一个人的自由。
苏锦沐稍微弯唇，晒到一点早冬的中午太阳，懒散倚坐着。
秋千床上暖的柔和。
但厉辛看着，心脏无端下沉，紧紧拉扯着，神经有丝诡异的抽搐。
他很紧绷。
因为小少爷，真的能一个人生活的很好。
真的追求一个人的绝对自由，且能做到这一点。
游离人世，不看人间。
像个剔透晶莹的玉雕。
而他，厉辛，对小少爷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调剂。
厉辛身体周遭戾气散出来一点，冷厉骇人，几乎有些阴湿的森凉。
慢吞吞扯出个猩红色的笑。
不行。
不许。
他不要这样。
苏锦沐正倚在网篮上昏昏欲睡，身上猝不及防多了点重量。
衣服布料摩擦，有人挨近凑上来。
带着点怪异的细微战栗，轻轻触碰上唇角，湿漉漉的舔了舔。
“小少爷。”
“小少爷……”
耳畔声音低慢，幽幽的，像旷野里的魂鬼，似乎在笑，紧紧的贴着。
唇瓣上一点酥麻的感觉，被咬住，轻缓而野蛮的想往里撬。
苏锦沐:“……”
苏锦沐睁开眼。
漂亮眉眼，眸光潋滟，厉辛看见他睁眼，诡异的悸动几分，动作愈发凶，凑近他。
“小少爷，我想做。”
苏锦沐:“……”
苏锦沐喝了果酒，稍微有些困倦，但也有点燥热。
打量厉辛，不知道怎么，感觉鬼东西仿佛有丝慌。
像在癫狂的前兆。
这段时间厉辛一直待在这，已经没有之前刚来的时候那么疯。
最近……有些要卷土重来的架势。
清甜的果酒味道在身体里蔓延，带着酒精的刺激。
苏锦沐心情还不错，捏住男生下巴，往跟前一拉。
他坐着，厉辛是前倾过来，矮一节，苏锦沐垂眼看他。
清润昳丽的眸光在他身上慢慢的扫过，一寸一寸。
厉辛舔舔唇，猩红上扬，顺着他视线细微的颤栗两下，森然的亢奋，忍不住想蹭蹭他手。
但下巴被抓着，动弹不得，只一双眼黑的浓稠，弯起笑。
“小少爷。”
“亲我，亲我。”
苏锦沐:“……”
苏锦沐笑了一下，拉着他下巴靠近，唇瓣贴上去，触碰在一起。
厉辛身上很烫。
几乎灼人。
嘴唇也热。
在接触的一瞬间，厉辛压不住躁动，克制不住的上前，悍利手臂青筋绷起，紧紧抱住小少爷腰身，古怪笑起来。
小少爷。
小少爷。
抓住了！
“唔……”
厉辛猝然用力，抵着他唇瓣磨蹭，撬开齿关，纠缠住里面柔软的舌。
苏锦沐呼吸有些零散，整个人意识有些混沌。
猝然之下毫无预兆的被挪了位置，整个被厉辛抱进怀里。
厉辛箍着他，紧紧缠着，笑容悚然野蛮，黑黝黝的瞳孔几乎有些渗人。
“小少爷，小少爷。”
不要离开，不要丢掉他。
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空荡荡怎么也握不紧的感觉。
汹涌可怖。
厉辛眼底癫狂，力气很重，咬咬他嘴角。
苏锦沐不反感这些动作，但厉辛今天不知道怎么，抽疯似的力气大，蹙眉，揪住他后脑头发往远处拽。
“轻一点。”
厉辛头皮细微的疼，疯狂晦涩的笑起来，蹭蹭他手指，“我轻不了，小少爷。”
他要压不住躁动了。
厉辛笑着，往他跟前凑，声音低慢，似乎掺杂着一点戾气与癫狂，挨着他。
“小少爷，你碰碰我，摸摸我。”
苏锦沐:“……”
苏锦沐看他两眼，凑近亲了一下他嘴角。
厉辛高兴起来，猩红嘴角不住上扬，指尖用力到几乎发白，紧紧将人箍在自己怀里。
秋千床上开着小太阳，似乎有些太热了，燥的难受，空气都蒸腾。
玻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苏锦沐喘不上气，呼吸起伏，厉辛疯了似的贴着他，不住的靠近，野兽似的咬人，疯癫颠的眼瞳几乎透出点毛骨悚然的戾气。
喃喃自语。
“小少爷。”
“哈，哈哈。”
苏锦沐:“……”
苏锦沐:“？？？”
“厉辛。”
“冷静点。”
发什么疯？！
苏锦沐嘴角有点疼，啧声，在厉辛又低头舔舔唇瓣时候忍不住张开齿缝，重重咬回去。
他没收力，齿尖锋锐，一点腥甜瞬间扩散开，混进果酒气息里。
鲜红艳丽。
厉辛瞳孔细微的缩了一下，而后颤栗，笑了两声，森森凉似鬼，“有点疼。”
厉辛凑近他蹭他，亲昵肆意，“我喜欢小少爷咬我。”
苏锦沐:“……”
“小少爷。”
厉辛又笑起来，掌控欲凶蛮，箍着怀里人，眼瞳惊悚，“再咬咬，再咬咬。”
苏锦沐:“……”
好像疯了.
冬天天冷，小院里覆盖一层薄薄白雪，苏锦沐不出门的时候窝在小楼里看种植学的网络课。
他挺平静，但厉辛疯的厉害。
没几天，项叔又来一次，给他送过来一些冬季水果。
苏锦沐道过谢，又给了钱。
项叔不太想要，觉得只是一点点水果，苏锦沐坚持给了。
厉辛一步不落的跟在苏锦沐边上，抓住他袖子，修长指骨牢牢攥着。
苏锦沐:“……”
项叔看向厉辛几眼，挠挠头，“小木老师，你这朋友和你关系真好，一直在这住啊？”
苏锦沐:“……”
厉辛抿唇，眼底晦暗，拉衣角的手愈发攥紧，拽了拽。
苏锦沐:“……嗯。”
他应一声。
项叔好奇，左右看看，“是小木老师你亲戚不？”
他说完，自己摇摇头，左右端详，“不像，不像。”
他恍然，“哦，那什么，好哥们好兄弟是吧。”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已经几乎能感觉到袖口被厉辛拉的收紧了。
心底啧声。
“没。”他摇摇头，声音平静，“普通朋友。”
项叔走了。
厉辛握住他手腕，抿紧唇，直直的望着他眼。
“……小少爷。”
普通朋友。
他不想当普通朋友。
院里地面落了一层薄雪，被人走过后留下一连串脚印，然后又被落雪覆盖住。
苏锦沐看他一眼，清润平静，回到小楼里。
太平静的眼神了。
小院生活自由而无波澜。
多一个人少一个似乎都无所谓。
所以平静到几乎诡异。
厉辛心脏砰的剧烈跳动，神经几乎有些扭曲狰狞，跟上去。
“小少爷。”
“嗯。”
苏锦沐坐回床边，床上摆着的平板还在播放种植课。
他打算继续窝回被窝里接着看。
刚一抬腿，膝盖遽然被按住。
苏锦沐低头。
厉辛矮身在他跟前，在床边，仰头看他，浓黑似墨的瞳孔周围仿佛有圈猩红，危险而低落。
显得有些可怜。
像没人在意的野鬼。
“小少爷。”
厉辛握住他膝盖，嘴角诡谲的牵扯了一下，理智稀缺，不太清明。
“我不想当普通朋友。”他道。
苏锦沐:“……”
苏锦沐被他按在床边坐着，低头打量男生，顿了顿。
“……厉辛。”
他没说什么，只是叫了一下名字。
怪异的沉默蔓延开，厉辛神经抽着，鼓动抽痛，指尖几乎发白，直勾勾的野蛮盯过去。
他不管。
他要他的小少爷。
厉辛凑近，瞳孔一圈的猩红可怖骇人，笑容却轻，握着他膝窝挤进膝盖里。
“小少爷。”
“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小少爷。”
厉辛凑近蹭蹭他，几乎有些癫狂，幽戾森然，不住的挨近，仰脸注视。
仿佛神经拉扯到极致。
苏锦沐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很平静。
“……厉辛。”
“我并不喜欢你。”
他对于厉辛，只有初始时的好奇，和后面的一点不忍。
多了没有。
苏锦沐垂着眼，长睫半落，里面的眸子清澈而潋滟，湖水似的，清透而不见底。
美的惊心动魄。
也几乎没有情绪波澜。
很稳。
稳到几乎冷淡。
厉辛握着他膝窝，耳边似乎有些嗡鸣，轰隆隆的响，黝黑视线直勾勾盯着，嘴角紧抿。
“小少爷。”
他似乎要暴走，又似乎在恍惚，僵停在原地，只握住膝弯的手不住用力，没有半点要松的意思。
嘴角向下，可怜到几乎有些怪异的扭曲。
“小少爷。”
“小少爷。”
苏锦沐抿唇。
他前几天，偶然看见过厉辛接打电话，处理公司事情，京洲很大的摊子，厉辛在小镇这么久。
他自己是清闲的，但厉辛未必。
“你还不走吗？”
苏锦沐低头看他，红润唇瓣开合，说话间露出一点殷红柔软的舌。
“京洲应该很忙。”
厉辛挤在他膝盖间，紧紧箍住。
苏锦沐抿了下唇瓣，被那双漆黑瞳孔盯着，移开视线，继续道:“你别太偏执，别太黏人，我不会离开小镇，你可以再回来找我。”
偶尔见见也可以。
……
……近乎是划清界限的话语。
厉辛震颤，身体不住的紧绷，握的愈发紧，指骨几乎陷进皮肉里，要抓住他的灵魂，声音很闷。
“小少爷又不要我了吗？”
“又要，丢掉我。”
不喜欢他。
不要他。
想甩掉他。
哈，哈哈。
厉辛笑起来，嘴角勾着，有些癫狂的模样，瞳孔一圈的红更甚，几乎要满溢出来。
“……小少爷。”
厉辛的眼部毛细血管在得知小少爷没死的时候破过一次，之后似乎就总容易破。
鲜红的颜色，滚烫的从一边眼眶里掉出来。
似乎是泪，又掺着血。
湿淋淋的往下淌。
绯红色的擦过苍白脸颊，惊悚又艳丽。
愈发像个疯鬼。
苏锦沐没见过他这样子，心头有些异样，心跳不稳。
稍微抿唇，抬手抹去他脸上的红。
但抹不掉。
指腹一蹭，猩红颜色愈发扩大开，蹭着半张脸直至耳后，到处都是大片的红。
怎么也擦不干净。
诡异惊人。
……哭出血了吗？
苏锦沐指腹再蹭蹭。
脸上指腹的温度轻缓，动作很慢，没怎么用力。
厉辛仰头看着他，脑袋里忽然想起什么。
姻缘庙。
他在庙里拜的时候，小少爷其实回头看了。
但在他要回身之前移开了视线。
他当时看见了。
脸上温热，上头的小少爷低眸看他，稍微紧着眉头，诧异这血泪怎么还擦不干净。
没完没了似的。
视线全然的落在他身上。
厉辛突兀的颤了颤，神经紧缩，浑身上下每一个末梢似乎都在哆嗦跳动，怪诞而蛮横。
不对。
不对。
又撒谎。
厉辛心头血涌，骤然露出个笑，衬着脸上血，鬼气森森的骇人，不停的笑。
苏锦沐:“……？？？”
厉辛咧开笑，森然极了，又兴奋，猛的一把攥住苏锦沐手。
