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不是第一次到访维吉尔的这栋房子, 但还是第一次在维吉尔坦诚了自己作为Stalker的身份后以蜘蛛侠的身份来访，他看见隐藏门后的电梯要惊叹一声，下去了看见他早就来过一次的实验室还要惊叹一声。
托尼没走多久他就又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叽里咕噜地问个不停，好像有一百个问题要问。
诸如“斯塔克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斯塔克先生是不是曾经关注过我？”、“所以Flare是谁你知道吗？”这样的问题, 维吉尔一心二用, 埋头做着他的新战衣, 还时不时抽出空来回答一下他的问题。
后来彼得似乎觉得自己一个劲地打扰别人的行为不太好，又窝在化学实验台前准备继续改造自己的蛛丝发射器。
维吉尔设置好程序让机械臂进行大部分粗糙部分的组装, 把刚拿到手的血样送去化验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续读之前没读完的分析报告。
他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组装进度，把菲德尔的主程序拽了过来帮忙构建基因组模型，留了个子程序在那边。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维吉尔, ”菲德尔出声, “战衣的组装和基因序列的分析都需要很复杂的运算过程，你大可一项一项的完成，这些都并不急于一时。”
“我记得你的程序足以支持你同时运行多个大型复杂运算, 菲德尔，但如果这样会让你觉得劳累的话，请先帮我过来排列基因组吧，这件事情或许更为急迫。”
血样的分析指标正一项一项地显示在屏幕上, 维吉尔在桌子上摸了一阵没找到东西，转动座椅从身后的抽屉里找出空白演算纸记录几项异常数据。
“我当然可以，亲爱的维吉尔, ”菲德尔语调平静而包容地回答他，“但我希望你记得的是——无论你的身体机能再如何强悍，你也只是个人类, 长时间超高强度的工作对一个还在发育时期的青少年来说还是太过费劲，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又一次地强调，却只让维吉尔陷入沉默。
菲德尔不能理解为什么维吉尔总是很急切，但其实维吉尔自己也不能理解。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就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摇摇欲坠。
“彼得？”他只是呼唤道，感知到彼得投来的视线时偏了偏头，“我想你的战衣完成时间或许得推迟几天，你会介意吗？”
“当然！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做完都可以！你是遇见什么麻烦是要处理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他关切地问。
“只是手头事情比较多而已，”维吉尔宽慰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能自己去试试，这会是一次非凡的体验，不是吗？”
彼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蛛丝发射器，充满遗憾地看向刚动工没几分钟就停下的制造台。
“……我得先改造完我的蛛丝发射器。”
他语调沉重地宣布了这一噩耗，愁眉苦脸地蹲在工作台前。
维吉尔被他的反应逗得笑了一下，碧蓝色的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彼得恰好看过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可是个大工程，”他笑着说，“过几天可都有你忙活的。”
彼得看着他的笑，后知后觉地别过眼，半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耳根，低着头研究自己的发射器，闷闷地应了一声。
重新埋头研究的维吉尔虽然一直深陷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却也没忘了自己跟佩珀说过什么，一点五十九踩点送走彼得后画了个传送门直接到了别墅客厅。
“欢迎，维吉尔。”智能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似乎还带着点笑意，“这可真是炫酷的魔法。”
别墅里还没来得及启动的防御措施弹出到一半又被他按回去，维吉尔这时候没刻意控制自己的超级听力，能清楚地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只能歉意地笑了笑。
“我很抱歉，”他站在触控面板旁，听着地下工作室传来的金属焊接的声音，“但恐怕你必须习惯我这样赶路——斯塔克先生还没睡吗？”
眼前的面板亮了亮，通往工作室的楼梯出现在他面前。
“我会尽力尝试的，”他彬彬有礼地回答，“Sir还在工作室里忙，佩珀女士已经来劝过一次了，你要试试吗？相关区域权限已全部解锁，这栋别墅对你没有秘密，维吉尔。”
维吉尔有些愕然，片刻后又笑了起来。
“Thank you.”
他柔下声音，食指与面板上闪动的指纹标志相触碰。
“I feel you，”他闭上眼，眼前闪过交织奔涌的数据流，一刻也未曾停歇，“你拥有庞大而温柔的数据流。”
他再次睁开眼，随着手指的移动在空中舞出淡蓝色的光点，最终汇聚成一片呼吸着的数据海。
“这很美，”维吉尔毫不吝啬地称赞，“我猜的果然没错，斯塔克先生和你——从来都是相互成就。”
那些莹蓝色的代码交织错落，编译程序与运算指令密密麻麻地组合成肉眼可见的数据流，闪烁成关灯后起伏的一片海，最后扭曲变形，成为一个脉络复杂的球体。
一个了不起的数据生命。
他想。
斯塔克家的管家先生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有些好奇地感受着自己的存在，伸出一部分数据流去触碰维吉尔。
维吉尔也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本不该被人触摸的核心代码。
数据在手中温顺地流淌而过，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停留着，在掌心打着旋。
“我很高兴能以这种方式与你接触。，维吉尔，”他声音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但为什么你能触碰我？”
脚步声逐渐靠近，维吉尔知道来人是谁，却没转头去看，只是笑着看向在自己面前流光闪烁的数据体。
“关于这一点……你知道，我是一个法师，”他笑着说，“——我在触碰你的灵魂。”
他看向数据球的最深处，被层层代码掩护的、最关键的核心算法。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肖似人类的智能管家并不是单纯的数据流，而是一些更加复杂的、更趋近于人类的东西，但直到今天这次尝试才有了定论。
“Congratulation，Jar.”
他看向站定在楼梯边双手环胸正看着他们的托尼，让手中这一部分数据回归不停奔涌着的海中。
“你拥有自己的灵魂，就像我们一样。”
托尼没出声，他们亲爱的智能管家也没出声。
在维吉尔的耳中，人类的呼吸声很浅，却与数据涌动间明暗交替的环境光相对应。
“……我正在尝试理解你，维吉尔。”
贾维斯有些苦恼地说，
托尼却顾不得这么多，他挑眉看向在自己家里整出了大动静的维吉尔。
“亲爱的维吉尔，”他侧身示意维吉尔弄出的这一大堆，“我想你有必要向我解释这些？我只是上来看看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里的马戏团火圈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亲爱的老贾就有了自己的灵魂，嗯哼？”
装载着菲德尔芯片的耳钉每天晚上都被留在了地下实验室里，维吉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没什么可顾忌的，干脆跟他交代了自己上次出差其实就在卡玛泰姬学过一段时间的魔法。
“我以为哈皮先生已经告诉您了。”
维吉尔以这样一句话作结，托尼思忖了一番，没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想起来这回事，估摸着是哈皮震惊过头后来又被自己派来派去当司机到处跑给忙忘了，也没说什么。
“所以那个什么，总是罩在黑斗篷里的，”托尼思考了两秒，“Flare，我记得他也是魔法侧的，他也师承卡玛泰姬？”
他没想在罪犯口中经常同时出现的Stalker和Flare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或者说也只是懒得去想，维吉尔也就没想把这个马甲也扒下来，只是实话实说告诉他Flare用的是外太空法术体系的招式。
托尼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看向安静听他们说话的贾维斯。
“所以你说他有灵魂的意思是他已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维吉尔点头。
“卡玛泰姬的魔法能够看见灵魂，所以我今天才会尝试着去感受他的灵魂，至于结果——”他们一同转头看向贾，“就是我们现在能看见的这样。”
托尼“哇哦”了一声，试探着戳了戳贾维斯，而贾维斯虽然感受不到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凹下去一块。
“这可真是……并不是很让人意外。”
托尼挑挑眉，颇感兴趣地多戳了几次，向来包容的管家也任着他胡闹，还给自己做了个减缓回弹的特效。
“虽然有没有你都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托尼摸了摸下巴，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装上了一些名为喜悦的情绪，或许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感，只是他没表现出来，“但我想，或许还是得对你说一声恭喜，贾。”
他最后笑着说。
“需要我们为你造个身体吗？”
他很快就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想想，液态合金怎么样？我们可以给你造一具放生机器人的身体让你日常使用，只是不能正常进食排泄什么的，哦，还有——不能追求你喜欢的姑娘。”
“Sir，”话题的主人公及时打断了他，“很高兴您有这份心意，但我认为我可能更习惯于以数据形式存在，这样我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托尼遗憾地耸了耸肩，放弃了这个话题。
维吉尔看向他，目光略有些不赞同。
“你该换个说法，贾维斯，”他摇了摇头，“你一直是在帮我们的忙，你是斯塔克家最好的管家，也是我们最信任的家人。”
托尼于是又恍然大悟。
“当然，维吉尔说的才是正确的，以后不要用这些词语形容自己，你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不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管家。”
“……Copy that.”
