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并不算太远，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上只是又亮起一颗星星。
先后给露易丝和克拉克发了消息，女人便坐到电脑前敲打起明天要交给佩里的稿件。
电脑上的照片被放大，屏幕上凸显出来的并不是超人，而是他掐在手里的怪物。
艾弗莉滑动鼠标，在超人与怪物之间挪动。
她不明白，卢瑟的目的是什么，通过之前对卢瑟的了解，她不相信只是这么简单，他是想做什么？
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真的不在对方计划中吗？
散下的头发披在身后，艾弗莉取下眼镜，仰着头揉了揉眉心，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遇见麻烦事，因为她总忍不住去想遇到这些该怎么办。
一阵风声传来，她手中的动作停下，警惕地看向门外，视线却在划过阳台时顿住。
穿着三原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见她看过去局促地挥了挥手。
他怎么来了？
让自己努力忽略对方身上的既视感，艾弗莉站起身打开阳台门。
“超人，是有什么事吗？”
“b让我来接你，”克拉克肯特笑了笑，解释道，“可能要做个能力测试？”
“可以，或许你可以进来等我一下？”
稿子还没发出去，她可不想明天被佩里骂。
犹豫了两秒，超人走进屋，顺手关上了门，他看着坐回电脑前的人，“…你就这样放我进来…？”要是他被控制了对方就危险了。
“嗯…你说的对，但是要是让别人看到超人在我家阳台可能明天我就没办法住在这里了，”艾弗莉确认了一遍稿件，连带着照片都扔到佩里的邮箱，搞定了一切，她站起身穿上外套，“而且，就算你有危险，我也抵挡不了什么吧，也许…？”
她明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是这个，克拉克肯特心想，重点是会有危险，而不是其他的，他真的是搞不明白这群蝙蝠为什么都这么不在乎自己。
他上前抱起对方，却听到女孩带着笑的声音。
“不过还是谢谢你，超人，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克拉克肯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失手把定位器捏碎了。
——他绝对不是看这个不爽。
*
捏碎定位器的下场就是回到瞭望塔后，他被搭档用不赞成的眼神盯了十秒钟。
“b，用我在这里吗？”他忽略掉那目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笑着凑过去。而且他消灭一个定位器，第二个肯定就会出现。
“…需要你送她回去。”蝙蝠侠站起身，看着他明显高兴不少的脸，身边气压不知道为什么低了低，扭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女孩，却发现她低着头看什么，余光向下一滑。
黑色的喇叭花。
艾弗莉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词。
如果蝙蝠侠蹲在滴水兽上，跟着他的人会不会忍不住抓住那花朵的一角。
她在看自己的披风。蝙蝠侠意识到这一点，但没有说，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女孩，我需要看看你家人的能力。”
他换了说法，艾弗莉想，她喜欢这个。
“超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从散开的喇叭花上收回目光，艾弗莉抬头看向对方，他很高，比超人还要高一些——她才发现超人在对方身边有时候会飘起来一点，面前的人没有驼背，没有苍老，听着她的话抿着嘴站在那里，“所以我来了。”
她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稀里糊涂从新闻中看到的关于对方的评价，感觉对方也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好接近——或许是对那些与蝙蝠侠作对的人来说是这样？
“我可以得到一个蝙蝠镖吗？”
她对上蝙蝠侠的目光，“你要知道，别的地方卖的都很贵。”
——她真的买不起。
他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被耳机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拦住。
[“老爷，看在您半夜将人带到瞭望塔的份上？”]
“…在结束后。”他说，看到对方眉眼染上喜悦，不禁想蝙蝠侠有什么好喜欢的？
今夜的瞭望塔由闪电侠值班，他坐在电脑前，看着路过的三个人打了个招呼。
“嘿，你们去哪？”
“训练室。”超人停下来回答他，看着一大一小扔下他的身影，无奈地啊了一声，转头扔下闪电侠跟了上去。
“？”好吧，巴里艾伦撇撇嘴，把藏起来的薯片拿出来，咔嚓咔嚓吃起来。
“闪电侠，”他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和手机震动模式一样，他扭过头看到超人站在不远处，“b说一会吃完把掉的薯片渣收拾好。”
说完，他往训练室的方向飘过去。
闪电侠巴里艾伦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开没有超人和蝙蝠侠的群。
[可恶的蓝大个和蝙蝠！]
[嘿小熊你不会吃东西的时候被抓到了吧？]哈尔一下子就猜中了为什么，气得巴里发了好几个表情包出去。
[大半夜他们在瞭望塔？]戴安娜察觉到了这点。
[对，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巴里艾伦抓抓脸，选择跳过这个话题，直接把手机一扣，不再看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轰隆一声，他吓得一抖，看向训练室的方向，又看看没有被触发的警报，好的，红色闪电直起的身子又倒进凳子，蝙蝠侠在看着呢。
训练室内。
艾弗莉看着躲过她的蝙蝠侠，又看了看被她砸烂的墙，舔了舔嘴唇，“我想我应该…不用赔吧。”
