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厨艺不错, 简易版北非蛋,烘烤过的面包,以及焦脆肉香的培根火腿, 搭配着精致的摆盘, 格外有食欲,四人都吃的挺饱。
“你们一会准备去哪?”谈哲收拾着碗筷, 问道。
“学校。”桓柏蘅说。
谈哲表示很不错,带新婚丈夫参观校园, 十分浪漫,难得桓柏蘅还有这份心思。
他送两人到门口。
“回国见。”
“嗯。”
谈哲和薄淞说再见,转身回别墅。
他们沿着原先的道回去,步行离学校很近。
“他有回国打算?”
一路走,闲聊。
“嗯, 他家人都在国内。”
桓柏蘅周边朋友留在A国的少, 小部分因为父母移民的缘故,才不回国,独自留在异国他乡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Susan呢?”薄淞犹豫了会, 问。
“在A国,他们谈过这个。”
薄淞明白,“挺可惜的。”
两人看起来很相爱,可还是要分开。
“异国恋很难,谁为谁妥协是个难题,日后后悔有的是埋怨,不过还有两年。”
两年,不短的时间,存在变数,时间久了, 激情褪去,是否相爱尚未可知,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
薄淞理解,可换做他,未必做的到,不如从未开始。
“你觉得两年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话题伤感,薄淞原想跳过,却没想桓柏蘅会再问,而桓柏蘅并不像是会热衷好友八卦的人。
“不知道。”薄淞诚实道,“你觉得呢?”
桓柏蘅问了,他也能问回去,很正常,可问出口,竟然不可避免有点紧张,薄淞想,或许可以从中窥探细微桓柏蘅对待爱情的态度,因为他和桓柏蘅之间,总有一天,也会有激情褪去的时候,桓柏蘅对他的阶段目前是喜欢,有天或许能变成爱。
可爱之后呢?重新回归平淡。
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陷入现阶段的甜蜜,这会才隐约有新的危机感。
薄淞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宁可桓柏蘅给他不多,可能够始终平衡,不过到底内心深处,又贪婪想要无穷尽。
他知道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偏执,极端,不理智,幼稚的不像个成年人。
“会。”桓柏蘅淡淡的嗓音拉回薄淞思绪,答案却让薄淞意外,“如果足够相爱的话,我愿意相信美好的结局。”
“爱久了,容易腻吧。”薄淞说。
桓柏蘅想了想,看他,“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七年?”
“”
“你喜欢我几年会腻啊?”
“”-
参观桓柏蘅的学校,是薄淞同样期待的A国旅程之一。
校园内,留学生不少,面孔亲切熟悉。
桓柏蘅毕业实在没多久,回校因此也没多少情绪波动,他先领着薄淞去看关系好的专业课教授,三十多岁的高大A国男人。
他们在办公室畅聊许久,终止于下节课堂即将开始。
薄淞和桓柏蘅同教授告别,起身离开,接着沿校园长道步行。
这所学校是A国顶尖设计师参与建造,不比旅游景点逊色,也足够大,要想短时间内逛完,可能性极低。
薄淞堪堪跟着桓柏蘅走遍商学院,已经是下午三点。
天空灰蒙蒙的,建筑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出几分压抑来,这让薄淞觉得,A国是个雨天会很糟糕的地方。
“还走吗?”桓柏蘅问一句。
薄淞点头,他有想去的地方,指了指地图靠近右上角的小片区域,美术学院-
桓柏蘅想起,薄淞大学学的建筑设计,对美院感兴趣,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并不是很熟悉,两人进去,就先迷路。
“你很少来这里吗?”薄淞问。
“来过两次。”
那是非常少了,他们随便逛着。
比起其他学院,美院随处可见学生,长椅上就不少,画纸,铅笔,简单的工具,能坐一整天,有在画建筑的,画鸟的,画行人。
薄淞被上前的学生拦住,询问是否愿意当他的画稿模特。
出于桓柏蘅眉头拧起的隐隐不悦,薄淞几乎没有犹豫的拒绝,态度温和,表示只是来学校参观,马上要离开,没有太多时间。
他说的也是实话。
学生只好气馁离开。
薄淞手背和桓柏蘅轻轻碰了下,桓柏蘅说,“你画人吗?”
很突然的问题。
薄淞不画人,摇头。
桓柏蘅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推荐,“我可以给你当模特。”他说,“□□的也可以。
薄淞无奈笑笑。
他们接着往前,是个小型展览馆,门口挂着海报,介绍展厅内容,是美院学生的作品,用做公益性的售卖。
桓柏蘅第一次逛“画展”,全当陪同薄淞一起,馆里三层,一二层是画,三层是雕塑作品,两人慢悠悠的逛过去。
薄淞脚步停在三楼主厅右侧角落的展示台,桓柏蘅顺着他目光一道停留,落在台下显示学生名字信息的标牌上。
【雕塑系,Vincent】
作品是一只鹿,被钢铁锁链禁锢的生灵,神鹿眼神中似有悲伤流露,而奔跑的双腿也略显乏力,名字下方一栏英文介绍着作品背景。
薄淞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很优秀的作品,当然,能被展示在这,已经证明这一事实。
“喜欢?”桓柏蘅捕捉到薄淞眼底欣赏,哪怕他看不出来,艺术这种东西,天生他就不太敏锐。
“很美。”薄淞说不出违心的话。
当然,一小部分,不明显的,想挽回在桓柏蘅心中不是那么大方的形象,他昨天只是喝多,其实不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介意。
所以,他不吝啬于夸赞。
“好吧。”桓柏蘅等他说完一长串,表示买了吧,他说,“带回国,我送你。”
薄淞:“”
桓柏蘅抬手想让负责的学生过来,下秒被抓住胳膊,按下。
“怎么?”他挑眉,“你不是喜欢吗?”