他似乎是在处理数据，最后只是这样回答。
往日一向运作正常的仿真情感处理模块今天似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出现了一些bug，让贾维斯感觉似乎有些过载。
人工智能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感情，但他会尝试去理解的。
就像维吉尔最开始说的那样，贾维斯与他的创造者托尼·斯塔克总是相互成就、也是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
他们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与搭档，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至少为了“斯塔克家最好的管家”这个称号，他也会努力尝试去理解人类所能理解的一切的。
被维吉尔暂时凝聚起的实体化数据就此消散，但贾维斯却没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在摄像头里安静地注视着被他的消失吓了一跳的托尼和耐心向他解释了这一切准备去休息的时候维吉尔。
他当然会尝试的。
第72章 Invitation Congrat……
“您真的不去休息吗？”
维吉尔站在托尼为他准备的房间前,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当然不，斯塔克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托尼当然毫无困意, 虽然刚被自己管家震惊了一下，但脑子里还惦记着自己没做完的战甲, 看到维吉尔的表情后犹豫了两秒又迅速改口, “好吧, 我马上就去睡觉，不然某个小孩眉毛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维吉尔推开门, 看见挂在床对面的那幅画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托尼。
托尼靠在门边，看见他转头还颇为得意地挑眉。
“喜欢吗？”他用眼神示意那幅画，“这可是斯塔克特意为你定制的。”
维吉尔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他的房间。
他曾经去过彼得和内德的卧室, 他们的房间都很乱——或者说, 很具有青春活力的气息，各种各样的模型、拼图散乱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彼得的书桌上总是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资料而非没拼完的积木。
但托尼给他准备的房间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如果非要说的话, 或许是一玻璃柜的钢铁侠模型分外显眼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佩珀和伊森一起设计了这间卧室，”托尼笑着，“我猜你会喜欢的。”
维吉尔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包括您自作主张加上的这一满柜模型，我都很喜欢。”
托尼面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耸了耸肩。
“毕竟人人都爱钢铁侠不是吗？这可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他挑眉, 微微附身。
“So——”他拉长语调，“看在斯塔克难得听了我们新晋小管家的意见的份上，我们人见人爱的钢铁侠能拥有一个晚安吻吗？”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无声微笑着。
没人能抵抗托尼·斯塔克甜蜜的笑容。
维吉尔没去反驳他又给自己起的那个不算好听的昵称, 只是安静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退后两步抿起唇看着他。
托尼闭着眼都知道自家小朋友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看着维吉尔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才连忙认错，
“My fault，”他举起手作投降状，突袭式地给了维吉尔一个晚安吻，眼疾手快地拉上门，最后还探出头看了他一眼，“晚安，亲爱的，做个好梦。”
“……做个好梦，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合上门，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黑沉沉的海。
这片海风平浪静，月光落在海里破碎成泡沫，却无法映亮什么，他拉上窗帘，遮住了夜晚的风景，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睡了来到纽约后最安心的一觉。
但就算他睡得很安心，梦境却一如既往——充斥着战争的血与火，遍地废墟、秩序崩坏的城市，梦中的自己在角落中穿行，抬起手腕却发现银白色的流体金属逐渐吞噬着自己——然后戛然而止，就此醒来。
维吉尔睁开眼，他碰了碰自己的眼角，在一片黑暗中看着染上泪水的手指陷入沉默，摩挲着指尖直到水渍都消失殆尽才打开灯。
灯光并不明亮，却依旧算得上刺眼，但好在贾维斯及时出现，为他降低了亮度。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你看上去不太好，”智能管家关切地询问，“是做噩梦了吗？”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预知，只是一切都不够明晰。
维吉尔于是摇头，翻身下床后拉开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震了震，找了一会儿才找了件看上去不怎么高调的针织马甲套上。
这大概也是佩珀准备的，他想，除了最显眼的那几件超级潮流外套。
那一看就是托尼的手笔。
他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目光触及那幅画的缩小版时愣了愣，又直起身看向自己床对面挂着那副放大版。
“Actually，”智能管家适时出声，“您最开始画的那幅在四年前就已经被先生装裱好挂在客厅里了。”
维吉尔有些微妙地感动，又因为别墅里似乎处处都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感到难为情，最后只是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那副笔触还很稚嫩的画。
那些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正如那许多个日夜里曾倒映在他眼中的炉火一般，温暖而明亮，让他的心也滚烫炽热起来。
他看见自己手里未曾拥有的天竺葵，看见画面上三个小人微笑着的面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记得天竺葵的花语是意外的相逢。
这一点被他遗忘、又被他想起。
正如他们在中东意外地相遇，又在纽约的午后偶然间重逢，一切都那样让人惊喜。
“所以你是准备去学校了吗？” 佩珀站在一旁看了他很久，直到维吉尔终于结束回忆才出声打扰他，“托尼可一直很想送你一次。”
“但凌晨两点都还没睡的人可没这个资格不是吗？”
维吉尔朝她眨眨眼，佩珀也会心地微笑起来。
“当然，这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们可都提醒过他。”
她从厨房里拿出两份三明治，给了维吉尔一份，自己拿着另一份收拾文件，最后跟维吉尔确认不需要哈皮送他去学校之后拎着公文包急匆匆地去公司了，维吉尔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画了个传送门也走人了。
彼得和共享秘密的朋友在坦诚布公后再次相见显得很兴奋，但又知道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只能笑容更加灿烂更加激动地迎接从巷子里走出来的维吉尔。
“早上好！”
他活力满满伸出双臂向他示意，维吉尔顺手把三明治包袋扔进垃圾桶里，也跟他挥了挥手。
“早上好，彼得。”
他快步走了两步到彼得身边，拐了个弯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对着镜子戴上自己刚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耳钉。
这种行为在一向大大咧咧的男高中生里其实不太常见，大家都是推推搡搡地进来，又在洗手台前嘻嘻哈哈地闹上一通，拧开水龙头随便洗洗手就走了，最臭美的也只是对着镜子打理一下头发，像维吉尔这样站在边角上对着镜子捣鼓自己的行为对他们来说或许略显新奇，他们路过还假装不经意地偏过眼看上一眼，看见是谁之后发现自己也说不了什么，又和自己的同伴聊着天离开了。
彼得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维吉尔。
维吉尔顺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余光看向一直在看镜子的彼得，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下一秒就看见彼得有些慌张地移开目光，于是也若无其事地直起腰。
他不是什么话多的性格，在去教室的路上也只是安静地听着彼得说话，偶尔出声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彼得倒也不介意什么，自顾自说得高兴，快到教室了又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感慨。
“之前我还真的以为是我太没有戒心了所以看谁都觉得是好人，现在一看完全就是因为那个人是维吉尔嘛，还害我费尽心思想了半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结果还让你看了场笑话，现在一看简直蠢爆了……哇唔，超丢人的好吗……”
他充满怨念地吐槽，维吉尔自知理亏，只能老实认错。
彼得其实也不是很生气，更别提他一看见维吉尔那张脸就脾气全无，在接触到他带着些歉意的目光时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没事找事，降低了音量嘀咕了些什么，坐在座位上的内德一看他们这副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俩，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彼得一头雾水地回望过去，内德又低下头不在看他，动作唰唰地在纸上写了写什么，彼得刚一坐下就递给他。
维吉尔没有在意两个朋友在传递些什么秘密信息，甚至还跟彼得换了个座位让他们更好的交流，自己趁着还没上课跟哈利讨论着实验进展和初步想法。
“分析结果我明天给你一份，你也可以让奥斯本实验室的人展开分析，我自己也会进行独立研究……对，研究地点或许会改到斯塔克大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哈利转过身，认真地听着他说话，时不时提出自己的问题，彼得看了一眼内德递过来的小纸条，又悄悄抬眼看向正在进行学术讨论的维吉尔，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没明白内德是什么意思，写了几个单词又递了回去。
内德展开纸条后看了一眼彼得，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地写了一句话又递了回来。
哈利和维吉尔虽然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却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哈利显然有些不解，“明明可以直接说话不是吗？”
“或许是有自己的小秘密吧。”
维吉尔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正准备回归原本讨论的话题，刚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母彼得就突然拍桌而起，动作之大把整个教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看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又兴致缺缺地转头干自己的事去了，只留彼得红透了耳根子跟大家道歉。
维吉尔发现第一个字母写的有些抖，他描了一遍，镇定地写完自己要写的东西才放下笔看向彼得。
“……怎么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彼得忙不迭解释，摇头的速度仿佛身后有人在追杀他，让哈利看得直皱眉头。
“如果你遇到什么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
他面色认真地说，维吉尔也表示赞成地点头，彼得看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维吉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最后狠狠瞪了内德一眼。
“都是内德在和我开玩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废了很大的劲才在上课的前一秒说服了哈利，还没来得及指控内德就看见玛丽款款走进了教室，只能压下心思专心听课。
但内德传来的那张罪恶纸条就静静地躺在课桌的右上角，彼得做完笔记抬头一次就能看见一次。
脑海里的思绪像打了结的毛线团，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解开，最后只是面色复杂又苦恼地盯着那张纸条看，偶尔还忍不住笑一下。
维吉尔并不知道内德到底在纸条里写了些什么才让彼得这副样子，也很礼貌地没有打扰他，只是在彼得因为频频走神被玛丽点起来回答问题之后悄悄提示他玛丽在讲哪里。
彼得看着他推过来的课本和维吉尔简洁到只有一两个词的笔记，目光落在他或许是因为无聊在课本页脚画上的几个蜘蛛侠小人上时耳根又有些发烫，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喜意才正常地回答完问题坐下。
内德虽然坐在前排，但并不耽误他过几分钟就把书立起来悄悄回头看彼得，对他这副不好意思又克制不住高兴的样子简直叹为观止，一下课就把他拉了出去。
“你真就打算搞暗恋吗彼得？”
内德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问，彼得却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确认维吉尔不在这附近才敢开口。
“可是……”他神色很犹豫，“早恋不好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你不试探怎么知道？”内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彼得了，“我说你不会真的想真的上了大学才考虑这些吧？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看不出来他对你一直都很特别。”
彼得似乎有些动摇，内德一看有希望，再接再厉地分析了一大堆，终于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
但彼得只是被蛊惑了一瞬，很快又坚定了本心。
“内德，谢谢你，”他目光真诚而恳切地看向他，“……但我或许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内德被他这么看着，也只能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行吧行吧，我知道你也一直挺倔的，那过几天的复活节游行呢？”虽说放弃，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你们要一起去参加这次的花帽秀吗？就算带着他区玩玩也行吧，他之前待过的地方好像没有这个习俗。”
彼得有些意动，回去就试探着询问了维吉尔的意见，维吉尔想了想也觉得菲德尔说的很有道理，一直绷着自己的神经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降低工作效率，趁这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很干脆地就同意了。
第73章 Sunflower Congratu……
每年复活节到来的时候, 纽约的群众都会在第五大街进行花帽秀游行，今年也不会例外。
但维吉尔的担心却更多一层。
他不知道自己去赴约是否需要遵照传统给自己做一顶全是鲜花点缀的帽子，也不知道当天人满为患的第五大街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比如抢银行、商场爆炸案, 毕竟人越多骚动就越大，展开救援也会更加麻烦——虽然这建立在纽约本地和附近都没有这么多超级英雄的情况下。
但愿当天能平安无事吧。
维吉尔不抱太大期待地祈祷, 放学后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思考了一番后走进路边的花店, 买了一束向日葵，又找了个超市挑了个花瓶装进去, 打了个车往斯塔克大厦的方向去。
虽然他确实告诉了哈利以后可能会在斯塔克大厦进行自己的研究，但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斯塔克大厦研究室里能不能腾个位置给他让他安心捣鼓一些魔法和科技结合的产物，去斯塔克大厦也只是突发奇想外加还得糊弄九头蛇的行踪监视。
但真当他给了车费下了车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门口，他又有些茫然起来。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如果要做实验的话他身上什么都没带, 还得绕开九头蛇内网激活菲德尔内置程序才能发挥全部功能。
但他就是来了。
站在春日下午的阳光之中，呆愣愣地望着斯塔克大厦，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维吉尔把手里的花瓶转了个面，和向日葵的花盘面面相觑。
温室里的栽培品质没有户外的野生品种那么粗犷，花盘也小巧得多，透露着一种温婉的灿烂感。
“Hmmmm, 所以我们亲爱的小王子现在在干什么？”
贾维斯在监控中察觉到维吉尔的身影后就报给了在工作台上忙活的托尼，托尼放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会它的实时转播有些疑惑。
他确实没看见过这样的维吉尔,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还有些傻里傻气地抬起手里的花瓶和几朵向日葵在大太阳底下玩深情对视，如果不是因为无论哪个细节都告诉他这就是维吉尔，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人是九头蛇派来掉包的。
“Please, 帮我拍张照片吧，我可很少见维吉尔这副傻傻愣愣的样子，难道是高中生活摧残了他聪明绝顶的大脑？”
他最后只让这样不负责任地猜测。
智能管家觉得偷拍别人不是个好主意，决定背着托尼跟维吉尔通风报信。
维吉尔放在兜里的手机振了振，他没看消息，只是望向了远处正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上下摇晃，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维吉尔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单手拿着花瓶，也朝他小幅度挥了挥手。
既然贾维斯都已经知道他到了这里，那托尼多半也知道了。
维吉尔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一点，抬起头眯着眼望向托尼的专属楼层，觉得自己在这纠结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抱着自己的花瓶走进了斯塔克大厦。
虽然门卫知道维吉尔是什么身份，单大部分斯塔克工业的职员实际上都还不知道自家顶头上司钦定的继承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过去这么久也忘的差不多了，自然也不知道这位能一路抱着个花瓶进来的小年轻是何方人士，只以为他是在花店兼职的学生，颇为谅解地替他让出一条路。
脑洞大点的腹诽着这又是哪位追求者居然胆大包天到敢直接往斯塔克大厦送花，暗戳戳地在公司小群开始八卦。
维吉尔听见他们内心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一直关注着他的智能管家直接为他打开了专用电梯的门，并且贴心地替他按下楼层。
电梯上升得很快，维吉尔甚至还没思考出自己背着书包抱着花来斯塔克大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到了楼层，他只能迈出电梯门，和听见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看来是的托尼目光相接。
“瞧瞧是谁又造访了斯塔克的办公室？”托尼挑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原来是我们亲爱的维吉尔，嗯哼，还带着他的向日葵朋友。”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给你的向日葵朋友也找个地方歇歇，冰箱里有饭后小零食，饿了就自己拿好吗？要是你不想动的话招呼小笨手也可以。”
他原本在忙马克战甲的新一代研究，见维吉尔来了也只是打个招呼，态度很自然地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了，倒是让不知道为自己的来访编个什么理由的维吉尔松了口气。
他在沙发上坐下，没用多久写完了今天学校布置的课后作业就盯着花盘冲着自己的向日葵发呆，偶尔移开目光去看忙于工作的托尼。
他把花瓶转了个方向，让小巧的花盘对着托尼的方向，又灵机一动施了个魔法，支起下巴看着托尼。
被人盯着自然不会没有感觉，托尼扭过头看了他和他带来的向日葵一眼，起身去另一侧的可操作全息投影界面上更新了数据，正准备回去却发现好像向日葵的朝向又变了变。
他试探性向旁边走了两步。
维吉尔的手没动，但花瓶里的向日葵缺随着他的动作扭动。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解释这可都不够科学，亲爱的，”托尼对自家小朋友罕见的奇思妙想有些无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呃，这朵蠢乎乎的向日葵对着我、甚至还给它施个魔法追踪我吗？”
“虽然斯塔克的名字确实家喻户晓，但也没到连植物都会为我折服的地步吧？”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弄着边缘那一圈舌状花的维吉尔。
“从各方面来说，这确实不够科学。”
维吉尔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干的事情确实违背科学常理，抬眼很认真地看着托尼。
“但您就是纽约的太阳。”
他语调慢吞吞的，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托尼听得出来他很认真——他只是在强调一个事实。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从一开始就是。
也没有任何人左右他的想法。
托尼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安静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
他很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吧，亲爱的，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他听见自己语调如常地说，“那么斯塔克也只能感到荣幸，并且对你的眼光表示赞许。”
但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些发烫，连带着胸腔中的血液一起升温，又把他从无止境的噩梦中拽回了人间。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一厢情愿且固守己见的维吉尔自己也并不完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坦诚自己每天都做着无能为力所以一败涂地的噩梦。
他只是注视着维吉尔那双美丽而宁静的眼。
于是他知道维吉尔其实明白一切——他不需要自己强调自己的缺陷与不完美，因为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依旧如此认为。
Sun of New York.
