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自己不争气, 当父母的也没有办法。”宁彦靖道。
“嗯。”苏雪晴点头，“父母确实没有办法管那么多。”
要跟卫耀祖结婚的人叫邓美娴，父母给她取这样的名字, 他们对女儿抱有很大的期待。奈何女儿不争气, 这也没有办法。
苏雪晴听苏三嫂说起那个女的名字, 她听到那女的名字，她就知道当父母的应该很疼爱孩子。
“好在，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苏雪晴道，“我不敢想要是小君君变成那个样子, 我该怎么办？我会觉得，还不如没有这个女儿。”
“不用担心, 小君君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宁彦靖搂紧苏雪晴，“小君君知道她要怎么做。”
“知道。”苏雪晴道，“明天还得带小君君去爸妈家。”
苏雪晴说的是宁家，而不是苏家。
第二天一早，苏雪晴夫妻带着小君君去宁家，宁父宁母早就等着小文君了。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小文君，就是打打电话联络一下。
以前，小文君在南城读书的时候，她经常去宁家。宁父宁母还有去学校接送小文君，小文君出国留学之后，他们见小文君的次数少, 自然就格外想念小文君。
宁宇浩也在家里, 他看到小文君也十分开心。
苏雪晴让小文君去玩, 她跟宁彦靖去院子里走一走。苏雪晴没有一直待在客厅里，宁父宁母他们也想着能跟小文君多聊聊。
“马上又要过年了。”苏雪晴道，“时间过得真快。”
“没有过年的时候, 你又想着小君君回来，想着见见她。”宁彦靖道，“现在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是快，等过完年，小君君很快又要出国，得去读书。”苏雪晴道。
“要是想，我们也可以出国看小君君。”宁彦靖道。
“偶尔看一两次就好，看的次数多了，小君君该觉得我们管得太严格了。”苏雪晴道。
小文君长大了，苏雪晴没有想着要管那么多，管太多，只会让孩子不高兴。
苏亚梅跟邓家人商量好了，只等着正月的时候，两家办了婚宴，就算是两个孩子结婚了。要说苏亚梅有多满意未来儿媳妇，那是假的。苏亚梅认为卫耀祖应该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大专，偏偏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卫耀祖在学校待不下去了。
学校老师知道卫耀祖跟邓美娴的事情之后，老师找苏亚梅谈话了，不能让卫耀祖继续在学校读书，不只是卫耀祖不能继续在学校读书，邓美娴也不行。学校怕影响不好，怕其他的学生跟着卫耀祖跟邓美娴学习，怕其他学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男女之间那档子事情。
要是卫耀祖跟邓美娴都上了大学，邓美娴怀孕也就怀孕了，偏偏邓美娴和卫耀祖都还没有上大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只会给其他学生造成不好的影响，其他学生家长也会不高兴，他们会觉得学校没有做好。
因此，卫耀祖被学校退学了。
苏亚梅对邓美娴也就有意见了，要不是邓美娴肚子里怀着卫耀祖的孩子，邓美娴的父母又找过来了，苏亚梅一定不让邓美娴跟卫耀祖结婚。
卫耀祖跟邓美娴年龄没有到，他们还没有办法领结婚证，只是两家办酒席，相当于结婚了。
在卫耀祖的面前，苏亚梅还是要说邓美娴的不是。
“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在高中的时候就谈恋爱。”苏亚梅道，“要不是她，你还能继续复读。现在好了，学校让你们退学，你们不能继续读。换一个学校，学校要是知道你们的情况，也是不让你们继续读的。”
“不读就不读。”卫耀祖道，“我原本就不想读书，我都说了我不复读，不复读，偏偏你们要让我复读。”
“白白耗费了这么多钱……”苏亚梅感慨，“那些钱……”
苏亚梅想要学校还回来那些钱，卫耀祖中间还有出国旅游，没有上学。等卫耀祖回国上学没有多久，又遇上邓美娴怀孕的事情。
“妈，您都有孙子了，还不高兴吗？”卫耀祖道。
“孙子？都还没有生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是孙子？”苏亚梅道，“指不定是一个孙女。我可跟你说了，要是她生的是女孩，还得生。我们家就你一根独苗苗，怎么能没有孙子呢。”
“要生的，要生的。”卫耀祖道，反正他又不负责怀孕生孩子，他张嘴就说这话。
“你们的婚房，我给你们收拾好了，就住在家里，别住别的房子。”苏亚梅道，“你们住在家里，妈还能帮你们照顾一下孩子。你们住在外面，你们还这么年轻，谁来给你们照顾孩子？你那个老婆她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错了，别指望她照顾孩子。”
“我原本没有想着跟她结婚的。”卫耀祖本来就是想玩一玩，在一起谈谈恋爱，等到以后还有可能分手。谁知道邓美娴怀上孩子了，卫耀祖就不好说不要孩子，人家还带父母找上门了，卫耀祖只能负责。
“先办酒席，先把眼前这一道坎过去了。”苏亚梅道，“女方家要办酒席，我们又不能不办酒席，只能先办了。”
苏亚梅原本想着先不给卫耀祖跟邓美娴办酒席，等到邓美娴生了孩子，看看孩子是男是女再办酒席。可惜邓美娴的父母不同意，邓美娴本人没有多大的意见，邓父邓母坚决要苏亚梅先给两个孩子办结婚酒。
未婚先孕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要是男方还不想着办结婚酒，那女方会被人笑话死的。为了女儿，邓父邓母不可能妥协。
邓美娴年纪小，她不懂得那些事情，只想着跟卫耀祖在一起。当父母的不能不懂得这些，他们得为女儿安排好，不能让女儿受罪。
要是可以的话，邓父邓母更希望女儿去堕胎，而不是生下那个孩子。女儿还小，压根不懂得男人是一种多么花心的动物，等过几年，男人很容易变心的。奈何女儿非得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就只能让女儿先结婚。
这样一来，在亲戚面前，在那些街坊邻居面前，女儿的脸面也能保存一点。
“要求还真多。”苏亚梅道，“不自爱，还好意思怪你，怪我们家。”
卫耀祖没有说苏亚梅说错了，他就是还不想结婚，奈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能等着了。卫耀祖跟邓美娴谈恋爱是一回事情，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苏亚梅疼爱宠着卫耀祖，不代表她也会宠着邓美娴，她这样的人不可能捧着儿媳妇的。苏亚梅还觉得自己得有当婆婆的威严，不能让儿媳妇骑在她的头顶上，她得多做一些事情，得让儿媳妇知道她这个当婆婆的多么厉害。
许如芸来看许母的时候，许母说了卫耀祖的事情。
“这么小就结婚了啊。”许如芸道。
“我们以前那个年代，很多人都结婚很早，是现在的人结婚晚了。”许母道。
“他不是还在复读吗？”许如芸问。
“被学校开除了。”许母道，“学校不让他继续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怎么可能还让他继续读下去。他要是继续读下去，别的学生家长不可能会同意。”
“倒也是，有了这样的坏榜样，就怕别的学生也这个样子。”许如芸道，“那女的竟然要跟卫耀祖结婚。我看卫耀祖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他，靠不住。”
距离领结婚证还有好些年，这中间能发生不少事情。
许如芸想这跟自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不去担心。
拆迁后，许母跟许大哥夫妻还是住在一起，许大哥的儿子早在结婚的时候就搬出去住。许大哥夫妻倒是想着跟儿子一起住，转头又想拆迁房子在许父许母的名下，他们要是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到时候父母把房子给许二哥，那该怎么办。他们还是得跟父母住在一起，到时候才好要房子。
许如芸平日里又会给许父许母送点东西，许大嫂还想要占占便宜。
“你们明德回来过年了吗？”许母问，“苏雪晴的女儿回来过年了。”
“没有。”许如芸道，“明德现在一事无成，我婆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带明德回来，她怕明德回来就不肯出去，还怕明德表现得不好，让颜奕辰失望。”
颜母现在就是憋着一股劲儿，就是要让颜明德变得厉害一点，等颜明德变得厉害了，颜母再带着颜明德回归。等到那个时候，颜奕辰等人就会大吃一惊，就会觉得颜明德很不错。颜母现在正在教导颜明德，至于颜母是怎么教导颜明德的，许如芸不管。
“我跟奕辰说好了，以后，就让明康在南城读书。”许如芸道，“要是没在南城，就在国内。明康在国内读书，人脉关系也够用了，我们公司又不是特别大。真要走出口的话，懂点外文就行了。公司不是没有其他员工，不是非得明康亲自上。”
“你们自己想好就行。”许母道，“隔壁……现在不是隔壁了，是一个小区了。苏亚梅跟她妈他们闹掰了，现在连年礼都不送了，路上见到面都不打招呼。”
“这很苏亚梅。”许如芸道。
“说男女平等，得分父母的拆迁款，说她分的不是她弟弟拆迁款，是她父母的。她父母不肯给她，她父母重男轻女……”许母听到苏亚梅在外面说的话了，“苏亚梅多多少少有点丧良心了。”
“何止是丧良心。”许如芸道，“她自己有拆迁款，还惦记娘家的，太过分了。她爸妈生病的时候，她付过多少医药费？”
许如芸这个外人都知道苏亚梅没有付出多少，苏三哥基本不着他的姐妹要父母的医药费，都是他自己出的。苏雪晴有主动给钱，苏亚楠是别人没有问她，她就不给了，但她会多买一些东西给苏父苏母。苏亚楠的做法无可厚非，这个年代很多出嫁的姑娘都是这样，她们继承娘家的东西太少了，付出自然也就少一点。
而苏亚梅得到的东西多，付出少，她还在不断要东西。
这个时候，还真不是男女平等一句话能解决的。苏亚梅自己都重男轻女，还好意思说别人，也不怕别人笑话。
“有人说苏亚梅重男轻女，她说女儿跟她不亲近。”苏亚梅道，“要是女儿跟她亲近，她也会对女儿好一点。”
“马后炮，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情。”许如芸道，“卫姗姗要不是有她姥姥跟她小姨，卫姗姗现在能过得这么好？”
“可不是嘛，姗姗带她女儿过来的时候，苏亚梅还翻白眼。”许母道，“苏亚梅让姗姗要生儿子，还当着姗姗女儿的面说的，气得姗姗就更不搭理她了。”
“这样的亲妈让人窒息。”许如芸道，“也就是姗姗能忍受。”
“姗姗不忍受，那又能怎么办，那是她的亲妈，她只能少过来一点。”许母道，“苏亚梅总说她女儿对姥姥对小姨好，她真的是……”
“但凡她多做一点，卫姗姗就不可能这么对她。”许如芸道，“这都是她自找的。”
除夕，宁彦靖夫妻带着小文君在宁家过，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宁宇荣都到了可以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了。
宁宇荣有谈一个女朋友，跟他一样都是政法专业的。宁宇荣暂时没有人把人带回来过年，还等过一阵子。
晚上，宁彦靖夫妻没有这么快回去，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烧烤。宁文君还在那边指挥，要涂抹酱料，要如何如何。宁文君等人没有让厨师来，他们自己去烤。
“宇浩哥，你是不知道国外的那些汉堡沙拉有多不好吃，吃多了，人都要变傻了。”宁文君道，“我还是喜欢我们国内这些吃的。好在爸妈早就知道会是怎么回事，给我准备了厨子。不然，我还得多学习做菜，我是会一点点啦，但是做得不大好。”
苏雪晴厨艺不咋滴，宁文君的厨艺也不怎么好，宁彦靖的厨艺倒是还可以。一家三口，两个女的厨艺都不怎么样。宁彦靖对妻子对女儿都没有要求，厨艺不行，让厨师上，又不是非得她们两个人上。
“不用你做得好。”宁宇浩道，“年代变了，该让男的去学习做菜。”
“宇浩哥，你说的对！”宁文君点点头，“等我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会厨艺的，会做很多家务的人。”
“你这是找男朋友，还是找保姆？”宁宇浩不禁道。
“找贤内助啊。”宁文君理所当然地道，“我得在外面打拼，家里不得有一个人照顾啊。当然，要是他有能力在外面工作也不是不行，我不会说他一定要在家里。但要是没有大能力，那还是在家里照顾孩子吧。”
早前，宁文君听到一些人让她妈妈在家里照顾孩子，让她妈妈不要去工作了，宁文君上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还有人说她妈妈怎么不在家照顾她，说别的小朋友的妈妈都在家里照顾孩子。宁文君好想说那些孩子的妈妈蠢，妈妈出去工作怎么啦，爸爸要工作，妈妈也可以要工作的。
宁文君在想那些人就知道要求女人在家里照顾孩子，那么男人就不行了吗？她要是找对象，那就得看对象的能力，合适的话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对象总得有一项能力拿得出手，要么并肩而战，要么就乖乖待在家里照顾孩子吧。
宁文君不可能要一个要谋夺她家产的男人，她知道很多女人都容易被男人拿捏，容易被吃绝户。宁文君不想到时候被吃绝户，她得更加用心一点。
“男女双方谈恋爱，结婚，那都是双向选择的。”宁文君道，“宇浩哥，你别觉得我的想法对男的不公平，我这么要求，他可以不做啊，我跟他可以不在一起。”
“没错！”宁宇浩才不觉得宁文君的想法有问题，“按照你想的去做，想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本来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找另外一半。这又不是随便配平的，有一个人就行了。”
“当然。”宁文君道。
宁大嫂看着宁宇浩跟宁文君，又看向苏雪晴，“你看看他们，宇浩自己都还没有谈恋爱呢，他跟小君君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们当然能聊一聊。”苏雪晴道，“关系好，什么都可以说。”
苏雪晴看到宁宇浩跟宁文君那样，她想到了自己跟苏三哥。苏三哥的话相比宁宇浩会稍微少一丢丢，但苏三哥也有很活泼的时候，只是苏三哥去工作之后就话少了很多。这也不怪苏三哥，苏三哥是去打工，打工人哪里有不辛苦的，苏三哥有时候还得加班，回到家里自然就更不想说话。
苏三哥工作之后，他有给苏父苏母苏老太太等人买东西，也有买东西送给苏雪晴。苏三哥有时候还悄悄地拿钱给苏雪晴，让苏雪晴能去买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苏雪晴愿意多帮衬娘家的原因。
苏雪晴跟苏三哥小时候是有一点点小小的矛盾，那是很正常的矛盾，小孩子在一起玩，哪里可能没有一丁点矛盾。有很多时候，苏三哥都没有去说一些话，比如他说苏亚梅的次数很少，苏三哥得到的多，他瞧见苏母多帮衬苏亚梅，也就不多说了。
“兄妹嘛。”宁大嫂道，“要不，你们晚上就住在这边？”
“还是回去。”苏雪晴道，“回去换身衣服。”
苏雪晴夫妻很少在宁父宁母的家里过夜，宁大哥跟宁彦靖已经分家了，大家又住在一个城市，坐车很快就到了。偶尔在这边午休或者过夜还行，苏雪晴夫妻不可能经常在宁父宁母家过夜，还是得讲究一点分寸，兄弟跟妯娌之间的关系才能好一点。
“也好。”宁大嫂道，“你现在也不用太忧心小君君，我看她表现得很好。”
“她啊，是还行。”苏雪晴轻笑，“自己懂事情，不用我们太操心。”
“那是因为你们教导小君君教导得好。”宁大嫂道，“要是没有教导好孩子，孩子不可能这么好的。”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也没有多教导她什么。”苏雪晴道。
“那是因为你自己就做了很好的榜样。”宁大嫂道，“你自己做好了，小君君看到你做得那么好，她也会跟着做好一点。”
“还是得靠她自己。”苏雪晴道，“宇浩跟宇荣都很不错。宇荣不是还考进了检察院吗？”
“是考进去了，我们也能松一口气。”宁大嫂道，“现在就看宇浩，你们投了那么多钱给他做动画，现在都还没有做出来呢。”
“不着急。”苏雪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有十年磨一剑的呢，真不用着急。”
“你们都不着急，我还能着急不成？”宁大嫂道，“只能看他自己了，我跟他爸不懂得那些，是真帮不上忙。”
宁家人坐在一起吃烤肉，宁文君瞅瞅宁宇浩，故意弄了一个特别辣的给宁宇浩。宁宇浩竟然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让宁文君以为自己是不吃给错了，宁文君吃了一串，她叫了，“啊，这么辣！水，水，水！”
然后，宁宇浩也跟着要水。
苏雪晴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扯，一个是能忍，一个是好奇，这下好了，都要多喝水。
“甭管他们。”宁大嫂道，“让他们喝水去。”
“吃这么油腻，一下子多喝太多水，对胃不好。”苏雪晴道，“小君君也真是……”
“这不怪她，小孩子之间玩闹。”宁大嫂道，“宇浩吃一口就知道了，他还多吃几口，不就是想要糊弄小君君也吃吗？他要是吃坏肚子了，那是他活该！”
“……”苏雪晴不多说了。
吃完烤肉后，大家这才各自散去。
宁文君跟宁父宁母挥挥手，她得要回去了。宁文君蹦蹦跳跳地跟在父母的身边，有爸妈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妈。”宁文君上前挽着苏雪晴的手，等坐上车的时候，宁文君还靠在苏雪晴的旁边。
苏雪晴看着宁文君这么粘着自己，她想女儿出国时间长了，女儿回来粘着自己也正常。
“在外面，有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苏雪晴问。
“没有，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都很好。”宁文君道，“就是没有妈妈在身边，我想妈妈，很想很想。”
“好，你想。”苏雪晴轻轻地拍拍女儿的手，“有事情就告诉妈妈。”
“还可以告诉爸爸。”坐在前面的宁彦靖补充一句。
“都很好啊。”宁文君眨眨眼，“要是有不好的事情，我一定告诉你们，得让你们帮着我去解决。一切都好好的，我就是单纯想爸爸妈妈，想家了。以前，待在国内的时候，没有那些想法，因为天天都能见到爸爸妈妈。出国后，只能跟你们打电话，只能听听你们的声音，我是真的很想你们。”