“喜欢也不一定要买回去”薄淞当然知道桓柏蘅故意的,可不愿意买回去放家里,日日欣赏,“它适合被更多人看见。”
桓柏蘅戏谑地“哦”了一声,被薄淞尴尬地拉走。
最后从展览馆出来,天快黑了,他们决定找个地方吃饭,回酒店。
薄淞脚步稍稍停顿了下。
“后天我们就离开这了,你有什么想见的朋友吗?”
既然都过来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桓柏蘅不能和朋友见面。
“有的。”桓柏蘅说。
薄淞唇角抿着,大方道,“你可以约一下。”
桓柏蘅得寸进尺,“能单独见吗?”
“当然。”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薄淞低头瞧着地面,脚步踩的重了几分,没注意到身侧桓柏蘅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就这么重重走了一长段路,脚都被震的发麻,才注意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忽然有许多泥点,望向周围环境。
这条路很脏,学生们手里拎着小桶,从右侧方过来,手上,身上
“雕塑系的传统。”桓柏蘅声音耳侧响起,“低年级的学弟帮学姐学长们挖水泥。”
室外有个水泥坑,桶里确实装的水泥,而前边不远,就是雕塑系的大楼。
“出去就这一条路啊?”薄淞装作不经意问。
“两条。”桓柏蘅随意道,“你低头太专心,我就随便走了条。”
随便走,往这走?
薄淞不成熟的想法从心底升起,胸闷气短,走这里是要见谁,不是说过要单独见,明天见,今天还想见吗?
桓柏蘅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气他。
薄淞脚步不自觉加快,下意识想要快速离开这片区域,走过雕塑系大楼时,堪堪松口气,迎面拐角却走来一男生,栗色短发,烫的微卷,鼻梁架着幅工作眼镜,可也能看出底下又圆又大的眼睛,是偏可爱元气的长相。
和David口中描述的模样相符。
薄淞脑中冒出个人名,恰好男生抬头,愣住,随后眼底涌上惊喜,大步过来。
“学长。”
男生喊出声,到跟前,桓柏蘅注意力从薄淞身上挪开,看见来人,也显然几分讶异。
“好巧。”他说。
“是啊,昨天实在忙没来及参加聚会,本来以后这次没机会见到你。”男生圆框眼镜下眼睛很亮,说话时睫毛扑闪扑闪,青春活力十足。
桓柏蘅“嗯”了一声,“后天走”,望向身侧。
男生眸底一瞬黯淡,才同样看向薄淞,扬起笑脸招呼,他自我介绍,认识完,又恭贺他们新婚快乐。
“谢谢。”
薄淞和他简单交谈,印象很好,对方年纪小,却分寸周到,也落落大方,始终带着真诚的笑意,是个很可爱的男生。
“本来想着有机会一块吃饭的,可是我现在太狼狈了,而且作业真的很头疼。”Vincent俏皮眨了眨眼,拎着手里的桶给他们瞧,无奈模样。
“我们要走了,你忙你的。”桓柏蘅不甚在意。
“好,旅程愉快。”Vincent轻声道,"再见,学长。"
他最后一句,是和桓柏蘅告别,而最后一眼,含着些许落寞,留下微笑,离开。
薄淞回头看了他一眼,耳侧传来声音。
“走了。”
桓柏蘅说。
“好。”
薄淞接着往前,心情低落,大概有点为Vincent,因为经历过和对方一样的心情,所以会替人难过。
不过难过,也只这么片刻,在桓柏蘅下秒开口时,散的一干二净。
“我对他有点抱歉。”桓柏蘅说。
“为什么?”薄淞不解。
“他喜欢我两年零七十二天。”桓柏蘅强调。
薄淞胸口堵,“记这么清楚?”
“谈哲说的,我结婚那天他发了条社交动态。”
“”
“或许我刚才应该安慰一下他,你觉得呢?”桓柏蘅像是认真询问。
“”薄淞指尖蜷紧,走两步,停下,第一次怼了回去,“不用吧,你又不是会因为这个而感到抱歉的人。”
“我在你眼里这么冷血啊?”
