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匿名论坛, 情感区的一个帖子从中午起就挂在首页，挂了整整一天。
【求助，喜欢的人生气了, 请问我该怎么做？】
【1L：生气的原因详细说说】
【2L：喜欢的人是男的女的？】
【楼主：男的，我说了一句让他生气的话，事后我很后悔, 但他直接跑了，请问我该怎么找他道歉？】
【8L：不要怂直接上啊，他如果像琼瑶剧里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你把他的手掰开, 凑在他耳朵边大声喊】
【9L：哈哈哈哈楼上笑死我了】
【10L：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12L：真诚一点，把话说明白就好了】
之后又多了几个认真出主意的人, 秦越一一扫过，认真回复：
【楼主：他不知道。】
【24L：那你顺便道歉加表白呗, 如果他不接受刚好可以一拍两散】
【30L：回24L，不要把感情说的这么儿戏】
秦越并不想一拍两散, 他凭着一股冲动，再加上郁忆安的刺激，脑子一热地表白了。
说完之后他并不后悔, 如果一直把事情积压在心底, 只会越想越多。
好在程砚的反应在他预想之内，虽然拒绝了，却没表现出恶心的模样。
他特意上网查过了, 如果是直男被同性表白, 不仅会很反感, 而且还会觉得恶心。
情感论坛每天都有无数个类似的帖子, 这栋楼原本都要沉下去了, 没想到一小时后楼主再次回来。
【楼主：表白了，他拒绝了我。】
【33L：我草，lz狠人啊】
【34L：啊……be了吗】
【37L：别怂啊，表白失败就继续追，追到成功为止】
【40L：趁热打铁，刚好能试探他对你的感觉】
【楼主：谢谢，大家的意见我都有看，我会好好考虑的。】
趁此机会，他在论坛里取了取经，向大家学习该怎么追人。
退出论坛后，他立马换了一个陌生号码给程砚发信息，得到了回复，这证明他还有机会，如果程砚理都不理他，说明他在对方那里已经被判了死刑。
这些都是论坛里的人告诉他的。
【楼主：他喜欢吃甜食，我上次看见他去了甜品店。】
【72L：那就送甜品呗】
【74L：我觉得送鞋可以，男朋友最近喜欢上了一款鞋子，但是我没钱买呜呜呜】
【80L：楼主可以去问问他室友，女生和男生喜欢的东西区别还挺大的，我的亲身经历，给男朋友买了一个可爱的熊猫公仔，结果被他室友笑了，他之后都不好意思再拿出来orz】
【83L：回80L，熊猫公仔就是最可爱的！你男朋友不要可以给我qwq】
秦越一层一层看下去，他顶着一副严肃认真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在看什么学术报告。
网友们给出的方法比陈宇熙要靠谱多了，秦越采用了最多人赞同的意见，去买了糕点。
吃的总不会出错。
【楼主：谢谢大家，我已经决定好了。】
【楼主：忘了说了，我是男的。】
他发完就退出了论坛，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卷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100L：？？？】
【101L：我就说这语气不对劲，我还特意看了好几遍，没想到楼主还真是男的】
【103L：围观.jpg】
【107L：这年头的基佬好大胆哦】
【110L：我要是能像楼主这么有勇气，结婚证都领了，不至于二十多岁还是母胎单身[大哭]】
情感论坛里大多是关于异性的帖子，难得碰上一个同性贴，大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只可惜秦越再也没回来看过，不知道许多人都在等待他们的后续。
秦越送完糕点之后，没回宿舍，而是去了他在校外租的房子，自从跟程砚一起打游戏之后，他一直在外面住，前段时间是因为程砚来送早餐，才会待在宿舍。
他快速洗了个澡，洗完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他给对方发了个晚安，见对方没回复，猜测程砚应该是睡着了，也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篮球队有早训，程砚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难得有些赖床，他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直拖到实在拖不下去，才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刚坐起身，就打了个喷嚏。
程砚没放在心上，洗漱后匆匆跑去篮球馆，一路上人烟稀少，已经入秋，他只穿了件短袖，冷的打了个寒颤。
等到了篮球馆，冷气被阻隔在门外，他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点。
他今天来的迟，除了几个有早课的，其他人都到了。
李永超见到他本来想打个招呼，想起什么，把手放下，往秦越那边看一眼，又看向陈宇熙，最后转一圈又回到程砚身上。
程砚看着他扭扭捏捏的动作，不解：“副队，你身上很痒？”
李永超：“……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秦越看了过来。
李永超讪讪闭嘴。
陈宇熙噗嗤笑出声：“你活该。”
秦越视线不着痕迹地在程砚裸.露的手臂上扫了一眼，打断他们的对话：“安静一点。”
“定做的篮球队服到了，找到自己的名字，去试试合不合身。”
校队成员每年都有变动，但衣服的款式不会有多大改变，这批篮球服主要是给新来的队员。
队友们热热闹闹地围在队服旁边，翻找自己的名字，程砚懒得去挤，打算等他们拿完，自己直接从剩下的找。
秦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程砚一瞬间提起警惕，同时心存侥幸地想，这里这么多人，秦越应该不会对他动手动脚吧。
而且李永超和陈宇熙都在偷偷看他们，他们掩饰的技术太过拙劣，秦越不可能没看见。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被两双八卦的眼睛盯着，秦越仍旧面不改色，微微弯腰，低下头问他：“冷吗？”
程砚不想跟他说话，但又觉得太没礼貌，闷闷地回答了一句：“还好。”
一只手掌突然覆上了他的手背，略高的体温从触碰的地方传过来，温暖得让程砚一时忘了把手抽出来。
好在秦越只是一触即离，收回手后不满地拧起眉头：“都冻成冰块了，还说不冷。”
话语中的亲昵感让程砚心头直跳，他面不改色，正直道：“我身体健壮，打打球就热了。”
“嗯。”秦越轻轻笑了一声，并不讽刺，像哄小朋友一样，“是挺健壮。”
他这样轻佻的态度让程砚不满：“不想跟你说话。”
秦越总有办法让他生气，偏偏这里人多，他还没办法发作。
刚好队友分好衣服，结伴去了更衣室，程砚上前几步，找到印上他名字的那件篮球服，溜之大吉。
篮球馆有专门的试衣间，男女分开，但是试衣间里没有隔断，这意味着每次换衣服都要跟其他队友赤裸相对，程砚倒是不在意，正要推开门进去，被人揪住了领子。
回头一看，是秦越。
上辈子是黏人虫吗？他走到哪跟到哪。
“你干嘛？”他凶巴巴地问。
秦越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敲：“跟我过来。”
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着走向走廊深处，眼见着周围环境越来越安静，他轻轻扯了扯秦越的袖子：“你带我去哪？”
他这副想发作又怕惹恼秦越的样子实在可爱，秦越故意逗他：“去做有趣的事。”
程砚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没合上。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秦越的力气有多大，程砚是切身感受过的，因此他放弃了挣脱的想法，努力劝说：“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就不怕被大家发现吗？而且这是强迫，是不正确的行为……”
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有一丝放松，程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男人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最后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
“你要干嘛？”程砚紧张。
秦越推开门，把程砚带进去之后，将门从里面反锁。
程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秦越逐渐逼近，咽了咽唾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如果他拼尽全力，并非没有反抗的机会，但不知为什么，程砚根本提不起劲，全身暖融融的，热意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上，脸蛋红扑扑，像一只煮熟的虾。
是因为内心不想反抗吗？
意识到这一点，程砚羞耻得想要把头埋进沙子里，最好一辈子不出来。
秦越一往前走，程砚就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撞在了门板上。
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背后是冰冷的门板，面前是男人炙热的体温，程砚紧张地垂下眼，默默攥紧了手里的衣服袋子。
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个可能发生的场景，与此同时，男人渐渐逼近，双手从他腰身环过。
程砚能感觉到秦越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额头，对方冷冽的气息和他的混杂在一起，互相纠缠。
狭小的房间里，一时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程砚感觉放在背后的手□□燥的大掌握住，随即手里一空——
秦越把他的衣服拿走了。
他还没想明白，男人已经直起了腰，重新退回安全距离。
声音与平时并无不同，还是冷淡克制的声线：“不换衣服吗？”
程砚还没回过神：“……啊？”
秦越晃了晃手里的衣服袋子，表情疑惑：“你不是要试衣服？”
“是、是要试。”生锈的大脑渐渐运转，程砚后知后觉，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亏他想了这么多，秦越就是想拿个衣服！
他感觉自己又被耍了，愤愤道：“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事？”
“换衣服不有趣吗？”秦越勾了勾唇，解释，“这里是副馆的更衣室，平时很少人来，以后换衣服都可以来这里。”
他把袋子拆开，将新球服递给程砚，绅士地转过身，“看看合不合身，不合适就重新订。”
“嗯……”程砚红着脸接过，先把上身的衣服脱了，才脱裤子。
自从那天被秦越取笑了，他有点阴影，就算秦越转过去了，他还是感觉不自在，背对着秦越将球裤换上。
他们的队服是白色的，边缘是黑色线条，是很简约的风格，显得干净清爽。
程砚穿上之后在原地蹦了蹦，开心地说：“刚刚好。”
秦越转过身，唇角似冰雪融化，勾起细微的弧度：“很好看。”
程砚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两条细白的胳膊从两侧伸出来，有种一折就断的脆弱感，球裤下是白皙笔直的小腿，像只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好欺负的信号。
秦越眼神暗了暗，看来单独相处还是太危险了，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冒了出来。
程砚还在看自己的新球服呢，突然眼前一暗，一件外套兜头罩了下来，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洗衣液香味，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他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怎么了？”
秦越面不改色：“你手很冷，穿着吧。”
程砚问：“这是谁的衣服啊，你不会随便拿的吧？”
这件外套很大，一看就是男生的，他有点洁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发现还挺好闻，没有男生的汗臭味。
“我的。”
秦越目光落在他不停耸动的鼻子上，像极了刚被主人接回来的小猫咪。
猫咪是在熟悉环境，但程砚是在熟悉他的气味。
秦越别过头，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把衣服换回来，训练不用穿队服。”
“哦……”程砚不舍地摸摸身上的球服，乖乖换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穿。
把球服装进袋子里，程砚顺便把外套还给秦越，但秦越没接：“你不是冷吗？继续穿着。”
程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怎么行！他们会误会的！”
秦越不由分说，用外套将人裹住：“放心，没人敢说。”
程砚：“……”
这是敢不敢说的问题吗？重点是他们会被误会啊！
两个人同时消失了这么久，再出来的时候程砚身上多了件秦越的外套，除非心大的，谁不会多想？