贴在脸上，细密的蹭了蹭。
“我不信。”
他低低笑起来。
苏锦沐:“？？？”
厉辛蹭他手指，笑容惊骇，“我不信小少爷对我一点感觉没有，不信你全然不在意。”
你撒谎。
厉辛又笑起来，亢奋而敏锐，像阴影里的野兽，伺机而动，欺身而上，不放过一丁点的活人气息，咬住了绝不松口。
亲昵的蹭蹭他。
苏锦沐:“……”
偏执到没边了。
苏锦沐咂舌，看着眼前厉辛，总觉得模样有些眼熟。
极端的渴望爱，追求爱想要爱。
和之前十几年的他何其相似。
像曾经在苏家的他自己。
“……厉辛。”
苏锦沐盯着他，“投入一段亲密关系太累，我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进入一段新的关系。”
苏家利用他，利用他的感情。
他不想利用厉辛什么，只是远离。
至于爱，他不确定有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去爱人的能力。
或许已经没有了，他倦了，享受孤独，并不追求融入人群。
孤单的自由没什么不好。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要强求。”苏锦沐轻声道，“像我和苏家，及时止损，果断抽身才对。”
厉辛也该这样。
厉辛紧紧盯着他，瞳孔瘆人的黑，一眨不眨的盯着，盯着小少爷眼。
突然，扬起点笑。
“苏家不值得，小少爷不同。”
厉辛想了很久，为什么小少爷喜欢那么决绝的一个人的自由。
离群索居，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包括他，包括亲生父母，也包括小镇里的每一个人。
近乎抵触，抗拒。
他讨厌，厌恶和人有亲密关系，厌恶交心，看似温和实则冷硬的自我防备。
他之前猜是因为那个预知，因为之前频繁社交太累。
但原来，归根结底，症结还是在苏家。
厉辛笑起来，脸上的血泪干了，看不出半点扭曲的低落，几乎战栗，不断笑着。
有症结就好。
有原因就好。
哈。
哈哈。
身体里血液流速加快，沸腾着，厉辛眼底带着汹涌的蛮横，仿佛咬紧了猎物不松开的凶猛兽类。
怪异而危险。
“苏家不值得，小少爷不同。”他又道。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几乎看不明白他在疯笑什么，偏过一点脑袋打量他。
“你是希望我可怜你，怜悯你，和你在一起？”
厉摇头，疯癫颠的弯唇，莫名兴奋。
“我要你爱我。”
苏锦沐:“？？？”
话题怎么进展到这的？
厉辛笑着，站起身，浓厚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困住阴影里的人，俯身蹭蹭他脸，咬一下唇角，又笑。
“我要你爱我。”
苏锦沐:“…………”
苏锦沐稍微有些无语的往后退了退。
他累，爱不了一点。
有那爱来爱去的时间，床上多做做不好吗？
简简单单你爽我爽.
厉辛好像疯了，情绪混乱，阴湿而亲昵，不住的往苏锦沐身上蹭。
秋千床上罩着棉罩，里面宛如一个幽静封闭的独立小世界。
苏锦沐手腕和厉辛的铐在一起，挣动不得，眼前画面都有些模糊。
眼尾长睫细微的颤了颤，隐约泛红，呼吸散乱。
厉辛扬着唇角，亲他，舔舔，咬着耳垂软肉不住厮磨，声音低缓。
“小少爷，睁眼，睁眼看看我。”
苏锦沐耳边翁响，只能听见自己的重重的呼吸声，厉辛贴到他脸前，几乎鼻尖抵着。
“看看我。”
“唔……”
鼻尖被咬了一下，细微的疼，苏锦沐蹙眉，想躲，手腕上的金属铐发出哗啦的碰撞声。
厉辛肆意逼近，非要他睁眼，蹭蹭嘴角。
“看看我嘛。”
苏锦沐:“……”
苏锦沐勉强定了定视线，唇瓣微微红肿，“干什么？”
“小少爷。”厉辛眼底深邃，猩红嘴角勾着，“你以前说过，性不是人格里最重要的东西，那自由总是吧。”
厉辛幽幽笑起来，亲亲他，湿淋淋的勾缠舔过。
“我要你的自由。”
苏锦沐:“……”
话题太哲学了吧。
适合这个时候谈吗？
“唔……”
苏锦沐蹙眉，因为走神被咬了一下，“你要我自由干什么？”
厉辛癫狂微笑，“做恨。”
没有爱，就做恨。
苏锦沐:“……”
苏锦沐:“…………”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厉辛疯着，嘴角上勾，眼底里浓重的颜色几乎要将人吞没。
贴着小少爷唇角，厮磨，下移，到下巴，又到脆弱的颈，轻轻咬了咬。
生死命关。
苏锦沐呼吸敏感，仰起头，几乎有些昏黑的窒息感，指尖绷着，忍不住抬手推他。
“厉辛，别咬。”
别咬脖子。
厉辛轻轻笑起来，欲望升腾烧灼，不听，慢慢的咬，一手蹭在小少爷侧脸，似乎是安抚，又似乎是蛮横。
不许挣扎远离。
“……唔！”
苏锦沐气息急促，无处可躲，咽喉像被野兽叼住，指尖轻颤着，闷哼。
忍不住一侧头，重重咬上男生手掌。
厉辛手骨绷直，任由他咬，渗人疯狂的笑起来，把手往他齿尖送。
“小少爷，好爽。”
他笑，“小少爷这样只会让我更兴奋。”
第68章 乖一点 厉辛被锁在墙边，盯着小少爷离……
苏锦沐:“……”
苏锦沐眼看着厉辛越发兴奋离谱。
也不沉闷也不低落, 每天黏人纠缠，恨不得血肉都长到一起，寸步不离。
苏锦沐被厉辛抱着, 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呼吸灼烫。
厉辛箍住他腰身，绵密的蹭蹭他侧脸，眉眼幽暗，嘴角不住上扬勾着，贴近碰他耳朵。
“小少爷。”
“唔。”
苏锦沐身体发烫，外面在下雪，屋里有地暖，窗户开了一点风, 但他依然觉得热。
“小少爷。”
厉辛没完没了的叫他。
苏锦沐蹙眉, 稍稍抿紧唇，把脑袋往他肩窝里埋, 闭着眼不想理，努力平复气息。
“小少爷。”
声音又响起, 紧挨着的男生稍微侧过脑袋, 蹭蹭他耳朵, 稍微咬了一下，狂热笑着，“小少爷小少爷。”
苏锦沐:“……”
苏锦沐:“…………”
“干什么？”
苏锦沐咂舌。
厉辛笑起来，眼底幽深乌黑，藏着怪异的兴奋。
“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
苏锦沐:“……”
“唔……”
苏锦沐耳垂酥麻发烫, 躲又躲不开，抿唇，声音清冽干脆, “不爱。”
厉辛:“……”
厉辛嘴角向下撇了撇，但很快又往上勾回去。
小少爷抗拒和人的亲密关系，说出来的话不可信。
他不听，一个字也不听。
不过话语落进耳朵里还是不太愉快。
厉辛揽紧怀里小少爷，愈发往怀里按，凑近了，齿尖磨上他耳垂，厮磨啃咬。
“小少爷，说嘛，说你爱我。”
苏锦沐:“……不爱，唔……”
猝不及防的一声闷哼，耳垂被咬的重了点，滚烫舌尖挨上，湿濡的卷了一下。
苏锦沐猝然一个颤栗，眼睫轻颤，呼吸重而缓。
厉辛咬咬他，怎么也不不放过他，密切的盯着他的小少爷。
房间里温度太高，开着的一点窗户能透进来的冷气有限，屋里热的惊人。
苏锦沐被厉辛箍着，血液都像在烧，浑身发热，意识都有些模糊。
眼前有一丝昏沉。
厉辛笑起来，阴暗贪恋，亲亲他嘴角，声音更轻。
“小少爷。”
诱哄似的。
苏锦沐脑袋发昏，热的难受。
“说嘛，一句就好，说你喜欢我。”
苏锦沐闷哼，长睫半垂，微微颤动着，玉白皮肤都泛出薄粉，像润泽的玉。
厉辛盯着他，视线带着满满的占有欲，挨得更近，声音愈发轻，带着野蛮亢奋。
“小少爷。”
“说啊，说你喜欢我。”
苏锦沐被紧盯着，耳畔声音模糊，私有似乎的响起，眼底混沌。
“喜……厉……”
他顿住，眉头稍微紧了点，纤长睫毛颤动的厉害，本能的卡壳。
像天然的自我防备。
说不出来。
厉辛抿唇，凑近了舔舔小少爷微红的唇，撬开齿根挤进去。
没关系，虽然没听见完整的。
但喜厉，和喜欢厉辛没有区别。
厉辛幽幽笑起来，轻慢咬一下苏锦沐唇瓣。
时间还长。
他找了小少爷一年，耐心他有的是。
厉辛不住的黏人，无休止的缠着苏锦沐，疯癫重复那句说你爱我，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气馁，只是动作愈发野蛮。
掌控欲更强。
苏锦沐:“……”
就不该让这鬼东西吃饭。
好像一身用不完的力气。
啧。
中午，苏锦沐迷迷糊糊被厉辛从床上抱起来，他刚被厉辛抱着洗过澡，迷糊睡了一阵。
没休息够又被握着腰往上抱。
苏锦沐本能往被窝里埋了埋。
“不做。”
厉辛笑起来，握住他手腕，凑近蹭一下指尖，“小少爷，现在不做，到午饭时间了，先起来吃饭。”
苏锦沐:“……”
苏锦沐闭着眼不想吃。
厉辛捏捏他手腕，看着卷在被窝里的小少爷，心尖一阵阵发烫，气息微重，极力克制住自己的野蛮动作，咬一下指尖，舔舔。
苏锦沐:“……”
苏锦沐抬手往回抽。
厉辛把人囫囵抱起来，到桌边，也没放下，直接搁在腿上，抱着蹭蹭侧脸，“小少爷想吃哪个？”
苏锦沐勉强清醒一点，睁开眼，看清桌上的菜式，眼睛忽的睁大了点，不可置信似的，诧异看过去。
桌上东西不少，生蚝，炖羊肉，韭菜炒蛋，枸杞甜汤，还有黑芝麻丸子。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扭头，一言不发的盯着厉辛。
厉辛嘴角稍微弯了一下，一脸无害，只猩红嘴角带出一点温顺中的诡谲，柔顺的蹭上苏锦沐肩膀。
“小少爷想先吃哪样？都是补营养的。”
苏锦沐:“……补哪儿的营养？”
肾吗？
厉辛觉得他肾.虚？
厉辛声音很轻，“小少爷最近白天爱睡觉，腰也软。”
所以……补一补，有备无患。
苏锦沐:“……”.