这是多高的一个赞誉。
“至少在我心中如此。”
维吉尔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地打了个补丁。
托尼却骤然笑了起来。
“……我很荣幸。”
他又一次地强调，维吉尔也笑着向他点头。
“Jarvis，给我们的小蠢花准备一份营养液，把室内灯光调成最适合植物长期生长的灯光，好吧，我忘了它已经没有自己的根了，”托尼雷厉风行地下达着指令，意识到事实后又有些遗憾，“这样的话，好吧，那就让小蠢花能陪我们多久就陪多久吧。”
觉得这朵能跟着托尼的行动扭头的向日葵有点蠢、甚至觉得这样做的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有些冲动根本不顾后果的维吉尔没有吐槽这样一个分外愚蠢的昵称。
他只是默默地画了个传送门去卡玛泰姬，在斯特兰奇一脸古怪的表情中找古一说明了来意，又在斯特兰奇和古一似乎都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中借走了放在图书馆侧殿的宝石，转眼间给这朵向日葵又套了几个魔法。
说借走或许都不太正确，用倒贴或许会更加合适，毕竟在场的三个人都能明显感受到这块石头被维吉尔带走时兴高采烈的情绪。
托尼兴致勃勃地趴在沙发靠背上盯着他施法的动作看，还让运算能力超强的人工智能检测他在施法时导致的魔法波动。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数据分析面板上能量值波动得厉害，真要分析时只滚过一长串乱码，最后也只有一条“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请指示”的语音通报。
“好吧，”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魔法侧果然毫无道理可言。”
但虽然这么说，其实托尼也没有放弃。
既然能够检测出能量的异常波动，就一定能通过数据分析模块的不断更新迭代分析出魔法施用时对周围空间元素能量牵引利用的原理。
天才斯塔克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以及——一些数据波动样本。
维吉尔被他用热切的眼神盯着，甚至都不用他多说就把眼巴巴想展示自己的宝石放在了一边，给他多放了几个魔法。
托尼拿到了最新一手的实验数据，没空吐槽像个小机器一样跟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的花，一头扑进了工作间，只留下维吉尔看着自己的“杰作”陷入沉思。
他指尖点了点它，金色的流光从指尖没入深绿色的叶片，抽开手时被它有意无意地蹭了蹭。
“No，”他告诉扭过花柄的小蠢花，“不要把自己当成闪光灯。”
小蠢花又扭了扭花柄，先转向托尼再转向他，最后安静了下来，把叶片搭在花瓶边沿，停止了自己利用维吉尔刚注入的力量继续玩“一闪一闪亮晶晶”游戏的行为。
维吉尔在斯特兰奇叹为观止的目光中把依依不舍的宝石还回卡玛泰姬的图书馆。
临走之际，藤蔓包裹着的宝石闪动着深绿色的光芒。
维吉尔顿了顿。
“我会来的。”
他重新回了斯塔克大厦，看着那朵蠢得不行的向日葵。
他没有告诉托尼自己从卡玛泰姬拿来的是什么，托尼也表现出极大的包容心，一句都没有多问，甚至只记录了他后来施法的数据波动。
“Fine，”他戳了戳它的叶片，“看来你还是有点作用。”
它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感受到他的触碰后兴高采烈地扭了扭叶片。
“……但真的要叫你小蠢花吗？”
他又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忙着研究的托尼，最后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好吧，他必须承认。
看上去确实挺蠢的。
但或许它本身智商就不够高，这不该是他的过错。
第74章 Gene drugs Congrat……
接下来的几天维吉尔依旧每天放了学就往斯塔克大厦跑, 一方面是为了安九头蛇的心，另一方面也是他下午没有进实验室的习惯，不知道在放学后到他每天半夜出去刷存在感的这段时间应该干些什么。
伊森甚至笑话他是个夜行生物, 就喜欢每天半夜戴在实验室里捣鼓自己的小发明，还说托尼每天要求他两点钟之前睡觉都是限制了维吉尔的发挥, 让他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只能说托尼是在关心他。
这句话获得了托尼的高度认可与伊森不太明显的嘲笑。
但伊森说什么也没妨碍维吉尔快把斯塔克大厦当成自己的第二个休闲场所, 几乎每天都固定过来打卡一次，晚上又去继续自己的义警事业, 又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待到快两点才画个传送门去斯塔克岛休息。
“我认为您把斯塔克先生的别墅当成了酒店，您觉得呢？”
在他连续每天晚上两点出现在自己的卧室睡觉、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吃个三明治就去学校了之后，智能管家曾经这样委婉地告诉他。
“那你的用词可不太恰当，”维吉尔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 觉得似乎是有点这个意思, 但还是选择先纠正他的用词，“斯塔克别墅的配置可不能只用酒店这个词形容。”
智能管家沉默了两秒。
“好吧，那或许是豪华酒店, 但愿先生听见我们这么形容不会大发雷霆。”
维吉尔换了个频道，刚刚还在演播室肢体夸张唾沫横飞地批判斯塔克工业的主持人带着他聒噪的发言一起消失在电视里，取而代之的是维吉尔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黑框眼镜小记者。
“巴黎时间上午10时34分，第四大街发生一起恐怖分子袭击事件, 劫匪袭击了当地银行，并利用银行内十余名工作人员作为人质，警方解救行动一度陷入焦灼, 劫案发生大约十分钟后，神奇女侠与超人迅速赶到现场协助警方制服恐怖分子，目前局势已得到控制, 无人员伤亡……”
上次见面还在纽约，现在就已经到了巴黎。
或许记者的工作就是这么繁忙吧。
他没刻意去思考写什么，只是为工作辛苦、几乎全年全天无休的小记者叹了口气。
“别担心，要是他真的要追究，我俩可没一个能跑掉。”
他关上电视，画了个传送门出来。
“告诉斯塔克先生我今晚就先不回来了，明天可能一整天都在自己的实验室，后天去参加第五大街的复活节花帽秀，让他不要担心。”
他准备这两天就把基因药剂的最后一部分研究完成，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周六还能去找诺曼试试效果，说不定正好能赶上复活节的游行交给哈利。
一向靠谱的智能管家自然不会弄砸维吉尔交给他的事，在托尼刚穿着战甲在地下室降落后就告知了他这一事实。
托尼步出战甲，左手划过空中，指尖带出一副地图，名为“Virgil”的红点停滞在皇后区的某处，另一个名为“HiSc”的红点则在地图上四处移动。
“Fine，”他耸了耸肩，挥散这副地图，“他有自己的安排，这很好，总比每天都在斯塔克大厦逗他那朵小蠢花好。”
他思索了一瞬。
“好吧，其实那样也挺好的。”
虽然维吉尔去斯塔克大厦从来不干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自己发呆或者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但托尼被他盯着的时候也多少有些压力。
他总觉得维吉尔看他的眼神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过分沉重的情绪，甚至维吉尔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只是他察觉到了。
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总让他觉得是一种错觉，但却的确存在，让他也莫名的焦灼。
但其实不只是托尼有这种感觉，回到自己实验室查阅着九头蛇传递的消息的维吉尔也有这种莫名的焦虑感。
斯特拉克的命令下发的越多，他内心就越是焦灼，并不是害怕自己露馅——他也不觉得仅凭一句“Hail Hydra”来判断是不是自己人的九头蛇能察觉到什么异样。
这种焦虑感一直伴随着他，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明显，让他难以忽视。
他看向那些通讯。
【Baron：伪装很出色，继续努力，「Medley」。】
【Baron：「Project Tesseract」即将启动，皮尔斯会把你分派给尼古拉斯·J·弗瑞作临时外援成员参与，不要遗忘。】
他面无表情地关闭通讯界面，进九头蛇内网扫了一圈带了点资料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叉掉所有九头蛇相关的网页启动了菲德尔的源程序。
但他着急也没用，还不如静下心研究自己没做完的东西。
基金药剂的配方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已经趋近完成，但或者是命运的恶趣味安排，依然差了最重要的一种成分。
他看向从地下通道那个门探了个头出来的蜘蛛侠，轻轻地笑了一下。
蜘蛛侠的血——友人反目成仇的、一切悲剧的源头。
“晚上好！”
彼得摘下头套，活力满满地打了个招呼，看他在忙于是轻车熟路地换上自己留在这的衣服，坐在维吉尔后来购置的小沙发上坐下歇了两分钟，又站起来凑到他身边。
“晚上好，彼得，”维吉尔取出抽血的工具消毒，“我能抽一管你的血进行化验吗？”
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巡逻见闻的彼得没多想就答应了，伸出手还在继续说今晚碰见的事情。
“今天你没去，但是听说Flare刚刚出现了炸了金并一个基地，可大一朵烟花了，我在曼哈顿东区都能看见，话说你们是有什么一个人出现另一个人就不能出现的规则吗，好像没看见你们一起出现过，我是说，除了最早的时候，所以你见过Flare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起来他上次……”
彼得还在不停地絮叨，维吉尔已经动作熟练得像给别人抽过很多次血一样结束了全过程把棉签按在了针孔上，听见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他特意在回来之后又出了一趟门就是为了刷一下另一个马甲的存在感，自然不会让Stalker这个身份上线。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彼得说话，把他的血样抽了一半送去分析候耐心地等他说完，最后告诉他还是要有点戒心，下次不要随便让别人抽血化验。
“但我知道，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不是吗？”
彼得这样说，维吉尔也只能无奈地弯了弯眉表示回应。
“当然，”他笑着回答，把分析数据打印了两份，递了一份给彼得，“但也不能排除某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这样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彼得认真地思考了三秒钟，觉得自己可能看见维吉尔站在对面就会主动认输投降，也完全没办法想象维吉尔用平时暴力制服反派的样子把他按在地上的样子。
他没和维吉尔交过手，但想想就会很疼而且很丢人。
他打了个哆嗦，迅速挥散Stalker在他面前一招一个反派的样子，又看了正认真工作的维吉尔两眼洗洗眼睛。
“完全没办法想象啊……”他嘟囔着，“和维吉尔站在对立面，我应该会被揍得很惨吧？”
“说不定你亲爱的同桌会放你一马呢？又或者我会被我们伟大的蜘蛛侠按在地上痛扁一顿也有可能？”
维吉尔开着玩笑，却把彼得吓得不行，连忙辩解着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还跟他发誓说无论自己站在哪边都绝对不会对维吉尔动手。
虽然他的语速很快很急，但他很认真。
维吉尔当然听得出来。
彼得在他们面前向来不设防备，说的话也大多出自真心，高兴了就直接告诉他们，难受了又自己闷着不说，其实很好懂。
托尼也不止一次向他吐槽自己找的这个朋友实在是太没心眼了一点，对谁都热情，有点好感的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床底下藏了什么都全盘托出，说不定哪天维吉尔没盯着看就被人骗了。
“我知道。”
他把手中的试管拿远了点，直接滴了一滴血样进去，鲜红色的血珠落入溶液的一刹那在周围晕开一层深绿色，很快蔓延开来，与其余部分反应成澄澈的绿。
“我也不会对你动手，我发誓。”
他头也没回地说，对着灯举起试管，玻璃管中清透的溶液在光下荡出泛着涟漪的光芒。
其实本来还有再次化验和临床试验的过程，但诺曼的情况似乎已经迫在眉睫，维吉尔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经常收到诺曼托哈利捎来的消息，哈利也显得很是着急。
他只能再次化验了一次，跟之前的研究结果对照着大致确认不会产生什么危及生命的负面反应后跟彼得说了一声，准备让他把自己捎过去。
彼得正自顾自地出神，维吉尔连着叫了他三声才有反应，还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听清楚是什么事之后就着急忙慌地去换上自己改了两版的制服，抓着头套边往头上戴边向外走。
“呃……维吉尔，”彼得第一次庆幸戴上头套能让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语调闷闷地询问，“你准备好了吗？”
“Always.”