尤其是八卦狂魔李永超，程砚感觉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里都发着光，他平时就爱听队里人说八卦，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都怪秦越！
被迫穿着对方的外套，程砚气势汹汹地打开更衣室的门，像是要把对秦越的怒气发泄出来。
结果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声音在幽静的走廊回荡。
秦越挑了挑眉，像是在说“我说了吧”“让你穿外套是为你好”。
程砚脸上挂不住，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怎么老是在秦越面前丢人呢？
一定是因为秦越跟他八字不合——
今天是粗长的一天～
下午写论文和实验报告所以更新迟了一点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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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篮球场上, 刚拿到新球服，每个人都心情很好，叽叽喳喳凑在一团说话。
程砚和秦越两人从副馆回来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程砚归队，秦越让大家先做热身运动。
除了李永超。
他明明是一副浓眉大眼的老实长相，硬生生把自己弄得十分猥琐, 一双眼睛滴溜溜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个没完，像是要看出什么端倪。
等热身运动结束，李永超不经意走到他身边，先是夸奖他一通：“你这外套挺帅啊。”然后才引出正题, “不过我记得队长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你们在哪家店买的, 我也想买一件。”
他这样拙劣的演技自然骗不过程砚，后者略微无语, 却也不想说谎：“就是他的。”
李永超终于暴露本性，啧啧两声, 语气欠揍：“队长的外套？我以前向他借衣服他都不给穿，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
程砚脸皮薄, 被他调侃,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想多了。”
“而且这两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李永超：“我可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话音落下，秦越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在聊什么？”
程砚毫不客气把李永超出卖：“他觉得你这件衣服好看, 也想穿。”
秦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穿？”
李永超看着满脸无辜的程砚, 发现这人看起来单纯, 实际上蔫坏蔫坏的。但在秦越危险的目光下, 只憋出两个字：“……不想。”
秦越抬了抬下巴：“我看你这么闲, 不如去再跑十圈。”
“啊？”李永超欲哭无泪，“我才刚跑完，还是不用了吧……”
秦越面不改色：“让你去就去，别废话，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多嘴。”
李永超苦逼兮兮地走了，大家都在活动筋骨，就他一个人傻傻地绕着篮球场跑步，队友纷纷调侃：
“副队今天体力挺充沛啊！”
“我赌五毛钱，肯定是又被队长罚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陈宇熙看热闹不嫌事大，问：“跑几圈啊？”
李永超弱弱地比了一个十。
陈宇熙起哄：“十圈怎么够，至少二十圈起步！”
其他队友纷纷跟着喊起来：“二十圈二十圈！”
气氛欢快和谐，程砚弯了弯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衣服穿好。”秦越伸出手，将他的外套拉链拉好，“别着凉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程砚搓了搓发红的脸蛋，心想，要不是太冷了，他才不要穿秦越的外套。
至于为什么不穿其他人的，是因为秦越有洁癖，相比那些把衣服放着几个礼拜不洗的队友，他的衣服是最干净的。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秦越突然问：“东西好吃吗？”
“什么？”程砚没反应过来。
“昨天的糕点。”
“还行。”其实挺好吃的，但他总觉得说出来之后，秦越又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谁知道秦越只点了点头，很快就走到另一边看其他人训练了。
程砚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疑惑，怎么还这么热，他这脸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以前是跟女生讲话就会脸红，现在怎么在男生面前也这样。
李永超身强力壮，即使多跑了十圈，也只是微微喘气，他把手撑在膝盖上，问：“今天打全场试试？”
队里的人都有篮球基础，因此平时的训练主要以分组对抗为主，半场是3V3，全场是5V5，他们大多时候都是打3V3。
一个队友笑道：“副队跑了这么多圈还有力气？”
李永超不满：“小看谁呢？”
全部人看向秦越，在这里他说的话最占话语权。
“那就打全场吧。”秦越说，“现在开始分队，我和李永超各带一队，转到谁谁就出来。”
分队的方法跟手心手背差不多，全部人围成一个圈，采用转球的方式，篮球停下来时，打气孔对准谁，谁就出来，成为那队的队员。
转球的任务自然是交给秦越。
程砚站在他旁边，看见修长的手指覆在球面上，这只手比他的要大了一圈，将篮球抓得牢牢的。
手指微动，篮球快速转了起来，最后停下——
“陈宇熙，出来。”
转到的人就是秦越这队的队员，陈宇熙乐颠颠地站到了他身后，向李永超挑衅地说：“这把打爆你。”
李永超不屑：“就你？三个你我都不带怕的。”
陈宇熙挺起胸膛：“我让队长打爆你，你到时候别怂。”
“辣鸡。”
秦越不理会他们的斗嘴，继续转球，下一个被转到的队员站了出来，接着是下一个。
一直到最后，程砚都没有被转到，跟剩下的人一起进了李永超那队。
李永超一改原来的颓丧，在程砚肩膀上拍了拍：“这把就靠你了，你去防队长。”
程砚：“……？”
他说：“可我一直打后卫。”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抢球需要身体素质好的人担任，他没其他人强壮，也不太敏锐，唯一的优势就是弹跳和投篮。
李永超：“没关系，你只要别让秦越拿到球就行，剩下的我来办。”
程砚：“……”你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任务吗？
陈宇熙听到他们的密谋，咋咋呼呼：“李永超你奸诈，不要脸。”
李永超：“这叫足智多谋。”
要是正式比赛他当然不会这样，今天只是训练赛，可以随便玩玩。
两个人讲着讲着又开始吵起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他们成熟。
秦越：“每个人站好位置，派一个人过来跳球。”
跳球是开局决定哪队能拿到篮球，首先发起进攻的环节，裁判将篮球高高抛起，队员随时准备，等篮球高过两人头顶，就能将篮球往回拨给队友。
秦越这边派的是陈宇熙，李永超这边是他自己上。
他们两人的“恩怨”已久，因为关系好，再加上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总是忍不住怼一下对方，一天不怼就难受。
今天来训练的有十三人，除了比赛的十人之外，一个当裁判，另外两个旁观，算是替补。
裁判将篮球高高地抛向空中，李永超长得高，手也长，比陈宇熙快一步，将篮球拨给队友。
程砚接到了篮球，他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跑向对面篮筐，全场范围大，他跑过去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拦在他身前。
程砚手腕一转，将球传给李永超。
就在篮球脱手的那一刻，他感觉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
是刚才跑的太快了？
程砚揉了揉太阳穴，没放在心上，继续在篮球场跑来跑去，没多久身上就出了一身汗。
不知道谁把篮球馆的门打开了，冷风嗖嗖钻了进来，弄得他后背一凉，胸口变得越来越闷，双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走一步都没力气。
好几次篮球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都没抢到。
秦越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抬手做了个手势：“暂停。”
然后走到程砚身边：“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很红，一般人剧烈运动过后会这样，但秦越了解他，程砚是越出汗脸越白的体质，今天的状态显然不对劲。
程砚看起来很累，一边喘气一边说：“跑不动了。”
秦越扶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带：“难受就别打了。”
程砚浑身没力气，被秦越搀扶着走到篮球架边坐下。
秦越示意旁边坐着的队友一眼：“你代替我的位置上场，继续打。”
说完，又问程砚：“你现在怎么样？”
程砚只感觉头重脚轻。
天气是转凉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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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将秦越的外套裹得更紧, 然而效果甚微。
身体是冷的，脸却越来越热
秦越没得到回复，耐心地重复一遍：“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旁边坐着的另一名队友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跟秦越是同一年进的校队，亲眼目睹他当上了队长，还以为他的性格冷冰冰的, 没想到这么关心队员，还挺有责任心。
看来以前是他们误解了他，秦越哪里冷淡，明明就是外冷内热。
秦越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有了完全不同的改变。听了他的话, 程砚终于有了反应，迷茫地抬起头, 一双眼里盛满了水雾，像是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 秦越直接采取行动。
他伸手探了探程砚的额头，被手里的热度惊了一瞬, 讶然道：“你发烧了？”
程砚乖乖地看着他，又打了个喷嚏：“我好渴，想睡觉。”
“先去医院。”秦越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起来, 然后对旁边的队友说：“我带程砚去医院, 你跟他们说一声，训练到八点半自由解散。”
“好。”队友站了起来，原本想上来搭把手, 结果秦越将人往怀里一揣就出了体育馆。
他挠挠头, 站起身又坐下。
这是不需要帮忙了？
出了体育馆, 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程砚刚才剧烈运动过, 出了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简直透心凉。
他嘴唇抖了抖，下一秒就感觉身后覆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秦越将他揽进怀里：“现在还冷吗？”
两人现在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推开秦越，底气不足地说：“我自己能行。”
他虽然浑身无力，但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秦越皱眉：“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拉住程砚的手腕。
程砚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拒绝：“我不去。”
出乎他的意料，秦越并没有坚持，只垂下眼淡淡地问：“为什么？”
程砚：“我不喜欢医院的气味。”
秦越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可以，那去医务室。”
医务室离体育馆不远，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之后，校医先给程砚量了一□□温，38.4度，还没到高烧的程度，不用打点滴，然后开了一些药，嘱咐程砚清淡饮食，多喝水。
从医务室出来，程砚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马路，抬头问：“我们现在去哪？还要回去训练吗，现在才八点，还有半个小时……”
秦越拧了拧眉，语气不满：“你现在这样还想打篮球？”
从发现程砚发烧开始，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听到这句话彻底黑了下来：“回去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提训练的事。”
