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宗祠?”
饭桌上梁妈跟梁昭提起这事,梁昭头脑风暴了很久都搜刮不到关于宗祠的记忆,原身的记忆里也只有几段小时候跟梁妈去拜神的画面,梁昭疑惑鹤岭村真的有宗祠?可村里好像也没几个人姓梁,修的哪门子宗祠。
很快梁妈就解答了梁昭的疑惑,“以前有的啊,就在村口那排老房子的后面。”
梁昭一点印象都没有,每次开车经过都只是看到破败的泥土砖老房而已,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排老房是以前生产队的公房,年久失修,早就没人在那住了。
“我怎么没见有人往那边去?”
“房子都倒了嘛,去那边做咩。”
“又说修宗祠。”
“就是因为倒了才要修嘛,听你三娘和七婶说每家每户要按人头捐钱,一人200,我们家交三份就行,宝宝贝贝不跟你姓,户口也不在这,就不算了。”
宝宝贝贝已经吃饱了,不肯老实坐着,扭扭屁股就爬下椅子要到外面玩,梁昭不放心,叮嘱她们在堂屋门口玩玩就行了,别走远。
她捧起碗继续吃饭,“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来修宗祠了。”
也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要真有心也不至于废弃这么多年,总要问清楚了。
梁妈把宝宝还没吃完的饭拨到自己碗里,哪怕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也舍不得浪费,掉到地上的肉脏了都要捡起来洗洗再吃。
梁昭就说:“剩的就不要吃了,你老不听。”
她爱女儿,但真心吃不下她们的剩饭,梁妈倒是一点不嫌弃。
“都还是好的,怎么就不能吃了啊,不能浪费粮食。”
“一会倒去喂狗崽也不算浪费啊。”
“哎呀,你吃你的。”
“行行行。”
“听说是你堂姑她们主张的。”梁妈又说回修宗祠的事。
梁母是独生女,并没有亲的姐妹,同宗同族的姐妹也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随长辈避居海外,两边几乎已经没有联系了,但前几年海外的梁氏族人突然回国探亲,部分人还选择留下发展,梁妈口中的堂姑就是其中之一,她在粤西开了一间五金厂,生意做得很红火,鹤岭村很多人都在她的厂子打工,也因为这层关系,她在村里很有话语权。
但梁母跟梁堂姑的关系并不好,具体因为什么梁昭也不清楚,隐约知道跟梁家老屋有关。
当初只有梁阿婆留在鹤岭村,吃尽苦头才守住这座祖屋,梁阿婆去世后,祖屋自然就登记在了梁母名下,法律上来说这座老屋子跟梁氏族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们没有继承资格,更没有资格要求梁母将祖屋按份额分给她们。
梁母是混蛋,但不是蠢货,她知道梁堂姑回来是为了什么,祖屋是整个梁氏族人的,当年她们也住在这里面,现在也理应有她们的份,嘴上说得好听,落叶归根?都是放屁。
原来梁昭她们在这边饭桌闲聊,梁母是从来不插话的,她自己另外开一桌,吃饱就拍拍屁股走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一听是梁堂姑牵头让人捐钱修宗祠,她那混世魔王的烂脾气就又出来了,不过这次是对外人。
“她主张就让她出钱,鹤岭村都没有几个人姓梁,修狗屁的祠堂,修给谁看啊!她有钱就让她出,她修故宫都行!反正我没钱,你们也不许给!”
梁妈往梁母那边看了眼,先不作声。
修祠堂是大事,别人都捐钱,就自己家不捐,传出去要被人说成什么样,梁母名声臭,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可梁昭和两个孩子还要在村里生活,又开了农庄,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好让她们也跟着被人笑话。
等梁母梗着脖子瞎嚷嚷一通之后,梁妈才用筷子头拨着碗里的饭,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捐不捐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不捐是你的事,其他人要是都捐,那我跟阿昭肯定是要给的,修不修祠堂也是你们梁氏的人决定,我一个外嫁进来的不会掺和你们梁氏的事,你自己要闹什么也别带累阿昭和两个小的。”
以前她在梁母面前低声下气,挨了打也不敢反抗,是害怕反抗了会被打得更厉害,现在女儿出息了,也能治得住梁母这个混账东西了,她也不用再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阿昭说的没错,她是梁母的合法配偶,梁家的东西有她一半,她不为自己,也得为女儿和两个孙女争一口气。
“妈,吃饭,不用跟她这种人说那么多。”见梁妈脸上带出了怒气,梁昭劝了句。
她还不至于为了这几百块钱肉痛,这件事她也赞同梁妈的做法,既然有牵头人,又在村里公布了,总不好推脱的,也实在没必要为这点事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至于梁母,这些年闹出的幺蛾子也不少了,就算现在她当街喝粪别人都觉得正常,梁昭才懒得花精力去管,她爱闹就闹去。
晚上三娘和七婶她们过来商量捐钱的事,下午就有人表态了,都是同意捐的。
“说起来我们的祠堂也塌了几十年,从来没想着重新修,主要也是村里姓梁的也没有多少,现在有阿昭堂姑牵头,之前去了南洋的族人也都愿意捐钱,她们在外面发展得好,比我们捐得多,都是几千几万的捐,阿昭堂姑也捐了五万。”
名单是七婶负责统计的,她有个小本子随身带着,翻开里面一笔笔的都记得清楚,梁昭路过偷瞄了两眼,粗略估算上面已经有小二十万了,要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修,这钱都用不完,但原来的祠堂已经塌得只剩下地基,现在是要重新起墙搭瓦的,花费肯定不小。
上个月她只是换老屋破掉的门窗、漏水的瓦片、重新弄电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都花了小十万,除非祠堂只打算搭个空架子,不然就现有的钱肯定不够,起码还要再添十万,这还没算人工费。
就算杂活可以喊村民帮手,破土动工之后也还是要请人,现在请一个熟手工最少300/天,小工也要150,还得包三餐,烟酒也不能少,村里这种人情是省不了的,算下来也是很大一笔开销,更别说祠堂建好之后还要请舞狮队、办酒席请族人吃饭。
“按人头交钱,一人一百,村里总共能凑多少?”梁昭好奇如果钱不够,谁会补上这个缺漏。
七婶算了一笔账,“两万多点。”
鹤岭村姓梁的总共也没几户,嫁出去不算,娶进来的也按人头交,就连在外面工作的也打电话通知了,每个人捐二百是梁堂姑定的,七婶也只是按这个标准收,有些在外混得不错的人会多捐几百。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梁昭看不上梁母,也不太想认梁家的祖宗,但既然魂穿到这,以后也还要在这混,这笔钱就不能不出,而且要出得比其他村民多。
她也没按人头算,直接给了五千,说这是她们家的份额。
五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离婚带两个孩子,在村里人看来生活就是艰难的,就算开了个农庄估计也挣不到多少钱,所以她说捐五千,三娘和七婶都惊了。
七婶把钱退回去,没收,还劝道:“宝宝贝贝上幼儿园都花了不少钱,这段时间你又是收土货又是买荔枝柴的,把挣的这点钱都投进去了吧?这五千你拿回去,就按每个人200捐,别逞能,我们都知道你生活不容易的。”
给出去的钱梁昭就没打算再拿回来,她也没有多解释,只让七婶照实登记。
“你这孩子,怎么说你不听啊,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啊。”
“七婶,你就写上吧。”
七婶扭头去看梁妈,征求她的意见。
梁妈很心疼钱,但还是点了点头,“孩子有这份心,你就写上吧。”
“那……我就写上了?”
“写吧写吧。”
七婶从口袋掏出一支很有年头的钢笔。
“等等,”梁昭拦了下,“这五千只算我和我妈的,其他人不算。”
休想让她出梁母的份额。
七婶明白,登记时就只写了梁昭和梁妈的名字,梁母那份后面是要她自己另外交的。
之后就没有梁昭什么事了,她也不耐烦坐在那听梁妈几个人说张家长李家短,便带宝宝贝贝到门口的空地玩,四只小狗崽也带出来了,点了蚊香,那些天黑后就嗡嗡乱叫要叮人的蚊子就只能转去别处。
她靠着荷塘上方的水泥栏杆,食指和中指的指头无意识捻着,这是她烟瘾犯了,想抽一根,但两个孩子就在边上嬉闹,她就是再想抽也得忍着。
她把手机掏出来,毫不意外又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是陈芜发来的,都是问她在干嘛,为什么不理人,想没想她之类的屁话。
“大宝,我喝多了,头晕晕的好难受,躺床上想你了,我大宝现在干嘛呢?理理我呗,我想大宝,很想很想,但大宝一点都不想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一天说八百回她是狠心的女人,没回消息就是狠心?
梁昭点着手机屏幕,思索到底是回还是不回。
第42章 第42章
那天她没有推开陈芜,一半是作弄,一半是身体渴望。
她并不觉得有性/需求是件可耻的事,有什么不好承认或不能被提及的,她离异,陈芜单身,道德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两个都过了三十岁的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很正常,她只是不打算再婚,并不是要出家当尼姑,后半辈子只能参禅悟道。
这两天没理陈芜,倒也不是她装清高,只是在想要不要让陈芜成为自己的选择,她以前身边不缺人,现在换了一张脸和一副身体,尽管外貌条件不如她以前原装的,但缺不缺人只取决于她想不想,前妻姐最近还频繁以想看孩子为由骚扰她,她没理会而已,褚絮这棵已经没有多少营养价值的老草她是不想再吃了的。
她回村这段时间也有很多Alpha对她示好过,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要么就是镇上的,之前她要翻新老屋,经常跑镇上的建材店,那的老板到现在还对她献殷勤,问她家里还需要什么,直接说,不用钱,还给她免费拉过来。
来吃饭的食客里头也不乏对她表达过好感的,这事她还没有告诉梁妈,要是让梁妈知道了,让她再谈一个的念头肯定就断不了,这种烂桃花她看不上,以前她事业止步不前的时候都没将就过,现在更不可能。
至于陈芜,起码外在条件是过关的,牙齿歪成那样都没影响颜值就知道她那张脸长得有多标致,小小的瑕疵破坏不了她的美貌,只能算是容貌中的一大特点,与众不同,令人难忘。
她就是看上陈芜那张脸了,别的都没看上,性格那么癫,说话还油,真是白瞎了好皮囊。
越想越觉得陈芜就是油王再世,前面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能拧出几百斤油了,她都不想细看,随便划拉两下就带过,然后大发慈悲回了个嫌弃的表情包。
下一秒陈芜的视频通话就追过来了。
她眉头一皱,当作没看见,直到自动挂断也没理。
她不喜欢接视频,以前除了父母之外,任何人的视频和语音都不接,有事请发文字。
屏幕又亮了,又是视频通话。
她不耐烦,拒接。
这下陈芜没有着急再打过来,而是发了一个字。
“接。”
她慢悠悠打字,“不。”
情绪上来了她又想抽烟,
“为什么不接?我想你了,想看看你,快点接,求你了大宝,接吧接吧……”
这人撒娇起来简直了,梁昭都想给她两掌。
“你不是喝醉了?不接,我不想看醉鬼发癫。”
“没醉,就是喝多了,特别想见你。”
“早点睡吧。”
“不要,我想你了,快点给我看看。”
视频立马又追过来,梁昭拒了五六次她还锲而不舍的打。
荷塘里还有蛙叫,呱呱的,只是没有七八月那会热闹,夏收季节那真是听取蛙声一片,而此时此刻梁昭只觉得陈芜比荷塘的牛蛙还能烦人。
等对方再打过来时她脑子一抽就按了接听,只不过摄像头是转向自己的脚。
屏幕里出现一双青色的狗头懒人拖鞋,两只黑白色的大眼睛装饰在鞋头上,可爱到陈芜一看到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摄像头一直在晃动,梁昭也没看清陈芜的脸,只看到披散的头发以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枕头和床单,粉白色系的,被单上还有一个个指头大小的凸起圆点,像旺仔小馒头,但梁昭觉得更像是人体上的某个部位。
“再笑我就挂了。”
“别别别……”陈芜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脸,她笑得脸都红了,眼尾都是泪,“我不笑了,别挂啊大宝,我大宝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这么可爱的鞋子,可以可以,故意给我看的吧?小样。”
梁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你能别这么油吗?”
“哪里油了啊,”陈芜不服气,“我这是夸你,你这个女人不识好人心的,这两天干嘛不理我?干嘛现在又理我了?”
梁昭都懒得回答,“你没事盖这么个奶/头被子干嘛。”
“什么?”陈芜没懂她这话的意思。
“你不觉得被子上面这些圆球球长得很像奶/头吗?”