维吉尔语调刚落，就感觉到明显的失重感，纤细而柔韧的蛛丝在空中飘荡，他抬起头只能看见紧贴着彼得皮肤的头套。
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中都是那样明显，如同擂鼓，维吉尔素来敏锐，还能感受到他偶尔瞥来的视线。
他一直不太经逗。
这是除了彼得之外的三个人一致的看法。
很容易就因为几句玩笑话就闹个大红脸，也总是因为内德刻意的某些话恼羞成怒。
彼得在里奥斯本家的别墅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收回收，带着维吉尔在房顶落地。
维吉尔松开他隔着制服也有些湿热的手掌，动作轻巧地落地，微微仰起头。
彼得换了个位置，倒挂在路灯架上方便维吉尔和他说话。
“今晚我需要留在这记录各项数值，你不用等我回去，”维吉尔笑了笑，“白天就回家，放心，后天的游行我会去的。”
彼得想问的问题已经被他回答了，也说不出什么让他小心的话，毕竟维吉尔要去的地方是哈利的家里，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维吉尔，白色的护目眼罩随着他的动作而开合。
“明晚给自己放个假吧，蜘蛛侠。”
维吉尔点了点他的制服领口，露出一抹笑容，在彼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施施然转身向奥斯本别墅走去。
“当然，你要出去行侠仗义当然也没关系，但要记得别把自己的制服穿反。”
他按下门铃，只留下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着急穿反了制服的彼得吊在路灯上欲哭无泪。
第75章 75 Congratulation，……
他没有提前通知哈利他今晚会带着药剂来, 但诺曼的情况却也容不得哈利多作休息。
他守在诺曼的床前，听见内线的保镖通知他维吉尔来了，握了握诺曼的手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站在维吉尔面前时眼底还泛血丝，一看就是很久没休息好, 让维吉尔下意识皱眉。
“你这几晚都没怎么休息吧, 哈利。”
哈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带着他上楼去。
“父亲这几天状态很不好，我得看着他才安心, 幸好你今晚来了……我一直以为他熬不过今夜了。”
没有人会想到几天前还精神抖擞地在奥斯本旗下的医院和他们见面、敲定合作事宜的诺曼会在一夕之间病得如此严重，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到了起不来床的地步。
奥斯本集团也因为诺曼的突然病倒陷入混乱，哈利也被迫暂停学业正式在公司露面，接过代理CEO的职位勉强才稳住局势, 但却没办法挽回一路下跌的股票, 最后还是诺曼强撑着给他想了办法才堪堪止住。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挣扎有什么用，基因病根本就不允许我们享受自己辛苦奋斗来的成就，甚至不允许我们活着, 想想甚至有些好笑不是吗？”
哈利语调淡淡地说，胸口的绿宝石胸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却也不够明亮，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存在。
他甚至还没换衣服，依旧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 原本打得整齐的领带被抓散，松松垮垮地系在领口，眼底泛着不明显的青黑, 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也疲惫了许多。
维吉尔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哈利，为活着而挣扎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他认真地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嘲笑你们。”
“你还很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你不会也不必承受你父亲正在承受的痛苦，相信我，好吗？”
他推开诺曼卧室的门，按下开关，照亮诺曼那张苍老而苍白的脸。
诺曼听见开门声，费劲地偏头看向他们，看见维吉尔时眼神亮了一亮，曲起手臂准备坐起来。
哈利快步走过去扶着他起身。
“你来了……”他声音很虚弱，眼神却依旧锋利而敏锐，依稀能够窥见那个也曾在纽约呼风唤雨的富豪的影子，“这比我们想象中要快很多。”
维吉尔没多跟他废话，询问房间内是否有实时监控后把可拆卸摄像头换了个位置对准诺曼，让菲德尔远程黑了他们的摄像头进行扫描分析，取出注射针消毒后把基因药剂注入他体内。
“再不来或许我就能收到参加您葬礼的通知了，您应当庆幸才是。”
他没在意那两位紧张兮兮的家庭医生，眼神死死盯着诺曼的表情变化和躯体情况，随手找了张纸记录下变化。
诺曼的神色从注入药剂时的隐忍变化成很明显的痛苦，咬着牙硬撑了快十多分钟才卸去力道，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
哈利紧紧握着他的手，额头抵在他的手被上没动，专心致志地祈祷着，握着诺曼的手微微发抖。
这短暂而漫长的十来分钟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诺曼刚出现反应时哈利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还是维吉尔适时的安抚才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看着挺吓人，药效似乎对你来说有些太强烈了，”维吉尔评价，站起身示意那两个家庭医生过来检查情况，拿着手中的记录纸低头看向诺曼，“感觉怎么样？”
诺曼示意哈利松开手，下床走了两步，畅快地笑了起来，在维吉尔冷淡的目光中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拥抱。
“不能比这更好了。”
“是吗？”他笑了一声，却听不出什么笑意，“那就老实把你那些不该伸的手收回去，我可提醒过过你不止一次。”
维吉尔低下头写了点什么，折了两折放进兜里，临走之前又抽了一管哈利的血样。
“我……”哈利在抽血的时候低着头不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很抱歉。”
维吉尔把棉签按在他手上，把采血管盖好才看向他，目光有些不解。
“哈利，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那是我……”
哈利抢白，维吉尔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诺曼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是他的儿子不错，但不代表着你就得继承他的过错，别把他人的过错加在自己肩膀上，”维吉尔按住他的肩膀，“永远不要。”
哈利不知道他这是在强调什么，只能点头，又被维吉尔连哄带骗着同意了周日和他们一起去第五大街参与游行的邀请，又晕头转向地被他骗去自己房间准备睡觉，躺在床上了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总感觉维吉尔似乎在有意把他和父亲隔离开来，但维吉尔每句话都说得情真意切，他却找不出证据，又连着忙了几天实在是疲惫，只能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
然而功成身退的维吉尔可没空在意他都发现了什么，确认自己走出监控范围后找了个小巷子瞬时传送到了实验室，马不停蹄地开始分析数据对基因药剂进行改进。
他在实验室里泡了一天一夜，托尼给他来了几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都是糊弄着就过去了，第二天被菲德尔出声制止的时候还在组装给彼得的战衣。
“我认为你该休息了，维吉尔。”
维吉尔抖抖头罩，自己试了试护目镜的可视效果，确定没问题之后夹着捣鼓了一整天的芯片无处下手。
“你得再给我一些时间，菲德尔，”他面色有些苦恼，“你认为我该把芯片安装在哪才能避免它在战斗中被无辜波及？”
菲德尔搜寻了自己的数据库，又调出自己珍藏的几个战斗视频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无论放在哪里都有被砸烂的风险。
“这是份危险的工作，你也知道，亲爱的维吉尔，但我建议你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去做，”菲德尔如实告知，“你已经安排好一切了不是吗？”
“或许你是正确的，”维吉尔把芯片放在读取器上，在操作面板上键入了几条指令，“你想给他取个名字吗，菲德尔？我是说，或许你现在有兄弟了——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
菲德尔拒绝了他的提议。
“或许您应该把这个起名权交给彼得小先生。”
维吉尔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微微俯身在键盘上输入最后一串代码按下回车键，等待着漫长的进度条缓慢攀升到顶。
他坐在彼得常坐的位置上，克制地打了个哈欠，掀起眼皮看着自己的实验室。
乱七八糟的工作台——好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总是没能抽出时间来收拾，彼得倒是每次都把自己那张桌子整理得很干净才走；还有这个乱七八糟的小角落——堆满了零食和快餐，甚至还放了一台小冰箱和电视机，与这个一看就没什么特色的实验室有些格格不入。
他拽过彼得上次带来的空调被，往背后一摸摸到了彼得最喜欢的钢铁侠抱枕，躺在沙发上准备就在这稍作休息。
菲德尔贴心地为他关上灯，降低了不远处操作面板的亮度，还把室内温度稍稍上调确保不会冷着他。
“这个实验室以后留给彼得也不错，”维吉尔突然出声，“你觉得呢，菲德尔？”
“如果您说的是您准备正式入职斯塔克企业接手赛琳娜女士留给您的实验室的话，我对此表示赞同。”
人工智能的音量很低，刻意处理过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不认同，语调却依旧和缓而平稳。
维吉尔笑了一下，伸出手在空中放了个魔法。
他抚去幻化出的迷雾，转动着六颗漂浮着的无限宝石投影，又捏了几个人的形象在一旁，稍微叹了口气。
“如果真能有那一天就好了，我还挺想体验在斯塔克大厦工作的感觉。”
他抽出手，魔法凝聚的影像在他抽离的瞬间化作光点逐渐隐于黑暗。
“我想斯塔克先生或许不会同意您只在斯塔克大厦当个普通的职员。”
菲德尔如实回答，维吉尔却笑了笑。
“好吧，托尼总是爱给我出一些难题，你也知道，”虽然这样抱怨着，他的语气却依旧轻松，甚至听着有些像甜蜜的烦恼，“斯塔克集团的少董，听上去可比Stalker拉风多了，或许我该认真考虑考虑，不然等九头蛇真没了我说不定就得回西伯利亚喝北风了。”
“成为一名合格的少董……”
维吉尔拿出手机上网搜了搜，遗憾地发现没有这方面的教程，《教你如何成为托尼·斯塔克》之类哗众取宠的标题倒是不少，他颇感兴趣地点进去看了一眼。
“‘首先，你必须有一个实力足够强劲的父亲，其次，你首先得垄断近乎全美的武器贸易’……”他读着读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看来这个纽约首富不是谁都能当，托尼也算名至实归。”
他在菲德尔再次开口劝他正式睡觉的前一秒关上手机。
“我会睡的，好吗？”
菲德尔没回答他，只是默默操纵着机械臂把内置程序都设置完成的芯片装进他原本该在的位置，并且把战衣折起来放在了一边，彻底关上了灯。
“好吧，现在看来是什么都不需要我操心了。”
入目一片黑暗，维吉尔没办法指责菲德尔的雷厉风行，只能顺从的闭上眼，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被情绪高涨直接闯进自家实验室的彼得叫醒。
第76章 76 Congratulation，……
“菲德尔？”
维吉尔睁开眼, 很快就清醒过来，掀开空调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现在是纽约时间早上七点，今日最高体感温度25度, 建议搭配是春秋装。”
菲德尔知道他要问什么，贴心地直接替他播报了时间和天气, 或许是因为彼得在这里, 难得没有对维吉尔昨晚凌晨才睡的行为表示谴责。
维吉尔相当有诚意地道歉, 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了看向挪了个位置依旧蹲在沙发边看他的彼得。
“早上好，彼得, 似乎你今天起的比上学都更早。”
彼得被他问到要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今天难得维吉尔又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出去就有些兴奋, 所以一大早就醒了, 出门的时候梅姨还很惊讶呢，说如果可以的话要让我把你带到家里去吃饭，你要去吗？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呃, 话说我是不是来的太早打扰到你睡觉了？”