“没有。”薄淞泄气,“你很好。”
他意识到自己有在吃醋,清醒的吃醋,才知道原来这么酸。
“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我这么久,虽然我对他没有同样的情感存在,不过我想”桓柏蘅话语顿了下,然后一字一字,放大在薄淞耳边,“我应该会记住他一辈子吧。”
薄淞脚步猛地停住,他眼底是震惊,巨大的不可置信,望向桓柏蘅。
可面前人丝毫不觉。
“你应该不介意吧?”桓柏蘅理所当然的姿态,“毕竟这很珍贵。”
“”
第52章
人一辈子记住的东西很多, 家人,朋友,或是某段珍贵的记忆, 重要时刻的抉择, 都正常,可记住对自己有过爱慕的追求者, 放在心上,反复回味
薄淞颇有种眼前一黑的感受。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以及滋生的委屈。
如果桓柏蘅真要记住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那也应该是他,他爱慕桓柏蘅七年多,要比两年多很多很多。
可他看着桓柏蘅眼睛,桓柏蘅在等待他“介意与否”的回答,话语就梗在喉咙里。
说介意, 可桓柏蘅并没说要发生点什么, 甚至于已经直白明确说明并无同等感情,
说不介意,他做不到。
“两年也没有很久。”
薄淞最后的回答艰涩, 得到桓柏蘅淡淡的一笑后,心口堵闷,“回去吧。”
他明显的失落,藏不住。
“你不想说点什么?”桓柏蘅却问他,“你可以想好告诉我,我不介意多等会。”
薄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能怎么说,他应该蛮横无理地告知桓柏蘅他不接受这种行为,可桓柏蘅真做了,他不能从桓柏蘅心里把对方抠出来, 或是告诉桓柏蘅,他其实喜欢桓柏蘅更久。
他想说,可张唇几次,也开不了口。
怎么说?
说很喜欢你,喜欢你特别特别久,你应该记住我,不要记住别人。
薄淞无法启齿,于是闭口不言。
桓柏蘅轻不可闻地叹出口气,故意刺激对方的话,没有想象中的反响。
其实心里毫无猜测吗?有的。
可让薄淞亲口告诉他,好像很难。
那晚车上的话,再次在桓柏蘅脑中重复,对于薄淞当时笃定的语气,告知他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他并不相信。
因为这话是从林序淮口中说出来的。
他曾经一直以为是别人,所以不自知的或许是有那么些醋意的,知晓对薄淞的心意后,愈演愈烈,两个月期限,他让薄淞选择他,他会接受薄淞的过去。
不管是把那个人藏在心里多久,或者可能至今都还没能完全放下,他可以用以后的时间,一点点把那个人挤出薄淞心里的位置。
可他没等到薄淞的摊牌,等来的答案奇怪,薄淞否认那个人的存在。
一连两次,甚至于询问,为何他会作这样的猜测。
薄淞并不知道林序淮酒后的醉语,会被许景渊告诉他,才会觉得,谎言好像无懈可击。
欺骗的意义在哪里?
桓柏蘅想过。
排除了薄淞心里还有那个人,从而对他隐瞒的可能性之一。
另一个可能性,浮出水面。
从相亲第一次见面结束急迫向他要的联系方式,在临时不过的温泉旅行却抽身于繁忙工作一口答应,他以为对方的讨好型人格,无微不至的照顾迁就予取予求,对他独一份的毫无保留
薄淞总是做的很多,却吝啬于告诉他。
桓柏蘅其实大可以质问,可他希望薄淞学会的,是主动的坦诚,可明显,或许还要点时间。
薄淞心情无疑低落,他们打车到酒店附近,随意找了家餐厅解决。
饭后出来,已经入夜。
风里带着凉意。
薄淞只稍稍瑟缩,垂下的手被另一道体温握住,他脚步顿了下,看向身侧,桓柏蘅在路灯下黑沉的眼睛,注视着他。
“冷?”桓柏蘅把他手揣进口袋里,这么包裹着,“买条围巾吧,前面有商店。”
他们不打算现在回去,太早,逛逛街,买点纪念品。
明天的行程c吃饭时商量好,改道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包了车,明早司机来接,得去一天,晚上回来肯定疲惫,而后天一早,他们会离开这片区域。
往A国北边的城市去。
薄淞被牵着,心脏才缓过来不少,意识到完全是在自我折磨,在要不要对桓柏蘅坦诚这一件事上。他原本想,不要给桓柏蘅莫须有的压力,打定主意过去不会再提,前面的七年暗恋都过去,他会爱桓柏蘅下一个七年,下下一个七年,所以不重要。
可桓柏蘅这两天的态度,很多时候的话,薄淞细想,不确定桓柏蘅是不是知道什么,却无从考证,他和林序淮确认过,对方并没有把他的事说出去,所以暗恋对方这样的事,哪里来的证据。
正因为不可能有证据,薄淞勉强安心,直到桓柏蘅刚才那番话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他以为的压力负担,对桓柏蘅来说,是珍贵的?
薄淞确定桓柏蘅不该是这样的曾经确认,可被推翻,桓柏蘅没有无缘无故骗他的理由,要他吃醋吗?
可桓柏蘅让他吃醋,也从来都有分寸。
他不觉得自己能掩饰的很好,从离开学校到现在,可没有等来桓柏蘅对于这件事的解释,而桓柏蘅说那番话时,态度也再认真不过。
所以,对于桓柏蘅是珍贵的,被纯粹的喜欢着,不是压力。
记住一辈子。
在心里。
其他人。
薄淞心空落落的,好酸,以至于被面前台阶绊的踉跄,好在被桓柏蘅眼疾手快抓住胳膊。
“想什么呢?看路。”
薄淞心跳还因为忽然的失重急速跳动,缓一阵,站稳,踩上台阶,有些狼狈,“抱歉。”
话出口,意识到桓柏蘅不喜欢。
于是着急的寻桓柏蘅的视线,他想解释,撞进一双无奈却柔和几分的眸中。
桓柏蘅习惯性看人时候,垂着眼皮,只留浅浅的眼睫至下眼睑小片缝隙,因此眸光透出来,总带着不自知的凉意,可薄淞越来越发现,很多时候,看着他时,桓柏蘅会柔和许多,没那么冷。
因为台阶上下缘故,能清楚看到桓柏蘅眼睛里的他自己。
薄淞把解释的话咽回去,轻声应了句。
迈步上去时。
桓柏蘅说了句。
“我说了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于一时。”
“,”
店里围巾款式复杂,薄淞只挑了最简单的一款,两个颜色,他拿起另一条,“你要吗?”
