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问题，准备离开的脚步又一次停歇，转身又坐了回去。
“我不知道？”艾弗莉实话实说，她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什么魔法？”
“……”
她是不是也有点不正常。
杰森陶德这次是真的没忍住这么想，他眼神奇怪地落在女人身上，“你觉得这是魔法？”
“当然不是，”她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女人打了个哈欠，“杰森，我只是…见到你很高兴。”
哈，奇怪的脑回路和对话又出现了。
杰森陶德这么想着，却习惯性地呛声，“我倒觉得你没高兴到哪里去。”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先于高兴出现的是震惊，毕竟这是一个曾经和自己相处了几天的灵魂男孩，看到他突然活过来站在自己面前肯定会有些惊讶。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回想起那场时空旅行时，最先想起的的确是苏尔，那个突然出现的灵魂男孩。
“你不能否认我的确是高兴的，杰森。”
从在哈格里夫斯时起，艾弗莉就知道要坦白自己的心了。
“你要知道，我以为你死了。”
“那我真抱歉，艾弗莉，我是真的死了。”
杰森陶德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所说的事情，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窗外的哥谭，没有月光，只是阴云。
“……”
的确，那个时候他的灵魂都那样了，艾弗莉倒回椅子上。
“看来我说了句傻话。”
“那你现在是什么？”
杰森陶德：？
“我现在当然是人！”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不就行了。
艾弗莉拿起腿上的书，站起身将它放回书架上，看向刚刚坐到椅子上的人，有些疑惑。
“你不回去睡觉吗？”
“…你的求知欲也很低。”杰森陶德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难以想象对方竟然真的是老头子的女儿。
“你是说我为什么不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艾弗莉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很好奇，但现在不是时候，杰森，我们才刚刚见面。”
就像她和阿尔弗雷德说的，他们相处的进度似乎被加快了。
“当然，本质上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在过去。”
在1963年。
杰森陶德补充道。
好的，1963年11月17日，艾弗莉也补充道，“那天晚上，你出现了。”
说的他像什么灰姑娘里面的仙女教母，杰森陶德心里吐槽。
“我以为你会自己查。”毕竟这座庄园有很多小鸟侦探。
“我也以为你今晚不会留下？”艾弗莉才不管他的呛声，反问道。
站在那里的人咋舌，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我一会儿就走。”
他只是想来书房看会书而已。
“现在已经2点了，”注意到时间，女人沉默了一瞬，谁家好人大晚上来看书，被这借口弄得想笑，她说，“杰森，我今天就要走了。”
“…所以呢。”真是见鬼了，杰森陶德想，这人挽留人的理由真蹩脚。
“希望明天
早上能在餐桌上见到你？“艾弗莉笑道。
那你可能只能看到我，还有阿福。
杰森陶德看到女人犹豫着，目光一会儿落在书架上，一会儿落在他身上。
被她这么看得不自在，杰森陶德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别告诉他她找不到会卧室的路，他才不信。
但女人只是叹了一声。
“杰森，我只是…很抱歉。”
“…真搞不懂了，你到底在抱歉什么。”第几次了，他好像每次都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明明上一秒还在开着玩笑，下一秒就好像开玩笑一样地认真地道歉。
她沉默地坐回去，抱着那毯子，“在我知道你记起来之后，就知道我需要对你说一声这个。”
她是说她那个计划吗。
目睹了最后的杰森陶德不想说什么，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蝙蝠家的小鸟和蝙蝠侠都像是有毛病一样总是愿意用自己去填补计划最关键的那一环，但他们同时也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杰森陶德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就像他…从前也不觉得蝙蝠侠会做错什么一样。