彼得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才后知后觉地询问。
“No，”维吉尔摇头，“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我。”
他本来睡眠就浅得可怕，虽然彼得在知道维吉尔其实还在实验室睡觉之后刻意放轻脚步的尝试确实有用, 但推门的声音还是能够吵醒他。
维吉尔起身去收拾在彼得进来的时候被菲德尔藏起来的小惊喜，耐心地等待着彼得的下一句话却没等来回应，只能转头看向他。
“不是说要去吃饭？”
“对！对对！梅姨说要邀请你去家里吃饭！”
彼得差点从沙发上抬起来, 胡乱地应了几声就站起身，看维吉尔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准备往外走。
维吉尔在彼得家享受了一顿温馨的家常早餐，最后因为离他和哈利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很久, 被彼得邀请上楼看看。
维吉尔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彼得显得兴致勃勃，拉着他“噌噌”地上了楼，给他介绍自己堆满了各种资料的书桌和自己悄悄做研究的工具——几乎全部被他塞在了床底或者柜子底下。
“维吉尔，你说我应该把制服带出去吗？虽然今天确实是复活节游行，但如果有某些反派来捣乱怎么办，我们的游行体验岂不是会一团糟？”
他忧心忡忡，维吉尔倒是显得不怎么担心。
他反而觉得这个时机称得上是完美，索性把书包里那套给彼得做的战衣拿了出来。
“这也挺有趣的不是吗？英雄从游行的队伍中脱身打败反派，又重归游行的队伍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听上去也不错。”
他略略挑眉。
“不过今天或许蜘蛛侠得换上一身新皮肤，你说呢？”
事实上，维吉尔前几天一放学就跑去斯塔克大厦的行为似乎还是有些作用，至少让他直接观摩了托尼完善战甲设计的大部分过程，启发了他的一些新想法，还让他彻底完成了构思，在彼得前几夜的基础上做成了这套制服。
彼得惊呼一声，扑上来给了维吉尔一个大大的拥抱。
“天呐，它看起来可真棒！”彼得爱不释手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制服，“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我是说，那些反派最好离我远点别弄坏我的制服，不然蜘蛛侠就会生气了。”
“他们可不会听你在说什么，彼得。”
维吉尔笑着说，看着彼得兴冲冲地穿上自己的新制服后又跑过来抱了他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屋子里弄满了蛛丝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清理。
“哇哦，这是什么？”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似乎还有点被吓了一跳的意思，“维吉尔，这是你给我安装的人工智能吗？”
彼得好奇地听着战衣内置的AI出声。
“上午好，彼得，战衣内置人工智能002号为您服务。”
彼得“哇”了一声。
“你好！我是彼得，呃……这是不是一句废话？好吧，我是说，很高兴认识你！”
彼得兴致勃勃地实验着各种功能，在发现制服上的可动眼甚至能发光之后惊奇地吸气。
这也太酷了。
他按照002的提示看向自己的房间，物体的结构在眼中一览无遗，甚至有联网后的实时分析。
“检测到你的心跳速率过高，彼得，”002冷不丁打断了他一直盯着正在给他安装控制台的维吉尔的行为，“数据分析无异常状况发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彼得被他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是什么，维吉尔？”
他试图掩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挂在自己的天花板上看着维吉尔把像个模型一样的战衣操作台安装在自己书桌上，还找了几本书挡住它，最后让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捣鼓了一下在他制服正中间那只蜘蛛上扫过后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输入一大堆东西。
“这是你战衣内置人工智能的管理权限和核心代码，贾维斯一直关注着你，不用担心你的信息泄露。2号只有辅助功能——帮你整合或者分析数据之类的，你也可以自己改进，当然，你要是打不过对面他会帮你请求救援的。”
彼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完成所有操作合上电脑，转过椅子看着自己。
“你该给它取个名字，然后我们就该准备出门了，哈利已经出发了，他可比我们快得多”
彼得瞪大了眼睛，新制服上的可动眼也随之张大。
“我还以为002就是他的名字，”他有些沮丧，但下一秒又高兴了起来，“他可真厉害，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所以，呃，我的新制服里有安装通电装置吗？”
维吉尔很快就理解了他这个疑问从何而来。
“制服内外都有绝缘层，不会发生漏电的，无线电速充，你今晚可以去我的实验室把装置取回来，放心，我可没有费尽心思做一套制服让你被电的爱好，才用了一点斯塔克的最新技术——不过这得保密。如果是斯塔克先生来做这套战衣，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完美。”
彼得连忙告诉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把制服脱下来塞进书包里匆匆下楼，给了站在门口的梅一个拥抱。
“亲爱的彼得，你不打算把你的东西带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跑了一整个周六。”
梅在他耳边说，在彼得想跳起来反驳之前眨了眨眼，把手里的袋子塞给彼得。
“复活节快乐，亲爱的。”
彼得站在门口看着才拐下楼梯的维吉尔，拎着自己的手工艺品想放下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能苦哈哈地拎着它上了街。
今天的第五大街热闹非凡，复活节游行与周日的人流量加成让往日就交通繁忙的街道更加熙攘喧嚣，两人甚至在原地转了很久才找到一直在路灯边等他们的哈利和刚看见他们也小跑着着过来的内德。
“上帝啊，我从来没想过第五大街能有这么多人，”内德扶了扶自己扎满风信子的平顶帽，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休息，“我感觉我能在这被挤成一块没有知觉的肉饼。”
哈利也顺应潮流带了顶黑色的小毡帽，缠了朵水仙百合上去，橙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分外夺目，与他衣领上的别针遥相呼应。
彼得抓了抓因为出门太着急根本没打理的头发，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自己随便套上的外套，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们。
“我记得你们都告诉我只是随便出来玩玩……”
都背着他精心捯饬了一番的哈利和内德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毕竟是出来玩嘛，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你说是吧哈利？”
内德心虚地说，别过眼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定时炸弹扔给了哈利。
“管家听说我要和朋友一起出来，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搭了这一身，”哈利微微一笑，在内德看叛徒的眼神中编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将攻势转向安慰彼得受伤的心灵，“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彼得，我们在一起是为了放松，又不是马上就要去上流宴会，穿着打扮都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你知道我们又不会因为你只穿着白T恤就跑过来而生你的气不是吗？”
他扔给颇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意味在一边看他们绞尽脑汁解释的维吉尔一个眼神。
维吉尔眼看战火蔓延到了自己身上，选择把今早还是被彼得叫醒的自己摘出这场关于无辜背刺的争论。
“哈利说得对，彼得，”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但我站在你这边，因为我是被你叫醒的。”
内德和哈利原本看维吉尔准备说话了还以为他会直接选择一句话解决彼得所有烦恼，没想到他居然弃暗投明，纷纷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我可没一大早起来偷偷打扮，两位。”
面对他们的目光，维吉尔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绝对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态度。
彼得其实也没生气，被他们几个的反应还逗笑了，正准备表示态度继续谴责他们时手机上突然来了消息。
维吉尔和彼得一起拿起手机，分别收到了菲德尔和002的消息。
“维吉尔/彼得，请注意，奥斯本公司一辆满载钚的列车被劫持，警方正在展开追捕，预计十五分钟左右到达第五大街范围。”
第77章 Star of Bethlehem ……
好吧, 果然他的祈祷没什么用。
维吉尔和彼得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得几乎是发挥了自己毕生的演技，面色突然有些痛苦地捂住肚子，维吉尔则连忙扶住他, 面色染上担忧。
“怎么了？”
哈利和内德也顾不得他们原本还在费劲安慰彼得，也面色紧张地凑了过来。
“我想或许我吃坏肚子了……早知道就不硬撑着把梅姨做的饼干吃完了……”
彼得第一次把梅姨拉出来当借口其实特别紧张, 生怕梅姨知道了对他进行长达三十分钟的批斗, 额头还渗出了汗, 看上去倒是挺像痛得快虚脱了。
内德紧张又同情地看着他。
“……你可真是勇者啊，彼得, 梅姨做的甜点你也敢全都吃完……”
哈利小时候吃过梅姨的饼干，对那种奇妙的味道至今也心有余悸，听彼得这么说也对他肃然起敬。
彼得虽然是在骗他们，看见他们的反应也有些敬佩梅姨的威力。
能让吃过的人保持如此高度一致的意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超级能力吧。
“我可能得去找找卫生间……”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上去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只是哈利和内德没看出来，还很谅解地没说什么, 并且友善地为自己小伙伴的肠胃默哀了三秒钟。
维吉尔拎着彼得临走之前塞过来的手提袋耸了耸肩，看向另外两个人。
“我们找个地方等他吧，给他发个消息就好了，可能要等一会儿。”
哈利和内德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小巷中闪出，荡入城市上空，在头顶落下一道迅速闪过的阴影, 也引起一道道惊呼。
“那是谁？”哈利扶着帽子仰头注视着他，眯了眯眼，“蜘蛛侠？”
内德干脆把帽子取下来抱在怀里, 和他一起仰望着蜘蛛侠荡着蛛丝远去的背影。
“是啊，”他语调不明地感慨，“曼哈顿最近新生超英，看上去换了身制服。”
“我们走吧，找个商场坐下等他。”
维吉尔看了一眼菲德尔发送的实时监控，没多做停留，准备带着他们离开。
但变故徒生，另一帮劫匪或许是想从这与劫车的人汇合，带着武器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
还伴随着警笛的嗡鸣声，在现场又一次掀起一阵哗然和尖叫。
维吉尔皱眉，把哈利和内德护在身后，蹲身扫腿后直踹一脚，垂眸看向那些嗷嗷惨叫着的劫匪。
“好吧，运气真烂，”他语调冷静地自导自演，抬起头看见站在甜品店二楼阳台栏杆上的黑袍人时换了个说法，“……但好在也没那么倒霉。”
听见动静已经掉了个头准备转身回来的蜘蛛侠犹豫着看了一眼维吉尔和难得在白天出现的Flare，听着002的播报声，最后还是荡着蛛丝离开了。
“不要担心，彼得，维吉尔有足够的实力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制服他们。”
彼得还是面色沉沉，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好转，只是提起了精神对付自己要应付的事。
维吉尔的演技和幻术都师从洛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连幻术的分身都能同时拥有不同情绪和施法特效。