“可以。”
桓柏蘅付了钱,围巾系上去,风进不去,暖和许多,薄淞没那么冷,但他们牵着的手没分开,仍旧被桓柏蘅揣在兜里。
A国街头卖工艺品的小店不少,薄淞打起精神,逛了几家,选了一个方便带回国的挂件,作为给林序淮的礼物。
桓柏蘅当然知道他买给谁,家里一间闲置客房里,摆满林序淮这么多年送薄淞的礼物,被他定义为不单纯的友情。
他从来不会送许景渊和郑云松这些没用的礼物,至于生日,两人会直接甩来链接,要什么买什么就行。
可薄淞逛了这么多家店,挑选认真。
第一份异国他乡礼物,买给别人的。
“你有喜欢的吗?我送你。”
薄淞当然听不见桓柏蘅心声,只是给林序淮买了,他就想给桓柏蘅买。
“不用。”
“我送你吧,再逛逛。”
薄淞一方面真心想给桓柏蘅买,一方面也转移注意力。
付款出了店面,沿街继续逛起来。
小店实在太多,逛得眼花缭乱,薄淞选定前,会问一问桓柏蘅,没看见对方多喜欢,从主街绕到侧街,发现一家装修别致的店面,在一众透明玻璃外头可以看见里头布局的店铺中格外醒目。
它占据最左侧位置,店门只右侧可供一人进去的小门,用帘子掩着,占据门口大片面积的,是一只巨大的粉色蝴蝶。
整个店主色系粉嫩,格外吸睛,非常浪漫梦幻的颜色。
薄淞好奇,脚步往那过去。
桓柏蘅跟着他一道。
薄淞率先迈进去。
店里没人,自助选购的。
他视线聚焦定格右侧玻璃柜某一点,然后大脑空白。
不过几秒,他转身就要出去,撞上后头进来的桓柏蘅。
“”
诺大的店里只有他们两人。
薄淞尴尬地头皮发麻,他想说走错了,桓柏蘅已经往右边去,总算来了点精神。
“可以随便选?”
“”
这是一家情趣用品店,光明正大开在最热闹的中心街头,装扮成很吸引人的模样,引着人往里头进。
薄淞没想逛的,更不想给桓柏蘅买。
可桓柏蘅逛得起劲。
玻璃柜里装着的玩具花样很多,一眼就足够羞耻那种。
桓柏蘅第一次进来,着实开了眼界,很快选好了想要的,他停在玻璃柜前,跟薄淞说,“想要这个。”
桓柏蘅指的,像是个套装的用具,粉色的毛绒狐狸耳朵,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结和铃铛,这些都还算正常,最重工且展示细节的,是一条蓬松柔软的狐狸尾巴,连接处是一个银色的金属,中间胖,两头略缩小,细节很充足,确保让人知道,这条尾巴如何使用。
薄淞看到了,几乎像被雷劈了,他无法接受这条尾巴用在他身上,后退一步是无意识的,拒绝的话却是脱口而出。
“不行。”
“不是随我选吗?”桓柏蘅看了眼,“我真的喜欢。”
薄淞再次拒绝,“不行。”
“好吧。”桓柏蘅妥协很快,薄淞愣了下,下秒就见人伸手,利落的按下购买按钮,从兜里掏出手机,“你送我别的,这个我自己买。”
“”
薄淞没想到他能这样,一点道理不讲,震惊愣在原地,机器运转的声音响起,里头东西缓缓下降,掉到最底下,他看桓柏蘅弯腰,手伸进去。
“可爱吗?”
桓柏蘅拿出个粉色狐狸耳朵,只有那一对耳朵,向薄淞走近。
薄淞呆在原地,直至桓柏蘅抬手把毛茸茸的耳朵带在他头上,才回神。
被戏弄了。
他的脸快和耳朵一个色。
毛真的很软,薄淞带上去,抬起的眸底还有因为桓柏蘅刚才霸道的行为而着急气恼的一点湿润。
他以为被不尊重,以为桓柏蘅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
桓柏蘅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可又很心动,因为薄淞此刻模样,湿漉漉的眸光,羞涩而又纯情。
店里有监控,不是合适的场合。
桓柏蘅只得无奈地埋在薄淞肩头。
“怎么办啊?”他轻声苦恼。
薄淞不解,情绪还没平静,“什么?”