“噗……哈哈哈哈哈!”陈芜再次大笑,镜头一阵乱晃。
梁昭听着她的笑声抬眼去看在不远处和狗崽玩你追我赶游戏的两个肉团子,三只胖嘟嘟的狗崽追着她们的脚后跟,小黄狗则在旁边担负起看顾小主人和三个妹妹的职责。
暖色的灯光从大门里面照出来,蔡姨坐在门口的竹椅织毛衣,这是给两个孩子织的,梁妈也会,只是她会的款式没有蔡姨的多,这俩老姐妹这些天都喜欢坐一块织毛衣,现在织,冬天就能穿了,梁妈还给梁昭织了两件,大红色的。
这一刻梁昭的内心变得平静又祥和,她将摄像头转过来对着自己,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不太想理人的样子,但已经收敛了刚开始时的盛气凌人。
“你又笑什么?”她发现陈芜的笑点是真低,听到什么都能放声大笑。
陈芜揪起被子,还没止住笑,喘道:“被你逗笑的啊,奶/头被子,笑死我了,我大宝总是语出惊人。这是凉被,一整套的,夏天盖在身上很舒服,凉丝丝的,回头也给你买一套。”
“不用。”
她这才看见陈芜是光着身子的,被子只盖到胸,掀开就一览无余了。
陈芜装模作样将被子盖好,一条手臂搭在脑袋上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这么死亡的角度也没让她丑,女娲还真是厚爱她,给了她这么能打的五官。
“让你说的给笑死了,你怎么想得到的啊,我盖了这么多天也没觉得像。”
“因为我脑子全是黄色废料。”
“什么?”
“黄色废料。”
“这是什么意思?”陈芜不懂,但她有个优点就是很懂得不耻下问。
梁昭眉头微蹙,双眼微眯,这是个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又装,一天不装你是会死啊。”
“我装什么了啊,”陈芜喊冤,“我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说我听听。”
“顾名思义,黄色,黄懂了吧,以前东莞扫什么?就那个。”
“哦——”陈芜反应过来了,又笑个不停,“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哈哈,那我知道了。原来我大宝这么黄啊,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难怪那天那么浪的勾引我。”
“我可没有勾引,是你自己想入非非。”
“哈哈哈……”
“呵。”
梁昭扭头看向另一边,露出的侧脖又白又嫩,像刚出锅的水豆腐。
啵!
陈芜对着屏幕狠狠亲了一下,见缝插针的表白*:“大宝,我想你了,可是你都不想理我。”
她说的这么可怜,还真让梁昭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愧疚,貌似陈芜也没有做得罪自己的事,就是油了点,时不时蹦两句不着边际的话,也没对她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她确实犯不上这么不待见陈芜。
“没有不想理,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她这借口找的还不如不找,但就是她这德行也能把陈芜钓成翘嘴,嘟嘟着不依不饶却是撒娇的成分居多,一会要她亲亲,一会要她抱抱,一会又说想看她胸,色鬼的本性暴露无遗,偏偏她就喜欢这一套,遮遮掩掩的才是倒胃口。
“给我看看嘛,大宝,我想了。”陈芜真是喝多了,脸颊透着红,双眼也逐渐迷离,在枕头上蹭来蹭去撒娇想要看胸。
梁昭都服了,说:“你也不看看场合。”
将摄像头转了一圈让她看清楚,大门口,孩子还在一边玩,就让她撩衣服?
陈芜抱着被子笑呵呵地说:“是哦,我大宝在外面呢,是不能看,那就先不看了,洗澡的时候再偷偷给我看。”
梁昭瞪眼,她什么时候答应洗澡的时候给她看自己了,这人还真敢想。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啊。”
“我昨天晚上就梦到你了,你在我怀里叫得可好听了,还一直催促我不要停。”
要聊这个?梁昭冷哼一声,“你技术好到这种地步?”
想让她脸红不敢聊,不可能的事,她能聊到陈芜无话可说,落荒而逃。
“我技术要是不能让你满意,你就教我呗,我学东西很快的。”陈芜虚心求救。
“我可没义务教你。”
“那不行,你没爽到那这种事就没有意义。”
“我换个人就行了。”
“你敢。”
“我从来都是只负责享受,不负责教学的,你技术不行就淘汰,很合理啊。”
陈芜撒泼闹起来,“你敢找别人我打断你的腿,不许让别人碰你听见没有。”
“听不见。”
“你就气我吧,故意的。”
“放屁,我可没有气你。”
“你就气了,”陈芜继续蹬被子撒泼,“你就是故意气我,说这种话气我,明知道我在意你还那样说,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女人,狠心的女人。”
眼泪就像自来水的龙头,说开就开,稀里哗啦的,梁昭都佩服她这一套。
“你可真行。”她对屏幕竖起大拇指。
陈芜一边抹眼泪一边嘟囔,“谁让你气我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答应我,快点,说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了。”
“说什么啊。”
“找别人这种话,不许说,快点。”
梁昭翻了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动嘴皮子,“不找别人,只找你,行了吧?”
“嘿嘿,”陈芜终于笑了,点头,“嗯!就是只能找我,不能找别人。”
她抱着手机一直盯着梁昭看,仿佛看不够似的,嘴角上扬,双眼微弯,黑白分明的瞳眸洋溢着幸福的色彩,像一束光破开浓雾直直照进梁昭内心最阴暗最不能示人的角落。
梁昭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敢跟她对视。
第43章 第43章
“大宝害羞啦?”听筒传来陈芜的笑音。
梁昭被她这一声声‘大宝’叫得这几天做梦都是这个声,人都麻了。
“是啊是啊,害羞了。”
屁,能让她害羞的人还没出世,她只是懒得多解释,干脆就顺着陈芜。
她也发现了只要顺毛捋,对面这个大油王就好哄得很,但要是反着来,这人绝对能跟她闹上三天三夜,撒泼打滚,撒娇卖萌,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手段都能用上,真是想不到比她还大三四岁的人私底下竟然是这个德行,跟三岁小孩似的,讨不着糖吃就要闹。
“大宝,我今天喝酒了,昨天也喝了,可难受了。”陈芜又开始嘟起嘴巴撒娇。
“哦。”
梁昭冷漠得不像人。
没有得到关心,陈芜露出失望的神情,大眼睛开始泛红,蓄着的泪水眼看就要往下掉,她委屈地哼唧:“大宝都不关心我,也不问我为什么喝酒,也不问我哪里难受,一点都不关心我,哼,我伤心了。”
梁昭真的很想给她一掌,“我不懂关心人。”
这也是实话,以前除父母之外她也没有关心过外人,也拒绝别人关心自己,她所处的环境和所经历过的事都只向她证明了一件事,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也没有免费的爱,每一份爱都是明码标价的,买得起也不一定能拥有,同样的,爱能被给予,也能被收回,所以她的性格越到后面就越拧巴,也越不相信人与人相处能有诚心诚意。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骗人,她都做不到像陈芜那样,关心和被关心只会让她无措,想逃离,仿佛只要逃开了自己才是安全的,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关心她人等同于是把刀递给对方,让对方捅向自己,她害怕被刺。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着虚空出神,都没留意陈芜是什么表情。
“哼,骗人。”陈芜又哼唧。
梁昭将视线投回屏幕,“我犯不着骗你,我就是不懂关心人,也没有关心过。”
“那你前妻呢?”
这话题还绕不开了?梁昭最烦提起褚絮,“你觉得我跟前妻姐有爱情吗?一个出轨养二奶的人渣还不配我关心,不像某些人,对前任白月光念念不忘,失个恋都失出后遗症来了,每天以泪洗面,哭天喊地,丢不丢人?”
她是懂得怎么往陈芜的肺管子戳的。
但陈芜的脑回路也奇葩,关注点严重跑偏,“大宝吃醋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梁昭都无语。
“嘿嘿,我两只眼睛都看到啦!”
陈芜又高兴了,大宝不仅吃醋,还承认‘大宝’这个昵称了,让她刚才的失落心情一扫而空,现在开心得特别想在床上滚三圈。
梁昭竖起大拇指,“你真牛。”
“哈哈哈……”陈芜高兴到忘乎所以,真的就在床上滚了三圈。
镜头一阵乱晃,梁昭什么都没看清。
宝宝和贝贝带着狗崽往这边跑,扑过来抱住梁昭的大腿。
“妈妈!”
她们玩了这么久,汗水都把小刘海弄湿了,一缕一缕的搭在脑门上,脸蛋子也红扑扑的。
梁昭扶了她们一把,音量不自觉放低,“怎么出这么多汗?”
狗崽围着她的懒人拖鞋在啃咬,它们现在是磨牙期,特别喜欢咬拖鞋,还喜欢把拖鞋往它们的狗窝里拖,之前梁妈放在走廊上的两双拖鞋就不见了两只,找了半天,以为是宝宝贝贝调皮的时候拿去玩过家家了,结果在狗崽的窝下面给找到了,已经啃得惨不忍睹。
“是宝宝和贝贝吗?”听到小孩子的动静,陈芜在视频里问了一声。
宝宝贝贝还记得她的声音,立马踮起脚扒拉梁昭的手要看,急得都说不清楚话了。
“啊啊啊!”这是贝贝。
“啊啊啊!”这是宝宝,她反应过来了,“啊!是漂亮姨姨!漂亮姨姨!我们是宝宝贝贝!”
提醒得特别大声,生怕人家把她们忘了。
陈芜笑个不停,“呀!是宝宝贝贝呀?好久不见呀,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她们扒拉得厉害,梁昭无奈,只能把手机放下来让她们看到屏幕里的陈芜。
两张圆胖的脸挤在小小的视频框中,争先恐后地跟陈芜打招呼。
“漂亮姨姨!”
这会陈芜又不醉了,笑眯眯地回应,“哈喽,你们好呀,两个小宝贝,还记得我吗?”
两个肉团子像小鸡啄米似的同步点头。
“嗯!记得!是漂亮姨姨!”
给她们看还不算,她们还要把手机拿过来。
梁昭犹豫了三秒,还是选择放手了让她们自己跟陈芜‘沟通交流’。
“她们有点吵,你别介意。”
家里新养的那一大群小鸭子都没有这俩孩子能吵,只要她们在家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是她们叽叽喳喳玩闹的欢笑声,除了睡觉的时候安静,其他时间就算不是在玩也会追着大人问十万个为什么。
她们三岁之前都在粤东生活,钢筋水泥的高大建筑对三岁的孩子来说就是看个新鲜而已,不如能在农村有山有水有小鸡小鸭小鸟小狗陪她们到处跑来得开心快乐,她们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很多东西她们也没有见过,路边的花花草草,荷塘里游动的鱼,经常飞到屋檐躲太阳的长尾巴鸟儿,都能激发她们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连她都觉得她们能吵,更别说旁人,她担心陈芜觉得吵又不好拒绝,怕伤了孩子的心,毕竟她们是真的很喜欢陈芜,才见过一两回就记得这么清楚。
陈芜倒没觉得孩子吵,而且她也很喜欢小孩,特别喜欢跟小孩一块玩,只是她这一辈的姐妹中少有结婚生女的,即使有也离得远,也只是在家族聚餐或者一些重大场合会碰到,其他时间也是各忙各的,亲戚带孩子来家里做客时她也不在,总是错过。
“没事,宝宝贝贝多可爱啊。”
她这么说梁昭就放心把手机交给两个孩子,“说两句就行了啊,姨姨今天不舒服要睡觉觉的,你们跟姨姨说话也小声点哦,不可以吵到姨姨,知道吗?”