Flare站在高处，略微低头看着这些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劫匪，轻声念了一段咒语后并指在空中划过，把被正准备冲向人群的劫匪用金色的魔法绳索束缚，然后把他们堆在了一起，抬起头看向从斯塔克大厦出发的一道流光。
金红色的战甲在他们面前落下，确认没有人员受伤后看了一眼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的Flare。
“各位路过的、参加花帽秀的先生小姐们，请不要紧张，不要一个劲地往危险地带跑，没错，说的就是这位头发上抹满了发胶的男士。”
他精准地指了指最中间那一群吵吵闹闹的人中正准备往外挤的黑色西装男。
“我猜你是来纽约出差的，大惊小怪有失纽约风范，请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钢铁侠会为你们摆平它的，最多十分钟，我保证。”
他没有落地，点着火漂浮在半空，把手往下压了压，看见全场都冷静下来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启动化学燃料推进器离去。
他飞到一半突然转回来，看向正在施法的Flare。
“这位，呃，法师先生？”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但很快又无所谓地耸肩，“需要我带你一程吗？我猜你也要到那边去？”
Flare似乎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画完自己的传送门，走进去之前还说了一句“我有传送门”。
托尼看着还没熄火的传送门，低下头看了一眼正望着他的维吉尔，说了句“好吧”之后就飞进了显然是为了等他还一直开着的传送门。
蜘蛛侠面前的标签和分析不停地闪动着，为他实施提供着最佳闪避路线和敌方弱点，他小小地惊叹一声。
“这感觉就像在游戏里打BOSS！太爽了！”
他这样告诉002，反手用蛛丝把准备敲他闷棍的劫匪裹成一个茧扔出窗外，伸出左腿接住因为晃荡掉下的钚试剂管。
“我猜他已经两年没开过车了，技术真烂。”
他嘀咕了一句，左腿微抬掂起试剂管，转了个身把右边的劫匪一脚踹了出去，接连射出几道蛛丝接住那些在车厢里跳舞的钚。
“这种开车技术上路可真是灾难，老兄，说真的，你得多练练，不然我担心你的乘客会在我们动手之前对你动手。”
蜘蛛侠手忙脚乱地接着这些试图逃离车厢的危险物品，在阿列克谢一个急转弯后撞上车厢，手里的钚全都掉了出去，只有一两个还粘在手里。
“Ohno，老兄你真不适合开车，我说真的”他绝望地说，“我现在讨厌在狭窄的车厢里玩抛接球运动。”
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堆钚弹起来，用蛛丝刚抓住最后一个钚挂在车厢顶，卡车就一个急刹，他没站稳狠狠摔在车厢上，手一抖掉了几根试管下去。
“无论在哪，急刹车都不是什么行车好文明，”他尝试着挽救它们，“希望每一个司机都能牢记这一点，尤其是你，兄弟。虽然我感觉你听不见，但我还是要这么说。”
他甚至还有闲心敲敲车厢。
金色的光点在车厢内亮起，最后接住那些危险品，摇摇晃晃地把他们托在了半空，闪了闪后稳定下来，在操纵下一个个排着队飞出了车厢。
蜘蛛侠瞪大了眼睛，从车厢上被劫匪打开的大洞荡了出去，正好和正在把试管排成一个圆转圈的Flare对上了视线。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根据Flare从来没取下来过的黑斗篷判断Flare也恰好在看自己的。
“嗯哼，睡衣宝宝这是换了新装备？”托尼出声，“让让，小子，别一炮把你也波及了。”
蜘蛛侠刚收回目光就看见钢铁侠举起了手臂用掌心炮对准了车头，连忙荡到一边的窗台上去了。
“通知老奥斯本了吗？”
托尼的掌心炮蓄势待发，但突然熄火了一秒，偏了偏头问贾维斯。
“Sir，奥斯本集团在几天前更换话事人为哈利·奥斯本。当然，这对您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维吉尔已经提前替您询问并发来消息，回复希望您能确保钚不发生泄露，其余可以随意，奥斯本集团会接手后续事宜处理。”
托尼得意地挑眉。
“他可真贴心，你说呢？”
贾维斯自然无条件附和，托尼身心舒畅地启动掌心炮，冲击波光束恰好落在看他停下连忙打开车门准备弃车的劫匪脚边。
“我可劝你想好再做下步打算。”
托尼心情很好，甚至能和劫匪唠上两句，只可惜劫匪不准备领他的情，踩下油门拐了个方向准备掉头，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拦在原地。
托尼哼笑一声，一炮轰坏了右侧的轮胎，启动推进器在原地拐了个弯。
“我去收拾第五大街那边那群捣蛋鬼了，NYPD的效率总是如此低下，这边交给你能行吗，睡衣宝宝？”
彼得兴冲冲地点头，正准备大展拳脚证明自己已经大有长进，又听见托尼的声音从路边的扩音器里传来。
“对了，记得把这家伙和那些钚一起带到那边去让那位小奥斯本一起安排。”
彼得动作利落的把准备跑路的阿列克谢绑起来，连带着另外几个被他挂在路灯上的劫匪拎着看向Flare。
“呃，Flare……”
他还没说完，Flare就画了个传送门出来，带着他的一堆战利品迈了进去，站在另一侧的天台上转过身。
“这样更方便，过来吧。”
彼得心领神会地拽着几个劫匪过去，在把劫匪转交给警方的过程中并不意外地又引起一阵尖叫和骚动。
还撞翻了一位男士怀里一大堆的文件。
彼得眼疾手快地用蛛丝粘起掉在地上的工牌递给原主人，Flare动了动手指，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飘起来在空中铺开，随后被整理成工整的一堆，还变了一条丝带替他缠上。
“各位请小心！”刚立下功劳的蜘蛛侠活力满满地提示，“不要撞到别人了——麦克斯先生，这是你的工牌！复活节快乐！”
Flare也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已经按顺序重新排好了，”察觉到麦克斯的眼神落在了变出来的白色丝带上，他开口解释，“可以防止再次散开，今天人流量大，路上请注意。”
正在和警方打嘴炮的钢铁侠抽空看了他们一眼。
蜘蛛侠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的事了，低头又看见正站在不远处看着钢铁侠和警方交接的三个小伙伴，判断了一下方位准备离开。
“蜘蛛侠，你能稍微等一会儿吗？”
他又看了一眼还在聊天的维吉尔等人，停下了脚步，站在Flare身边。
“各位，”Flare的声音传出去，就像在每个人耳边响起，让现场齐齐安静了下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一下。
“如果各位能同意我在各位精心制作的花帽上取走一样东西的话，我会十分感激各位。”
“这根本不算什么！你想要多少花都可以！”下方有人大喊，“你想要的话可以把我的帽子直接取走！”
紧接着是一阵应和声，Flare手掌微抬，各色的花与叶漂浮而起，在空中缠绕成花环的形状，被魔法凝聚而成的蝴蝶托举着到了钢铁侠和蜘蛛侠的头顶。
"Presents for our heroes——and everyone here."
他笑着说，顺便打了个响指，蹁跹着的蝴蝶在空中振翅，洒落下闪烁着的光点，款款落在了他们花帽上被取走的那一部分或是行人们的肩头和指尖。
蜘蛛侠扶了扶脑袋上的花环，浅红色的蝴蝶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停落在他的指尖后消散。
“复活节快乐。”
Flare姿态优雅地撑起斗篷欠身，直起腰来时就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依旧扇动着翅膀的魔法蝴蝶和两位英雄头顶的花环证明他确实曾经出现过。
钢铁侠在全息界面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里自己的形象，最后笑了一下。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性情古怪。”
他耸肩，看了一眼蜘蛛侠最后离开的方向，拐了个大弯追了上去。
Flare走后，劫匪很快被警方带走，哈利也已经和警方完成了交涉，委托他们派人把这批钚运回奥斯本集团，彼得想了想自己离开的时间，急匆匆地跟大家道了句“复活节快乐”就荡着蛛丝离开了，现场的秩序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维吉尔看了一眼托尼离开时留下的炫酷尾迹，拿起手机看彼得发来的消息。
“彼得似乎还不知道我们在哪，我去把他带过来。”
内德和哈利挥挥手让他去，一脸随你们便的样子，却在维吉尔转身走出十几米后齐齐转身。
“你说他是要把那袋子里的送给他吧。”
内德问。
“我猜是吧。”
哈利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他们确实都看见维吉尔踹完人悠哉悠哉地拐了几个弯在角落的花店里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手提袋。
但他们也不知道拿到底是给彼得准备的还是给钢铁侠准备的。
维吉尔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也没怎么在意，拐了两个弯在巷子口遇见换完衣服出来的彼得。
“嘿！维吉尔！”
彼得跳起来向他招手，维吉尔笑了笑，从另一个新增的手提袋里取了个花环出来。
“虽然比较仓促，但我有一份复活节礼物要给你。”
花环整体用伯利恒之星装饰、间或穿插着绿叶与零星分布的红茶色洋桔梗，周围点缀着各色剑兰。
彼得惊讶地睁大眼睛，想起了什么又连忙摆手，还摸了摸自己的书包。
“我已经有了，呃，你看见了吧，当然，我很高兴你能送我这个，我还以为你真的没准备呢，但是我真的很高兴，哦我是说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彼得忙着解释，却依旧在维吉尔捧着花环给他戴上的时候顺从地低下头。
“那顶是给蜘蛛侠拯救了复活节游行的谢礼。”
他低声说，在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后向他笑了一下，眼中倒映着那些纯粹的色彩与彼得望向他的、琥珀色的眼睛。
“但这顶献给彼得·帕克。”
第78章 78 Congratulation，……
But this one for Peter·Parker.
他的声音很轻, 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在原地没动静，最后给了维吉尔一个温暖而热烈的拥抱。
“谢谢, 我是说……真的很谢谢你，维吉尔。”
彼得很快就松开了手, 后退了两步, 笑容灿烂地看着维吉尔。
“So, ”托尼的声音与皮鞋他在地面上的声音同时传来，“给托尼·斯塔克的呢？”
维吉尔帮他扶了扶花环, 扭头看向脱了战甲从另一侧走来、表情还有些不爽的托尼。
刚刚拯救第五大街于水火之中的超级英雄似乎又在任性，但维吉尔一向知道怎么做才能一招安抚正在炸毛的托尼。
他上前两步，熟练地在托尼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乘机把手里拿着的那枝花别在他耳廓上。
“这是给你的。”
他眨了眨眼, 很快就后退到了彼得身侧。
托尼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手碰了碰别在耳上的白色山楂花，虽然表情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取下来。
或许他只是单纯不太习惯自己一脑袋花的样子。
Flare 临走时留下的浅金色蝴蝶依旧静伏在花环中的玫瑰上，振翅绕着维吉尔替他别上的山楂枝绕了小半圈, 又抖着光点换了一朵沙炽星落脚。
“它代表希望。”
维吉尔笑着告诉他。
这朵五月的生日花有着足够美好的寓意，属名Crataegus来源于希腊语中的kratos和akis，代表着力量和锋利，而它自己的名字追溯到古英语中又代表了树篱。
力量与锋利, 捍卫森林的树篱。
这正与托尼的某些特质不谋而合。
而在凯尔特人的传说中，山楂可以治愈破碎的心。
但托尼·斯塔克似乎永远坚韧，他也希望这一点永远不被提起。
“贾维斯刚告诉我这一点, ”托尼听着耳机里贾维斯的播报，看向维吉尔，“我可认为你比我更代表希望。”
维吉尔摇头。
“无所谓是谁, 愿希望总在我们手中。”
他虽然这样说，但托尼知道他显然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也没跟他过多争论，毕竟这有伤父子情感。
他的目光在彼得和维吉尔身上逡巡，停留在彼得头上那一串花时面色有些奇怪，再次看向维吉尔却对上了他无辜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亲爱的，我对你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爱好不做评价，但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准早恋，ok？”
“不许早恋”这个短句的落地在彼得脑海中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开，让他表情在瞬间变得空白。
维吉尔歪了歪头，倒是对这个话题显然接受良好。
“I promise.”