“难受。”
桓柏蘅说。
薄淞这才紧张起来,以为他怎么了,想握住对方的手被桓柏蘅抓住,贴在腰上。
“不是不舒服的难受。”桓柏蘅动了一下,略微头疼,却也如实道,“是我有点起反应。”
这话实在说的太不合时宜,因此薄淞慢半拍理解到意思,感觉再次被雷劈。
“都怪你。”桓柏蘅忽然说,他幽怨的叹出长长一口气,“宝贝,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
第53章
两人第二天的行程取消, 理由是,大早上桓柏蘅起不来。
薄淞喊他第三遍,桓柏蘅背过身去, 枕头一半被他折起来埋脸上, 活活把自己闷死的节奏。
闷死也不起。
时间是太早了。
这会不过当地时间六点。
薄淞也困到不行,强打精神罢了, 这个状态去玩怕是也不会开心。
“我打个电话,不去好了。”
他替人把枕头拿下来, 桓柏蘅总算睁开眼睛一点点缝隙,困倦不清道,“真的?如果你想去的话,我起来陪你。”
话说的好听,压根没这个打算, 薄淞哭笑不得。
“不去了。”
他说完桓柏蘅就拉他继续补觉, 薄淞只好说要先打电话。
“快点,我闭眼等你啊。”
桓柏蘅闭上眼,踏踏实实的睡了。
薄淞同司机说了抱歉, 表示今天的费用照常会结算给对方,人不用过来了,司机另一边无端获得假期,当然欣喜。
沟通很顺利,薄淞放下手机,也重新躺了回去。
桓柏蘅睡得很快,压根没等他。
薄淞打了个哈欠,脸颊在枕上蹭了蹭,心里对取消这个行程也是十分满意,他往桓柏蘅身边蹭过去些, 碰到人手臂,就被睡着的人下意识搂过去。
两人蜜月出来几天,确实累,一方面时差没调好,另一方面,每天可以说是早出晚归,旅游都这样,因此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可算是睡饱。
就是睡得很没力气。
“醒了?”
桓柏蘅丢下手机,薄淞没反应过来,就被翻了个面,搂着腰拖过去,薄淞腰窝深,桓柏蘅总得用力点,才能握住。
薄淞便也伸手回抱他,黏黏糊糊在一起。
“怎么才醒。”桓柏蘅手从裸露温烫的皮肤挪到薄薄一层的睡衣外头,隔着睡衣摸,“我等你好久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薄淞还迷糊,“现在几点?”
帘子拉得严实,一小条缝隙窥不清外头,薄淞手臂被压着,肩膀上桓柏蘅一直在蹭他,也伸不出手去够手机。
“醒了一个小时了。”桓柏蘅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摸,又一路往下,回答,“三点了。”
薄淞呼出口气,他们也太能睡了。
“饿不饿?酒店叫个餐吧。”
“你饿了?”
“还好。”
“那先不吃?”桓柏蘅说。
薄淞其实无所谓吃不吃饭,点头答应,他想着要不找部电影看,闲着也是闲着,时间这么多,还很清闲,开口的话被一只沿着脊椎往下作乱的手打断。
“闲着也是闲着。”桓柏蘅重复薄淞前一秒的想法,手指挑开单薄布料,很快找到温软湿润的地方,进去的很轻松。
薄淞几乎立刻身体软了下来。
“我们做点别的。”-
薄淞宠的桓柏蘅没边了,洗完澡出来,腰酸的要命。
手也疼。
他躺在床上,看人出来,眼神对视,轻颤着眼睫,闭上。
身旁陷进去大片,桓柏蘅躺了上来。
“疼不疼?”
薄淞手被握住,手腕处一圈的红痕,微微泛肿,桓柏蘅有点后悔。
“下次不用领带捆你了。”他在薄淞手腕上亲了下。
薄淞才有点点感动,然后听人接着道。
“不然我们晚上去昨晚的店再逛一逛,应该有那种不伤手的防护手铐吧。”
“”
薄淞睁开眼,难以置信。
桓柏蘅就亲他眼睛,动作温柔,可不妨碍想法多,他清了清嗓子,“回国以后,我想去你公司坐坐?”
薄淞大概被桓柏蘅影响不小,瞬间明白此坐非彼坐。
“不行。”他闷闷拒绝。
“为什么?我就在你办公室呆着,又不去哪?”桓柏蘅想入非非,“你那玻璃外面能看见里面吗?不如我给你装个单向的,或者你去我办公室也行。”
“”
薄淞捂住了他的嘴,桓柏蘅才总算不能说话,只是比起薄淞的羞赧,对方眼底都是笑意,笑的薄淞一边觉得桓柏蘅流氓行径,一边止不住心跳剧烈。
他发现自己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完全抵抗不了。
薄淞手被拉下来,意识到这点,可他心甘情愿被桓柏蘅这么欺负,只是
“你太过分了。”他出口,还是沮丧,“都要永远记住别的人,还跟我”
他就不应该昨天晚上答应桓柏蘅,就应该让桓柏蘅难受一整晚才是,刚才还配合的让桓柏蘅绑他想起来,薄淞都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
欢愉过去,事情重新涌上来,情绪低落。
“你不是不介意?”桓柏蘅却慢吞吞的回答。
薄淞被刺激到,也可能是他们刚做完,心情放松,昨日觉得难以启齿矫情的话,很容易出口,“介意。”他话语低下来,“你这是不对的。”
桓柏蘅笑了笑,手从薄淞面颊划过,鼻梁,唇瓣,喉结,锁骨他一点都不正经,也不像是认真正视这个问题。
薄淞觉得有点委屈,可到底舍不得推开。
那双手最后落在他胸口。
摊开。
心脏在胸腔咚咚咚,剧烈。
“你身上每一处我都摸过,看过。”桓柏蘅缓缓道,按在薄淞心口的手用力了些,他直直望进薄淞眼底,问他,“我们应该是世界上对彼此最坦诚的人,是吗?”