“嗯嗯!”两个孩子已经捧住手机嘻嘻哈哈了。
陈芜感动到差点又泪奔,她就知道大宝是关心自己的,就是嘴硬不肯承认,哼,这个女人,性格真拧巴,明明对她就有感觉,要是真那么反感,那天就不会默许她亲近,早一个大巴掌扇她脸上去了。
梁昭不知道陈芜又在脑补什么,反正看她那表情就不对劲。
陈芜在宝宝贝贝‘漂亮姨姨’的糖衣炮弹攻击下找不到北,笑得像一个大傻子。
她能无障碍跟宝宝贝贝交流,彼此还都能听得懂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也挺让梁昭意外的,她就在边上看着,听她们互相吹捧,连嘴角是什么时候上扬的都不知道,发现时已经藏不住,被陈芜逮了个正着。
过了会蔡姨来把两个孩子带回去洗澡,时候也不早了,她们明天还要去幼儿园,该早点洗白白上/床睡觉的,哄她们睡觉也是个技术活,梁昭没有信息素,不能像其他Omega妈妈那样用信息素安抚孩子的情绪,她只能靠讲故事哄两个孩子睡。
不过这几天孩子倒是入睡得快,她悄悄上网查过,网友说这跟信息素有关,她没有,但她身上沾了陈芜的苹果香,宝宝贝贝不排斥这个味道,还特别喜欢,夜里睡觉都挨着她,热得出汗了都不肯挪开,导致她连着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没了孩子在旁边闹,陈芜又开始不正经,得意道:“还说你不想我,还说不懂关心人,刚才不就关心了?哼。”
她不哼了,陈芜今天倒是哼上了。
“你早点睡吧。”再聊下去她真想打人了。
陈芜不肯,“不要不要不要,我难受,大宝陪我,哄我睡觉,不然我睡不着。”
“你疯了吗?”梁昭已经控制不住握紧拳头,“你都三十好几人的了,还要人哄你睡觉,你巨婴啊,还哄你睡觉,没给你一拳都算是我人美心善了。”
陈芜又开始闹腾,哼哼唧唧个没完。
“就是要你哄我睡觉,我难受,你哄哄我,大宝,大宝大宝……”
啊!梁昭疯了。
见她无动于衷,陈芜又换套路,“好吧,不哄就不哄,哼!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看小胸胸,我想了,那天都没看清全貌,今天要看,快点快点,去卫生间把门关上再给我看。”
“我胸不小。”这点必须说明。
陈芜笑得不行,“好好好……不小不小,我大宝的胸大着呢。行了,别废话了,快点进去给我看。”
这人变脸速度真快,刚才还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现在就霸道总裁上身了。
梁昭也不想矜持,对这种下流事她确实也挺心猿意马的,但是——
“凭什么?”
“我想看,快点。”
“你想看我就要给?”
“不然你还想给谁看啊,你敢给别人看我真打断你的腿。”
“呵。”
“真的。”
“我还怕你截图给别人看呢,你个诈骗犯。”
“我不是那种人,我才舍不得让别人看你。快点了,别废话,我想你了,现在很躁动。”
“你喝酒喝的。”
“就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格外想你,之前也想,但还能忍,今晚忍不了。”
第44章 第44章
梁昭将还没有挂断的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去收今天晾晒的衣服。
“蔡姨,你先带宝宝贝贝上去哄她们睡觉吧,我洗个澡。”
现在天热,孩子们都在天井的大水盆放热水洗澡,梁昭进来时蔡姨和梁妈正在用大毛巾将她们裹起来擦水。
三娘和七婶在梁昭开视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都这个点了也不会再有人来串门,梁昭干脆将大门关上。
窸窸窣窣响了好一阵,梁昭的脸才重新出现在屏幕里。
“这么慢,我都等困了,要睡着了,”陈芜趴在枕头上嘟囔,眼睛半眯着,但在看到梁昭半露的胸口,双眼就立马放光,噌一下坐起来,脸贴近屏幕,“我靠!大宝!啊啊啊!我靠我靠我靠!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啊啊啊!大宝!”
她刚才也是半开玩笑,并不指望梁昭真的跟自己视频裸/聊,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她瞬间高兴到找不着北,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的发出惊叹声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躁动兴奋的心情。
脱掉衣服的那一刻梁昭都觉得自己有病,但既然都开了,她也不想扭扭捏捏的矫情。
老屋的卫生间面积很小,也没有做干湿分离,在梁昭没回来之前里面的设施还更简陋,连洗脸台都没有。
现在看到的样子还是她后来找人翻新过的,刷了墙,瓷砖也贴了新的,安了排气扇,还把以前老旧的淋浴蓬头给拆了换了更好的。
她站在镜子前,旁边是喷洒的热水,水汽升腾,浴室内很快就雾茫茫的。
陈芜在视频里只看得见一具模糊的身影,隐隐绰绰,却曼妙多姿,扭动的腰肢和起伏有序的喘息都让她血脉喷张,难以自持。
长久以来的单身生活让她十分寂寞,又不愿意去夜店酒吧那种地方寻花问柳,她不是妹妹陈丹,喜欢在群魔乱舞的玩乐一条街找床伴,她看不上那的人,就算那些人只是和朋友来喝酒放松,她也不喜欢。
梁昭其实也不是她的首选,但就是会被吸引,再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以至于现在她都已经脱掉全部累赘的衣服,掀开被子,忘乎所以的欣赏迷雾下的诱人胴/体,虎狼之词频频从嘴里蹦出。
“噢!我靠!大宝好美,太美了。”
“噢!不行了,受不了,再扭两下,哎对对对我靠!”
“叫两声听听,大点声,我喜欢听,太好听了,一下就有感觉。”
“我大宝太漂亮了。”
“我靠!我大宝的大长腿,绝了!”
“我靠我靠!”
“晃得真好看。”
梁昭把手机放置在洗脸台上,控制自己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却也能让视频那头的陈芜听得清清楚楚。
她夹起嗓子,叫得高低起伏,婉转动听,一会嗯一会啊的,熟练得很,简直是信手拈来。
她并没有真的动情,一切都是表演,但就是勾得陈芜神魂颠倒,撑不到十分钟就缴械投降。
陈芜摊开手,手机放在枕头边,摄像头对着天花板,她自己也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气息很不稳,喘了半天才喘匀。
后脖子的腺体还在发烫,苹果香像是被催熟了似的,香味是前所未有的浓郁,就算是她以前跟林诗雅在一块时信息素也没有这么浓郁过。
房间是恒温的,并不热,可她却满头汗,头发都湿了。
她转头拿过手机,脸贴着屏幕。
“大宝……”她这是事后满足的撒娇声。
梁昭扯过淡青色的大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头发用鲨鱼夹胡乱固定在后脑勺,掉了几缕在耳后,她随便动一下都是风情万种的性感。
她没有到,但刚刚叫得跟真的一样。
“爽了吗?”她撩起落下的发丝,抬眼淡淡扫过去。
陈芜像只餍足的大橘猫,躺在屋顶晒太阳,浑身暖洋洋的,看着又好亲近,好像能给人随便摸,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给人一种要是能在她柔软的肚皮上蹭一蹭肯定很幸福很治愈的感觉。
“嗯……爽了,太爽了,大宝好厉害,太浪了。”
梁昭没说话,靠在洗手台边沿休息,扭腰扭屁股也是技术活,挺累人的,到现在她双腿还发软使不上劲。
陈芜低笑了两声,说:“我大宝累了吧,刚才就发现你站不稳了。”
“哼。”这下又轮到梁昭开始练哼字诀了。
“乖乖,抱抱我大宝,亲亲小狗脸,摸摸小狗头。”陈芜哄她。
梁昭现在心情不错,也愿意配合,“嗯,要抱抱。”
看她那委屈的小表情,陈芜瞬间就心疼上了,将手机抱在怀里,“好好好,抱抱我大宝,今天可是把我大宝给累到了,抱抱,抱抱。”
“哼。”
“小样,抱抱亲亲。”
让陈芜哄了几分钟,梁昭才恢复平时的样子,吊着一双不大的眼睛不太爱搭理人。
陈芜今晚如愿吃到了肉,心情好得很,梁昭现在做什么她都觉得可爱。
“大宝爽到了没?”她兴致勃勃的问。
梁昭眼神一闪,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谎话张嘴就来,“爽死了,你好厉害,这样都能让我到了。”
“嘿嘿。”陈芜很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梁昭也热得很,也不去管手机了,走到花洒下面拧开冷水直接冲,驱散了那股燥热。
“不要用冷水洗澡,会着凉的。”陈芜皱眉。
梁昭关掉花洒,挤沐浴露往身上抹,弄了一身的泡沫。
“热。”
她平时也用热水,今天实在是热,干脆就用冷水了,也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不行,开热水。”
“不要。”
“啧!你听不听话?”陈芜开启霸道总裁模式。
梁昭‘想当总裁的狗’的M心理又在作祟,她一边满脸不情愿一边又听话的把开关拧到热水那边,背对手机摄像头开始冲刷身上的泡沫,水流顺着脊背往下,乌黑的湿发紧紧贴在光滑白皙的皮肤上。
陈芜目不转睛盯着看,回味着刚才梁昭的浪里浪气。
梁昭洗澡慢,还喜欢站在水流下面仰头冲,所有的疲惫都会在这一瞬间消失。
但陈芜怕她洗久了着凉,就催促道:“好了,可以了,把浴巾披上,身上的水擦擦干净。”
“啰嗦。”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听话的关了花洒,扯过浴巾将胸到大腿的位置裹起来,头发收进干发帽,然后站到洗脸台前挤牙膏准备刷牙。
陈芜还在婆婆妈妈的念叨:“刚才洗澡的就应该把脸也一块洗了,你非不听,非要洗完澡再刷牙洗脸,多耽误时间啊,现在天热还好,到冬天冷的时候还不冻着你,从明天开始洗澡和洗脸放一块,听见没有?”
“听不见。”梁昭又开始反骨。
“啧!你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听话。”
“我有自己的流程。”
“你那流程不好。”
“放屁,就你的好,洗澡洗头洗脸十分钟搞定,水淋鸭背,洗跟没洗一样。”
“哈哈哈!什么啊,我可没有啊,我洗得很干净的。”
梁昭一嘴子的牙膏沫,都懒得跟她争辩。
陈芜就自顾自的说:“真的,我身上很香的,你都闻过了。”
梁昭刷刷。
陈芜又有意见了,“你慢点,哎哟,这么大力气干嘛。”
“我没用力。”就是声音大,用力牙龈会很疼,她又不傻。
她吐掉沫子,含着水仰头漱口,清洁干净之后才开始洗脸护肤。
原身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注重,皮肤状态并不好,梁昭回村住,干的还是大厨的活,日子看上去很粗错,但她在保养自己这方面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女人的皮肤就是第二张脸,养不好就废了。
“你这一套套的步骤还挺多,又是抹这个又是涂那个的。”陈芜评价。
梁昭瞥下视线看她,“年过三十再不保养老得更快。”
“是是是。”陈芜也不反驳。
她只是比较懒,在家很少这么用心护肤,有空了会去美容院补补水,没空就不去,皮肤状态看着还行,但肯定是不能跟二十出头那会比较了。
两边的法令纹有点明显,朋友建议她打两针拉拉皮,她怕那东西就一直没去,被梁昭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梁昭抹完脸了也没听见那边再有动静,还以为陈芜睡着了,拿手机起来一看,这人正对着摄像头扒拉自己的法令纹,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你干嘛?”
“大宝……”陈芜委屈了,指着自己的法令纹哭哭啼啼,“你看我的法令纹,越来越明显了,以前没有这么明显的,怎么办啊,我又不敢去打美容针,那东西太可怕了。”
“……”
“呜呜,大宝会不会嫌弃我?”
哄一个巨婴真的很为难梁昭,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张得开嘴,“不嫌,你好看着呢。”
她也没有说谎,陈芜确实长得很漂亮,那两条法令纹像小括弧,只会为她这张脸添彩。
陈芜又高兴了,一个劲傻笑,“嘿嘿,大宝真好,这样都不嫌弃我。”
第45章 第45章
梁昭举着手机看了她几秒钟,才突然低头浅笑一声。
“傻子。”
也许她之前真的误会陈芜了,这人不是有心机会套路的诈骗犯,而是单纯的傻,傻乎乎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让她误以为对方是心怀不轨的缅北诈骗园区的‘遣返’人员,接近原身只是为了骗钱。
被贴上傻子标签的陈芜又嘟嘴有小脾气了,“为什么说我傻啊,我不傻,不许说我傻,大宝,不许说我傻,不许不许不许,我不要我不要。”
梁昭又被逼得扶额,满脑门黑线,“你私底下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真的很崩溃。
陈芜还挺得意自己的这一番操作,追着问:“可不可爱?”
梁昭敢断定如果她不点头说可爱,这人肯定还能将操作升级,她可招架不住,所以赶紧哄孩子。
“可爱可爱,你最可爱了。”
“嘿嘿,”陈芜又傻笑,“好了,大宝,快回房间换睡衣,一会要着凉了。”
在浴室待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出去梁昭都担心梁妈会过来敲门。
“那我挂了。”
“不要!”陈芜闹腾,很不情愿,“我不要挂,你带着我上去,我不出声。”
“……”
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么个黏人精!梁昭现在一万个后悔。
为了不让陈芜闹,梁昭也只能这么开着视频吹头发,陈芜倒是说话算数,直到她上二楼换睡衣也没有出声,哄孩子睡着了的蔡姨也不知道屏幕那头还有一个人在关注梁昭的一举一动,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全神贯注看着,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两个孩子都睡了。”蔡姨小声说。
梁昭往床上看了眼,也轻声道:“麻烦蔡姨了。”
“你老跟我客气,我到这本来就是为了看孩子。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累了一天,别熬夜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行,我知道了。”
梁昭将蔡姨送到房门口才把门关上,大灯也关了,只留桌上的小夜灯亮着。
“我要睡觉了。”
陈芜嘟嘴对着屏幕亲了好几下,啵!啵!啵!