门外忽然有动静，但是两人没管。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杯牛奶就好了，但她可不想让阿福看到他们半夜在这里谈心。艾弗莉扭头看着这个已然成长的男孩。
“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个坏决定，但是我同时也很抱歉让你记起那些。”
老天啊，他感觉他的血压升高了，杰森陶德——现任冰山餐厅的老板——红头罩觉得自己听完这句话要红温了。
他现在相信了，对方有时候和蝙蝠侠早些时候真的很像。
她的意思是不想让他记起这些吗？
杰森陶德这么想，也问了出来。
但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惊讶的事——该惊讶的是他好吗！
“不，杰森，你作为苏尔带给我的那段时光无疑是美好的，就像…烤肉卷。”
…见鬼的烤肉卷，被安抚的杰森陶德骂道。
“不要辱骂食物，杰森，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最后那些。”
“我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的退场。”
她的计划一切照常进行，杰森是意外的礼物。
那个时候布鲁斯指责五号把自己留在那里的想法，她自己也出现过，即使那是她的计划，但艾弗莉不想被留下，她需要家人。
苏尔的出现让她空荡的房屋多了一方温暖。
但最后的时刻她却让杰森又一次面临死亡，即使他是灵魂。
外面的天气不好，似乎起雾了，属于远处哥谭城市的灯光被遮盖，似乎整座城市都在这个时间陷入了梦境。
然后是雨声，啪嗒啪嗒落在窗上。
艾弗莉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
“我们还要继续谈心吗，”她站起身，走到同样站起身的杰森陶德身旁，“我可是撑不住了。”
“…你一开始也不用留下。”他只是来看书的。
所以他真的只是来看书的，艾弗莉意识到这一点，笑起来，“看来我打扰你了，不过我很开心能和你说这些，老天啊，那个时候我可是天天盼着你能开口和我聊几句。”
他冷笑一声，“你是说给我念没有营养的小故事吗？”什么幼稚的儿童小故事…
想起什么的艾弗莉看向他，“…啊…所以当时那个蝙蝠小故事，你听到之后有反应是因为…”布鲁斯，又或是蝙蝠侠？
“…闭嘴，睡你的觉去吧！”杰森陶德轻推着人肩膀将人送了出去，还不忘提醒她位置，“左边直走右转第三个房间，你的。”
“晚安杰森。”
门关上了。
在合上之前，艾弗莉听到了他的回应。
“晚安，艾弗莉。”
*
“说起来，阿福，杰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现在叫什么。”
起了个大早的艾弗莉坐在椅子上，看着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自己最一开始做下的最错误的决定。
“你是说卢瑟小姐？”杰森陶德笑得很大声，艾弗莉怀疑楼上那几个要被吵醒了。
“是的，艾弗莉小姐，不过我想这个您现在的姓氏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艾弗莉所在的地方是大都会，上班的地方还是星球日报。
“…不要说了阿福，”艾弗莉想起自己第一天出现在星球日报所有看自己的表情，“我感觉还有人觉得我是卧底，卢瑟派过去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认真道：“您可以随时叫回韦恩。”
那样麻烦可能会暂时多起来，艾弗莉还不想从维姬的新闻里看见自己，而且现在小丑不见了，哥谭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他或许在筹备什么。
“再等等吧，无论怎么样我都已经是…艾弗莉韦恩了，不是吗？”她笑起来，眉眼都弯起来，好像不是在说出名字，而是在说一个好消息。
“艾弗莉小姐，您说的没错，布鲁斯老爷因为他的再睡五分钟错过这个我深表遗憾。”
“我不得不说，你有时候真的不像是个韦恩，哦，谢谢你阿福，”杰森陶德说着接过老管家放下的早餐，没有哪个韦恩能轻易地张开自己的嘴，敞开自己的心扉——面前这个人也一样，只是有时候她似乎对这种事游刃有余。
“韦恩是个什么形容词吗，”艾弗莉有些好笑地说，“如果是的话，我想像韦恩一样。”
“一样有钱？”
“你说的对杰森，一样有钱。”谁不想有钱呢。
“不出意外的话，老头子的遗嘱上已经加上了你的名字。”
他都不记得那遗嘱换过多少次了。
女人不再说话，她嚼着早餐，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
“…你们很辛苦，”艾弗莉几乎可以想象他们的夜巡是什么状态，她看了眼时间，“杰森，一会我就回去了。”