“”
“我忘不掉,会记住,记一辈子,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弄错,其实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希望记住的那个人,是我想要记住的。”
桓柏蘅话说到这,已经足够直接。
他问薄淞,“所以可以坦诚给我个答案吗?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爱了很久的人,有还是没有?是我吗?”
桓柏蘅等薄淞的答案,哪怕是一个他有大概率把握的答案,竟然也有点紧张,时间变得漫长,像是按下暂停键,在薄淞最后的回答,一个字“是”时,终于往前走。
桓柏蘅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平复。
“大学吗?什么时候?”他问。
薄淞却又不答了。
“有这么难?”桓柏蘅和他亲密无间的贴着,让薄淞知道,他们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人,可以分享所有东西,“其实最后一天的行程还有一项保密的,可以提早告诉你。”
他把话题转开,薄淞有点太紧绷,他的本意并不是审问薄淞。
“什么?”
“结婚。”
薄淞片刻茫然。
“爷爷和爸妈都会来,景渊,云松,你的朋友我请了林序淮,办个简单的婚礼,然后我们再领一次证。”
“A国法律,结婚是不允许离婚的,我欠你一个婚礼。”
上次桓柏蘅没有用心,薄淞的心情则是一番跌宕,领证没有宣誓,朋友圈社交软件留不下一点婚姻痕迹。
婚礼盛大浪漫,却没有爱,所以他想给薄淞补一个,不那么盛大的,可他会承诺给薄淞所有的爱。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家人朋友办签证需要时间。
“情人节你来找我的时候。”桓柏蘅如实说了。
薄淞是唯一被隐瞒的人,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没人告诉他,他现在真的有点懵,桓柏蘅让他先别懵。
“你要坦白从宽。”
桓柏蘅捧着他脸,认真注视薄淞眼睛,“难道这次婚礼宣誓,我们还要各自心里藏着秘密吗?而且我这个人很记仇的,你对我有隐瞒,那我也会,累积多了,我们就会走远,走散”
“不要。”
桓柏蘅成功刺激到薄淞最在意的点,他不能接受走散,不能接受桓柏蘅和他有距离。
“那你告诉我。”桓柏蘅要确切的答案。
“第一眼。”薄淞认命一般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桓柏蘅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是个对于他而言有些可笑的答案,大概薄淞明白,所以迟迟不愿意说,他说出口,从未有过的放松,像是隔空安慰多年前的自己,告诉他,现在的自己,竟然真的吧当初的心意说出口。
好像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是没有意义。
得到了最后完美的结局。
“晚会排练?”桓柏蘅模糊拼凑出记忆。
他和郑云松打完电话,进门没注意,撞到了人,洒了一地的稿纸,他捡起来,起身时,第一眼见到薄淞。
记忆的画面,些许模糊。
他确实没有深刻印象,只记得,当时心里讶异的一句感慨,传闻中的学长,是不负盛名。
但也再无更多。
“你记不清楚是吗?”薄淞不意外,“我们当时也没说话,后来见面机会不多,也很正常的,我知道你没印象。”
他其实已经算幸运,很多人的暗恋留不下一点足迹,起码他在桓柏蘅记忆里影子模糊,可终归留了那么一笔。
迟到的缘分延续到七年后,才会有今天。
“你很出名,也很优秀。”
桓柏蘅说完,又觉得不好,他把人推开了些在怀里,确保薄淞没有异样的情绪,薄淞确实好了许多,因为桓柏蘅给他的反应很正常,让他自在。
“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陈述事实。”
桓柏蘅能记住薄淞,因为对方确实出众。
“但是对你而言无关紧要。”薄淞苦笑,“是吧?”
他再优秀,再好,不是同一个专业甚至不在一个学院,没有交集,他也不主动,所以从始至终,桓柏蘅不会留意他,再正常不过。
“我没办法否认。”
桓柏蘅至此,才像是露出一点消极的情绪。
“学长。”
他很久没这么喊薄淞,凑近,近到能数清楚薄淞睫毛的根数,才有些无奈开口。
“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那会不要喜欢我。”
桓柏蘅承认会心疼,在多年后的今天,心里装了薄淞的时候,为过去自己的冷漠。
“喜欢我干嘛啊?”他低声道,“我那会眼里根本没有你,一点都不在意你你干嘛喜欢我,会难过吧,是不是很辛苦?”