“这个状态下你像是有了钢铁之躯。”他刚刚有几下下了重手，但并未在女孩身上留下伤痕，而且这座墙徒手很难被打碎。
“是的？”她没有打到蝙蝠侠，甚至被扔出去几次，艾弗莉想起之前和卢瑟对打的时候，“不过到一定程度会受伤，我没办法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要再继续吗。”
“到此为止，我会找机会测试你的上限，”蝙蝠侠走出训练室，看向站在那里观察的超人，“她的心跳？”
“b，”男人皱起眉，“你猜的没错。”
女孩的心跳似乎会在拥有能力的那个瞬间变弱，这很容易成为她的弱点。
“我知道了。”
蝙蝠侠开启训练室的通讯器，“女孩，让我们换到下一位。”
“好的，b？我应该可以叫你这个？”
艾弗莉没有得到回答，就当对方默认了，笑起来，她调整好状态开始介绍下一位，心下默念名字，“迪亚哥，我们一般称他的能力为念力？”说着，她举起手，角落提前放置的棍子飞起落到她手里，“我今天没带飞刀。”
“上限？”
老天，他说话好简洁，艾弗莉有些头痛地想了想，“小一些的对于我们来说更好操作，例如飞刀之类的，反之像这个测试仪器，我控制起来很费劲，所以上次扔石墙的时候，我是让卢瑟来帮忙的？”
“距离的话，离开视线可能就没有太多准头，除非对环境很熟悉。”
弱点是一旦有干扰就容易有错误。蝙蝠侠猜测，按下一个按钮。
“老天，我就知道！”训练室里地女孩捂住耳朵。
她被训练过，蝙蝠侠很快得到这个结论，但他并不开心，起码超人能看到他的嘴角又低了低。
她讨厌这个，艾弗莉想起哈格里夫斯经常这样做，她很多时候都躲起来捂住耳朵，每当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就会皱着眉头站到她面前，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然后好似对她很失望的离开，但艾弗莉知道，他根本不在意自己。
声音停了，她花了几秒钟确定这个事情，放下手。
“事实上，我很少一心两用？”艾弗莉揉了揉耳朵。
超人站在搭档身边，看着训练室里的女孩，或许她并不知道，她看起来不太好，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搭档，意识到他心情也不太好叹了口气，“嘿，艾弗莉你想喝点水吗？”
“如果可以的话？”艾弗莉松了口气，来到这里后，她很少这样呼叫他们了，现在她确实需要缓缓。
蝙蝠侠没有管，他站在那里，看着超人接了杯水打开门，走到女孩身边，甚至还聊了两句。
他眯起眼。
超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看向站在那里的搭档，眨眨眼，接回女孩喝完的水杯，悄声说：“如果你不舒服可以随时说，b不会勉强你的。”
他听到女孩的心跳有些不稳。
“我知道的超人，”艾弗莉笑了笑，“他很好说话。”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了愣，唤回他们的是蝙蝠侠嘶哑的声音。
“或许我们应该加快进度？”
好吧，b好像生气了，克拉克肯特拿着空水杯飘回去，疑惑地又看了对方两眼，被瞪了一眼往后飘了飘，委屈地想为什么。
“b，艾莉森的能力我现在不能用，”艾弗莉朝窗外的人摇摇头，“她是一种精神控制，我在那里的时候对艾莉森尝试过，并没有成功，所以我不知道对别人精神控制是否可逆。”
“我可以告诉你她的能力…”她很少呼唤艾莉森，但在那里，她最亲近的就是艾莉森，她像是她的姐姐，相比于早就消失的五号，她更照顾她，他时常告诉她，不要轻易操控别人，“但不是口头上。”
被拒绝的很干脆，蝙蝠侠沉默片刻后，并没有反驳，只是选择了另一个办法，“我会找来一位精神控制方面的专家，在以后。”
“好吧，既然你想，”艾弗莉耸耸肩膀，那双蓝眼睛隔着玻璃看向站在那里的男人，无奈的心情突然填满整个心房，“克劳斯的能力你知道，是看到灵魂，但是我只成功过几次，克劳斯说是因为我不够疯——额你别那么看我，克劳斯他是个瘾君子，但是我不是。”
“你看到了谁？”蝙蝠侠问。
“一些不认识的鬼魂，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满身是伤手脚被打断的男孩，或者是已经失去意识的鬼魂，艾弗莉说，“还有本，他看到我看到了他，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再之后我就看不到他了。”
看起来她的所拥有的能力并不稳定。得到这个结论后，蝙蝠侠问道最后一个人，也是他最关注的一个对象。
“你所说的本，他的能力是什么，你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就知道…”蝙蝠侠发现她的漏洞了，艾弗莉叹了口气，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本的能力。
“我没用过本的能力，因为本不借给我，他只接受克劳斯，”艾弗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抓抓头发，“我那次看到的是本附身克劳斯，这也是克劳斯的能力。”
而本的能力是从身体里召唤异度空间的怪兽。
又是一阵沉默，凝重的气氛突然在两个空间升起。
“…女孩，你们的团队杀过人。”
她也不例外。
蝙蝠侠平静地说，他并不是在指责，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适合现在说出来。
“b！”超人几乎在同伴开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没有拦住。
他下意识看向站在训练室里的女孩，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下雨天落地的鸟儿，被厚重的雨打湿了翅膀。
“是的，蝙蝠侠，我们只能那么做。”收起翅膀的小鸟这么说。
拉奥啊，她的称呼变了。
超人看到自己的搭档收回按在通讯器上的手，又一次变成哥谭喑哑无声的滴水兽。
而训练室中的女孩卸下紧绷的肩膀，心跳猛然弱下去，克拉克肯特察觉到什么似的冲过去，训练室已经空无一人。
——她离开了。
用五号的能力。
“b，”超人在地球上听到了她的心跳，看向站在那里的搭档，“她回去了。”
“我知道。”蝙蝠侠看着定位点所在的地方。
这是今晚最后一项测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