程砚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傻乎乎地说：“哦，那我回寝室了。”
秦越说：“别回寝室了，跟我走。”
程砚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为什么？”
秦越说：“你感冒了，在寝室不方便。”
程砚想了想，有道理，万一传染给室友就不好了，于是他同意了这个决定：“那你把我送去幸福小区吧，我在那租了房子。”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学校，秦越带着他往前走，程砚跟着对方的脚步，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就很豪华的住宅区。
连电梯间都装潢得十分精致。
程砚被浆糊黏住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不对啊，他租的房子没有电梯。
秦越正要走进去，程砚突然停了下来，挣脱他的手：“这不是我家。”
“我知道。”秦越说，“这是我住的地方。”
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程砚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你把我带到你家干什么？”
秦越：“你那里不方便。”
原来他一开始说的不方便是这个意思。
可是为什么会不方便？
以程砚现在迟钝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问题。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十二层，这一层楼只有一户，秦越按了指纹，拉开大门走了进去。
程砚站在原地没动。
秦越：“快进来。”
“还是不了吧，住你家多不好意思。”程砚想退回电梯，转头一看，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要是早一点走就好了。
秦越直直地看着他：“你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
程砚忙不迭地说：“我可以让室友帮忙……”
“你室友不用上课吗？”
程砚被他问得一噎，他打算喝完药就睡觉来着，哪里需要室友帮忙。
“我已经给辅导员发消息请假了，你的假条我也会帮你搞定。”秦越语气越发柔和，“就当帮我的忙好不好？你身边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秦越难得放低姿态，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程砚其实已经有些软化了。
可他还在生秦越的气，如果这次承了人情，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发作。
程砚纠结来纠结去，快把自己绕晕了。
最后还是秦越看不过去，把他拉了进来，大门咔哒一声关上，程砚后知后觉地提起警惕。
秦越说喜欢自己，那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是很危险？
可是门都关上了，秦越能放他走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把药往客厅的桌子一放，说：“你先去洗个澡，柜子里有一套新睡衣，我去厨房给你做早饭。”
闻言，程砚一阵紧张：“为什么要洗澡？”
秦越诧异道：“你打完球不会洗吗？”
洗是会洗，但他想的根本不是这个，程砚尴尬地一阵脸红：“……会。”
是他龌龊了，把秦越想的太变态，人家能对一个病人起什么歹念。
秦越看出了他的想法，难得没有逗他，只说：“洗完了就来餐厅吃早饭。”
程砚乖乖点头，先去秦越的卧室拿睡衣。
这套房子是大平层，采光很好，面积也大，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的类型，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租金肯定不便宜。
程砚找到主卧，推门进去，里面还是一样的风格，但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被子没叠，东西也没整理，有点乱，好在没有脏衣服。
秦越显然也想起来了，程砚进去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秦越的视线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程砚的脸上，略微不自然地说：“我平时不这样，今天走的太急了。”
“你不用解释。”程砚眨眨眼，“我们宿舍那三个比你这乱多了，臭袜子堆几天才洗。”
秦越皱了皱眉，没说话。
程砚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轻咳一声：“你的睡衣在哪？”
“里面有个衣帽间。”
他直接帮程砚把睡衣拿了出来，还拿了一块大浴巾和一双拖鞋：“都是新的。”
“谢谢。”见秦越还在旁边站着，程砚问，“你租这套房子每个月多少钱？”
秦越：“还好，一个月五万。”
程砚心神恍惚。
他每个月直播赚到的钱可能只住得起这里的厕所。
放在上辈子，要是他妈知道他一个月花五万租这么大的房子住，就算再宠他也会骂他一顿。
秦越看懂了他的表情，不愿意再打击他：“快去洗澡，你不难受了？”
房间里很暖和，不吹冷风好像没那么晕了，但怕病情加重，程砚还是老老实实进了浴室，将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和短裤，明明是为了方便训练，却成了加重他感冒的一根稻草，冷风专门往袖口和裤腿灌。
程砚先把秦越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篮子里，然后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是跟秦越的分开放的，放在一旁的脏衣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衣服全都脱了，身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熟悉，来自于秦越的外套。
明明大家都是用洗衣液洗的，怎么秦越的就这么香。
程砚在手臂上嗅嗅，又拿起刚脱下来的外套闻了闻，果然是一样的气味。
秦越的味道怎么还沾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门把被人转动，秦越走了进来：“忘了说了，热水器没开……”
话音戛然而止。
程砚从外套里抬起头，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空气中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一瞬，秦越懒洋洋地挑起眉：“你这是……”
程砚看了看手里的外套，火急火燎地扔开，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一张脸涨红得像番茄，急急忙忙把外套捞回来挡在身前：“你这人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抱歉，我一般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忘了敲门。而且我没想到你脱的这么快。”
程砚视线闪躲，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衣服：“你先出去。”
“好。”秦越答应的很快，“我来是想告诉你，热水器还没开。”
“嗯。”
等人走了，程砚把外套直接扔进篮子里，光着屁股跑去将门反锁，确认秦越进不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为什么他每次出糗丢人，秦越都会在现场。
程砚把热水器开关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
这个澡洗了很久，等他穿上睡衣出来的时候，秦越已经做好早饭了。
香气从餐厅传来，程砚随便擦了擦头发，几步走过去，却没以往那么急切：“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
“一个人住久了就会了。”秦越说，“怕你没胃口，只给你煮了点粥。”
发烧容易引起食欲不振，程砚现在看见吃的确实有点吃不下，谢谢了他的好意——
第44章
程砚正打算在餐桌前坐下, 一只手拦了过来，秦越皱眉看着他：“怎么不吹头发？”
“一下就干了，懒得吹。”程砚说着朝桌上努努嘴, “再不吃就要凉了。”
“凉了我给你热。”秦越拉着他离开餐厅，语气不容拒绝，“现在先吹头发。”
程砚还想狡辩几句, 被他堵了回来：“别忘了你还在生病。”
程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就是湿着头发睡觉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感冒了？
“在想什么？”
秦越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程砚盯着他手里的吹风机, 说：“我来吧，不麻烦你了。”
秦越没有理会, 朝旁边的凳子示意：“坐下。”
打开开关，暖风从吹风筒中源源不断地吹出, 程砚坐在凳子上，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发顶, 轻柔拨弄着他的头发。
只是吹个头发而已，细心得简直像在做一件精致的手工制品。
手指从发缝间缓缓穿过，混合着暖洋洋的热风, 程砚本来就脑子发热, 吹着吹着困意上涌，脑袋越来越往前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把头抬起来一点。”
“程砚？”
秦越叫了几声都没见他有反应, 低头一看, 某人眼睛紧闭, 双颊酡红, 睡得香喷喷。
从他这个角度, 可以看见程砚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乖乖地垂着，皮肤白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
秦越一阵好笑，轻轻拨了拨程砚的睫毛，见他还是没有要醒的预兆，调低风速继续帮他吹头发。
结果程砚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有几次差点歪到一边，秦越看得心惊胆战，怕他从座位上摔下去，干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果然，这样一来程砚就老实了，乖乖缩在他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刚洗过头的香气更加浓郁，程砚的头发很多，又细又软，明明这款洗发水秦越自己也用，但他还是觉得程砚的最好闻。
吹干之后，秦越把吹风机放在一边，正要将人叫醒，程砚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根本没意识到，突然把脸埋进了秦越身上。
秦越喉头一紧，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要是再下一点，就危险了。
夏天本来就穿得单薄，再加上为了训练，他们都是轻装上阵，秦越现在就穿了一件短袖，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和呼吸间的热气。
而且程砚小巧的鼻尖刚好戳在他的腹肌上，痒痒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程砚后颈，握住后缓缓往后带。
刚拉开，程砚就睁开了眼睛，眯瞪瞪地仰头看着他：“唔……我睡着了？”
秦越一动也不敢动，机械般地点头：“嗯。”
程砚将视线收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平视的位置是秦越的腹部。
这个位置十分耐人寻味，低下头就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再加上放在脖子后面的那只手，很难不让人多想。
程砚微微启唇：“你的手……”
秦越这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火急火燎地把手移开：“你刚才睡着了，我想把你叫醒。”
程砚这次终于看见了他的反应，通红的耳根，不自然的视线。
原来秦越也会害羞。
他还以为这人只会耍流氓呢，原来还挺纯情的。
“头发吹完了吗？”程砚问。
秦越还在想该怎么解释，没想到程砚问完那句就不问了。
他将手收回来，喉结动了动：“好了。”
“那可以吃粥了吗，我都要饿死了。”程砚声音软软的，因为感冒鼻音很重，听起来不像询问，更像是在撒娇。
秦越最受不了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下意识在程砚头上揉了一把。
“可以，我去帮你热一热。”
两人从卧室走到餐厅，桌上的粥已经不冒热气了，但碗壁还是热的。
程砚头发短，吹头发也就用了几分钟，现在放了一会儿，粥的温度刚刚好，不需要再热一遍。
他在餐桌前坐下，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秦越的手艺说不上差，也不算好，但因为做的是最普通的白粥，对厨艺的要求不高，总体来说还不错。
然而程砚生病没胃口，一碗粥只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