“让我看看孩子。”挂断之前还提要求。
“你想干嘛?”梁昭不敢大声,怕吵醒床上熟睡的肉团子。
“我就想看看孩子,能干嘛啊,你这个女人总是把我想的特别坏。”陈芜声音也很轻。
梁昭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摄像头反转过去让陈芜看到床上挺着胖肚肚并排睡一块的两个肉团子,贝贝的小拳头挨着宝宝的脸,宝宝的小手抓着贝贝的小被子,都睡得特别香,圆滚滚的西瓜肚随着呼吸起伏,能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陈芜眼神温柔,“她们睡觉好可爱啊,胖乎乎的,好想抱抱她们。”
“最近涨体重了。”
梁妈今天才给两个孩子称过,都挺有分量的了,三娘和七婶抱她们还差点没抱起来。
“小孩子都这样,就是要吃得白白胖胖的,多好啊。”
两个团子可爱,招人疼,陈芜怎么看都觉得不够,要不是梁昭一再催促,她真舍不得挂。
“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
在浴室那一通表演真的很耗费体力,她是真累了,现在困得眼皮都打架,陈芜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现在放她去睡觉。
“好好好,睡吧,”陈芜也还算有良心,“说睡就睡,不许再玩手机听见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不睡觉,半夜发/骚勾搭别人,我要你好看。”
“行了,别发癫。”
“亲一个。”
“……”
“亲一个嘛,大宝,大宝~~”陈芜嘟起嘴要亲亲。
梁昭嫌弃,“幼稚。”
“大宝亲亲我,快点~”
“肉麻死了。”
“大宝~”
“好好好……”
梁昭对着屏幕来了个蜻蜓点水的吻,亲完立马挂,一秒钟不带犹豫的。
“哈哈哈,大宝晚安,好好睡觉哦。”陈芜发了条消息过来,还配了个亲亲嘴晚安的表情包。
梁昭给她也回了一个……
梁昭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是一觉到大天亮,还睡得死沉,要不是宝宝贝贝上幼儿园要迟到,梁妈上来敲门,她还醒不过来。
“都快八点了,”梁妈把两个也在呼呼睡的团子叫醒换衣服,“我不上来叫你都不知道醒,牛肉粥我已经做好了,你赶紧下去洗洗脸,一会我带孩子下去,让蔡姨把粥装上,让孩子在车上吃吧,在家吃来不及了。”
梁昭还没完全清醒,她是被梁妈的敲门声吵醒的,现在还困着。
她靠在门边打了好几个哈欠,“迟到就迟到,又不急这几分钟。”
“你还磨蹭。”梁妈催她。
“知道了……”
她一步三晃的下楼,洗漱完又急匆匆吃了几口粥。
那边梁妈和蔡姨已经帮两个团子洗完脸,鞋子都穿好了,让她们背上小书包,带上装好的牛肉香菇粥上车。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不过没影响两个小的,她们在车上吃得肚子滚圆,被老师带进去时还回头很高兴的跟妈妈挥手说拜拜,还让妈妈别忘了晚上给她们做好吃的。
这一天就是从早上的匆忙开始的,回到家梁昭就忙着备菜,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晒的豆角干已经差不多可以收了,她想着这个好存放,干脆多晒一点,反正地里的豆角多的是,也吃不完,下午得了空闲她就又去摘了两大捆,还顺便摘了几个小菠萝,九月份已经是吃菠萝的尾声了,现在还长的个头都小,长势最好的是在七八月,菠萝又大又甜。
她拎着东西回家,看到空地上多了一辆车,红色奔驰。
来农庄吃饭的食客中不乏百万豪车的,这辆四五十万的大奔还真不能引起梁昭的注意,之所以会留意是因为车旁边站的人,那个抱一大束香槟玫瑰的大傻冒不是陈芜又是谁。
“大宝!”一见到她,陈芜就高兴到嘴角上扬,像个炸开了大尾巴的松鼠,蹦蹦跳跳拦在她面前,高兴完了就开始嘟嘴委屈,“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找不到你我很着急,你干嘛去了,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又不想理我啊。”
玫瑰花的浓香扑进梁昭的鼻腔,熏得她往后倒退,真想把手里的菠萝砸陈芜的脸上。
她绕开面前这束玫瑰,“我忙得很。”
陈芜追上来,“我知道你忙,但你好歹也给我说一声啊,不然我着急。”
“我在自己家好端端的,你着什么急。”
“找不到你我就是着急啊。”陈芜跟她一块进了大门。
偏厅还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她们是从粤北自驾过来的,没赶上中午的时段,大老远来的,肚子又饿,梁昭也不好让人家等几个小时到傍晚,就用现成的又方便做的食材给她们做了两桌,她们吃得也很满意,一直夸她手艺好,鱼肉又新鲜,以后有时间会常来光顾。
“哟!老板的追求者送花来了啊?”她们看到那一大束玫瑰花就打趣。
梁昭回头瞪了眼跟屁虫似的陈芜,咬牙小声警告:“你再拿着这个破花招摇,我真不理你信不信?”
陈芜立马将花放到食客看不见的地方。
“嘿嘿,大宝~”
梁昭看她傻笑的那样就觉得自己往后日子一片灰暗,“傻死了,去堂屋坐着,没我的允许不准你随便乱转。”
“那你干嘛?”
“我有事要忙。”
“不*要不要,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那你就过来帮我干活。”
“好!”
陈芜劲头特别足,不嫌脏也不嫌热,撸起袖子就开干,洗豆角,给菠萝削皮,只是她笨手笨脚的,菠萝又扎手,梁昭一眼错的工夫她就刮了手。
“大宝,”她举起受伤的手惨兮兮的,“疼……”
还好没刮深,只是破了一点皮,没流血。
“我真服你了,”梁昭夺回菠萝,赶她上去坐着,“积极性这么高,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到头来还是个绣花枕头,屁用都没有,你坐着吧,别给我添乱了。”
啵!陈芜趁她数落自己的时候偷偷亲了她的脸颊,“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再说我了。”
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梁昭已经领教过陈芜闹腾人的本事,不哄她这事都过不去,当场坐地上蹬腿撒泼都可能。
“好好好……不说不说,疼不疼?上去坐着,我洗洗手就拿碘伏给你抹抹。”
家里有小孩,她和梁妈又经常要干活,难免会擦着伤着的,家里会备一些处理伤口的药,碘伏、酒精、纱布创可贴都有的,她进去翻出小药箱找碘伏给陈芜的手指消毒。
梁妈去三娘家串门了,蔡姨也出去跟人打麻将了,食客又不到堂屋这边来,眼下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陈芜面对堂屋门口坐着,就算有人过来她也能看见。
“大宝,我想你,你以后要记得回我消息,起码告诉我一声,别让我着急。”
“……知道了。”
“嘿嘿。”
“傻死了。”
陈芜不管,还看着她傻笑,“嘿嘿,大宝,你喜欢上我了吧?”
“没有。”梁昭拿棉签用力按她伤口。
陈芜嘶的一声,“疼,大宝,疼。”
“活该。”
第46章 第46章
给陈芜处理好伤口,梁昭就收拾起东西要去忙别的,却被陈芜拽住不让走。
“大宝想我没有?”陈芜挨得很近,人都已经贴在梁昭身上了。
梁昭能闻到很浓的苹果香,勾得她也有一些心猿意马。
她主动搂上陈芜的腰,视线上抬,眼神一变,跟勾/魂似的,紧贴着蹭了蹭。
“想了~”
陈芜本来就情/动,哪经得起这么撩拨,顿时心痒痒的想在这要了她,可外面还有客人在吃饭,梁妈和蔡姨也随时可能回来,就算真的很想也得忍着。
“大宝就别勾我了,知道我定力差经不住你这个小妖精的撩拨,坏死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存心想看我难受,”她只能贴着梁昭的侧颈先蹭蹭过过瘾,可越蹭心里就越痒,就越想将梁昭生吞了,“嗯~我大宝好香,好想亲我大宝,想抱着我大宝睡觉觉,想蹭蹭我大宝的小熊熊,想亲亲我大宝的小嘴巴。”
她东蹭西蹭的让梁昭也招架不住,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侧头亲上去。
陈芜的唇色偏红,平时连口红都不用涂就已经很好看了。
可能是Alpha的体温都偏高,连双唇都烫得吓人,梁昭刚碰上去两人就跟着了火似的。
两个人比502胶水都黏,舌头抵着舌头亲得难分难舍。
梁昭借着喘气的空档气喘吁吁地说:“我四点钟要去镇上接孩子。”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她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陈芜眸色一暗,“大宝同意了?”
她以为今天也只是过过嘴瘾,不会来真的。
“废什么,到底做不做?”梁昭没耐心。
机会难得,这个时候要是拒绝那就是傻子,陈芜立马点头。
“做!”
“到二楼青色房门的那间房等我,我洗个澡马上上去。”
“我跟你一块。”
陈芜一秒钟都舍不得分开,跟着梁昭绕去卫生间,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淋浴,洗了五分钟她们就搂着亲了五分钟,最后急匆匆擦干水套了衣服就避开人上了二楼。
房门一关,梁昭就被陈芜一把抱起放到床上。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不到半个钟头两人都能玩出花来,当然陈芜的实战经验有限,关键的动作指导还得靠梁昭,躺着、坐着、跪着、站着、前后、侧面,所有能完成的她们都来了一遍。
梁昭也用不着表演了,真情实感得很,半小时她就到了四次,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苹果的香甜,陈芜更是失了声,只能紧紧搂住梁昭的身体,胡言乱语,全是虎狼之词。
结束的时候陈芜摊开手躺在乱糟糟的被单上,两眼直直盯着天花板,半天都没回过神。
爽!
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刺激的性,以前的那些更像是例行公事,有没有都无所谓,林诗雅也不会像梁昭这样放得开,什么话都喊得出来,她还挺喜欢听的,梁昭的声音能让她特别有感觉,根本不想停下来。
梁昭光脚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搭到一边,又从衣柜翻出一套新的当着陈芜的面穿上,在她低头弄扣子的时候,陈芜从后面抱住她,两人相拥环抱的画面呈现在柜子的穿衣镜中,她动了动肩膀,想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给抖开。
陈芜从镜子里盯着她看,“我大宝真漂亮,脸蛋粉扑扑的,好嫩。”
被喂饱的梁昭也细细打量起自己的脸,确实是比之前红润粉嫩,像剥了壳的熟鸡蛋,又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白里透红,粉嫩诱人。
她的眼角湿润,风情还没有完全消失,在镜子里跟陈芜对视,陈芜险些又把持不住。
“不行了不行了,别使坏了大宝,又有感觉了。”
她哼笑,“你不行了啊?”
陈芜往她腰上一捏,“你这个坏女人,说谁不行?我是怕耽误你去接孩子。”
“松开,我要穿裤子。”梁昭拍她的手。
陈芜的衣服也不能穿了,但她要是穿梁昭的衣服被人看见了还解释不清,公开关系的话……梁昭垂眸,她和陈芜现在算什么关系?她没说过要跟陈芜谈,陈芜也没有露出过这方面的意思,她们顶多算炮/友,所以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省得麻烦。
“我车里有一套新的,你帮我拿上来呗。”陈芜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她。
梁昭接过,什么话都没说,下楼到外面车里给陈芜拿衣服,装衣服的袋子就放在后座,但被靠枕挡住了,梁昭又不好乱翻,花了点时间才找到。
陈芜裹着刚才梁昭丢过来的披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看看梁昭放在床头柜的合照,是她跟两个孩子的,一会又翻翻宝宝贝贝弄得乱七八糟的画册,小孩子都喜欢在花花绿绿的图画上涂东西,也看不出画的什么,可能只有她们自己懂吧。
梁昭的卧室不算大,还因为孩子跟她一块睡,房间里放的东西也多,窗台上都摆了两排公仔,地上还有玩具小火车、白雪公主、积木城堡和各种各样的拼图。
陈芜盘腿坐在一个垫子上,随手拿起一块还没有拼完的拼图拼起来。
“那是宝宝没拼完的。”梁昭拿着衣服上来。
陈芜换上自己的衣服,“抱歉,看到放在这我就手痒拼了几块。”
“没事,她自己也记不得,那边还有很多。”
“现在去接孩子吗?”
“嗯。”
“那我跟你一块去。”
“你不走?”
“上哪?”