“那就想。”苏雪晴道，“想父母想家，又不可耻。”
“所以我想了。”宁文君道，“不过要读书，很少时间想这些事情，我想着要早点毕业，早点回来。”
“好。”苏雪晴道。
回到家里，宁文君回去洗漱睡觉，苏雪晴夫妻也洗漱换了一身衣服。
苏雪晴躺在床铺上，她想到了女儿年轻灵动的脸，心里暖暖的。女儿听话懂事就是好，不用当父母的太操心。要是生一个儿子的话，儿子很有可能有各种事情。
“过完年，小君君待几天，又得出国了。”苏雪晴道。
“等她放暑假的时候，她还能回来。”宁彦靖道，“平时也能电话联系，不用担心太多。”
“嗯。”苏雪晴道，“都懂得的，就是还会担心一下。小君君成熟了很多。”
“那是我们的女儿。”宁彦靖道，“我们的女儿不可能差。”
过完年，大年初二的时候，苏雪晴夫妻带着小文君去苏家。苏亚梅夫妻没有带着卫耀祖过去，他们不理会苏家人，就是不理会。
苏雪晴等人走在小区里，他们见到卫耀祖，卫耀祖直接就跑开了，卫耀祖也没有叫他们。卫耀祖那样，苏雪晴等人就更不可能搭理卫耀祖了。
苏亚楠帮忙做饭，苏雪晴等人坐在旁边看看电视。
等做完饭，吃了饭，苏亚楠跟苏雪晴一起在小区里走一走，其他孩子也一起玩一玩。
“大姐现在是真的不搭理爸妈。”苏亚楠道，“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觉得爸妈没有用了。”
“她想要怎么做都可以。”苏雪晴道，“爸妈伤心吧。”
“爸还好。”苏亚楠道，“爸早就知道大姐是什么样的人，他平时不多管那些事情，妈才伤心。”
苏母管得最多，帮衬苏亚梅多，苏亚梅现在这么对她。苏母伤心难过，她自认为对苏亚梅不薄了，苏亚梅怎么还这么对待她这个亲妈。为了拆迁款的事情，苏亚梅态度那么强硬，除非苏母把拆迁款分给苏亚梅，否则，苏亚梅就不搭理苏父苏母。
到了这个地步，苏母不可能把拆迁款分给苏亚梅了。苏母要是把拆迁款分给苏亚梅，苏亚梅也不可能对苏母好。这个裂缝已经扩大，都要成为悬崖峭壁了，过不去了。
“妈那边……还是得她自己想明白。”苏雪晴道。
苏母跟苏雪晴说苏亚梅的事情，苏雪晴都不爱多说。苏雪晴不知道自己说了苏亚梅的话，苏母到时候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当妹妹的太过无情，倒不如少说几句。不是苏雪晴不想劝说苏母，而是这么多年过去，苏雪晴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被亲妈偏爱，她当然就少说少错。
说多了，苏母不高兴，不还是得说苏雪晴么。就算苏母没有说苏雪晴，这心里也会有疙瘩的。
“你说的没错，让妈自己想明白。我现在也不爱在妈的面前说那些话。”苏亚楠道，“说多了，妈不高兴，说少了，我不高兴，总要有人不高兴，倒不如少说几句，不去折腾。”
“嗯。”苏雪晴点点头，“就这样，不要多说。”
苏亚楠跟苏雪晴两个人走在小区里面，她们看到了苏亚梅，苏亚梅也看到了她们。苏亚梅对着苏亚楠跟苏雪晴两个妹妹翻了白眼，她就走了。
“……”苏雪晴瞧见苏亚梅那样，她就无语。
“瞧见了吧，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苏亚楠道，“大姐夫见到爸妈还会说一两声，但要是大姐在旁边，大姐夫就不敢吭声了。大姐夫都是听大姐的，而耀祖觉得爸妈对他不好，他不搭理爸妈。”
“爸妈对他还不好吗？”苏雪晴道。
别看苏父苏母对小文君等人客客气气的，小文君等人过来，苏父苏母给各种好吃的。但是小文君等人过来的次数少，卫耀祖过去的次数多，卫耀祖小时候还是苏母带着的，苏父苏母对卫耀祖算是很可以的。
“我们都觉得好，大姐觉得不好，卫耀祖也觉得不好。”苏亚楠道，“爸妈帮大姐带了那么多年耀祖，算是白带了。要是爸妈早知道耀祖会这样……估计他们还是会带着卫耀祖。”
“他们要帮大姐。”苏雪晴道。
卫耀祖那个时候又还小，小孩子能懂得什么。苏母自然就会带着卫耀祖，那个时候，苏母给苏旭东买东西的时候，还有给卫耀祖买一份。
这一次，苏亚梅非得要拆迁款，也算是触及苏父苏母的底线了。苏父苏母还得跟着苏三哥，苏亚楠跟苏雪晴都不要拆迁款，苏亚梅本身的房子就拆迁了。
当初要不是苏父苏母借钱，各种帮衬，苏亚梅夫妻的日子不可能那么好过。苏亚梅要的东西太多了，胃口太大，苏母给不了，苏父也不可能让苏母给。
苏小姑姑的前车之鉴摆放在那边，她为余国超一家子奉献那么多，到头来，人家还怪他们。苏母现在也是，她为了苏亚梅付出那么多，苏亚梅不满意她。
以前，苏亚梅好歹还会送年礼，逢年过节，送的东西便宜一点，那也是送了。而现在，苏亚梅不送那些东西，一毛不拔。
苏母等人也不去苏亚梅开的早餐店买早餐了，卖早餐的又不只有一家，还有别家。苏母在家里还有做点吃的，不是非得去买这个早餐。家里有冰箱，苏母还能多做一些包子馒头放在冰箱里面，想吃了就拿出来加热。
苏亚楠走在苏雪晴的身边，她知道苏亚梅的手里有不少钱。
“大姐一分钱都没有给姗姗。”苏亚楠道。
“姗姗不会闹的。”苏雪晴道。
“姗姗确实没有闹，她早就看明白，她妈不可能给她拆迁款。”苏亚楠道，“她妈要把拆迁款给她弟弟的。”
“嗯，是。”苏雪晴道，“二姐，我们少管一点，在妈的面前也不要说了，妈心里难受着呢。”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雪晴还看到苏母愣神，她想苏母一定是想到了苏亚梅。
在苏亚梅回城之后，苏亚梅每年大年初二都有过去苏母那边，还有帮着一起做饭。这一次，苏亚梅没有过来苏母这儿，以后多半夜不可能再过来，可能得等到苏母不行了，或许苏亚梅才会来看一看。
“我不说，妈心里照样难过。”苏亚楠道，“耀祖不是要结婚了吗？大姐没有给我们请柬，我不打算包红包。”
“我也不打算包红包。”苏雪晴道。
“妈那边可能还要包红包，估计是要包一个大的红包，再塞给大姐。”苏亚楠道。
“你清楚？妈说了？”苏雪晴道。
“我猜的。”苏亚楠道，“妈这个人很喜欢和稀泥的，总想着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和和乐乐的。怎么可能和和乐乐的，大姐那样的人，她要占便宜，我们哪里有那么多便宜让她占。”
苏母和稀泥的性子跟手法，苏亚楠太明白不过了。也许苏母觉得她包一个大一点的红包给卫耀祖，苏亚梅就会高兴了。
不可能的，苏亚梅不可能因为一个红包就高兴，因为一个红包压根比不过拆迁款，拆迁款才是大头。
“大姐没有请，就不要去了。”苏雪晴道，“妈要去的话，就看她自己。”
苏三哥夫妻没有说要给卫耀祖包红包，也没有说要去参加婚宴。人家没有给请柬，何必上赶着去呢。苏三哥夫妻早已经看破苏亚梅了，他们都不愿意捧着苏亚梅。
过了两天，宁文君又要出国了，苏雪晴帮着宁文君收拾东西，宁文君自己也有收拾。
“妈，我到了再跟您打电话。”宁文君道。
“好。”苏雪晴点点头，“有事没事都得跟家里联系。”
“知道啦。”宁文君道。
宁文君之前还有看了一下田彩霞开的蛋糕店，蛋糕店的地段不错，回本需要时间。蛋糕店的选址是田彩霞定的，正好苏雪晴在那边附近有店铺，就把店铺出租给田彩霞开蛋糕店。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房租上涨的问题。
房租按照市场价格来，稍微低一点，但是没有太低。
田彩霞没有跟苏雪晴客气，她知道她小姨考虑的周到。有自家亲戚的店铺在，何必再去租别人家的店铺。有的房东瞧见别人生意好了，一下子就给加很多房租上去。
苏雪晴夫妻在南城有不少房产，还有店铺。在实体业还比较发达的时候买的店铺，就算等到后面电商发展起来，也不会亏，还是赚的。
宁文君自然也知道那个店铺是苏雪晴的，苏雪晴有把一些不动产给宁文君，但没有给所有的。苏雪晴夫妻自己都有保留财产，这也是为了方便以后养老，多做几手准备，总是没有错。
而苏亚梅把家里的一部分拆迁款给卫耀祖了，卫耀祖没有继续复读，又是一个要当父亲的男人了。苏亚梅认为卫耀祖手里需要一点钱，她本来想要少给一点，卫耀祖说不行，要多给一点，他得拿钱去做生意。
卫耀祖说他结婚了，不可能总跟父母要钱，不好看，他的意思不是不要钱，而是让父母主动给他钱，让父母多给他一些钱。苏亚梅不敢不给卫耀祖钱，怕卫耀祖不高兴。
时间很快到了卫耀祖结婚的日子，苏母终究没有过去参加卫耀祖的婚宴，也没有包出那个红包。准确来说，苏母包了红包，但是红包摆放在苏母前面的桌子上，她没有把红包送出去。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苏母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去苏亚梅的面前，这一个红包包再多的钱，确实比不过拆迁款。
如果苏母过去苏亚梅面前，不大像话，让别人怎么想苏三哥等人的。苏母作为长辈，她不能去卫耀祖的婚宴，没有请柬，苏亚梅也没有开口叫他们去，他们就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苏三嫂看到苏母盯着桌子上的那个红包，她没有说话，而是回去房间。
“你妈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了，就把红包放在茶几上。”苏三嫂道，“我出去两三次，她还是坐在那边。”
“让她坐。”苏三哥道。
“卫耀祖今天结婚。”苏三嫂道，“大姐还真就没有叫我们过去，也没有叫爸妈过去。爸跟人下棋去了，出门之前，特意说一声。”
往日，苏父出去玩，没有特意说他去哪里玩，玩什么。今天，苏父出门之前特意说一声，就是为了说给苏母听的，而不是为了说给苏三哥夫妻听的。
苏父怕苏母一个人跑过去，他在小区下面跟人下棋，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要是苏母跑去苏亚梅家里，苏父也能去拉一下苏母。苏父没有去看迎亲的队伍，别人问苏父，苏父就说：没啊，他们没有通知我们。
苏父硬是没有待在家里，他还去楼下跟人玩，别人问他，他就直接说，一点都不怕丢脸。苏母要是知道苏父下楼说了那些话，估计苏母要直接拉着苏父待在家里。
要说苏亚梅没有惹着苏父，那都是假话。
苏父对苏亚梅这一次的事情表示愤怒，苏亚梅压根没有当他们是亲生父母，那么他们何必对苏亚梅那么好。苏亚梅的儿子结婚，苏父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躲着苏亚梅一家子，住在同一个小区又如何，苏父还是能到楼下玩的。
“她不是你亲生女儿吗？”有人问苏父。
“是亲生的，要是不是亲生的，能给她混上这么多钱吗？”苏父道，“不是亲生的，早在她回城的时候，我们就不管她了！”
第132章 装聋作哑 住太远了
苏亚梅那些人全都没有想到苏父会跟人说那样的话, 他们都觉得苏父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苏父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卫耀祖结婚的。
这说明这些人还不够了解苏父，一般情况下, 苏父确实沉默寡言。但这是一般情况下吗？
苏亚梅的举动让苏父寒心了, 娘家帮衬她那么多, 她还嫌弃娘家没有过多帮助她。苏亚梅对娘家人没有心，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娘家人，她只考虑她自己。
“她要是不是我们亲生的，那还好办, 直接解除领养关系。”苏父道，“可没有办法, 她是亲生的，有血缘关系那种亲生的。”
“我听人说苏亚梅怀疑她不是你们亲生的啊。”许父来了一句。
许父有时候听许母八卦，他听到了。
苏亚梅没有分到苏家的拆迁款，她就在那边胡说八道，什么话都往外说。就算苏亚梅不是亲生的，那个年代，很多人都不养女儿的，都直接把女儿扔在马路边，有的人直接把女儿扔进河里。要是苏亚梅不是亲生的，这说明苏家人对苏亚梅更不错了。
偏偏苏亚梅就是苏父苏母亲生的，苏母才越发偏疼苏亚梅。
“是不是亲生的, 也好验证。现在不是有那个亲子鉴定吗？”有人说, “就是要花多一些钱。”
“花这个钱干嘛。”又有人道, “亲生不是亲生的，摆明着了。占了那么多好处，能不是亲生的吗？”
小区很多人之前跟苏家人就是邻居, 他们知道苏家的情况，也知道苏亚梅是一个多么让人无语的人。苏亚梅要的东西太多了，换做是其他人家，其他人家早就让这个女儿滚蛋。
早前，就有邻居在那边说苏亚梅跟苏家人迟早要闹崩的，苏亚梅一个出嫁的姑娘要那么多东西，迟早要让苏三嫂夫妻不满意。要么苏亚梅跟苏家闹崩，要么就是苏母也跟苏三哥闹崩。
现在只是苏亚梅跟苏家人闹崩，苏母没有跟苏三哥夫妻闹崩，这还算是好的。要是苏母脑子还拎不清，还要站在苏亚梅那边，那么苏母以后就别指望有儿女给她养老，不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苏雪晴还是会给苏母养老的，只是可能不多去看苏母。
别人都当苏母有大保底，她有苏雪晴这么一个有钱的女儿，苏母就不用担心太多事情。
“有时候，不是亲生的比亲生的还要好。”又有人道，“亲生的，弄得太难看了，等到以后，指不定还会想，到底是亲生的，还得帮一帮。”
苏亚梅就是仗着她是苏父苏母亲生的，仗着苏母偏心她，她才这么做的。
那些人都觉得苏家人对苏亚梅一家子太好了，苏亚梅夫妻确实有努力开早餐店，但苏家人也帮助苏亚梅夫妻了。可到头来，人家压根不觉得苏家人帮衬他们了，他们只觉得他们是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才有今天的。
过了一会儿，苏父回去家里，没有继续待在外面。苏父看到苏母还待在客厅，又看到客厅上的那一个厚厚的红包。
苏父走过去，他颠了颠红包，有点重量。
“亚梅跟人说她不是我们亲生的。”苏父道，“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所以我们对她那么不好。”
“什么？”苏母睁大眼睛看着苏父。
苏亚梅是苏母生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儿，但到底占了第一。因此，苏母在苏亚梅出生的时候就对她还好，苏亚楠是二女儿，二女儿就没有得到那么好的待遇。
这些儿女之中，苏亚梅是第一，得到了苏母的偏爱。苏亚楠第二，又不是儿子，难免被忽略，苏三哥是儿子，自然得到苏母苏父邓人的看重。到了苏雪晴这里，她最小，她比苏亚梅小了十五岁，苏老太太跟苏老爷子都疼爱苏雪晴，苏母自然也得跟着疼一疼苏雪晴。
苏老太太跟苏老爷子没了，苏母偏心苏亚梅就偏得更加明显了。
“她说她不是我们亲生的。”苏父道。
“怎么可能？”苏母不相信。
“外面的人都说了，是你大女儿亲口说的。”苏父道，“她要是没有跟别人说那些话，别人会那么说吗？”
“我……”
“别当她是我们的女儿了，她压根没有把她当成是我们的女儿。”苏父道。
苏父心里有气，他一般情况下真不说这些话的，可见苏亚梅把苏父惹得有多愤怒。
苏亚楠和苏雪晴住的地方距离这个小区比较远，她们过来的次数少了，没有经常过来。苏雪晴让司机送东西过来，她自己不一定过来。苏母也不能跟以前那样总是到苏亚楠或者苏雪晴那边，苏雪晴也能少听苏母说苏亚梅的事情。
苏亚楠跟苏雪晴都不爱听苏母说苏亚梅的事情，天天说苏亚梅下乡当知青，说苏亚梅在乡下的时候移了性子，谁爱听谁去听。
在苏亚楠得知安置房在比较远的位置的时候，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她能少面对那个偏心眼的亲妈。苏亚楠相信苏雪晴跟她是一个心理，她们都不想听苏母吐槽苏亚梅，然后，苏母还要帮着苏亚梅解释。
苏母在苏亚楠和苏雪晴的面前说那些话，不过就是想让两姐妹谅解苏亚梅，让她们同情苏亚梅，不去跟苏亚梅计较，她们还快快乐乐跟苏亚梅当姐妹。
这怎么可能？
苏亚梅有脾气，别人也有脾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都是苏母纵容苏亚梅的结果，苏母跟儿女的关系也远了一些。好在苏母比苏小姑姑的情况好一点，没有为了苏亚梅弄得众叛亲离。苏亚梅是一个女的，要是苏亚梅是一个男的，那就保不准苏母会怎么做了。
“这个红包……”苏父敲了敲苏旭东的房门。
苏旭东还没有开学，过几天才开学，他正在房间里面。
当苏旭东开门的时候，他爷爷把一个红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拿着。”苏父道，“上大学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要是处对象了，花的钱更多。”
“爷爷……”苏旭东看着手里的红包，他知道这个红包是他奶奶为卫耀祖拿的，自己能拿吗？
“拿着。”苏父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大姑说她不是我跟你奶奶的亲生女儿，还给她家耀祖做什么？她家耀祖能给我们苏家耀祖吗？”
“那我拿着了？”苏旭东又看了一眼苏老太太。
“拿着吧。”苏母道。
苏母还能说什么，苏父都已经把红包塞到苏旭东的手里。
苏母走到阳台上，她从楼上看楼下，卫耀祖住在另外一栋楼，没有在对面的楼，苏母想要看一看卫耀祖都不好看。
苏父不去管苏母的举动，阳台上做了防护网，苏母不可能从楼上跳下去。这可是苏三哥夫妻的家，苏母要是那么做，这就等于给苏三哥脸上抹黑，让别人觉得苏三哥夫妻对不住苏母，这房子也就成了凶宅。
这一会儿，苏亚楠在苏雪晴的家里，她让田国华照看店铺。
“不知道妈有没有跑过去看卫耀祖结婚。”苏亚楠道。
“妈有没有跑过去都好，我们没有过去。”苏雪晴道。
“我过来，倒不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去。”苏亚楠道，“我们店里有电话，我是想妈要是打电话给我，我该怎么说？”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苏雪晴道，“不用管那些的。”
“话是这么说，这不是怕妈心里更加难受吗？”苏亚楠拿起一根香蕉，“我没有让人捎红包过去，捎红包过去干嘛，丢脸吗？”
苏亚梅请了苏家其他一些亲戚，甚至请了余家超这些人，就是没有请苏父苏母等人。苏亚梅觉得她包出去那么多红包，得收回来，还是得让那些亲戚来参加婚宴。
苏亚楠早就听亲戚说了，说苏亚梅给他们请柬，那些亲戚还问苏亚楠，苏亚楠直接说没有受到请柬，那些亲戚还说可能苏亚梅要晚点给他们送请柬。
直到卫耀祖婚宴开始的时候，那些亲戚还觉得苏亚梅一定会请苏家人，结果苏父苏母等人都没有来。那些亲戚就知道苏亚梅没有让苏父苏母等人过来，他们心里不是滋味，他们都知道苏父苏母对苏亚梅不错了，而苏亚梅却做出这样恶心人的事情。
有些亲戚还没有等宴席结束，他们就先行离开了。他们不差那一顿吃的，实在是吃不下去，被膈应到了。
虽然说是这苏父苏母家里的事情，但是他们这些亲戚瞧见了，他们就是看不下去。