秦越也没强求，让程砚就着温水把药喝了，催他去睡觉。
这套大平层是四室两厅的户型，秦越住的是主卧，剩下三个房间都是空着，他选了个离他最近的房间，帮程砚铺好床，打算让他睡在这里。
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程砚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上前帮忙：“我来吧。”
秦越拒绝道：“你生病了就乖乖坐着，我来。”
说话间，程砚又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就收到了秦越谴责加不满的眼神，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实回到沙发上坐好。
秦越铺床的动作十分熟练，程砚想起秦筱雨曾经跟他提过，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从小到大他们兄妹俩很多事都是自己做的，独立能力很强，尤其是秦越，除了自己，他还要管妹妹。
他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很快把一切都搞定了：“床单和被子都是新买的，我之前洗过一遍，不用担心会不干净。”
程砚：“我又不是豌豆公主，皮糙肉厚的，能睡就行。”
秦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皮糙肉厚？”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程砚把他的手打开：“不许掐我脸。”
秦越也不知道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没有，催促：“快睡吧，鼻子不通就别说话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程砚闷声闷声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爱。每一句话都像在糖水里泡过，又甜又软。
比开了变声器后的女声，更让秦越心动。
程砚在床上规规矩矩地躺下，秦越帮他掖了掖被角，像包煎饼一样将他整个人裹好：“睡吧，吃午饭我会叫你。”
“好。”程砚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他实在困倦得不行，刚才和秦越说话都废了不少的力气，眼皮像被胶水黏住，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困意打败。
沾上枕头没多久，他就闭着眼睡着了，速度快的出乎秦越的意料。
看了一会儿程砚安静的睡颜，秦越将房间的门轻轻带上，去为程砚准备午饭。
医生说了要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秦越干脆叫人送了一条鱼过来，中午给程砚做清蒸鱼吃。
这道菜不算高难度，秦越特意从网上找了菜谱，先研究了一会儿，等送鱼的人到了之后，正式下厨——
最近太忙了，前两天的更新我这几天尽力补上orz
第45章
程砚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生病的感觉很不好受, 尤其是感冒把鼻子都堵住了，熟睡中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又梦到了他的家人。
他妈在梦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很想他, 他爸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哥什么也没说，只用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一切都在表明, 他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只能在这里好好生活。
以前他很少生病，他还记得仅有的一次，是因为他贪玩, 在海边吹了一整夜的风，第二天又光膀子冲浪, 吃海鲜烧烤喝冷饮，再好的身体被他这么折腾也会坏, 当天晚上他就难受得要命，又是头疼又肚子疼。
父母和大哥都很紧张, 知道他不喜欢打针，就找医生开了点药，他还记得半夜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 母亲为他擦汗的轻柔触感。
或许是生病, 人的感官变得很脆弱。
程砚一想就停不下来，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一阵胸闷, 温热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顺着眼尾流下。
就在这时, 微凉的大掌抚上他的脸颊, 将他眼尾的泪水轻轻擦去, 这是与母亲的手完全不同的感觉，却一样的温情，一样的让人心悸。
程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秦越坐在床边：“怎么哭了？”
程砚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秦越用毛巾将他额头上的汗擦去，然后把退热贴贴在他的额头。
“温度好像又升高了，我去拿酒精帮你擦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程砚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没多久，秦越去而复返，手里还拿了一个家用医药箱。
他用稀释过的医用酒精帮程砚擦了一下裸露在外的部分，至于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不是他不想擦，是程砚死活不肯。
“刚才洗澡的时候不是都被我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秦越语气平淡。
程砚把被子卷巴卷巴，整个人缩成一团。
“那不一样！”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听起来不仅气势不足，听起来更像小情侣在闹别扭。
秦越只能哄着他：“那你自己擦一擦，身上都是汗，会不舒服。”
程砚把他赶了出去，自己擦身体，一通下来，累得直喘气。
还不如不擦呢。
他就清醒了这么一会儿，秦越再次进去的时候，发现毛巾被放在一边，程砚裹着薄被睡得正香，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回应该是个好梦了。
秦越唇角挑了挑，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午饭。
清蒸鱼的步骤很简单，再加上鱼是送来之前就处理过的，食材鲜嫩，秦越要做的步骤很少，只需要把鱼用调好的酱汁腌制十分钟，塞上香葱段和生姜片，然后放入锅中蒸，最后淋上热油。
就算是厨房小白，也能通过教程学会。
关完火之后，秦越没急着把鱼端出锅，先去了侧卧叫程砚起床。
吃了退烧药，又用酒精擦了身体，程砚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
因为用被子包得太紧，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秦越拿温水帮他擦了擦脸，程砚还是没有要醒的样子。
他便伸手在对方脸上戳了戳。
像小馒头，一戳一个坑。
看着这张恬静的睡颜，秦越忍不住凑近，越看心里越喜欢，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亲一口的冲动，试试是不是像看起来那样柔软。
这个念头一升起，立马被他强烈压了下去。
秦越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二十年憋太狠了，才会在认识程砚之后，经常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收起不规矩的念头，小声喊：“小砚，该吃午饭了。”
程砚翻了个身，为了阻隔这道扰人好梦声音，把被子拉上来包住脑袋。
秦越把被子拉下来，下一秒又被程砚扯住，眼睛都没睁开，用手来打秦越：“你别弄我。”
“别喘不过气了。”秦越不敢用力，干脆放了手，换个办法，“今天中午吃清蒸鱼。”
听到这句话，程砚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半脑袋：“鱼？”
因为活鱼处理很麻烦，程砚又基本上是自己下厨，已经有很久没吃过了。
“就在厨房的锅里，你再不起床就要凉了。”秦越站起来，似乎在等他。
程砚利落地坐起身：“我这就来！”
早上的时候他脸色还蔫蔫的，休息之后精神了许多，就是鼻子还堵着，说话时老感觉气不足。
等程砚在餐桌前坐好，秦越把菜端出来，除了清蒸鱼之外，他还做了一道清炒菜心。
清蒸鱼明显比早上的粥好吃多了，又是刚出锅的，味道十分鲜美。程砚原本食欲不振，为了吃鱼，硬生生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后，还需要坐着消一下食才能睡觉，秦越干脆把人带到了客厅，拉上窗帘之后，环境陡然变得黑暗起来，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人影。
程砚感叹：“你家这窗帘遮光能力真好。”
说完又反应过来：“大白天的拉窗帘干什么？”
秦越：“干点有趣的事。”
“今天早上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就是去更衣室换个衣服，害得他提心吊胆了一路。
程砚现在绝对不会上再秦越的当了，他是看明白了，秦越就是个纯情小学鸡，嘴上说的多么色.情变态，真要亲自上场，耳根一秒红透。
果然，秦越在拉完窗帘之后就把客厅的投影仪打开了，转过头问他：“想看什么？”
心里升起一股像是被人耍了的微妙不爽，程砚摆摆手：“你自己选吧，我不喜欢看电影。”
秦越看不见他的表情，因此没发现异样，认真地用手机挑选影片。
最后他选了一部评分很高的悬疑片，程砚嘴上说不喜欢看电影，但很快就沉浸在了精彩的剧情之中，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屏幕。
他来回猜了好几次凶手到底是谁，一旁的秦越却像老僧入定，一言不发，只有睁着的眼睛表示他还没睡着。
程砚用手肘碰碰他：“你觉得我分析得有道理吗？”
秦越把目光从屏幕转向他的身上，淡淡道：“有道理。”
“但我觉得凶手是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保安。”
程砚不同意他的观点：“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凶手！”
秦越没跟他争辩，而是看了眼时间：“一点半了，你该去睡觉了。”
程砚抱紧怀里的抱枕，仰着头，语气可怜：“我才看了四十六分钟零十五秒。”
“卖萌无效。”秦越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现在还在生病，需要多休息，午睡之前记得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草！谁卖萌了！
他是纯爷们！
程砚生气地瞪着他。
想起这是在对方家里，生硬的语气里又带着一丝软化：“再看一会不行吗，凶手还没找出来呢……”
秦越说：“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帮你看，然后告诉你凶手是谁。”
程砚：“不要。”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的有什么意思？
有之前的经验在先，程砚不打算跟他争辩，秦越直接把投影关了，赶他去睡觉。
程砚的烧其实退得差不多了，体温也回到了正常范围，秦越不过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
下午跟上午一样，程砚在侧卧睡觉，秦越在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他打算做一个简单的玉米排骨汤，把食材提前放进电饭锅里煮，等人醒来差不多就可以开饭。
秦越把时间设定好之后，也去午睡了。
他只睡了半个小时，把汤盛出来，又做了一个小菜，煮好饭，才去叫程砚起床。
程砚一出房间就闻到了浓浓的香气，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
秦越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或许是气氛太好，程砚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要是我哥就好了。”
秦越手上动作顿了顿：“为什么？”
“你跟我哥一样，都对我很好。”
秦越疑惑：“你不是孤儿吗？”
程砚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有个哥哥，肯定也会对我这么好。”
“哦。”秦越将饭端给他，“你别把我当哥哥，我只想做你男朋友。”
程砚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他连忙咽下去，抹了抹嘴：“你能不能别这样？”
秦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怎样？”
程砚苦着脸：“你别逗我了，我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还不行吗？”
“你觉得我在逗你？”秦越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倾身靠近他，“你是逼我亲你一口才肯相信？”