“回家啊。”
“要赶我走啊?无情的女人。”
“你留在这我没法跟我妈解释。”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是朋友啊。”
梁昭扫了眼已经穿戴整齐的陈芜,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不舒服,但她没有选择深究,如果现在陈芜跟她说要发展正式关系,她也肯定会拒绝,不需要负责、毫无负担的享受生理上的愉悦更适合现在的她。
“那就走吧。”她拿上自己的车钥匙。
一楼的食客已经吃饱离开了,只有阿婶在外面看煨汤的炭火,这是别的食客提前预订的。
“去接孩子了啊?”阿婶问,还留意多看了两眼陈芜。
梁昭点头,“嗯,我妈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
陈芜跟着坐上副驾驶。
“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啊?”她有点怀念梁昭的手艺了。
梁昭启动车子,村路窄小,弯道又多,不知从哪就会窜出一辆电动车或者摩托车,不是老司机都不敢把车子往这种路上开。
“你想吃什么?”梁昭大发慈悲让她点菜。
“只要是大宝做的我都想吃,你先别开,下来。”
“干吗?”
“换我来开。”
“……”
之后陈芜绕到驾驶座,梁昭就跟她换了。
那半小时频繁换姿势,梁昭的腰和腿都有点受不住,下楼的时候腿都软,她一直强撑着,没想到还是被陈芜看出来了。
“车上有靠枕吗?拿个靠枕垫一下腰会舒服点。”陈芜担心她难受。
梁昭一手撑着额头,“你就开车吧,啰唆。”
陈芜看后座放了靠枕,就非扭身给扒一个过来硬塞到梁昭腰后,“垫着,你就是不听话。”
梁昭将脸转到另一边闭目养神,懒得听她废话。
啵!
陈芜亲了她一下才启动车子。
幼儿园门口地方小,很多家长都是骑电车或者摩托车来接孩子,这样方便,但也堵得水泄不通,小汽车根本开不进去,梁昭有了头几次的经验,现在都不开车进去,只停在外面然后步行过去接孩子。
宝宝贝贝上的小班,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排在队伍中,但很显眼,因为她俩又白又胖。
宝宝最先看到她,蹦起来高兴地喊:“妈妈!是妈妈!”
就要跑出来,被她的老师拦了下来。
贝贝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是听宝宝喊妈妈之后才发现她的。
轮到她们班的小朋友排队出大门,梁昭立刻迎上去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肉团子。
“妈妈!”一天没见妈妈,她们可是想了。
梁昭一手牵一个,“宝贝们,妈妈来接你们回家啦。”
“哈哈哈!”两个孩子在她左右一蹦一跳的。
陈芜站在几步之外,两个孩子见到她也高兴,撒开手就朝她跑去。
“是漂亮姨姨!”
陈芜蹲下/身将两个可爱团子搂进怀里,“宝宝贝贝呀,阿姨和妈妈来接你们啦,开不开心呀?”
“开心!”两个胖娃娃异口同声。
梁昭把她们的小书包拿下来拎着,“好啦,上车回家吧。”
幼儿园所在的这条街有很多小吃,宝宝贝贝看到卖蜂蜜小蛋糕就走不动路,央求梁昭给她们买一个小蛋糕,回去就差不多能吃晚饭了,梁昭不同意现在给她们吃零嘴,陈芜看她们可怜兮兮的,就硬是说服梁昭给她们买了一个分着吃。
“就这么点东西,两口就没了,不占肚子的,孩子们饿,让她们吃点也没事。”
梁昭也不忍心孩子这么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吃,于是松口给她们买了一个,买完就走人,坚决不在原地多停留,不然贝贝这个小吃货肯定还会再要,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刚开始不同意买,开了头就收不住,要是梁妈来接孩子还更离谱,恨不得把小卖部都搬空,这点上梁妈倒舍得花钱了,孩子要什么都给买,太溺爱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回家有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坐在后座的儿童座上,小蛋糕已经吃完了,正叽叽喳喳分享今天幼儿园发生的事,说她们今天都有好好吃饭,老师还带她们做游戏。
梁昭发现她们今天的分享欲格外高涨,之前虽然也会说,但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兴奋。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开车的陈芜,难道是因为这个?
第47章 第47章
说来也奇怪,自家的两个孩子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陈芜,她了解过要是Omega宝宝排斥这个Alpha,就算对方是她们的母亲也一样会不喜欢,甚至拒绝跟对方亲近,两个孩子跟褚絮就不太亲,分开这么久都没有想起还有她这么个妈,梁母就更不招孩子喜欢了,偏偏她们就爱跟陈芜亲近,难道是因为陈芜的信息素是没有攻击性的苹果香?
“嗯?怎么了?”被盯着看这么久,陈芜就是想忽略都难。
“没。”
以她对陈芜片面的了解,要是告诉这个人宝宝贝贝排斥别的Alpha就喜欢她,她肯定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梁昭为了之后能过清静日子考虑,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陈芜觉得她这一路都奇奇怪怪的,现在又明显不想说实话,就急了。
“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害羞了?不应该啊,她们都做完了,现在害羞也不合理啊。
梁昭摁住太阳穴,加重语气,“好好开车,视线别老往我这边瞟,这边的路况可不好,很多人都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时不时就会窜出来一辆电鸡,你悠着点开,车上还有孩子。”
“呸呸呸!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的。”陈芜很封建迷信,就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好意提醒还有错了。
“快点呸呸呸,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不吉利。”
“……”
“快点。”
“……呸呸呸。”
后座的宝宝贝贝估计是听着好玩,也跟着呸呸呸,呸完了还自己傻乐,哈哈的。
梁昭后悔答应让陈芜跟自己来接孩子,到家让梁妈看见就更解释不清了。
她的直觉真是无敌准,放在家里的那束玫瑰花已经让串门回来的梁妈觉得很可疑了,从阿婶嘴中得知是上次那个姓陈的Alpha送来的,梁妈的脑子更像是装了八百个雷达,敏锐察觉这事不简单,又跟阿婶仔细打听。
阿婶也挺能八卦,她今天虽然不在堂屋,但也听到了一点动静,就是不太确定,这种事也不好乱说,传出去了村里人议论起来对梁昭也不好,现在是梁妈问了她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下午有两桌来吃饭的人,我都在厨房这边忙活,阿昭带人进来的时候客人还开玩笑提到了玫瑰花,我也不知道,等客人吃好走了,我出去收拾东西才发现放在角落的玫瑰花,但没看见阿昭,我还以为她们出去了,我就到外面看火炭,过了有半个钟头才看见阿昭从屋里出来,拿钥匙开停在外面的那辆红色车,又拿了个袋子就进去了,哦对了,阿昭还换了身衣服,后面她们就开车去接宝宝贝贝了。”
担心女儿吃亏的梁妈立马上二楼打开梁昭房间的门,窗户开着通风,信息素的气味很淡,几乎闻不到,但梁妈还是注意到床上的被子和枕头跟自己早上叠的不一样,早上是她进来喊宝宝贝贝起床的,床铺也是她收拾的,现在明显是动过了再重新叠的,椅子上还放着一套明显不是梁昭会穿的衣服。
这些虽然不足以证明但实在可疑,由不得梁妈不多想,她一面高兴女儿终于想通了,知道要另找一个Alpha做以后的依靠,另一面又觉得发展太快了阿昭会吃亏,这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对方又不肯给个交代,那阿昭以后怎么办,这可什么都给了啊!
也不怪梁妈思想古板,她们这一代就是这样,很多观念根深蒂固了很难一朝一夕就改变,当初梁昭执意要跟褚絮离婚,还闹到要打官司的地步,梁妈都劝过让她忍一忍,只要褚絮肯真心改过,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她们还有两个孩子,总要为孩子考虑。
后来也是知道褚絮实在混蛋,二奶还让人来梁家闹事,梁妈才觉得离了也好,但到底还是半夜睡不着,唉声叹气,忧愁女儿和两个孙女以后该怎么办。
梁妈愁得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
还是蔡姨思想开明,觉得这是好事,“要我说你也想开点,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不领证不办酒就同居的多的是,她们管这个叫婚前磨合期,要是觉得住不到一块那就分手,没领证还省了双方很多麻烦。”
梁妈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叹气,眉头一直没舒展过,“我这不是害怕阿昭再遇上不好的人,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是,现在的年轻人离婚也不是新鲜事了,可……唉!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又是Beta,我就怕人家是跟她闹着玩。”
“我看那个小陈不像是这样的人。”蔡姨觉得自己看人还挺准的。
“我也觉得小陈人不错,可……”梁妈还是不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一会她们回来你再当面问清楚,让小陈给个说法。”
“这样好吗?”梁妈很忐忑。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阿昭的妈妈,她要是想跟阿昭在一起总得过你这一关。”
是这么个道理,但梁妈的胆子本来就小,性格又懦弱,之前梁昭跟褚絮结婚,她连褚絮的面都没见过,对方也没把她这个丈母娘放在眼里,现在突然让她挺直腰杆,她还真不敢。
相处这么多天,蔡姨也知道梁妈的性格,确确实实是很疼爱梁昭和两个孩子,就是太懦弱了,什么事都不敢出头,连这样的事都不敢问,怕惹对方不高兴,怕给梁昭找麻烦,总想着忍一忍就过去,退一步就海阔天空,宁愿自己吃亏。
梁昭一进门就察觉家里的氛围怪怪的,梁妈坐在堂屋门口摘豆角,可视线总往门口瞟,还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梁昭都替她憋得慌。
“梁阿姨,好几天不见了啊,你气色又好了。”陈芜牵着宝宝贝贝进门,热情跟梁妈打招呼,熟得像自己家,一点都不见外。
梁妈尴尬的笑笑,“啊?啊……是、是吗?小陈什么时候来的啊,桌上那束花是你……”
问不出口。
“是我送大……”宝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梁昭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陈芜只得临时变称呼,“送阿昭的,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这个香槟玫瑰是花店老板推荐的,还挺好看的,阿姨觉得呢?”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用,还不如称两斤猪肉。”梁妈嘴快说了实话。
梁昭快速离场,慢了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陈芜脾气倒是好,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怎么,反正没生气,还笑着附和:“那就听阿姨的,下回我称猪肉,不带花了。”
梁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宝宝贝贝倒是喜欢那束玫瑰,撒开手就往堂屋跑,围着桌上的玫瑰花打转。
“花花!是漂亮的花花!”她们还不认得这是玫瑰。
贝贝用自己的手指头戳玫瑰花,嘻嘻哈哈的可开心了。
宝宝就凑上去闻,“好香的花花啊,妈妈。”
梁昭将她们的书包放到沙发上,回头发现两个孩子已经要把花束抱下来了。
她看向送花的人,意思是您看着办吧。
陈芜笑说:“她们喜欢就让她们玩吧,放久了也枯萎,不如趁现在还新鲜让她们开心。”
她还挺喜欢这两个胖团子的,白白胖胖像年画娃娃,想着以后准备礼物都不能只准备大宝的一份了,要准备三份,给大宝和两个孩子。
梁妈是长辈,孝敬红包最管用。
陈芜骨子里是个极其传统的人,之前跟梁昭开开玩笑聊些带颜色的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她要了梁昭,那就是把梁昭归为她的人,往后余生都要负责的,养老婆孩子天经地义,从小阿妈也是这样教育她,听老婆话会发财,不养老婆畜生不如。
“你在这陪她们玩,我做饭去。”梁昭把两个孩子丢给陈芜管。
陈芜很乐意接过这项任务,带着宝宝贝贝到沙发上拆玫瑰花,一整束的花瓣都弄下来放在簸箕里面,再到门口空地撒着玩,还把四只狗崽也抱出去,傍晚来吃饭的食客着实体验了一把玫瑰花雨。
梁妈心疼钱都被丢到地上了,“以后让小陈别买这些了,多浪费钱啊,又不能吃。”
“又不是我让她买的,是她自己屁颠屁颠带来的,我还被吓了一跳。”
今天有新鲜的野生小鲫鱼,梁昭打算拿来做豆豉鲫鱼。
这个菜是咸香口的,会有一点辣,不适合小孩子吃,她另外做了清蒸萝卜丸和溶洞鱼给宝宝贝贝吃,溶洞鱼是这边一种生活在溶洞暗河里面的冷水鱼,学名不知道叫什么,样子有点像海里的豆腐鱼,最大也就两个手指大,鱼肉鲜嫩,只有一根鱼骨,没有小刺。
来吃饭的食客也是识货的,这种鱼可遇不可求,没法人工养殖,野生的也不常见,就是有钱都未必能吃到,今天能在这看到,她们就都想尝尝,价格翻倍都行。
她们想吃,梁昭还不乐意卖,就这几条,她是想留给孩子吃的。
梁妈在旁边絮絮叨叨,听了半天梁昭可算是从她拐弯抹角的话里听出那么点意思来了。
“妈,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第48章 第48章
中午和傍晚是农庄最忙的两个时间段,厨房的大灶就没有闲下来过,外面的炭火还煨着大大小小七八十个瓦罐,罐口都是用荷叶和泥巴封严实了的,等罐子里的汤煨好了才会打开,浓郁的香味散得到处都是,比砂锅慢火炖出来的还要香,别说来吃饭的食客喜欢喝,就是村民也会跟梁昭预订一两罐。
这其中还有跟梁母是堂姐妹的一户人家,但不是之前起头捐钱重修祠堂的梁堂姑,村里的这个堂姑在家族中排行十三,梁昭管她叫十三姑。
平时也没什么交情,见面也不多,还不如七婶和三娘来得勤快,梁妈说梁家的亲戚多半都不想跟梁母往来,怕被借钱,也就七婶和三娘还愿意帮两把。
梁母是烂泥扶不上墙,人家不愿意沾染也情有可原,梁昭倒也没有想梁妈那样在背后嘀嘀咕咕,十三姑上门来买瓦罐汤,她也没有甩脸拒绝。
知道十三姑是给回家养胎的女儿订的汤,做的时候还格外留了心,往里加的东西都是仔细斟酌过的,也没有放太多滋补的药材,就是一些寻常的红枣、莲子和党参。
梁妈本来还想再问两句,总要知道她们两个有没有在谈朋友,见十三姑进来,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事的梁妈立马闭了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跟十三姑打了个招呼。
“过来拿汤啊?晓莉好点了没有啊?”