苏亚梅没有想到那些亲戚竟然提早退场，她特意定了酒店摆酒席，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结婚宴太寒酸，结果新人还没有去敬酒，那些人就已经走了。苏亚梅的脸色相当不好看，那些人竟然这么不给她脸面。
年轻一点的人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他们看到家里长辈离席了，也有人跟着走。
“他们怎么都走了呢？”卫大山还傻乎乎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还要问吗？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这是因为什么。
卫大山问出来之后，又后悔了。
卫姗姗倒是有过来参加一下婚宴，苏家那些人可以不给苏亚梅这个脸面，卫姗姗接到请柬不好意思不过来。苏亚梅到底有给卫姗姗生活费和学费，让卫姗姗能少麻烦别人一点。
当卫姗姗看到那些人离开，她没有劝说那些人留下来，要是可以，卫姗姗自己都想早点走。
邓家那边的人瞧见苏亚梅娘家亲戚走了大半，心里不大舒服，却也没有办法。邓家人瞧见这个情况，他们也就知道苏亚梅是一个多么难处的人。
邓美娴跟卫耀祖在一起，他们以后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那还不一定呢。
苏亚梅不是许如芸，许如芸孩子满月宴，别人坐下吃一点就走了，甚至没吃就走了，许如芸都没有很愤怒。而苏亚梅很愤怒，等到酒席结束，苏亚梅还去敲苏家的门。
当苏母开门之后，她面对的就是苏亚梅的谩骂。
“亏我还叫你妈，你们就是对我的？我没有请你们去参加耀祖的婚宴，还不是因为你们太过分了吗？”苏亚梅道，“你们竟然让亲戚半中间就走，新人都还没有敬酒，他们就走，让我们在女方亲戚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我……”
“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做，我就会跟你们低头吗？做梦！”苏亚梅咬牙切齿，“以后，你们别想我给你们养老，也别惦记着我手里的钱。”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见不得我好。”
“你们偏心眼，重男轻女，还好意思说我重男轻女。”
“在你们的眼里，那些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就没有你们这样的爸妈！”
……
苏亚梅转身就走，她没有给苏母说其他话的机会。
苏母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她没有想到苏亚梅会说那些话。苏母差点没能喘上气来，她原本以为苏亚梅是后悔了，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压根没有后悔，人家是上门来骂他们的。
苏三嫂听到了苏亚梅的声音，她没有走去门口，没有护着苏母。苏母不是那么心疼苏亚梅么，那就让苏母去面对，苏三嫂就不去面对苏亚梅了。
当苏亚梅走后，苏三嫂这才走到苏母的身边，她怕苏母被气到，怕苏母直接倒在地上。像苏母这个岁数的人，可经不住摔的。
苏母被苏三嫂搀扶到沙发坐下来，苏三嫂没有说苏母的不是，就是任由苏母坐在那边。苏母不说话，她心塞啊。
到了晚上稍微晚一点的时候，苏三哥回到家里。苏三哥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他想要去找苏亚梅，被苏三嫂拦住了。
“你过去也没有用。”苏三嫂道，“今天是耀祖结婚的大喜日子，就不要过去了。你过去，人家还说你非得挑今天。”
“她苏亚梅还真会挑时间呢。”苏三哥不悦。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妈对大姐应该不抱有希望了。”苏三嫂道，“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早点死心，总好过心里还抱有希望，那日子才不好过，上不上，下不下的。”
“是。”苏三哥点点头，妻子说的很有道理。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多劝慰劝慰你妈。”苏三嫂道，“不要什么事情都找小妹过来。”
苏三嫂想总是让苏雪晴安慰苏母，那不是一回事情。苏雪晴要是知道那些糟心的事情，人家心里也会不舒服，何必让人家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呢。
“不行的话，就让你二姐过来安慰一下你妈。”苏三嫂道，“最好还是不要找二姐。”
这事情本身就是苏母一开始没有处理好，苏母对苏亚梅太好了，这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嗯，你说的对，不要找她们好。”苏三哥道。
“本来就是这样。”苏三嫂道，“让她们来，让她们看妈多么重视大姐吗？”
苏三嫂认为苏母被苏亚梅骂，那也好，省得苏母以后还分不清楚谁对她好。苏亚梅对苏母压根没有那么好，苏亚梅就只想着她的耀祖。
虽然苏三嫂没有跟苏亚楠和苏雪晴说苏母被苏亚梅骂的事情，但是消息还是传到了苏雪晴和苏亚楠的耳朵里。
苏雪晴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过去劝慰她妈。这种事情，旁人劝慰没有用的，还是得苏母自己想明白。苏母想明白了，才不会被苏亚梅牵着逼着走。
这一件事情，苏雪晴跟宁彦靖说了，她不过去苏家。
“二姐还说，爸妈住远一点，她反倒是安心许多。”苏雪晴道，“我这边还好，我嫁给你算是高嫁，妈担心她来的次数太多，让我婆家人不高兴。而二姐那边，妈没有那么多顾忌，妈跟二姐说的话还算是多的。妈跟二姐说，二姐又不可能帮着妈去解决那些问题，二姐被妈给烦到了。”
“那就不过去了。”宁彦靖道，他也能看出苏母对苏亚梅的宠爱。
别看苏母对宁彦靖等人客客气气的，苏母对卫大山的态度没有那么好，但是苏母是真的很宠着苏亚梅。
“那些事情，怪不了二姐。”苏雪晴道，“我，二姐，三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下乡。妈觉得我们不懂得乡下的苦，就要跟我们多唠叨几遍。有今生的兄弟姐妹，没有来世的兄弟姐妹。妈，时常说这一句话，就是为了让我们多体谅大姐。”
苏亚楠跟苏雪晴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宠着苏亚梅，苏亚梅是当大姐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当大姐的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而不是下面的弟弟妹妹捧着当大姐的。
反正苏雪晴跟苏亚楠都没有想着去捧着苏亚梅，苏母要如何做都好，苏母不能让苏雪晴跟苏亚楠也跟她一样，两姐妹做不到。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过去，没有用处的。”苏雪晴道，“我们不过去，才能让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是不哭，也不闹着要糖吃，但我们都有脾气的。”
苏雪晴自认为对苏母够好的了，她有看苏母，也有送东西。
“奶奶没了之后，我跟妈之间的关系都淡了很多。”苏雪晴道。
苏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更看重苏雪晴，也会让苏母注意一点。苏老太太没有了之后，苏母对苏亚梅更偏心了，大家都清楚的事情，苏亚梅还不承认。
“以前，我以为我跟妈的关系是最好的。”苏雪晴是真的那么认为的，至少在苏亚梅返城之前。
苏雪晴没有想到苏亚梅返城之后，一切都发生变化了。
苏亚梅返城的时候，苏雪晴刚刚大一结束，那个时候，苏老爷子去世还没有一年的时间。苏雪晴没有跟苏老太太睡在一个房间，一个是苏老太太年纪大，有老人味，还有就是苏雪晴很想苏老爷子，在苏老爷子去世之后，她有一段时间经常梦见苏老爷子。
苏雪晴又不可能去跟大人说那些事情，她没有跟苏老太太睡一间房间，而是去了学校住。苏亚梅不觉得苏雪晴让出了客厅，而是觉得苏雪晴太矫情，苏雪晴明明可以跟苏老太太一起睡的，苏雪晴没有。
有的事情，明明是一件小事情，在当时也没有多大问题，没有特殊的意思。但当别人去解读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去解读问题，他们只想到对于他们有好处的一面。
苏雪晴心里都清楚，她没有去点破。有的事情一旦被点破了，就回不去了，大家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尴尬。
当时，苏雪晴不是嫌弃苏老太太，她还是很敬着老太太的。她不觉得自己跟着苏老太太一起睡一间房间，才是敬着苏老太太。苏老太太也明白这一点，她不曾强迫苏雪晴。苏老太太知道苏雪晴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的，小孙女没有养成身娇体贵的模样，小孙女做家务事做得少，可小孙女有做别的事情，也有努力地为家里付出。
为什么苏雪晴会多想念苏老太太跟苏老爷子，也是因为这一点。爷爷奶奶都很体谅苏雪晴，他们从来不觉得苏雪晴不去做家务就会如何。
苏母会念叨苏雪晴没有学习家务，虽然苏母还是有去做家务，没有让苏雪晴做，但是她心里可能就有这么一个想法。苏母觉得苏雪晴在家里做事情少，苏雪晴享受多，还是苏亚梅受苦了。苏母有一次为了苏亚梅，一不留神就说了那么一句，哪怕苏母后面没有再说，苏雪晴都记下了。
这也是苏雪晴不多管苏母跟苏亚梅之间的事情的原因，既然自己没有打算去要好处，那就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不要让自己变得不幸。
“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想当然的。”苏雪晴道，“我们太过理想化，忘记现实是多变的。”
父母有几个孩子，不是只有苏雪晴一个孩子。
苏雪晴不想生二胎，不单单是因为她在相关单位工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苏雪晴不想让宁文君变成跟自己这样。苏雪晴没有想着生一个男孩，她生了一个孩子，她就想给这个孩子最好的。让孩子拥有光明的未来，让孩子不用去跟兄弟姐妹比较。
即便苏雪晴夫妻有钱，他们能争取对两个孩子好，但人的心是偏的，不可能完全平等对待。
“不怨你。”宁彦靖道，“爸妈住得远一点，我们一个月去一次，也行的。”
“就是，一个月去一次。”苏雪晴道。
苏雪晴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去跟苏亚楠说，苏亚楠也默契地没有找苏雪晴说苏母的事情。两姐妹都知道这个时候装聋作哑是最好的选择，她们没有必要凑到苏母的面前，凑过去之后，指不定苏母还怨怪她们。
苏母本来以为两个女儿会来安慰她，结果苏亚楠没有来，就连苏雪晴都没有过来。
她们怎么都没有过来呢？
晚上，苏母睡觉的时候都睡不好了，辗转反侧，难捱得很。
“不好睡？”苏父问。
“也不是。”苏母道。
“那就睡。”苏父道。
“亚楠跟雪晴好些天没有来了。”苏母道。
“她们远，过来一趟，不包括坐着的时间，来来回回就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苏父道，“坐小汽车还能快一点，坐公交一个多小时，来回可不就是要三个小时了吗？坐公交还得等车，麻烦。”
“忘了……她们距离我们这么远了。”苏母还当两个女儿住得很近。
“住得近，她们走几步路就到了。”苏父道，“现在这么远，太远了。没有事情，不要让她们过来。她们得开店得上班，辛苦。”
苏父不想妻子只知道关注苏亚梅，苏亚梅辛苦，其他人就不辛苦了吗？别人也是要工作的，不是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钱的。
“唉……”苏母叹气，“现在想要走过去，都不好走过去了。”
“别走了。”苏父道，“那么远的路。雪晴不是说了吗？你要过去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安排车过来接你。”
“还是别麻烦了。”苏母道，她没有想着真打电话让苏雪晴安排车来接自己，实在不行，自己这边打车过去，“我懂得怎么坐公交。”
“嗯。”苏父应声。
“就是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们……”苏母道，“耀祖结婚的时候，她们也没有过来。”
“没有请柬，过来干嘛？”苏父道。
苏亚梅没有给这些人发请柬，还要别人给她脸，她做梦去吧。
“还在想亚梅的事情？”苏父问。
“不想，不想了。”苏母道，“亚梅不需要我担心。”
苏母想到苏亚梅骂她的那些话，她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热情被冰水给浇透了。再回头，两个女儿跟她都没有那么亲近了。苏母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两个女儿跟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比较远。
其实，苏母心里清楚，儿女真要想来看她，压根不用担心距离的问题，儿女想过来就过来了。
“那就不要担心。”苏父道。
“……”苏母感觉到了丈夫的不耐烦，她不说话了。
苏母脑中浮现苏小姑姑临终前那些天的模样，她跟丈夫去看过苏小姑姑。苏小姑姑当时憔悴很多，身体一副破败的样子。当时，苏母就想自己不能变成苏小姑姑那个样子。
苏母被苏亚梅骂的事情，整个小区都传遍了。
许母去看许如芸的时候，她还说了苏母被骂的事情。许母心想，幸好自己没有跟苏母那样。
“苏雪晴她妈也是脑子不好，大女儿不好了，早就该少联系，就不应该多帮衬大女儿。”许母道，“帮来帮去，帮出了仇。她也是运气好了，小女儿那么有钱，会孝顺她，她养老都不用忧愁的。”
“妈，您这么想，最好不过了。”许如芸道，“人老了，少作妖，也少去做偏心眼的事情。好好过你们的生活，有给你们吃给你们钱，你们就吃就拿着。别的事情，都不要去管。”
“不管，不管。”许母道，“我瞧见她这样，我哪里敢管。”
许母这个人就是有钱万事足，只要许如芸给的足够多，她能安静一点，不去招惹麻烦事情。许如芸到底是女主，原著里，女主娘家就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大体上还可以，许家人有扯许如芸的后腿，扯的不多。许如芸就是给他们钱，让他们安静一点，让他们别折腾。
而苏母这边，是儿女给她的钱，她拿着了，她没有从苏亚梅那边拿到钱，反倒是对苏亚梅更好。
这让苏亚楠那些人看着，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舒服。这关系迟早都是要崩盘的，就算没有拆迁的事情，还是要崩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管那么多，为了一个女儿，去得罪其他人……其实吧，要是她是为了她最有钱的女儿得罪别的儿女，那也就算了，好歹还有好处。她为了苏亚梅那么一个糟心玩意儿得罪其他儿女，真不值。”许母道，“一点都不值得。我看到她，都感觉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许如芸道。
“也是。”许母道，“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她两个女儿都没有立即过去。”
“距离那么远，不一定知道的。”许如芸想就算苏亚楠跟苏雪晴知道了，她们也有可能当不知道。她们这个时候凑到苏母的面前，讨不到好处。要是许如芸，她就是当自己不知道，她不可能凑过去。
过了半个多月的时候，苏雪晴跟苏亚楠一起去看苏父苏母。苏雪晴家里有车，苏亚楠就跟着一起过去。
两姐妹给苏父苏母买了不少吃的，卖花的钱依旧存在那个账户里面。
拆迁款是拆迁款，养老钱是养老钱，两姐妹分得清楚。她们没有因为苏父苏母有了拆迁款，所以她们就不去卖花了。
“妈，听说大姐骂了您？”苏亚楠道，她故意时隔这么多天来说的，还提高音量，“大姐太过分了，要不，我过去说说她？”
“不用说。”苏母道，“你去说也没有用。”
“怎么就没有用，好歹骂她几句，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不孝女。”苏亚楠道，“要不是距离太远了，我多去她店铺几次。”
苏亚楠的意思就是她住太远了，她没有办法去对付苏亚梅道。苏亚楠作势要起来，苏母拦着苏亚楠了。
苏亚楠看向苏雪晴，眼神示意：瞧吧，我说怎么说来着，妈不可能让我们去说大姐的。
在苏亚楠跟苏雪晴坐车过来的路上，两姐妹有说话。苏亚楠说苏母绝对不可能让她们去找苏亚梅的麻烦，苏母一定会拦着她们的，但她们不说的话，当她们不知道，苏母又会不高兴。因此，她们还是得说她们知道了，再让苏母拦一拦。
苏雪晴瞥一眼苏亚楠，她掰下一根香蕉，她给苏母剥了一根香蕉，又塞了一根香蕉到苏亚楠的手里。苏雪晴不说话，她默默地坐在旁边吃香蕉。
“这一次的香蕉不是很甜。”苏雪晴道。
“挺甜的。”苏亚楠道，“你买的这个香蕉好啊，好吃。得要不少钱吧。”
“不是钱的事情，是味道差点。”苏雪晴道，“可能是这个批次的香蕉味道不好。”
“你们经常吃，估计能尝出来。”苏亚楠道，“我吃，我就觉得还不错。”
苏母见苏雪晴两姐妹去说香蕉的事情，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妈，这么好的香蕉，您吃啊。”苏亚楠道，“大姐跟您闹掰，也好。大姐就跟个土匪似的，我们送给您一点东西，她都要拿。”
“她没有带回家。”苏母道，“带也是带给耀祖吃的。”
“您愿意给，她自然能带。”苏亚楠道，“以前，我们送东西的时候都得多送一点，连带大姐一份一起送。不是帮着大姐买东西给你们，是帮着你们买东西给大姐。”
苏雪晴喝水的时候听到苏亚楠的话，差点被水给呛到。
“瞧你，吃了那么大的亏，喝点水还被呛到。”苏亚楠道，“你这样，是回不了本的。”
苏三嫂去削凤梨，她把凤梨端到客厅的时候，正好听到苏亚楠说的话。
“要不是你们家钱多，钱少的话，看妹夫会不会跟你闹离婚。”苏亚楠道，她又看向苏三嫂，“弟妹，以后，我们就不买那么多东西了，少买点，也省得你们吃不完，还得解决那些吃的，是不？”
“二姐说的极是。”苏三嫂非常认可苏亚楠的话，“别多买，买多了，我又不好意思拿回去娘家给我妈吃，总不能放在那边烂了。”