早上她看到报纸了，寥寥无几的版面，但艾弗莉能从那块批判蝙蝠侠的文字中感知到他们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知道布鲁斯应该是受伤了，昨晚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吧，我的其他弟弟妹妹们还在门口偷听，”不然杰森不可能拖着她不让她离开，她笑着站起身，“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啧，”杰森陶德就知道老头子这办法瞒不住，但他没想到艾弗莉是这个反应，“我送你回去。”
他猜楼上已经有人醒了，包括布鲁斯韦恩——那又怎么样，昨晚只有他被邀请了早餐，想着，他转身出门去了车库。
一旁的老管家上前，叹了声，“艾弗莉小姐，您太过包容他们了。”或许艾弗莉小姐是对的，她以前的家人真的很难搞，才让她没有太多脾气。
“…阿福，你不也是吗。”艾弗莉觉得这是阿福最没有说服力的一句话。
他在这里的时间，比艾弗莉要久得多，所知道的承受的也是，艾弗莉不难想象阿福每一次看到他的孩子们受伤的样子。
她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会偷偷跑回来吃你做的饭吧，阿福。”
“随时欢迎，”阿尔弗雷德笑着，“您要带一束玫瑰回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阿福，帮我取一支玫瑰吧，”窗户外的雾气让她看不见花圃，艾弗莉回过头，“我想带她去大都会看看。”
头发花白的优雅管家没有在乎她话中的含义，只是回应着，“那里的阳光很适合她。”
女人笑起来，蓝色的眼眸如同雨后的矢车菊。
“或许？”
第32章 32不想再那样了
“艾弗莉！”
金发女孩从楼梯上冲下来，看得艾弗莉胆战心惊，她伸手接住不轻不重地扑到身上的女孩，“斯蒂芬妮，小心些！”
“放心，艾弗莉，你要走了吗？”
“嗯，”艾弗莉看着她，将她因为跑动吹乱的发丝顺好，“明天我还要上班。”
“好吧，我今天下午也要走了，学校那边还要考试，线上太不方便了。”而且她回来的太急，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完，她可不想考试不顺利被家里的某些人嘲笑。
“我会想你的。”艾弗莉佯装伤心地窝在她的肩颈中说道，女孩身上也有着轻微的膏药味道，或许是摔到哪
里了。
斯蒂芬妮有些不太习惯这个，心想平常好像似乎都是她这样粘着卡珊，她犹豫着，抬起手，落在女人的背上。
“我也是，艾弗莉。”
生疏而迟钝的一个拥抱。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总是心软。
艾弗莉没有发出那声叹息，直起身看向楼梯上走下来的另一位女孩，“卡珊，早。”
“！卡珊你醒啦！”
“斯蒂芬妮，艾弗莉，”那双黑色的眼眸落在她们身上，“早。”
然后目光一转，“陶德呢。”
“去开车了，杰森说一会儿他送我回去，”艾弗莉敏锐地察觉到男孩女孩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只是叙述着事实，“我以为你们还要再休息一会儿。”
“…没有那么严重，”听懂她的意思，卡珊德拉解释着，走下楼梯来到她们面前，“布鲁斯应该也醒了。”
“…其实他再休息一会儿也行，”说着，艾弗莉看向斯蒂芬妮，“你也是，斯蒂芬妮，我闻到你身上的膏药味道了。”
女孩皱了皱鼻子，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那么明显吧…不对，艾弗莉，我只是下来送你，而且…我可没想瞒着这件事。”
她心说，罪魁祸首是布鲁斯。
艾弗莉怎么能不知道。
“我知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昨晚谁在书房门口偷听我和杰森说话？”还故意弄出动静，杰森为了不让她发现甚至还拖延了时间，“不过我现在得走了。”
“你不等等…”布鲁斯他们？
但是女人下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那双蓝眼睛含着一丝无奈看着她，“斯蒂芬妮，其实我稍微有点生气？”
艾弗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这么说完，给了女孩们一个拥抱。
“好啦，我走了。”
*
“你就这么和我走了？”杰森陶德扭头看着车后座的女人，挑了挑眉，“不等等迪克他们？”
“不了，其实我不太习惯这个，”艾弗莉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按上发送键时，抬头回应坐在驾驶座的男孩，“…我是说告别。”
“而且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总会再见的。”
“迪克那家伙可不会这么想，”那个鸟妈妈，杰森陶德经常这么调侃对方，但不得不说迪克确实是在此之前维系他们关系最重要的一环，他了解他，“小心他哭鼻子。”
——虽然不太可能，要知道那家伙有时候脾气坏的和蝙蝠侠一样。
艾弗莉的动作顿住了，窗外的风景在倒退，良久，久到杰森以为她睡着了，她才继续开口。
“实不相瞒，我有点想看这个。”