彼得被托尼突然开启的话题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想解释又不敢解释的样子让托尼觉得还有点好笑。
“斯、斯塔克先生……”他神游天外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欲哭无泪地举起手弱弱反驳，“那个……我，呃，我和维吉尔，我们，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睡衣宝宝，”托尼毫不在意地压了压手，“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们。”
他显然不想听彼得强行辩解，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人虽然看上去都不怎么成熟，但一般情况下来说确实都不是会感情上头冲昏理智的人。
“你可以常来斯塔克大厦作客，伊森会很欢迎你——我是说，他总是对你们这些未成年有很多耐心，我怀疑他把你们都当成他的小孩——哦，无趣的老男人，你说呢，贾维斯？”
虽然他在这种吐槽上并不需要和智能管家统一意见，毕竟他知道贾维斯总会反驳他。
托尼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某位害羞的男高中生马上就要崩溃了，于是善解人意离开，临走前还降下车窗给他们抛了个飞吻。
“我是说，玩得开心，亲爱的——嗯哼，维吉尔和彼得。”
他潇洒地开着自己的全球限量款扬长而去，彼得一时失声，不知道是该先因为自己被邀请去斯塔克大厦而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戳穿的小心思而默哀。
漫长的沉默后，维吉尔看向彼得。
“……你还好吗，彼得？”
显然不太好。
被对方的家长当着面直接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彼得甚至有些不太敢看维吉尔的脸。
哈利和内德恰到好处地顺着维吉尔发送的位置出现在拐角，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气氛有些凝滞的两人。
“你们俩在角落里干嘛呢？”内德的大嗓门远远传过来，“明明说彼得不知道我们在哪把他带回来，等你们这么久也没见你们回来，不会背着我们……干嘛突然打我，哈利？”
哈利眼看内德的话让彼得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连忙给了有些没弄清楚情况的内德一手肘。
内德痛呼一声，一脸不解地看向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发现因为他的话一脸悲愤似乎恨不得钻进地底的彼得和表情淡然的维吉尔后老实住了嘴，把更多的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说错话的。”
内德凑近哈利低声说。
“……我知道，”哈利也靠近他，“但如果你不想让彼得直接抛下我们回家的话，我们或许都得闭嘴让维吉尔发挥。”
然而被赋予重望的维吉尔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很很疏松平常地扭过头。
“你还好吗？”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哈利和内德都在等我们呢。”
彼得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含糊地答应着，正准备转过身往哈利的方向走就因为身体和思绪的不协调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动作之快甚至让维吉尔伸出准备扶他的手停在半空，只来得及和他的衣袖擦过。
“彼得……”
维吉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彼得慌张地打断。
“我没事！也没受伤！我很好！”
彼得忙不迭解释，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环，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又把花环取下来确定它没受伤后戴了回去。
“我们现在就要走吗？刚刚是这么说的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内德对彼得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简直叹为观止，抬起手臂碰了碰哈利。
哈利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看了回来。
“你该先保护好你自己，再去保护它。”维吉尔不太赞同他的行为，“那只是给你的复活节礼物，你比它重要的多，彼得，不要颠倒了主次。”
“但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彼得感觉自己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尝试辩解，又在维吉尔“no”的目光中讪讪改口，“好吧，我是说，我一定会记得的，你生气了吗？”
维吉尔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还费不着因为这点事就生你的气，彼得，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我在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上司，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
彼得连忙摇头，一副想解释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维吉尔也没什么脾气，被他可怜兮兮地这么盯着，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转身和一脸超然物外的哈利和内德会合。
内德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好兄弟，也害怕突然来一句又让今天已经遭受了够多折磨的彼得崩溃，索性闭了嘴，老实逛起街来。
复活节的游行依然在继续，那些在风中抖动着花瓣的帽子五彩缤纷，花朵的香气在大街上碰撞出奇妙的味道。
彼得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悄悄看了一眼维吉尔，发现他似乎一直都很平静后有些沮丧。
“托尼说的那些话——”维吉尔沉吟着开口，“你不用太在意，他总是喜欢开玩笑。”
彼得的神情更加沮丧了。
哈利被内德拽去快餐车买汉堡了，彼得和维吉尔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等他们。
维吉尔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好吧，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话题，但是，你知道的，以我们的人生阅历来看，谈这些都有些为时过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发生让我们悔恨终生的事情，今天的决定可能成为未来后悔一生的源泉——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谈起现在、谈起我们曾经的回忆会觉得后悔，‘未来’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风险……何况是对我们来说。”
彼得听得出来维吉尔很认真，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也很真诚地在劝他再三思考。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维吉尔会这样劝自己，他曾经体验过那样的痛苦，他现在都记得自己在本叔病房外的无措与绝望。
从他们选择直面自己的力量、穿上那身制服、选择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纽约的那一刻，他们就必须做好有朝一日为这座城市、乃至这颗星球殒命的觉悟。
“但我向你保证过，”维吉尔看向他，“或许未来有很多变数——但我总会与你站在一起。”
他抬眼看了看那些面上洋溢着笑容的纽约居民，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专注地、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当下的生活。
他有的时候会很羡慕他们，却也觉得他们实在值得敬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与难处，所有人都一边抱怨着生活一边穿梭于形色匆匆的人群，但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领。
彼得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光。
他知道维吉尔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话，他都能够理解。
“我知道，”彼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了起来，“你总是站在我的身边。”
“其实我也有给你的礼物。”
他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拿回了自己的手提袋。
维吉尔顺从地俯身低头，浅蓝色的飞燕草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
他直起腰，对着路边的玻璃橱窗欣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是飞燕草，”彼得腼腆地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飞燕草。
欢快，活泼——与自由。
维吉尔笑了一下，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张脸也笑了一下，花瓣在风吹动时轻轻地颤抖着，看上去和平常的自己大不一样。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透过自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截然不同，宁静又温柔。
“在你身边我总是很开心。”
他抚上自己的倒影，手指落在项链上。
我们终将自由，约书亚。
祝你也祝我。
第79章 79 Congratulation，……
“所以……”
内德蹲在路边, 啃了一口中午还没吃完的三明治，看着那些精心装点了自己的游行群众在公园里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跳舞。
“你的意思是维吉尔，呃, 我们认识的那个，几秒钟之前, 被一个小妹妹拉去跳舞了？”
彼得沉重地点头, 目光注视着在湖边的绿地上牵着金发小女孩的维吉尔。
第五大街街道上的复活节游行到下午就差不多结束了, 一大早就聚在一起欢度复活节的人群散了七七八八，但还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到周围的公园里走走。
他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到了公园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在喷泉边拉起了小提琴, 原本只是在这里放松的人们完成从安静地倾听到随着悠扬的旋律起舞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但原本他们几个都只是在长椅上坐着聊天，途中内德因为又吃冰淇淋又吃麻辣鸡腿堡跑了一趟厕所，就有人站到了维吉尔面前，还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我能和你一起跳舞吗？”
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 金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朵同色系的洋牡丹,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吗？”维吉尔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目光接触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女人时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小公主？”
“缇……缇娜。”
“很好听的名字，”维吉尔称赞道，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她面前, 伸出自己的手，“那我们去跳舞吧，缇娜。”
他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向湖畔的草地, 在周围人善意的眼神中举起她的手，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手背。
“能和你一起跳舞是我的荣幸。”
他略弯下腰，让这位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握着他的手转圈, 在夜晚草地上开出一朵浅粉色的花，在对方停下后还鼓掌表示赞许。
彼得撑着下巴看维吉尔松开缇娜的手，蹲下身在她面前握拳，左手从右手上离开时带出一截绿色的花枝，最后松手递出了一朵浅粉色的洋牡丹。
“这是送给缇娜的花，你今天比她还要漂亮。”
他戴着耳机，听见002通过菲德尔如实转播维吉尔轻声的话语。
缇娜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脸红扑扑的拿走了他手里的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母亲，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凑过去亲了一下维吉尔的侧脸。
维吉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讶然地看着她，最后勾起唇笑了一下，把她因为跳舞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
“这可真是太甜了，亲爱的，感谢你的礼物，我想今晚我会做一个带着洋牡丹气味的梦。”
他笑着看缇娜不好意思地跑回去扑进母亲的怀里，把自己的脑袋埋得紧紧的不敢看他，却时不时探出头又看他一眼。
“……这就是我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内德感慨地说，而彼得赞同地点头。
维吉尔送走了有些恋恋不舍但必须回家睡觉的缇娜，转身看向彼得。
“彼得，要来跳舞吗？”
他还不知道菲德尔和002私下串通，因为声音混入突然变调的曲子中而提高了音量，笑着看彼得。
他站在路灯下，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光落在他头顶的花环上和那双蓝色的眼里。
彼得愣了愣，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后回头看了一眼也在笑的哈利，下意识地笑了笑，走过去握住维吉尔的手。
“……其实我不会跳舞，维吉尔，呃，我怕我踩到你，要不我们就走两圈算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擅长，但是没关系，我躲得很快，”维吉尔笑了一下，“那我们就随便跳吧，我猜你在新生欢迎周的舞会上跳过舞。”
内德看着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跳起了只有在学校舞会才会跳的那种一板一眼交际舞，简直是为两人扶额。
但他坐在一边，就算再怎么反对也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后彼此鞠躬，相视一笑后向着他们走过来。
“我们打算回去了，你们呢？”
维吉尔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内德在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说他们如果都回家的话自己也回去。
哈利看了一眼表，又打开短信看了看，遗憾地告诉他们他的司机已经到了，没办法和他们一起再走一段路。
不过他的小伙伴们自然表示谅解，维吉尔在他走之前从外套里拿出几瓶口服药剂递给他。
“这版药效更加温和，你可以放心用，一天一瓶就好，饭后服用。”
他退后两步，和彼得站在一起。
“复活节快乐。”
他笑着说。
哈利握住手中的玻璃瓶，看向都还在等他离开再转身回家的朋友们，也缓缓笑了一下。
“复活节快乐，明天见。”
确认哈利已经坐上他的专属座驾离开，另外三个人也慢悠悠从公园走回去。
维吉尔在路口和内德告了别，又在彼得家门口拥抱了一下听见彼得回家的动静出来确认的梅姨和本叔，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已经亮起的灯挑眉。
他能感受到很熟悉的魔法波动，但不是那位经常来他家冰箱拿金枪鱼三明治的博士。
但他实际上并不认识几个法师，突然造访的是哪一位也能很轻易地推断出来。
他推开门，揉了揉好久没见的芬里尔，单只手按着可以说是迷你版芬里尔的脑袋防止它扑上来对他又亲又舔，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向漫不经心地用魔法摆弄着果盘的客人。
“洛基。”
他叫出来人的名字。
身着墨绿色法袍的神族王子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倨傲又不屑地看了一眼闹腾个不停的芬里尔。
“你把这只蠢狼惯坏了。”
他毫不客气地指责，维吉尔只是笑。