仿佛是补肾套餐给了厉辛愈发疯狂的底气，苏锦沐有些受不住了。
累。
外面飘着点小雪，房间里是与世隔绝的燥热，苏锦沐胸膛起伏很快，抬手挡住厉辛的下半张脸。
“不弄了。”
厉辛下半张脸被挡着，舌尖轻缓滚烫的擦过他手心，眼底黝黑诡艳，慢吞吞的舔。
苏锦沐:“……”
苏锦沐平复一下气息，看着依然满是攻击性的厉辛，蹙眉，“太过了。”
他需要一个乖点的床伴。
“滚下去。”
厉辛抿抿唇，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舔他手心，不太想听。
苏锦沐:“……啧。”
苏锦沐抬眼看他，意味不明，把手后撤一点，“你不是说会听话？”
厉辛:“……”
装的。
厉辛没说话，但苏锦沐已经看穿他念头，暗道果然，咋舌，推开他。
厉辛最近太过火，下午被强令压下，晚上又蠢蠢欲动，贴在苏锦沐边上。
苏锦沐无语看他，他刚打算上床睡觉，厉辛跟在他后面，距离挨得很近，他几乎能感受到一点微热的呼吸撒下来，蹙眉。
……抬脚踢了一下。
“唔。”
厉辛握住小少爷脚踝，指腹蹭了蹭微凉柔软的皮肤。
苏锦沐:“……”
苏锦沐抬眼看他，扯一下嘴角，眸光清冽，润泽透彻。
“你最近太黏人了，今晚去卧室外面睡，不用跟进来，现在就出去。”
厉辛:“……？！”
卧室外面？
好远。
厉辛抿唇，握住小少爷脚踝收紧一点，微微躁动，不太想去，“小少爷，睡床边地板上行吗？”
像以前一样。
苏锦沐收回脚，“不行。”
已经疯到没完没了了，不能这么下去。
再这样真的要肾虚了。
厉辛抿唇，眼底眼神暗下去，垂眼。
苏锦沐看他一眼，有点口渴，又下床，去外面桌上倒了杯水喝。
厉辛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指尖碰上他腰，微微握上去，声音很慢，“小少爷，我想睡床边。”
苏锦沐:“不行。”
厉辛抿唇，握住腰的手收紧，明显的不太想老实，琢磨着什么。
手微微松开，想转向手腕圈住。
苏锦沐手腕几乎有感觉到一点冰凉的体温靠近，再靠近，几乎挨上。
“咔！”
突兀的一声。
苏锦沐顺手摸过桌上放着的手铐，眼疾手快的往厉辛手腕和一旁墙上一扣，锁死，指尖一勾轻松从厉辛口袋里摸出钥匙。
满意弯唇，手心掂了掂。
“？！”
“小少爷？”
厉辛愣了一下，突然之间被锁在墙边，微愣，看见钥匙后猛然反应过来，伸手去拽小少爷手腕，“小少爷！”
苏锦沐淡淡后退两步，拎着钥匙，脸上带出一点笑，“这里不冷，你晚上就先在这睡吧。”
刚刚那阳奉阴违的念头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厉辛:“……”
苏锦沐笑了一下，拎着钥匙转身就走。
最近手铐其实已经用的少了，所以才会随意放在一边。
厉辛寸步不离的跟了小少爷许久，乍然挨不着人，甚至眼睁睁看着小少爷即将脱落视线范围。
失去对小少爷的掌控。
躁动情绪上涌，心底翻起一点幽戾，身体紧绷起来，死死盯着。
怕他跑。
怕他丢下自己。
“小少爷！”
厉辛眼睛直勾勾盯着，几乎有些猛兽似的骇人，重重拽着手腕上的手铐，焦躁挣动。
精钢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刺的耳朵发疼。
苏锦沐又从卧室里出来，厉辛看见他，视线定住，嘴角刚带起一点弧度，但看清苏锦沐手里的东西，又很快消失，透出一点森凉。
苏锦沐抱着枕头被子，丢给他，微笑点头，“在这待着吧。“
他转身往外。
不是回卧室方向，是朝外走。
要出小楼。
要走？！他要走？！
小少爷。
小少爷。
不能走！！
厉辛倏地绷紧，神经怪异的抽痛，戾气满溢，几乎有些惊悚，猛地一拉手铐，身体往苏锦沐的方向尽力去抓。
“咔！”
尖锐的碰撞声。
苏锦沐:“……”
苏锦沐:“…………”
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苏锦沐低头看他，回身两步，眸光清艳，漫不经心望向他。
“厉辛，你乖一点，我不会走。”
手铐铐的位置很低，厉辛仰头看他，眸子黝黑，声音低慢，“那要是不乖呢？”
啧。
还是很疯，这都多久了？
苏锦沐看着他，不能放纵这么疯下去，再做真的会肾虚，扯一下嘴角，露出点笑。
“那也许，我会找人给你送钥匙。”
至于到时候他苏锦沐在哪，他自己也不好说。
苏锦沐弯唇，抬脚往外。
厉辛瞳孔缩了缩，抬手去抓，手铐的哗啦声更响。
“……”苏锦沐回头看他，眉眼昳丽，清润似玉，“不要吵。”
厉辛抿唇，瞳孔黑的瘆人，嘴角可怜的向下撇着，“小少爷，小少爷。”
苏锦沐无动于衷，出了小楼，到秋千上躺着。
外面在下雪，苏锦沐把秋千附近的两个炭盆点燃了，又把秋千床上的小太阳打开。
雪光迎着微弱的火苗，把秋千床附近照亮，又顺着小窗户投射进来。
清幽舒缓。
苏锦沐躺到秋千床上，伸展开身体翻滚两圈。
久违的，一个人躺一整张床，感觉空间都宽敞了。
苏锦沐舒口气，看看外面雪景，长睫微敛，慢吞吞思索着。
厉辛太疯，而且自上次关于爱不爱的谈话之后，厉辛没有半点抽身离开的意思，反而像在琢磨惦记什么。
苏锦沐怀疑他在打什么歪念头。
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
得让这鬼东西老实一点。
“……呼……”
风吹，秋千摇了摇。
苏锦沐舒服的躺回去，窝在绵软被子里，烘着小太阳，感觉连日来的腰身酸软都轻快不少，又左右翻了翻。
小太阳在入口的位置，秋千床上空间很大，大到苏锦沐有些不适应，好似空荡荡的。
他在床上来回翻了一圈，找不回以前独占一张床的感觉。
……短短时间里，他的生活好像被厉鬼侵占了一部分。
鬼魂没有实体，所以无孔不入。
苏锦沐:“……”
苏锦沐抿唇，勒令自己不许再想，闭眼睡觉。
小楼正门上有玻璃窗，厉辛能看到小少爷上了秋千床睡觉，且没有打算回小楼的意思。
风吹晃动，秋千微微起伏，很安稳，好似上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厉辛直勾勾盯住，眸子悚然凝视着，一瞬不瞬，又轻轻挣动手铐。
精钢的，很结实，手铐断不了，铐在手腕上的那一圈是他自己缝了棉花棉布的。
……早知道不缝这么结实了。
如果棉布自然脱落，挣扎蹭破皮肤，还能找小少爷卖卖惨。
结果缝太结实了。
厉辛垂眼盯着，舔舔猩红唇瓣，眸子晦涩。
故意弄烂太明显，小少爷会更不高兴。
怎么办？
他听话了，小少爷会不走吗？.
苏锦沐睡了长长的一觉，早上阳光顺着秋千上方的空顶洒落下来，金灿柔和，格外清亮。
苏锦沐伸了个懒腰，弯唇坐起身。
他回小楼一看，墙边厉辛坐在地上，给他被子枕头他也没用，就这么坐着。
看见苏锦沐，抬眼，嘴角可怜的撇着，野鬼似的孤苦。
“小少爷。”
苏锦沐:“……嗯。”
苏锦沐淡淡应声。
厉辛看他没跑，也没有要走的样子，心头稍缓，拽着手铐哗啦啦响，往苏锦沐方向靠，抬手去抓。
眼底一点浓色略过，待着野性蛰伏的欲望。
“小少爷，碰碰我。”
苏锦沐打量他几眼，衡量一下位置，确定厉辛够不着，慢吞吞看他。
厉辛伸开手臂，但触碰不到，抿唇，用力愈发狠，被铐住的手腕勒的红紫，手铐紧绷。
苏锦沐垂眼，“乖一点。”
厉辛仰脸看他，格外的可怜，乖觉老实几分。
苏锦沐不想让厉辛这么疯，故意移开视线，去里面拿了早餐，又给厉辛拿一些出来，放他边上。
厉辛定定看着他，声音很低，“小少爷不放开我吗？”
苏锦沐:“……等你听话一点就放你。”
厉辛:“……”
苏锦沐进里面了，但门开着没关，厉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心头稍微有丝绷。
厉辛以为今天白天能被放出来，但并没有，一直又到晚上，小少爷始终没有给他解开。
门开着，厉辛抬眼，看见里面床上，小少爷放下播放课程的平板预备睡觉，在床上伸展手臂翻了翻，努力占满整张床。
厉辛目光一定，微微弯唇露出点笑，“小少爷是不是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他神情里凝着一点亢奋，“我陪小少爷睡，我给小少爷暖.床。”
苏锦沐:“……”
苏锦沐抬头看他，“你身上太冷。”
“兴奋了就不冷。”
苏锦沐:“……”
兴奋了还用睡吗？
苏锦沐啪的把灯关了，夜灯也没开，黑布隆冬隔绝厉辛视线，闭眼睡觉。
厉辛:“……”
厉辛直直盯着，盯着里面的轮空，视线黏连描摹，像是隔着空间在厮缠，不住凝视。
到又一天天亮，终于被放出来。
厉辛一直没睡，怕睡着了小少爷跑，瞳孔周围都渗出红，惊悚又艳丽。
苏锦沐蹲下，钥匙解开精钢手铐，在松动的一瞬间。
“簌。”
厉辛骤然伸手，紧紧箍住小少爷腰身，不住往怀里按，固定住，束缚住。
“唔……”
苏锦沐猝不及防被他拉的身体失衡，整个人被厉辛环抱箍住，极大的力道按着后腰，手臂筋骨青筋暴起野蛮凶戾。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靠在男生肩膀上，倒也没动，只抬眼扫去，看见厉辛眼底的阴冷戾气，声音平静，“松开。”
“听话一点。”
厉辛微微抿唇，身体僵了僵，迟疑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松手。
“我听话的，小少爷别不要我。”
“嗯。”
苏锦沐应声，起身.
