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一下台, 郭鸣雷迟迟盼不到杀手回去复明,而东津国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大商皇最后的决策了。
大齐的人走了, 大商皇安插在大齐的探子来信, 这一次,大齐选择袖手旁观, 也就是说, 他们打他们的, 大齐不会派兵支援大商,也不会支援大晏。
大商群臣纷纷觉得有诈。
大齐这是什么意思?
两国,他一国都不帮,是不是野心太大, 妄图在两国两败俱伤后一并将他们吞了?
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都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大晏如今的发展可以说了如潮般迅猛,再等下去, 待大晏强大起来了, 他们便由主动地位换成被动一方。
听说大晏如今靠出口食盐就能赚好大一笔银子, 而且他们还开了铁厂纸厂等,可以说, 大商与大晏的蜡烛生意等几乎已经断了, 若是把大晏攻打下来, 大晏如今的财富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只要把有技术的人抓来, 威逼利诱也好,总归这些都能为大商带来一笔财富。
一想到这些, 大商皇就眼热,当即做好决定。
小秦家。
最近秦润很忙,东边境打起来了, 秦谦已经带着秦斐俞前往边境,秦润不仅要忙生意上的事,还得时刻留意有关秦斐俞的消息。
东津国的士兵习惯了马上作战,大晏士兵却是不擅长的,而且打了之后,秦斐俞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帮人好似在诱敌深入,对方故意装作战败的样子,要是换以前,他们大抵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了。
可秦斐俞却举手示意士兵们停下,放弃追敌。
“将军,怎么不追了?”秦副将勒住缰绳,不明所以。
秦斐俞皱着眉头,“太奇怪了,你们没发现,这一战我们胜的太容易了吗?东津国士兵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弱的,很显然,对方是想咱们追上去。”
两军交战的地方并非一片平地,东津国边境过去二十里就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崖,
许云帆给的军书,秦斐俞坐月子时看过了,若是东津国早有准备,将他们引过去,到时候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了。
连续打了半个月的仗,秦谦等将领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
“云帆!”
许云帆刚从国子监出来,秦润就冲了上去,紧紧的抱着许云帆,就好像,抱住这个人了,就能驱散他心底的不安。
秦润知道,许云帆就是他的全世界,有许云帆在,他就不需要怕,他的事,许云帆都会给他解决了。
所以,在从秦主君两人口中得知秦谦受伤一事后,秦润慌了,迫不及待的跑到国子监门口守着,只为能够最快的见到许云帆。
只要见到许云帆他就不怕了。
“怎么了?”许云帆反手搂着秦润的腰,温和的眉眼一拧。
熟悉许云帆的人都知道,许云帆这是不高兴了,而他不高兴,那么让他不高兴的人就惨了。
秦润抱着许云帆,大口呼吸着许云帆身上淡淡的香气,“爷爷出事了。”
“怎么回事?”许云帆问的很冷静,不是他无情冷血,秦谦出事了,这人居然一点不着急。
而是他知道,遇事必须冷静,才能在最理智最清醒的状态下做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秦润紧紧抓着许云帆的手,“东津国他们有牛。”
“牛??”许云帆愣了片刻,“东津与东武国一样,适合搞畜牧业,有牛很正常的。”
秦润摇头,“那不是一般的牛,东津国的牛很大很高,几个人都砍不死,爹爹的来信上说了,那些牛,有的比士兵还要高,身上又戴着盔甲,一路横冲直撞,牛角一顶,直接能把人肚子刺个对穿,直接串在牛角上了。”
许云帆:“那些牛是不是毛很长?”
“是的,爹爹说,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牛,很恐怖,爷爷就是被那些牛给弄伤了。”
“那不是普通家养训化的牛,那是牦牛。”许云帆不知道东津国是用了什么办法将牦牛弄到东境去的,据他了解,这些牦牛都是生活在两千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但也不是说,牦牛到了平原就会死了,不过其多多少少肯定会受点影响,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就算有影响,这群牦牛的破坏力乃至战力还是很强的。
东津国的地理环境确实很适合放羊牲畜,估计这帮人这些年养了不少牦牛,既然他们养了牛,那么,有没有可能,这帮人还养了其他玩意?
要知道,对于见多了的东西,人们并不会觉得恐怖,对士兵而言,敌人手里的刀剑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反而是他们打心底里认为不可战胜的猛兽,比如狼什么的。
许云帆拍拍秦润的肩膀,“不用担心,我这就给爹爹去信告诉他如何对敌。”
“你有办法?”秦润顿时就不慌了,他就知道,许云帆无所不知,同样的,这人也无所不能,许云帆最厉害了。
而这么厉害的人,是他的。
许云帆在秦润额上落下安抚性的一吻,“有的,看来这些牦牛,大抵就是东津国的一大杀手锏了。”
“对了,爹爹还说,东津国从大商偷偷买进了一批盔甲,一般的大刀都刺不破,很是麻烦。”秦润讲了很多,许云帆静静听着,果然,这一次东津是有备而来。
许云帆不时嗯一声,示意自己有在认真听,等秦润讲完了,“没事的,润哥儿,你要相信爹爹,他有经验,回去了我会给他写信怎么对付那些玩意,你不用担心,对了,爷爷的伤势如何?”
“大夫说断了两根肋骨,需要卧床一段时间。”秦润说着,眼里蔓起一层水雾,秦谦对他一直很好,秦润是秦家的长孙,对长辈来说,意义本就不同,后来秦润又吃了十年的苦,秦谦就更疼着秦润了。
自秦润回京后,秦谦是事事以秦润为先,生怕他受半点委屈,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从没有让秦润感到自己被冷落了。
如今爷爷受了伤,秦润一个哥儿,自然是担忧的不行。
许云帆:“不用担心,回去了你找点补身子的给爷爷寄过去,之前我装伤在床的时候,老齐不是给我送了人参?你把它给爷爷寄过去吧。”
对于秦斐俞的能力,许云帆还是很有信心的,奈何,如今的大晏腹部受敌,北境那边有萧家军镇守,因大商兵力远在东津之上,东津还得分一部分兵力防御东武国的可能趁虚而入,因此,身为大将军的秦谦甚至将部分兵力往萧家军那边调。
古时候调兵遣将不仅消耗体力,也是一件极为耗费时间的事。
许云帆隐隐觉得不对劲,回到家后,将秦斐俞的来信又看了一遍,隔天再上个朝打听北境战况,得知大商加派了六万兵力,数量上远超过萧家军驻守在北境的兵力,秦谦与缚青雩不得不抽派兵力前往北境。
听闻大商之举,许云帆短暂的像是神游天外,缚青胥见状,“云帆,你在想什么呢,都退朝了,还不回去?”
不应该啊,以前许云帆下朝最是积极了,福公公刚喊退朝,他人就没影了,不像今天,他走的快到大殿门口了,这人还站在这里,搞的他跟萧衡之对视一眼后不得不返回来。
萧衡之:“你小子在想什么呢?”
“岳父,这不对劲。”许云帆拧紧眉心,“岳父,胥叔,你们可有东津地图,就是东津过去几个小国你们可有掌握最新情况?”
“有。”许云帆少见的如此严肃,萧衡之不敢耽搁,赶忙让人把东津国地图拿了出来。
许云帆一看,食指在东津国过去的东伊以东单国上点了点,“岳父,这两国你们最近有留意过吗?”
“东伊与东单国吗,这……”萧衡之仔细想了想,“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收到这两国的消息了,这两国都是小国,之前东伊发生了一次地龙翻身,我朝与东伊在生意上便断了。”
这一次,东伊至少需要花个几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许云帆记起来了,之前在大梨村的时候,徐致风确实同他说过隔壁小国出了事,很多村民的黄豆花生都卖不出去,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
当时他也没多问,这会看到东伊距离东津这般近,再看东单国,好家伙,更近,大晏身为大国,就算要实时掌控周边几个小国最新动态都不容易。
“岳父,这两国,我记得兵力也是不差的,但真论起来,比起东津还是差远了。”许云帆扶额,他还记得,书上写的有关东单国人的介绍。
据说东单国是个男权至上的国家,这里所指的男权并不包括哥儿。
在东单,哥儿与女子的地位极为底下,可以说,他们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生育工具。
有的哥儿一旦被大夫判定没有生育能力了,这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沦为家族里的奴隶,若是连活都干不了,便逃不过一个被玩死的下场。
至于女子,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是年前一个,年尾一个,从十四可以嫁人开始,她们的身份就是比之哥儿更为高级的生育工具。
别看在东单国,女子哥儿的地位低,但东单律法明确写了,若是溺死幼婴,那是要被判处死刑的大罪,而且,朝廷还会给十四岁以下的哥儿姑娘发放补贴。
也正因为有律法的约束以及政策的诱惑,东单国并未因为重男轻女而出现光棍娶不到媳妇的现象。
但也因为他们不知节制的狂生猛生,东单国在短短十几年,从以前的地广人稀到如今的人口积压,由此可见,东单国大抵是不缺人的。
奈何,东单皇只想着增加人口,扩大兵力,却忘了经济方面的发展,这才致使东单国依旧是个小国。
东单国在东伊后边,却又临近东津,大晏使者若是想前往,要么经过东伊,要么经过东津。
而东单国又是一个很排外的小国,大晏派商队使者前往,可惜,这贸易一直没能做起来。
生意做不了,前往东单国的路又不好走,久而久之,东单国的最新消息便滞后了。
许云帆指着东单国:“岳父,胥叔,你们可有想过,如果东单国被东津打下来,或者两国合作了呢?”
不要觉得这不可能,古时消息传递本就存在一定的延滞性,更不用说,东单国还有东津与东伊“挡”着,纵使大晏派人“守”着附近小国的情况又如何。
缚青胥笑道:“不可能的,若是他们打起来了,我们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不能打,那么合作呢?人家私底下偷偷的合作了呢?胥叔,不要觉得此事不可能,东津国隔着我们大晏,大商人都能绕过大晏,明目张胆的拉拢帮手,东津为什么不能私底下与东单合作?”
明知大商与东津合作,大晏为何不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反击?大晏要如何反击?
大晏在四大国中排行最末,缚青雩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有的事,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敢轻取妄动。
那么,东伊国有没有跟大晏一样,明知东单与东津国合作了,又因为种种原因反击不起来,最后只能“同流合污”?
萧衡之沉声道:“所以,你觉得,东津国会答应与大商合作,是因为他们三国已经联手了?这可能吗?我们并没有收到消息啊。”
“有什么不可能呢,”许云帆叹口气,“难道你们就不觉得东津这一次玩的太大了吗?面对大晏秦家军,以及东武,他敢同大商合作,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难道他就不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吗,要是大晏不败,大商就过不来,那么,东津为何愿意冒险?除了这三国联手,其他原因,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萧衡之与缚青胥相互看了一眼,东津出兵,他们也觉得不对劲,如今许云帆这么一说,虽然觉得很不可能,可除了这个可能,他们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来了。
缚青胥问萧衡之:“东单国有多少人口来着?”
“你问本王,本王问谁去?”萧衡之翻了一个白眼,东单国要是做假,他们大晏难不成还能跑过去帮人统计人口吗。
许云帆:“十几年过去了,书上记载,东单之前有两千多万人,现在……”
这是一个架空的世界,据许云帆所知,华国历史上,一个国家也就几百万,人口最多的时候也就三四亿左右,可在这儿,一个小国就有几千万人了,大晏朝就有几亿的人口。
不管这些了,都架空朝代了,哪能事事相同。
缚青胥打了一个哆嗦,“十几年过去了,只怕东单国现在的兵力就得增加好几万。”
这都还是少的,要是真的打仗了,东单肯定是全国大量征兵,到时候,一家子十几个汉子就征他个五六个,这就不只是几万的兵了。
许云帆:“如果大晏的东防线被突破了,萧家军想反过来援助,这段距离,你们认为,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在士兵长途跋涉消耗了大部分体力后,你们觉得他们的战斗力还剩几成?眼下大商不断增加兵力,如此就给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需要调兵前往北线,我朝兵力也就那么多了,一道东津突然将隐藏起来的兵力全部放出来,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云帆话没说完,缚青胥、萧衡之便听懂了。
缚青胥急忙找缚青雩去了。
许云帆的顾虑不无道理,在看到德蒙诺来信上写的,不解东津哪里来的兵力同东武国对抗时,缚青雩彻底急了。
“许爱卿,此事,你觉得应如何解决?”缚青雩有想过把调往北境的兵力撤一部分回来,奈何此举并不明智。
许云帆:“所以啊,皇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不就到了吗。”
“你的意思是?”
“临近东境两府的义务兵可以紧急征召回来了,如果两府义务兵还不够,其他府便可继续顶上了。”
“可是……如此,百姓就该恐慌了,以前征义务兵,大家伙踊跃报名,如今把人征回去,只怕……”
许云帆叹道:“皇上,战争本就令人人心惶惶,以前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大家伙都踊跃报名,那么今日,你应该想办法让他们知道,家是小国,而国,则是千万家。今天,我们大晏需要他们,这是大晏百姓,是大晏子民的国家,国家有难,国家有需要了,身为子民,他们应该要同你共渡难关,国破便家亡,海晏则河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必须让他们深刻的了解起来。”
“犯我大晏者,虽远必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皇上,这些事,难道还用臣教吗?”
缚青雩:“……谁让你点子最多。”
许云帆撇嘴:“臣还有其他大事要做呢。”
虽然很不想做,但必要时刻,他必须狠下心,做出选择。
大晏人的命是命,东单国的人也是命,许云帆不想在战场上选择使用那些东西,可有时候,很多事就是事不由人。
战争打的越久,对百姓来说越是艰难,六年时间,大齐只有六年时间不会出兵插手,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将这场战争尽快的打下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威慑,让东津三国怕了,不敢再打了。
缚青雩也知道,许云帆管的事多,最近也忙的很。
没到半个月,路凡又来了。
之前德蒙诺想把路凡以及扎利接回东武国,奈何这父子两离开了东武,有点像脱缰之马,已经不听话了。
“路凡叔,是不是二皇女又给您来信了?”许云帆并不意外路凡会上门来,这段时间,路凡来小秦家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路凡:“嗯,诺姐说了,东津国那边不太对劲,据东武探子传回的消息,他们的兵力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些,在与东单接壤的边境上还有数万大军。”
第382章 粮食紧张 这些事,德蒙诺不好明面……
这些事, 德蒙诺不好明面上告知缚青雩,毕竟这种事,没有证据, 一个不甚就要被扣上扰乱军心的罪名了。
但由路凡来帮忙传递消息, 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
“数万大军?”许云帆曲指点在茶几上,“二皇女可还说了其他的吗?”