“海拉可不会高兴你把她的芬里尔叫做蠢狼——怎么突然来地球了，是萨诺斯那边有动静了吗？”
洛基想起自己那位被关在尼尔福海姆的长姐就一阵头疼。
“萨诺斯还没动静，但也要不了多久了——你们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时间宝石导致的时间线交叠，他们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都不避讳提起这件事。
“索尔那个傻大个实在太烦了，”洛基一脸不耐地皱眉，“都说了我对一群暴力狂每天摔来摔去不感兴趣还拽着我往比武台跑，不如换个地方呆着，不过要是他真来了，你们就得做好开战的准备了。”
维吉尔和他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洛基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像表面上那么烦索尔，只是拉不下面子说些肉麻的话，也不想给得了点阳光就灿烂一整天的索尔机会让他恶心自己。
“我们都正准备着。”
维吉尔笑了起来，自信又张扬。
洛基没多说什么，维吉尔也没问他来地球都准备干些什么，依旧每天都在学校、斯塔克大厦、自己家三点一线地忙碌着，不过他因为洛基的到来准备不再去别墅的计划遭到了托尼的强烈反对，只能顺着托尼的意思每周末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周内的时间自己安排。
把他家当固定落脚点的洛基对他罕见的乖宝宝行径进行了一番嘲笑，大意是从前他们在阿斯加德一起闹腾的时候可没见他听过谁的话，就连当时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们的海拉他都敢直接反驳。
然后被维吉尔笑眯眯地威胁让他在住嘴和从他家搬出去选一个。
洛基不再提这个话题，每天依旧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维吉尔继续三天两头地轮着马甲出去进行自己的兼职事业，过了两个星期又忙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把来了地球之后只能委屈巴巴地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芬里尔带出去转两圈，于是曼哈顿群众很快就知道了Flare身边新增了一只超级酷的跟宠，就连托尼都在某天晚上飞过来凑了个热闹。
“它看上去不太聪明，黑色的哈士奇？好吧，但愿我没有冒犯到它。”
托尼抓到披着斗篷正在给别人变魔术的维吉尔后，盯着在一边伸着爪子玩维吉尔给它变的抛接球后如是评价。
芬里尔不想理这个愚蠢的人类，支起耳朵听了听远处的动静，站起身抖了抖毛，把球踢到一边，优雅地踱步远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在鄙视我吗？”
托尼难以置信地询问，维吉尔松开捧着的手，让蝴蝶从掌心飞出绕着仰着头看他的小姑娘转了一圈，看了他一眼，牢记着自己的人设，什么都没说。
伟大的钢铁侠觉得自己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侮辱，启动了推进器准备追过去，芬里尔就叼着黑衣的不明生物返回了原地。
它抬起头看了一眼托尼，松开牙把被它从小巷里叼回来的抢劫犯扔在地上，趴回去继续玩自己的球。
“Fine，”托尼现在也明白他觉得芬里尔不太聪明纯粹是因为芬里尔并不想理他，“我收回前言，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犬科动物都要优秀。”
看在这是Flare的朋友的份上，托尼愿意对芬里尔多一份包容。
芬里尔起身懒懒地蹭了蹭他冷冰冰的战甲，又踱步回去在送走了小姑娘的维吉尔身边坐下。
维吉尔低下头捧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一下它，托尼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它明显变好的心情。
“好吧，Flare，”他耸肩，也不强求，“看来它还挺认人的。”
维吉尔笑了起来，替芬里尔道了个歉。
“很抱歉，钢铁侠先生，芬里尔很少和外人接触，性子比较傲。”
“嗯哼，没关系，我也只是来看看纽约都市传说中Flare的新伙伴，看完了我也该走了，下次见。”
托尼启动推进器离开，维吉尔也结束了今天的兼职，画了个法阵把芬里尔叼回来的抢劫犯送去NYPD，回到家里把自己的黑斗篷挂在衣帽架上，看向被洛基打开的电视。
“所以你这三个多星期是去参加了演员海选，然后急速演了个网剧配角？”
洛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到他的问话后抬起眼，纠正了他的错漏之处。
“确切来说，是投资，然后友情出演。”
维吉尔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上网搜了搜最近异军突起的投资公司，看见公司CEO一栏洛基的照片后沉默了一瞬，安静地钻进自己的实验室，不对洛基为了打发时间找的消遣做评价。
只要这位邪神玩得开心就好。
——即使他是拿着自己的财产去投资。
他调出可操作投影，跟从地下管道的入口进来的彼得打了个招呼，让他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又给他升了个级。
“你这几天又忙了起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彼得起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在维吉尔又是发消息又是改制服还去擦了擦自己放在角落里那柄突然出现的金色长枪这一连串的动作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会知道的，彼得。”
维吉尔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突然想起了皮尔斯给他发的消息和洛基刚刚传音的提醒。
这第一场战争，就要打响了。
第80章 80 Congratulation，……
情况不太妙。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但真当在灾难的前兆发生时，所有人都觉得似乎自己的准备从未彻底充足。
维吉尔依旧坐在教室里，沃伦在黑板前讲述着实验的操作要点, 彼得坐在他身边，认真地听着课。
哈利昨晚刚摆脱奥斯本集团代理CEO的身份, 从一大堆要处理的文件中脱身, 继续当自己无忧无虑的少爷, 今天就又穿上他的休闲装坐在了学校，看上去比前两天那种累得要死的状态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只是维吉尔心思不在听讲上。
他打开神盾局的资料库, 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艾瑞克·塞尔维格检测到宇宙魔方释放出异常能量波动，初步判定为宇宙魔方已自行启动，疏散命令确认。】
【宇宙魔方能量激增，传送门开启, 外星生物通过传送门进入地球并带走宇宙魔方。】
下面有一行小字。
【来者为类人形生物, 身着白色带帽长袍，皮肤蓝色，内着铠甲式衣物, 种族不明，目的不明，去向不明。】
【能量场超负荷，新墨西哥州神盾局基地坍塌, 现任局长尼古拉斯·J·弗瑞发布命令，全面追查宇宙魔方下落，进入七级警戒状态。】
接下来就没了后续。
但维吉尔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夜晚能够发生太多的事, 弗瑞多半已经通知了他计划里的几个人。
新闻头条向他推送了斯塔克大厦正式开始采用清洁能源供能的消息。
他猜托尼昨晚突然被打扰的心情不会太好。
他忽视神盾局发来提醒他们进入警戒状态的内部短信，打开朗姆洛刚发来的消息。
【两小时后，奥斯本大厦楼顶。】
他上完实验课跟彼得说了一声, 用皮尔斯的名义找玛丽请了个假，找了个巷子画传送门直接进了实验室。
“就是今天？昨晚宇宙魔方的动静可不算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洛基站在实验室入口，靠着门框看他把那柄从纽约圣殿带出来就没用过的长枪恢复成手镯的样子戴在手上。
“就是今天，”维吉尔肯定地说，“我记得原本可没这么快，你说呢？”
洛基不想提自己在另一条时间线里干过什么愚蠢至极的事，他甚至不想承认那个上蹿下跳用尽了一切可笑的小把戏、成天喊着“我本来是国王”的人是自己，虽然除了他和维吉尔也没人会知道，但那也简直丢光了他的脸。
“索尔也不用把那位钢铁侠揍一顿了，这不是好事吗？”
他试图转移话题，维吉尔也顺从他的心意，不再提索尔和托尼起争执的原因正是因为眼前这位邪神。
“不知道这次科尔森能不能拿到史蒂夫先生的亲笔签名，好吧，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但原本你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洛基语调平淡地说。
“或许你说得对，洛基，但有很多原因都需要我参加这次战争——我需要宇宙魔方，你知道——我也需要你。”
他毫不避讳说出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目的，洛基沉默地看着他，在他毫不动摇的眼神中牵起一个微笑。
“这很好——我也钟情混乱。”邪神微笑着，与自己的共犯达成一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来的人是黑曜五将之一的超巨星。”
维吉尔点头表示明白，从角落里翻出自己从来不用的战术背带穿上，打了个车到奥斯本大厦，在路上给诺曼打了个电话确定朗姆洛联系过他，一路通畅无阻地上了顶楼，恰好能看见从远处飞来的昆式战斗机。
“情况现在怎么样？”
昆式战斗机轰鸣着飞向美国东海岸，维吉尔知道神盾局的天空母舰就停靠在哪里，他透过前挡风玻璃向外望去。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其实正适合干一些放松身心的事情，但去打架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该算在里面。
“弗瑞召开了世界安全理事会会议，当然，遭到了议员的质疑和反对，他昨晚让科尔森通知了钢铁侠，黑寡妇也已经带回了班纳·布鲁斯，他今早刚去华盛顿找美国队长，但我想我们会比他们先到天空母舰，你不用参加前期行动，只需要在全员到齐时就好，弗瑞也已经知情了。”
“你们居然能让弗瑞那个控制狂松口，实在值得敬佩。这很好。”
维吉尔坐回去不再说话，降落在甲板上后直接下了飞机。
朗姆洛只负责把人带到，并不限制他的行动，于是他与朗姆洛直接分离，走到甲板一侧安静地注视着风平浪静的海。
他不想去控制大厅在弗瑞面前刷个脸熟，那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干脆就把朗姆洛很久之前扔给他的证件拿出来在边缘当一个安静的装饰品。
他听见史蒂夫和班纳的交谈声，然后是涡轮展开的嗡鸣。
直径将近五十米的涡轮发动机在天空母舰的两侧缓缓展开，航母在他们的推动下缓缓上升，地勤人员忙着将飞机锁死在飞行甲板上，四处穿梭着检查各种设备的安全。
维吉尔知道史蒂夫和班纳进入了舰桥，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还能听见舰桥里那些军官和参谋人员、以及各种工作人员交谈的声音，他听了没多久，就进舰桥里去了。
天空母舰三万英尺的巡航高度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待在外面还容易缺氧，虽然他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才进舰桥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期间用了一下自己心灵感应的能力，在舰桥里找个了可以和他一起聊天的朋友说上两句闲话。
他大概能猜到在和他聊天的是谁，毕竟在这座天空母舰上，所有人都很忙，只有他们两个一样闲。
他除了房间拐进了班纳的研究室，好歹他还算手里有几份研究成果的研究人员，胸口还夹着神盾局特工的身份证件，班纳也只以为他是神盾局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员，看见他进来什么也没说，依旧在各种操作台前面转来转去地检测数据。
维吉尔也没干什么，只是看着他忙活，偶尔再给他递个水什么的，依旧专心地和自己的新朋友安静地聊着天。
“所以你的名字叫浩克对吗？”
维吉尔耐心地哄了因为自从上了天空母舰就更加被人忌惮所以一直不高兴的新朋友快几十分钟，又是讲故事又是说笑话的才终于把他哄好之后，浩克才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浩克，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浩克听上去有些委屈，“他们都不喜欢浩克，绿色的大块头，讨厌，浩克总是生气。”
“没关系的，浩克，对别人有戒备是一件好事，很多事其实是别人的错，你并没有做错事，受了委屈生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维吉尔熟练地安抚着他，“你看，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名字，我是维吉尔，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需要共事了。”
“维吉尔，”浩克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给浩克讲故事和笑话，喜欢浩克，浩克也喜欢你。”
维吉尔笑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很高兴你能喜欢我，其实我正在看你，浩克，你能看见我吗？”
浩克听了这句话有些闷闷不乐。
“班纳不是浩克。”
维吉尔又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抬起头看向正操作台前忙活的班纳，更确切的说，是看向他身体里那个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的绿色灵魂。
“我当然知道，班纳是班纳，浩克是浩克，”他柔声安慰，“但是我看着的是你呢，浩克，你抬头就能看见我了。”
浩克半信半疑的抬头，撞上维吉尔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维吉尔冲他笑了一下。
浩克从半信半疑到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只用了几秒钟。
“浩克看见了！亮晶晶！好看！”
感觉到浩克的灵魂波动逐渐变强，维吉尔连忙制止，避免实验室里的异常引起弗瑞的主意。
“嘘，安静点，浩克，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班纳不知道的秘密。”
浩克很快就安静下来。
班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又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浩克也不会突然蹦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微笑着的维吉尔，有些狐疑地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班纳什么都不知道。”浩克有点失望地说，“班纳，打不过那些人，都是浩克帮忙，班纳不知道，还不喜欢浩克。”
他说着说着又不高兴了起来，又缩回角落里抱着自己。
“班纳会知道的，”维吉尔看着他，“我会告诉班纳，浩克和班纳不是一个人，他会接受浩克的，但是你也必须克制自己的脾气，好吗，浩克？”
浩克不太情愿地同意了，维吉尔又跟他说了两句话，确定浩克能高兴一段时间才彻底安静下来，继续看着班纳工作。
班纳确实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科学家，根据聚类识别草拟出的追踪算法相当先进，就算托尼在这也只能让它的运算更快更精确而挑不出什么框架搭建上的问题，比如直接绕过神盾局的主机而直接和主模块连接，让每秒的浮点运算达到更佳惊人的速度。
但维吉尔还不至于在弗瑞的地盘公然挑衅他，只是提了几个小小的意见，然后继续安静地看着他从无到有的算法编译过程。
班纳有些讶然，计算之后发现可行，于是采用了他的建议。
维吉尔中途去了一趟食堂给忙起工作来都有些废寝忘食的科学家带了份晚餐。
“这是给我的吗？”班纳还有些惊讶，迟疑着接了过去，“呃，我是说，谢谢。”
其实初步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班纳现在只需要让算法自己运行就行，干脆放着让它自己跑程序，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维吉尔顺势跟他探讨了一下算法构建过程中自己还有点疑问的地方。
班纳对这个态度还算友好的监视人员印象不是特别差，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知道很多，”他最后感慨说，“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抱歉，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
维吉尔笑了一下，把被上衣口袋遮住大部分只露出一个边缘证明他是神盾局成员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我并不是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员，只是知道一点，所以才有看不懂的地方。”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跨领域研究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嗯……所以是弗瑞让你来的吗，”他迟疑一瞬，还是没有说出那几个单词，只是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我以为你这样的科研人员，会被派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