他的脸越凑越近，炙热的呼吸都喷在了程砚的额头。
直到触上的前一秒，程砚终于回过神，快速往后拉开距离，直到碰上坚硬的椅子靠背，他才反应过来，慌乱地回答：“我信我信，你别冲动。”
之前秦越嘴上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他，他都没放在心上，直到这次，他终于信了。
因为他在秦越眼里，看到了欲.望。
不同于朋友之间的好感，那是只有对心上人才会表露出来的喜欢。
秦越直起身，语气认真：“我对你好是有目的的，你别把我想的太好。”
程砚胡乱应了几声，脑子一抽，又问：“什么目的？”
刚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秦越想追他啊！能有什么目的！
果然，秦越轻轻笑了一声：“想把某人拐回来给筱雨当嫂子。”
程砚正好很心虚，听到他主动提起秦筱雨，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就不怕她知道？”
“她知不知道不重要。”秦越说，“重要的是小橙子愿不愿意答应做我男朋友。”
程砚：“……”
他闭嘴，行了吧！——
第46章
说起秦筱雨, 她明天就要放假了，程砚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都怪秦越太不要脸了。
程砚一边喝汤，一边胡思乱想。
“等下还直播吗？”秦越突然问。
程砚抬起头：“当然要了, 我感觉现在身体挺好的。”
秦越：“但你鼻子还堵着，一直说话会很不舒服。”
程砚：“没关系，我可以开变声器。”
提到变声器, 两人都不自觉沉默了一瞬，秦越不自在地撇开眼：“你跟筱雨出去那次，没被别人发现？”
程砚脱口而出：“没关系啊，我会伪音。”
听听这骄傲的语气, 让人牙痒痒。
秦越哼笑一声：“那你还挺厉害。”
程砚挠了挠脸，感觉更尴尬了。
他快速几口扒完碗里的米饭, 站起身环视一圈：“我的衣服呢？”
他现在穿的还是秦越的睡衣，不可能这样直接出门。
秦越不紧不慢地吞下一口菜：“要衣服干什么？”
程砚指了指时间：“等会就要直播了, 我的直播设备都在租的房子里，我得先过去, 衣服在哪里啊？”
“衣服已经洗掉了，还没干。”
秦越把自家洗衣机有烘干功能的事实隐瞒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么点时间肯定干不了, 干脆在这里直播吧，我家有设备。”
程砚没答应，继续问：“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衣服吗？我就穿一段路, 去了租房的地方就换下来, 会帮你洗干净的。”
秦越看起来很为难：“我不喜欢别人穿我穿过的衣服。”
他借给程砚的是新睡衣, 所以特地加上了一个前缀。
程砚也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有点失礼, 但听完这句话,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那你今天早上怎么把外套借给我了？”
被人当面戳穿，秦越愣了一下——
糟糕，忘了这回事了。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厚着脸皮说：“外套和里面的衣服不一样。”
程砚嘴角抽了抽，这么拙劣的理由他怎么可能相信。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秦越就是不想让他走，不管他说什么都要反驳。
于是他改变策略：“我直播需要的东西很多，你确定你家都有？”
他就不信秦越连这些都准备好了。
“跟我来。”秦越离开餐厅，走向一个房间，这间房从来时就关着门，程砚虽然好奇，却也不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
难道设备就在里面？
这么想着，秦越打开门走了进去，程砚跟在他身后。
这个房间十分空旷，里面除了一张很大的电脑桌和一个书柜以外，什么也没有，布置得十分简约。
电脑桌上摆着两台电脑，程砚看了一眼上面的标志，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好，这款电脑他看中好久了，但是因为存款太少，一直没敢下单。
没想到秦越一买就是两台。
秦越突然开口：“之前我都是在这里跟你玩游戏。”
程砚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秦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答了他的疑惑：“一台是我用的，另一台是给你用的。”
程砚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
“就是你。”秦越笑了笑，“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虽然当时他心里想的是，等小橙子成了他女朋友，就可以把人带回来，结果现在不仅女的变成了男的，人也没追到。
程砚莫名有些感动，没知道真相之前，秦越对小橙子确实很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奇怪。
但为了不留下来，他还是装作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我直播只有电脑不够，还要麦克风、声卡、摄像头、支架、补光灯。”
他话音刚落，秦越从旁边的书柜底下抱出一盒箱子：“你看看还有哪些缺的。”
程砚打开盒子一看，他刚才念的几乎全在里面，除了一个补光灯。
秦越又不直播，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秦越解释：“这是我原本打算送你的生日礼物。”
难怪那次秦越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不得不说秦越除了喜欢上他之外，其他方面都挺直男的。
“原本是这个，那现在呢？”
秦越笑着：“现在不告诉你。”
程砚套话没套着，有些郁闷。
“你看看还有哪些缺的，补光灯没有，其他灯可以吗？”
“不用补光灯也可以。”程砚还想再挣扎几下，“你家应该没有化妆的东西和裙子吧，我看我还是走……”
“有。”秦越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我去给你拿。
他看了程砚一眼，转身走出房间，眼里像是在说——别想跑。
程砚一阵抓狂，为什么秦越家里连这个都有，这种女生用的东西，一般的单身男性很少会买吧。
秦筱雨不是说秦越没谈过恋爱吗？
程砚坐立不安。
秦越很快就回来了，这次还是抱着一个大盒子，盒子包装精致，上面还用丝带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你家怎么什么东西都有。”程砚语气不好，“这是你前女友的？”
秦越愣了一下，察觉到他酸溜溜的表情，心口涌起一阵甜意，或许程砚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在吃醋。
“我没有前女友。”秦越唇角上扬，直直地盯着他，“也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到现在还没答应我。”
又来了！
程砚被他看得脸热，故意绷着脸：“哦，那你挺纯情的，不像我……”
秦越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像你什么？”
程砚立马变怂，老老实实回答：“不像我，从来都没有喜欢的人。”
秦越满意了，摸摸他的头：“去看看东西够不够，不够我现在让人去买。”
程砚在心里唾弃自己软弱的行为，刚才就该跟秦越直接刚的，面上乖巧点头：“好的哥。”
他这副又怂又不服气的样子实在好笑，秦越故意不走，站在旁边看他挑挑拣拣。
光从这个精致的盒子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但程砚打开之后，还是愣了一下。
当初秦筱雨帮他总结化妆品的时候，把每个价格区间的都列了出来，而秦越买的这些，几乎都是价格最高的那一栏。
一瓶爽肤水就要上千，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程砚当时是这么想的，现在也不例外，他看着秦越，宛如看着一个败家子。
接收到他的眼神，秦越不解：“怎么了？”
程砚摇摇头，把东西推了回去：“我不用了。”
秦越：“不好用？”
“不是，是太贵了。”用一次就要几十块，心都在滴血。
秦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放心，不用你还，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那我也不要。”他知道秦越在担心什么，怕他找借口又要走。
程砚哼哼唧唧：“其实不化妆也可以。”
秦越：“嗯？”
程砚说：“我跟女装区签的合约是两个月，两个月早就到了，所以可以不用每次都露脸穿女装。”
秦越看着他。
程砚：“笑什么？”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就在程砚发火的前一秒，秦越补充，“不过我很爱听。”
呵，这就是男人的小把戏吗。
“油嘴滑舌。”话虽如此，但程砚还是像一只被戳了气的小皮球，嘟嘟嘟地瘪了下去。
把化妆品放在一边，两人一起把声卡和麦克风的包装拆了，准备调试直播设备，这些跟程砚以前用的有些不同，他只能拿出说明书钻研。
秦越紧紧贴在他旁边，被他嫌弃地拍开：“你别挡我光了。”
秦越：“……”
他走到程砚另一边，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打开一看，是陈宇熙发来的消息。
【陈宇熙大猛男：队长，程砚怎么样了？你晚上还回来不？】
秦越皱了皱眉：“你网名什么玩意？”
真是辣眼睛。
【陈宇熙大猛男：不好听吗？我觉得很符合我的气质[强壮]】
【y：滚。】
【y：我今晚不回来。】
【陈宇熙大猛男：程砚病得很严重？你们现在在医院吗？在哪个医院，要不要我来看看，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陈宇熙这人啰嗦得很，又缠人，得不到回答肯定要打电话过来。
秦越一阵头疼，早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就不回了。
【y：只是普通感冒，现在在我家。】
得到这个答案，陈宇熙放心下来，然后又开始不正经。
【陈宇熙大猛男：啧啧，这么快就把人拐回家了，不愧是我们队长[大拇指]】
【陈宇熙大猛男：晚上悠着点，明天还有训练】
怕他跟其他人乱八卦，秦越只能继续回复。
【y：别乱说。】
【y：在你印象里，我就这么禽兽？[微笑]】
或许是这个微笑表情的杀伤力太大，陈宇熙原本都是秒回，现在半晌没吭声。
秦越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帮程砚装设备。
半小时后，对面终于有了回复。
【陈宇熙大猛男：那必然不可能，是我禽兽，我思想龌龊[小熊猫跪地.jpg]】
然而秦越已经没空理他了。
*
晚上六点，程砚上线打开直播间。
这个时间比平时早了一小时，有些观众还没反应过来，进了直播间就问：
【橙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直播了，我还在吃饭呢】
【吃饭+1，今天开播好早呀】
【我的摄像头呢？摄像头呢！】
【一进来就黑屏，我还以为我的网络出了问题，原来是没开摄像头啊】
程砚调了一下，把电脑屏幕投屏在直播间，清清嗓子，打开麦克风：“大家晚上好，我是小橙子，在这里说一下，以后不一定会每天穿女装，以打游戏为主，所以就不开摄像头了。”
【橙子声音怎么了？】
【声音奶乎乎的，好萌！但主播是感冒了吗？】
【崽崽，感冒了就别播了，好好休息！】
【去休息吧，不舒服可以请假的】
居然这么快就被听出来了。
看到满屏幕的关心，程砚笑了笑：“大家放心，我已经休息一天了，就是鼻子还有点堵，所以听起来闷闷的。你们不习惯这个声音吗？我等下开变声器应该会好一些。”
【不用开不用开！这个声音好可爱＾3＾】
【呜呜呜我也觉得，小橙子好奶啊】
【光是这个声音我可以听一年，不开摄像头都没关系了呜呜X﹏X】
程砚还打算等下开变声器来着，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了。
他打开游戏界面，一边跟弹幕唠嗑，这时，一杯水送到了他的嘴边，程砚下意识喝了一口，喝完才反应过来，瞪着秦越。
冲他做口型：“我要直播，你别来打扰我。”
秦越把杯子放在桌上，俯下身，像是将他圈在怀里一般，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知道，我想跟你一起玩游戏。”
耳朵被吹的痒痒的，程砚坐在电竞椅上动弹不得，红着脸躲开：“说了多少遍了，别凑这么近。”
秦越指了指电脑屏幕，继续小声说：“会被他们听到的。”
程砚直接把麦克风关了：“打字不行吗？你给我站好。”
说完，他看了一眼弹幕，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声音？？？】
【别凑这么近？小橙子在跟谁说话？】
【橙子不是一个人吗？还有谁？】
【完蛋，我居然脑补了色色的场面】
都怪秦越！
程砚不得不扯了个谎：“我在我朋友家，刚才他的猫跑出来了，非要凑过来，大家说是不是该打一顿，让他长长教训。”
【哈哈哈原来是猫猫呀】
【小猫咪有什么坏心眼呢，小橙子放开他，让我来】
【想看猫猫的照片！】
【我要看猫猫！我要看猫猫！】
果然，说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来圆。
程砚生无可恋，把麦克风关了，对秦越说：“你惹出来的，你负责。”
秦越摊了摊手。
他去哪整一只现成的猫出来。