苏锦沐在桌边坐着，厉辛简单洗漱，挨到他身边，贴的很近，指尖攥点他袖子。
苏锦沐看着平板上的课程，没出声反对。
厉辛停顿一会儿，拉住的袖子布料一点点变大，变多，愈发靠近手腕。
指尖不经意贴了贴。
苏锦沐一眼看过去，他又温顺的退回袖口。
苏锦沐收回视线。
平板上课程自动播放，一节课结束自动跳转下一节。
这是国内知名种植培育学教授的公开课合集，画面跳转，居然出来一个久违的熟悉人影。
是苏涵苏教授。
她有些瘦了。
显得风尘仆仆，像是匆匆而来，有些疲累，对着镜头和低下学生露出个笑。
助教在一旁道:“苏教授难得来上一次公开课，这节还是学校反复邀请请求，苏教授才百忙之中过来一趟，大家认真听。”
苏涵温和点点头，“大家早上好。”
外面正是清早，平板里声音传过来，过好的音质音响，让声音几乎就在眼前真实响起似的。
没有半点距离隔阂。
苏锦沐顿了顿，心脏稍微一缩。
苏教授，怎么……看着这么累。
厉辛侧目望他一眼，眸光微暗，意味深长。
“苏教授在找你。”
他道:“絮家都在找你。”
当时他和絮家分开找，他没有告诉絮家找到小少爷的消息。
最初是想着，小少爷不认絮家也好，和他在一起，只和他在一起，不要有任何人来抢夺他的小少爷。
但现在想法稍微变了。
小少爷不愿意和人密切接触来往，问题出在苏家，想解开症结，那……作为亲生父母絮家的出现就不可避免。
“苏教授很愧疚。”
厉辛眸光落在小少爷身上，低慢道:“觉得对不住你。”
苏锦沐:“？？？”
苏锦沐抬眼，对不住他？
他走之前，絮家几人一直住在苏家，如果厉辛发现他没死，那絮家也一定会知道他没死。
这么……冷硬决绝的分别方式，絮家伤心之余，应该是怨吧。
怨他引絮家人去北边，怨他太冷酷，太不近人情。
……愧疚什么？
苏锦沐轻轻抿唇，唇珠被挤压一点，厉辛目光钉在他身上，密切打量着，声音很缓。
“苏教授愧疚，因为絮先生和絮予都曾发觉你和苏教授的相像，甚至多番试探，而她浑然不觉。”
“甚至在絮先生说你下半张脸和她相像的时候直接否认了，说觉得不像。”
苏涵不住在想，是不是她伤了孩子的心。
如果她发现异样，发现那些相似，发现他想走。
多和他接触，聊一聊，抱一抱他。
是不是，就不会走的这么决绝？
离开散心也好，游玩度假也罢，想走怎么都可以走，但会不会不再选择以死亡这样的方式离开？
太惨烈了。
一年来，厉辛和絮家到处寻找，没有一日停歇。
厉辛道:“小少爷走了不清楚，玻璃花房的地下层是我和絮家一起发现的。”
“如果不是苏教授发现一部分的土层不对劲，或许发现地下层的时间会晚一天，或者几个小时。”
他打定了主意要挖空地下，但没有苏教授察觉到的土层异样，他徒手去挖，没有准确目的地，要费时间的多。
下到地下层后，正面应对冲击的，不仅有他，还有絮家。
他身后紧跟着下来的就是苏教授。
苏锦沐垂眼，安静听着，指尖稍微的蜷缩一下，又舒展开。
……一年了，再伤心也差不多过了，会缓过来的。
说白了，他和絮家接触总共没多长时间。
苏锦沐死了，时间流逝，只要不再接触，不再有人提及，自然也就渐渐平复了。
会有淡忘的那天。
苏锦沐抿唇，按了下一集，跳过这节公开课.
外面又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窗户外透进来的光雪白而混沌。
仿佛天地都连成一片。
厉辛注视着小少爷一举一动，稍微舔舔唇，暗道不好。
小少爷没有想解开苏家症结的念头，他认可现在的孤独与自由，不想打破现状，不想进入任何一段亲密关系。
厉辛无所谓絮家，但他要小少爷。
他要小少爷的全部。
身体、灵魂，他全都要。
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遗漏。
苏锦沐看了公开课，心情稍微有些受影响。
夜里，夜灯昏黄，苏锦沐小臂搭在眼睛上，呼吸散乱，胸膛起伏的厉害。
厉辛视线黏在他身上，把他手臂拉开，声音里欲望骇然，“小少爷，不挡，看看我。”
苏锦沐长睫微垂，蹙眉喘息，玉白皮肤上沾染一层浅粉。
非同寻常的旖旎，润泽艳丽。
厉辛弯唇，不住的贴近，贴上唇角轻微亲了亲。
“小少爷，看我，看我。”
苏锦沐不想看，移开视线，“唔……”
唇齿间一点压力传来，厉辛堵住他嘴，凶蛮的朝口腔里侵袭，勾结厮缠。
“……唔……”
苏锦沐呼吸不畅，眼尾睫毛轻轻颤动着，想躲，可腰身被箍，动弹不得，侧头想挪开一点。
厉辛紧紧追着他。
苏锦沐蹙眉，红润唇瓣沾上水光，惊人的潋滟，推上厉辛，“轻一点。”
厉辛乖觉的稍微松开小少爷一点。
苏锦沐重新抬起手臂，挡上眼，微微启唇呼吸。
他心情不太好，多少还是有些上下波折。
因为屏幕里苏涵教授风尘仆仆来去匆匆的身影，因为厉辛告知他的话语。
苏锦沐这个人已经死了，何必再找。
絮家不知道他在哪里，已经一年过去，再过段时间或许就会渐渐放弃。
……那厉辛呢。
已经找过来，黏在小院几个月之久。
他会老老实实离开回京洲去吗？
即便他老实回京洲，他会不再来小镇吗？
如果他频繁来往小镇，絮家会一点异样察觉不到吗？
和厉辛的放纵接触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苏锦沐手臂挡着眼，指尖收紧，拢进手心。
心情躁动。
“小少爷。”
厉辛察觉到他的烦闷，神经几不可查的拉扯两下，绷如细丝，怪异战栗，蹭蹭他指尖。
“小少爷。”
“不要……丢掉我。”
厉辛凑近，缓慢啃咬他指骨，眼底浓重的晦色几乎如荒野恶鬼，隐忍而蓬勃，舔舔小少爷微白的手指尖。
苏锦沐抿唇，指尖麻痒，推开他，小臂离开眼前，露出清透而不见底的瞳孔。
清凌凌的澄澈。
冷冽，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
厉辛蓦地抖了一下，身体里的血管好似凝滞住，透出几分毛骨悚然的寒，心脏极速跳动。
“小少爷。”
“小少爷。”
不要，不要丢掉他。
他已经学乖了。
厉辛瞳孔几乎瘆人，贴的很近，盯着那双漂亮的眼，希望能从里面看到一点清晰不模糊的爱。
……但没有。
苏锦沐抿了下唇瓣，推开他，“不做了，没兴致。”
厉辛指尖几乎在抽，握住他手，贴到自己侧脸，轻缓柔和的蹭了蹭，声音低哑。
“小少爷。”
他呢喃着，仿佛魂魄里挤出的一点嘶鸣，带着森森鬼气，凶恶而狰狞，克制着，低头亲了亲。
“苏锦沐。”
乖顺听话得不到他的小少爷。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他不要听话了。
哈。
厉辛笑起来，握着苏锦沐手腕，低头又亲。
第69章 万千镜子 “小少爷脸红了，害羞了吗？……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苏锦沐身上疲累，眼睫轻轻颤着。
厉辛疯了似的拉着他，没完没了, 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眼底的幽戾惊悚几乎骇人，笑容怪异。
“我抱小少爷去洗澡。”
“……唔……”
苏锦沐闷哼，被厉辛握住腰轻微用力抱起来。
浴室里灯开着，浴缸已经放好热水，苏锦沐不太想泡，被厉辛抱着往水里放的时候推一下他肩膀。
“不泡了，冲个澡就行，松开。”
他抬手，但近处男生纹丝不动, 手臂青筋有力, 把怀里人放进蓄满温水的浴缸里。
“唔……”
身体疲乏，受热水浸泡, 乏累顿时愈发上涌，几乎将他每一寸筋骨吞没。
血液循环流动, 困倦更甚。
苏锦沐微微抿唇, 呼吸缓缓, 适应几分，蹙眉看向厉辛。
“我说不泡。”
厉辛脸上带着笑，嘴角弧度怪异，在浴缸边蹲下，手探进水里, 握住小少爷的手，凑在脸前轻轻蹭了蹭，疯癫颠的野蛮。
“泡泡吧, 小少爷，泡一泡。”
哈，哈哈。
他不听，全然的不听。
周遭几乎有些可怖的戾气。
厉辛勾唇，瞳孔黝黑注视，模样骇人混乱的咬咬他指尖。
苏锦沐:“……？？？”
苏锦沐看着他，心脏怪异的抽了一下，有丝紧绷。
……厉辛……不太对劲。
苏锦沐简单泡完，本来就困，泡澡泡的更加昏昏欲睡，回到卧室，躺进被窝，眼睫微垂遮住那双漂亮的眸。
厉辛看他一会儿，轻缓怪异的笑着，伸手轻拍拍他，似乎是安抚，又似噬人前的一点前兆，声音轻慢。
“小少爷睡吧，我一会儿就来。”
厉辛回浴室冲澡，苏锦沐睁开眼，清冽眼眸带着几分深意，看向浴室方向。
捏捏眉心，强行压下疲惫与困顿，抿唇。
现在是第三天的晚上。
他是第一天晚上把厉辛铐在墙边，铐了一天两夜，算上今天白天，厉辛有差不多两天两夜没有睡觉。
怕他晚上走，所以不敢睡。
但……
但最初铐厉辛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想走的，直到看见公开课，看见苏涵教授身影，他很清楚——
和厉辛在小院里的自由放纵，维持不了多久。
早晚会把絮家人引来。
而且自他明确说过不喜欢厉辛之后，鬼东西便一直谋划着什么。
他没有不高兴没有不虞，只是不断的筹谋着。
苏锦沐对他的谋划天然谨慎，本能警惕，总觉得，如果任由厉辛计划下去，一定会有超出他预料的事发生。
会打破他好不容易找来的自由。
苏锦沐轻轻深呼吸一下，舔舔唇，心脏跳的很快，离奇紧绷。
他想过一个人的生活，不受束缚，不用和谁有太亲密的关系。
父母，亲朋。
都不要接触。
一个人就好。
厉辛两天两夜没睡觉，今晚必定睡得会沉一点。
倒……方便了他。
苏锦沐下床喝水，水杯顺手带到床头柜，搁上去。
“咔。”
玻璃杯底触碰桌面，发出轻微的一声钝响。
里面液体清透，晶莹干净，一点助眠的药消散于无形。
苏锦沐放下杯子，盯着看了一会儿，躺回床上松松合上眼。
浴室方向有一点声音传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逐渐靠近，逼压下来。
手腕被握起，指尖上触碰到一点温热潮湿。
厉辛拉着他手，正慢慢的用齿尖啃咬。
苏锦沐睁开眼。
厉辛直勾勾盯着他，见状蓦地弯起笑，舔舔他指尖。
声音轻慢，幽凉森然，仿佛在夜里回响。