十三姑的女儿叫梁晓莉,比梁昭小两岁,去年结的婚,新娘老家是镇上的,只是很早以前就去了粤西创业,在那边开了家小加工厂。
梁晓莉跟新娘是初中同学,两人也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半个月前对方送梁晓莉回娘家养胎,梁昭还见过那个人,个子不高,瘦瘦的,戴一副眼镜,有些精明外露,看着不太好相处,不过对梁晓莉倒是挺好的。
梁晓莉怀孕快三个月了,一直吐,吃不下东西,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
十三姑心疼女儿,去看过好几次,梁晓莉就说在市区太闷了,村里清净,环境又好,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十三姑就带女儿回村住了。
听人说砂仁鲈鱼汤能缓解孕早期的恶心呕吐,梁昭的农庄又正好有这种汤,是先用大锅把鲈鱼煎过在冲入开水煮沸至汤色奶白才转入小瓦罐煨的,配料也只有砂仁和生姜,煨到鱼肉都化在汤里了,一点都不腥,汤浓味香。
十三姑自己在家试着做过,可是跟梁昭做的实在没法比,就厚着脸皮上门买了一罐,回家一打开门那个香味飘得到处都是,她女儿闻着也没有觉得恶心,反而很馋,一个人就喝完了一罐,这些天她几乎天天都来梁昭这里买瓦罐汤。
以前不愿意走这门亲戚,也不为别的,就是看不上梁母,在村里碰见梁妈也只是打个招呼,现在过来的次数多了,倒是能聊几句了。
十三姑家不怎么种地,米和油都是跟其他村民买的,家里只有菜地,养了点鸡鸭,十三姑不用干农活,所以看上去要比村里的同龄人年轻,皮肤保养的也好,头发还烫了小卷,染了颜色,打理的很整齐干净。
“好多了,还多亏了阿昭每天变着法煮汤给晓莉喝。”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看不上,但十三姑还是很感激梁昭的。
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梁妈就是再没有心机也知道十三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年轻那时候就学会狗眼看人低了,看不上条件比自己家差的。
梁母是烂泥,不往来也正常,可村里那些条件一般般的,十三姑同样看不上,只有家里边有些家底或者有年轻人在外面混得好的,她才会跟人家攀交情。
当初梁昭跟褚絮结婚,村里人都羡慕梁妈,十三姑也羡慕嫉妒了好一阵,背地里没少跟人嘀咕,阴阳怪气的。
几个月前听说梁昭的Alpha在外面养二奶,两人正在打官司离婚,十三姑还暗爽了好久,在家里面说了不少幸灾乐祸的话。
梁晓莉在电话里也听了些,现在喝着梁昭做的汤她都觉得不好意思,私底下劝十三姑以后别再说人家坏话了,传到人家耳朵里总归不好。
梁妈跟她没什么话好说,能聊几句不过也是看在亲戚的情份上。
“阿昭这也是做生意,你也给了钱的。”梁妈故意这么说。
阿昭可没有每天变着法给梁晓莉炖汤,没的传出这种话让人误会,一罐汤卖给食客是多少钱,也照样收十三姑多少钱,只是给孕妇喝才比别人的留心,这样做也是谨慎起见,并不是因为别的,梁妈这是在提醒十三姑别太自作多情。
十三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她背地里说梁昭的那些话多少还是传到过梁妈耳朵的。
鲈鱼汤再适合孕妇也不能天天喝,总会腻的,今天梁昭给梁晓莉煨的是瘦肉汤,里面加了红枣莲子和花旗参。
另外还有两份下午十三姑特意打电话过来要的菜,一道芥蓝牛肉,一道酸汤猪蹄,都装在保温盒里了。
这些都不是农庄的招牌菜,只是孕妇的口味多变,一会想吃酸的一会又想吃辣的,十三姑的厨艺很一般,做的菜都不合女儿的胃口。
梁晓莉只喜欢吃农庄的菜,所以每天都会让十三姑打电话预订,她倒是想过来吃,是十三姑不让,说这边人多,她怀着孕到底不方便。
梁昭也不想知道人家不过来吃的原因,跟她又没关系,给钱了她就照着人家要求做菜,才不管别的。
她把打包好的汤和菜拿给十三姑。
“麻烦你了啊,阿昭,”十三姑接过东西,没话找话,“今天生意很好啊,这么多人。”
今天来的客人确实比之前都多,可能快到国庆节了吧,很多人都提前放假了。
“我们也正准备吃饭,十三姑进来吃了再回去?”知道她不会留下吃饭的,梁昭就是客气一下。
果然,十三姑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还要赶紧拿菜回去,晓莉还在家等着呢,这个保温盒我明天洗干净了再给你拿过来。”
“没事,不要紧的,有空再拿送回来。”梁昭将人送到大门口。
十三姑往外走的时候还一直回头往堂屋里面看,对坐在圆桌旁抱着贝贝的陈芜很好奇,之前都没见过,看着也不像是梁家的亲戚朋友,难道是梁昭那个已经离了婚的Alpha,来看孩子的?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回到家十三姑就跟自己女儿说了这个发现。
“阿昭结婚的时候别说娘家的这边亲戚,就是她亲妈和老母都没叫去喝喜酒,谁背地里不笑话米粉婆。”十三姑把菜从保温盒倒出来。
梁晓莉长得很小家碧玉,不像十三姑,像她妈妈,不孕吐之后气色也好了,坐在桌边帮着分筷子,见十三姑又这样背地里说人家,梁晓莉就皱眉。
“阿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祸从口出,你别总这样背地里说人家,让人家听到了多不好啊,你还是做长辈的,梁昭还叫你一声姑姑。”
“我在自己家说,又没在外面说。”
“在家也不能说,这不是好习惯,以后都不要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个当老母的让你一个做女儿的说教上了。”十三姑有点不乐意。
“不是我要说教你,是你确实做的不对,不该那么说人家,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吃着梁昭做的菜,再说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生活也不容易,她阿妈又烂赌又家暴,她小时候没少挨打挨饿,挺可怜的,你别老说那些。”
梁昭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村里人谁不知道,谁想起里不说一句可怜。
十三姑也没有多坏的心思,就是嘴碎,爱打听别人家的八卦。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嘛。我就是好奇那个是不是梁昭的前妻,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像城里人,就是穿着一般,连块像样的手表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是大老板。”
梁晓莉摇摇头,她实在管不住她老母这张嘴。
梁昭的前妻到底做什么的其实村里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很有钱,在粤东那边有房有车,梁晓莉之前倒是找人打听过,知道对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层,年薪百万还有分红,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就算是她前妻也不关我们的事,阿妈你就别瞎猜了,梁昭现在可不好惹。”
十三姑也有点发怵,就不再说这个了,跟女儿说起别的,但还是跟梁家有关。
“你二堂姑她们想回来重写族谱,等祠堂修好就弄,梁家那座老屋怕是要重新分了。”
梁晓莉慢悠悠喝着汤,梁昭的手艺就是好,难怪能在这种穷山沟把农庄做起来。
“族谱和宗祠都好说,要分梁家老屋怕是没那么容易,”对这件事梁晓莉也有自己的看法,“二堂姑在外面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帮衬过村里不少人,支持率是高,她说重修祠堂,要捐钱,大家也给面子捐了,但是梁家老屋现在是在六堂姑名下,在法律上二堂姑和其他梁氏族人都没有资格分老屋和宅基地,而且我看六堂姑也没有要分的意思,不然之前也不会跟二堂姑吵架。”
梁母排行六。
梁堂姑的母亲和梁阿婆是亲姐妹,当年远去南洋的族人中有不少都是她们这两支的,原先也大多数住在梁家老屋,而像十三姑这样的虽然也姓梁,但只是旁支,不是本家,梁家老屋跟她们也没什么关系。
“行了,那都是梁家的事,跟我们又没关系,先吃饭吧。”梁晓莉的妈妈出声。
十三姑是妻管严,老婆一发话她就闭嘴了。
梁晓莉也低头不再说,她想明天过去找梁昭聊聊天。
村里年轻人少,能跟她聊到一起的更是没几个,阿喜学历不高,人又傻呵呵的,每天被家里逼着相亲,实在没什么好聊。
在家听阿妈唠叨也够了,她想出去透透气,也想知道阿妈说的那个是不是梁昭的前妻。
梁家这边,梁昭把汤端上来就开饭了。
这段时间煎炒的菜吃多了,今天她炖了清热润肺的霸王花玉竹龙骨汤,这个汤味是清甜的,小孩子都很爱喝。
“以前从没见她上门,现在倒是来得勤快。”梁妈一边吃一边说。
梁昭给两个孩子盛完了汤,面前又伸过来一只空碗。
她瞪了一眼陈芜,自己没长手?
陈芜挑衅她,对,没长。
不想自己成为饭桌上的焦点,梁昭只好接过碗给她也盛了一碗汤。
“喝吧。”她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将碗重重放在陈芜面前。
梁妈又在旁边唠叨说她,“做什么这么用力啊,你跟碗有仇啊。”
梁昭有冤无处伸,梁妈倒戈得也太快了。
“跟碗没仇,跟某些人有仇。”
“谁啊?”梁妈听不出来她说的是陈芜,还以为是说十三姑,“你十三姑嘴碎得很,背地里不知道说过我们多少坏话,你一跟褚絮离婚,就她最幸灾乐祸。”
“妈,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些。”
梁妈总是不注意,也不顾忌有孩子在场,什么话都往外说,以为孩子小听不懂。
梁昭每次都会制止,也说过梁妈几次,她就总是记不住,一张嘴就忘。
再说今天陈芜也在,她也不想让外人听太多家里的事。
村里人嘴碎,背地里嚼她舌根的人多了去,不深交就好,要是个个都当成仇人,那她要仇恨的人估计能从家门口排到高速公路收费站。
陆陆续续还有客人要来,阿婶都忙得没空吃饭,梁昭也是喝了几口汤,饭都没怎么吃就得进厨房炒菜。
梁母被她赶进去烧火,手里还端着一个碗,一边吃一边骂骂咧咧。
“哎呀你个扑街啊,拿你老母当非洲人使唤。”
梁昭在火上架起浅底的小砂锅,这是用来做焗菜的,葱焗鱼腩、焗猪杂、沙姜焗猪舌,只要味调好了,做起来还是简单的,而且很快。
她踢了一脚梁母,“挪挪屁股,坐正中间你以为自己是皇太后的。不干活就没饭吃,你自己选喽,我又没逼你。”
梁母只好搬小板凳做到另一边去,骂声就没有停过,骂完了才哼哼着警告梁昭,“你以后少跟梁十三来往,她跟梁二是一伙的,都要算计我的房子。”
梁昭惊奇,“你也不傻啊,连这个都知道。”
“叼你老母,死发瘟,你老母要是傻能生出你这个扑街?”
“呵……”
“总之你少跟她们搅和。”
“自己都不是人,还来教我怎么做人做事,好笑。”
“你个扑街,说什么啊!”梁母又要暴起。
梁昭挥舞炒菜用的大铲子,“你再喊一句我就把你塞灶里当荔枝柴烧。”
怕她动真格的,梁母立马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吃饭烧火,像一只老鹌鹑,哪还有以往嚣张的气焰。
陈芜装了一碗饭菜拿过来,她见刚才梁昭都没怎么吃。
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她和梁母的对话,那一瞬间她真的很心疼梁昭,很想把人带走。
第49章 第49章
厨房的光一下被挡住,梁昭回头,看到陈芜端着碗站在那就问:“你过来干嘛,吃完了?还是没吃饱?”