路凡犹豫了一会, “有, 她还是想让我带扎利回去。”
许云帆明白了, 德蒙诺这是有点急了,她对大晏能够取胜一事产生动摇了,所以才会再次提起让路凡带扎利回去。
德蒙诺知道的,路凡要是回去, 不说萧衡之,就是叶侯府的人都会派兵将他全须全尾送回去,但扎利自个回去的话, 他们上不上心, 就看扎利在他们心中值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了。
“路叔要回去吗?”许云帆问的很直白, 说的更直接,“如果你要回去, 我可以安排人手护送你们回到东武, 当然, 你要是不回去, 就扎利一个人,看在他同润哥儿交情的份上, 此事我自然也会上心,断不会让他半道被人劫了去。”
“不过路凡叔要想好了,您这一去, 少则几年,多则就再没机会回来了。”叶侯爷是知道自家哥儿亏欠了路凡,如今叶方正婚也离了,整个京城都知道叶家世子对东武皇夫死缠烂打了,要是路凡再走,为了叶思凡,叶侯爷不会再放任叶方正“胡作非为”下去。
路凡心尖一颤,纠结片刻,“我再想想吧。”
许云帆:“是该好好想想,你跟叶叔的事,外人是给不了你答案的,人们常说破镜重圆只会重蹈覆辙,重归于好也是假,感情的事,一旦有了裂痕,修复好了都回不到以前,因为心有芥蒂,这东西是很难修复回去的,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七年呢,有时候放不下,不是因为恨,也有可能是旁的原因,总之路叔你自己想想吧,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没人会责怪你,毕竟没人有这个资格。”
闻言,路凡怔了半晌。
叶方正这段时间对他的追求,认错,讨好,他看在眼里,叶侯爷亲自上门替儿子道歉,他也看在眼里,这老的小的一起出动,一下子让他感到了压抑。
就好像,他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再不跟叶方正重归于好就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毕竟外头的人都是这么说,他们都说他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庶子,能让叶侯爷低声下气,让叶世子惦记十几年,别真把自己太当回事拿捏着了。
虽然明面上没人会在他跟前说这些,但私底下多的是人觉得他矫情。
受的气太多了了,总得通过另一种方式吐出来。
路凡叹了一口气,“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许云帆笑了笑,注视着路凡,“答案?这么久了,其实路叔应该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你还不敢肯定,生怕重蹈覆辙,再一次落到当年狼狈逃离的境地。”
“我在动摇。”路凡很苦恼,他的烦恼,他的犹豫不知该对谁说。
真的很可笑,在他出生的地方,除了扎利这个毫无血缘的儿子,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就是好友都没有,他的心事,不知该向谁人述说,没人可以为他指点迷津。
“云帆,我有好多话不知道该对谁说,萧王爷于我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的贵人,我的纠结犹豫,不能跟他述说,扎利又是个不带脑子出国的,他根本不知我在纠结什么。”
“这段时间,叶世子确实说了很多类似道歉的话,也给了我很多,房子,他买,我的吃穿用度,他都要插手,他好像在尽所能的弥补我,又在小心翼翼的靠近我讨好我,说实话,这样的他,看的我是既觉得解气又心生不忍,我不知道他到底改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来真的,十几年了,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所谓的喜欢是一种长久的执着还是旁的,我太怕了,所以多疑多虑,整的自己都怕了,不敢迈出这一步。”
许云帆沉默了片刻,脑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德蒙诺很疼扎利这个孩子,就是东国的德蒙皇帝对扎利也是宠爱有加的。
如果东津三国真的联手了,东武会不会有其他想法,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如果扎利留在大晏……
所以,德蒙诺也是在担心他们会对扎利有旁的心思吧。
许云帆只觉得好笑,当初德蒙诺愿意让扎利过来,本就出于对他们的信任,但身为母亲,她会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许云帆单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慵懒中又偷着股舒适的惬意,嘴角上扬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很放松的人或事。
“路叔,一个人有没有改,他是不是爱你,其实并不需要对方为你死,看他为你掉多少眼泪,爱的表达有很多种方式,不需要对方为你或者你为对方做了什么牺牲,爱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彼此相爱的两人,可以爱的死去活来,也可以平平淡淡,就像我跟润哥儿,我知道他很爱我,为什么?因为细节,因为我深切的看到并感受的,他看向我时的眼神,他亲我时加速的心跳等等,无一不在告诉着我,他是喜欢我的,他的爱很轻,却又无处不在,以至于,没有他我就不行了。”
最后,许云帆语重心长来了一句,“这人要是不喜欢你,你做的再多,对方也不会为此心动一点,有的人甚至都懒得看你做了什么,经受了什么,因为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与他们无关,只有对你动了心,喜欢你的人,才会将你吃过的苦头尝过的甜努力的记下来,也许有的事,连你自己都记不住,但对方却记住了,如果没有心,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再拿我做例子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过目不忘的,但那些我不上心的,觉得无关紧要的,我也是懒得记的,所有,有时候能不能记住一件事一个人,与记忆力无关。”
路凡静静的听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他不是无声的落泪,而是哭的很委屈放肆,像是要宣泄所有的不满似的。
站在外头听了半晌的秦润在路凡身上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明知身份差距悬殊,在对方跟前那么的自卑窘迫,却又忍不住的想靠近,再靠近一点点,不受控制的,哪怕是飞蛾扑火都在所不惜。
只是他比路凡更幸运,他的所有付出,许云帆都给与了回应,甚至是给了他更多的意外之喜。
小秦家外头,烈日底下,叶方正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儿,既不找阴凉地避避,也不回马车上等着,近乎自虐般的固执的站在那里。
秦润劝不动,便也不劝了。
路凡哭了很久,许云帆都怕这人脱水了,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更没有问路凡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第二天,路凡交给商队一封信,但他跟扎利都没有走。
许云帆扫了一眼身旁神色反差巨大的父子二人,扎利这人依旧没心没肺的,许云帆一度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还担心这人会不会把秦润给挖走,他当时到底是有多小看自己的魅力啊!
没心没肺的扎利挠挠头,左右看了一圈,“三父,他们都走了,我们还不回家吗?我想去找思凡玩了。”
听听,这话说的就很傻气。
路凡扭头看着扎利,一下子就明白了德蒙家族为何要隐瞒扎利哥儿的身份了。
这傻孩子,要是个哥儿,只怕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呢。
路凡心累,“你就那么想去找思凡玩吗?一点都不想回东武,不想你娘吗?我以为你也想回去了。”
扎利抿了抿唇,苦大深仇道:“啊,三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回东武啊?回去了我娘就会罚我去铲马粪,还让我去捡牛屎,我不喜欢做这些活,有的牛不听话,它还踢我,可脏了可疼了,不过我也是很想娘的,可惜回去太麻烦了,我也只能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娘亲就好了。”
路凡:“……”
要不是扎利每天吃好喝好笑嘎嘎的,还胖了好几斤,估计这会他都要信了这小子的邪了。
远在东武的德蒙诺一家收到扎利、路凡的回信时,只觉得心塞的紧。
“三弟这小子八成在大晏玩疯了,哪里会舍得回来。”扎利大哥冷哼一声,他听其他前往大晏的武侍说了,大晏京城可好玩了,不仅美食多,就是乐坊里的舞曲也是让人回味无穷,特别是那什么蓝衣仙女,就一个“美”。
扎利大父看了眼德蒙诺,“你跟陛下是想收手了吗?”
东津国兵力太强,强行打下去,东武损失不小。
“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收得了手,一旦收手了,待东津攻下大晏后,下一个就是我们了,更何况,我们已经出手,东津皇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如今,我们只能同大晏合作,咬牙打下去了,如此,一旦大晏赢了,咱们东武还能落个好名。”
大晏不知东武具体兵力,难道自家人还不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扎利二哥突然道:“娘,听说三弟与许少师以及秦东家交情不错,我们可不可以……走一下这条关系,把粮草一事解决了?”
东武国与东津国一样,属于畜牧业国家,只有一部分地区适合种植水稻玉米等做物,但种植最多的还属小麦。
古代粮食产量本就低,打仗本就是一件消耗人力物力的事,东武的粮食确实有点紧张了。
德蒙诺招手喊来其他人,询问秦家军粮草可否充足?
最近德蒙诺太忙了,很多事,自是不能处处过问,之前在大晏,她倒是听说,许云帆推出了新的种子,各个县的厂里又利用红薯渣以及其他“废料”制成了肥料。
这些肥料堪比牛粪猪粪,不仅可以提高土壤肥力,据说还能提高农作物产量。
一开始,她还怀疑,什么种子还有肥料这么邪门?
可这会听到武将所说的,秦家军不缺粮草,半个月还能吃上一次腊肉,甚至还有一批粮草正在运来的路上后,不由震惊,“大晏当真不缺粮?”
当年她去大晏时正好是冬天,沿途的田地都是荒的,哪里能看到什么农作物。
德蒙扎吉羡慕不已道:“二皇女,大晏粮食应是不缺的,据路三主夫来信所说的,大晏大司农这两年都在致力于此事之上,大晏地大物博,有的地方一年可种两季粮食,加上大司农传授的更为那什么,就是许少师说的科学种植的办法后,有的地还能种植两种农作物呢。”
“这位许少师怎么会的这么多?”扎利大父不由对这个事事皆有他的传说的许云帆好奇起来,“这个肥料是不是种什么都可以放?”
要说对大晏的事,最了解的应当是德蒙扎吉了,“非也,听说这些肥料是看农作物还有土壤肥力来放的,总之,种田也是一门学问,许少师与大司农这一合作,可以说是大晏百姓的福音,百姓有了粮,肚里有油,手上有银,身上有衣,住有房,百姓安居乐业了,何愁国不强。”
大晏有的地区很穷,十里八村都不见得有一头牛,就是耕种的农具除了锄头还是锄头,如此,百姓累死累活,十几亩地全翻一遍,手还要得吗?
没办法,还没功名在身的许云帆当时做了什么?
他让人做了犁,还将通过齐家的关系买进来的几百头牛全部找人训练了一番,随后将其分了出去。
至于百姓穷,没有银子买种子肥料,很好,先赊账拿货,后期再补上。
遇上那等冥顽不化的百姓,没关系,大家都用新种子,你不用也得用,主打的就是强制。
民不与官斗,诚然一开始有的百姓怨声载道,声称商官勾结了,还说什么大司农无法无天了,竟是强制百姓花钱买种子。
玉米种,稻谷种,他们家里都留好了,结果还得花这个冤枉钱,官不为民,还助纣为虐,真是没法活了。
以前许云帆是被骂过的,可前期这帮人骂的有多恨,后期就有多香。
他娘的,这玉米是咋回事?
怎么可以长的这么长又这么饱满的?
看着院子里金灿灿的玉米,这帮汉子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田里的稻谷就更厉害了,谷穗沉甸甸的,垂的都快将稻杆压断了似的。
所以说,许云帆看似就做了一点小事,为何能在金榜题名当日一举连登二品之列?
他能与大司农联手让百姓吃饱饭,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难怪,百姓会拥戴他。
正因为百姓的拥戴,在许云帆决定亲自前往东境击退敌人,各地义务兵纷纷自告奋勇,哪怕不是上级下的召令,这帮人还是自发的来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
谁也没想到,许云帆的猜测成了真,三东果真联手结盟了。
秦斐俞的信经由八百里加急送到缚青雩手里时,缚青雩大惊失色,半夜便让人将大臣喊来上朝。
没办法,三东有多少兵力?
那不是几万,不是十几万,而是几十万精兵啊!
许云帆大半夜被通知要上朝,迷瞪瞪的坐在床上,几缕头发叛逆的翘起来,秦润压都压不下去,“云帆,伸手,快,皇上很急,不能耽搁了,父亲已经出去了。”
缚青雩半夜传唤,萧衡之一听事关东境,所有瞌睡一下子跑干净,外衣一套,脸都顾不上洗,甚至连哥婿都忘了带,马车都不坐了,直接带着侍卫骑马就走。
许云帆出到院门口时,哪里还有萧衡之的身影,“岳父走了啊,怎么不等我呢?”
一旁的秦润不说话,只觉得许云帆问的都是屁话。
就许云帆这样慢吞吞的,只怕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但要是凑热闹,这人就跟兔子似的,一个眨眼就不见了。
“父亲急,东境那边毕竟是爹爹他们防守,父亲肯定是不放心。”秦润也不放心,可他没办法,他一个哥儿,无官职在身,没有上朝的资格,再急又能如何呢。
许云帆摇摇头,“急也不急于这一时,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身子骨差的很,骑马的话,估计得散架了,等他们到皇宫,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岳父跑的再快,无非也是快一步知道皇上大半夜的喊人所为何事罢了。”
东境的事,能让缚青雩如此着急,还能是什么事。
许云帆早料到了,“润哥儿,三东如果合作了,这次与三东之战,对爹爹他们来说便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硬仗。”
“夫君!”秦润紧紧的抓着许云帆宽大的袖子,官袍就是这样的,袖子宽大。
千言万语,所有的担忧,全在这句夫君里。
懂的人,不需要你多说。
许云帆转过身,看着一脸沉重,像是要哭不哭的秦润,无奈一叹,伸手捏着秦润的鼻子左右轻轻晃了两下,等人觉得难受了才放手,“想什么呢,不过三东合作罢了。”
秦润抬眸看着许云帆,有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清楚许云帆,明明这人每天早晚都要刷牙,可他说出口的话,口气怎么能这么大?
只怕半年不刷牙的汉子都没他这么大的口气。
“云帆,三东合作,那就是几十万精兵,这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百姓知道了,大晏只怕要乱了。
为何会乱?
临进东境的府城,百姓会不会因为害怕举家搬迁?
这一搬,问题将会接踵而至。
到时候,京都虽不会乱,但周边百姓人心惶惶,地谁敢种,生意谁还敢跑?到时候,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经济只怕又要退回去了。
一场战争便可以使一个国家的发展倒退十几年,这些话不是开玩笑的。
第383章 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许云帆冷声道:……
许云帆冷声道:“三东合作就让他们合作吧, 既然不听劝,那就得做好接受大晏反击的准备,润哥儿, 别怕, 我之前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秦润埋在许云帆怀里,以此获取短暂的安全感, “什么?”
许云帆以前说的话太多了, 秦润并不清楚他指的哪句。
“就我说过的, 秦家若是有需要,我不会袖手旁观,只要爹爹有需要,我可以随时去到他的身边, 我说到做到,不是开玩笑的,这些话, 你还记得吗?”
秦润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一颗又一颗, 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是的, 他太担心秦斐俞秦谦了, 还有秦家的兵, 他太担心他们了。
在他心里, 许云帆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人仿若神明一般的来到他的身边, 改变了他的一生,在他看来,许云帆是那么的无所不能。
可这样想的时候, 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
在无所不能的人,他也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也会因为自己的偏心而伤心。
他疼爹爹爷爷,疼秦家的兵,为什么就不能疼疼许云帆呢?
所以,他又自私的不想许云帆去。
这些情绪快把他拉扯成两半,他哽咽着,唇瓣都在颤抖,“可是我不想你去,我怕你受伤,但我又想去帮帮爹爹他们,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既怕你受伤,又怕爹爹他们不敌。”
许云帆理解秦润的心情,一边是秦斐俞以及几万秦家兵,一边是夫君,他的抉择是艰难痛苦的,“润哥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秦润哭的鼻尖都红了。
许云帆看秦润哭成这个可怜样,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就是你家夫君我可是很惜命的,夫郎还没……”
这话不能说的太大声了,让外人听了去该觉得他不正经了,许云帆凑到秦润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润都忘了哭,脸直接爆红,恼羞成怒似的轻捶着许云帆的胸口,“你……怎么这么不正经,说的都是什么话,快去上朝吧。”
许云帆咯咯笑,“这会怎么不哭了?不想让你当寡夫你还不乐意了?”
“胡说八道什么,快走吧。”秦润臊红了脸,推着许云帆往马匹那儿去,嘴上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别仗着我宠你就为所欲为了,明明还很紧,哪里会松,你不要瞎说,不然下次不给你碰了。”
再正经的男人,一旦说起荤话,哪里是一个古代哥儿能招架得了的。
许云帆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在马旁,“润哥儿,你之前遭受的非议,我没有替你出过一次头,但我都记得,你知道我的,有的仇,我不能立马报回去,他日,自是要百倍奉还的。”
闻言,秦润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怎会不记得,她们编排你的话,说你不好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今儿,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以前许云帆是不好出手,毕竟这不是在村里,他不爽了,可以不分性别的一巴掌过去教育她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敢保证,今儿他冲上门打了人,明儿他就能被参几本。
许云帆骑马赶到皇宫去到前和殿时,还有几个老臣还没到呢。
萧衡之、缚青胥难得的没相看两相厌,两人凑在一起不知在商谈着什么。
许云帆蹲在柱子后边,这会才三点半,正是会周公之时,他困的厉害。
“皇上驾到~”
福公公的公鸭嗓一亮,满朝百官一个激灵,一个个不打哈欠了,赶紧的喊口号。
缚青雩直接道明大半夜的让他们上朝的原因,果真如许云帆所想,三东结盟了。
得知这消息,各大臣吓的脸都白了。
一个个都在问怎么办?
缚青雩头都大了,气的眼前一黑,好家伙,他让这帮人替他出谋划策,结果他们反倒问起他来了。
“陛下,可否下旨让萧小将军领兵前去支援?”
“陛下,不可啊!”
“是啊,陛下,此行不妥,北境由萧家军防守,对上的又是大商国,大商国力本就在我朝之上,一旦调兵……”
说句难听的,别到时候,北、东两边都沦陷了,眼下,东境尚有秦家军防守,他们只能期望萧家军给力一点,到时候再返回去助秦家军一臂之力。
可智商在线的人都是知道,这是很不可能的事。
大商能位列四大国第三,哪是那么容易击退的。
文武百官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这个建议,哪个驳回,没一会就吵的不可开交,上头的缚青雩脸色铁青。
许云帆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方才还困得不行的人,这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插一嘴。
他一插嘴,一些大臣底气更足了,哔哩吧啦就是一顿输出。
萧衡之本不想让自家哥婿在这时候被盯上,但礼部尚书上次刚被许云帆收拾了一顿,怀恨在心,一直暗戳戳的想报个仇。
这会看到许云帆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知许少师可有解决之策?”