桓柏蘅确认,他的目光在大学时期,从未在薄淞身上驻足停留,匆匆一瞥后,留不下任何印记,所以薄淞不应该喜欢他,就不会难过那么多年。
“也会有开心的。”薄淞摇头。
辛苦有,喜悦也有,是任何事都无法给予的那种满足。在他每次去见桓柏蘅的路上,真正见到桓柏蘅的时候,都会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不论再沮丧的心情薄淞记得那是个雨天,漫无目的在学校走,却在隔着很远很远的长街水果店,很突然的瞥见桓柏蘅。
乌云被驱散,阳光落下来,是喜欢桓柏蘅才独有的幸运,而极其稀少的,他们有过两次视线碰撞,他惊慌躲开,心跳却久久震动不止。
都是桓柏蘅带给他的,在青涩的少年时期,无可替代的心动。
“就算重来一次。”薄淞说,“我还是会喜欢你。”
第54章
两人谈开后, 薄淞知晓问题出在林序淮那,偏偏林序淮酒后断片,压根什么都不记得, 显得他的谎言特别拙劣。
后知后觉又意识到, 桓柏蘅从头到尾都知情,虽然挺高兴对方没把他想成表里不一的人, 算是信任他的人品,可他昨天以及之前的表现, 也足够丢人且好笑。
还有酒醉后那番话,薄淞想起来脸热。
他都二十七岁快奔三十的年纪,谈起一段恋爱,怎么跟十七八岁一样,心思多, 别扭, 还有点没必要的矫情,现在薄淞这么觉得,因为发现把该说的话说出口, 根本没有预想的尴尬。
桓柏蘅从始至终让他很自在。
薄淞轻轻呼出一口气,耳边就传来声音。
“不合胃口?”桓柏蘅问。
薄淞一愣,摇头,“没有。”
“那多吃点。”
薄淞把食物喂进嘴里,咀嚼,他垂着眼皮,嚼了一会,才像是不经意抬眼,同桓柏蘅视线撞上。
“”
薄淞挪开视线,叉了块水果, 接着吃,眼睛再一转,果不其然,再次对上桓柏蘅目光。
对方挑了挑眉,“看我干嘛?”
桓柏蘅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叉子,边吃边盯着他,从头至尾,薄淞才察觉,刚验证完就被反过来质问。
台词被抢走,话语哽住一会,只好说“没有”。
“饭后想出去走会吗?”
一整天闷着,他怕薄淞觉得无趣。
薄淞头点到一半,改口,“不了吧。”
他想起刚才桓柏蘅说的,有点担心对方真的跑去买些不该买的,他没办法不答应,如果桓柏蘅很认真的对他说非常想要的话,薄淞会心软,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当然,他并不喜欢被捆绑的感觉。
桓柏蘅没意见,低头接着吃饭,薄淞却忍不住问,“你想出去吗?”
“都行。”桓柏蘅说。
薄淞眼神变得迟疑。
“都行就是去或者不去我都无所谓的意思。”桓柏蘅口头解释一遍,“我如果必须要去,会明确表达需求,当然,如果我只是有点想,那你累了我们也可以不去,你不需要过分在意我的想法。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一件事。”
桓柏蘅以前其实有意识到,薄淞和他一起,不管大事小事,总会周全体贴,顺着他来,他曾经很享受这份体贴,但是现在,他觉得也不必那么体贴。
他更希望薄淞跟他相处不要老是委屈自己,他并不需要薄淞时时刻刻考虑他的想法,照顾他的情绪,好比出不出门这种小事,当然,某些事情上,他从开始就没有变过的,需要薄淞的顺从。
桓柏蘅承认自己想要掌控对方的欲望,随着喜欢的加深,势必一同增长,但他会尽量保持平衡,不让薄淞感到压力,或者他在意的,薄淞做不到,那他会迂回的从另一方面讨回来。
当然这一点,他不打算和薄淞谈的那么详细。
“好。”薄淞应了声。
他一向很能记住桓柏蘅的话,每一句,没再多说-
两人在酒店休息够,第二天飞往下一个目的地,这次飞行时间短,两个小时到达。
他们往北走。
不是中心城市,人流稀少许多,可也有几个著名景点,各类艺术展会,他们逛展会,品尝当地美食,体验刺激项目。
结束了这座偏北小城的三天,然后坐火车,接着往北。
路上停留在一个乡村,家家户户都是花,环着中心翡翠似的湖泊,能看见牛羊成群,只可惜气候不到,草没绿,他们呆了两天,然后出发去此行蜜月最后一站。
也是A国最北部的小镇。
薄淞一下车,感受到温度的骤变,白日里就需要套上薄羽绒,围好围巾,才出了站点。
桓柏蘅打过去电话,司机已经在出站口。
找到人,是一个当地的年轻男人,递过来车钥匙,桓柏蘅道过谢,示意薄淞上车,他们这次租了车,方便在小镇附近景点游玩。
当然,婚礼也会在这里举行。
薄淞既期待也有些紧张。
车子驶出站点,一路直行,小镇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连绵不止的雪山,这座小镇被山包围,融化的雪水化作泉声叮咚,湖泊边有盛开的浅白色小花。
镇子安静,并不热闹。
他们停在目的地,薄淞把车窗摇上去,解开安全带,侧身时脸颊被捧住。
桓柏蘅探过身,和他贴了贴。
“不冷啊?”
薄淞开了一路的窗,脸颊冰凉,被桓柏蘅的体温弄得温热了些。
“这里空气很好。”他眼尾弯了弯。
桓柏蘅定的是一套别墅,雪山脚下。
这次蜜月,全程的计划机票酒店薄淞没有参与,桓柏蘅安排的,除了昨天临时的那趟行程,当然最后取消了。
薄淞很享受这种被安排的体验,每一天都像惊喜。
他们进到房子里。
别墅足足五层,房间足够,到时候人不少。
薄淞想起问,“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到?”