不过程砚也没有真让他负责，说了句猫猫跑走了没拍到照片，大家虽然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
秦越在另一台电脑前坐了下来，开机登游戏一气呵成。
程砚问他：“你真要跟我一起打？”
“当然。”秦越无赖地说，“我都上线了，难道你想抛弃我单排？”
程砚还在犹豫。
秦越特地看了一眼，程砚的麦克风是关着的，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于是做作地叹了一口气：“以前还求着我带他一起打，现在学会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小橙子果然无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麦是关着的，被秦越喊了一句，像是直播间的人也能听见，程砚心里升起浓浓的羞耻感：“别这么叫我。”
“跟你一起玩可以，但不能暴露我在你家的事情。”——
今天还有更新
*感谢在2021-12-15 13:39:28~2021-12-22 13:3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慕 36瓶；覀覀 10瓶；微光迷失尘夏 5瓶；亚瑟·柯南道尔、小粉红衬衣 3瓶；寺寺桉桉、路不玩的毛线、沐木 2瓶；52721541、42517154、洛洛、自习大旗永不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程砚把麦打开, 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今天跟他一起打游戏，嗯，双排。”
【他是谁啊？】
【是越哥吗！！！嗷嗷嗷我又可以磕糖了！】
【失踪人口回归！好耶！】
【新来的还在问他是谁, 老粉已经激动得升天了】
【大家发现称呼变了吗，现在变成他了，都不喊越哥了】
秦越也看到了这条弹幕, 故意逗他：“怎么不喊越哥了？”
程砚转头看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两人都是用口型说话，没让直播间的观众听见声音。
进入游戏之后，程砚在旁边指挥他：“你把游戏里的麦关了。”
等他关了，程砚打开直播间的麦, 故意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让观众听见。
“秦越？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实际上语音电话已经挂了, 秦越配合他：“听得见。”
营造出两人不是在一起打游戏的假象。
十分的欲盖弥彰。
秦越有点想笑，但怕程砚骂他, 及时忍住了。
他的小橙子怎么这么可爱。
程砚以为这样大家就不会多想了，结果这群人硬生生能从其中挖到糖。
【啧啧, 是什么让从来不关麦的小橙子愿意打语音电话了】
【这就是小情侣吗，打个电话还要借着打游戏的名义】
【别把我们当外人，多说点】
程砚：“……”
他不再看弹幕, 对秦越说：“双排还是四排？”
“双……”第一个字刚出口, 身旁的程砚惊喜出声：“全远航和陈梓奇居然在线。”
秦越：“？”
哪里来的野男人。
程砚想起他很久没玩了，跟他解释：“就是那次我们四排匹配到的队友，他们加了你好友的, 你忘了吗？”
秦越记性很好, 几个月前的事情他还有印象, 再加上这么活跃的队友不多了, 很快想了起来：“就是那两个很吵的人？”
【哈哈哈哈很吵的人, 全远航听了肯定要气死】
【全远航：我不服！只记得我吵了吗！】
【两个人眼巴巴等大腿等了几个月，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程砚看一眼弹幕，憋笑着说：“是。”
那天打完游戏之后，他们都没怎么上线了，因为那段时间是考试周，两人一直到暑假才回来，结果暑假的时候，秦越去自家公司实习了，三人完美错开。
他们等不到秦越上线，只能来程砚这里询问秦越的去向，一来二去的，就玩熟了。
再加上程砚的游戏技术进步飞快，他们成功把抱大腿的人选转移到了程砚身上。
“那我现在拉他们进来，可以吗？”程砚转头询问。
秦越倒是不介意，这两个人情商挺高，而且能活跃气氛，直播效果更好。
“你邀吧。”
话音落下，两道聒噪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小橙子，我疯狂按请求入队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同意。”
“我们等了至少十分钟，唉，小橙子肯定是有其他新欢了。”
秦越瞬间后悔。
他看向程砚，小橙子？
程砚差点被呛死，发文字消息。
【chengzi666：大哥你们正常一点，别戏精。】
两人终于老实了，全远航问：“你今天也在直播？”
秦越冷笑一声。
程砚连忙解释：“我没告诉他，是他自己在桃子直播偶然发现的。”
【这是什么大型抓奸现场】
【橙子你就如实招来吧，说不定越哥还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哈哈哈哈好想看橙子现在的表情】
没得到回答，全远航锲而不舍：“橙子人呢？今天怎么不开麦？”
这时，他终于发现了队伍里的另一个人，惊讶道：“兄弟你居然上线了？前段时间你不在，我们就找了你弟一起玩，你不会介意吧？”
对于他和秦越的关系，程砚当时的说法是他和秦越是朋友，只不过他要直播，就以兄妹相称。
这些话漏洞百出，但两人十分好骗，说什么都信了。
【y：不介意：）】
“哈哈哈你们怎么都不开麦啊，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冒号和括号？”
相比他的2G网络，陈梓奇一看就懂了：“是让你少说点话的意思，你很吵。”
全远航委屈地闭上了嘴。
再吵下去都要到下播时间了，程砚打断他们，说：“我创个群聊，你们进微信语音。”
秦越幽幽地看着他，还加了微信？
程砚只能当作没看见，立马按了匹配按钮，直播间的麦还开着，秦越应该不会乱说。
秦越的确不会乱说，只会用委屈的目光盯着他，像极了发现妻子出轨的丈夫，表情隐忍。
程砚被看的受不了，关麦，骂人，动作一气呵成：“看什么看，不许看。”
秦越从哪里学来的招数，绿茶都没他茶！
刚好游戏开始了，程砚专心看着电脑屏幕，不理他。
这局他们选择的是雨林地图，这个地图没有海岛大，物资却很丰富，而且到处都是石头和草丛，十分隐蔽，对伏地魔很有利。
程砚直接在训练基地定了个点，这个地方物资多，人也多。
他对陈梓奇和全远航说：“你们跟我跳伞。”
全远航傻乎乎地说：“那越哥呢？”
程砚说：“他这么厉害可以自己一个人跳。”
“嗯。”秦越冷淡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程砚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拆他和秦越的cp，相信大家看见他的做法，肯定会觉得他们吵架了。
看他们还怎么找糖！
弹幕肯定一片呜呜呜，觉得他们be了吧。
程砚面带笑容，看向弹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呜呜呜好甜！橙子在外人面前好信任老攻，还说老攻厉害，awsl】
【宝贝太甜了吧，还有越哥也好宠溺呜呜呜】
【不对！我觉得是橙子不想让他们两个跟越哥跳伞，越哥的伞只有他能跟！[狗头]】
程砚缓缓打出一个“？”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已经到跳伞的最佳距离了，程砚来不及多说，专心看向屏幕。
训练基地人很多，远远的看过去像在下饺子。
程砚说：“跳仓库，先搜完东西再去红楼。”
红楼是训练基地中央最大的一栋房子，一共有三层，里面地形复杂，人也很多，几乎是刚落地，枪声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程砚落地直接捡到了一把M416，立马把紧跟着他落地的人打倒了，对三人说：“捡到枪就过来。”
他站在门边卡了一下视野，确认外面没人，直接冲了出去。
刚进一楼，他就看见了一个闪着绿光的盒子，耳机里传来密集的脚步，用耳朵根本分辨不出有多少人。
秦越在这时跟了进来。
程砚吓了一跳，差点把他当成敌人，还好没开枪。
“这么紧张？”
程砚不理他，莽着头往前冲，转过拐角就碰见了敌人，突突突把人击杀。
“别生气了。”秦越语气柔和，“我错了。”
程砚：“……”
他用眼神示意——现在还在直播！
而且他哪里生气了？！
他鼓了鼓脸颊，秦越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真心机。
果不其然，弹幕纷纷刷——
【嗷呜嗷呜好甜！】
【小橙子原谅他吧呜呜呜】
【反差萌，我好爱！】
【没想到越哥居然还有这一面呜呜呜，果然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么温柔】
全远航：“橙子生气了，怎么了？”
程砚：“……”
他懒得解释，带着一把枪，把红楼的人击杀了大半。
一局结束，他们顺利地拿到了第一，程砚还拿了MVP，单局击杀人数二十。
秦越：“你的进步很大，很厉害。”
程砚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乐呵呵地说：“是吗，我也觉得。”
四人又打了几把，程砚今天状态不错，把把都是MVP，全远航和陈梓奇几乎整局都在喊“牛逼”。
弹幕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今天的橙子好帅！一秒从妈妈粉跳到女友粉呜呜呜】
【主播技术进步了好多啊，从刚开播的时候关注的，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了】
【刚才那波操作好细，帅到我了】
【cp粉也过年了，橙子那边有枪声，越哥马上开着车过去了，虽然到了的时候橙子已经把人灭队了哈哈哈】
很快就到了下播的时间，程砚心情不错，退出游戏后还跟弹幕聊了一会儿。
“今天直播时间到啦，明天再见哈哈哈。”
“我哪里短了！明明播了四个小时，平时才三个小时。”
“对，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发微博？最近没找到好看的小裙子，等我买了新裙子再发。”
秦越在旁边静静地听他说话，看了看时间，小声对他说：“我去帮你热牛奶。”
程砚跟弹幕聊得火热，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胡乱点了下头。
房间的门被轻轻关上，因为隔音良好，里面的一点声音都透不出去。
【橙子开摄像头！开摄像头！】
【开摄像头+1】
【强烈要求主播露脸！今天看不到橙子睡不好觉了呜呜呜】
“我才不信，我还没这么大功效吧，看我一眼就能增寿十年？”
【是啊是啊】
【多看帅哥美女能延年益寿，我妈说的】
【哈哈哈哈前面那个，你妈：你礼貌吗？】
“真想让我开摄像头？我现在没化妆，还穿着睡衣，很丑的。”程砚对着书柜上的玻璃照了一下，头发好像有点乱。
【开开开！我们不嫌弃你！】
【嘿嘿嘿还没见过橙子平时的样子，以前都是穿裙子】
【期待！快开！】
“好吧。”程砚转头看了一圈，发现秦越不见了，他嘀咕了一声，“什么时候出去的？” 然后把摄像头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等下秦越进来不会被拍到。
确定没有遗漏，程砚打开摄像头：“这回行了吧？”
【啊啊啊啊鹅子好帅！！！】
【看到了头顶的小呆毛哈哈哈，小橙子你是没梳头吗？】
【呜呜呜好像一只小奶狗呀，快过来给妈妈撸一下】
程砚：“请你们文雅一点，什么撸不撸的，等下直播间被封了，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那个姐妹，公开处刑了】
【卧槽小橙子你别念出来啊，我就口嗨一下，错了还不行嘛TvT】
程砚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五官明艳生动，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时更加好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
程砚喊了一声请进，然后跟弹幕解释：“是我朋友，我今天在他家住。”
秦越打开门，看见程砚转过头跟他做口型：开了摄像头。
他点点头，尽量不发出声音，从墙边走过去。
程砚朝镜头挥挥手：“聊天也聊完了，人你们也看了，那我下播了哦，大家明天见。”
或许是满足了他们开摄像头的要求，今天的观众格外好说话。
【晚安～】
【小橙子明天见】
【姐妹们晚安】
直播间一片祥和，程砚满意地点点头，关闭直播。
就在关闭的一刹那，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伴随着低沉好听的男性嗓音：“喝牛奶。”
直播间的观众集体傻了。
【？？？】
【声音好耳熟】
【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只手好好看！绝了！！！我猜一定是个大帅哥！】
然而小橙子已经下播了，他们的弹幕都没发出去，对着漆黑的屏幕，众人沉默一瞬，转移战场。
程砚不知道因为刚才自己的手速慢了一秒，给粉丝们带来了多大的躁动，此时他还在跟秦越较劲。
“我不想喝牛奶。”程砚眨巴眨巴眼睛，“有奶茶吗？”
秦越面无表情：“还想喝奶茶，不怕失眠？”
“这不是今天太开心了嘛。”程砚伸出一根手指，“就喝一点点。”
秦越冷酷道：“不行，喝一点今天就别想睡了。”
程砚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秦越果然心软了：“外面的奶茶不健康，等会我给你做。”
程砚眼睛一亮：“好！可是你会做吗？要不我来？”
秦越：“学学就好了。”
两人端着牛奶回到厨房，程砚丝毫不担心长胖的问题，又去冰箱里摸了块吐司叼着吃，一边看秦越煮奶茶。
他找的是网上的教程，先把白糖熬成糖浆，再加入开水和茶叶，茶叶用的是正山小种，一小袋就要一千多。