“……”苏母觉得苏亚楠不是来安慰自己的，苏亚楠是来戳她的肺管子的。
“二姐，小妹，你们留在这边吃午饭，吃完午饭再回去。”苏三嫂道，“我做了一些包子，你们尝尝。”
“好啊。”苏亚楠道，“你们自己做包子吃好，出去买也行，一个包子才多少钱啊。”
中午的时候，苏雪晴等人留下来了。
除了肉包子，苏三嫂还炖了冬瓜排骨汤，又炒了两盘蔬菜。他们主要吃包子，没有吃米饭。
“这包子的味道多好啊，肉也足。”苏亚楠把一个包子掰开两半，“比外面包子肉馅多。”
苏雪晴想还是二姐敢说，要是自己，自己才懒得去说这些话。
“今天一早去买的肉。”苏三嫂道，“你们说要来，一早准备的。”
“弟妹真不错。”苏亚楠道。
“本来还想蒸米糕的。”苏三嫂道，“我们就这些人，做那么多吃的，也吃不了。米糕容易变得干燥，有粗糙感，干脆就没有做了。等下一次，你们来的时候做。”
“不用这么麻烦。”苏雪晴道，“不用每次都做这些吃的。”
“旭东上大学了，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这才能做这些东西。”苏三嫂笑着道，“你们出嫁了，但这还是你们的家。”
苏三嫂客气，苏雪晴跟苏亚楠都知道，她们嫁出去了，再回来娘家，这家也变了。苏雪晴姐妹两个人不可能真过去那般随意，还是得多注意一点。苏雪晴姐妹不是苏亚梅，她们有分寸。
这一趟，主要是苏亚楠在说，苏雪晴说的话少。
在回去的路上，在车上，苏亚楠还道，“我本来还想说的，想想还是算了。我说了那些话，妈应该也明白我表达的意思。”
“妈明白的。”苏雪晴道，“妈是偏心，不是没有脑子。”
“这样一个月过去一两次还好。”苏亚楠道，“说实话，我现在不想总见到妈了。”
“那就少见几次。”苏雪晴道。
“妈这个年纪，我们少见几次是真的少见了。”苏亚楠道，“可不少见几次，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总不能压着苏亚梅给妈道歉，让她们和好如初。”
“不可能的。”苏雪晴不愿意接触苏亚梅。
“就这样。”苏亚楠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少做一点事情，少说几句话，妈的心情还能好点。”
在苏亚楠姐妹两个人回去后，苏母回去房间，她在想苏亚楠说的话。苏母没有想到苏亚楠会这么不满意，而苏雪晴不多说。苏母看明白了，苏雪晴不是不生气，只是因为家里有钱，不差那点，所以苏雪晴不去浪费那个时间。而苏亚楠感触更深，她说的话就多。
今天是因为苏雪晴跟苏亚楠一起来的，所以苏亚楠说的话还少一点。要是苏亚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话，她在苏母的面前会说更多话，指不定母女两个人就吵起来。
苏母会给苏亚梅面子，也会给苏雪晴的面前，不见得就给苏亚楠面子。苏亚楠心里清清楚楚的，这也是她以前独自面对苏母的时候，她说了一些话就赶紧溜走的原因，不溜走，就得面对苏母的怒火。有苏雪晴在，苏母不会大发脾气。
苏雪晴给家里太多东西了，苏母心知肚明，苏母必须给苏雪晴面子，苏家其他人也都很给苏雪晴面子。
在苏母回去房间后，苏三嫂没有去敲门，让苏母好好休息。
另一边，苏亚梅想让儿媳妇去检查孩子的性别，看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一个女娃娃，就不要让儿媳妇吃得那么好了。儿媳妇嫁进门之后，吃水果还要吃好的，苏亚梅买便宜一点的水果回来，邓美娴嫌弃水果不好吃。
“妈，您不要总买别人不要的打折水果，这些水果味道不好。”邓美娴看了一眼桌上有黑色斑点的香蕉，“水果，最容易坏的。”
第133章 枕边风 钱是哗啦啦地出去
邓美娴在娘家的时候吃的水果都很好, 她妈妈没有贪便宜去买那些不好的水果。邓母对邓美娴再好又有什么用，邓美娴不还是被卫耀祖给忽悠走了吗？
“你还真是精贵，里面又没有烂掉, 还能吃。”苏亚梅道, “有人还说这样的水果更好吃呢。我以前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 怀孕想要吃水果，都没得吃。你呢，有水果给你吃，还那么多讲究。”
“孕妇不能随便吃东西, 那些东西不好，会有细菌有病毒, 进到肚子里，拿不出来的。”邓美娴道，“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一不小心，孩子就没有了。”
“你觉得不好，你就不要吃。”苏亚梅道，“你手里又不是没有钱，我们家给你那么多彩礼钱，你别说你没有带嫁妆过来。”
邓家要的彩礼不算高的了，他们心疼女儿，苏亚梅又因为邓美娴怀孕而压着彩礼, 邓家人只能同意了。邓家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 他们知道他们不坚持下去, 可能会让女儿被婆家人瞧不起，偏偏他们没有办法。邓美娴的肚子大了，不嫁人不行, 邓美娴又磨着父母答应，邓家人只好点头。
在邓美娴嫁过来之后，苏亚梅想让邓美娴把嫁妆钱拿出来，邓美娴没有拿出来。邓家人早就跟邓美娴说过，让邓美娴牢牢把握嫁妆钱，让邓美娴不要把嫁妆钱拿出来。
“你自己有钱，你自己买好了。”苏亚梅翻白眼。
“……”邓美娴听到苏亚梅说的话，她感觉委屈，她在娘家不是这样的，父母都很疼她。
邓母早就跟邓美娴说过了，婆婆就是婆婆，婆婆不是亲妈，婆婆不可能跟亲妈那般对儿媳妇好的。苏亚梅对亲生女儿都不好，更不用说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媳妇。
“你有空的话，就去医院做检查。”苏亚梅道，“你们家是南城的人，总有熟人吧。不行的话，就去姗姗那家医院做检查，看看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都是……”
“男孩女孩能一样吗？男孩能给你们养老，女孩能给你们养老吗？”苏亚梅道，“算了，还是我去找姗姗，让姗姗帮着安排一下。你们这些人，一点事情都不懂得，就是麻烦，还得我把事情给你们安排好。”
“等孩子生下来，不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邓美娴道。
“等孩子生下来，就来不及了。”苏亚梅道，“你不要给孩子买衣服吗？不要给孩子买奶粉吗？要给孩子买的东西太多了，你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怎么买东西？”
要是女娃娃的话，一个女娃娃哪里配用那么多东西。
苏亚梅斜眼看了一眼邓美娴，“有你这样的亲妈，估计孩子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的书不读，早早谈恋爱，早早嫁人生孩子，没出息。”
“妈。”邓美娴抿唇，自己哪里没有出息了，要不是自己喜欢卫耀祖，自己也不可能跟卫耀祖的。
邓美娴红着眼睛，在苏亚梅离开之后，邓美娴回去娘家。邓美娴在娘家还能吃得好一点，她在婆家的时候，苏亚梅把好吃的给卫耀祖吃，邓美娴想要吃一根鸡腿都难。而卫耀祖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人，他哪里会想着把他碗里的鸡腿给邓美娴吃，他顶多是去扒拉一下，看看有没有第二根鸡腿，要是有第二根鸡腿，他就给邓美娴吃。
邓美娴就是一个恋爱脑，卫耀祖给她夹了几次菜，她就觉得卫耀祖不错。
当卫姗姗听闻苏亚梅要让邓美娴去检查孩子性别的时候，她无语了。
苏亚梅来卫姗姗的家里找她，就是为了这个。要不是为了这个，苏亚梅还不来找卫姗姗。
“你给安排一下。”苏亚梅道。
“安排不了。”卫姗姗道，“做普通的检查还行，要检查孩子的性别不行。国家有规定，医院不能给孕妇检查孩子的性别，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孕妇。”
“那是你弟妹，你就不能……”
“不能。”卫姗姗冷声拒绝，“要是我帮你们给她检查孩子的性别，不只是我会丢掉工作，我的同事也会丢掉工作。不行就是不行，医院有明文规定的。”
“卫姗姗！”苏亚梅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对，你说的话就是不管用。”卫姗姗道。
“……”苏亚梅怒瞪卫姗姗，她以为自己说几句话，卫姗姗就会把事情办妥，万万没有想到卫姗姗压根不愿意帮着她办事情。
“我不可能帮你，你也别用我的名义去找别人。医院里的同事，他们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好。”卫姗姗道，“你们最好也别找别人，被发现了，检查的人要受处分的。”
“你不帮就不帮，真当没有了你，我们就没有法子了吗？”苏亚梅道，“我就说养女儿一点用处都没有，要你帮衬的时候，你不肯帮忙，就知道说这些废话。”
苏亚梅厌恶卫姗姗，眼里藏不住的厌恶。
卫姗姗早就习惯苏亚梅对自己的态度，她不伤心，也不难过。卫姗姗看苏亚梅转身离去，她对苏亚梅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苏亚梅真的是太让人无语了，邓美娴跟卫耀祖都已经结婚了，他们都决定生下孩子，那么这个时候知不知道孩子的性别都好。
就算孩子是女孩，邓美娴跟卫耀祖又不是不能再生孩子，他们两个人又没有在相关单位工作，多生孩子，顶多是被罚款而已。
卫姗姗不跟苏亚梅说那些话，苏亚梅不可能觉得卫姗姗好，只会觉得卫姗姗的话多，不肯帮忙，还说那些没有用的话。苏亚梅还会想卫姗姗一定希望邓美娴生下一个女儿，实际上，卫姗姗才不管邓美娴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卫姗姗跟邓美娴没有在一个屋檐下，又不是妯娌，卫姗姗跟邓美娴没有利益牵扯。
苏亚梅无法让卫姗姗答应帮忙检查孩子的性别，她就只能多花一点钱，去找别人帮忙。
当邓家人得知苏亚梅要让邓美娴去检查孩子性别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苏亚梅的意图了。说什么没有要打掉孩子的意思，还是要生下孩子，既然要生下孩子，那还检查什么？
邓家人让邓美娴去跟卫耀祖吹枕边风，说不去检查。
“家里这么多钱，就算是女儿，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邓美娴道，“现在去检测性别，等孩子出生以后，别人跟孩子说，我们不重视她吗？生二胎上户口，顶多就是罚款一点而已，又不是特别多，那么多拆迁款，还能交不上这个罚款吗？普通人家都能交这个罚款，我们家不能交了？”
“妈说检查孩子的性别，对孩子没有影响。”卫耀祖道。
“卫耀祖，你是没有看到，你妈多不重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有领证，她没有把我当成她真正的儿媳妇。”邓美娴道，“她给我吃的都是一些烂水果，我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不想孩子好好的吗？”
“当然想。”卫耀祖看向邓美娴的肚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是有点期待的。
虽然说卫耀祖不知道怎么养育孩子，但是也不用他养，到时候可以让苏亚梅带孩子，不行的话，就请人照顾孩子，总有法子的。邓母早就跟邓美娴说过了，不要让苏亚梅带孩子，苏亚梅品性不好。
苏亚梅对亲生女儿卫姗姗那般不好，要是女孩的话，苏亚梅不可能对孩子好。要是男孩的话，苏亚梅怕是会把孩子教坏。
邓家人的意思是他们帮着邓美娴带孩子，多花一点钱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孩子好好的。
“这不就得了吗？”邓美娴道，“非得去检查孩子的性别，一点惊喜都没有。你能不能不要让你妈折腾那些东西，她不是要早起开早餐店吗？还折腾这些东西。”
邓美娴是恋爱脑不错，但邓家人不是。邓家人有时候也想着让邓美娴去检查一下，最好是女儿，让苏亚梅那些人露出真面目，女儿就知道痛苦了。可到底是亲生女儿，邓家人不希望女儿受到伤害。
邓家人就只能教导邓美娴牢牢掌控卫耀祖，苏亚梅会向卫耀祖妥协的。至于卫耀祖以后会不会变心，那是以后的事情。卫耀祖真要是变心了，那邓美娴跟卫耀祖离婚，也不是不可以的。重要的是邓美娴过得幸福，离婚不离婚的不重要。
邓家人不是苏亚梅，他们十分注重女儿。
由于邓美娴不肯配合，苏亚梅自以为自己安排好事情了，邓美娴就会过去做检查，但是邓美娴没有。这让苏亚梅气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
苏亚梅说邓美娴，邓美娴红着眼睛看着她。
卫耀祖一来，他看到邓美娴那个样子，自然是护着邓美娴。卫耀祖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妈宝男，妈宝男是事事都听亲妈的，卫耀祖不是，他是要让家里其他人都听他的，这才行。与其说卫耀祖是妈宝男，倒不如说苏亚梅单方面宠爱卫耀祖，她这个当妈的在儿子的面前没有半点尊严的，卫耀祖压根没有那么敬重她。
“妈，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做了？”卫耀祖道，“一点小事情，被你折腾来折腾去的。我跟美娴都结婚了，儿子女儿都好，我们后面还能生的。”
“妈没说不让你们生……”
“没说不让生，那就不要搞这些小动作了。”卫耀祖道。
“小动作？”苏亚梅不可置信地看向儿子，儿子竟然说她这些动作是小动作。
“对。”卫耀祖点头，“别折腾了。妈，我准备开店。不是开早餐店，开一个茶叶店。”
“好好的开什么茶叶店？”苏亚梅不认同，她认为是邓美娴在背后教唆卫耀祖的，“平日里哪里有人去买茶叶，很多人都喝白开水的。卖茶叶，那得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卖个那些单位。你没有关系，不能开茶叶店。”
苏亚梅还是懂得一点的，有的店铺空空的，都没有人。没有人，怎么赚钱？说白了，那些人就是私底下有关系，他们能通过其他方式售卖店里的东西。
没有渠道，没有办法售卖店里的东西，那就完蛋了。
“不开茶叶店，开什么？”卫耀祖道。
“开一个杂货店吗？”邓美娴问。
“开杂货店？”苏亚梅想到了苏亚楠开的杂货店，苏亚楠开杂货店能赚钱，自己的儿子开杂货店一定也能赚钱，“这也不是不行。”
“那就开杂货店。”卫耀祖道，“顺便卖茶叶。”
卫耀祖就是要开店，他得找点事情做，别人也跟他说了，开店能赚钱。只要他开店了，别人还能帮助他找销售渠道，当然，他得分一些好处给别人，都则，别人干嘛帮助他呢。卫耀祖认为给好处也不是不行的，只要自己能赚到钱，他就给钱。
苏雪晴等人都没有关注苏亚梅那边的事情，但架不住别人有说。苏雪晴也就是听一听，她跟苏亚梅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姐妹情，不用管那么多事情。
在单位里，苏雪晴又升职了，她现在单位的副院长，原本是总工程师，负责大项目。苏雪晴的能力强，单位女的又少，她升职之路还算顺利。
有人说一个单位男女都得升职，哪怕是男的多的单位，女的也得升职，有一定的比例指标。哪怕是女的能力比男的差，但为了那个比例，女的也可能升职快。
苏雪晴听到那些话，她知道一部分人的意思，不过就是说她靠着性别升职的。苏雪晴懒得去理会他们，她是不是靠着性别升职的，她自己清楚。
早年，苏雪晴参与设计的建筑已经成为南城标志性的建筑，很多人旅游都有过去参观。那边还有一个展览室，写了那一栋建筑的构思，从设计到建成的事情，苏雪晴的名字就在上面。
一部分不知道苏雪晴早年的能耐，还当苏雪晴是抢了别人的设计图。总有人嫉妒别人，不愿意承认别人的强大。有人说苏雪晴婆家厉害，苏雪晴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能靠着婆家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啧啧，韩芳听到那些话，她只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
“恭喜你。”韩芳想苏雪晴这个年纪就成为副院长，苏雪晴以后还是大有可为的。
韩芳来到了苏雪晴的办公室，苏雪晴的办公室不算很大，他们单位的个人办公室都有规格限制，一切都按照标准来。
“谢谢。”苏雪晴笑着道，她把东西搬来现在这个办公室了。
徐副院长早已经退休了，在他退休后，苏雪晴又努力几年，这才到了这个位子上。苏雪晴不确定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升职，就算是一辈子当这个副院长，苏雪晴觉得也是值得的。这可是南城建筑设计研究院，可以说是仅次于首都相关单位的。
在这一个行业里，全省就这个研究院最为厉害。
单位里有一些人还是学校里的教授老师，苏雪晴没有在学校里面任职，她就是在研究院工作，脚踏实地的工作。
苏雪晴被人诟病的一点是她没有出过参加过项目，她就升职成为副院长了，这才导致一些人说她靠着性别。单位里的女同志有人出去参加过项目，但做的也不是特别重要的工作。苏雪晴确实没有出国参加过那些项目，但是她有远程指导过，确实也帮助解决不少麻烦事情。
别人怎么说都好，苏雪晴不去管那些人说什么话。
祖国那么多地方需要建设，苏雪晴就非得出国吗？只有出国了才是得到锻炼吗？
苏雪晴不认可这样的话，出国确实能见识到很多，还有就是国外的项目可能会遇见很多问题。政治派别不一样，各地区的人文风俗不一样，有时候在征地上面都要征个好几年，地方政府跟中央政府的政策还不一样……
前世，苏雪晴出国做项目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今生，苏雪晴能给那些人提供意见，跟前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在单位那些女同事之中，在单位待的时间长的人，很多人没有苏雪晴的能耐，待的时间短的，同样没有苏雪晴有能耐。有一些女同事咬咬牙出国做项目，也是为了能力有更强一点的竞争力。大多数女同事都没有出去，出去的女同事就能得到更大的加分。
苏雪晴靠着别的项目加分，她已经能加很多分了。省内其他城市还有苏雪晴设计的桥梁跟建筑，她做了很多事情。
韩芳帮着苏雪晴打扫一下办公室，她们是校友，韩芳想想自己，自己升职速度没有苏雪晴那么快。她现在做的还不是总工程师，而是下面的各专业的总工程师，这个还是有差别的。韩芳很满意这个情况，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而韩芳的丈夫早就成为总工程师了，他出国参加过项目，在国内也参加过项目，总体表现还不错。虽然天赋可能差点，不如苏雪晴那般妖孽，但是他这样的道路是很多人都走道路。
“你是不是得请客吃饭呢？”韩芳道。