“小少爷醒着？我还以为小少爷睡着了。”
苏锦沐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脏跳动无端有些快，神经拉扯着。
厉辛不太对。
他察觉到什么了？
厉辛洗完澡出来，口渴似的，视线一扫看见桌上的杯子，顺手拿过来。
抵在嘴边。
杯子是刚刚苏锦沐用过的，杯沿还有一点点水痕。
厉辛就着那点水痕，把自己嘴唇压上去，一口一口将那杯液体吞咽进喉咙里。
目光落在小少爷身上，一瞬不瞬的注视着。
似乎在笑，猩红诡谲。
夜灯模糊光晕下，惊人的阴暗。
苏锦沐指尖绷的发白，心脏咚咚直响，神经细细凝着，看他喝完，稍微松口气。
喝了就行。
厉辛放下杯子，躺进被窝，将小少爷揽进怀里，拦腰箍住，凑近，疯癫又亲昵的舔舔他嘴角。
“很晚了，小少爷睡吧。”
“……嗯。”
苏锦沐嘴角被他蹭的痒，夜灯昏黄，厉辛身上带着浴室里的温热水汽，体温稍暖，舒缓怡人。
苏锦沐望着他脸，视线描摹一圈，有些想抬手碰碰。
但余光一扫，看见空了的玻璃杯，又忍住这个想法。
厉辛太敏锐，一丁点的异常举动都会被他察觉。
苏锦沐不经意收回视线，长睫微敛，嗓音在夜色里显得清润旖旎，“睡吧。”
苏锦沐闭眼，想等着厉辛睡着，但腰上手臂收紧，厉辛凑近了点。
闭着眼，光线渗透薄薄眼皮，能感知到一点轮廓。
一大片……浓黑的阴影，压了下来。
厉辛逼近，到小少爷唇边，轻缓的磨蹭，舔湿，侵入，勾住里面柔软湿红的舌，不住的厮磨。
“……唔……”
苏锦沐呼吸不畅，稍微蹙眉。
厉辛弯着笑，诡异的弧度几乎没有多少活气，森森然似鬼，慢吞吞的咬他舌尖。
“小少爷。”
“小少爷。”
他呢喃，又笑。
“哈。”
“哈哈。”
听话没有用。
听话留不住小少爷。
只会被丢弃。
苏锦沐心跳愈发快，不好的感觉在滋生。
厉辛不对劲，从下午开始就不对劲。苏锦沐身体有些僵硬，想动动坐起身，但厉辛死死抱着他，纹丝不动。
“……厉辛。”
“嗯。”男生轻缓应声，几乎是温驯的，凑近蹭蹭他唇瓣，笑容贪婪。
“小少爷，睡吧。”
苏锦沐:“？？？！”
低缓声音落在耳朵里，苏锦沐鼻尖挨着他的，嘴被堵，气息不顺，在厉辛退开的瞬间不自觉快速喘息。
忽然，一点甜腻的香味涌进鼻尖。
熟悉的味道。
苏锦沐:“？？！！！”
苏锦沐眼前昏黑，脑袋里霎时像蒙了一层雾，白茫茫的混沌，心脏重重一抖。
“！！”
不好！
不好！！
“哈哈，哈。”厉辛还在笑，凑近了，冰凉唇瓣贴上小少爷眼皮，舌尖一卷，笑意癫狂，耳语旖旎。
“小少爷。”
他缓缓道:“不知道小少爷假死的时候，和知道小少爷假死但找不到人的时候，我经常睡不着。”
“安眠药……我有抗性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苏锦沐:“！！！”
苏锦沐神经剧烈跳动着，呼吸急促，眼皮却下陷，指尖掐进手心想保持清明。
一只手握上手腕，顺着到指尖，拢住，不许他掐，乖顺的亲亲。
“睡吧。”
厉辛声音带着笑，幽深而惊骇，瘆人的疯癫柔和。
“睡吧。”
“睡醒有惊喜。”
“等着小少爷。”.
苏锦沐睡着了。
厉辛脸上挂着一点毛骨悚然的笑，凑近了亲亲，又舔，轻缓咬了咬。
把人扶起来，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抱着往外走。
外面正是深夜，没有路灯，黑夜像是浓重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但厉辛夜视好，抱着人，走的很稳，贴贴小少爷的温热侧脸。
等小少爷醒了会生气的吧，哈。
厉辛癫狂笑起来，紧紧抱着人，又蹭蹭。
生气也好过被丢掉。
他要小少爷的真实内心。
不要被舍弃。
绝对不要。
“哈哈哈。”厉辛笑起来，像是已经疯了，在深更半夜里抱着人，摸黑前行，比疯子还疯子。
“哗啦……”
一点凌乱的脚步声。
“你，你谁啊？！”
阿朝周末回来，很长时间没见着哥哥，大晚上睡不着出来遛弯，看见小院门口出来个陌生人。
还抱着个人，带着大帽子，看不清脸。
但从小院里出来，他只能想到哥哥。
阿朝惊了，猛的上前，“你谁啊？！把哥哥放下！来人啊来人啊！！”
他高声喊，想叫人，几个保镖无声无息出现，拦住阿朝。
厉辛稍微停步，怀里兜帽宽大，露出一点侧脸轮廓。
是哥哥！
阿朝动作剧烈起来，不停往前冲，“你把哥哥放下！把哥哥放下！”
……哥哥？
厉辛看他两眼，扯扯嘴角，“这不是你哥哥。”
他弯起笑，癫狂柔和，“是我男朋友。”
……啊？！
阿朝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哥哥被你迷晕了，还不是由着你胡说八道！放下人！”
“项叔是你家邻居，你去问项叔，就知道我是谁。”厉辛淡淡弯唇，懒得再理，抱着人离开。
“哎！哎！！”
阿朝在后面被拦着，怎么都冲不过保镖的防线，重重跺了两下脚，飞快往项叔家去.
苏锦沐意识昏沉，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下坠、再下坠。
耳边几乎有些嗡鸣，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一点陌生的轮廓，身体依然在下沉，头脑浑噩。
苏锦沐茫然，坐起身，看清自己身下是张床，没有在下坠，旁边有窗，顺着往外一望，却看见满天的云层。
太阳刚升，万米高空的阳光惊人的绚丽。
且正不断下降。
……高空，下降？
“？！！”
苏锦沐眼睛睁大，猝然靠近窗户，往外面看。
是云层，的确是在高空。
他回头，看清周围环境，是在私人飞机里。
这在哪？！
飞机是要在哪里下降？！
苏锦沐心脏砰的一声砸向胸口，下意识向站起身。
腰后一条手臂箍上来，轻慢但不容抗拒的握住腰侧，颈后气息森凉濡湿，一点笑声传来。
“小少爷不用看了。”
“下面是京洲。”
苏锦沐脑袋愣了愣，像是大脑停摆了一瞬，遽然抽开腰上的手，回身看向厉辛。
“……京洲？！”
厉辛周身带着幽暗的凉气，笑容悚然，凑近了想碰他，“对，京洲，哈哈。”
苏锦沐蒙了，京洲，京洲，厉辛把他弄晕了带回京洲？！
苏锦沐盯着厉辛癫狂的笑，心底一股郁气上涌，暴躁颤栗，指尖都微微僵着。
京洲。
他好不容易走，厉辛给他带回京洲。
苏锦沐咬牙，眼底都渗出戾色，抬手一巴掌朝着厉辛的脸打去。
厉辛早料到小少爷会生气，笑着，把脸往前凑，“小少爷打吧。”
“……厉、辛。”
苏锦沐看着他，心脏跳的极乱，烦躁戾气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看着厉辛，手到他脸边又顿住，收回手，一言不发转身看向窗外。
连个眼神都不给。
厉辛抿唇，上前，指尖抖了抖，拉住小少爷衣角，“小少爷，别气，别气，生气打我好了，别不理我。”
“滚开。”
苏锦沐躁怒，用力抽回衣角，盯着窗外不断清晰的地面，“你疯了。”
厉辛手落空，小少爷看他都不看，身体战栗哆嗦两下，瞳孔黑的惊悚，用力抓住他手。
“是，我疯了。”
他笑起来，圈住小少爷手腕，“我以前没有这么疯的，是小少爷总不要我，是小少爷总丢掉我，我才疯的，哈哈哈。”
“水里助眠药我发现了。”
“小少爷，看看我，看看我。”厉辛疯癫颠拉着他手腕往怀里拽，“别不要我。”
苏锦沐用力一甩，抽回手，眼底冷的厉害，看向他，“私人飞机航线要提前申情，我放助眠药前你就备好了线路。”
厉辛终于重新出现在小少爷视野里，落在他目光里，身体亢奋欣喜的拉扯紧绷，弯起笑，坚持不懈的伸手去抓他。
“是，但小少爷想走，下药前就想走。”
“我受不了再被小少爷丢一次了，哈。”厉辛诡异抬眼，似是凶戾，又似在笑，像个野兽。
苏锦沐齿根都咬紧了，避开他手，想去远点的地方。
“哗——”
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苏锦沐低头，这会儿才发现另一只手是和厉辛铐在一起的，严丝合缝，没有远离的余地。
……！！
苏锦沐心底燥气上涌，席卷着他，呼吸都开始急促，握紧手。
厉辛凑近，拉他袖子边，脸靠的很近，“小少爷打我吧，不要气坏了，也不要不理我。”
“厉辛。”
苏锦沐看着他，眼底深暗，情绪翻涌，怒火与冷戾纠缠，几乎显得情绪有些压抑，没有外泄，只冷冷看他。
“你太过火了。”
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里几乎没有太尖锐的情绪，打他也不打，骂他也不骂，甚至目光，只看了两眼便收回去。
冷淡的几乎像在看团空气。
厉辛指尖颤了颤，瞳孔诡异直勾，抬手去拉。
他知道小少爷会生气，但他不想小少爷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
“小少爷。”
“小少爷。”
“别憋着气。”
厉辛偏执疯狂的握住他手腕，“发泄出来吧，发泄出来，别憋着。”
“小少爷。”
苏锦沐不想理他，盯着窗户外面地面，五脏六腑都紧绷。
似乎是个小型停机坪，不是大型机场。
苏锦沐咬紧牙，手腕被攥，把手往回抽，“松手。”
厉辛带他回来要干什么？
即便他想走，他想甩了厉辛不要，厉辛抓住他关在哪里不行，非要带他回京洲干什么？
苏锦沐脑袋里飞速运转，他见过厉辛忙工作的事，接打电话处理事情，很忙。
因为厉辛忙，又黏人，所以把他带回京洲，带回公司，方便他处理工作的时候还能黏人？
……不，不像。
厉辛不是这种人，不会这样做，不会枉顾他意愿而单纯的利用他。
那他想干什么？
回京洲，认回絮家？
厉辛没这么单纯好心。
……他想干什么？！
苏锦沐手腕被攥着，紧紧的抓着，眉头紧锁，看过去一眼，“你弄我回京洲想干什么？”
他直问。
厉辛喜欢被他看，露出点高兴，手上力气不松，抓着他，乖顺的露出笑。
“我想让小少爷喜欢我。”
苏锦沐:“……”
苏锦沐:“？？？”
哈？
苏锦沐笑了，莫名其妙，在小院他都不喜欢，带他回京洲把他惹毛了，他就能喜欢厉辛？
什么逻辑？.