一句话,闹哄哄的局面不知为何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许云帆。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许少师了,这小子不是点子最多的吗。
“许爱卿!”缚青雩满是期望的看着许云帆。
被点名了,许云帆乖乖的往中间走了两步,手握笏板半鞠道:“回陛下,三东联盟一事,如左相所言,逐一击退是不可能的了,如此,只有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了……”
“哼!”礼部尚书讥讽一声,“许少师好大的口气,一网打尽,一个不留,许少师可知……”
“我不知你知了,行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倒是来啊,来来来,我把位置让给你,你来说。”
许云帆最讨厌自己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这显然是不尊重他。
礼部尚书几个意思他岂能看不出来。
被怼了一句礼部尚书哽了,“本大人也是心急,许少师许是不知三东兵力。”
“对对对,我不知道,就你知道了。”许云帆心情不悦,本大人都懒得说,“尚书大人什么都知道,那怎么不知道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道理?”
缚青雩一巴掌拍在身前的御案之上,大喝一声,“好个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许爱卿可是已有对敌之策?”
许云帆白了礼部尚书大人一眼,转个身对着缚青雩道:“陛下,臣请陛下下旨召回两万义务兵调派至东境。”
“义务兵!!”左相像是恍然大悟,“对啊,我们还有义务兵啊!许大人,义务兵难道就是我们的底牌?”
犹记得,当年提出征义务兵的建议就是秦老将军的孙婿提出来的。
所以,两年之前,许少师就已经远虑到了三东之事?
一定是了,方才许少师自己都说了。
“两万义务兵?”缚青雩皱眉道:“只怕远远不够。”
谢大人:“是啊,许少师,若是要全国召回义务兵,两万是不够的,三东可是有几十万兵力的。”
许云帆看向左相,“左相大人,你说的没错,兵力也是我们的底牌,但我们最大的底牌不是拿人数去博,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
“许少师的意思是?”
“国力不仅仅单指兵力,还有科技、经济、文教卫生等等各方面。”许云帆脸不红,心不跳开始不要脸的道:“这两年我一直在致力于提高大晏经济、教育等各方面的发展,取得的成绩大家伙也是有目共睹,以前我人轻言微,很多事不好施展,一旦提出某些事情了,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了,总有那么几个人跳出来否定我的计划,如今……”
“三东联盟之事,我确实有办法解决,但在解决此事之前,陛下,臣委屈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许云帆这一声,喊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娘的,这小子又想搞事了。
这是满朝百官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
萧衡之一臊,都没眼看,一声不吭,生怕惹人注意。
许云帆扫了一眼之前追随右相的几个大臣,以及同许云帆不太对付的几人,“如今大晏百姓安居乐业,是我让他们有了更便宜的蜡烛还有食盐用以平日的生活所需,今日当着各位大臣的面,当着陛下的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一切功劳,理应有我夫郎秦润的一份功劳。
我许云帆信奉当官为民,一心为了百姓着想,而我的夫郎,大家都知道,雪灾一事,流感一事,哪些事是少了他的?
我们夫夫本想着,子嗣一事不急,毕竟我大哥也是三十了才解决的人生大事,我们也有了小宝,可……我夫夫俩做了这么多,为了大晏百姓,可有的人,管不好家里多嘴的长舌妇,几次三番议论我夫郎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件事情,从去年听说后,我忍了又忍,想着不与这些长舌妇一般计较,可我越是不计较,就越是助长了她们的嚣张气焰,总以为我不知道,我夫郎受了天大的委屈,身为他的夫君……我是心疼得几欲落泪,原本这等小事自是不能劳烦陛下的,可有的人实在是无法无天,我夫郎乃将军萧王之子尚且被骂成这般,我……我们夫夫做了那么多,却落到这一步,我方哥十月怀胎给我添了那么可爱的侄儿,有的人却在怀疑我方哥的为人,质疑我侄儿是否为许家血脉,陛下,臣心寒呐~~臣连夫郎、小哥、侄儿都保护不了,任由他人肆意猜测怀疑,臣心中有愧啊!陛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此事,陛下可得替微臣做主啊!”
许云帆想的很简单,他对宰相之位有想法,不是看上其带来的万人之上的权利,而是求一个安身立命,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回来,家里的事,他自然要处理好了,该立威的立威,不然他不在了,有的人指不定又要打什么心思了。
比如劝秦润再嫁之类的。
没办法,秦润名下的产业实在太让人眼红了。
萧衡之满是错愕,都不顾上看场合的,“润哥儿被人欺负了?你小子怎么现在才说,谁那么不要脸,自家的事不管,后院庶子庶女都管不过来了还管别人家的儿子,这帮人是吃盐长大的不成。”
看把他们闲的。
萧衡之这番话,直骂的一些大臣羞愧难当,别人有没有私底下非议秦润,自家夫人什么德行他们还能不知道?
平日在后院里,口无遮拦时,家里女眷也曾埋怨过秦润一只不下蛋的母鸡竟是占了许云帆主君的位置,如果不是他,许云帆早三妻四妾了,没准他们都是许云帆岳母了。
缚青雩本就烦恼于三东结盟一事,这会许云帆又闹了这么一出,光打雷不下雨的鬼哭狼嚎,他知道,许云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时候说,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这小子只怕真的要心寒了。
“混账,”缚青雩冷冷扫了一眼下位的众臣,“许少师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诸位爱卿,谁若是管不好家中女眷,朕不介意替你们好好处理了,许爱卿为我朝做了那么多事,其夫郎更是心系百姓,不知捐助了多少物资钱财,给了多少残疾士兵一个养家糊口就业的机会,反观你们的夫郎主君呢?整天就会为了后院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尔虞我诈争风吃醋之外就是妄议他人是非,若是再有下一次,朕绝不轻饶。”
缚青雩话音一落下,众臣赶忙低头抱拳称是,哪里敢反驳半句。
许云帆朝礼部尚书哼了一声,这才又向缚青雩半鞠道:“皇上,此次三东结盟,对我朝来说是一大挑战,东境仅靠秦家军防守怕是不妥,臣请旨带兵前往东境,助秦将军击退外敌。”
“云帆!!”萧衡之一听许云帆的话,已然顾不上什么君臣有别了,当着缚青雩的面就想捂住许云帆的嘴,“你小子别没那本事还要硬揽活,那是行兵打仗,不是让你单枪匹马一对一干架的。”
“我知道啊,我是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但理论扎实,兵书以及东境地理位置,三东军力什么的我都有了解过的,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将军的,秦将军可以,我怎么就不行了,你别小看人了!”
萧衡之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到三里开外,此时此刻,他都恨不得把许云帆打晕了丢出来,否则他的心脏都不够许云帆造的。
秦斐俞能坐上将军,人家靠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一步一步走上去的,这个过程,秦斐俞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
许云帆说的倒是轻松,将军是将军,不是军师,那是要亲自上场的啊!
这家伙平日见条虫子都能白眼一番,还得自家哥儿背回家,要到战场了,敌军晓得许云帆的弱点了,一个个自顾不暇的,他能指望谁背他回军营?
缚青雩也觉得许云帆有点胡闹了,诚然许云帆会武,但会武并不一定会行兵作战,“许爱卿,此事非儿戏,你一个文臣……”
许云帆不卑不亢的看着缚青雩,“陛下,臣乃文武双全之才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况且哪怕臣不会带兵打仗,但臣研制出来的武器,其他人也不会用,臣要是不去,那些武器不是白造了吗,三东结盟,其兵力远超秦家军,妄图以兵力取胜,绝非良策。”
两国打仗,取胜的关键因素很多。
兵力,武器设备等缺一不可。
若是全靠兵力人数防御,许云帆不敢想,这一战究竟需要多少人。
之前他曾纠结犹豫过,甚至圣母的想,大晏的人是人,难道三东国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可这么一想,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对敌人心慈手软??!!
他妈的,他这是什么绝世圣母心啊!
好好的,你非得惦记别人的东西,那就别怪人家举起武器对你开炮了。
口号不是都喊了,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如今他身为大晏子民,又是二品官员,领朝廷俸禄,护百姓免受战争火之苦有哪里不对?
战场上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人手下留情的地方,你手下留情,敌人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
一旦秦家防线真的被攻破,敌军踏入大晏国土,等待大晏百姓的会是什么?
烧杀抢掠,女奸男杀,历史上记载的这种事还少吗?
这么一想,许云帆心中的罪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如今东西他造都造了,凭什么要因为那点所谓的怜悯之心而不愿使用?
许云帆再次道:“陛下,臣自小接受的教育便告知臣何为居安思危,在东津与大商合作时,臣是心中忧虑甚多……”
一旁的萧衡之一听就知道许云帆这小子八成又是在吹了。
神他娘的忧虑甚多,要是忧虑甚多,是谁整天带着几个孩子游泳去玩的乐不思蜀,又是谁上职时依旧热衷于偷鱼偷懒?
缚青雩不是第一天认识许云帆了,嘴角抽搐的厉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不得不给许云帆面子让他别吹了,只能顺着他,故作好奇,“许爱卿是研制出了什么武器了?”
呵,他真是信了这小子的邪了,他的人并未告知他许云帆有旁的动作,每天还是老样子,不是在偷懒的路上就是在摸鱼的路上。
缚青雩转念一想,许云帆之前使用过的武器,以及他给萧家军送去了一批武器,顿时就激动了,仿佛在梅雨天气中见到了烈日,一下子就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是啊,之前他的人也没见过许云帆有什么大动静,可他就是把武器拿出来了。
缚青雩赶忙问道:“许爱卿可是制作出了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来了?”
第384章 有意右相之位 缚青胥很是诧异,看……
缚青胥很是诧异, 看向许云帆的视线不免炙热了两分,“什么武器?”难不成是之前他见到的那些,就一把小东西, 可一枪致命的武器?
许云帆沉声道:“手/榴/弹!”
“何为手/榴/弹?可否让朕瞧瞧?”
“自是可以的。”许云帆闭上眼, 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再次开口:“陛下, 臣请旨带领两万士兵前往东境协助秦家军击退外敌, 护我大晏国百姓不受外敌侵犯。”
“许爱卿你可想好了?”缚青雩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他怕,他怕不同意许云帆了,秦家军真的守不住。
他怕许云帆这一去,若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对大晏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他怕,他为数不多的可以重用的心腹、好友受到□□乃至心灵上的创伤。
许云帆的话铿锵有力:“陛下, 臣心意已决。”
缚青雩不是不知道战争有多残酷, 正因为知道, 这些年才会忍气吞声,任由大商几次三番的挑衅。
从战场下来的士兵, 有的身体残了, 有的疯了, 生理心理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他不知道许云帆是否见过真正的战争, 又是否能承受,“爱卿, 你可知战场上刀剑无眼,死尸成山,血流成河?”
“知道。”许云帆低着头, 少见的冷静严肃,“陛下,臣都知道,正因为知道,臣才必须前去,若是护不住东境,等待百姓的将是人间烈狱,陛下,臣于心不忍啊!”
“好,好!”缚青雩就喜欢许云帆这颗爱民如子的心,“此去,若是爱卿能助秦将军击退三东外敌,朕必记爱卿大功一件。”
许云帆满意了,“那这大功不知可否让臣……”
说着,许云帆看了一眼站在萧衡之后方的左相。
左相额头青筋一突,许云帆这一眼,啥意思啊这是?
亲家小儿子莫不是还想将老夫取而代之?
不是,他一直都是许云帆这边的,这小子何至于此对亲家人出手?
“陛下,不可,右相之位何其重要,许大人如此年轻,怕是不妥啊!”
哦,左相懂了,感情,亲家小儿子是盯上了右相之位。
自从右相下去后,这个位置还空着呢,陛下又迟迟没下旨。大家伙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谢、林、沈、方几家人大为震惊,就是萧衡之、缚青胥都惊了。
许云帆这胃口有亿点点大啊,作为大晏史上最年轻的少师、祭酒还不算,这人居然还想一跃成为那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若是许云帆真坐上右相的位置,这小子岂不是大晏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右相?
例代宰相,能坐到这个位置的,谁不是一把年纪。
要是许云帆真上来了,便可与自己这个老家伙平起平坐了。
左相汗颜了。
林、沈几家人说不出话来了。
亲家小儿子太牛掰,反而衬得自家儿子/孙子啥也不是。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心塞的发现。
方父站出来,“陛下,自古以来,无论是一品宰相之位,亦或者是正七品的县令,例来都是能者居之,无关年龄。”
“陛下,方大人言之有理。”左相不得不承认,“我朝立官,例来只看政绩、人品等,可从未听说还要看年纪大小的。”
缚青胥点点,“确实,陆大人,年轻人有那个本事,为何我们不能有那个魄力重用人才,谁敢说,一朝宰相就必须是一大把年纪了才能胜任,前右相不也是一把年纪,本王怎么就没发现他为百姓做过几件事?”
萧衡之不好开口,毕竟他与许云帆的关系比之林大人几个就太亲近了些。
因为许云帆一句话,朝上又吵了起来,缚青雩头疼的厉害,听了几句,只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帮老家伙,自己本身能力有限,固守己见,自个对右相之位虎视眈眈,却又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他就是宁愿让右相的位置暂时空置着也不愿到时候进退两难。
若是许云帆真的能助秦家军击退三东外敌,便是大功一件,加之许云帆在大晏建起来的名声,又有秦润助他拉拢民心,右相这个位置,貌似这小子也不是坐不了。
“爱卿可能给朕一个准话,爱卿真的能将意欲侵占我朝领土的外敌击退?”
许云帆:“陛下,此去,外敌不退,臣绝不会回京,势与秦家军携手并战共存亡,势必护我大晏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一句话仿若一声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心神一颤。
“好!”缚青雩拍桌而起,不顾其他大臣一青一白轮回变换的脸色,直接拍案决定了,“若是许爱卿能助秦将军击退三东外敌,待许爱卿回京之日,便是爱卿封任右相之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缚青雩还是九五之尊。
有的大臣还想说点什么,奈何缚青雩又来了一句,“哪位爱卿若是不服气,你们大可拿出像许爱卿这般魄力出来,若是你们能做到许爱卿所说的,仅需两万兵力击退三东外敌,右相之位,朕便也给你们做了,当然,若是你们做不到,就给朕闭、嘴!”
闭嘴两字,缚青雩说的很重。
眼下正是国家面临大难之时,这帮人不想着击退外敌,一个个就只想着自身利益了。
当然了,许云帆不一样。
缚青雩双标的想,既想马儿跑得快,那就得舍得下点功夫,更何况,许云帆方才不是说了,之前的他人轻言微,做什么都束手束脚遭受他人接二连三的阻挠否定,可见,许云帆是想爬的高了好办事啊!
出宫时,方父左相几人围着许云帆,“许少师,你方才说的武器是否真的能行?”
不是他们信不过许云帆,而是未能亲眼所见,难免心生不安。
若是许云帆不能击退外敌,因为他“夸大”的言词,到时候,只怕落不到好。
许云帆:“当然,你们还不知道我嘛,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敢觊觎右相之位,当众夸下海口?我是嫌自己活腻了不成。”
林大人犹豫了半会,“此武器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
“可以啊,明儿就在城郊外,我让你们看看其威力,今早之事,还多谢几位爷爷伯伯替我说话了。”许云帆真心实意的道谢。
沈大人拍拍许云帆的肩膀,“应该的,你小子同我儿情同手足,你姐又嫁入我沈家,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客气什么。”
说是几句话的事,实则却也是得罪人了的,许云帆不是想不到这层,他客气的对几人抱拳半鞠,“此次前往东境,只怕短期是不能回京了,我几位姐夫还有姐姐就劳几位叔伯多照看一二了。”
在场的几人,左相辈分最高,职位也是最高的,他亲手将许云帆扶起,“这可使不得,既是自家人,我等自会多照看着,东境之地不如京城,此去诸多危险,你且珍重,我等在京待你归来。”
这个话题是沉重的,谁也笑不出来,他们还得早点回家告知家里人,好好准备准备。
没办法,作为亲家,许云帆要离京了,他们总归得准备送行的。
许云帆不知缚青雩为何要把缚青胥还有萧衡之留下,不过左右无非就是那些事罢了。
回到小秦家,许云帆才发现,家里灯火通明,可见,自他走后,秦润就没躺下,就是秦主君他们都过来了,几人坐在堂屋,显然是在等他。
“云帆!”一见许云帆回来了,秦润赶忙迎上前,“皇上这大半夜的喊你们进宫,是不是三东真的联盟了?”