“请，我请，你敢吃吗？”苏雪晴挑眉。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就在食堂里请，让厨师师傅多做一点。”韩芳道。
单位现在让他们别过多聚餐，不要公款吃喝，也不要借着宴请的名义让同事随份子，借机敛财……单位的诸多规定都是对的，他们做项目的，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多人等着收买他们。项目真要出了事情，那就完蛋了，得负责，还不是一点点小事情。
“瞧你这点出息，就在食堂吃啊？”苏雪晴道，“我请你去我家吃，带上你男人孩子。”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你家吃饭。”韩芳笑着道，“你升职了能单单请我吗？”
“这又没有什么。”苏雪晴道，“升职就升职了，哪里用得着多请人。这是职场，又不是在家里做喜酒的。”
苏雪晴没有打算多请人吃饭，顶多是请一些身边的人。平日里，苏雪晴看到他们累了，她也会自掏腰包让厨师多给他们做一些吃的。苏雪晴的工资高，她自己家里又有钱，她能拿得出这个钱来。苏雪晴做那些事情，不是要收买谁，一顿饭，也收买不了人。
“你们家孩子以后还学习我们这个行业吗？”苏雪晴问。
“学啊。”韩芳道，“得学的，孩子也说了，以后就报考我们这个专业。”
“报考这个专业好啊。”苏雪晴道，“未来很多年，都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国内还在建设，需要很多这方面的人才。”
“对。”韩芳点头，“重要的是我们家也没有多少人脉关系，我们都在做这一行。如果他也能继续来做这一行，能少走很多弯路，我们也能帮衬一二。多少人都是上一辈说什么，下一辈就做什么，就是因为这里面有人脉关系，加上有家学渊源，有不懂的，家里还能帮着解决。要是做别的方面的，家里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出了问题，都不好解决的。”
韩芳的儿子还在上高中，两口子都已经想好让孩子读什么专业，孩子也是愿意的。要是孩子不愿意，韩芳夫妻也不可能去勉强孩子。做他们这一方面事情的，很苦的。
就是苏雪晴这样的，她当年没少跑工地，现在还得跑工地。苏雪晴没有出国做项目，她在国内做项目，也有出省做过项目，中间出差一出差两三个月的时间，也是有的。祖国土地那么辽阔，比很多国家都大很多。
“你们的想法不错。”苏雪晴道。
“有时候在想我们这一行也不好做的。”韩芳道，“可是做别的事情，未必就能做好，也是那个样子的。”
“确实，做哪一行都不好做。我们觉得别人轻松，别人还觉得我们轻松。”苏雪晴道，“各行各业都有各行各业的苦，事情好不好做，也就只有做的人心里清楚。”
“我们也有给他分析过。”韩芳道，“他要是想做别的行业，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别责怪我们当父母的帮不上忙，这就行。很多人工作都是为了混一口吃的，又不是为了做到行业顶尖。行业顶尖，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以为是天才，去做了，才发现别人更加妖孽。”
当初，韩芳在苏雪晴的身上就看到了恐怖的天赋，韩芳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雪晴受到那些教授的重视，看到苏雪晴起飞。明明韩芳是苏雪晴的学姐，她却还不如苏雪晴。好在韩芳接受能力强，她没有嫉妒苏雪晴，也没有想着设计坑害苏雪晴。
人还是得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不能总想着自己一定能做到前排。人太多了，哪里可能每个人都那么尖端。
韩芳算是在她那一届同学里面混得最好的一批了，她顺利留在南城建筑设计研究院，还有升职。韩芳又嫁了一个不错的老公，儿子拥有南城户口，他们在南城扎根了。
南城是省会城市，很多方面都发展得很好。在南城扎根了，韩芳的儿孙以后也就能好混很多。
“做人得宽厚一点，不要太小心眼。”韩芳道，“他在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还可以，等到大学，他可能就发现自己不如那些同学，会差很多。”
“大学，本身就是按照分数线录取学生，有很多人都很厉害。”苏雪晴道，“好的学校跟差的学校，这中间有很大的区别。差的学校，试卷简单，绩点高，好的学校，试卷难，绩点低，能说后面学校的就不如前面学校的学生吗？显然不能啊。”
“我现在多盯着一点，等他参加高考了，我就不用操心那么多。”韩芳叹了一声气，“还是你们家姑娘好，学习成绩好，跳级了，现在出国留学，还是那么好的学校。”
“你们要是想，也可以让孩子出国留学。”苏雪晴道。
“这不是想不是想的事情。”韩芳道，“其实干我们这一行的，出国不出国留学都好。反正最后不是还得去工地里干活吗？实践出真知。他要是想去的话，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去。多亏早年买了房子，赚了一些钱，现在才能这么轻松。要是早年没有攒下钱，那就难了。”
要知道韩芳夫妻早年买房子，借钱的，两个人咬紧牙关撑下来，辛苦几年，后面就好了。韩芳觉得特别值得，好在去买了。一些人觉得太过辛苦，他们没有去买，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还是你们家好，你们当初买了那么多房子店铺，现在赚更多。”韩芳道。
“还行。”苏雪晴道，“我男人赚的钱，落我跟我女儿的名字。”
那些不动产，苏雪晴去买的时候，都没有想着写宁彦靖的名字，宁彦靖去买的时候也没有写他自己的名字。宁彦靖觉得写妻子女儿的名字就行了，只要他对妻子女儿好，不用担心妻子女儿不给他养老。何况，宁彦靖手底下又不是没有房产。
早在宁彦靖跟苏雪晴结婚之前，宁彦靖就有不少房产了。
由于邓美娴大着肚子，苏亚梅让邓美娴去检查孩子性别，邓美娴又搬出卫耀祖，苏亚梅只能暂时歇了心思。但苏亚梅对邓美娴的不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天天在家里，也不知道要打扫卫生。”苏亚梅回到家里皱着眉头，“中午也不知道做饭。”
邓美娴被宠着的，她压根不会厨艺，一点厨艺都不会。苏雪晴好歹还会一点厨艺，只是做不好而已，邓美娴是真的不会厨艺，她平时吃面都还是她妈妈给她做的。
来到婆家后，邓美娴不做饭，要么就是苏亚梅做，要么就是让卫耀祖带她出去吃。邓美娴怀着身孕，卫耀祖手里有钱，两个人自然能出去吃饭。
邓美娴听到了苏亚梅说的话，她没有把苏亚梅的话放在心上。她妈妈说了，是她跟卫耀祖过日子，不用太关注苏亚梅。苏亚梅要如何都好，让她去说。
卫耀祖不喜欢他妈说那些话，他妈一说，邓美娴就要在他耳朵旁边说。卫耀祖不想听都没有办法，那是他的老婆。
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卫耀祖不听邓美娴说话，听谁说话说话。卫耀祖烦躁了，他就要说让他妈少说一点。
“耀祖。”邓美娴听到苏亚梅说的话，她又叫在房间里玩电脑的卫耀祖。
卫耀祖盯着电脑，没听到邓美娴说的话。
邓美娴就去房间，她直接在卫耀祖的耳边说，“你妈又逼着我去打扫卫生做饭了，我肚子里还有宝宝。我在家里都没有做这些……”
卫耀祖烦躁，他起身走去客厅，“妈，美娴还怀着孩子，您能不能别总说她说她那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孙子。”
“是男是女都还不一定呢。”苏亚梅道。
“是男是女，不都是耀祖的孩子吗？”邓美娴在房间门口道。
“对啊，都是我的孩子。”卫耀祖道，“总不能不是我的孩子吧？”
“我就跟你在一起，又没有跟别人在一起。”邓美娴道，“耀祖，你可得管管。”
“妈，您这一段时间辛苦一点。”卫耀祖道。
“我……”苏亚梅不开心，她的儿子怎么能那么说她呢。
苏亚梅还没有说别的话，卫耀祖就让邓美娴去休息，让邓美娴等着吃饭就行。卫耀祖自己都不做那些事情，他也不叫邓美娴去做那些事情，邓美娴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拉倒。
儿子儿媳妇都不搭理苏亚梅，苏亚梅心里憋着一口气，却没有办法。谁让邓美娴怀了卫耀祖的孩子，卫耀祖现在就是站在邓美娴那边。苏亚梅想着儿子现在是刚刚结婚，等过些日子，儿子对邓美娴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邓母来看邓美娴的时候，苏亚梅还在邓母的面前说邓美娴的不是。
“你这个女儿一点家务活都不懂得做，还不会下厨。”苏亚梅道，“每次都要我做好饭菜了，她才上桌吃饭。”
“她是不会做饭，但是她好养啊。”邓母道，“只要你做的饭菜干干净净，没有问题，她就说，她也不挑你的。”
“怎么不挑了？”苏亚梅道，“说我炒的菜不合胃口。”
“那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怀了你们卫家的种。”邓母道，“孕妇不都这样的吗？你怀你们家耀祖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人？孕妇的口味跟我们有差别的，忍一忍就好了。等过些日子，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等孩子生下来，孩子还小，她是不是还不能做这些事情？”苏亚梅道，“我儿子哪里是娶了一个媳妇回来，分明是娶了一个祖宗回来。”
苏亚梅想想就生气，卫耀祖就不该邓美娴进门的，邓美娴一点事情都不懂得。
“我给人做儿媳妇的时候，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稍微有一点做不好，我婆婆就要说我的。”苏亚梅道。
“现在这个年代的孩子跟我们以前不一样了。”邓母道，她心里在要不是自己女儿怀孕了，自己坚决不可能让女儿嫁给卫耀祖。
卫耀祖就不是一个有出息的人，现在就知道天天待在房间里打游戏，说是要开店，店铺让人装修。一个店铺要装修进去不少钱的，说要开茶叶店的，后面变成杂货店，现在更是变成网吧了。说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玩电脑，还是开网吧好。
网吧里面还能卖泡面，卖一些吃的，照样能赚钱。
卫耀祖一下子说做这个，一下子说做那个。
邓母想卫耀祖手里好歹有一些拆迁款，要是没有拆迁款的话，看卫耀祖怎么做事情。卫耀祖认识的人说给进电脑，说茶叶生意其实还是可以做的，在旁边弄一个茶室，玩电脑玩累了的人还能过去休息，喝茶提提神。
卫耀祖有钱，直接买了一个大的店铺，那个店铺在二楼，网吧只要有一个入口就行了，不需要在一楼。一楼还有店铺，还能开店。
别人怂恿卫耀祖开店，就是要从卫耀祖这边拿钱，否则，别人干嘛去帮着卫耀祖做那些事情。
买店铺的时候，苏亚梅夫妻过去了，他们怕店铺出现问题，怎么都得是他们亲自过去，看着签字过户的才可以。店铺确实没有问题，货真价值的，实实在在的店铺。至于其他东西会是什么样子，还真就不好说了。
开网吧，网吧内部温度不能太高，电器就怕温度高的。那就得安装空调吧，空调价格不低的。为了赚钱，那就得安装，不能烧坏机器。
卫耀祖让人装修，别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卫耀祖没有一个金钱概念，苏亚梅夫妻过去看，他们哪里懂得什么电脑、空调的，他们跟人说要降降价，别人说没有办法，就是这个价格。说市面上那些便宜东西，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这个店铺随便装修一下，主要是电器入场。
翻新的机器，卫耀祖这些人哪里能看得出来，那就先用着。
一个月后，那些机器就出现不少问题，卫耀祖去找人，人家就说是卫耀祖没有做好网吧的管理工作。那人忽悠卫耀祖卖茶叶，让卫耀祖投了一笔钱，卫耀祖自己又说开网吧，那个人找的机器都是翻新的，不是全新的，要的价格却都是全新的，拿了钱。
卫耀祖手里的钱去得差不多了，苏亚梅又掐着其他钱不肯拿出来。那个人见暂时骗不到其他人钱，也没有就此不搭理卫耀祖，还是继续忽悠。苏亚梅夫妻手里还有钱，要是能让苏亚梅夫妻把钱拿出来，那最好。
“你们是不是整天打扫了？”那个人开始寻找网吧的问题，“不要总是用湿拖布拖，会有水汽。电器都怕水器的。还有，那么多人来玩，你们不看着一点，哪里知道他们有没有弄坏电脑呢？我们送过来的电脑，都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是坏的。这样，让人过来修。只是这是人为损坏的，得要维修费的。”
于是卫耀祖又给人维修费了，另外又给了一笔钱，说是多交钱，到时候再有损坏，维修的时候可以打折。
网吧还没有赚钱，卫耀祖已经贴进去很多钱了。苏亚梅他们又不懂得这些，只当是刚刚开网吧需要的前多。
卫耀祖跟别人私底下的交易，苏母这些人也不懂得。知道一点情况的人，又以为卫耀祖故意买的翻新机，就是为了少花钱。
翻新机不是不能用，就看坏的概率高不高。反正卫耀祖又不懂得那些东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卫耀祖还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苏亚楠去苏雪晴那边的时候，她说了卫耀祖开网吧的事情。苏亚楠不知道那些事情，卫耀祖没说，谁能清楚地知道呢。
“原本是要开杂货店的，后面又改成开网吧。”苏亚楠道，“就在他们小区附近开的。”
“开就开。”苏雪晴道。
“读书成绩不好，又被退学了，总得找点事情做。”苏亚楠道，“就卫耀祖那样的性子，又不可能去给人打工。开一个店，卫耀祖自己能管的店，那会好一些。”
“你觉得他能把店开好吗？”苏雪晴问。
“这就不知道了。”苏亚楠道，“这些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该是大姐操心。”
苏雪晴点点头，卫耀祖有没有把店铺开好，那是卫耀祖的事情。
苏亚楠回去后，苏雪晴跟宁彦靖说起卫耀祖开店的事情。宁彦靖没有开过网吧，但公司里有很多电脑，他多少也是懂得一点的。
“开网吧，进的电脑那些东西，好不好，那不好判断。”宁彦靖道，“不过有一个正经的营生就好。”
“有个正经的营生是好。”苏雪晴道，“就怕他被人骗了钱，把家里的钱败光了。”
“那是他们家的钱。”宁彦靖道。
有人突然间暴富了，他们把握不住那些钱的，很容易弄丢那些钱。
卫耀祖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干系，他们又没有帮着卫耀祖保存钱。
时间到了五月，邓美娴进医院生孩子了，邓家人全程盯着。医生说产妇生孩子不顺利，问家属是不是要剖腹产。
“不能剖腹产，剖腹产的孩子不聪明。”还没有等邓家人说话，苏亚梅开口说了，“顺产，让她顺产，别剖腹产，千万不能剖腹产。”
苏亚梅生怕别人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她强调了好几遍，就是不让剖腹产。而邓家人直接道，“剖，直接剖！”
第134章 离婚 这么早就到这一天了
“不能剖！”苏亚梅在那边阻拦邓母, 硬是不让邓母签字。
好在邓母带了儿子和丈夫过来，邓母让人拦着苏亚梅，她去签字。邓母看都不看站在一边傻愣着的卫耀祖, 指望卫耀祖去签字, 倒不如指望卫耀祖怀孕生孩子。
卫耀祖这些人哪里懂得那些东西, 天天就知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狗屁的忌讳。
“剖腹产的孩子不聪明！”苏亚梅强调。
“狗屁！”邓母道，“不是你的女儿不心疼，也对, 你确实不心疼你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我自己心疼。”
邓母想好在自己过来了, 要是自己没有过来，女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趟的，生孩子非常不容易，特别不容易。邓母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出事情，她不仅仅是带着人过来了，还带着钱过来了，就怕卫家不肯出钱，那么就自己家出钱。
钱没有女儿的性命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女儿的性命，女儿的孩子也没有女儿重要。
要不是女儿非得生这个孩子，邓母一定不让女儿生这个孩子。
邓母签字后, 医生还不放心, 邓母这才押着卫耀祖签字。卫耀祖怕麻烦, 他就签字了，医生很快进手术室了。
邓美娴生下了一个女儿，不是男孩。
苏亚梅听医生说是女孩, 她冷哼了医生，“女孩子，确实不用太聪明。医生，剖腹产之后，多久才能生孩子？”
“……”邓母听到苏亚梅的话都无语了，儿媳妇刚刚生完孩子，苏亚梅就已经想着下一胎了，“美娴还年轻，怎么着都得养一养。”
“最好是两年以后再生。”医生道，“这会相对安全一点。”
有的人可等不了两年，剖腹产后很快又怀上孩子，出事了，就怪到医生的头上，说是医生没有做好。医生已经提醒了，没有一丁点用处。有的人就是脑子不好用，非得要去生孩子，等几年都不愿意，非得早早再怀上孩子。
医生没有办法，孕妇来医院了，医生只能尽力去搭救孕妇。
卫耀祖得知是女儿之后，他也不大喜欢女儿。从小到大，苏亚梅以身作则，女孩不如男孩重要，卫耀祖自然也就跟着忽略女儿。
“早点回去休息。”苏亚梅看向卫耀祖，“在这边待这么长时间，该累了。”
邓母听到苏亚梅的话，只觉得恶心，真正辛苦，真正累到的是自己的女儿。
当苏亚楠得知邓美娴生了一个女儿后，她没有打算送鸡蛋过去，苏亚梅都已经不认他们了，卫耀祖走在路上遇见他们还翻白眼的。苏亚楠不可能过去送鸡蛋，她去问苏雪晴。
苏雪晴跟苏亚楠坐在院子里吃糕点，喝下午茶。
“不用去送。”苏雪晴道，“一个鸡蛋都不用送。他们不需要我们送，他们不差这点东西。”
“这倒是，他们哪里可能差这点东西。”苏亚楠道，“一个女孩啊。”
苏亚楠在想就苏亚梅那个性子，苏亚梅怎么可能会对孙女好。卫耀祖的岳家不是不心疼女孩的人，邓美娴应该也会看重女儿一点吧。要是那些人都不看重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完蛋了。
当年，卫姗姗被苏亚梅区别对待，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卫姗姗的未来就毁了。
“女孩啊。”苏雪晴呢喃，“大姐的孙女，他们自己会看着办。”
苏雪晴不可能去帮衬卫耀祖的女儿，她一开始多帮衬卫姗姗，是有看在苏亚梅情分上，更多的是看在苏父苏母等人的份上。苏雪晴不希望卫姗姗的存在影响到苏家一家子和谐，换做是自己，要是自己小姑子的孩子一直待在自己家，家里又没有足够多的金钱，那么自己确实会不高兴。