杰森陶德：？
“…这不是重点，”他迟疑道，“不过我也想看。”
最好是能让他拍上个百八十张照片的那种，他绝对要拿给芭芭拉他们看，大家肯定很喜欢。
“但是我想我们看不到了，我刚刚给他们发了消息，包括布鲁斯。”艾弗莉的语气很遗憾，她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着现在她正和某人通讯的界面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指的时布鲁斯，杰森陶德是真的好奇这个。
“我说等斯蒂芬妮放假我会再回家。”
就这？
杰森陶德忍不住发问：“你以前的家人到底有多难搞？”才让她现在这样…宽容。
很难搞，明明他们比她大，艾弗莉感觉到熟悉的太阳穴胀痛，“…哈格里夫斯们很幼稚。”
“迪克他们不也是？”
“不太一样，”艾弗莉想，决定举个例子，“起码不会五十多岁了还很幼稚？”
“那个从未来回来的五号？”
“嗯哼。”
“说不定呢。”杰森陶德想，迪克说不定真的会那样。
“…也是。”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艾弗莉抱着胳膊，靠进椅背上，问道，“你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嘛？”
“所以你其实已经在生气了？”他确实没看出来，杰森陶德完全没觉得眼前这个人在生气。
“是的，但这并不阻碍我和你们好好说话，你要知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很可能会说出伤人的话——”
后视镜里那双蓝色的眼睛被眼帘遮上，杰森陶德感受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消失，耳边女人的声音微不可闻，但他还是听清了，“我做过，我不想再那样了。”
“和你的家人？”就像他和布鲁斯那样，杰森陶德想。
“和凡尼雅，”艾弗莉隐晦地说着，她没有告诉蝙蝠侠末日源头之一是凡尼雅，但或许他们已经猜到了，“她当时走到那种地步，是我的问题。”
杰森陶德没话说了，他翻了个白眼。
“你和蝙蝠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听，他真想让迪克她们来听听，这句话在蝙蝠侠语录中查重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她做了什么，”他意识到这是个关键，艾弗莉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他想起凡尼雅的能力，开玩笑道，“总不能是毁灭世界吧？”
艾弗莉没有回答他，似乎是默认了。杰森陶德沉默了，他记得他没有什么预言的魔法天赋。
凡尼雅拥有能力后，她们见过不止一次。
艾弗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是她没有办法阻拦，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或许和她之后在德克萨斯州无法对时间线做出什么改变一样——因为她不属于那个世界。
在那个属于凡尼雅的家中，她们曾经窝在一张小床上看着音乐影片，也像那时一样站在餐桌前争论。
“凡尼雅，你不能过度依赖它，”她握着女人的手，看着她灰黑色的眼眸，“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它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所以呢，明明有机会能改变世界末日，为什么不去试试！”她甩开她的手，那双眼睛中是艾弗莉又一次看不懂的情绪，“我明明能帮到你们，为什么偏偏只把我推开！”
“艾弗莉！你永远都是这样！”
她的眼眶泛红，质问着她，“从前是我没有能力，如今呢，如今又是为什么！”
“凡尼雅！因为你可能就是带来末日的关键！”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推动凡尼雅向前深渊走，包括她。
艾弗莉冷静下来，看着女人沉默地后退一步，背上那把小提琴，她上前一步，却在她的眼神下停住。
“凡尼雅…”
“如果真的是，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不欢而散。
*
车停下的那一刻，艾弗莉从睡梦中清醒，她抬起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死。
或许杰森说的没错，她警惕心真的有点低了。
“到了？”
任劳任怨的陶德司机嗯了声，“商场地下车库，你不是要买菜吗？”
“感谢你杰森……我或许不该和你说刚刚的事。”
这两句有什么关联吗，杰森陶德觉得艾弗莉可能是没睡醒，但他已经有些习惯对方跳脱的思维，嗤笑一声。
“你不是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老头子吗，”不然也不会和他说这件事，“看来我开车技术还不错，你竟然没醒。”