“是的。”许云帆扫了一眼显然早就想到的秦主君以及秦二主君。
两主君沉默着不说,背对着许云帆,肩膀微微抖动着。
三东联盟,其军力只怕不输于大商。
想当年萧家十几位二郎,最后就只剩了一个萧老王爷,其他人皆战死于战场之上,有的人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
与大商“和平”相处不过几十年,哪知大商野心又上来了。
当年击退一个大商便让大晏损失惨重,如今北有大商,东有三国联盟,大晏如今的处境,堪称举步维艰。
秦家谁也指望不上,也许之前秦谦早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许一的央求下把人带上了。
哪怕明知不敌,秦家儿郎也绝不会做懦夫。
嫁入秦家之时,秦主君他们早就知道自身肩负的责任,作为伴侣,他们应支持自家夫君儿子保家卫国,可真到面对时,心里难免又难受的不行。
许云帆挤在两个主君中间,左拥右抱的,左边搂一个右边搂一个:“爷爷,你们放宽心,爷爷爹爹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已同陛下请旨会亲自带兵前往支援,有我在,若是爹爹他们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那都是我的无能,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住每一个人,你们不用害怕。”
“啥?你也去?”秦主君都顾不上哭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一个文官胡闹什么,你岳父怎么不拦着你点。”
许云帆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张手帕,囫囵的擦去两主君脸上的泪痕,“爷爷,我不是在胡闹,我是真的想去,而且我已经跟皇上说好了,这次前去,若是我击退三东外敌,便是立大功了,待我回京,他便封我为右相,爷爷,到时候我就是大晏史上最年轻的宰相,一品大官呢,谁敢想啊!到时候你们的孙婿不到二十五便是百官之首,咱们看谁不爽了就踹谁,简直爽歪歪!”
“你这孩子。”秦二主君又哭又笑的轻捶了许云帆一拳头。
他知道许云帆不是要图什么右相万人之上的权利,他是为了秦家为了大晏做出了选择。
但是在做这个选择之时,他也必须为自己谋取合理且合法的最大的利益。
秦二主君问:“不能不去吗,你爹爹爷爷大伯他们就够我们担心的了,你再去……”
不知道什么,许云帆不在,就感觉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让人惶恐。
许云帆笑笑:“必须要去的,这一次去,最长几年,最短几个月我估计就回来了。”
一旁原本不想插嘴的秦润听到这,没忍住,“云帆,你在开玩笑吗?几个月击退三东军力?”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的玄幻说辞。
现实就是现实,不是画本、玄幻小说。
面对秦润的质疑,许云帆只是笑笑,“等晌午你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晨光大亮,按照许云帆的意思,这一次离开京城,秦润他们他是不打算带上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离京之前在朝上‘提醒’众人一番,再明确表示他有意右相之位,双重加持之下,哪怕他不在了,就算之后萧衡之前往北境,有皇上的话再,以及他这位未来宰相在,谁敢对小秦家的人出言不逊,若是皇上不知,小秦家的人进不了宫,那么,待他回归之日,便是收拾他们之时。
令许云帆意外的是,刚用完朝食,方子汐就开始忙起来了,进进出出的打包了大包小包,许云帆抱着肉嘟嘟的大宝,站在门口,“方哥,你这是做啥?打算回方家长住吗?”
不是,他不在了,方哥就走?不留下陪秦润吗?
方子汐看都没看许云帆一眼,只是抽空应了一句,“不回方家,我回方家做什么。”
“那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要去哪里?”
“当然是跟你去东境了。”方子汐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许云帆啊的一声,“什么,你要跟我去东境?方哥,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似乎是诧异于许云帆的意外,方子汐上手的活终于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许云帆,“我不能带孩子跟着你吗?”
许云帆眨眨眼,“不是,哎,也不是这么说,就是东境不比京城,你们留在京城不是更好吗?我没想过带你们任何一个人过去。”
方子汐认真道:“可是润哥儿说他要去,还问我怎么想,我以为他也去,你们都去了,小宝肯定也要去,那我自然也是去的,咱们一家不是去哪就该一块的,整整齐齐一个不落嘛?”
许云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深深的看着方子汐片刻,又扫了眼跑进跑出抱着衣服的秦安秦慕,小宝跟条跟屁虫似的跟在后边,最终,他败下来了,“既然你们想去就去吧。”
许云帆找到秦润,“润哥儿,你决定好了要跟我去东境吗?”
秦润反问道:“这种事还用决定吗?你在哪我自然就在哪的,再苦再累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对此,许云帆并未多说别的,相反的,得知秦润舍得放下手里的生意随他前往东境,许云帆暗暗觉得高兴。
其实,秦润离不开他,他又何尝不是离不开秦润呢。
当然,哪怕最后秦润不会跟他走,许云帆也是非走不可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郭鸣雷这个混账居然想取他人头一事。
还有一个什么破鬼影阁的,他娘的,居然敢对他出手,许云帆表示,这个仇他能记一辈子,待他攻打到大商了,势必要把鬼影阁老巢也给一锅端了,以泄他心头之恨。
这帮混账,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人都敢杀,更过分的还是,他们居然敢砍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牛逼哄哄了?
许云帆不允许有人是比他更牛逼的存在。
……
巨大的一声嘭,缚青雩一行人只觉得大地好像都在颤抖一般,飞至半空的尘土唰唰的落地,许云帆早有先见之明跑的远远的,缚青雩几人不信邪,见没有,这会灰头土脸的怪得了谁。
众人傻愣愣的看着地上被炸出的深坑,再看周边被余威炸烂的野草,艰难的咽下口中的唾沫。
缚青雩嘴巴刚一动,许云帆像是早有预料,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皇上,咱们说好的,这些武器,臣可以拿来救国,但不能上交。”
他不想赌缚青雩的野心。
“朕就没想要,朕就想问问,当年吴家一事是不是你小子出的手。”
明明是问句,缚青雩硬是说成了陈述句,许云帆难不成还能撒谎说不是?
“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敢打我儿子,老子只炸他的房已经是格外开恩仁慈了。”
缚青雩:“……”
许云帆露的这一手让缚青雩看到了希望,当即就给许云帆画大饼了,要是许云帆能助秦斐俞击退三东外敌,他不仅可以封许云帆为右相,还可以封秦润为诰命夫郎,总之其他奖赏大大滴有。
许云帆当即就哽了。
缚青雩这一招他太熟了,老板都喜欢给手底下卖命的牛马画大饼。
……
自古打仗便是粮草先行。
这一次召回义务兵,比想象中更为顺利。
无他,有许云帆的号召力在,以及最近到处宣传的爱国标语不是白干的。
许云帆自己就有几百精兵,战场上又怎么能少得了大夫呢。
之前秦斐俞以及萧玄之就反应了大夫不够用这一问题,因为此事,有的大臣进谏全朝大范围征用大夫。
当然,这话一说,当即就被许云帆给批的体无完肤,大夫都被送往边境了,百姓呢?
最后被怼的大臣忍无可忍,当即让许云帆想办法。
许云帆当即就乐了,真是太不巧了,自从他与孟大夫交好后,他就让孟大夫推荐其他大夫,后又建了一所医学院,如今,他底下可派出去的大夫就有六百多人。
就是何唯琛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派去给患者包扎把脉也是没问题的。
他娘的,许云帆这一招完全让朝上众臣当即就说不出话来了。
谁能想到许云帆闷声不吭的就搞了这么大一招,他也是真敢想啊!
既然民间没有正规的学院培养大夫,那他就自己建一个。
第385章 骂人?老子可是专业的 这不,两年……
这不, 两年后,许云帆就拥有了几百名已经可以初步出师的大夫,这可比医馆里那些大夫藏藏掖掖花几年才能培养一个大夫出来的效率更高。
一听许云帆要亲自前往东境抗敌, 医学院的学子们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等在城门口了。
许云帆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 两边百姓纷纷注视着他,待许云帆露出招牌笑容来后, 有那些个胆子大的汉子直接把背后半袋粮食塞到一士兵手里, “许大人, 我等上了年纪,不能亲自跟您前往东境保家卫国,这些粮食是我老汉的一点心意,许大人千万不要怪罪。”
“是啊是啊, 许大人,大家伙都说了,就那什么, 国破家亡, 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 不能跟您前往边境杀退敌人,但您不是说了, 国家有难, 匹夫有责, 既然人人都有责任, 我们不做点啥怎么过意得去,老婆子我别的没有, 这框鸡蛋许大人收着。”
“对对对,许大人千万不要嫌弃,也让我们献上一点那什么……”说话的老汉半天没想起来那个词叫啥了。
身旁的年轻哥儿顺嘴道:“绵薄之力。”
“没错没错, 许大人别嫌弃哈,人老了,记性不好了。”
许云帆在京城名声太响,有时候还会带着几个孩子出门逛街,一点架子没有,嘴又甜,认识他的百姓对他是又敬又爱。
面对百姓的热情,许云帆拒绝也不是,收下来也不是,毕竟一个不好,有的人就该借题发挥,拿此事弹劾他了。
好在缚青胥亲自出面,命人带了几辆马车过来,若不然,许云帆身后的士兵只怕要被大包小包还有篮子背篓挂满了。
许云帆拖家带口的前往东境,原本蒋云深也想跟着来的,奈何他的肚子月份不小了,秦主君他们想来,也被秦润劝住了。
他们都来了,谁照看蒋云深?
秦轻枫、萧衡之站在城门上目送着许云帆一行人远去,秦轻枫哭的不能自己,他实在舍不得几个孩子。
缚青胥抱着秦慕,连连亲了好几下,一直把人送出十里外,“宝贝,你真的想好要跟着哥夫一起去东境了?”
“嗯,父亲,慕哥儿会想你的。”秦慕也舍不得离开缚青胥、秦轻枫以及其他亲人,但比起舍不得他们,他更不想离开许云帆、秦润身边。
生恩与养育之恩,缚青胥他们都占了,而秦润他们只占了一个养育之恩,但他就是更依赖秦润夫夫。
缚青胥一想到这些,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倒不是难受于自己的小哥儿喜欢秦润、许云帆比喜欢他这个父亲更甚。
他的难受在于,秦慕受伤的时候到底有多疼多无助绝望,又多渴望有个人出现帮帮他,以至于在许云帆他们出现时,他才会打心底认定了许云帆夫夫。
缚青胥的难受来源于现实与想象的结合,他想弥补,却永远也弥补不了。
至于方家几姐妹,挨个的抱了抱许云帆,还亲了他几下,像是对待自己儿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许云帆回来时少了一根汗毛。
“小弟,此次前往东境,诸事小心,姐姐们在京城等你回来,若是有需要,只管来信就好。”
方大姐挥挥手,让人推了几十台由黑布遮住的东西过来,“小弟,这是之前你让我们做的东西,大姐虽没测试过其威力,但你给的材料,以及经过我们四人的手,想必不是失败品,你且带上,若是那帮杂碎不做人事,不听话了,你就开炮。”
许云帆回抱着方大姐,“嗯,几个姐姐放心,谁敢不听话,我就放炮轰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大姐,我在小秦家的书房里放了一推东西,你帮我找人送到我二叔那去,至于使用方法我也写好了。”
方四姐与方三姐相互对视了一眼,“小弟你放心,我跟你四姐决定好了,你萧二叔那边,三姐去替你守着,润哥儿的生意,让大姐还有二姐四妹帮忙,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大胆去做,几个姐姐永远是你的后盾。”
“啥?”许云帆大吃一惊,“三姐,你要去北境?那不成,太危险了。”
“你小子,怕不是忘了三姐当年也是在你外公手底下摸爬打滚过的,我有武器防身,也有自保能力,有什么不放心的,药厂离不开人,学校的事也得派人看着,我带着你的东西过去,至少能威慑大商军一段时间,你几个姐姐在京城得空了继续制造武器,到时候我们就轻松了。”
方三姐当年是跟着许云帆被方爷爷操练过的,方三姐也有那个天赋,奈何谁知,后来方三姐来了例假疼的上吐下泻,这才没再被方爷爷当兵蛋子训练。
不过方三姐跆拳道等武术确实学的比另外几个姐妹好,北境有萧家军守着,本是不需担心,毕竟之前缚青雩征召回的几万义务兵全部往北境,加之北境临近大商,驻守在北境的萧家军几乎是秦家军的两倍之多。
由方三姐前去帮忙,许云帆确实能松一大口气。
目送军队离去,他的孩子随着许云帆夫夫离开京城了,缚青胥如何舍得,回到胥王府,缚青胥伤心难过了好一段时间,秦轻枫都顾不上想儿子了,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安慰自家夫君。
一路向东而行,好在前往东境与北境的主要官路已经做成了水泥路,马车上的秦润等人好受了些,许云帆身为主将,自然是不能坐马车的。
连续骑了几天马,说实话,许云帆已经腻了,但他不走在前头又不行。
也不知道沿途百姓是怎么晓得此次由他亲自领兵,一些百姓纷纷效仿京城百姓,给他们送粮。
不得已,随行的马车又多了几辆,许云帆笑的脸都快干了。
许云帆美滋滋的不行,心里早乐开了花,哎,真是愁啊,做好官,做为民办事的好官,有时候也是一件让人非常头疼的事呢。
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月,两万士兵,几十辆百姓捐赠的军粮也终于到了东境。
得知援兵到了,秦斐俞本想让副将出去迎接,哪知,底下小兵着急忙慌来报,“将军,此次领兵前来的,并非其他武将,乃是许少师。”
缚青雩子嗣不丰,两个皇子年纪也不大,像是这种领兵前来支援的,自然不可能是皇子以及文臣。
秦斐俞有想过会是哪个留京的武将前来,可他没想过,来的人会是许云帆。
这段日子,他的压力很大,几乎到了整日整夜睡不着,提心吊胆的地步。
三东外敌的大军就在几十里开外,若是这几十万大军一举进攻,说实话,他这秦家军乃至新增的义务兵都不够人家砍的。
好在三东外敌似乎是很自傲,或者是有绝对的信心攻下东境防线,又或者是,这帮人想造势影响他们的士气,先让秦家军担惊受怕到精神恍惚,折磨他们的心理,到时候再一击必杀。
秦斐俞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如今听到许云帆来了,秦斐俞只觉得双腿一软。
许云帆怎么来了呢,这小子是不是舒服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爹爹……”
“爷爷~~”
秦斐俞还没想明白许云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时,几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军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孩子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秦斐俞想听不见都难。
秦斐俞焦急忙慌的看去,三个孩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看到像个小炮弹一样跑过来的小宝,脸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秦斐俞赶忙蹲下去,张开双手把人接住。
“爷爷~小宝好想您啊。”小宝奶呼呼的对秦斐俞述说着思念之情,还亲了秦斐俞两下,听的秦斐俞热泪盈眶。
秦安秦慕跑到秦斐俞跟前了,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同秦斐俞腻歪一会后,得知秦谦受伤了,赶忙又跑开了。
秦斐俞放下小宝,刚忙往外走去,许云帆这会正被秦润搀扶着,一脸的痛苦。
“润哥儿,子汐,这是?”秦斐俞看向许云帆,心生担忧,话一出口,再听许云帆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秦斐俞突然就明白了。
许云帆不是来助他一臂之力的吗?
就这?
方子汐抿着唇不说话,同秦斐俞打了招呼便背着大宝安排人帮忙搬东西去了。
秦副将等几个武将一看许云帆的姿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位许少师估计大腿那儿磨破皮了,啧啧,瞧瞧这小子这皮肤嫩的,几乎都能掐出水似的,一看就像个千金大小姐,哪是个领兵打仗的料。
可偏偏这小子的力气还有武力值几个武将是见识过的,他们曾经还是这小子的手下败将呢。
秦副将一直驻守在东境,对许云帆的事只是听说过,不曾亲眼所见,但身边几个武将告诉过他许云帆是何许人也。
许云帆,六元及第,须知,六元及第的难度远超三元及第,哪怕是一介武夫,秦副将也是知道的,六元及第乃是科举中最为出色,也是最为极致完美的存在,能获得六元及第的学子,不仅证明其文采过人,其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这人还是大晏史上,最年轻的少师,更是国子监第一把手。
种种荣耀、身份等无不表明,这人他娘的就是一纯纯的文官啊!
所以,皇上派这么一个文官过来,难不成是让人当军师来了?