家里有足够多的钱的话，那无所谓，随便，来几个孩子都好。但前提是这些孩子得乖一点，别太过调皮了，要是太过调皮的孩子，苏雪晴也不可能管。
“就不知道妈会怎么做了。”苏亚楠道，“之前，妈还想着跟大姐缓和关系。”
“被骂了之后还想着缓和？”苏雪晴挑眉。
“被骂之前。”苏亚楠道，“被骂之后，妈很少说起大姐了。我们过去的时候，妈说的次数少了，偶尔说起一句，又立马闭上嘴巴。妈是知道我们不爱听关于大姐的事情，这才没有说。”
“嗯。”苏雪晴点头，“妈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人。”
“妈这么大年纪了，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管姗姗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退休，手里钱也多。”苏亚楠道，“现在呢，是，他们手里还有钱，有拆迁款，但是这笔钱不是给卫耀祖孩子的。妈真要是敢多管的话，回头，弟妹一定让她搬出去住。家里有几套房子，又不是只有一套房子。”
苏三嫂真要是那么做的话，苏亚楠不可能去反对，苏雪晴就更不可能反对了。苏雪晴会觉得苏母搬出来住就搬出来住，她给苏母请个保姆就行了，让苏母不用去做那些事情，这日子也能过得安稳一点。
苏雪晴不喜欢去说苏三嫂的不是，她觉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又不是苏三嫂的亲生父母，当儿媳妇的跟公公婆婆有点小矛盾，那非常正常的。苏三嫂对公公婆婆算是很不错的了，给吃给住，也没有说苏父苏母的不是，总体还算是很孝顺的。
苏三嫂接替了苏母的工作，她自然是多敬着苏母一点。哪怕那个食品厂的工作没有做了，苏三嫂还是很感激苏母。
“不用担心，妈搬出去，我给钱请保姆。”苏雪晴道。
“你啊，你不吃亏，谁吃亏。”苏亚楠道，“遇到事情，你就直接说你出钱。”
“出点钱能解决问题，那就出。”苏雪晴道，“总不能闹起来，闹起来不好看。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不差这个钱，闹起来，别人都当我们赚了那么多钱却不孝顺。我们每年还有捐钱做慈善，轮到自己的亲人，不差这点。”
“你说这话，也不怕苏亚梅听到。”苏亚楠好笑地道，“她早就说了，说你们把钱捐赠出去，都不知道把钱捐赠给她，她也需要钱。”
“随便她说。”苏雪晴道，“又不是她赚的钱，她没有资格处理那些钱。”
因着邓美娴生了一个女儿，所以苏亚梅不肯多给邓美娴煮鸡汤吃。就算煮了鸡汤，苏亚梅也是先让卫耀祖吃，等卫耀祖吃过了，苏亚梅才可能盛一点给邓美娴吃。
邓美娴坐月子的时候气得都要哭了，当邓母带着鸡汤过来的时候，邓美娴就在那边说苏亚梅的不是。
“我婆婆说一些地方，男人还得要坐月子的。”邓美娴道，“说得让耀祖多吃一点。”
“耀祖给你端了吗？”邓母问。
“没有。”邓美娴道，“我婆婆说她会端给我，耀祖就没有管我了。耀祖最近都睡在另外一间房间，成天都在打游戏，有时候去网吧看一看，都没有管我这边的事情，一天下来，他能看女儿一眼，那就不错了。”
“现在知道卫耀祖不靠谱了吧？”邓母想就算女儿生了儿子，卫耀祖也不可能对邓美娴多好的。
邓母太了解苏亚梅这样的人，这些人都喜欢欺负女的，他们不可能对儿媳妇好的。卫耀祖本身就不是一个专一的人，邓美娴嫁给卫耀祖，迟早都是要吃苦头的。
“早跟你说，让你堕胎，别生这个孩子，好好读书，你就是不肯。”邓母道，“你怀孕的时候，肚子里有孩子，卫耀祖还能多给你一点钱买吃的。现在呢，你卸货了，他们哪里还来管你。”
邓美娴是真的很痛苦，她半夜得爬起来给孩子喂奶，而卫耀祖那些人压根不管孩子。在那些人的眼里，一个女孩子而已，让邓美娴一个人照顾就行。
苏亚梅经常说她在乡下如何如何，她做了多少多少事情，怎么轮到邓美娴这边，邓美娴就不能做好呢。
“妈。”邓美娴红着眼睛。
“别哭，坐月子期间哭，对身体不好。”邓母道，“现在知道也来得及。你呢，最好是想办法要点钱，藏着钱一点，别把钱都拿出来花了。你剖腹产，身体没有那么快恢复，别想着早早跟卫耀祖同房，知道吗？”
邓母交代女儿很多注意事项，就怕女儿傻不愣登的。邓母不喜欢苏亚梅的所作所为，可女儿都已经嫁过来了，除非女儿想明白了，他们邓家人才好把女儿带回去。
“这日子能过就过，过不了，就回去。”邓母道，“早知道，就该让你回去娘家坐月子。”
邓家人心里有气，他们养的好好的女儿就这样被卫耀祖这头猪给拱了，卫耀祖还不知道对邓美娴好一点。邓家人原本想着让邓美娴回去坐月子的，想想还是算了，得让女儿在卫家吃吃苦头，只有吃苦头了，女儿才知道卫家人有多不靠谱。
邓家人觉得邓美娴跟卫耀祖在一起，长久不了。两个人本身都还很年轻，思想上不成熟，时间久了，卫耀祖必定有别的想法。
没等时间久，邓美娴还没有出月子的时候，卫耀祖出去嫖的时候被抓了。
当邓美娴知道后，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呢？
怎么能那么做呢？
邓美娴以为她跟卫耀祖之间的爱情弥足珍贵，她以为卫耀祖也是深爱着她的，卫耀祖不可能去找别人。结果，她还没有出月子，卫耀祖就去找别的女人了，还被抓了。
这让邓美娴怎么办？
卫耀祖压根不是真的爱她，他现在能找别的女人，以后还能继续找其他女人。
邓美娴坐月子，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派出所，她要看看卫耀祖是不是真在派出所。当邓美娴真的见到被派出所抓起来的卫耀祖，她看卫耀祖的眼神很复杂，她的挚爱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
当邓家人知道的时候，邓美娴跟卫耀祖已经回去家里了。
苏亚梅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情，那是她的儿子。男人嘛，总是有需求的。苏亚梅管卫大山管得严严的，对于儿子，苏亚梅觉得儿子有回来跟儿媳妇在一起，这就够了。
“一点小事情而已，你这样死气沉沉的做什么？”苏亚梅看向邓美娴，“男人，都是这样的。”
“公公有去找别的女人吗？”邓美娴问。
“他敢！”苏亚梅立马道。
“……”邓美娴觉得自己现在成为一个笑话了，她以前还跟同学说她跟卫耀祖之间是真爱……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卫耀祖压根就不爱她，卫耀祖能去找别的女人，不是只要她一个女人。
“人回来，没事就好了。”苏亚梅道，“你……”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邓家人来了，邓美娴开门见到她妈，她扑到她妈的怀里。
邓美娴年纪还小，本身就是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结婚后，苏亚梅总说邓美娴的不是，生孩子，苏亚梅不给剖腹产，邓美娴生了女儿后，卫家人都不管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邓美娴想想都心塞，她太害怕了。
“回去吗？”邓母问邓美娴。
“回去？”邓美娴看着她妈，感觉她妈的语气不大对。
“你跟卫耀祖没有领结婚证，离婚的话，也不用去办相关手续。”邓母道，“你带着孩子回去。”
“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亚梅皱眉。
“我的意思是我女儿跟你儿子离婚，你不喜欢的孙女，我们带回去养。”邓母道。
“离婚的话，你们得退彩礼钱。”苏亚梅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人诟病，男人不怕这些。
“我们不找你们要孩子的抚养费，也就不退彩礼钱了。”邓母道，“还是你们要算孩子的抚养费？”
“你女儿愿不愿意离婚，那还……”
“好，我愿意离婚。”邓美娴道，在知道卫耀祖去嫖的时候，邓美娴是懵的。现在，娘家人来接她，邓美娴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继续下去，还是回去娘家。
所谓的爱情……那根本就不是爱情，卫耀祖在欺骗她！
邓美娴原本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明珠，来到卫家之后，她遭了不少罪。要是她还要继续留下来的话，卫耀祖以后还是会去找别的女人，卫耀祖不可能为了邓美娴就沉下心好好过日子。
“离婚……”苏亚梅不可置信地看着邓美娴，她以为邓美娴不可能说离婚的事情，邓美娴那么喜欢卫耀祖。
“对，离婚！”邓美娴深呼吸一口气，她受够了！
邓美娴不想被苏亚梅说她不会干家务，不想被逼着去做事情，也不想坐月子的时候哭。卫耀祖不喜欢她，那她就不要卫耀祖了。
其实邓美娴一开始没有想着离婚，也就没有想着孩子的事情。而邓家人早就想好了，他们早就知道邓美娴不靠谱，也知道卫家人不大可能给抚养费。这才要彩礼的，不要彩礼的话，他们的女儿现在一分钱都不要想得到。
邓家没有人跟苏亚梅多说别的话，他们去给邓美娴收拾东西，把邓美娴孩子的东西也收拾走。
卫耀祖躲在另外一间房间里面，他没有出来。卫耀祖还顾着打游戏，邓美娴要不要离婚，他一点都不关心。
邓美娴本来以为卫耀祖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会从房间里出来。结果卫耀祖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邓美娴轻轻地推开门，她甚至能看到卫耀祖打游戏的声音。
这让邓美娴非常失望，他们回来后，卫耀祖没有安慰她，他就是去打游戏。
“走了。”邓母道。
邓美娴的东西不多，至于陪嫁的被子什么的，没有睡过的就带回去，睡过了，就不带回去。邓美娴的兄弟帮着把东西带回去，邓美娴看看卫耀祖的房间，再失望都没有用，卫耀祖没有想着要哄她。
就这样，邓美娴跟邓家人一起走了。
等卫耀祖出来吃饭的时候，邓美娴已经没在了。
“你媳妇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苏亚梅道。
“什么？”卫耀祖震惊。
“她带着孩子回去她娘家了，说是要跟你离婚。彩礼钱就当作是孩子的抚养费，他们不另外跟你要抚养费了。”苏亚梅道，“我让他们立了一个字据，省得他们以后抱着孩子来要抚养费。没有邓美娴，还有其他人，你以后又不是不能结婚。都怪邓美娴，要是她没有怀孕，你继续复读，你都参加完高考了，指不定你能考上一个大专，你这一辈子都被邓美娴给毁了。”
苏亚梅不说她自己毁了卫耀祖，而是说邓美娴毁了卫耀祖。邓家人还觉得卫耀祖毁了邓美娴一辈子，但要是不让邓美娴去经历那些事情，邓美娴又怎么可能回头呢。
“……”卫耀祖没有想到邓美娴竟然要跟自己离婚，自己只是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你不准去接她回来，你要是接她回来，你就得低头。”苏亚梅道，“他们不可能轻易让邓美娴回来的。你是我们卫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们家有钱，你不用怕娶不到妻子。”
“真不去？”卫耀祖道。
“不去。”苏亚梅道，“一个邓美娴而已，你可以找别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不想跟她结婚的吗？现在这样就好，她滚回她自己的家，她养孩子，那孩子也就影响不到你再娶妻。你不要跟那个孩子多牵扯，牵扯多了，别人都当你放不下邓美娴。你还想不想要找老婆了？”
“……”卫耀祖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说别的话，而是坐下来吃饭。
苏家人得知卫耀祖这边的事情之后，他们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卫耀祖这个年纪竟然去嫖，卫耀祖太不顾家了，邓美娴还在坐月子的期间，卫耀祖就去找别的女人。但凡卫耀祖要点脸面，他就不该在那个时候那么做。
苏雪晴去看苏母的时候，苏母在那边说卫耀祖的事情。
“好好的一桩婚事，变成这个样子。”苏母道，“他们都没有想着把孩子接回来。离婚了，孩子还是亲生的啊。”
“……”苏雪晴拿起一个芒果，嗅了嗅，这个芒果散发着果香。
苏雪晴挑出一个大芒果，她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果刀，她准备要切芒果吃。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该被接回来？”苏母问。
“妈，您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帮着大姐养孙女吗？”苏雪晴问。
“我……”苏母没有想到苏雪晴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也是，奶奶在世的时候，姗姗就在家里。”苏雪晴故意这么说。
苏亚楠没有在这边，要是她在的话，她的反应更加强烈，会说更多的话。苏雪晴不想跟苏母发生冲突，说话的时候稍微客气一点。
“你奶奶……我……”苏母被苏雪晴给说住了，她张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没事，您要是养，您就养。”苏雪晴道，“这一次，您放心养，我不带这孩子去我那边，也不给她房子住。她姥姥姥爷家就在南城，哪里轮得到我表现。你们去表现吧。”
苏雪晴把话放在这边，她妈别想着她对卫姗姗对待那个孩子。
邓家人都不是蠢蛋，他们既然直接把孩子带走了，他们就不可能把孩子交给卫家人，也不可能把孩子交给苏家人。苏父苏母的年岁都已经这么大了，他们还能管孩子到什么时候。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邓家人养着孩子，邓家人会对孩子好一些，不至于让孩子流落街头，也会让孩子接受教育。孩子在卫家，苏亚梅重男轻女，她不可能看重那个孩子。
“要去接吗？”苏雪晴问，“您要是去接的话，我就不耽误您……”
“不，不接。”苏母见苏雪晴要起身，连忙拉着苏雪晴的手，自己没有想着去接那个孩子，“我就说一说。”
“哦。”苏雪晴道，“我还以为您想去把那个孩子接过来。”
“我就是觉得她可怜。”苏母道。
“嗯，是挺可怜的。”苏雪晴点点头，“亲生父母这么快就离婚了，怎么可能不可怜，太可怜了。”
“……”苏母听到苏雪晴说这些话，苏雪晴没有怨怼苏母，就是普普通通地说那些话。苏母却感觉不是滋味，她知道苏雪晴不愿意让她去养那个孩子，她也没有想着去养那个孩子，她养不了那个孩子的。
苏母知道自己的岁数大了，没有办法把那个孩子养大。等到后面的话，自己没了，让苏三哥夫妻去帮着苏亚梅养孙女吗？
这不现实，苏三哥必定会有怨怼。苏母不能带那个孩子回来，她就只是说一说。
苏母想要的是别人对她的认可，这不，苏雪晴认可她的话了。偏偏苏母又觉得心里不舒坦，要是苏亚楠在，苏亚楠一定会说苏母就是故意的，苏母要人认可她，也要别人怼她几句，她心里才能好受。
苏亚楠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苏母，她要看着店铺，得做事情。
“吃芒果吗？”苏雪晴切了芒果。
“你吃吧。”苏母道。
“大芒果好吃。”苏雪晴道把芒果切下来一半，划几刀，能直接拿着吃，也不容易吃得满嘴都吃，“甜甜的，还不腻味，真的很好吃，可好吃了。以前，我们学校门口有卖芒果，我就喜欢买。那是我相亲处对象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只能看一看。”
苏雪晴没有处对象之前，她很节俭，经常把东西带回家。苏雪晴觉得家里人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对家里人不好，她也得多做一些事情。
苏雪晴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她自己也做了很大的努力，不是没有努力。
苏亚梅的孙女不孙女的，苏雪晴不感兴趣，少说几句，还是说一说芒果好。
“你吃，多吃点。”苏母道。
“您不尝一尝吗？”苏雪晴道。
“不吃了。”苏母道，“你喜欢吃，多吃点。”
“我带来给你们吃的，你们不吃，我自己坐在这边吃。”苏雪晴道。
“你吃，你可以吃。”苏母道。
苏母不多说苏亚梅孙女的事情了，说了也没有用。苏母又不好对苏雪晴说，让苏雪晴以后多顾着那个孩子一点。卫姗姗来看苏母的时候，苏母说到那个孩子，卫姗姗直接说她不可能去养那个孩子的，她婆家人会不高兴，她自己也不高兴。
没有人愿意去为苏亚梅跟卫耀祖的未来做担保，没有人想着给他们养一条后路。
卫大山不想卫耀祖就那么离婚，可是妻子跟儿子都不在乎，他做不了别的事情。卫大山以前给卫姗姗钱都是悄悄地给，给的钱还不多，让他现在去给那个孩子的抚养费，他给不了。卫大山私藏的钱很少，苏亚梅掐着呢。
苏三嫂买菜回来，她让苏雪晴在家里吃饭，苏雪晴说她得回去。
走之前，苏雪晴没有说让苏三嫂不用去管苏母的想法，她知道苏三嫂会怎么做。苏三嫂跟苏母相处久了，她已经学会少去听苏母说的话。
苏母的年岁大了，她就越喜欢关注那些事情。苏母在苏亚梅的身上付出太多了，他们又是住在一个小区，苏母经常远远地看着苏亚梅一家人。
苏三嫂没有去点破，苏家其他人，也没有去说。苏母要怎么做都好，只要苏母没有把人带回来。
就这样，邓美娴带着孩子住在娘家，邓美娴的娘家嫂子确实不大满意，却又没有办法。谁让邓美娴的父母还有工作，还能赚钱生活，那些人再不满意都没有用，只能闭上嘴巴。
苏雪晴早就料到邓美娴跟卫耀祖会有离婚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已。苏雪晴回去家里后，她又去了苏亚楠家的杂货店一趟。
“妈要是还年轻一点，估计她还想着帮大姐养孙女。”苏雪晴道，“我直接说了，我不可能把那个孩子带到家里。小君君是出国留学了不错，但我没有必要带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我当初帮助姗姗，姗姗是已经长大到一定岁数，姗姗也懂事。”
苏雪晴真不想跟苏亚梅的孙女扯上关系，她跟卫姗姗的关系还近一点，跟苏亚梅孙女的关系就更远了。苏雪晴没有傻到去养苏亚梅孙女的地步，她又不欠苏亚梅的，凭什么要做这么多。
“妈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估计就是希望你说你以后会多看着那个孩子一点。”苏亚楠道，“咱妈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她就暗戳戳地要我们顺着她的话说，哪怕我们只是敷衍一下她，她都能开心。可敷衍的话说多了，别人会当真的。”