程砚看了都心疼：“这茶叶用来煮奶茶太可惜了。”
秦越：“反正都是用来喝。”
不过这么贵的茶叶自然有贵的道理，煮出来的茶水莹光亮，口感醇厚，香气溢满整间厨房，再倒入牛奶进去，奶茶就做好了。
程砚先尝了一口：“好喝！你也试试！”
“我不喝，太甜了。”
最后程砚一个人喝了两杯，还好煮的不多，不然要把肚子撑破了——
还有一更
第48章
程砚没带手机, 喝完奶茶坐在沙发上揉肚子的时候，才发现微博有好多条消息。
他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开一看, 发现是直播的时候翻车了。
在最后一秒，秦越的手和声音居然入镜了。
程砚一脸懵，他不是关了吗？
弄得他只能去找直播回放, 发现还真是，最后一秒的时候，画面定格在从右边伸出来的一只手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玻璃杯, 修长白皙，绝对是手控喜欢的类型。
秦越的声音也有, 吐字清晰。
“喝牛奶。”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能说明许多问题, 比如他就是程砚口中的“朋友”，比如他是来给程砚送牛奶的, 还比如……他的声音跟秦越很像。
程砚要抓狂了，果然，火眼金睛的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纷纷跑到他微博下评论。
【小橙子说的朋友是越哥吗！你们面基了？】
【难道就我一个人耳朵不好？这声音哪里像越哥了】
【上面那个姐妹, 哪里不像了！我感觉就是越哥本人，平时打游戏是开麦的，再传到直播间当然会有些失真, 而且怎么可能这么碰巧, 程砚的朋友刚好跟越哥的声音一样】
【不只是声音, 你们听语气, 越哥的最后一个字都会微微压低, 直播出现的那个朋友也是这样的】
程砚大感震惊，这群粉丝是福尔摩斯转世吗，留在这个小小的直播间还是太屈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叫秦越：“他们好像发现是你了。”
秦越：“怎么回事？”
程砚把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秦越沉默几秒：“不如干脆承认你在我家。”
程砚下意识拒绝：“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秦越坐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地看着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程砚一脸纠结：“如果承认的话，到时候他们肯定又要乱说。”
“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秦越语气发酸，“陈梓奇和全远航你都……”
“你别扯远了。”程砚连忙打住，“我们又没在一起，如果承认的话，那些人肯定会误会的。”
秦越笑道：“我有一个办法。”
程砚探头过来，认真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你答应做我男朋友，这样的话他们其实也不算误会。”
程砚瞬间变成冷漠脸：“你想得美。”
他就知道秦越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于是他打算自食其力，抓耳挠腮地编辑了一条微博，发送——
@小橙子v：看到大家都在问，我来澄清一下，朋友就是秦越，今天因为一些急事，我暂时住在他家。
发出去之后，很快就多了十几条新的评论。
【啊啊啊居然真的是越哥！】
【帮大家翻译：我来澄（guan）清（xuan）一下】
【今天就是cp粉的春节，巨型糖果向我砸来】
【呜呜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两个人偷偷摸摸面基了！】
【越哥真名怎么跟我们学校校草一样，好巧哦】
看到最后一条，程砚的心瞬间提起来了，不会吧，遇到校友了？
他点进这人的主页一看，发现还真是S大的。
不过程砚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就算被校友认出来也没事，穿女装直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重要的是他和秦越的关系。
好像越来越乱了。
不知道是喝了奶茶的原因，还是因为和秦越之间的事，程砚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想到秦越就睡在隔壁，心口愈发燥热。
早上秦越来叫他起床，发现他眼下带着重重的黑眼圈，程砚卷起被子蒙住头，动作十分利索：“让我再睡十分钟。”
秦越戳戳他的脸：“起来吃早餐。”
“那我不吃了。”程砚握住他的手指，讨好地摇了摇，“别弄我嘛。”
他这副皱着脸的样子很可爱，换做别人可能就心软了，但秦越铁石心肠：“今天不用训练，吃完早餐之后吃药，等吃完药再睡。”
“不用训练？”程砚蹭的一下睁开眼，坐起身，“为什么？”
秦越说：“你还在感冒，我给你批假，再休息一天。”
程砚又瞬间躺下：“哦。”
秦越挠他手心：“醒了就起床。”
十分钟后，程砚被秦越拉出了卧室。
两人坐在餐桌前，秦越吃油条配豆浆，程砚一口一口喝粥。
秦越看了看他的脸色，问：“昨天晚上没睡好？”
程砚面不改色：“我好像有点认床。”
他平时也不是嗜睡的人，但可能是生病，又加上昨天失眠，今天早上感觉像被胶水黏住，怎么也起不来。
但要他承认自己昨天因为想秦越想失眠了，那是不可能的。
秦越：“在宿舍会失眠吗？”
程砚胡诌：“那倒没有，宿舍的床很硬，你家的床太软了，我这人体格健壮，喜欢睡硬床。”
秦越像是听进去了：“今天下午我就让人把你房间的床换了。”
程砚：“……”他喜欢睡软床！
等等，这什么时候成他的房间了？
秦越看着他纠结又不好意思承认的表情，心里好笑。
就在这时，一道消息提示音响起，程砚拿起一看，惊喜地说：“筱雨今天放假，她给我发消息了。”
秦越看了看自己一片安静的手机。
嗯，果然是亲妹妹。
程砚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脸上还挂着喜悦的笑容，秦越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聊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再不吃粥都要凉了。”
程砚嗯嗯地应了几声，然而却没有要放下的动作，继续跟秦筱雨聊天。
秦越忍了几分钟，实在忍不住，拿起手机给秦筱雨发了条信息。
【y：再跟程砚聊天，这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_^】
发出去一会儿，有了回复。
【喵喵爱吃鱼：你怎么知道我跟小橙子在聊天！】
【y：[微笑]】
【喵喵爱吃鱼：……】
【喵喵爱吃鱼：哥你正常一点，你这样我很慌[小猫咪瑟瑟发抖.jpg]】
【y：有事要跟你说，方不方便打电话？】
屏幕那头的秦筱雨紧张地咬了咬指甲，他哥一般有事都是在微信上发消息，兄妹俩很少通话。
这回居然主动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诶，筱雨怎么不回我了？”程砚诧异地说。
知道一切真相的秦越神色自若：“可能是有事要忙，你先喝粥，药放在客厅的桌上了，你记得吃。”
程砚点了点头，见他站起身，问：“你去干什么？”
“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程砚没再多问，看着秦越进了主卧，低下头喝粥。
秦越关上门，拨通了秦筱雨的号码，对方应该是守在手机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女生带着讨好的声音传来：“哥，早上好啊哈哈哈。”
“我发给你的信息看到了吗？”秦越声音冷淡。
一听到他的声音，秦筱雨就双腿发软，声音秒变虚弱：“看到了，是有关小橙子的事？”
她刚从学校回来，拿到手机的第一刻就是给程砚发消息，吐槽他们学校不人性化的规定，后来秦越发了新消息，她才看见之前的问题。
他哥问了她关于小橙子的事。
秦越：“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筱雨纠结几秒，她哥这么聪明，既然会这么问，肯定是已经发现了，于是她决定坦白：“哥，其实小橙子不是我同学，是我网上认识的朋友。”
这件事秦越早就知道了，不过没想到程砚还是说了慌，明明就是网上认识的，还说是线下活动。
他声音微沉：“嗯，还有呢。”
秦筱雨对手指：“其实他还是个主播，直播游戏的，当初加你是因为我跟他说你打游戏很厉害，让你带他。”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秦越：“还有呢。”
“啊？还有什么？”秦筱雨一脸迷茫。
秦越磨了磨牙：“你说呢？”
秦筱雨灵光一闪：“还有！”
“他是男生。”
听到这句话，秦越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他都被这两个人骗怕了。
知道程砚骗了他的时候，秦筱雨刚去上学，又没带手机，秦越没办法联系上她，于是这道责问迟来了一个月。
时间能将怒火冲淡，他原本很生气，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
于是他冷静地问：“为什么你要让他装女生？”
秦筱雨没发觉他话语里的隐层含义，不是为什么小橙子要装女生，而是为什么秦筱雨要让小橙子装女生。
“当时不是出了个大新闻，一女子在网上与男网友网恋，千里面基后被抛尸嘛，你和爸妈都很担心，还特地来问我有没有跟男网友聊天，所以那次我才不敢告诉你小橙子是男的。”
秦筱雨怕他不放心，又说：“我去找小橙子面基的时候，都会带家里的保镖一起，哥你放心，我现在可以确认小橙子是个好人。”
秦越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程砚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教过你注意安全，但也教过你不能骗人，这次你只是骗了我，下次你还想骗谁？”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秦筱雨一时不敢吭声。
秦越不是个话多的人，就算是教训妹妹，也不会长篇大论地啰嗦一通，确认秦筱雨听进去了，他就没有再说，顺便叮嘱了几句学习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秦筱雨难得的乖巧。
秦越：“嗯，作为教训，这三个月的零花钱我就扣着了。”
“啊？”秦筱雨不敢置信，“三个月？”
她看中了好多条限定的裙子，今天晚上就要开始预售了，到时候没钱付尾款该怎么办啊啊啊！
她可怜巴巴地求秦越缩短一下时间，一个月也好，结果秦越不为所动，冷漠：“求我没用，好好反省。”
秦筱雨欲哭无泪。
继续恳求：“我在好好反省了，哥，要不然把时间推迟也行，下下个月再开始罚我零花钱吧。”
“你在做梦？”秦越油盐不进，“这样正好能达到让你反省的目的，裙子少几条没关系，你柜子里这么多裙子还不够？”
秦筱雨瘪着嘴：“可是那是我要送给小橙子的礼物，那些裙子他穿了一定很好看。”
秦越微妙地停顿一瞬：“请人给他量尺寸定做不是更好？”
“哎呀，那不一样。”秦筱雨说，“太贵了小橙子肯定不会收，我看中的这几条价格刚刚好，不贵但也不便宜，而且图案和版型都很好，小橙子一定会喜欢。”
秦越沉默几秒：“零花钱的事没得谈，你把裙子的链接发给我。”
秦筱雨：“……”感情她说了这么久都是废话？
挂断电话前，秦越又想起一件事，严肃地说：“男女有别，以后记得跟程砚保持距离。”——
秦筱雨：这个哥哥不能要了：）
第49章
因为不用去训练, 程砚慢悠悠地吃早饭，一碗粥见了底，他又把药吃了, 还是不见秦越出来。
他在秦越房间门口晃了晃，心想：有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不知过了多久, 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秦越走出来，见到他没有丝毫惊讶，只问：“药吃了吗？”
程砚：“吃了。”
秦越点了下头：“我出去一趟, 你在家好好休息。”
程砚目送他出门，大门关上, 偌大的房子骤然安静下来，昨天还看着很舒服的家具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冰冷, 好像少了一丝人气。
程砚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打开投影。
电影的声音从蓝牙音箱传出, 在客厅回响，总算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没看几分钟，手机突然来了信息。
程砚一打开就看见秦筱雨小心翼翼地询问：
【喵喵爱吃鱼：橙子, 我哥知道你是男生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都忘记跟秦筱雨说了，程砚在心里打了下草稿，回复。
【小橙子：嗯, 刚开学他就知道了, 我们面基了。】
发完, 程砚忐忑地等待秦筱雨的回复, 没想到对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卧槽, 小橙子你居然跟我哥面基了？怎么样，他没打你吧？”
程砚哭笑不得。
秦越生气的时候是有点凶，但从来不会动手，秦筱雨对他哥是有什么样的误解。
“放心吧，没打。”
秦筱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他多过分，因为这件事还把我零花钱停了。呜呜呜，我还想给你买小裙子来着。”
程砚：“我生日还有几个月呢，不着急。而且越哥嘴硬心软，肯定不会真的停三个月。”
“？你说的是我哥？”秦筱雨不能理解，“他会心软，老母猪都能上树。”