陈芜很淡定,“你都没吃几口,我就给你拿过来了。”
“用不着,我这里忙得很,没空吃。”她完全拒绝陈芜关心自己。
“再忙也得吃饭,”陈芜很坚持,还变脸似的礼貌客气的请梁母到外面去,“这里有我就行,我来烧火,您老到外面吃饭吧。”
今天看到这人在自己家,梁母是怒火中烧很想用扫把将人扫出去的,只是怕惹着梁昭了自己又捞不到好果子所以才憋着。
现在这人赶着献殷勤,看样子梁昭还不怎么想买账,梁母就乐得看热闹,而且不用在厨房干活,她哼了一声就端着自己的饭碗出去了。
梁母一离开厨房,陈芜就立马化身为舔狗,走过去把饭喂到梁昭嘴边,哄人吃饭。
“啊,大宝乖,先吃饭,你不吃饭我会心疼的。”
“你又发什么癫啊。”梁昭真想把手上的炒菜铲往陈芜的脸上拍。
“喂你吃饭啊,别不识好人心,快点快点。”
“我不吃。”
三岁小孩现在都不用人喂饭,更何况她都三十了,被陈芜这么一搞,她别扭得要死,脸一转就到一边继续忙自己的。
陈芜不依不饶,“必须吃,我都喂你了。”
“我又没求着你喂,是你自作多情,行了,你快出去吧,在这你不嫌热啊。”
这么热的天,她自己每次进厨房也都热得满头汗,后背的衣服都是湿的。
“你吃了我就出去。”陈芜坐在小板凳上不肯走。
梁昭不想在厨房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了笑话,就用鞋尖勾过一张板凳坐下,捧过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鱼刺都挑过了,碗里的都是鲜嫩的鱼肉,还有脆爽的炒鲜菇、鲜藕片和红薯叶嫩芽,自己家种的菜吃着就是要比外面市场卖的新鲜好吃。
鲫鱼刺多,陈芜也真够有耐心的。
陈芜坐在板凳上双手撑腮看梁昭吃饭,还留意看灶上的火和砂锅的菜。
梁昭几下吃完,放下碗一抹嘴,抬起屁股接着忙,进进出出的炒菜、端菜,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收工。
天井水盆里的碗碟筷子堆积如山,梁妈和阿婶也都忙坏了,她帮着一边收拾一边指挥梁母去喂猪,今天太忙了,家里的猪都还没喂,肯定饿坏了。
宝宝贝贝在外面和陈芜玩,狗崽也带出去了。
现在没有大人带它们也知道往外跑,但不会跑远,基本也是在老屋周围转转,看见有人来了就汪汪叫着往回跑躲进柴堆下面。
三娘她们说小的三只胆小,大点的那只小黄狗倒是稳重,将来肯定是能看家护院的好狗。
收拾完厨房,梁昭都累得捶腰了。
她站在大门口喊:“带孩子回来洗澡睡觉。”
后天是国庆节,幼儿园明天不上课,改举办活动,家长也要参加,老师还在群里特别强调希望所有小朋友的母亲和妈妈都能来参加这次国庆的亲子活动,实在有事来不了的家长也需要提前跟老师沟通,但还是希望家长能重视,尽量都来。
家里有两个孩子,梁昭本来打算让梁妈和蔡姨一块去,三个大人带两个孩子没有问题的,她也提前跟老师沟通了,入园之前老师就知道她的情况,而且乡镇的幼儿园除非妈妈都在老家有工作,不然大部分都是留守儿童,像这种亲子活动也一般都是家里的老人去。
梁昭在跟梁妈说这事的时候恰巧被陈芜听到,她今晚住在梁家。
给两个孩子洗完澡之后就让蔡姨先带上楼哄睡觉了,梁昭拿衣服去冲凉,因为梁妈就在堂屋,陈芜也没胆子这时候挤去浴室跟梁昭一块洗澡,她坐在堂屋跟梁妈聊天。
梁妈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也不敢乱问,后面实在憋不住了才打听,“小陈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属什么的?老家是哪里的啊?家里几口人?谈过对象没有啊?”
陈芜双腿合并,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特别乖巧,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耐烦,怎么看她现在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Alpha,跟在梁昭面前撒娇油腻的形象一点不搭边,梁昭给她备注陈油王看来是不太准确的。
“阿姨,我属马,粤西本地人,跟几个朋友合伙做点小投资,我还有一个妹妹,比我小十来岁,以前谈过一个对象,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现在单身。”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倒是让梁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尴尬了半天才说:“哦哦哦!那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家里人就没催你结婚啊。”
陈芜好脾气的笑笑说:“也催,只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她们也尊重我。”
“哦,这样啊。”
梁妈心里有些不舒服,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她确定阿昭跟陈芜已经发生过关系,虽然阿昭极力掩饰还死不承认更不想多说这件事,但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做不得假。
梁妈是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极其敏感,陈芜的信息素是苹果香,阿昭身上沾的就是这个味道,情动之后染上的信息素是不能被掩盖的,这是一种占有的标记,只会在时间长了之后自然消散,阿昭以为喷个差不多味道的香水就能掩盖过去,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两人都发展到这一步了,阿昭不认,现在陈芜又是这个态度,合着两人就没想正经谈,既然不想谈那还乱来,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得说出多难听的话来啊。
梁妈的脸色有些难看,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陈芜何等聪明,立马就猜到梁妈是因为什么才会突然变脸,刚想解释自己并没有白占梁昭便宜的意思,她那样说是因为梁昭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她也看得出来梁昭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选择和她发生关系多半是生理需要,但不管梁昭心里怎么想,她都会负责任,不会拍拍屁股就走人。
“阿姨,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对梁昭有好感,而且我们……”陈芜斟酌着用词,她也不想这种时候再刺激梁妈,但有些事她想解释清楚,“请你放心,我会对梁昭负责,照顾她们母女今后的生活,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们。”
梁妈的脸色略有好转,“真的?可你刚才还说不想结婚。”
“阿姨,只要梁昭愿意,我这边没有问题。”
陈芜想过这个问题的,她现在不想结婚也只是现在,不代表一辈子不结婚。
结婚生女是她作为陈家长女必须担负的责任,她从小就知道,而且她也不排斥婚姻,只是没有遇到想结婚的那个人,她跟林诗雅谈了六年,但从未提及过婚姻,她没有,林诗雅也没有,可能她们彼此都清楚恋爱可以谈,结婚就另当别论了。
她对梁昭也不太了解,但奇怪的是想和对方结婚的念头从她确定自己对梁昭有好感的那刻起就有了,同时她也清楚梁昭不是一个甘愿被婚姻束缚的人,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就谁也逼迫不了她,所以陈芜自己也不主动提,就算提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做不了她的主,”连梁妈都这样说,“阿昭以前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遇到什么事都自己憋着不愿意说,可自从离婚之后就像变了个人,自己拿定主意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谁劝都不管用,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是她安排,她老母那么个胡搅蛮缠又滥赌成性的人都被她治得死死的,在家里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之前劝她再谈一个,她说不考虑再婚,亲戚朋友要给她介绍,她理都不理。”
陈芜安静听梁妈说,内心却很不平静,梁昭离婚才多久,家里就着急让她再找一个,梁昭还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个事,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是不是想着哪天烦了再一脚把自己给踹了啊。
“阿姨,以后就不要让别人再给梁昭介绍对象了,她不需要。”陈芜的占有欲在作祟。
Alpha是三种性别中的强者,尤其在她们生气的时候,释放的信息素会让Omega感受到威胁,从而惧怕和臣服,这并非Omega自愿,只是出于本能的害怕Alpha而已。
梁妈胆子本来就小,现在更吓得不敢吭声了。
梁昭洗完澡出来,站在堂屋外面听了不少。
“妈,时候不早了,去睡觉吧。”她神情自若走进来,将梁妈从Alpha信息素的压迫中解救出来。
梁妈腾地站起来,放在腿上的小箩筐掉到地上,里面的豆粒滚落一地,她想弯腰去捡。
“没事,妈,我来就行了,你回房间吧,”梁昭握住她冰凉的手,很心疼的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安慰她,“明天还要陪宝宝贝贝去幼儿园做游戏,你今晚可得养足精神,早点睡,这里我来收拾就得了,去睡吧。”
梁妈惊魂未定的回了房间。
梁昭又安慰了几句,确定梁妈没事之后才出来,将房门关上。
“对不起,我刚才……”意识到自己冒失的陈芜站起身想要道歉。
梁昭扫了她一眼,“我妈身体不好,前两个月都还在住院。”
她弯腰把散落的豆粒捡进箩筐。
“真的对不起。”陈芜更愧疚了。
梁昭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深谈下去的打算,“留宿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房间在二楼,蔡姨应该带你去看过了,洗漱用品给你拿了一次性的,在浴室,你自己去洗吧,洗完了记得关灯,我先睡了。”
“大宝……”陈芜不甘心的看着她转身上楼。
两个孩子已经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了,梁昭将空调定时,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跟陈芜上/床是她自愿的,也乐在其中,她并不需要陈芜负责,承诺也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但听到陈芜那样说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
她枕着手臂胡思乱想,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拿起来一看,是陈芜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刚才她就听到陈芜上楼的声音了,客房在她隔壁,蔡姨是就近收拾的。
大半夜的,孩子都是睡熟了,这个人又想做什么。
她没接,陈芜也没有再打,改发文字。
“大宝,我一个人睡不着,害怕,我想你了。”还发了好几个委屈难过的表情包。
反正也睡不着,梁昭就给回了一条,“你平时不是一个人睡?有人给你暖被窝啊。”
还一个人睡不着,矫情。
“大宝生气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有。”梁昭坚决不背这口大锅。
陈芜现在也怕梁昭生气,“嘿嘿,大宝没生气就好。给我看看小熊熊,想了。”
正经不了三秒。
梁昭都服了这个人了,什么时候也不忘搞色/情。
“你正常点吧。”
“可是我想你了啊,大宝,想跟你一起睡觉,我不要自己睡,要不我过去找你?悄咪咪的不让其他人发现。”
“你敢。”梁昭咬牙切齿。
陈芜没有回,梁昭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没一会房门就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梁昭借着小夜灯的微光瞪着门板,要是视线能穿过门板杀人,陈芜现在已经五马分尸了。
“大宝。”陈芜小声叫她。
梁昭知道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再叫下去多半会吵醒孩子,不得已起来给陈芜开了门。
她落入陈芜的拥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亲。
“大宝,我好想你啊。”陈芜吻着她的侧颈。
梁昭穿了件无袖的长背心,很方便陈芜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房门对着走廊,蔡姨就睡在隔壁,万一听到动静出来看见,梁昭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在陈芜热烈的狂吻中将人拽进屋,在混乱中低声警告:“孩子已经睡了,你敢吵醒她们我就让你今晚睡猪圈。”
陈芜呼出的气很灼热,浓郁的苹果香弥漫在布置温馨的卧室内。
孩子就在床上熟睡,陈芜还没丧心病狂到现在就要梁昭,白天已经激战过了,现在再心痒也得忍耐,她就是过过嘴瘾,总要亲几口摸几下才能缓解心里那一阵阵涌上来的占有欲。
“不吵不吵,让我亲亲,抱抱,”陈芜搂住她的腰,“大宝,我想跟你睡,好不好?我不要自己睡一个房间,害怕。”
人都已经放进来了,想要再赶出去恐怕很难,梁昭只能认命。
已经很晚了,她明天还要早起,现在也没心思跟陈芜厮闹,将大床腾出一个位置让陈芜睡外侧,她睡中间,里侧是两个孩子,床上多了个人还喜欢动手动脚的也没有吵醒她们,睡的是真香,这两个胖乎乎的小猪猪。
梁昭背对陈芜,手枕在脑袋下面闭眼酝酿睡意。
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硬是将她掰转过去,她烦得不行,睁眼瞪陈芜,又干嘛?
陈芜也不说话,只是傻笑的在她胸上蹭了蹭,然后张嘴——
叼!