这也是苏雪晴不去敷衍苏母的原因，敷衍的结果会让自己难受，指不定人家以后真的把那个孩子送到她的家门口。
“卫耀祖还年轻，还能再找对象。”苏雪晴道。
“估计过一阵子，他又带对象回去了。”苏亚楠道，“渣男，总是容易吸引女人。”
“那就带。”苏雪晴道，“那是他的对象，我们不用管。”
苏雪晴过来就是跟苏亚楠说一声，她不是苏母手里的工具人，不是苏亚梅的丫鬟。苏雪晴不想为了苏亚梅付出那么多，苏亚梅算哪门子大姐，倒不如说她大姐像是吸血鬼。
回到家里后，苏雪晴稍微跟宁彦靖说几句，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相对平淡很多，没有那么多纷争，两个人过得开开心心的。苏雪晴刚刚升职没有多久，她暂时没有打算出去旅游，但她过一阵子要出国开交流会，正好就是小君君读书的学校。
苏雪晴打算到时候去看看女儿，小君君暑假没有回来，而是要留在国外。小君君建立了账户，她有炒股，她没有盲目投资，而是有学习有研究。别人让小君君去投资，她没有随便去投资，有人就是想要骗她手里的钱，小君君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些人当小文君是女孩，她又年轻，别人都当她好骗。小君君又不傻，她才不可能让那些人给骗到。当那些人知道小君君不好骗的时候，也就稍微收敛一点，没有随便推荐小文君投资某个股票。
小文君有打电话跟苏雪晴说，说那些人太可恶了，好在她长脑子了。
“我跟妈表明态度了。”苏雪晴道，“妈那边有存一笔钱，说是要等以后给大姐的。这一笔钱，妈让我保存，我不愿意。”
苏雪晴不去趟这一趟浑水，这钱是多少，只有苏母跟苏雪晴知道的话，那么到时候苏亚梅还能说苏雪晴把钱藏起来了。不只是苏亚梅想要更多钱，苏三嫂夫妻也会不满意。
苏母想要给苏亚梅这一笔钱，那就让苏三哥夫妻给。苏母认为卫耀祖以后可能不给苏亚梅养老，怕苏亚梅年纪老了不好过就想着让苏雪晴以后把钱给苏亚梅。其实，就等于苏母变相把苏亚梅的养老问题分到了苏雪晴的头上。
苏雪晴比苏亚梅小十五岁，苏雪晴身体好的话，她确实能给苏亚梅养老了，也能安排人照顾苏亚梅。
但苏雪晴不愿意，凭什么她就得帮衬苏亚梅那么多。
当妹妹的没有给姐姐养老的义务，苏亚梅有亲生的儿子女儿。苏母没有把钱给卫姗姗，那是因为她觉得卫姗姗的辈分低，害怕卫姗姗到时候不肯把钱给苏亚梅，苏雪晴家里有钱，所以苏雪晴是最好的选择。
“三哥三嫂知道吗？”宁彦靖问。
“三哥三嫂没有在家。”苏雪晴道，“要是他们在家的话，妈就不跟我说那些话了。”
为什么苏雪晴没有留在那边吃饭，快点回来，也是因为这一点。
苏雪晴不答应苏母，苏母还劝说苏雪晴，总说姐妹姐妹的。苏雪晴就是不答应，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感受的。
“你不答应，妈还是会留着那一笔钱，还是要给大姐。”宁彦靖道。
“是有这个可能。”苏雪晴道，“反正我们不要去插手。要是妈让你管那一笔钱，你也不能管那一笔钱。别到时候，人家说那一笔钱是投资你公司的，要有分红的。你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
在金钱上面，苏雪晴跟苏家人一向分得很清楚。苏雪晴没有让苏家人在宁彦靖的公司投资，他们没有宁彦靖公司的股份，她不需要娘家人去帮助小文君撑起公司。
“妈不可能跟我说的。”宁彦靖道。
宁彦靖在家庭上面的那些事情都是挺苏雪晴的，苏母也知道她找宁彦靖没有用。苏母没有其他人可以找了，她找苏亚楠，苏亚楠必定会说苏母有没有留钱给她，会吧啦吧啦说一大堆的话。苏母让苏三哥做，苏三哥心里会有一根刺，苏母还要让苏三哥给她养老。
晚上，苏母跟苏父说了要给苏亚梅留钱的事情。
“雪晴不答应。”苏母道。
“……”苏父看看苏母，“我记得我们不是兄妹，不是堂兄妹，也不是表兄妹。”
苏母跟苏小姑姑是姑嫂，不是亲姐妹。
苏父没有想到苏母竟然会跟苏雪晴说那么愚蠢的话，苏母不分东西给苏雪晴也就算了，还要让苏雪晴保管给苏亚梅的钱，这像是人会做的事情吗？
“我……”苏母看着苏父，她男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会贬值的。”苏父道，“亚梅返城的时候到现在，工人的工资都增加多少了。”
等苏亚梅被卫耀祖赶出家门的时候，那又得多少年。苏母留下来的那些钱，还能值多少钱？
到时候，苏雪晴把那一笔钱给苏亚梅，苏亚梅能满意吗？人家必定会说苏雪晴不早点把钱给她，钱贬值了，要让苏雪晴负责。
苏父一个大男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不相信苏母会想不到。
“雪晴有投资。”苏母道。
“那你是要让雪晴做什么投资？先把那些钱都拿去卖黄金，保存那些黄金，等以后再把黄金给亚梅？”苏父想想都觉得很荒唐。
苏雪晴跟苏亚梅本身就不大对付的，苏母还说出那样的话。
“雪晴真的是对你太好了！”苏父忍不住道。
“我就是问问她，她不同意就算了。”苏母道。
“别说她不同意，我都不同意。”苏父道，“这一笔钱，不要留给亚梅。亚梅要是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别过了。她有拆迁款，还有开店赚的钱，这日子怎么可能过不下去？”
“这……耀祖以后怕是……”
“那是她养的亲儿子。”苏父道，“你要是把钱给亚梅，让你儿子怎么想？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不够孝顺？”
“不是，我是怕耀祖不孝顺亚梅。”苏母叹了一声气。
“别想了，这一笔钱不能给亚梅。”苏父道，“你要是把钱给亚梅，对亚楠跟雪晴都不公平。雪晴给了你那么多养老钱，你真要是有钱，那就把钱给雪晴。别觉得雪晴有钱了，就不需要你给钱给她。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雪晴家破产了呢？还有那么多年，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父故意这么说的，他不赞同苏母的做法，要是他早知道苏母会那么跟苏雪晴说，他就拦着苏母了。苏父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去遛遛弯，玩一玩，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太难了，苏父都要摇头叹气了。
“跟你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就不管用呢？”苏父都要着急了，“你说你不会变成我妹妹那样，我看你已经变成我妹妹那样了。瞧瞧你现在做的荒唐事情，好在雪晴没有盲目孝顺你。要是雪晴答应了，这得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亚梅的性子，没有占理的时候，她都还要纠缠，更不要说她占理的时候。”
苏亚梅对亲生女儿那么差劲儿，又怎么可能对妹妹好。苏亚梅不可能幡然醒悟要对妹妹好的，她只会觉得她得到的东西不够多。
“你糊涂啊！”苏父道，“你怎么能跟雪晴说那样的话？你让雪晴怎么想，她会有多伤心？”
越是年老，苏父越能体会到女儿带来的好处，苏雪晴家里钱多，她对父母也好，每次都带那么多东西过来，让苏三嫂十分开心。苏三嫂看到那些东西的份上，她越发孝顺苏父苏母。
“真真是……你就逮着孝顺的欺负吗？”苏父怕苏雪晴不高兴了，就不过来了。
在这个小区里，别人都说苏雪晴孝顺的，苏父出去也有脸面。苏父没有工作就拿退休金，现在就是跟别人比儿女比孙子孙女的，他非常满意苏雪晴，满意得不得了。
第135章 老年痴呆 你小女儿被你送走了
“我又不是欺负雪晴, 我是……”
“这不算是欺负，什么算是欺负？”苏父道，“雪晴给了我们那么多东西, 你呢, 你就想着把东西给亚梅。”
苏父都不知道该说苏母如何是好, “你还跟谁说了？”
“我……”苏母确实不只是跟苏雪晴说了，她跟早就退休的吴护士长说过。
吴护士长吴沁芳跟苏母说，让苏母最好不要那么做。虽然苏雪晴很有钱，苏雪晴不可能贪污那些钱, 但是苏母那么做让人很膈应的。苏雪晴是最小的，她是没有下乡, 但是她绝对不是得到最多的人。苏雪晴知道苏母心疼苏亚梅，她也没有说什么，苏母还要那么做的话，这是往苏雪晴的心上扎针。
吴沁芳也知道她劝说不了苏母，苏母要去做那些事情，那就做。儿女是苏母的，又不是吴沁芳的，她做不了主。
吴沁芳是苏雪晴的干妈，她说多了，苏母还觉得吴沁芳只知道为苏雪晴考虑。吴沁芳想的是苏雪晴对她这个干妈都很孝顺，更不用说亲妈了。吴沁芳跟苏母是朋友不错, 她们两个人先成为朋友, 吴沁芳才成为苏雪晴干妈的。
“你果真跟别人说了, 跟几个人说了？”苏父问。
“也就是跟一两个人……”苏母道，除了吴护士长，还有跟别人说过。
苏母犹犹豫豫很久了, 这才跟苏雪晴说的。
“……”苏父一听这话，他就知道完了。
等到以后，别人说出那些话，苏雪晴没有拿着钱，苏亚梅都要觉得苏雪晴拿着钱了。
“糊涂啊！”苏父连连摇头，他还以为妻子最近安静了很多，没有想到妻子来了这么一招，“你这是把雪晴往死里坑。你不放心雪晴，怕她不给钱给亚梅，是要让别人把消息传出去？”
“我让她们不要说出去了。”苏母道。
“你觉得她们真的不会说出去？”苏父问。
“这……”苏母不确定她们是不是真不说。
“大错特错，大错啊。”苏父道，“你还没有办成的事情，你就往外说？”
“我是跟人商量。”苏母道。
“商量？你不跟我商量，跟那些人商量？”苏父感觉自己被妻子给气着了。
“不给就不给了。”苏母道。
“现在是你不给就能完事的？”苏父道，“你怎么能跟别人说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跟人说你要把钱给雪晴，让雪晴保管？都说当父母的一般都心疼小的，你就是可劲儿心疼大的，这么欺负小的。”
苏父被苏母气得抱着毯子去客房睡了，他不想面对苏母。
苏三哥出来的时候，他察觉到了苏父动作，问了一声，“爸，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妈做了糊涂事！”苏父道。
苏三哥问过之后，他才知道苏母说了什么事情。苏三哥回去房间跟苏三嫂说了，苏三嫂听到之后，她都懵了。
“难怪，我说小妹怎么那么着急走。”苏三嫂道，“妈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吗？都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怎么还跟其他人说？”
“谁知道呢。”苏三哥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妈真的是年纪老了。”
“是老了。”苏三嫂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母受了刺激，又因为其他的，苏母第二天起来之后变得有些健忘。
苏三哥夫妻瞧着不大对劲儿，他们带着苏母去医院看，却发现苏母有老年痴呆的征兆。
苏三嫂得知苏母有老年痴呆的征兆，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她要被苏母给气笑了。苏母做了一堆乱糟糟的事情之后，她自己老年痴呆，她甩手就可以不管了，别人还得去管那些事情。
“去，去把你们大姐叫过来。”苏父道，“还有亚楠和雪晴，都叫过来。”
苏父觉得钱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的，不说清楚不行。
苏亚梅本来以为苏父苏母是要分钱给她，结果得知苏母老年痴呆，她就想这些人是不是要从她手里要钱。
“你们没把拆迁款分给我，休想我给妈出钱治病。”苏亚梅道，“老年痴呆没得治的。”
苏亚梅都没有多看苏母一眼，苏母看到苏亚梅，苏母又盯着苏亚梅多看看。也不知道苏母是不是被苏亚梅的话给刺激到了，她没有说话，坐在那边有点傻傻的。
“你妈让雪晴给你藏着钱，雪晴没有答应，雪晴没有帮你拿那一笔钱。”苏父道，“让你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一件事情。”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苏亚梅起身就走。
苏亚梅知道她现在不可能拿到钱，她爸妈还活着，父母能直接说没有留钱给她。等父母去世了，那就不好说了。苏亚梅记下了这一件事情，她不相信苏父说的话，万一苏母真的把钱留给苏雪晴交给她呢。
苏亚楠跟苏雪晴来的时候，苏亚梅刚刚离开，苏亚梅特意瞥了一眼苏雪晴。苏雪晴眼皮一跳，总感觉不大对劲儿。
到了客厅，苏雪晴看向苏母，“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妈的年纪大了，容易出问题。”苏三嫂道。
这一件事情怨不到苏雪晴的身上，苏雪晴确实不应该答应苏母做那些事情。
“亚梅，给亚梅准备的东西，给她寄过去了吗？”苏母突然道。
苏母还当苏亚梅在乡下当知青，他们要给苏亚梅准备东西，要寄东西给苏亚梅。苏母看苏亚楠还能看出来苏亚楠是她的女儿，苏亚梅下乡的时候，苏亚楠十几岁了，在苏亚梅返城之前，苏亚楠也差不多三十岁，长相变化不算特别大。
苏雪晴等人不知道苏母的记忆到底停留在什么时候，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了苏母的记忆停留在多前面。
“姑娘，你是哪家的，长得挺俊的。”苏母看向苏雪晴。
“……”苏雪晴沉默。
“别家的，不是你家的。”苏亚楠直接来了一句。
“亚楠，你朋友啊。”苏母道。
“对，我朋友。”苏亚楠嗤笑，真是好样的呢。
这才多少天呢，苏母不记得苏雪晴的容貌了，倒是记得苏亚梅。
“你妹妹呢？”苏母问了一句，“你妹妹要是长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好看。”
“妹妹，没了，被你弄丢了。”苏亚楠道。
“胡说。”苏母板着脸。
“不信的话，你找一找，妹妹就是被你弄丢了。”苏亚楠道。
“怎么可能？”苏母不相信。
“哦，妹妹被你送给别人养了。”苏雪晴扯扯苏亚楠的衣袖，苏亚楠又换了一句话，“家里太难了，没有吃的，养不活小妹，就把小妹扔给别人养了，给人当童养媳了，小妹在别人家好歹能混一口吃的。”
苏雪晴惊讶，苏亚楠太会说了，别说苏雪晴惊讶，就是苏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虎我呢。”苏母道。
“真的，你找找，小妹是不是在家里。”苏亚楠道，“对了，弟弟呢？”
“你弟弟……你弟弟不是在这里吗？”苏母道，“你们去哪里鬼混了，把自己弄得那么老气。”
“嫁人了啊。”苏亚楠道。
“对哦，你嫁人了。”苏母嘀咕。
所以现在的苏雪晴应该是多少岁？
苏雪晴眼神复杂地看向苏母，苏母认得苏亚楠这些人，应该也认得苏亚梅，苏母现在就是不认识她苏雪晴。挺好的，挺好的，非常好，不认识挺好的。
不知道是苏母对苏亚梅太过愧疚，记忆才停留在这个时候，还是因为苏母对苏雪晴有怨念了，所以她的记忆才停在这个时候。
苏雪晴站在那边，她忽然觉得有些烫脚。
曾经，苏雪晴以为自己还算得亲妈的重视，现在碎掉了。苏雪晴结婚后，苏母时不时给苏雪晴送炸小鱼的，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苏雪晴经常送东西过去，所以苏母才送东西给苏雪晴的。要是苏雪晴没有送东西过去，或许苏母就不会多送东西给苏雪晴。
苏母没有问苏雪晴叫什么名字，一个经常被忽略的老二的朋友，哪里值得苏母去问呢。
苏家人瞧见这一幕，他们都颇为心酸，他们替苏雪晴不值得。苏母在苏亚梅这边受了刺激，记忆却还停留在苏亚梅下乡的时候，估计是停留在苏亚梅下乡，苏亚楠嫁人了。至于苏雪晴，这个时候的苏雪晴应该是三四岁，四五岁？
这么小的苏雪晴，她身边应该还有苏老爷子跟苏老太太照顾，不需要苏母多用心。小小的苏雪晴很懂事很乖巧，也不给苏母多增添麻烦。
“小妹。”苏三嫂开口。
随后，苏母又看向苏三嫂，“你谁啊，你是你妹妹吗？你们还有事情吗？”
言下之意，你们没有事情了，该回去了。
“我们还得给亚梅准备一些东西。”苏母道，“得给她邮寄东西，她在乡下呢，乡下的日子不好过。你们要是没回去，就站旁边一点，改天，再让亚楠陪你们玩玩。这样，你们去亚楠家里，亚楠，你带她们去你家。”
“你儿媳妇，都要让我带回家？”苏亚楠道。
“什么儿媳妇，你弟弟还小。”苏母道。
“弟弟不小了，他结婚了。”苏亚楠道。
“胡说，小孩子过家家，不是真的结婚。”苏母道，“你别乱说，会影响你弟弟的。”
面对这样的苏母，苏亚楠还想要说话，却被苏三嫂阻止了。苏三嫂不介意苏母不记得自己，不记得就不记得，不记得苏旭东也好。
“我先回去了。”苏雪晴开口，自己在这边没有一点用处，亲妈又不认识她了，她待在这边做什么。
“好。”苏三嫂道，她看向苏三哥，“你去送送。”
“送什么？”苏母看向苏三嫂，“他还得给他姐姐准备东西，得送去邮局。”
苏母似乎不是很想苏三哥跟苏雪晴接触，她觉得苏雪晴太有钱了，看上去挺贵气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自己家的人一起玩你。
“我去送。”苏三嫂道。
“我也去。”苏亚楠道。
苏三嫂跟苏亚楠一起陪着苏雪晴离开，等到了楼下，苏亚楠叹了一声气。
“妈现在倒是好，她老年痴呆了，这才多久，有一个月吗？病情发展得那么快？”苏亚楠道，“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从我们知道到现在，大半个月的时间。”苏三嫂道，“原本想着看看情况，没有想到一下子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不能怪你们。”苏亚楠道，“妈只是记得她想要记住的。以后，你们就跟妈说，说她的小女儿被她送走了，家里没有吃的，就只能把她小女儿送走，好歹还能换一点米粮。”
苏亚楠刚刚就是故意在苏母的面前说那些话的，既然苏母不认识苏雪晴了，那就不认识，别认识了。他们也不用去跟苏母解释，老年痴呆，记忆没有继续退化就不错了，还指望着苏母再记得苏雪晴，别指望了。
“小妹，你说对不对？”苏亚楠道，“就这样吧，妈不认你了，你也不是非得认她。你有给养老钱就不错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以后，你看看爸，看看你哥你嫂子你侄子，妈那边，看也好，不看也罢，她都当你是客人。我跟你哥好歹是岁数大一点，她还能勉强认识我们一下。”
他们这些兄弟姐妹，苏雪晴跟苏三哥都还差了一些岁数的，苏三哥大苏雪晴差不多七岁。苏三哥结婚的时候年纪比较大一些，没有太早就结婚。