程砚笑得乐不可支。
两人聊了一上午，程砚连电影放完了都没发现，直到玄关传来一道开门声。
秦越一进来就看见他捧着手机，脸上笑容灿烂，连他进来也没发现。
“在跟谁聊天？”秦越凉凉地说，“你还没把我放出黑名单。”
程砚把手机藏在怀里：“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就知道骚扰别人。”
秦越挑了挑眉：“没有别人，我只骚扰你。”
被调戏了这么多回，程砚终于能做到不脸红，面不改色地说：“骚扰我也不行。”
秦越就看着他笑。
“你去干嘛了？”程砚原本只是随口问一句，却眼尖的扫到他黑色毛衣上有一根白色的毛发。
趁秦越还没反应，他直接拿了下来，放在眼前仔细分辨。
这不像是人的头发，更像是动物的。
秦越说：“在路上碰到了一只流浪猫，不小心沾到的吧。”
不小心沾能沾到肩膀上？
程砚十分疑惑，却也懒得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几天后，秦越给了他一个“惊喜。”
借着他生病没人照顾的理由，秦越硬生生把他留在这里留了三天。
那天早上程砚还在睡觉，突然感觉房门被人打开了，除了秦越还能有谁？他没放在心上，翻了个身继续睡，然后就感觉一只毛绒绒的东西在他被窝里乱拱。
程砚掀开被子一看，居然是一只蓬松可爱的小奶猫。
他的睡意全跑光了，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奶猫的身体。
小猫腿短，被他戳一下就往后倒去，软软地喵喵叫了一声。
“好可爱。”程砚心口软成一滩泥，忍不住用手指逗弄小猫，完全把站在床边抱着胸的秦越忽视了。
秦越一开始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人一猫互动，在他眼里，程砚比小奶猫还要可爱，但越到后面越不满：猫是他买的，程砚怎么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前几天直播不是说我养了猫吗，现在猫有了，算是我送你的开学礼物。”秦越说完，发现程砚头也没抬，直勾勾地盯着翻肚皮的小奶猫，眼神如饿狼一样精光闪闪，恨不得扑上去吸几口。
秦越：“……”
程砚像是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被他用眼神控诉，程砚有些难为情：“刚才没听见，所以你那天是去看猫猫了？”
秦越嗯了一声。
“去宠物店沾上的，原本那天就可以把猫带回来，但对方说还有一针疫苗没打完，才拖到了今天。”
程砚：“它吃什么？”
“买了猫粮。”秦越说，“它还没有名字。”
话语里的暗示意味很明显。
程砚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兴奋：“我可以给他取名字吗？”
秦越：“当然可以。”
程砚嘿嘿笑：“那就叫宝贝吧，你是爸爸的小宝贝。”
奶猫懵懂地喵了一声，讨好地蹭蹭程砚的手。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秦越心里毫无波动。
自从宝贝来了之后，程砚眼神都围着它转，看都不看他一眼，秦越开始有些后悔了。
然而后悔也没用，程砚把猫崽子护得跟祖宗一样。
连中午做饭都想抱着宝贝。
要不是秦越在旁边说了一句：“你不怕猫毛飞进菜里？”程砚可能还不会放手。
前几天都是秦越下厨，现在程砚身体已经好全了，主动承包了三餐的饭菜。
他的手艺比起秦越来说，好了不止是一点。
为了不让猫毛飘进菜里，秦越把厨房的门关上，宝贝在门口来回试探，发现进不去，就用小爪子软软地挠门。
秦越蹲下身，戳了戳宝贝的脑门：“小没良心的，跟程砚一个样。”
宝贝用毛茸茸的前腿推开他的手，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秦越心塞。
前几天还使劲黏着他，看见程砚之后，理都不理了。
做好午饭，程砚让秦越把菜端出来，一边问：“宝贝的猫粮在哪？”
“客厅。”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程砚饭也不吃了，先把小猫喂饱。
下午两人都没课，程砚原本打算重新住回寝室，结果宝贝扒着他的腿不放，一看见他往玄关走，就疯狂喵喵叫。
秦越挑了挑眉，这猫崽子好像有点用处。
他顺道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你可以住在我家。”
程砚一听就拒绝：“不要。”
秦越：“我平时没时间管宝贝，你给它取了名字，也算它的半个主人，刚好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不安心，就算是我租给你的，水电全免，月租一千。”
这么好的条件放在首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程砚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最后他还是忍痛拒绝了。
跟秦越扯上金钱关系，以后想干什么都不好意思拒绝——
今天有一门考试，所以没写多少，欠下的更新会努力补回来T_T
*感谢在2021-12-22 23:56:06~2021-12-25 23:2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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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因为昨天在秦越家直播, 再加上没有化妆工具，所以程砚就没开摄像头，但今天晚上直播的时候, 他已经回了出租屋，于是花了半小时化妆换衣服。
程砚选了一条白色A字裙，这种裙子能提升腰线, 修饰身形，对身材的要求比较高，一般人很难穿的好看。
但程砚穿上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显露了出来, 再加上他身形高挑，有种成熟知性的感觉。
一切准备就绪, 他选择了巅峰对决的标签，自然而然地被分到了游戏区。
刚开播, 程砚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直播了好几个月，但因为之前被限流的缘故, 即使实时人气再高，也登不上排行榜，所以也没有好的榜单, 涨粉速度堪称龟速, 加上一开始从微博来的粉丝，也不过四十万人，每天看直播的人就更少了, 周末一般是七八千, 工作日只有三千左右。
但今天他一开播, 直播间在线人数有一万多, 甚至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而且今天不是节假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二。
今天流量这么好吗？
程砚有些疑惑，但没放在心上，按照惯例跟大家打招呼。
因为设备还没弄好，他就只开了变声器，没开摄像头，直播间的观众除了电脑屏幕的画面，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老粉开始哭诉——
【最近怎么不露脸了？想看橙子的女装】
【呜呜呜今天又是看不到小橙子的一天】
【是想转型吗，其实游戏主播也可以每天露脸的呀】
程砚向他们解释：“不是因为转型，摄像头今天会开，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把摄像头拿下来看了看，发现怎么都连不上电脑，难道是坏了？
听到会开摄像头，老粉都满意了，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新来的观众还在发言，五颜六色的弹幕不停滚动，程砚一边修摄像头，一边看了几眼，发现了几条突兀的评论。
【裙子？谁能告诉我主播是男是女】
【在某音和小破站都刷到了那个视频，可主播声音不是男的吗？难道是我走错直播间了？】
【高燃合集来的，主播打狙好帅呜呜呜】
【卧槽这声音真好听，我一个男的都要爱上了】
【这确定不是声控区的主播吗？】
程砚提取出几个关键词，瞬间把来龙去脉想明白了，看来是有人在短视频平台推广了他的视频，难怪今天的新观众这么多。
他平时不怎么刷视频，只有在发新动态的时候才会登一下账号，再加上昨天因为秦越的事，一直没敢点开微博，因此直到现在才发现。
“大哥们，别爱了，我是女装大佬。”程砚把变声器关了，露出自己原本的嗓音，虽然也很好听，但明显能听出不是女孩子，“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男的。”
【……】
【吓萎了，主播，请问你负责吗？？？】
【草，我刚心动就告诉我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
【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就很想笑】
【楼上姐妹我也是！】
虽是这么说，直播间的人数却没有丝毫下降，甚至还在不断上升。
都是一群口嫌体正直的男人，说是说心碎，还是选择留下来看直播，
这时，游戏侧边出现一条组队申请，程砚点开一看，冷酷拒绝了秦越的组队请求，按下四排的匹配按键。
昨天的事还不长教训吗！还这么闹腾！
他的手速很快，但抵不过他们的眼睛更快，已经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起哄——
【噢噢噢！是越哥！】
【越哥yyds！】
【越橙大军在哪里，请求集合！】
程砚气不过，把秦越从黑名单放出来，直接发了个[喵喵拳.jpg]的表情包过去，发完再次把人拉黑，以解心头之恨。
然后他不理会弹幕上的调侃和疑惑，低下头默默看说明书，照着上面的步骤调摄像头。
游戏选的是四排模式，会自动匹配队友，程砚刚把摄像头弄好，就发现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他操纵的人物正跟着队友跳伞，刚好落地。
一号带着他们三个跳了人多的G港，挺有胆量。
现在弄摄像头是来不及了，程砚把东西放在一边，握上鼠标键盘。
一号带着他们落到的地方是高架旁边的集装箱，程砚刚才耽搁了一点时间，落地什么也没捡到，嗯，队友在旁边给他剩下了一把手枪。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程砚把手.枪捡了，直接开麦：“你们还有多余的枪吗？”
一秒后，队伍喇叭疯狂闪烁：
“卧槽！妹子！”
“这游戏居然有女的玩？？”
“声音真好听，小姐姐你多大了，我这有枪，M4和mini你要哪个？”
“他娘的二号你真不要脸，妹子我这有SCAR，热乎的，保证稳……”
几乎三个队友都开了麦，争着把枪扔给他。
程砚矜持地说：“谢谢，一把就行。”
【你们不要相信他啊！】
【网恋有风险，语音需谨慎】
【这变声器真牛，我居然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心动+1】
【只能说主播声音也很好听，这款变声器不是特定声线，是会根据每个人的声音改变的，要是声音难听还是别尝试了，试了怕你自闭】
他捡起三号扔的AK，道谢过后带着队友在集装箱上窜来窜去，大杀特杀。
直到把三个队伍灭队之后，队友还处在懵逼状态。
“现在的妹子这么牛逼吗？”
“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求抱大腿。”
程砚没有解释，就让他们这么误会去吧。
他手里的枪除了一开始的那把AK，还有一把随手捡的Vector，舔包的时候发现了一把M24，干脆把vector扔了。
程砚其实不适合近战，他在远程狙击方面更加厉害，给他一把狙，他能把敌人枪枪爆头。
现在就是这样。
在看见他把对面三分之二的敌人打趴之后，队友的彩虹屁不要命的吹了出来。
他在远处打狙，队友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和前面的两个队伍打的难舍难分，程砚再顺便补补伤害。
不动的还好，会走位的敌人才是难打，不仅要考虑枪弹下坠距离，还要预判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路线，而且眼神也要好，因此许多人都不愿意拿狙，更愿意拿两把突击步.枪。
一局结束，金光闪闪的第一显示在屏幕上，程砚战术性地喝了口水，然后看了看弹幕，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条骂他的，都是新账号，而且说的话莫名其妙，像是机器人。
【呵呵，就这？】
【不就基本操作吗？这种技术还好意思来当主播】
【段位还没我高呢，只能在低分段炸炸鱼了】
【玩的真菜】
程砚：“……？”
他现在都已经大师了，大师是巅峰对决最高的段位，这还算低分段吗？
而且他KD4.5，怎么也不至于到菜的地步吧。
程砚摸不着头脑。
但他要是真的在意这些，这么玻璃心的话，直播早就做不下去了。
于是他当做没看见，把摄像头连上，调整角度和光线。
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突然被替换，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了坐在电脑前的人。
“摄像头好了，说了今天会开的啦，不用再催了。”
弹幕静默了一瞬。
【prprpr舔屏舔屏，姐姐今天好美[色] [色]】
【这真的是个男的？？？】
【谁来打醒我，疯狂心动怎么办】
【主播啥都好，就是长了鸟】
【笑死，前面的你怎么不去讲相声】
【我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疯狂了，主播看看我，我也可以】
程砚点开这群人的后台，发现清一色都是男的。
呵，这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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