“大后天。”桓柏蘅说,“本来让他们直接婚礼现场过来,你都知道了,就让他们早一晚来了。”
薄淞点点头,当天太赶,也累。
“你先选房间,剩下的谁到谁先定。”
桓柏蘅虽然这么说,薄淞还是得把最舒服的房间留给长辈,楼层高可国外建筑少有电梯,他们不能让长辈爬楼,决定选高层。
“那就顶楼吧。”桓柏蘅说,“顶层就一个房间。”
顶层原本是个露台,房东修了个房间,视野极好,而且安静。
薄淞觉得可以,两人把东西搬上去。
窗帘拉开,就是雪山,能看见积雪,景色美到失语。
他们简单休息了会,外出找餐厅吃饭。
小镇上都是自家人经营的小店,开车随便找了家,点好餐,店里趴了只伯恩山,晃着尾巴过来要食物。
薄淞给了个面包丁,伯恩山趴在脚边不肯走了。
毛发摸着很舒服。
“可以拜托一件事吗?”
薄淞犹豫一路,还是开口。
桓柏蘅能猜到,薄淞说了,不意外。
无非就是许景渊和林序淮的事。
“房间安排没问题,其他的我没法保证。”
薄淞说想让林序淮单独住一层,这事桓柏蘅可以解决,可归根究底的问题,他解决不了,许景渊腿在他自己身上,桓柏蘅管不住。
再者,实话说,他挺赞成许景渊和林序淮处着,总比让林序淮总缠着薄淞好,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
“我知道。”薄淞叹口气。
他打算给面包加点果酱,忽然腿上一沉,低头看去。
伯恩山大脑袋耷上来,眼巴巴地渴望着食物,黄豆颜色的小眉毛皱在一块 ,甚至于肥嘟嘟的爪子一块耷在脑袋边。
馋的不行。
薄淞哭笑不得,放弃往面包丁加果酱,又喂了它一块。
“你喜欢狗?”
桓柏蘅看了眼伯恩山晃动的尾巴,以及薄淞眼底流露的喜爱,对待小动物,薄淞很温柔。
薄淞说是,下秒被这会两只爪子都搭上来撒娇要食物的伯恩山逗笑,于是碗里的面包丁大部分进了伯恩山肚子里。
桓柏蘅见他们互动,思考半晌,最终面无表情挪开目光。
狗不能养,喜欢也没用。
桓柏蘅讨厌有只狗黏着薄淞,坚定了这类宠物情感需求过大,会占据薄淞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比后院一窝兔子都烦。
他催促薄淞快点吃,薄淞不明所以,也配合了,以为是要赶时间去哪,吃完饭两人迅速离开店里。
薄淞都没来及跟伯恩山道别。
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这条街算是镇上的中心,只是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加上地理位置过偏,游客稀少,都是本地人。
店铺开着门,店主也不热衷挣钱,悠悠闲闲地在店里忙自己的事。
他们进去几家店,随意逛逛,买点东西。
街不长,逛完他们买了些晚上可以吃的食物,打算回去就不出门,天黑镇上闭店,人更少,加上天气预报显示会有场小雪。
雪下的比预想中要早。
他们几乎刚回去,空中飘起雪花,雪下下停停一整夜,第二天薄淞睁眼,看见远山覆上新雪又白了一层的雪山。
桓柏蘅还在睡,手臂搭在他腰上,体温因为一整晚的深眠,散着热意。
薄淞手轻轻抱上桓柏蘅手臂。
翻过身,在人怀里,闭眼继续睡去-
接下来两天,他们开车去了远些的地方。
海边悬崖,葡萄庄园,森林教堂,驱车追了场日落,车子停在无人的乡间小道,晚霞烧红一片,他们坐在车顶,到天色暗下,手仍旧紧牵在一起。
谈天说地,这次,双方的未来里都有彼此。
约定好下一次旅行。
“回国会不会因为工作冷落我?”
桓柏蘅提前问,毕竟薄淞是个工作狂。
薄淞忧虑,“我还怕你太忙呢。”
桓柏蘅势必不会太轻松,薄淞经历过这个阶段,不过他会替桓柏蘅分担,未来的日子,值得期待。
他们往彼此身边靠拢。
现在的氛围很适合接吻。
于是他们越凑越近薄淞打了个喷嚏。
“”
两人相视笑起来。
“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薄淞起来,他可不想在这么浪漫的时候生一场病,而且还要结婚的。
他们坐回车里,往住所开。
路上薄淞收到林序淮的消息,人已经在机场,他和林序淮通了个电话,确认明天到达时间,机场只能降落在临近的城市,镇上还得火车过来。
他们车过去不方便,所以等林序淮到镇子口,他再去接。
薄淞知道大概时间,挂了电话。
桓柏蘅神情复杂,在薄淞看来时,如实开口,“景渊好像也差不多这个点。”
“”
两人默默对了下航班号。
薄淞犹豫不决要不要拨出的电话再次被桓柏蘅抽走,如同之前婚礼那次一样,桓柏蘅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插手太多,景渊和云松一块过来。”
意思是,航班相同,只是巧合。
巧合也可以说是缘分,而薄淞是个相信缘分的人,是不是冥冥中有另一条线,把许景渊和林序淮牵在一块,他不知道。
薄淞只知道,他如果电话打过去,大概率林序淮会改航班。
薄淞困扰,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林序淮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算了吧。我们两处理感情够糟糕了,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
桓柏蘅吹枕边风,吹到薄淞心里。
这点确实无法否认,两个人的恋爱,愣是谈出四个人的即视感。
还是先不要添乱吧。
薄淞妥协。
他决定等回国,找个机会和林序淮再认真聊一聊,确定林序淮的想法后,再思考以后的事,是要帮着林序淮躲开对方,或者站在许景渊那边。
他实在有些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