那个时候，苏雪晴睡在房间里，苏三哥睡在客厅里。苏三哥没有想着早早结婚好去睡房间，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睡在客厅没有什么。
苏亚楠在怀疑苏母到底记得多少，苏三哥跟年轻时候还是有点差别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苏母那个年代的人都需要做很多事情，一些年轻人都显得很老气，所以苏母就不觉得苏亚楠跟苏三哥这样有问题。
“弟妹，你也是，你住在家里，她要是不要你管，你就不要管她。”苏亚楠道，“你说了，小心她到时候说你不孝顺，说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我不管。”苏三嫂道，她看向苏雪晴，“小妹，没事的，妈这边，我们会照顾她。”
“好。”苏雪晴点点头，她的内心思绪有点复杂，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母。
苏雪晴没有想到苏母会忘记她，要是她早知道苏母会是这个样子的话……估计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母老年痴呆，苏雪晴希望自己以后不要老年痴呆，不要变成苏母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变成苏母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先回去吧。”苏亚楠对苏雪晴道，“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先回去，我再去看看吗。弟妹也说了，妈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还有我们，我们会多看着妈一点。”
“老年痴呆得多注意，就怕她哪时候自己跑出去。”苏雪晴道，“这样，还是雇一个人照顾她。”
“用养老账户里面的钱就够了，你不要另外出钱。”苏亚楠道。
“妈手里还有拆迁款。”苏三嫂道，“从里面拿钱，不花这个钱，妈还要留给大姐呢。”
苏三嫂不愿意苏母把钱留给苏亚梅，苏亚梅占了家里那么多便宜，苏母还要想着苏亚梅。苏母这一次老年痴呆，是大家没有想到的，苏老太太去世之前都没有老年痴呆，苏母老年痴呆了。
每一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倒也不能拿苏老太太跟苏母做对比。
“都行。”苏雪晴道，“要是不够钱的话，我那边……”
“够的，够的。”苏三嫂连忙道，“小妹，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真需要更多钱的时候，我们这边还有钱的。放宽心，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跟妹夫说一声，妈这边没有事情，有我们在。”
“好，那就这样。”苏雪晴点头，她先回去。
苏亚楠目送苏雪晴回去，她随后又看向苏三嫂，让苏三嫂就按照她说的话去说。
“不用担心别人嚼舌根，别人说了，就说是我说的。”苏亚楠道，“妈都忘记小妹了，那就当她没有小妹这个女儿。”
有那么一会儿，苏亚楠还想说小妹夭折了，想想还是算了。苏亚楠觉得说小妹被苏母送走就好了，苏母对苏亚梅又愧疚，对小妹就没有愧疚。
“估计妈还觉得她送走小妹，是让小妹去享福，而不用让小妹跟着他们一起受罪。”苏亚楠道。
客厅里，苏母问了苏父关于小女儿的事情，苏父就是叹气。
“家里没米了。”苏三哥来了一句。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苏三哥就当自己要吃很多的东西，苏母还得给苏亚梅寄东西，家里当然没有那么多吃的。
他们以前有一段时间确实过得很惨的，好东西都得给苏亚梅留着，钱啊票的，都得给苏亚梅。苏三哥等人吃饭，没有一丁点油水，吃黄瓜这些东西，一直吃一直吃，吃到吐还得吃。不吃黄瓜，又没有别的菜。
“真送人了？”苏母道。
“是送人了。”苏亚楠回来，她听到苏母的话，直言，“三弟是男孩，不能送。正好，小妹岁数小，长得又可爱，别人见着就喜欢，说要带她回去养着，就回去了。”
“谁带她回去的，她干妈带的？”苏母道。
“干妈……当然不是她干妈。”苏亚楠道，“她干妈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的，当然是送给其他家里有多一点米粮的人。”
“送去哪家了？”苏母道。
“人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苏亚楠道，“怕我们还去把小妹要回来。要我说，您光顾着大姐了，哪里可能去顾着小妹。小妹在那边有口饭吃，那些人也疼爱小妹，这就够了。”
苏亚楠没有改口，她不怕外面的人跟苏母说出真相，苏母老年痴呆了。苏母在知道她自己把孩子送走的时候，她哪里可能跟别人多说那些话，生怕别人觉得她卖孩子呢。
苏母潜意识里觉得事情不是跟苏亚楠说的那样，但是其他人都认可了苏亚楠说的话。苏母觉得有点荒唐，可是好像又很现实，很正常。
苏亚楠看着苏母那个样子，苏母没有太过慌乱，苏亚楠不禁想苏母以前是不是动过把小妹送走的念头？
其实，苏母确实动过送走苏雪晴的念头。在苏雪晴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苏母怀孕生苏雪晴的时候都三十多岁了，前面又有三个孩子，她担心再生下一个孩子，家里不够粮食。可怀都怀上了，苏母还是生下了苏雪晴。
当苏母生下苏雪晴之后，她确实没有想过送苏雪晴走了，苏老太太跟苏老爷子都很喜欢苏雪晴，苏雪晴长得可爱又乖巧，苏母也就不觉得有这么一个女儿在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曾经想过，所以苏母也就还能接受这一件事情。
苏母老年痴呆了，还下意识忽略很多事情，比如苏雪晴的爷爷奶奶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孙女被送走。苏母没有多去想，她看看苏三哥。
“唉，家里就是缺吃的，让你弟弟长得这么老气。”苏母道，“都没有东西补一补。”
“……”苏三嫂听到这话，她真的很无语。怎么着，苏母这是要怨怪苏三哥吃得多，所以她才送走苏雪晴的？
特么的，婆母这么容易就接受她送走小女儿的事情？
也是，在那个年代，很多人养不起孩子了，他们就可能把孩子送走，还说别人家条件好，那些人能养好孩子。送儿子的少，送女儿的多，女孩子不能传宗接代，不送女孩子，送谁呢。
回到家里，苏雪晴告诉宁彦靖苏母的情况。
“二姐跟妈说，说妈把我送人养了。”苏雪晴道，“妈的表面挺平静的。”
就是在那个时候，苏雪晴忽然间觉得事情有点可怕，她在想她妈是不是真的考虑过送她走。苏雪晴又想到原著的剧情，苏亚梅夫妻带着卫姗姗出去，他们弄丢了卫姗姗，兴许苏亚梅那个时候就不想养着卫姗姗，故意弄丢卫姗姗的？
苏亚梅能故意弄丢卫姗姗，苏母不想养小女儿，这似乎也就变得很正常了。
有的事情细思极恐，苏雪晴感觉浑身冰凉冰凉的。即使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苏雪晴还是觉得太可怕了。
苏雪晴双手抱胸，还揉了揉手臂。
下一刻，宁彦靖抱住苏雪晴，“送到我们家了。”
“妈这样……三嫂说他们能照顾妈，说我不用多过去看妈。”苏雪晴道，“妈不认识我了，她认识二姐他们，她的几个儿女之中，唯独不认识我。”
苏雪晴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苏母这么快遗忘她。忘得太快了，这速度，太快，太快了。
“别担心。”宁彦靖道，“妈这个情况，以后也许还会忘记人的。”
“不清楚。”苏雪晴道，“忘记没有忘记都好，我看她不会忘记大姐。大姐是妈内心深处的偏执，妈只想着大姐在乡下受苦了。”
“嗯，是，有没有忘记都好。”宁彦靖道，“你有我们，不是要出差吗？要去小君君那儿吗？”
“过两天出差。”苏雪晴道，“我……妈那边，你不用多管了。该出的钱，我们出一下。三哥三嫂的意思是妈手里还有钱，可以先用那一部分钱。不用那一部分钱的话，指不定妈就把钱塞给大姐了，倒不如让妈把钱花在她自己的头上。”
“都行，要出钱的话，我们这边就出钱。”宁彦靖道，“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不是担心钱的事情，是不想让大姐去花那一笔钱。”苏雪晴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三哥他们一都不喜欢大姐。”
“那就不喜欢。”宁彦靖道，“不用勉强自己去喜欢那些人。”
“不勉强。”苏雪晴道，“我没有想着勉强自己。勉强自己，只会让自己伤心难过，让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不错。”宁彦靖道，“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不用为了别人忧伤。”
苏亚梅回去家里休息，她跟丈夫卫大山说起苏家人，还是一脸怨恨的样子。
“他们真是可笑，妈老年痴呆，跟我有什么关系？”苏亚梅道，“还要说妈之前打算给钱给我，但是又不给了，让我知道一声，让我不要去找小妹要钱，妈没有把钱给苏雪晴。他们当我死要钱吗？我就只是想要属于我的那一份钱而已，我没有想着多要其他的东西。”
苏亚梅觉得苏家人太过分了，那些人压根就不懂得为她着想，一个个就知道说苏雪晴好。苏母都老年痴呆了，那些人还要为苏雪晴着想，苏雪晴年纪最小，就该得到最多的偏爱吗？
到这个时候，苏亚梅还不觉得自己得到偏爱，她觉得自己吃亏了。
“卫大山，我告诉你，你别私底下悄悄地给他们东西。”苏亚梅道，“你对你自己的亲妈有那么孝顺吗？我要你去孝顺我的亲妈了吗？”
“没给……”卫大山是真的没有给，他给一次，苏亚梅不高兴，他再给，苏家人也不可能接受。人家又不差那一点东西，怎么可能去拿那些东西呢。
“没给最好。”苏亚梅道，“别让我知道你给了。那些人都是一些混蛋，他们只想着他们自己占好处，压根就没有想着我们有多么艰难，我们的日子好过不好过。他们都非常可恶的，你记着这一点。别跟他们接触，他们不把拆迁款给我们，我们要不到，他们也休想从我们这边要到钱。要养老了，老年痴呆了，就知道找我们，当我们是什么？”
苏家人没有人说让苏亚梅出钱给苏母治病，苏亚梅自己这么说的，她还要让卫大山认可她说的话。
“见天的就知道要钱。”苏亚梅道，“他们还说我们有拆迁款，他们自己就没有拆迁款了吗？”苏亚梅道，“妈生病了，就知道找我们要钱，他们的钱拿去做什么？全部都留给苏旭东吗？”
苏亚梅自己要把所有的钱财留给卫耀祖，还不准苏母那些人把钱留给苏旭东。苏亚梅就是一个特别双标的人，她就是要自己得到最多的好处，让别人不能得到好处，这才罢休。
就算苏母把钱给苏亚梅了，苏亚梅也不可能感谢苏母，她只会觉得那是她应得的。苏亚梅从来都是这样，她只是在争夺应该属于她的那一份，她没有去争夺别人那一份东西。
“他们拥有那么多东西，还不知足。”苏亚梅道，“早年都说，给爸妈养老是三弟的事情，跟我这个出嫁女没有关系。而他们倒是好，还想让我出钱，门都没有。”
苏亚梅不只是在家里这么说，她在外面还这么说。
苏三嫂无语了，自家压根没有想着要苏亚梅出钱，只是苏母老年痴呆了，这才叫苏亚梅过去一趟。他们是要把话跟苏亚梅说清楚，免得苏亚梅后面觉得他们做不了不该做的事情，免得苏亚梅觉得他们藏起来东西了。
当苏三嫂听到外面的人说苏亚梅说过的话，她不意外，这就是苏亚梅。苏亚梅一直在占便宜，她自己不知足，还说别人不知足。
苏三嫂的亲妈过来看了一下苏母，看了之后也是摇头，苏母这个情况，能维持住就不错了，就怕恶化。
“不要跟她一个老年痴呆的人计较。”这是苏三嫂亲妈的原话。
苏三嫂不跟苏母计较，也不去跟苏亚梅计较，计较那么多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不高兴，让自己伤心难过。
苏雪晴出差了，她先是去开交流会，再去找宁文君。宁文君见到她妈妈，她特别开心。苏雪晴没有跟宁文君说苏母老年痴呆的事情，宁文君在国外求学，就不用让宁文君担心这些事情。
“妈，姥姥真的老年痴呆了？”宁文君问。
“你怎么知道？”苏雪晴疑惑。
“爸说的啊。”宁文君给苏雪晴端了一杯水，“妈，我都这么大了，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的事情，我还是得知道的，按照爸说的话，不能比人打个措手不及，得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姥姥确实是老年痴呆了，她已经不认得我了。”苏雪晴道，“她不认识我，更不认识你。”
“不认识就不认识呗，妈，您要是想姥姥，还是能过去看一眼的。”宁文君道，“不想看的话就不看，想看的话就看。姥姥认不认识我们无所谓的，姥姥心疼大姨，那也是姥姥的事情。”
“是。”苏雪晴道，“你姥姥想要想念谁，那就想念谁。”
苏雪晴又无法控制苏母，没有办法不让苏母惦记苏亚梅。
苏母牢牢记着她对不住苏亚梅，苏母还说房子变了，想要回去。苏父说他们搬家了，苏母就问是不是单位分配了房子，说他们有房子的，单位怎么还分配房子的。苏父跟苏母说了一些话，苏母才没有想着去老宅。
老宅已经被拆了，那边要重新盖房子。
吴护士长吴沁芳来看苏母，苏家人先跟苏母说了一些事情，也跟吴沁芳说苏雪晴被苏母送走的事情。苏家人不想吴沁芳在苏母的面前说了别的话，虽然说苏母大概率很快就忘记，但是能别去说，还是别去说好。
“你啊你。”吴沁芳看着苏母，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的这个朋友算是把日子过得很好了，偏偏朋友还惦记着苏亚梅。
苏亚梅有什么好惦记的，吴沁芳想着一些亲戚下乡当知青之后，他们有人没有返城的，他们在乡下过的日子才苦。而苏亚梅的日子能苦到哪里去，她下乡的时候，苏母这些人经常寄东西过去，苏亚梅缺了东西还会跟苏家人打电话，让苏家人邮寄东西过去。苏亚梅返城之后，苏父苏母也帮衬苏亚梅不少了。
吴沁芳都看在眼里，苏母帮助苏亚梅帮助太多了。真要是愧疚，真要有问题，那也该是苏亚梅低头。
“我怎么了？”苏母问。
“我看你还是挺清醒的。”吴沁芳道，苏母不是变成傻傻的那一种，表面上看还是挺正常的。
“我当然清醒。”苏母道，“你看看，这两块布，哪一块布好，还是都给亚梅寄过去。”
“寄吧，你寄。”吴沁芳道，她没有说苏亚梅就住在小区里面，苏亚梅又不来看望苏母。
护工带着苏母下楼晒晒太阳散步的时候，苏母看到苏亚梅，苏亚梅不搭理苏母，苏母就觉得苏亚梅是长得像是苏亚梅的人，而没有把苏亚梅就当成自己的大女儿。
“那都寄过去。”苏母道，“亚梅生活在山沟沟的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怕她在那边的日子过不好。”
“……”吴沁芳真不觉得苏亚梅过得不好，卫大山被苏亚梅吃得死死的。
“还得寄一些肉干。”苏母道，“人还是得吃点肉的，这身体才能好。没有一点肉吃，不行的，身体会不大好。”
“行，那就寄一些肉干。”吴沁芳道。
“还有水果罐头。”苏母道，“这些东西……”
“乡下有果树，山里有野果子。”吴沁芳道，“玻璃瓶装着的罐头，在邮寄的路上容易摔碎了，别寄了。你就自己吃，多吃几口。”
“我不爱吃这些。”苏母道，“亚梅很喜欢吃水果的。”
“……”吴沁芳看着桌子上的那些水果，“这些水果是谁买的？”
“我儿子买的啊。”苏母道，“还能是谁买的？”
有的东西是苏雪晴夫妻让人送过来的，苏母也觉得是家里其他人买的。别人跟苏母说苏雪晴被送走当童养媳，苏母听进去了。
“你……雪晴呢？我干女儿呢？”吴沁芳问。
“她……让她去享福了。”苏母道，“要是她一直待在家里，没吃的，这该有多苦。”
“……”吴沁芳看着苏母，她不大想说话。
忽然间，吴沁芳觉得自己不认识苏母了。
在苏母怀着苏雪晴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要是一个女孩的话，想要把孩子送人，问吴沁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吴沁芳说孩子还是得养在自己身边的好，让苏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苏母也就是最后生这么一个孩子了，没有再生别的孩子。
以苏家的条件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还是能养的。
吴沁芳不可能为苏母做决定，苏老爷子跟苏老太太都没有发话，吴沁芳去做什么决定。
而现在，吴沁芳听到苏母说的话，她在想苏母是真当她把孩子送给别人了。
“这人不是还是你介绍的吗？”苏母脑补了，把送养女儿合理化了。其他人没有说是吴沁芳介绍的，苏母主动把介绍人变成吴沁芳。
“是……”吴沁芳点头，“是我介绍的，那户人家家里有点钱，养得起孩子。”
吴沁芳顺着苏母的话说下去，没有反驳，“他们家男孩调皮一点，这才想着找一个女孩陪着他们家儿子。两个人从小生长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也能好。就是这包办婚姻，也不知道……”
“我们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包办婚姻，都没有办法自己选择的。”苏母道，“很多人嫁人的时候，都不知道男方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让嫁就嫁了。”
吴沁芳只想说一句：你开心就好。
也亏得苏母现在是老年痴呆了，要是苏母没有老年痴呆，还说出这样的话，那让别人怎么想。
吴沁芳估计苏母潜意识里就是那么想的，苏母就是想着苏雪晴去享受了，苏母没有对不住苏雪晴的地方。
“我啊，就是发现怀孕的时候太晚了，要是早点发现，不一定生下她。”苏母道。
苏母年轻的时候说话没那么注意，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苏老太太还曾经说过她，苏母也就收敛一点。现在，上面没有苏老太太压着，苏母想说也就说了。
“也多亏你，帮着张罗。”苏母道，“不然，我这一胎还真不好生。我们街道还有生孩子生没的，前头都生过孩子了，还出了问题。”
“一点小事情。”吴沁芳道。
吴沁芳跟苏母聊了一会儿后，她去跟苏三嫂说说话。
“你婆婆这个样子……说话不是很中听。”吴沁芳道，“你们不要跟她计较太多。”
年轻的苏母有工作有底气，说话自是更随意。苏母年岁老了，还没有老年痴呆的时候，她说话稍微注意一点，也没有那么大的压迫感。现在，苏母当她自己很年轻，她有工资的，她就该强势一点，不能让人欺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