飞机落地，停机坪附近很空旷。
苏锦沐环视一圈，认出这是离苏家最近的一个停机坪。
周围没什么人。
还好，絮家人不在这。
要是厉辛提前叫来絮家人，一落地正面相撞，那他真是要暴走。
苏锦沐心跳细微的缓了几分。
停机坪附近很空，车在远一点的地方，要走过去一截才能上车。
身边没有太多人，只有厉辛，和一个随着下飞机的保镖。
苏锦沐抿紧唇，余光迅速观察过保镖距离，屏住呼吸，骤然抬手。
一脚踹向厉辛膝弯，带着手铐的手向后，逼得厉辛手臂反折弓下腰去，手铐高举。
金属精钢重重敲向厉辛后脑。
敲晕他一切好办。
但厉辛没躲，甚至没挣扎，顺着力道单膝压到地上，空着的一手紧紧抱住他腰身，死不松手。
仰脸露出个笑，黝黑古怪。
“小少爷解气了吗？不解气继续打。”
苏锦沐攥着手铐链条，感觉再重敲一下就能敲晕，敲半死也没问题。
保镖没有靠近，远远站着，银白的金属手铐染上鲜红，湿漉漉的凝结。
苏锦沐咬牙低头看他。
厉辛笑着，蹭蹭他，“小少爷不要憋气。”
“是想打晕我跑吗？”厉辛温顺微笑，嘴角弧度始终勾着，显得阴湿变.态，“小少爷跑不了。”
“这里我让我围起来了，外面到处都是人。”
“小少爷跑不掉的，哈哈。”
他扬起笑，凶戾与癫狂混杂，模样乖觉的蹭他，“不过小少爷生气，可以继续打。”
苏锦沐:“……”
……靠。
苏锦沐用力闭了闭眼，又烦又燥。
太心急了。
厉辛做好打算大费周章的把他弄回来，必定准备齐全，打晕没用。
……但……
就这么回京洲了吗？
厉辛低低笑着，抬手一抱，没被铐的那只手单手把怀里小少爷抱起来，抬腿往前。
“唔……去哪？”苏锦沐看眼他后脑。
“苏家。”
厉辛弯出笑，贪婪黏人，“原先的苏家人搬走了，现在的苏，是苏锦沐的苏。”
苏锦沐:“……”
厉辛腿长步子大，抱着人走的很稳很快，苏锦沐抬手，抹一下他后脑勺。
蹭了一手的红。
苏锦沐:“……”
苏锦沐更烦。
“那个苏锦沐已经死了。”
“没有！”厉辛声音一寒，幽冷凉气翻涌，又笑，“没有，从来没有人给小少爷办过销户。”
“苏锦沐是活着的。”
“对外只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厉辛笑着贴贴他脸，脚下步伐不停。
苏锦沐:“……”.
上了车，苏锦沐眼看着外面景色飞快变换，很快到了苏家范围，车开进大门，等厉辛把苏锦沐半禁锢半拉抱下去，车又飞快开走。
大门紧闭。
苏锦沐:“……”
苏家没有人，以前的佣人都看不见人影，苏父苏母更是不在。
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一切如旧。
只是露天花园已经近乎成了荒地，上面还有一些枯死的花没有拔出处理，长了些杂草。
旁边玻璃花房，和他走之前一样，四壁被拆，只剩玻璃顶，下面一个深挖下去的大坑。
周围摆着些花盆。
是以前花房里的，大火后植株烧死，只剩下盆。
苏家没有大变化，厉辛看着这里一点一滴，脑袋里总不住的想起大火。
想起小少爷消失在大火里的场景。
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一具乌黑蜷缩的人形。
厉辛身体细微的抖了抖，脸上笑容阴晦，揽着小少爷腰身，从后面贴在他耳朵上，声音低缓惊悚。
慢吞吞的，像恶鬼。
“小少爷，我好想你啊。”
苏锦沐耳后神经跳了跳，心尖发紧，被那湿漉的呼吸激的竖起一点寒毛。
厉辛从后面抱着他，手臂伸到前面，交叠禁锢，低低笑了两声，舔舔小少爷细腻耳后，眼瞳几乎有些空洞，蹭蹭他。
“小少爷上去看看，有惊喜。”
苏锦沐:“……”
苏锦沐生出点不好的预感。
上到三楼，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一排排的门，一排排的房间。
就是门被换过了，更亮堂宽敞。
厉辛笑起来，捂住他眼，“小少爷先别看。”
他挡住视线，侧面转身，带着苏锦沐进到一扇门里。
应该是之前的钢琴房。
进来这里干什么？
苏锦沐抿唇，心脏不稳，有些想挣扎躁动。
“……咔哒。”
轻微的声响。
门被关上。
苏锦沐眼前看不见，漆黑一片，身后男生箍着他，冰凉的唇瓣轻轻贴在他耳垂上，缓慢厮磨，怪异笑着。
“小少爷。”
“小少爷。”
一年多了，终于把这个礼物送到小少爷跟前，哈哈。
厉辛体温冰凉，又亢奋起来，升起高温，舔咬上颈侧，细密摩挲。
“唔……”
苏锦沐闷哼，他脖子一向敏感，稍微一碰便有些窒息的难挨，仰起颈，在黑暗世界里喘息急促。
“……厉辛。”
“你在干什么？”
厉辛声音里带笑，满是欲涩，“我在亲小少爷啊。”
衣领被勾动，苏锦沐呼吸急促，忍不住挣了挣，腰腹前手臂禁锢。
“啪。”
眼前手心移开，灯亮。
苏锦沐猝不及防眯了眯眼，眼尾被刺的有些泛红，怔愣一瞬。
眼前光线绚烂，四处反射。
镜子，镜子，到处都是镜子。
苏锦沐眼前几乎出现了成千上万个他自己，连带着身后厉辛，一举一动无数倒影，同频共振。
苏锦沐茫然张大眼，冷白光线下一时居然打了个颤。
眼花缭乱，恍惚分不清哪个是自己，自己又是谁？
是人？还是虚妄倒影？
只有背后一点炙热的体温清晰，灼烫着他，严丝合缝的挨着，勉强帮他维持一丝理智。
厉辛手从后面伸来，抬起他下巴，正对无数镜像。
镜子里的厉辛在笑，疯癫狂乱，从后面舔舔他耳垂，镜像分割，出现了无数的厉辛，在舔，在咬，似有回音。
“小少爷。”
“……唔……”
苏锦沐耳垂发烫，闷哼一声，神经拉紧，呼吸急促，忍不住想抬手挡住视线。
厉辛不许，握住他手，亲昵肆意的亲亲他耳朵。
“小少爷，你看，好多的我在亲你。”
“喜欢吗？”
苏锦沐:“……”
“……唔。”
厉辛咬他耳垂的动作加重，慢慢往下，蹭过锁骨，颈窝。
苏锦沐:“……”
苏锦沐想按住厉辛的手，一动又被厉辛握住手腕，困在原地。
一点布料摩挲的声音，苏锦沐感觉自己呼吸太急，脑袋都一阵阵的发晕，浑身烧灼。
“小少爷脸上在发热。”
厉辛抬眼，镜子无数，画面纷纷，怀里小少爷脸上和脖颈的一点薄粉无处遮挡，蝶翼般轻颤的眼睫都清晰。
厉辛直勾勾盯着，笑起来，嘴角猩红上勾，环着怀里人，活脱脱吸人精气的艳鬼，湿淋淋舔舔他耳垂。
“小少爷脸红了，羞的吗？”
苏锦沐:“……没有。”
苏锦沐咬牙，他可能是燥的可能是气的，总之不可能是羞的。
厉辛闷闷笑了两声，在镜子间回荡，到处响，无处不在。
看穿他念头，蹭蹭小少爷微热的侧脸，勾唇。
“不管因为什么，都是我弄红的，我喜欢。”
苏锦沐:“……”
……靠。
苏锦沐想扭开视线，但镜面到处都是，怎么也回避不了，无地可躲。
镜子里的人莹白似玉，又漫上绯色，呼吸零散。
厉辛不住扬起唇，满是诡谲亢奋，亲亲他，忽然又想起什么。
“小少爷，我问过絮家，你的生日，只比我大三十天。”
他在一月，小少爷在前一年十二月。
虽然跨年，看似大一岁，实则只有三十天。
好小。
厉辛疯狂笑起来，目光盯着无数镜子里的小少爷，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手腕，脚踝，像是要用目光摸清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寸皮肤。
痴迷思索着，这多出来的三十天，长在哪里了？
怎么哪里都这么嫩。
软软的，喜欢。
喜欢。
第70章 拜高堂 苏锦沐被挤进衣柜里，“衣服上……
苏锦沐对着无处不在的镜子恍惚许久, 真实虚假分不清，被身后人抱着，体温清晰, 彰显着满是倒影世界里的唯一真实。
苏锦沐愣愣，不自觉往后挨近了点，在无尽幻影里凑近一点真实。
厉辛感觉到了，弯起笑，眼睛直勾勾盯着，蹭蹭他颈窝，声音低慢。
“……小少爷。”
他握住对方手腕，指腹摩挲，抬起来, 指向镜子, “你看。”
镜子里的两个人靠在一起，苏锦沐站着, 厉辛在他身后，靠近纤细的颈, 微微俯身用侧脸贴了贴, 蹭蹭。
像趴在身后怎么也甩不掉的背后灵, 幽幽笑着。
厉辛往前贴，苏锦沐往后靠。
两个人密不透风的挨挤在一起，仿佛血肉都融合。
“小少爷，你不反感我，不反感我的靠近。”
“你在主动靠近我。”
厉辛笑起来, 低低的，仿佛亢奋，抓到什么似的, 紧紧握住他手腕，“为什么要说不喜欢我。”
苏锦沐:“……”
苏锦沐待在镜子世界里，思绪都昏茫，身后厉辛在亲他下颌，一点点磨蹭，到耳垂，慢吞吞的亲昵。
苏锦沐呼吸愈发急，胸膛起伏都明显起来，又反映到镜子世界里。
一分一毫都无比清晰。
苏锦沐:“……”
苏锦沐几乎要被面前无数疯狂镜像搞到崩。
……画面，太多了。
厉辛愈发笑，阴凉凶恶，握住他手腕，不许挣扎远离，一遍遍蹭他侧脸。
“小少爷。”
“你看。”
“我们贴在一起呢。”
苏锦沐:“……”
苏锦沐目光无处回避，不可抑制的扫了一眼，对着里面惊人景象，简直荒唐到不敢看。
耳根一阵阵发烫，抿紧唇，纤长眼睫颤了颤，闭上眼。
太……太过了。
厉辛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他闭上的双眸，弯起唇，摸上他脸。
“小少爷，睁眼，别回避，看清一点。”
看清自己自己的心，不要躲，不要非去追求那个一个人的自由。
好歹，带他一起。
苏锦沐被厉辛带出来后，镜子消失不见，世界恢复成原样，三楼和从前仿佛没有太大变化。
但苏锦沐知道，有扇门，推开进去就是镜子重叠的特殊世界。
他恍惚很久才意识到，镜室是厉辛专门弄出来的，而且时间很早。
……变.态。
苏锦沐脑袋懵了懵，轻微摇晃一下，清晰一点。
周围没有镜子，没有镜像，苏锦沐思绪清醒几分，被厉辛手臂抱着往卧室走。
厉辛弯着笑，一边抱着人还一边蹭蹭脸，黏人不已。
苏锦沐:“……”
苏锦沐急急喘口气，看着这个疯子，“松手，放我下来。”
厉辛笑着，声音轻缓，瞳孔黑黝的注视，“小少爷站得稳吗？”
苏锦沐:“……”
苏锦沐:“松手。”
厉辛嘴角撇了一下，不太情愿的松手。
苏锦沐身上只裹了一件厉辛的外套，宽大松散，笔直瓷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落地的瞬间稍微打颤。
“……”苏锦沐抿紧唇，表情绷住。
明明进镜室时间不长，但镜面太多，冲击太强，封闭又逼仄。
有些不适应。
厉辛轻笑两声，苏锦沐看向他，目光清冽望过去，厉辛凑近，拉起他手腕，把侧脸贴上小少爷手心，晦涩笑笑。
“腿软好，腿软小少爷就跑不掉了。”
他要一直多弄，保持小少爷腿软的状态。
哈。
苏锦沐:“……”
苏锦沐意味不明看向他.
