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耳后隐隐有些发热。
他承认自己有恶作剧的成分在，明知道对方正在某个重要的饭局，却故意在这种时候发图过去。
只是他拍的时候很随意，现在仔细一看，好像暗示意味有点太浓了……
“嗡”的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祁安退出大图，看到y发来的消息，只能装傻：【不想知道。】
y：【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顾祁安：“……”
跟聪明人聊天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对方能非常轻易地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y：【小坏蛋，明知我在外面应酬，还敢发这种照片来勾引我。】
顾祁安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耳根的热意悄然蔓延至雪白的脸颊。
77：【我叫你别在外面点开了。】
y：【承认是在主动勾引我了？】
顾祁安今晚喝了不少酒，脑子转得没平时快，说不过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77：【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片刻后，对面发过来一张图片。
顾祁安手快点了进去，看清楚照片内容时倒吸一口气，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对方应该是靠在某个地方，手机怼着下半身的西装裤拍，黑色西裤都遮不住隆起的部位，清晰到甚至可以看见形状。
顾祁安扭过脸，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退出大图，脑海里的影像却挥之不去。
实在是……太夸张了，这是在裤子里藏了个矿泉水瓶吗？
y：【被勾引成这样了，七七要对我负责才行。】
77：【冷静点，你还在外面。】
y：【要不是我在外面，这会儿就没空跟你打字了。】
顾祁安无意识舔了下唇，体内的酒精本就令他体温升高，这会儿好像更热了点。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77：【不聊了，我要睡了。】
y：【撩完就跑是吧？】
顾祁安还没想好怎么回，对面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y：【好了，你先睡吧，忙一天累坏了。】
77：【嗯，你结束应酬也早点回家休息。】
道完晚安后，秦樾收起手机，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没偃旗息鼓的部位，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
他对七七——不，是对顾祁安的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生理冲动。
秦樾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凉水泼到脸上，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
第二天下午，顾祁安带着法务细化好的条款，准备去会场签约。
“叮”的一声，酒店电梯门打开，秦樾单手插兜站在电梯外。
一见顾祁安，他便笑了起来：“顾总，又见面了。”
“秦总。”顾祁安不冷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秦樾走进电梯里，也不转过身，就这么正面对着他。
等在外面的一行人都进来了，本来很宽敞的电梯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秦樾状似被迫往前踏了一步，跟顾祁安离得更近了些。
他的视线落在垂下的长睫上，鼻尖又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
顾祁安正打算不动声色地往后再退一步，却听对方在他耳畔问道：“顾总，我一直很好奇，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顾祁安：“?”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远远没有熟到，可以互相推荐香水这种私人物品的程度吧？
好在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众人依次走出电梯，秦樾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对这个问题真的很感兴趣。
顾祁安只好礼貌开口：“秦总，麻烦让让。”
秦樾这才慢悠悠地侧过身，语气玩笑般说道：“顾总是打算下次见面时，再告诉我答案吗？”
“不好意思，不记得牌子了。”顾祁安随口敷衍了一句，率先抬脚迈出电梯。
秦樾跟着走出电梯，目光追随着那道清俊挺拔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角。
昨晚明明还在拍那么可人的照片勾引他，一到白天穿上正装，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想到那样一面的顾祁安，独独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他浑身的血液又有沸腾起来的趋势了。
约莫半小时后，顾祁安一行人抵达签约会场。
为表重视，陈总邀请了不少家媒体记者，来现场进行采访报道。
顾祁安一身黑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从头发丝精致到皮鞋尖，谈吐文雅大方，气质矜贵无比。