但身边几位武将在看到许云帆时,就像看到了希望,那叫一个热情。
许云帆双腿发抖,同几位武将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害臊摆架子,“诸位叔伯,先容我回去让大夫给我收拾一下,小侄现在双腿直打颤,疼得紧。”
没办法,这一路骑马太久了,他大腿内侧都被磨红了,疼得紧。
“哎哎,那赶紧去,你小子逞什么强,坐马车不行吗,看看,现在知道疼了。”一武将想笑又笑不出来,心疼得紧。
秦斐俞帮着提行李,路上同秦润聊了几句,得知许云帆过来的原因后,心情复杂到无言。
一通忙前忙后,许云帆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床上休息了,一舒服,这人嘴巴就闲不住,“爹爹,你且让我休息两天,待我休息好了,改天就给爷爷报仇去。”
秦斐俞看着躺着的许云帆像个纨绔少爷似的,说两句便让秦润喂一口水果干,小宝像个奴仆似的给他捏着肩膀,秦安秦慕又是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只能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当然了,许云帆深知肩上背负的使命,他人是不方便出去,毕竟大腿根还火辣辣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吩咐许二等人去办事。
趁着三东军队没出兵过来前,许二请示秦斐俞后,带了几千士兵连夜按照许云帆的吩咐在前线上就开始四处挖四处做标记了。
“报……”
一声报,许云帆即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来了。”
两军交战地。
“秦将军,”说话的东津武将色眯眯的将秦斐俞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秦斐俞那张过分出色的脸蛋上,“我说你一个哥儿不在家被夫君疼爱,张开腿伺候汉子,相夫教子,上战场打打杀杀是做甚?你们大晏是缺汉子缺到让一个哥儿来领兵打仗了吗?”
“老二,话不是这么说。也许秦将军是嫌弃家中一个夫君解不了渴,痒的厉害了,这才来军营中了呢,毕竟这军营,别的不多,汉子肯定多啊,哈哈哈……”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荤话,许云帆压根不知道好笑的点在哪里。
秦斐俞眯着眼,一副不气不恼的样子,很显然,这些污言秽语,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就在对面几人口嗨之时,一道靓丽夺目的身影骑着马从秦斐俞身后出现了。
一见许云帆出现,对面几位彪形大汉顿时倒抽一口气,眼睛都瞪大了。
无他,比起其他被风吹日晒皮肤粗糙的士兵,身着玄衣,容貌过人,肌肤白嫩水润的许云帆着实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
见到这样的美人,有的汉子嘴上难免轻浮的想调戏几句。
“哎哟,秦将军,你们大晏是没有其他武将了?咋的派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上来?瞧瞧这小模样长的,比姑娘家还嫩还白呢。”
“谁说不是呢,瞧瞧那清清冷冷的样子,”说话的东津武将舔舔唇,“那身段,那高高在上的小模样,压在身下哭的时候肯定特别得劲。”
“大哥,这天气这般冷,要是有个美人暖被窝,大家伙可就热了,嘿嘿。”
“既然大家伙都喜欢,咱们就想办法把人生擒了,到时候哥几个一块尝尝鲜。”
“大哥说的是,汉子应该更耐干一些,不会那么快玩死的。”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你们可别把咱们大美人给伤到了。”
几人说着拗口的大晏语,似乎是生怕许云帆秦斐俞等人听不懂似的。
秦斐俞身后的士兵脸色沉的可怕,这帮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垂涎他们许少师,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们放眼里吗?
他们作为部下的,自个主子都能让人劫了去,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就在大家伙怒不可遏暗暗骂娘时,毒舌许云帆上线了。
有的人,这种时候是不会逞这些口舌之快的,可许云帆不一样,哪怕待会他就可以出气了,但他被恶心到了,怎么都得恶心回去了再打。
“爹爹,对面那几条野狗在狗叫什么,您要不要去牵条几狗过来看看。”
“嗯?”秦斐俞抿着唇,想笑之余又有点不解,“狗?要狗做什么?”
许云帆扬起下巴,“爹爹,我听说有的畜生发/情的时候就喜欢各种乱叫,想来野狗也是这样的。”
说着许云帆扭头往后示意身后的士兵们看,“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吧,方才那几条野狗叫的老大声了,所以我怀疑他们估计是发/情了,可惜啊,这种时候,咱们上哪找野狗去。”
有一士兵憋着笑,好奇道:“大人,为何非得是野狗呢,家养的狗不行吗。”
一众士兵只觉得许少师同他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他们这群负责驻守东境的秦家军不是没听说过许状元、许夫子、许少师的事,自然也晓得这位许少师是如何打了大商皇子的脸。
听回京又回来的秦家军说了,这位许少师可是文武双全十项全能的天才。
不过,听说究竟是听说,未曾亲眼所见,难免存有质疑。
结果这位许少师到军营了,众人一看,哦豁,不得了。
瞧瞧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不说,当天来就喊了大夫不说,第二天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这人能睡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特能吃,一顿饭四个大包子,外家两碗粥一碗面,据说吃了这么多,人家还声称只吃了八分饱。
这是猪吗?
这许少师,一看就是个文人,而文人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又是怎样的,那是说话文嗖嗖的,让人听了,要么听不懂,要么一知半解,骂人更是只会什么有辱斯文,有的更是被人骂几句,当场都能气晕了。
可谁知,这位许少师同旁的文臣还真不一样,听听他这话说的,就非常的接地气,非常的会骂人了。
一众士兵听了偷偷的笑起来。
“不行呢。”许云帆摇摇头,“别人家养的狗平时吃什么我不知道,我见过的人家,家里养狗的,那都是吃的骨头或者菜汤泡饭,野狗就不一样了,有的野狗饿狠了,那是会吃屎的,对面那几条满嘴喷粪,估计是平日没少吃屎,这吃的撑了,下不通,那就只能往上喷了,咱们当人还得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呢,这狗呢,什么档次的狗就得配什么档次的才是。”
噗嗤……
不知是谁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笑喷了。
第386章 谁怂谁狗 一旁的秦斐俞咬着唇,别……
一旁的秦斐俞咬着唇, 别过脸,他是真的想不通,许云帆这么丰神俊逸的人, 是怎么能说出这种侮辱性如此强的话来的。
“你说什么?”对面的东津武将咬牙切齿, 他虽听的不是完全明白,但也听懂了大部分, 什么家狗野狗的, 一听就知道这人在骂人, 还骂他们是畜生。
许云帆皱眉,“哎,你们听不懂么?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翻译一下,听好了哈。”
两军隔的远, 许云帆方才说话的声音就不算小,对面都听到了的,可许云帆生怕后方的人听不清楚, 解下他绑在马鞍上的喇叭, 用东武语翻译了一遍:“喂喂喂……喝……狗崽子们听好了哈, 本大人方才说了……你们几条吃屎满嘴喷粪的野狗听懂了没有啊?真是抱歉呢,我大晏物产富饶, 还真找不到几条吃屎的野狗来, 不过你们东津就不一样了, 野狗遍地跑, 我们养的狗呢,选择母狗也是要看品种的, 像你们这样满嘴喷粪的,真是人嫌狗厌,家狗都不草, 你们要是发/情有需求了,可以内部自己消化,没必要出来恶心人,方才老子说的就是这些,要是再听不懂那老子就没撤了哈,毕竟老子是人,不会狗语。”
“大哥,他骂我们是狗。”东津武将恼怒不已,鼻孔都粗大的几圈。
骂他们狗就算了,还非得是野狗,野狗也就算了,偏偏还是爱吃屎的野狗!!
他奶奶的!!!
许云帆骂的粗俗不堪,虽说没有涉及人体器官,没有将祖宗十八代涵盖进去,但他拿人当狗骂,当惯了上位者的几人哪里受得了。
“你小子找死。”
许云帆乐呵呵继续挑衅道:“怎么,这就生气啦!果然啊,实话就是比较难听的,方才不是还喜欢老子喜欢得紧吗,这会做何这般用一副杀父仇人的眼神看我?啧啧,怎么,是不是特别想教训我一顿啊,来啊,谁怂谁是狗。”
“哎呀,听说你们是五兄弟呢,啧啧,那真是不得了,一门皆是武将呢,真是厉害了。”
许云帆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刚刚被骂的几个武将顿时就自豪起来了。
哪知许云帆话锋一转,“不过我很怀疑呢,按照你们方才笑我爹爹的话来分析,听说你们的娘可是跟着你们爹来了军营,然后才生下的你们,啧啧,我真的很怀疑呢,军营哪有国都好啊,你们娘留在国都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又有下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需要张开腿伺候好汉子就好了,你们老娘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国都不待,非得跑军营里去,是不是因为军营里汉子比较多才能满足她啊?如此说来,你们几个很有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啊,那我刚才不就是说错话了吗,都不是同个父亲的,哪来的一门,哎呀,真是抱歉呢,一下子就说的大实话。”
许云帆本不想说这些的,可他就是憋不下这口气,秦斐俞是个哥儿,与女子一样,清白名声是何等重要,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混账!!”
“你找死!”
“敢辱骂我娘,老子今天非砍你的头拿来喂狗不可。”
“不,三弟,这小子就该被抓来充当军妓,让他知道什么叫张开腿伺候人。”
“欺我家人,老子非要□□他不可!!”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许云帆通通听到了,却不以为意。
这种人也是够够,就许他们说秦斐俞不许他许云帆说他们娘了?
凭什么呢。
许云帆歪着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行了,别狗叫了,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女人打嘴仗有什么意思,有本事过来跟老子真刀实枪的干一丈啊。”
“大哥,小心有诈。”
“是啊,大哥,他一个文臣,几次三番挑衅惹怒我们兄弟几人,是不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老子管他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老子怕他不成,传出去了,老子还用不用在军中混了。”
几兄弟的老大率先骑马出来,手上握着一把反射着银光的大刀。
东津人本就是与东武人无异,这些汉子长的五大三粗魁梧有力,有的夸张的,那饱满青筋必现的胳膊肌肉,比大晏有的汉子的大腿还要大。
秦家军看看东津武将,再看看那鼓鼓囊囊,比之女子的胸部更大的胸肌,那一拳可以打倒一头牛的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招惹的。
再看看身边长了一副好皮囊,文质彬彬的许少师,秦斐俞真怕待会许云帆会被一拳打飞几颗牙,然后哭唧唧的回去让自家的润哥儿心疼死。
“云帆!”秦斐俞沉声喊了许云帆一声,“你要上吗,若不然爹爹替你上。”
两将交手,要是真输了,是会影响士气的。
许云帆摆摆手,大言不惭道:“都是小意思了,他们几兄弟一块上了,老子也是照砍不误,爹爹放心吧,这几个狗杂碎敢骂爹爹,今儿老子收拾了他们给爹爹出气。”
秦斐俞心暖的厉害,“云帆,别的不管,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许云帆点点头,不再多说,拉住缰绳骑马上前,手里拿了一把长剑。
这把长剑可是方家几姐妹不知流了多少汗,废了多少脑细胞才给他造出来的。
“大哥,干他,这小子简直是不知所谓,竟敢出言不逊,大哥,今天必须给他一个教训,教他好好做人,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没错,大哥,干他,但也别把人干死了,这人还得留下来给兄弟们尝尝呢。”
“马拉一将军威武!”一群小兵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起哄,话里话外无外乎已经肯定了他们的马拉一将军必胜无疑。
没办法,两人体型摆在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的胜算最大了,
“怎么回事,许少师还真的上了?这……”
说话的秦家军忧心忡忡,“这许少师要是输了,岂不是丢脸丢到东津了。”
“许少师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交手,这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东津人可不会适可而止手下留情。”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尽说这种丧气话,这不是那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不是啊,你小子刚来,恐怕不清楚,这东津人从小就是吃各种牛羊肉长大的,你看看对面的东津士兵,一个个长的人高马大,再看看我们这小胳膊小腿,人家一折咱们手都得断了。”
“是的,你小子刚来没跟他们交过手怕是不清楚他们的力量,乖乖,上一次,老子接下对方一刀,他娘的,那力度大的老子当场就跪了,不骗人的说,当时老子膝盖直接就砸出中指深的洞呢。”
好吧,本来前半句有的人还信了,一听后半句,他们一听就知道,这人十有八九在吹。
要真那么夸张,这小子的膝盖是钢铁做的?咋没见他瘸腿啥的?
“好了哥们,你吹的太夸张了,我们是没跟东津人交过手,但我们是知道许少师的厉害了,东津武将算什么,咱们许少师也不差,就是东武武将在许少师跟前,那也是小虾米,就手下败将,东津武将?呵,小意思而已啦!”
“兄弟,你说我口气大,我看你口气比我还大。”
“不信?不信你就好好看吧,咱们许少师要是没点本事,你觉得他是傻了不成敢上去给人送菜。”
“许少师当真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我说了不算,你得亲眼看,我只知道,京城的人都知道,许少师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不然,皇上能同意他来这协助秦将军?你们且看吧。”
有小兵的话在,其他不了解许云帆的秦家军更是好奇了,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
两军对峙的中间地带,互相打量的两汉子各自骑在马上转了两个大圈。
双方眼神之间仿佛夹带着电流,呲呲做响,随着东津武将大喝一声,两人同时出手了。
刀光剑影之中,火光四射,冰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胆寒。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便对了十几招,许云帆出剑的速度不慢,一开始,马拉一妄图以力量压制许云帆,三招把许云帆拿下,交手了才发现,许云帆这小子,看起来满是书生气,结果力气比他还大,速度快的他一下子从攻方被动转成了防守方。
“去你七大姑八大姨的,敢肖想老子,妈的,看老子这就把你鸡鸡剁碎了喂狗。”许云帆最厌恶的就是其他男人打他的主意,马拉一几人打他主意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开黄腔,说什么要干死他,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严重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方才他还能忍着,这会动手了,邪火是蹭蹭往上冒,天灵盖差点没飞。
他不好过,别人就更不能好过了。
他差点被气死,那么始作俑者必死无疑。
噗嗤一声,利刃划破□□的声音。
“马拉一将军!!”
“许云帆,你敢!!”马拉家几兄弟看着许云帆,目眦欲裂,很不得把许云帆当场五马分尸。
“哇,许少师威武!”
“许少师赢了,看到没有,这就是咱们智勇双全的许少师,东津武将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这回你们信了没。”
咚的一声,伴随着一阵阵惊呼与欢呼声,许云帆诧异的低头看向地上的头颅,再纳闷的看向手中的长剑。
不是,这剑有这么利的吗,他才用了三分力就把马拉一的头给砍了?
那感觉怎么跟切豆腐似的呢。
许云帆故作大吃一惊又不解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气的半死,“咦,就这?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抱歉啊,我就是一不小心,谁知道你们大哥就……中看不中用,没几下就败了,怪我怪我,瞧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怎么就……哎呀,看来你们大哥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多说无益了现在,现在你们几兄弟,谁来啊?”
“我□□奶奶的,敢杀我大哥,拿命来。”说着,马拉家几兄弟齐齐出动。
“谁拿谁的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许云帆一个转身,“许二,给我把大炮拉出来,这帮人不将武德,想群殴我,我们也用不着讲什么道义了。”
听听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可一开始不是你先挑衅的人?
许二等武侍不由汗颜,但也不敢耽搁,赶忙把大炮拉了出来,黑布一掀,静待许云帆吩咐。
东津将士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将军被一个文臣砍了脑袋,当即是又气又怒,随着一声令下,东津士兵一涌而来,仿若铺天盖地的蜂群,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胆战心惊。
秦家军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他们不知许云帆带来的亲卫兵推出来的黑布隆冬的东西是啥玩意,眼下,他们能靠得住唯有手上的大刀长枪。
“云帆,咱们……”秦斐俞犹豫着,他想说,他们是不是该冲了,一想到来时许云帆说的话,秦斐俞又闭嘴了。
许云帆目光远眺,觉得距离够了,一手举起竖起几根手指头。
接受过训练的武侍们一看许云帆的手势一下子就明白了,赶紧将一颗圆球放入炮筒里,在许云帆手一挥落下时,武侍点燃了引线。
嘭嘭嘭……
尘土漫天,震耳欲聋的声音仿若远古巨兽的怒号,一众士兵甚至感到脚底一阵抖动。
“啊!”
不知是惊呼还是哀嚎声不断,跑来的东津士兵都傻眼了。
亲眼目睹前头的士兵一个个“消失”在尘土之中,待飞尘散去,前头已经没人了。
再看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东津士兵一下子怕了,纷纷往后退,生怕自己越线,下一个自己就得上天。
不说东津士兵傻眼,就是秦家军都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秦斐俞眼珠子一突,好半天没收回来。
唯独许云帆东想西想的,“咦?爹爹,你看到东津几个将领没有?靠了,这么一搞,我怎么找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跑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许云帆自然要把马拉家几兄弟先拿下再说。
可这会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哪里能把他们找出来,他对东津的军服也没啥研究,看过去都是一样的,谁跟谁都分不清。
秦斐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们几人跑的最快,在最前边,我亲眼见着他们最先被炸飞了。”
“哦,那应该完了。”许云帆很满意,再次拿出大喇叭就开始喊起来。
无非是警告东津士兵,你们的将领已经噶了,群龙无首,就问你们还打不打。
打?