梁昭瞪大眼睛。
“大宝,我想这样含着睡。”陈芜含糊说道。
梁昭惊了,“你还有这个癖好……”
“这算癖好吗?”陈芜疑惑,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枕在棉花糖上一样,软绵绵的很舒服,“我小时候睡觉会捏着自己的睡,睡梦中捏的,我都不知道,醒来才发现疼。大宝会不会嫌弃我?可是我好想这样和你睡觉啊,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睡吧。”梁昭的心已经死了。
陈芜满足了,“大宝,我爱你啊。”
又蹭了蹭。
“……”
梁昭感觉自己像个专职带娃的奶妈子,左边是两个三岁的娃,右边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巨婴。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天亮了。
陈芜没在边上,两个孩子也不在。
她坐起来在床上醒了醒神,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换衣服下楼看到陈芜正带着宝宝贝贝在堂屋吃早饭,还奇怪怎么只有她在,没见梁妈和蔡姨。
第50章 第50章
见两个孩子一点都不排斥陈芜,梁昭心里还有些泛酸,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教宝宝贝贝提高警惕性,不能见到一个Alpha就黏上去,长得漂亮也不行,漂亮的女人最危险,更何况还是曾经被她怀疑过是诈骗犯的漂亮女人。
好像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说宝宝贝贝?梁昭又自暴自弃地想,她警惕性倒是高了,一开始不上当,结果现在都上到床上去了,引狼入室说的就是她自己,大脑被欲/望支配,她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她都唾弃这样的自己。
“怎么是你在陪宝宝贝贝,我妈和蔡姨呢?”
她走过去看到桌上放了一锅猪血汤,这一看就是蔡姨做的,里面放了猪血块、猪肝、瘦肉和益母草。
农庄每天都要消耗不少猪肉,山上那家养殖场的老板每天天不亮就会送新鲜的猪肉和猪下水过来,纯黑土猪的,比外面卖的大白猪的猪肉好吃,她家早上也大多数是吃粤区本地很传统的早餐,用的就是这些送过来的新鲜食材。
像生滚粥、砂锅粥、鱼片粥这些也是轮换着吃,多数做瘦肉和猪杂的,偶尔也做牛肉、鸡肉和鲜虾的。
她要是起得早也会熬墨鱼干瑶柱的浓粥,两个孩子都喜欢吃,在家吃一顿到了幼儿园也会再吃一些饼干水果。
不过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做起来方便快捷的汤粉,食材用料也差不多是这些,仅有几次变过花样给宝宝贝贝做过芝士蛋卷、拌通心粉、小汉堡一类的,两个孩子倒是不挑,只要做得好吃她们都喜欢吃。
“你妈妈她们干活去了,”陈芜给她盛了一碗猪血汤,“快去洗脸刷牙,吃早饭了,你妈妈让我今天陪你和孩子去幼儿园,她和蔡姨就不去了,说家里总要留人。”
只要不是两个人私下里相处,陈芜就变得特别正常,梁昭都怀疑她有精神分裂症。
但是梁妈让陈芜陪她们去幼儿园?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陈芜就是她的炮/友,跟她去幼儿园玩亲子游戏合适吗,梁妈怎么想的啊,想要她找个人再婚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她和陈芜现在就是很纯粹的床上和床下的关系,她癫了才会让陈芜去。
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梁昭将人扯到一边,咬牙警告道:“我妈让你去你就去?你没事干啊,我告诉你啊陈芜,我和你上/床就只是上/床,你别想太多。”
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还真是下了床就不认账啊,陈芜藏起从眼底闪过去的那抹危险。
她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在很有耐心的设下圈套等待漂亮的狐狸往里钻,狐狸以为自己很聪明,身上染了老虎的气味就能狐假虎威瞒天过海,可再狡诈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双眼,她有的是耐心,绝对能抓住梁昭这只漂亮的小狐狸。
“我没想多啊,大宝,”陈芜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尊重你的意思,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今天宝宝贝贝幼儿园的活动也没规定必须是亲妈才可以参加,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知己陪同啊,就算别人看见了误会什么,那也是别人的事,只要宝宝贝贝玩得开心,我们做大人的难道就不能假装一下?都是为了孩子着想,大宝觉得呢。”
她说得很有道理,梁昭一时语塞,无从反驳。
和褚絮离婚这件事她没做错,原身也没有错,但总归是对不起两个孩子的,就算宝宝贝贝不是很亲近褚絮,可褚絮毕竟是她们的Alpha母亲。
别的小朋友都有两个妈妈,就她们没有,她们现在年纪小,又刚到这边认识了新玩伴,村里地方大又有那么多好玩好吃的,她们想不起来问,但是等新鲜劲一过,她们要是问起来,梁昭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梁昭低头不语,从陈芜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的发旋,小小的一个在头顶。
她的头发遗传梁妈,有点自然卷,也有很多小头发,发量又多,不打理的话就很容易炸毛,脑袋看着都比别人大一圈,平时洗头都要吹大半个小时才能吹干。
过了一会梁昭才出声,但她说的话跟陈芜预想的很不一样。
“宝宝贝贝现在还小,不懂这些,我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自认为这是为了她们好,大人的自我感动是很自私的行为,我不想做那样的大人也不想成为那样的妈妈,她们有选择的权利,去选择她们喜欢的,今天由谁陪同她们去幼儿园玩游戏也该由她们自己选择。”
这回轮到陈芜语塞了,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因为在她的生活中,小孩子的想法很容易被大人忽略,大人也总以‘孩子还小’为由替她们做选择,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学业、事业、交友和婚姻,孩子似乎一直都没有选择权,只能听从大人的安排。
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小孩,很被动,阿妈和妈妈很爱她,也给了最大限度的自由,但有些事注定不能太由着她的喜好。
从小到大她都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到高中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进的粤区最牛的学校,高中之后到德国留学,在公认毕业最难的国度完成了本科学业,后来又考了研究生并且顺利拿到硕士学位。
创业,拥有自己的公司,背靠家族资源大展拳脚,接手家族企业开始跟欧洲的老牌资本抗衡,在地产、体育、医疗等方面的投资也从来没有失过手,她三十四岁就已经稳坐家族未来掌舵人的位子,阿妈退下来之后她就是陈氏的话事人。
她是长女,又优秀,是家族的希望,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想不想这样,有时候她都很羡慕陈丹,每天只顾着玩就行,什么都不用管,闯了祸也有人擦屁股收拾烂摊子,阿妈和妈妈虽然每天念叨,对陈丹恨铁不成钢,但也会一次次的容忍,陈丹在外面受了委屈能回家大哭,要阿妈和妈妈为自己出气,而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做过,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习惯自己解决。
梁昭奇怪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说话,傻了?
“喂?”她抬手在陈芜眼前晃晃,“你被勾/魂了?半天不吱声。”
陈芜回过神,轻轻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弯起大眼睛浅笑,“你这张嘴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快呸呸呸。”
“拒绝搞封建迷信。”
“快点。”陈芜催促。
梁昭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呸了三声。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餐桌上两双好奇的大眼睛看过来。
梁昭把手挣脱出来,“妈妈在跟姨姨说话呢,宝贝吃饱了没有呀?”
两个胖娃娃将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握着勺子不肯松开,两眼巴巴地看着碗,太可爱了,梁昭一下被逗笑,还一边笑一边给她们剥鸡蛋。
陈芜也过来了,坐回她刚才的位子,“我来弄给她们吃,你去洗漱吧。”
梁昭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刷牙,现在肚子也饿了,就爽快的让陈芜接了手,她跑去卫生间洗漱,就几分钟,很快就出来了。
她坐下要喝汤,手边多出来一杯温水,她疑惑转头看向陈芜。
“蜂蜜水,早上喝一杯对肠胃好,喝了再吃早饭,乖啊。”陈芜把她当小孩似的哄。
当着孩子们的面梁昭臊得慌,脸颊发烫泛红,嘴上却不饶人,“这是我家,你倒熟得跟自己家一样,蜂蜜放在哪里都知道。”
家里的粮油蜂蜜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梁妈负责归置,放在哪里有时候梁昭都不清楚,找不到了都得喊梁妈,陈芜就在她家住了一个晚上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陈芜已经笑得不行了,特别想捏捏她的脸颊肉。
“这是我问你妈妈拿的,快点喝了,对肠胃好的。”
家里收的这些都是正宗的土蜂蜜,梁昭秉承着不能浪费好东西的原则乖乖喝了。
喝完放下杯子,面前就多了一碗猪血汤。
新鲜的猪血很嫩,一点都不腥,吃起来是有点脆的,加了瘦肉和猪肝的口感会更丰富,里面还有益母草和花生仁。
她连喝了两大碗,又吃了两个小鸡蛋,家里小母鸡下的初生蛋,个头很小巧,不适合孵小鸡,都是留着吃的,食客也喜欢买初生蛋。
吃完收拾一番,梁昭就要送孩子去幼儿园了,可梁妈和蔡姨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手机也不带,看这样子梁妈就是故意的。
她蹲在宝宝贝贝面前给她们整理小书包,“你们在门口等妈妈,妈妈去叫阿婆回来再送你们去幼儿园,今天幼儿园有游戏,妈妈一个人带不了你们两个肉团子,让阿婆和蔡阿婆一起去,我们昨天都说好的是不是呀?”
昨天晚上她确实跟宝宝贝贝说过,两个团子也知道今天阿婆会跟她们去幼儿园玩游戏。
可现在宝宝却露出了一点小心思,抿嘴不说话,悄悄挪动小脚往陈芜身后躲,再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看妈妈,大眼睛滴溜溜转。
贝贝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小肉手塞到陈芜的掌心,看到妈妈*变脸后更是抿嘴直笑。
她们想要漂亮姨姨陪自己玩游戏。
梁昭站起身,叉腰,气乐了,敢情担心、照顾了半天她们的心理健康,都白搭了?
“说吧,你们想干嘛?”她就纳了闷,陈芜到底给两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贝贝一个劲笑,也不说话,只等宝宝说。
“我们想要漂亮姨姨。”宝宝的胆子倒是大,很会表达自己的喜好。
陈芜护着两个小的,笑意盈盈的看着梁昭,生怕她突然冲过来打这两个人小鬼大的肉团子屁股,也劝道:“孩子们想要我去,你就别拦着了,刚才你还说要尊重她们的选择。”
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但现在梁昭很想收回。
她去菜地那边找梁妈。
空心菜快过季了,现在要开始种别的菜,梁妈和蔡姨这两个相见恨晚的老姐妹一人一把铁铲子在铲草翻土。
这边的地靠近村河,周边又有水田,土质相对湿润,还是很适合种菜的,太干巴的地方种菜要勤浇水才能活,而且也可能长得很一般。
“我们就不去了,你和小陈带宝宝贝贝去就行了,”梁妈一边干活一边说,理由倒是跟陈芜之前说的一样,“家里总要留人的啊,你老母又不着调,留她在家你放心啊?还是我跟蔡姨在家,有客人来吃饭我们也好张罗。”
“妈……”梁昭还想再劝劝。
两个孩子喜欢陈芜,她也不想今天做恶人让两个孩子不开心。
其实今天谁去都行的,她只是考虑到自己和陈芜的关系很模糊,宝宝贝贝太黏对方的话,万一哪天她和陈芜不联系了,两个孩子会伤心。
梁妈不给她纠结的机会,直接赶人,“哎呀,这都几点了你还蹲在这啰唆,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快去快去,别说了。”
梁妈是铁了心要当这个红娘,撮合她和陈芜。
“行,那我送孩子去幼儿园了。”梁昭认命站起身,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土。
陈芜说开她的车,梁昭也同意了,将两张儿童椅搬过来弄好,宝宝贝贝就迫不及待往后座爬,她一手提一个将肉团子放上去。
路上两个孩子话特别多,一会指着车窗外闪过的树问是什么树,一会看见鸟群飞过又兴奋的想要往外看,胖乎乎的身板圆咕隆咚像不倒翁。
梁昭脑袋都大了,回头制止她们,“坐好了,不能乱动啊。”
“车门锁住了,她们弄不开的。”陈芜在一边搭腔。
“太吵了。”梁昭捂住耳朵,亲妈也受不了这吵闹。
陈芜笑说:“小孩子都这样。”
“你这么喜欢就带回去养吧。”她已经不想管了,反正也管不住。
陈芜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答应得很爽快,“可以啊,只要你舍得。”
梁昭有多疼爱两个孩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虽然孩子淘气时她也很崩溃,但要是有人跟她抢孩子,她绝对会拼命。
“哼。”梁昭来了这么一下。
“哼是什么意思?舍得还是不舍得?”陈芜故意逗她。
“想要孩子就自己生,别打别人家孩子的主意。”
“是你说让我带回去养的。”陈芜帮她回忆。
梁昭选择性失忆,对自己说过的话也坚决不认,反正陈芜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哼。”
“我生不了孩子,不如你给我生一个?”陈芜开玩笑,她知道梁昭不会答应。
梁昭装作没听见,扭头看窗外。
让她给陈芜生孩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查过Beta怀孕的前提条件,挺不容易的,受孕率也低,原身跟褚絮也是要了好久才怀上。
她跟陈芜就做过一次,而且没有进行Alpha和Beta交合的那一步,也不可能怀孕,不然她昨天就生吞避孕药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