现场的所有记者都将镜头对准了他，誓要拍出最完美的顾总。
签约仪式结束后，记者们又迅速涌了过去，将顾祁安牢牢包围起来。
“顾总，我是《财经日报》的记者，我们已经约了您两个月了，请问您今天有时间接受一下采访吗？”
“顾总，您这次来到江城是否还有其他计划呢？”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顾祁安保持微笑，梁特助上前拦住众人：“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顾总今天还要赶飞机，不方便接受采访，各位记者朋友可以再另约时间。”
李总监见状，主动过来吸引火力：“你们来采访我啊，我想说的话多着呢。”
孟思耀难得机灵了一回，趁机开出一条道：“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啊！”
顾祁安顺利离开会场，坐上车直奔机场。
孟思耀累得气喘吁吁，擦着额头上的汗，发自内心地问道：“顾总，你下回出门是不是应该雇两个保镖啊？”
顾祁安反问道：“雇了保镖，还要你做什么？”
孟思耀不干了：“我是总裁助理，又不是保镖。”
“差不多。”顾祁安淡淡回道，“助理兼保镖，给公司节省点开支。”
孟思耀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嘀嘀咕咕道：“真是比老头子还能压榨人……”
顾祁安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孟思耀麻溜地否认了，并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顾祁安没去公司，直接回了家。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洗完澡出来，他拿起手机发消息。
77：【我到家了。】
y：【你已经回去了？】
77：【对，下午结束后就飞回来了。】
y：【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在江城多待几天呢。】
顾祁安正要回复，悬在屏幕上的指尖忽然顿住了。
他记得自己只跟y说要出差，没说过是要去江城出差。
77：【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江城出差？】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发来回复。
y：【你不是给我拍了你住的那家江景酒店，酒店对面就有地标。】
顾祁安蹙了蹙眉，快速往上翻到自己发的图片，仔细看了两眼。
他当时随手一拍，确实没注意到把地标也拍进去了。
77：【你也去过江城吗？】
y：【我没去过，有朋友去过。】
y：【据说江城风景不错，所以才问你怎么不多留两天。】
77：【我是去出差的，不是去玩的。】
y：【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嘛。】
顾祁安坐到椅子上，放松吗？还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y：【这次出差一切顺利吗？】
77：【很顺利。】
y：【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顾祁安认真想了下：【有趣的事没有，倒是又碰到了老对手。】
y：【这么巧啊。】
77：【是吧？最近碰见他的频率很高。】
y：【应该只是巧合吧？】
顾祁安指尖敲了敲桌面，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但怎么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77：【或许吧。】
y：【别想太多，出差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
顾祁安握着手机躺到床上，继续打字回复。
77：【已经躺下了，你呢？】
y：【我刚到家，还没洗澡。】
77：【那你先去洗澡吧。】
y：【七七想看的话，我可以开视频现场直播哦。】
眼看着话题又要往少儿不宜的方向狂奔而去了，顾祁安飞快地打字拒绝。
77：【不想看，婉拒了。】
y：【那太可惜了。】
y：【对了七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顾祁安懒得打字了，发语音问道：“是正经问题吗？”
y：【正经的不回答吗？】
顾祁安笑着骂了一个字：“滚。”
y：【谢谢七七。】
顾祁安：“……”
y：【是正经问题，我有个朋友过几天生日，我想送他一瓶香水，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牌子？】
顾祁安眨了眨眼睫：“是什么样的朋友？”
y：【跟你一样的职场精英。】
顾祁安略一思索：“对方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香型，比如柑橘调、辛辣调还是木质调？”
y：【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有什么常用的香水吗？】
顾祁安看了眼自己的香水台，给对方发了个常用的香水品牌。
77：【如果不是很熟悉的朋友，其实我不建议把香水作为礼物。】
77：【香水是很私人的东西，每个人对香水的感受会有所不同。】
y：【有道理，那我再考虑下吧。】
秦樾终于问到了香水品牌，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心情反而有点复杂。
自己当面问了两遍，只得到一句“不记得”的敷衍，披上一层网友的皮，就轻而易举得到了答案。
顾祁安……就那么讨厌真正的他吗？
这一刻，秦樾莫名其妙地看“y”这个微信号有点不顺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