那肯定是不能打的,没有指挥官,他们往哪打。
一下子,这群人,连军旗都顾不上拿,撒丫子逃命的往回跑。
见状,许云帆满意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387章 有了 许云帆拍拍屁股下的马背,又……
许云帆拍拍屁股下的马背, 又朝秦斐俞道:“爹爹,走了,咱们回去干饭了, 都晌午了。”
天大地大, 干饭最大,啥也不能阻挡了他干饭的时间。
秦斐俞扯动手里的缰绳, 去到许云帆身边, “云帆, 这些武器是啥玩意啊?怎么威力这般大?”
“这是大炮,我让姐姐们帮我造的,没有秘密武器,我也不敢夸这个海口。”许云帆挥挥手让许二等人把大炮推回去, “爹爹,这玩意很危险的,您好奇可以, 但千万别让大家伙尝试。”
“我知道。”刚才他亲眼看到了的, 好家伙, 这玩意可怕得很。
其他士兵回去的路上,纷纷偷看着许云帆, 眼里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他奶奶的, 这读书人脑子就是不一样哈, 怎么想出造的这玩意?
看看, 今天不用一兵一卒就打的东津士兵屁滚尿流,简直是爽爆了。
许云帆才不管其他人怎么佩服他, 回到军营,二话不说就往帐篷里去,嘴里直喊饿了。
“父亲, 你回来啦~小宝想你。”小宝昨晚睡得早,今早起来时,许云帆又一大早跟着秦斐俞出去了,睡起来不见许云帆,小家伙别提有多想许云帆了。
许云帆吃饱喝足,一把将人抱起来左右亲了两口,闻着小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这才心满意足了,“宝贝,父亲也想你了,小宝在军营里住的还习惯吗?想不想京城的家?”
“习惯,这里的哥哥叔叔都很好,有父亲爹爹还有叔叔在,小宝就开心,不过小宝有点想外公外婆还有曾爷爷他们了。”
小宝是方家外孙,方家几个儿子不争气,方母一个孙子没有,就小宝大宝两个外孙,平日里疼得紧,对小宝更是好,也不怪小宝会想。
至于秦主君他们,对小宝也是没话说的,几家人又经常的住一块,感情深厚得很。
许云帆拍拍小宝的屁股,“想就对了,说明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行了,等今晚父亲给你多安排几张作业,保证你小子不会有时间伤感了。”
小宝:“……”
秦润笑出声,“好了,小宝还小,刚到军营,你让他休息几天吧。”
“啧,润哥儿你听过吗,慈母多败儿,我也是为了孩子好。”许云帆说的振振有词。
秦润捏着许云帆落在自己腰间的手,“听士兵说,今天你可威风了,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东津士兵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爷爷听说了,浑身都不疼了,这会还在听士兵们吹水呢。”
“吹水?嘿,你这话几个意思啊?”许云帆都气笑了,“你是看不起谁呢,什么叫吹水,你是不相信你家夫君的实力还是看不起人呢?”
“真的假的?我家夫君有那么厉害的吗?”秦润起身坐到许云帆怀里,眷恋的靠在许云帆的胸膛,聆听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悬着的心才落了回去。
许云帆同秦斐俞出去时,他终于明白了爷爷的心情。
担忧,害怕,总之不见人回来,他是做什么都无法静下心来,不断的望向军营外头,盼着许云帆的归来。
许云帆顺势把人抱好,他知道,自己领兵出去的这段时间里,秦润是煎熬的,从京城到东境,这一路过来,秦润很粘人,得空了就要往他怀里钻。
“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嘛。”许云帆掂了几下,蹙着眉头,“润哥儿,是不是最近赶路受累了,我怎么感觉你变瘦了呢。”
在大梨村时,秦润就很瘦,自决定留下后,许云帆努力赚钱,就为了给夫郎还有小舅子一个好的条件。
但这会,许云帆再抱秦润,发现怀里的人好像比以前轻了很多。
别看这一路秦润几人坐的马车,有坐车经验的人都知道,连续坐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车其实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
更不用说他们赶了一个多月,只有午饭晚饭才会下车生火做饭。
这一路过来,许云帆作为领军人物,需要忙的事太多,并不知道秦润吃的如何,秦润不想许云帆担心,对于自己没有胃口的事,他也以为是晕车或者疲累所致。
现在到了军营,这两晚好好休息了,没天晌午吃午饭时,他依旧是没什么胃口,总感觉累,像是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浑身乏力。
“云帆,我最近没胃口。”
“没胃口?是不是吃不习惯大锅饭?”
许云帆虽是娇生惯养的太子爷,但他好歹也是训练过的,条件有限时,真饿及了,生肉都吃得,大锅饭算得了什么。
但秦润不一样,这帮汉子挥锄头在行,下厨是真的没天赋,煮出来的菜又黄又软,看着就像一锅猪食,让人胃口全无。
“不是,就是没胃口,云帆,我不挑食,有的吃就很好了。”秦润这一路很不舒服,做饭都没劲,有口热乎的吃就不错了,哪还有挑的理。
许云帆盯着秦润看了好一会,“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嗯。”秦润应了一声。
其实这一次,孟大夫等三百多医学院学子都自发的请求前来支援的,大家伙是一起出的京城,后来许云帆担心东境情况,不得不派许二等人先一步护送这帮大夫先过来了。
秦润想去找孟大夫看,奈何军营里需要照顾的伤兵太多,孟大夫忙的团团转,秦润便消了念头。
许云帆看的医书多,但真论把脉的功夫,他还差了一点。
但再差,把个喜脉不在话下。
一开始许云帆只以为秦润是累了或者晕车才会引起的食欲不振或者疲乏,可等他两指压上去后,眼睛快速的眨巴了几下,而后又抬头看秦润,之后再低头仔仔细细的再把一次,而后又重复的抬头看秦润再低头把脉的动作,如此循环几次后,许云帆突然就一口气没上来,眼白一翻,竟是差点晕过去。
惊喜来的太突然,毫无防备的许云帆半天没反应过来。
发现许云帆的不对劲,秦润紧张了,“云帆,可是我有哪里不对劲?”
许云帆狠狠的摸了一把脸,“没有哪里不对,就是……润哥儿,你有了。”
“什么?”秦润当即就傻了,“有了?我有了什么?”
“孩子,宝贝,”许云帆轻柔的抚摸着秦润的腹部,“润哥儿,你这里有宝宝了。”
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虽然许云帆对孩子没什么执念,但孩子真的来了,他也高兴。
他希望秦润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长得像秦润一样的哥儿或者儿子该有多好,他肯定会好好的照顾小秦润,让他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长大。
秦润怔愣了好半天,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不可置信确认道:“我真的怀上了?云帆,你真的没把错脉吗?”
被怀疑了,许云帆也没有不开心,秦润会怀疑很正常,方才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嘿哟,怎么会把错脉呢,我的实力,不可能连喜脉都把不出来的,宝贝,你真的有一个小宝贝了。”
秦润怔怔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怎么会呢你不是……我只有你一个汉子啊!”
许云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润哥儿,弱精症又不是无精,你小看谁呢,我苦练这么多年的枪法,以前不能百发百中,经过我的不断努力,还不允许我中一次?”
“不是的,我只是太震惊了。”秦润看着许云帆,眼里迅速的泛上一层水雾,大颗大颗泪珠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这么大的喜事,本不该哭的,可他忍不住,“云帆,小宝要有弟弟了。”
“嗯,大宝小宝有弟弟了,润哥儿,别哭,这是好事,我很高兴。”抱着秦润,许云帆只觉得圆满了。
其实见到秦润红了眼眶时,他也有点忍不住了。
喜极而泣大抵就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喜事一件,可许云帆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一颗泪珠悬挂在下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模样,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见状,秦润心软的要命,低头吻上许云帆的唇。
“父亲,爹爹。”刚刚跑出去尿尿的小宝跑了回来,一见自家父亲爹爹抱在一起,小宝习惯性的想挤到两人中间。
许云帆吸了吸鼻子,待秦润从他怀里起来了,一把捞起小宝,一手搂着他的胸,一手托着他的双腿将人抱到膝盖上,“你小子,找打是不是,小宝,父亲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小宝往后仰头同许云帆对视着,“父亲有什么事要交代小宝做吗?父亲,你之前说的要给爹爹还有秦爹爹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小宝是小小男子汉,都听话了,还给弟弟洗奶瓶,看弟弟不让他乱爬了,小宝有很听话。”
许云帆刮了下小宝笔挺的小鼻梁,“嗯,我们小宝最乖了,你秦爹爹肚子里有弟弟了,小宝又要当哥哥了,小宝开不开心?”
也不知道小宝这孩子会不会跟其他孩子一样,不喜欢父母要二胎,生怕父母有了二胎会把原本属于他的父爱母爱给分走了。
不过依照许云帆对小宝的观察,这小子很喜欢大宝这个弟弟,当初方子汐怀二胎的时候,许云帆就同小宝好好聊过了。
许云帆清晰的记得,当时他问小宝会不会不喜欢弟弟时,小宝还学他嘿哟了一声,反问许云帆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宝说了,兄弟姐妹皆手足,手足多了可厉害了,画本里三头六臂的哪吒就非常厉害。
而且弟弟多可爱啊,有弟弟在,以后他会培养弟弟成为一个男子汉,像他一样聪明又能干,一起保护家人。
那时候许云帆不放心,还特意跟小宝说了很多,这会他看着小宝,试图从小宝的脸上、眼里窥探出小家伙真实的想法。
很失败的是,一听秦润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后,许云帆直接失宠了,小宝都不让许云帆抱了,直接从许云帆腿上跳了下去,跑到秦润身边围着秦润转了好几圈,又是拍手又是跳脚的,搞得秦润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小宝哇哇叫了几声又跑了出去,秦润愣了片刻,“小宝这是怎么了?”
高兴疯了?
看小宝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欢喜的样子,秦润就知道,这孩子没有不高兴,相反,小宝还很高兴。
没一会,方子汐抱着大宝来了,“润哥儿,是真的吗,小宝跟我说你有了。”
方子汐呼吸有点重,可见来的很急。
“方哥,是真的,云帆亲自把的脉,他说我有了。”说着,见方子汐累着了,秦润伸手就想把大宝从方子汐怀里接过来。
哪知方子汐侧身避开了,“我抱着就好了,大宝重,你刚刚……那什么,得好好休息,这事可不能对外说了,自家人知道就好,对了,之前我娘给我带了点补身子的东西,我待会给你煮上。”
方子汐高兴啊,秦润怀上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京城时,他虽因为照看孩子没怎么出去交际,但他娘隔三差五就往小秦家跑,外头的那些事,方子汐都知道。
有的人觉得秦润傻,自己整天忙着生意,回家了又得看着侄儿,也不知道抓紧时间生几个孩子,别到时候给其他人做嫁衣了。
也有的说了,秦润跟许云帆傻,太年轻了就是想的简单,这侄儿再好,那跟自己生的能一样吗,不是从自己肚皮出去的,哪能孝顺你呢。
方子汐从未想过要让小宝从秦润亦或者许云帆手里得到什么好处,也不是觉得许云卓给了许云帆那么多生日礼物,许云帆就必须报答他们,善待他们父子三人。
许云帆夫夫对他们好,方子汐都记得,更是拿两人当亲弟弟看,眼下秦润有了,看那些长舌的还能说什么。
方子汐高兴了,连大宝也不想抱了,把孩子往许云帆怀里一塞就跑回自己的营帐。
秦安秦慕几人也来了,小宝还拉着秦斐俞的手,“爷爷快点,爹爹有弟弟了,我们要去看爹爹。”
“真的吗,小宝,你没骗爷爷吗?”秦斐俞一把将短腿的小宝抱起来,大步往许云帆的营帐走。
搂着秦斐俞脖子的小宝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真的,爷爷,这是父亲亲口告诉小宝的,小宝很快就要有弟弟咯。”
小宝高兴的咯咯咯笑起来,那得意的小模样,像极了许云帆,看的秦斐俞稀罕得紧。
除了秦谦,其他人都过来了,大家伙围着秦润,直接把人当成了易碎品,这也不给干,那也不让做。
许云帆站在帐篷外,显得心事重重,秦斐俞不知何时出来了,“云帆,你可是有心事了?这个孩子你是有什么想法。”
许云帆扭头问道:“爹爹呢?爹爹有什么想法?”
秦斐俞生过孩子,有经验,问他就对了。
第388章 三军送肉来了 许云帆抱着大宝,看……
许云帆抱着大宝, 看着大宝怀里抱着的比他脑瓜子还要大的包子,不由暗道,他大哥要是看到俩孩子了, 估计会有点心塞。
明明是许云卓的种, 这一个两个都特么的像小叔子,一个长得像, 一个胃口像, 从小就吃的贼多, 也不知道许云卓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大宝之所以叫大宝,主要是这家伙长的太好,胖乎乎的不说,还贼能吃, 每次看到吃的东西了,这家伙跟饿狼见到了肉似的,急的不行, 每次吃的可猛了。
许云帆见他吃的这般厉害, 很有他小时候干饭的风度, 又是他的侄儿,不用想了, 此子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既然如此, 小什么的自然就不合适了, 许云帆干脆大手一挥, 直接起了个大宝的小名。
见着怀里的大宝哼哧着狠狠的咬了几口包子,许云帆呼出一口气, 抓着孩子的手把包子推到自己嘴边,“宝贝,这么大的包子可重了, 小叔心疼你,替你减轻点压力好不好?”
说着,许云帆直接咬了一大口,一下子干掉了一半,大宝懵逼了好半天,看到手里变天变小的包子,直接给气哭了。
秦润拍了许云帆一下,“你怎么又欺负大宝了,把他给我,方哥今早刚做了十几个包子,你想吃去拿就是,干嘛抢大宝的?”
“我是那种会跟孩子抢东西吃的人吗?我这不是怕他拿的重手酸吗。”许云帆顺势让秦润把大宝抱走了。
秦润瞥了许云帆一眼,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
“你等着,我去给你把包子热一热。”
看着秦润出去的背影,秦斐俞心情很是复杂。他当年就是在东境生的孩子,兜兜转转,他的哥儿还是走了他的路,“云帆,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吃不好睡不好,当年我可以说是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孩子出事又担心自己任性最后保不住孩子也守不住大晏的土地,润哥儿早产出来的时候,比奶猫大不了多少,产婆都说他很难……我以为自己当时是因为动作太大受了惊吓才导致孩子早产,后来产婆说了,过大的压力也可能会让孕夫出现早产的情况。”
“润哥儿的处境比我好,但好像又好不到哪里去,他很喜欢你,甚至把你看的比他的生命还重,咱们翁婿隔三差五的就得出去,润哥儿他肯定会怕的。”
秦斐俞的顾虑,许云帆自然明白,“爹爹想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吃食方面,我可以想办法给润哥儿他们开小灶,也可以出去请厨子过来,但东津三国不除,只怕他都不会安心。”
许一离开京城后,蒋云深的状态许云帆是见过的,他不想秦润也那样。
“那什么马拉一几兄弟被干掉了,东津下一次会何时出兵尚未可知,爹爹,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坐等着敌人上门被迫出击不是我的风格。”
“你想主动出击?”秦斐俞暗道,年轻人啊,就是胆大包天,“你可知边境过去二十里便是东津地界了吗,那边的地形,于我们不利,之前东津人几次三番挑衅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过去,我觉得有诈,派人偷摸去打探,才发现那边的山谷已经被他们做了手脚,一旦我们过去了,他们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许云帆明白了,东津国仗着地形原因,加之同另外两国合作,难怪会同意与大商联手,“爹爹,这事交给我去办吧,三东军我势必要在短期内把他们打回去的。”
“你想怎么做?”秦斐俞自知许云帆鬼点子多,手里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许云帆说的大炮,他就没见过,但其威力着实厉害。
许云帆:“主动出击,地形于我们不利,被动出击又太耗时,要是三东一直这样,半个月一个月过来一次,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他还要回去封官加爵呢。
“爹爹,我打算直接炸过去,不过这两天,您让人在二十里外挖出几道沟来,上次您不是说了,东津国有一批很大的牛吗,我想着,下次估计他们就会放牛了,也许他们不止有牛,还有别的东西呢。”
秦斐俞:“别的东西?”
“听说东津国的狼很多,同我们大晏的狼不太一样,东津这边的狼,体型更为凶猛粗壮,这些狼要是被当成家养的狗来训化,爹爹,您说咱们士兵见了会不会腿发软?”
秦斐俞:“……”
为什么好好的一次打仗,到了许云帆这儿,就变得有点魔幻了呢?
所以,许云帆的意思是,东津人不仅驯服了牦牛,还训化了狼?
这可能吗?
其实想想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那些杂技师不就有这个本事。
果然不出许云帆所料,马拉一几个兄弟全被炸了,东津士兵回去了一个个魂飞魄散,像是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一个个直打哆嗦,话都说不清楚。
德培询问一圈下来,大概知道了这群人被什么吓破胆了。
大晏新出的武器有那么厉害吗?