简单冲过澡，苏锦沐坐在沙发上，往后倚着，脑袋里仍然不住思索，厉辛带他回京洲是想干什么。
大费周章，必定所图不小。
……让他喜欢厉辛？
这和回京洲有什么联系？
苏锦沐想不通厉辛的行事逻辑，只觉得他疯的离谱，又危险到渗人。
厉辛端了杯水过来，递到小少爷唇边，压住一点唇瓣，笑容轻慢，带着野蛮掌控欲。
“小少爷喝点水。”
苏锦沐:“……”
苏锦沐抬手拿过杯子，厉辛不想给，被他一把拽过来，自己喝了两口。
厉辛没喂成，有些不乐意，但很快丢掉这一茬，蹲下身，在小少爷跟前，握住他膝弯俯身蹭蹭膝盖，脸上笑容疯狂。
“今天算第一天，第五天的时候，我会叫絮家的人过来。”
苏锦沐:“？？？！！”
苏锦沐指尖一绷，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脸上表情霎时冷了几分，低头看他。
“厉辛，你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厉辛握紧他膝窝，嘴角猩红上扬，“想让小少爷喜欢我啊。”
苏锦沐深吸口气，脑袋神经一跳一跳的疼。
厉辛要叫絮家人来，叫絮家人来干什么？他一个已经消失的人，有什么再出现的必要。
苏锦沐深吸气，感觉郁气上涌，冷戾愈发明显，盯着眼前人，一字一句。
“厉辛，我不喜欢你。”
厉辛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只剩一点阴森森的幽凉。
不想听，不爱听。
厉辛瞳孔黑黝，盯着小少爷，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弯出笑。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探，手铐咔嚓的锁在两个人手腕上。
厉辛抬手箍上小少爷腰身，轻松一抱，抬腿就往外走。
苏锦沐:“？？？！”
苏锦沐头皮紧了紧，“你干嘛去？”
被他一刺激不会疯癫颠的现在就跑去絮家吧？！
苏锦沐身体紧绷，下意识想往下跳，厉辛牢牢按住他，腰身勒的很紧。
“小少爷不要动，现在不去絮家。”他咧开嘴，笑容悚然，“说了第五天就是第五天，会给小少爷适应的时间的。”
苏锦沐:“……”
第一天第五天有什么区别。
苏锦沐有点烦，被厉辛带上车，车辆飞快往外驶去，路线越来越偏。
甚至有些陌生。
苏锦沐:“？？？”
他在京洲十几年，几乎没有哪条路是他陌生的。
这是……哪？
路仿佛是新修的，位置偏僻，一路往郊野去。
到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一座庙。
姻缘庙。
苏锦沐看着周遭环境，想起这个地方，之前带着厉辛还有江璟乔听睿找合适土壤的时候，意外发现的这座庙。
当时荒凉，如今竟然被翻修过了，古朴静谧，壮丽辉煌。
苏锦沐:“……？？？”
苏锦沐左右看了看。
厉辛脸上带着笑，推挤着苏锦沐往里走，到曾经的庙殿前面，“小少爷，往前，再往前。”
曾经厉辛想让苏锦沐进去陪他进去拜，小少爷拒绝了，如今苏锦沐看着眼前高大庙宇，再看看边上疯癫骇人的厉辛。
脚下动作渐慢，抿唇依然不想进。
厉辛嘴角扯了一下，笑容骇人，几乎环着他腰将人硬推了进去。
“唔……！”
地板冰凉光洁，石质的地板板面冷硬无比，脚步落上去发出一连串的清晰响声。
姻缘庙翻修后，终于迎来厉辛最想等到的人。
苏锦沐被厉辛推进去，指尖微蜷，看着面前高大神像，还有旁边疯鬼似的人，“厉辛，你……唔！”
厉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铐换了只手，他俩右手铐在一起。
苏锦沐后背被厉辛左手箍着压着，大力控制住他，亢奋的笑着。
“小少爷拜拜，陪我拜拜。”
“小少爷，快嘛。”
厉辛嘴上催着，手上动作丝毫不减缓，按着苏锦沐，霎时和他同步拜下去。
厉辛在高兴，嘴角不住上扬，眼底浓黑惊悚，按住苏锦沐。
“一拜，希望小少爷永远不离开我。”
“二拜，希望小少爷永远不离开我。”
“三拜，希望小少爷永远永远不离开我。”
哈哈。
殿宇肃穆，神像高大，金碧辉煌的姻缘庙里，苏锦沐被厉辛揽着一连三拜下去，恍然有种拜高堂的错觉。
诡异又离奇。
心脏怪异的缩成一团，砰砰乱跳着，血液流淌很快。
“厉辛唔——”
“嘘。”
苏锦沐刚要叫他，厉辛手臂绕了一圈，从他左侧伸过来捂住他嘴，眼底诡谲幽暗，笑着。
“还在庙里，小少爷先不要反驳我。”
苏锦沐:“……”
苏锦沐:“…………”
厉辛又困着怀里小少爷离开殿宇，到外面打理过的院子里，松开手，笑意凶蛮，“小少爷想说什么？”
苏锦沐:“……”
他想说什么？让厉辛一折腾，脑袋里本就乱，差点想不起来。
“你拜庙……”
他想起来，艰涩舔舔唇，“把我弄回京洲说要我喜欢你，拜庙怎么……”
怎么一连三句不离开不离开不离开的。
苏锦沐嘴角轻微抿了抿，总觉得话题很怪，有些说不出口。
厉辛本来以为小少爷会生气，会再说不喜欢他，结果不是。
没有，他没说。
小少爷没有反驳。
哈哈，哈哈。
厉辛脸上笑意扩大，眼瞳深不见底，往小少爷近处凑，蹭蹭肩膀蹭蹭耳朵，异常兴奋。
“小少爷不离开我就好，喜不喜欢我不用靠神明鬼怪，我自己来。”
苏锦沐:“……”
厉辛挨的太近，几乎贴在他身上，庙很大，周围清净，厉辛挨他这么近，声音呼吸落在耳廓，酥酥麻麻的痒，几乎有些烫。
像恶鬼，诡艳而噬人。
苏锦沐想骂人，不知道怎么又憋回去了，抬手搓了下耳朵，挡住一丝莫名的红。
……厉辛，够疯.