裴季作为大将军,对德培将军道:“这么多人都说了,想来那东西很厉害,德培将军,这次你带狼团去看看,另外我再分你几百头大牛,你且一起带过去,务必要将大晏气势打下来。”
所谓的狼团,便是一群被训化了的狼,当然了,哪怕被训化了,这群狼的杀伤力可跟狗不一样。
秦斐俞听秦副将来报,得知这一次前来的是东单的德培,脸色就是一变,“又是他。”
这家伙,上次他还以为是东津的人,哪知这人竟是东单的武将。
也是这人,上次带领了数百头身披铠甲的大黑牛,这些大黑牛又高又壮,一块跑过来时,那架势,尘土飞扬,地动山摇,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秦副将肃着一张脸,“将军,这次,德培带来的,不仅有大黑牛,还有一群狼。”
“狼?”秦斐俞咽了一口唾沫,“看来云帆猜的没错,东津国的人能训服大黑牛,便能训化狼,这次前去对敌的是哪位部下?”
将军之下还有几位领军的小将军,秦副将摇头,“将军,此次前去的对敌的是许少师。”
秦斐俞猛的站起身,“云帆?他过去了?”
“已经去了。”
秦副将脸色怪异,许少师听说是德培来了,还带了大黑牛还有狼群来时,他记得许少师眼睛一瞬间就亮了,那种亮,就像见到了银子似的,之后,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少师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那背影,乐颠颠的笑声,看起来似乎还很雀跃,像要去捡肉似的。
许云帆确实是去捡肉的,牦牛肉啊,一斤几十块,做成牛肉干是杠杠的啊,这个德培还挺懂事,知道他不远千里而来,专门给他送肉来了。
有秘密武器在,在被许云帆挑衅几句后德培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声令下,士兵手里的缰绳一松,这群大黑牛像是得到了命令,朝着秦家军奔了过去。
砰砰砰……
一通生响后,原本奔跑过来的大黑牛应声倒下。
因为牦牛体型较大,加上身上有盔甲保护,有的倒地了并没有立马死去,但因其腿部被炸伤,想站起来极及困难。
牦牛尚且伤的不轻,更不用说狼群了。
许云帆美滋滋的看着满地的战利品,枪口一瞄,一声巨响后,德培直接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既然肉已经送到了,这人自然可以走了。
至于德培带来的士兵,一见长官完了,不跑难不成还等着被人包饺子吗。
许云帆收了枪,“弟兄们,去把我们的战利品拿回去,今晚加餐,对了,那些狼皮看看有没有好的,要是有好的给我留几张哈。”
东境的冬天不是开玩笑的,比京城还要冷,许云帆虽有计划速战速决,但现在已经快年底了,最近几晚都冷的他晚上睡不着,狼皮保暖效果还是不错的。
在众士兵还没回过神来时,许云帆已经骑马往回走了。
半路碰上赶过来的秦斐俞以及秦副将,许云帆吁了一声,“爹爹,秦叔,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啊?”
“云帆,你怎么回来了?”
“爹爹,瞧您这话说的,敌人都干完了,我不回来难不成还要在那边等着啊?这天气这么冷的。”
“打完了?那你带去的兵呢?”秦副将看了,许云帆身后没人。
许云帆:“我让他们在后边把战利品带回来呢,爹爹,秦叔,今晚咱们吃手抓饭,放多多的牛肉的那种,可香了。”
秦副将与秦斐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是,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大黑牛大军就这样被许云帆一锅端了?
待他们赶到战场时,好家伙,一众士兵乐的不行,几个几个的正合力把受伤的大黑牛往车上抬。
这一次主要炸伤的都是大黑牛以及狼群,这些都是干净的,并未混杂着人血啥的,士兵们自然不会觉得恶心。
“将军,这……这是之前把咱们追着跑的大黑牛?许少师怎么办到的?”
“秦副将,我俩一块来的。”你都不知道,我哪清楚。
最后还是秦斐俞喊了一个小兵问了,“许少师可厉害了,这些大黑牛跑到附近了,他就让我们点火,之前埋在浅沟里的那些东西就炸了。”
许云帆之前就埋了不少炸弹,就防着三东的大军呢,哪知大军没来,反而先给他们送肉来了。
当天晚上,香喷喷的手抓饭里满满的都是牛肉,香的一众士兵激动的眼泪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下子大家伙总算知道,为何百姓经常喊,跟着许大人有肉吃了。
他娘的,这是真的有肉吃啊。
还是牛肉呢。
许一最近忙着去附近省城安抚百姓,一回到军营才得知许云帆几人来了。
“哟,大伯,你回家的可巧了,今晚军里加餐呢。”许云帆没大没小的搂着许一的肩膀,哥俩好似的。
秦斐俞嘴角一抽,同许一打过招呼后端着一大碗饭给秦谦送去。
“这些都是你打回来的?”许一看着军营里堆成小山似的大黑牛,再看一旁一堆的大灰狼,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之前大黑牛攻击秦家军时,他是在场的,就是因为见识了大黑牛的威力,秦谦才安排他到附近两府走一趟,让知府大人提前做好准备,一旦秦家军守不住了,他们早做准备,估计还能顶一时。
许云帆豪气道:“是啊,大家伙一起努力把它们弄回来的,那什么德培将军太上道了,大老远的给我送肉来,这不是盛情难却吗,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哟。”
说完,许云帆用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肉,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大伯你赶紧带弟兄们去吃啊,还有好几大锅呢,这天气冷死个人了,这饭还是得趁热吃。”
虽说这些牦牛肉有些腥膻味,但也有一些牦牛因食用虫草等高原药材,肉质带有淡淡的奶香,腥味较轻,许云帆让人挑好的给他割了一块二十斤的牦牛肉。
小秦家厂房里做出来的酱油、耗油、花椒粉、孜然粉等等调味品在大晏朝各地都有的卖,许云帆便让人出去买了一些。
因秦润有了身子,许云帆不确定秦润受不受得了这股味道,干脆亲自在外头将牛肉切好腌制好了才拿回去。
东境的条件不如京城,没有那么多木炭造,许云帆便在帐篷外头烧了一堆火,利用柴火火星做起烧烤来。
有烧烤吃,最开心的莫过于几个孩子,小宝三人,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吃的满嘴流油。
方子汐吃的也不少,就是秦斐俞也没停,许云帆不断往烧烤架里加火,手上动作不停,没一会,几十串牛肉就烤好了。
原以为秦润会没有胃口,结果这人吃的比三个孩子还猛。
许云帆让许一顶替他的位置,到了伙房后,亲自上手挑出了两头牦牛,这两只,他要了。
对此,伙房里的士兵并没有意见,这是许少师打下来的,他要两头怎么了?
反正这么多也够他们明天吃的了。
“云帆,你这是?”许一见许云帆拉回两头大黑牛,不禁撑舌,难不成,今晚他还想把两头牛全部给烤了?
许云帆拍着木车上的牦牛,“大伯,你待会跟我一块去河边把两头牛给收拾了呗,也不麻烦,就把肉切片就好,我要做点牦牛肉干。”
他带回来的牦牛,内脏,皮毛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收拾起来很方便,但要切成片,还是需要花费很大功夫。
没切到两刻钟,许云帆就不行了,喊丫丫的说做不了了,不行了,手酸了。
一旁的许一看着许云帆,神色那叫一个复杂。
他知道,许云帆是觉得无聊了。
自从被许云帆买下后,许一就观察过这位姿色过人的大少爷了。
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他干起来那叫一个动力满满,爬半天山也不见他喊一声。
当年许云帆带他们去打狼时就是这样,那么远的山路,这人气都不带喘一声。
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事,就比如现在,才多久啊,他就喊累了。
许一很是无奈,“要不你去喊些人过来一起干?人多力量大,没会就干完了。”
“这样好吗?”许云帆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他的私事,喊士兵来帮忙,他有点小尴尬。
许一:“……怎么不好了?你小子,该要脸的时候不见你要,该不要脸的时候,你又最在乎这玩意了。”
许云帆才不管许一怎么损,屁颠屁颠就跑了,他这一跑,直到许一与十几个小兵把肉切好了也不见他来。
两头牦牛肉被制作成了肉干,又香又辣,小宝几人爱的不行,每天都要吃上几片。
最近两天,三东军过分安静,没见人再来挑衅,许云帆让士兵继续往外挖沟,这里埋一个,那里埋一个炸/弹。
第389章 炸他们的 眼看着秦家军已经越过东……
眼看着秦家军已经越过东津国界过去一里了, 东津的军队还是没出现,秦斐俞难免好奇,“云帆, 你说他们这一直不出兵, 是不是打算跟我们耗,还是想让我们得寸进尺, 一直挖到那片山谷去?”
许云帆:“估计是后者, 他们的牛军在我们这里载了一个大跟头, 加上德培,我们已经干了他们六员猛将,只怕三东这会正商议着,拿山谷当成防线呢, 爹爹,我怀疑,他们是觉得我傻, 年轻气盛, 他们不出兵, 我就会傻傻的领兵大过去。”
“这样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秦斐俞皱眉道:“虽说眼下咱们不缺粮草,但这么多士兵, 每天消耗的粮食还是很大的。”
几万人的义务兵, 哪怕目前用不上, 也不能饿着吧。
要是这场战早点打下来, 几万义务兵没准还能回去参加春种呢。
这种想法,以前秦斐俞是不敢想的, 毕竟太异想天开了,来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几年不回京的准备了。
可在见识到了许云帆带来的武器的威力后, 有的事,他敢想了。
许云帆摸着下巴,“爹爹,你不用担心,今晚回去我好好准备一下,夜观天象一番,润若是可以,我明天带人去东津国那片山谷瞧瞧是个啥情况,要是能攻打下来,咱们就主动出击,他们有功夫耗,我可没有,右相一职,空太久了也不好。”
“嗯?”秦斐俞有点懵,“陛下还未立相吗?”
“立什么,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些大臣,除了左相那几个,其他人跟我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要立相,怎么也得优先考虑我吧,我都跟陛下谈妥了,等我助爹爹击退三东外敌,回京之时,便是我荣登右相之时。”
秦斐俞差点一个踉跄,“你说真的??”
这小子怎么胆子这么大的?
右相之位,这小子是真敢想啊?
三东联盟这等关键时刻的扶危济急,固然能够快速升官发财,但同时的,许云帆也会成为更多人眼里的眼中钉。
“自然是真的,爹爹,怎么样啊,有我这么一个哥婿,您是不是特骄傲啦?”许云帆说的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秦斐俞说不出话来了。
且不说许云帆能不能坐上右相的位置,就他目前少师的身份,谁不得夸他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哥婿。
当年,他为坐上将军的位置,付出的太多了。
想当年,他也算是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将军的位置,在京城官圈里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
哪知他的哥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才多大啊就爬到二品的位置了。
好一会,秦斐俞才笑着点点头,“嗯,骄傲,爹爹以你为豪,云帆,你肯定可以的,但爹爹想告诉你,哪怕你没有这些,你也是爹爹的骄傲,半个儿婿半个儿,爹爹不想你那么累那么拼,走慢一点也没关系的。”
许云帆一直都知道秦家人好,秦斐俞平日同他话虽少了些,但许云帆知道,秦斐俞也疼他,“爹爹,您真好,能给您当哥婿,是我的福气呢。”
“你这孩子,”看着笑意盈盈的人,秦斐俞没忍住捏了把许云帆的脸,“真是怪让人稀罕的,跟你岳父一样,嘴巴甜的要死。”
许云帆:“……爹爹,岳父嘴才甜,我这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秦斐俞只是笑。
听秦润说,许云帆有记事的习惯,萧衡之曾在许云帆的书房见过他的本子,上头记录的……呃,萧衡之都不好意思说。
许云帆这人……心气颇高,就是哪家养的狗朝他吠了两声他都要记上头,哪件事,他要是“还”回去了就会在后头打一个?,以此表示,这个仇已经报了。
现在东津三国耽误他回京的时间,许云帆早憋着一口气了,这口气不撒出去,只怕他是不爽的。
当天晚上,许云帆坐在外头不知在做什么,最后在帐篷里一通捣鼓,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第二天,许云帆喊来了许二等人,将滑翔伞交给几人,“这附近哪里有比较高一点的地势吗,走,今天本少爷带你们玩点刺激的去。”
“大少爷,这是啥东西啊?”许二等人抱着手里的大包,手上的东西,他们不曾见过,看起来不像是大晏朝的东西。
许云帆:“这是滑翔伞,今儿,我带你们上天浪半天,明天咱们去会会三东军队,看看他们这帮老鼠给咱们布下了什么陷阱。”
许二带着许云帆到了军营外的一处山丘上,许云帆往山底看,嗯,这个高度是可以的。
亲自教导示范几遍后,许云帆再三确认,“都学明白了吗?要是还听不明白就问,不要觉得尴尬,这是一件很严峻的事。”
“都听明白了,大少爷请放心。”十几人齐齐喊起来,声音洪亮又带着一丝激动。
许云帆一个个看过去,确定十几人都没有因好面子而撒谎后,这才转身助跑,直接就往山下冲。
在许二等人震惊又紧张的神情中,许云帆很快就控制着滑翔伞飞的过来,盘旋在一旁,大声喊:“好了,一个个下来吧。”
“看,那是什么?老鹰吗?”
“老鹰你个头,那好像是一块布?”
“不是布,下边好像挂着一个人。”
秦家军很快就发现了半空中“飞”过来的十几人,负责警戒的小副将以为是外敌,扬起手就让弓箭手准备,就等对方下来了,在射程范围内了,直接把人射成刺猬。
“等等,肖小副将,那好像是许少师还有许二侍卫他们啊!”
“什么?”肖小副将赶忙睁大眼睛仔细看,哦豁,还真是他们的许少师,“许少师这是要干什么?咋还上天了?”
与肖小副将抱有相同疑问的人很多,但许云帆已经上天了,他们能问谁去。
“感觉怎么样?都学会怎么控制了吗?”许云帆时刻注意着许二等人,“我们飞到这个高度,三东外敌的士兵射不到的,你们不用怕。”
许二十几人哪里会怕,这会他们正高兴着呢,乖乖,这个滑翔伞太有意思了吧,能让他们上天不说,还能控制方向,明日要是飞到三东军队上方去,乖乖,那得多刺激啊!
下午,十几人找了地方降落,秦副将早在下边等着了。
得知许云帆计划飞过去炸一把,秦副将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一度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要替三东军队的人默哀一会,你说打仗就打仗,偏偏要挑他们大晏出了一个许少师的这个时期打。
这下子见鬼了没有。
对于许云帆要主动带人出击,袭击三东军队一事,秦斐俞沉默片刻就同意了。
打仗就是打仗,还讲究什么武德不武德的,人家侵略进来了,烧杀抢掠时,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手下留情尊老爱幼。
许云帆制作出来的手/榴/弹威力不小,杀伤力可至三十米左右,如此,他们十几个人,每人带上一袋过去炸一遍再回来,这去几次后,估计这帮人就该怕了。
怕肯定是怕的。
人对未知的生物乃至武器都会抱有恐惧心理,更不用说,在古代,这些古人第一次见识到热武器的杀伤力。
一开始,见到上空飞来十几个颜色怪异的东西时,三东军队的士兵不明所以,还聚起来讨论猜测着天上飞的是什么?
鸟儿吗?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鸟呢。
待东西越飞越近,看到上方飞的竟是人后,这帮士兵不由得慌了。
主帐里出来了几个武将,眯着眼睛看向半空,当即就吩咐弓箭手把人射下来。
上方的许云帆戴着一副眼睛,东看西看的,似是在寻找什么,终于,在下方密密麻麻的牛皮帐篷外头,发现了目标。
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杀将。
许云帆喊了一声,“许二哥,你们看那边,就我教过的,以我为中心,三点方向那边,那几个武将估计就是新派过来,炸他的。”
许云帆说炸,他们就炸。
三东国的士兵不少,底下的人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就得有十几万,这些人,要是一开始就全部出兵,攻下秦家军不在话下。
偏偏他们胜券在握的想打心理战,这下好了,把他们大少爷给打来了吧,也不知道,这会是谁打谁。
一声声巨响在四周炸开,三东军队一下就乱了。
不乱不行啊,不跑他们就要落个被炸上天的下场了。
太恐怖了,就十几个人啊,一下子便把他们的营地搞的乱七八糟,士兵们的惊恐嚎叫声,马匹的嘶鸣声,怎一个乱字能概括的。
眼见差不多了,许云帆这才招手示意回去了。
三国派来的武将,一下子又被他干掉了,这下子,看他们还打什么。
不过这还没完,到了山谷地带时,许云帆又往下扔了几颗手榴弹,一下子就把窝藏在石洞中的士兵给炸了出来。
又是一轮无差别的轰炸过后,许云帆等人才打道回府。
太可怕了!!
大晏的人是魔鬼吗?
为什么他们会有那么厉害的武器,还能在天上飞,他们想打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打,砍又砍不到,射箭又射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为所欲为,有恃无恐的来,再尽兴而归。
可以说,三东军队被许云帆这一手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眼下,就算他们搭建大型弓弩只怕也是不行了。
东津国皇子听闻此事,那叫一个怒不可遏,当即随同东单、东伊两国皇子亲自出征,就想来会会这个无所不能的大晏少师。
许云帆炸了山谷,第二天亲自率领士兵攻打过去,不出两天便占领了山谷一带。
三国陆续派来的武将几乎被许云帆给干完了,但许云帆并未松懈,而是派人在山谷地带布置防线。
人的野心果然是得到了就会想着得到更多。
许云帆已经不太满足将三东击退了,他有点想让三东人知道攻击大晏的后果。
许云帆已经连续十几天没回营帐了,日日夜夜留宿外头,带着士兵陆续又往东津地界攻进了十里。
这十里之地,附近就有几个村子,许云帆带着士兵,并下令,做人得有做人的人性,百姓是无辜的,谁敢对无辜之人伸出罪恶之手,不管是谁,他许云帆照砍不误。
秦家军内心说不出的复杂,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打到东津地界了要对这里的百姓出手,十几年前,他们遭受过的苦恼,足够子孙后代铭记于心。
看着这些村子里的老幼妇女夫郎,一个个目露惊恐的护着身后的孩子,在他们一有动作便紧握手里的锄头时,那种胆战心惊,让人看的于心不忍。
许云帆让人将所有村民聚集起来,这帮村民,听不懂大晏语,秦家军的人没办法同他们沟通,只能强硬的动用点武力,有的老汉子误会他们要抓自家儿媳妇儿夫郎了,当即愤愤就想杀一个算一个时被武力镇压了下来。
费了好半天,秦家军才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聚集起来。
嗯,人不多,不到一千人。
许云帆拿出随身携带的喇叭,开始一通叭叭叭,大意就是告诉这些东津百姓,现在你们脚下这片土地,不是东津的土地,而是他们大晏的了。
当然了,你们这群人,要是愿意留下来,那就是大晏的百姓,要是不愿意,那就赶紧滚蛋,他不杀无辜百姓,但也不会留着非大晏百姓之人住在大晏刚打下的国土之上。
有一老汉颤颤巍巍杵着拐杖走到前头,壮着胆子直视着许云帆的目光,“敢问将军,若是我们留下,将军要如何处置我们这群人呢?”
“怎么处置?”许云帆态度不如以往的和善,只是淡淡的道:“那自然是派人给你们换户籍,统计好人数,之后,你们当然是继续种田种地了,我大晏百姓平时交多少税,你们就交多少,怎么,你们可还有问题?要是不想成为我大晏子民,现在便可收拾东西开始你们的流浪生涯了。”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一众东津百姓惊讶了。
这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在大晏军队攻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东津的士兵跑了,连他们都顾不上,哪怕他们央求给了银子,可没有一人愿意带他们走。
怎么带呢,他们这帮老弱残孕的,根本走不了多远,带上他们只会是累赘。
所以,他们被抛弃了。
原以为等待他们的会是人间烈狱,但是没有。
他们就躲在屋里,这帮大晏朝的兵没有一脚踹烂他们的房子院门,更没有烧杀抢掠,更没有对自家儿媳儿夫郎动手动脚,只是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满是无奈的推着他们往这儿聚集。
在这种关头,他们国家的将领士兵视他们为累赘,弃他们而去,这让人无比的寒心。
加之东津这些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赋税,百姓早就不满多时了。
若是这位将军能给他们安身立命之地,当大晏人又有何不可呢。
第390章 丢脸死了 在许云帆点头示意自己没……
在许云帆点头示意自己没说假话时, 这帮人当即如释重负,没忍住捂着眼睛哭起来。
许云帆没多管,吩咐人留下办事后, 便想继续带队前行。
“大人, 这个孩子怎么处理?”许二不知去哪里弄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许云帆看过去,顿时有点被惊艳到了。
小姑娘五官深邃, 长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珠子, 虽然长的很瘦, 已经到了吓人的地步,身上也脏兮兮的,但同许云帆对视的那双眼睛着实漂亮。
“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绑的人?你那脸是摔哪里了?”许云帆问道。
许二一手搂紧孩子,把孩子夹到腋下, 一手摸着脸上的伤,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大少爷, 这孩子是在村尾那边的一处石洞里发现的, 她身边也没发现任何一个大人。”
许二他们这群人不会东津语, 问也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许云帆下令所有村民到这集合, 许二便想把人带过来, 哪知一靠近这孩子像发疯了似的, 大喊大叫无差别攻击起来, “大人,这女娃力气出奇的大, 不绑不行,属下发现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山洞里, 语言不通,一见属下就大喊大叫,属下也是没办法。”
许云帆点点头,用东津语问村长,“老伯,这孩子也是你们村的人吧,她父母呢?”
村长看看许云帆,又看女孩,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出老村长的犹豫,许云帆笑道:“村长有话大可如实告知,他日你们便是大晏的子民了,而我们这些当兵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损害人民利益等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做,谁敢做,我们将军可是要砍谁脑袋的,老伯,你别怕,本大人用这张帅的一塌糊涂的脸蛋保证,你还不放心吗?”
村长:“……”
这小子,好大的脸啊!
其实想想也是,要是大晏军要做点什么,他们这群夫郎媳妇早被压地上了。
村长看了小姑娘一眼,心疼又无奈,“那是我们村的孩子,但她没有父亲,母亲是……当年东津军对前往高崖谷设置陷阱时……”
高崖谷便是之前秦斐俞说的生怕有陷阱的地带。
说到着,村长又气又怒,“他们这群人不干人事啊,隔三差五就强行玷污我们附近几村的孩子,若是反抗,便会遭受殴打,这孩子的娘不知他们从哪里带来的军妓,我们几个村的孩子被折腾的怕了只能跑,这孩子的娘被‘欺负’的差点就死了,最后他们走了,人也丢了,后来我们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便把人带回村里,年后就难产生下了一个女娃,这孩子,已经十岁了,她的父亲是谁,只怕她娘都不清楚,哦,这孩子我们都喊她小清,她娘说了,她的身世不光彩,但也希望她能清清白白做人。”
古代的军妓,有的是一些犯罪官员的妻女,但村里人可怜这个孩子,便让她留了下来,偶尔给她点吃的,奈何如今朝廷大量征兵,家里劳动力减少,村民们自顾不暇,便顾不上她了。
不说小清日子不好过,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瘦到脱相。
自家孩子都顾不过来,哪还有能力去照顾一个外人。
许云帆有点头大,看来,这孩子再留下,就这体格,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该白骨一堆了。
自有了小宝后,许云帆更是见不了孩子受苦受累,他下了马车,站在小姑娘面前,俯下身同对方对视着,嘴角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来,“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回去呀?哥哥家有甜甜的糖吃哦。”
十岁的小姑娘,已经知道美丑,许云帆笑的时候,帅是帅啊,奈何他说出来的话,像极了诱拐孩子的人贩子。
小清朝许云帆龇了牙,妄图吓退许云帆,许二见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她的屁股上。
许云帆:“……”
小清:“……”
许二是听不懂东津语的,也没养过孩子,自然听不懂村长说的小清已经十岁了,看孩子又小又矮,只以为小清不过五六岁。
在十三四就能相看夫家的古代,十岁的小姑娘,那是一个汉子可以随随便便拍屁股的吗?
许二这不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嘛。
简直是太大胆了,竟然在光天化日,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种事,许云帆面色有点扭曲,赶忙出声制止许二的第二个巴掌,“哎哎哎,干什么呢,兄弟,你别太过分啊,朗朗乾坤之下占人小姑娘便宜,畜生不如啊!”
闻言,气的差点一个倒仰的许二:“……少爷,你说什么呢,属下还不至于这么不做人,饥渴到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手的地步,属下想做人,不想当禽兽。”
“那你还不赶紧把人放下,这小妹妹已经十岁了你还打人屁股。”
“啊?”许二一惊,手一松,要不是许云帆眼疾手快,小清这会估计得屁股开花。
许云帆将村长的话说了一遍,“这也是个可怜的,我问问她,要是孩子愿意,咱们总不能真的不管让人自生自灭吧。”
许二后退一步,像是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全然不知,今日逃,他日追的道理。
一被松绑,小清就像脱缰之马,疯狂的不行,像是同许云帆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拳又一拳往许云帆脸上招呼。
换其他人,这会手臂只怕要被震麻了,许云帆只是略显震惊的挑挑眉,不急不缓的一次又一次的接下小清的拳头又松开。
许二说对了,小清的力气确实很大,如今她还这么瘦,吃都吃不饱,许二一个不查就吃了亏,他日好好培养,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早前许云帆就有计划给小宝找个书童,方家人倒有送几个机灵的小子过来让许云帆看看,不过许云帆一个没留。
古代的书童,有的就是正儿八经的书童,有的就不好多说了,为此,大多数的书童都是汉子,少有哥儿或者女孩子的,毕竟汉子不会怀孕。
但许云帆自有自己的一套用人标准,只要有本事,不拘于小汉子,哥儿女儿家都可以,要是小宝敢对人动手动脚,这小子的手也不用要了。
正常的生理需求是必须发泄的吗,不发泄会死?
口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正常的生理需求之类的话,借此各种乱来,睡完这个睡那个,许云帆是不答应的。
许云帆把小清“打”服后,让村长同她说清楚,如今战乱,留下来,死路一条,跟着他走,至少吃喝不愁,谁也不敢肆意欺辱。
聪明人都知道该做何选择。
……
在距离村子二十里外,许云帆先一步派出去的探兵回来了。
“你说东津三国的皇子都来了?”许云帆一下子就乐了,“这群人该不会是想拿我的项上人头回去领功吧,啧啧,那可怎么办,三个人呢,我就一个,不够分啊!”
许云帆自知自己有多招三国皇室人痛恨,毕竟这几个月来,他就把三国的数名猛将给干了,如今更是打过来几十里,占了东津一座城池,东津皇室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许二等人听到许云帆的话,一度不明白许云帆的脑回路。
都被人盯上脑袋了,他们的大少爷也不知道咋想的,还沾沾自喜起来了。
这人的想法,他们就没猜透过。
许云帆击杀三东军数名将领,以最小的损失攻下东津一座城池等捷报被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这下子,不仅朝廷上的百官震惊到半天说不出话来,就是京城百姓都拍手叫好。
各类有关许云帆的美誉就没断过,部分百姓一高兴,为了尽一份绵薄之力,当天就跑美食城消费去了。
得知此事的一些人牙酸的都快掉了,礼部尚书扫了眼乐呵呵的林、沈几位大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凭什么呢,凭什么这么多人拥护许云帆呢?
许云帆不就会点他们不会的东西吗,这小子卖了几个姐姐拉拢林、谢几家,品性又高贵在哪了?
本以为许云帆离开京城了,右相的位置,他们还能操作一番,哪知每当提起此事时,沈、林几位大人就跟野狗似的,逮住他们就咬。
胥王爷更是直言礼部尚书是想陷缚青雩于不仁不义之地。
缚青雩怒而拍桌,直接就问礼部尚书是不是想让他出尔反尔,寒了许少师的心,一旦许少师寒心,不再为他这位帝皇办事了,东境之事,该如何解决?
缚青雩兄弟,一通强扯,最后竟然扯出了礼部尚书是不是想扰乱军心,对大晏有意见等等,这可把礼部尚书吓的够呛,当即就跪了下去。
朝廷上的风风雨雨,许云帆并不知道,这会,他只觉得非常的想不通。
看着对方东津军队抛掷过来的数包布包,许云帆拧起了眉心,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起一股不安。
“原路返回,赶紧原路返回。”许云帆大喊了起来,让士兵按照早先预定的撤退路线撤退到安全地带。
许云帆作为将领,出兵时骑马在前,就是撤退,那肯定也是最后一个走。
眼看着士兵撤退的差不多了,三东军投过来的布包也到了眼前。
这是什么鬼东西?
许云帆不知道,在不安的情绪之下,他只是下意识的一剑挥过去。
直到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从被划开的布缝里洒落到身上时,许云帆手一软,心悬到了喉咙口,机械性的低头看着身上绿的黑的灰的,有毛的没毛的不断蠕动的虫子,一口气当场就上不来,眼白一番,身子一软,只听到耳边响起惊恐的一声“许大人”以及在那一刻,许云帆只想到了这下子丢脸丢到国外去了这句话后便人事不知了。
“许大人!”
“撤退!撤退!”许二秦副将等人赶忙下马捞起许云帆,拍干净他身上的虫子,将人抗在肩膀上跑到防线之内。
秦副将看着被许二抗在肩膀上,双手垂下不住晃动,软绵绵的许云帆,只觉得脑门上一排的全是问号。
这小子,之前不是吹他特别牛掰,不仅练过,还独自一个人在森林里求生了半个月,他记得许云帆讲述当时的条件有多艰苦了,肚子饿了还会吃生肉啦,总之就是说的非常像那么一回事。
可今天……
秦副将等人不由得怀疑许云帆之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了。
倒不是许云帆吹,而是以前的许云帆确实没有这么怕虫子的,只是在训练过程中,他见到了腐烂尸体上不断蠕动的虫子,看似完好可以入口的的野果里一推的小虫子,两指宽的擅于伪装的虫子,各种各样的,他见的多了,以为麻木了,其实不是的。
那时候,许云帆绷着神经,脑子里时刻谨记着任务,使命感战胜的恐惧感,看似什么都不怕的人,实则已经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虽说在战场上,许云帆必须客服种种的恐惧心理,但潜意识里,他知道的,前期他做了那么多准备,三东敌军是攻不过来的,因此,他并没有绷紧神经,以至于看到一大群虫子洒到自己身上时,人直接华丽丽的晕倒了。
他娘的。
许云帆最是好面子,好不容易在士兵面前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这会只怕已经跌落泥潭,成为士兵乃至大晏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秦斐俞见着秦副将抱着许云帆,许云帆一手无力的随着秦副将的跑动而晃动着,身边的许二焦急忙慌的找来大夫时,双腿都软了,“这是怎么了?云帆受伤了?”
这一路,秦副将与许二轮流抱着许云帆,两人已经大汗淋漓,气都喘不匀,秦副将:“将军……许少师……他晕死过去了。”
“怎么回事?”秦斐俞赶忙将许云帆从秦副将手里接过来,顾不上等秦副将的回话,立马将人抱回帐篷里。
顶着一个大肚子的秦润见着昏迷的许云帆,同方子汐以及三个孩子都吓了一大跳,赶忙询问情况。
秦副将将许云帆昏迷的事道了一遍,末了,特意来了一句,“将军,也不知敌军投过来的虫子是不是带了毒,这些虫子落在许少师身上时,许少师白眼一翻就晕,差点被马踩了。”
“虫子?”秦润一听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无事无事,许云帆只是被吓晕了,不是受伤才晕的,秦润放心了,“爹爹,不用担心,云帆应该是吓晕了。”
秦斐俞:“……”
秦斐俞终于明白为何秦副将的表情会那么怪异了。
傍眼,秦斐俞出了帐篷,得知许云帆“受伤”昏迷的一些武将都过来了。
一个个表情很是不自然,像是在极及憋着什么,好一会才问,“将军,许少师没事吧?”
问完后,该武将应该是憋不住了,噗嗤就是一声大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哎哟,不行了,活了几十年,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晕虫的,也不知道许少师醒了会不会再被气晕过去。”
“估计会的吧,年轻人谁不好面子,那么多士兵都看到了,估计这事,等战争结束了,咱们大晏的百姓就该知道了。”
“哎哟,一代文武双全许少师竟然在战场上被一群虫子给吓晕了,哈哈哈……”
几个武将笑的肚子疼,一点也没顾及秦斐俞在场。
帐篷里的秦润听到了,脸色一言难尽,但也不可能真的出去将人呵斥一顿。
许云帆怕虫,京城有的百姓早就知道了,估计东津派人去打听过,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难怪最近不见他们有动作,感情是抓虫去了。
也不晓得他们去哪里抓了这么多洋辣子,这些虫身上带有毒刺,一旦碰上了,会让人感到瘙痒灼痛感,许云帆这会裸露出来的肌肤就肿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