苏锦沐回程路上睡着了，今天刚下飞机，先是被厉辛带进镜室，又跑来拜庙，还知道五天后要见絮家。
苏锦沐身体累，脑袋也累，在车上闭着眼睡过去。
厉辛盯着小少爷，脸上带着笑，视线贪婪描摹，把小少爷抱进自己怀里，鼻梁一下一下蹭他侧脸。
软的，热的。
活生生的小少爷在他怀里。
活的。
哈哈。
厉辛回味一下庙里的揽身齐拜，再回味一下小少爷没有反驳的话语。
脸上笑容愈发癫狂，肆意野蛮，不住的蹭他。
刚回苏家，要下车的时候苏锦沐就醒了，脑袋里堆积着事，看见苏家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玻璃花房就想起五天后要来的絮家。
苏锦沐:“……”
烦。
死都死了，还拖他回来干什么？
厉辛莫名奇妙让他接触絮家，纯为了认亲吗？他有这么好心？
苏锦沐下车，抿了抿唇，手腕依然和厉辛铐在一起，他目光微垂，扫过去一眼。
手铐又换回去，变成两人相邻的左右手铐在一起。
……钥匙一定在厉辛身上。
苏锦沐目光不经意的擦过厉辛全身。
厉辛带着他往前走，苏锦沐睡得没力气，腿脚有丝软。
厉辛脸上带着笑，索性也不进屋了，京洲没有下雪，太阳光不盛，但也算明媚。
厉辛抱起小少爷，到摇椅上，刚好能晒到一点点太阳，躺下去，把小少爷按在自己身上，环住后腰。
苏锦沐:“……”
苏锦沐垂眼，没什么动作，指尖轻轻蜷缩一下，细微的动了动，碰上厉辛衣摆。
……想摸摸钥匙。
他动作很细微，玉白指尖轻轻触碰，只挨着衣服，没有碰到人。
摸到口袋，似乎有个硬质的金属样东西。
有些像！
苏锦沐心脏微提，指腹靠拢几分。
“……唔！”
手背猝不及防拢上来一只手，冰凉渗人，苏锦沐猝然震了震，心跳极速加快。
“小少爷，在找它吗？”
厉辛盯着他，露出一点微笑，瞳仁似墨，深不见底，从口袋里摸出把钥匙。
苏锦沐:“……”
厉辛轻轻笑起来，毛骨悚然的怪异，把趴在身上的小少爷往上抱了抱，亲昵舔舔他嘴角。
而后抬手，钥匙霎时让他扔出五米远。
厉辛笑起来，欲望癫狂，“现在摸不到了，小少爷不用收力气，摸我吧，多摸摸我。”
苏锦沐:“……”
苏锦沐额角细微跳了跳。
钥匙够不到，苏锦沐啧声，脑袋往一侧偏去，避开厉辛贴上来的唇瓣。
往下蹭蹭，脑袋埋他颈窝里，不让这鬼玩意对着他又舔又咬的。
小少爷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厉辛盯着他因为要见絮家而生出的所有不虞反应，手臂环在他腰上，声音低慢，带着点怪异的妒。
“小少爷在小院的时候，如果提前知道会见到我，也会这么紧绷吗？”
苏锦沐:“……”
声音响在耳朵上面一点，苏锦沐啧声，“我会直接走。”
不会停在小院。
厉辛嘴角往下撇了撇，不太高兴，“那换成絮家呢？”
“……一样。”
苏锦沐眼睛埋在他肩窝，黑漆漆闭着眼，深吸口气，脑袋里乱糟糟。
厉辛侧过脸蹭蹭他。
蹭蹭毛茸茸喜欢缩回窝的小少爷。
他不想打破自己的现状，不想进入任何亲密关系。
但这不是小少爷的问题，归根结底，是苏家导致的。
厉辛眸光微暗。
“咔。”
“咔咔。”
一点奇怪的动静。
现在冬天，京洲太阳不大，没有很强的光，没有很大的风雪，也没有什么小鸟小猫小狗。
但院墙上却传来一点窸窣的声音。
厉辛躺在摇椅上，抱着怀里小少爷慢腾腾晃，给小少爷晒晒太阳。
听见动静，没等看过去，院墙上的声音突兀变大，像有什么哗啦啦的动静。
“砰。”
干脆的落地声。
“……锦、锦沐？”
艰涩迟缓的声音响起。
嗓音熟悉。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骤然坐起身，神经猛跳，瞳孔细微的缩了缩，想回头，又仿佛僵住了，身体一点点变得冷硬，指尖收拢。
苏涵跳进院墙，后面梯子上还站着絮司白和絮予，停在院墙上面，视线不住往里看。
苏涵好像察觉不到其他的存在，只能定定望着前面那个背影，不自觉往前两步，神情几近恍惚。
“……锦沐？”
“是，锦沐吗？”
真的是吗？
真的是她的木木吗？
苏锦沐抿唇，耳边一点嗡鸣，指尖压进手心，轻微的绷着。
怎么，第一天，就来了？
苏锦沐身体僵硬，脑袋里糟乱，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如果冷硬的说认错了，会不会太伤对方心？
苏涵直直望着那个背影，慢慢上前，再上前，她走的不快，怕眼前看见的是幻影，走太快戳破消散，她的木木就又不见了。
一步。
两步……
逐渐到了苏锦沐身后。
苏锦沐能听见一点脚步，指尖拢着，慢慢转回身。
光落在他身上，苏涵愣愣盯着，看清他脸。
一模一样，和一年多前几乎没有变化，唇瓣微抿，有些僵硬的模样。
是了，是像，和曾经小时候的木木，是很像。
她终于认出她的木木。
眼泪倏地掉下去，苏涵手颤抖着，轻轻的，虚虚碰上他脸，声音梗涩几分，很缓，很温柔。
“这一年多，过得好吗？”
“高不高兴？有没有生病？”
当初絮家和厉辛分开找人，时不时会互通有无，但厉辛去了南方很久没回来。
刚一回，围停机坪的动作又太大，遮掩不了太多。
絮家几人联系厉辛，但对方一直不回消息，坐不住，便直接来了这里，爬上院墙看看。
结果……真的在。
苏涵眼泪落下去，却又露出个笑，没有提一年多的寻找，只专注看他，仔仔细细端详，有没有瘦，有没有受累不舒服。
苏锦沐心脏怪异的拧了一下，指尖掐进手心一点。
厉辛指骨挤进他手心，不许掐。
苏锦沐恍然未觉，抬眼，看着苏涵教授，嗓音凝涩几秒，才缓缓出声。
“……我很好，您呢。”
苏涵只留意到前半句，笑起来，“好就好，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她笑，眼眶却湿润。
苏锦沐看着她高兴之下又难以掩盖难过的脸，抿紧唇，神经细微的跳了一下。
苏教授在难过。
厉辛也疯。
……是否他做的太决绝，给别人造成了痛苦？
……可他自己呢？
他在苏家这么多年，最后不还是狼狈抽身。
感情不可靠，亲密关系不可入，对别人付出感情危险，接受别人的感情同样危险。
苏锦沐思维混乱，青天白日里几乎有些茫然，看着她，“……抱歉，我……无意造成你们的痛苦。”
苏涵眼睛睁大了点，又往前挪，摇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苏涵摸摸他脸，指腹轻缓，定定看着他，“不是你的决定造成了我们的痛苦，我们痛苦的根源是悔恨自己没有早早发现你的压抑，让你一个人挣扎沉沦。”
“我们懊悔痛苦的是自己的不作为，眼不清心不明，不是因为你的决定而痛苦。”
苏涵看着他，注视着他，几乎有些焦急，心脏发疼，摸摸他脸。
“锦沐，我、我…………妈妈……希望你平安，喜欢你快乐，这十几年来无一不是如此。”
苏锦沐指尖有些白，按的很紧，心脏有什么地方缩了缩。
苏涵摸摸他头发，目光柔和，声音亦轻，“你想走，想远离，想再也不见，都没关系，我们……都、都可以。”
她声音断续，“但你……要平安，要好好的，不要有危险，也不要不高兴，好吗？”
苏锦沐仿佛有些迷茫，怔愣着，缓慢点头。
苏涵笑了笑，想拉拉他手，一低头，看见苏锦沐手腕上带着个银白手铐，另一边连着厉辛。
……苏涵愣了两秒，又看见厉辛的手半点不遮掩，抓住苏锦沐手腕，攥的很紧。
苏涵:“……”
苏涵看向厉辛，顿了顿，“怎么，找到锦沐也没和我们说一声？”
苏锦沐抿了一下唇瓣，“……我不让说的。”
在小院虽然没明谈，但他为了避免厉辛久留引来絮家几人，本来是打算再次离开的。
结果……
苏锦沐脑袋里嗡嗡响。
厉辛瞧着一旁小少爷，嘴角弯了弯，靠的更近一点。
苏涵:“……”
苏涵暂且顾不上管他和厉辛什么情况，注视苏锦沐几乎有些晃神的神情，欲言又止。
不让说，意味着不想见，确实她来的也太突兀。
苏涵不想给苏锦沐造成太大压力，嘴唇上下动了动，几乎有些小心翼翼。
“锦沐，我、我过几天，还能来看你吗？”
……？
这意思……苏锦沐懵着。
“……嗯。”
他起先还以为，苏教授会和厉辛一样紧盯着他。
……可能没几个人像厉辛这么疯。
不过这样苏锦沐好歹能缓缓，喘口气。
苏涵露出几分喜悦，笑了一下，“那你希望我来的频繁一点，还是少一点呢？或者……其实不希望我们来？”
“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想太长远，就最近这段时间，你想改随便改。”
苏锦沐:“……”
苏锦沐迟疑，“……少一点吧。”
“好。”
苏涵高兴点头，至少是愿意见的，她很高兴。
临走，苏涵转身朝外，走了几步又回来，看向苏锦沐，语调轻和，“锦沐，我想……抱一下你，可以吗？”
苏锦沐:“……”
苏锦沐怔忪点头，站在原地，身体有丝控制不住的僵。
苏涵靠近，轻轻抱了一下，很清瘦，但也高，温热鲜活。
隔了十几年，又几乎隔了生死。
终于，终于再次把这个孩子抱进怀里。
苏涵眼泪落下来，又被她悄悄擦掉，免得给予太多的压力，轻轻抱了抱.
絮家人走了，苏锦沐还站在原地恍惚，回不过神。
走了吗？
这事结束了？
厉辛盯他一会儿，靠近，再靠近，几乎贴在苏锦沐身上。
苏锦沐心里正乱着，抬手挥开，厉辛又往前挤。
苏锦沐:“……”
苏锦沐侧目看他，“躲开。”
厉辛不躲，不听，蹭蹭他肩窝，“小少爷因为絮家人心里乱，又不是因为我，我不躲开。”
苏锦沐:“……”
“没有你哪来这么多事。”
苏锦沐瞥他一眼。
厉辛见小少爷缓过来一点，“不是我提前叫絮家来的。”
“……我知道。”苏锦沐垂眼。
鬼东西说了第五天，不至于背地里第一天就把人叫过来。
厉辛直勾勾凝视他，挨的很近，蹭蹭他侧脸，想起来什么。
“小少爷在起火前给絮家寄去头发，引他们离开，留下喘息的余地。”
“我呢？”
他瞳仁黑黝黝的，注视过来，视线胶着，嘴角微微向下，可怜而阴暗。
“就给留下一具乌黑的人形。”
苏锦沐:“……”
苏锦沐脑袋尚且乱，不太清晰，随口出声，“不是还有衣服，都是你的，够你用很久。”
厉辛:“……”他不要衣服，他要活人。
厉辛指尖收紧，眼底一点冷戾蔓延，满是不虞。
“好，衣服。”厉辛声音沉了几分，咧开个笑，怪诞森然，毫无预兆一伸手臂，直接把近处小少爷捞起来，抱着就走。
苏锦沐:“？？？”
苏锦沐茫然，“干什么？”
厉辛笑容晦涩，满是疯狂，“衣服，时间太长，衣服上的气息都淡了，小少爷重新帮我弄上去一点吧。”
到三楼，厉辛拉开衣柜门，苏锦沐看见自己之前的衣服，一件一件整齐挂在里面，很珍惜很爱护，没有被揉搓使用的皱巴巴。
腰身上指骨用力。
“唔……！”
苏锦沐闷哼，猝然被挤进衣柜里，撞上层叠的衣服。
厉辛笑着，在他身后挤进去，衣柜顿显拥挤，手脚都难以伸展。
“哒。”
门被关上，柜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缝隙里落进一线光亮，照着厉辛墨黑诡异的眼，带着笑。
“小少爷。”
“小少爷。”
“唔……厉辛？！”
苏锦沐被挤进去，视线混黑，手脚被衣服纠缠，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厉辛使劲往他身上贴。
滚烫气息洒上颈窝，湿淋淋一舔。
“唔！”
苏锦沐蓦地颤栗一瞬，身体紧绷，指尖不知道怎么摸到手铐连接着的厉辛的手腕。
厉辛疯狂笑着，亲亲他，又舔，野兽般凶恶，握住他手，拉到一边挂着的不知道什么衣服上面。
“小少爷，衣服上气息淡了，帮我重新沾染重一点。”
“眼泪也好，汗水也好，或者别的什么都好，我不挑。”
苏锦沐:“……”
什么叫别的？别的是什么？！
苏锦沐咬牙，在拥挤的黑暗里，到处都是布料，分不清方向，只能感觉厉辛紧紧贴上来，喉咙被重重咬住。
苏锦沐哼出声，推不动，喘息凌乱，“厉辛，我日你大爷。”
能不能找个正经地方？！
厉辛笑起来，低低的，“我没有大爷，小少爷日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