因为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艾弗莉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从梦中脱离。
“杰森，吃完饭再走吧。”
“嗯哼，去买菜？”看来他有口福了。
*
艾弗莉回到了大都会。
克拉克肯特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将手中的西红柿放进车筐。
——事先声明，他没有在听着对方，只是因为艾弗莉正巧在他隔壁那排货架前。
“我一会儿去卖蔬菜那个区，你在那儿等我吧，顺便再拿点零食——天啊我结账就好。”
女人说完挂断了电话，似乎从货架上拿下了什么东西放进车筐，“就不该兵分两路的…下一个是牛肉…我记得牛肉好像在打折…”
牛肉在打折吗，克拉克肯特想着，准备一会儿去买一些，目光落在货架反光处才意识到自己的眉眼带笑，他抬手推了下眼镜，视线落到前方时就看到刚刚
在隔壁货架的人如今已经转到了他的前方。
五米还是三米。
克拉克肯特想着，看到对方注意到自己，带上笑容。
“克拉克…？！”
“艾弗莉，好巧。”他说。
“好巧！”艾弗莉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对方，她收起手机，笑道，“我刚从哥谭回来！”
“看起来你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周末。”她的语气里都带着像是太阳一样的快乐因子。
“没错，他们都很好，”想起来面前这个男人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艾弗莉稍微有些良心不安，但只有一瞬，她眨眨眼睛，问，“要一起逛逛吗，我准备去买点蔬菜。”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本身也没想要拒绝的人笑道：“好啊。”
在商场里碰到对方是意料之外，两个人这么想着，推着车子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克拉克肯特没有忘记拿一盒打折牛肉。
“我觉得牛肉可以尝试新的做法，可以先炖熟，然后再过一下油，”应该味道会不错，但是只能偶尔吃一次，热量有些高，“我还需要买点鸡蛋做甜品，但是没想好做什么呢。”
“水果派怎么样？”
艾弗莉想起他那个时候分享给她的苹果派，“我觉得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之后我会从堪萨斯带回来一些水果。”克拉克肯特拿过一盒鸡蛋递给艾弗莉。
“我家那里的水果总是长得很好，丰收祭的时候大家互相帮忙，然后在每天的夕阳来到前，抱着拉着一篓篓水果放到家里的仓库，一大半会卖出去，剩下的会自己留着。”
说着，他故作苦恼道，“但是总是吃不完，我想我母亲应该很高兴我的朋友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家乡，面前的男人笑容柔和了些，像是那种吸收了足够阳光，生长的很茁壮的向日葵。
被他这个笑容晃了眼睛的艾弗莉眨了下眼镜后的眼睛。
“我的荣幸，克拉克，”他说起话来感觉像是在讲故事，艾弗莉几乎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或许有机会我会去堪萨斯转一转，那里听起来很…自由。”
自由，她这么形容。
她想，或许克拉克在那个地方就是如此。
第33章 33她得到了回应
斯莫威尔的天空总是蓝色的。
克拉克肯特喜欢倒在谷地里看着天空，又或是看着一望无际的属于斯莫威尔村民的农场。在丰收的季节，金色的麦浪会被风吹动，而风带来谷子的清香。
他帮玛莎整理着今年的收成，会有人骑着马路过，喊他的名字，说克拉克你今年又回来帮玛莎了！克拉克应着，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忙，对方挥了挥马鞭子，笑着答应，说会给玛莎送上谢礼。
回到家，饭菜的味道和温馨的氛围让他昏昏欲睡，挤进厨房，笑着想要帮忙被玛莎嫌弃太占地方，被赶出去前还可以偷吃玛莎做的晚饭。
等待时，他会坐在沙发上钩玛莎织了一半的毛衣。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安心。
那里是他的家。
克拉克肯特看向身旁的人，犹豫地说：“我或许可以给你当导游？”不可置否的是，斯莫威尔每个人都记得每一条道路、每一处景色，他也不例外。
这算是邀请？艾弗莉没有拒绝，笑着回应，“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肯特导游！”
继肯特记者后，又出现了新的称呼，肯特导游。克拉克猜想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不是有些像某个游戏里到处会出现的那种神秘npc。
“我的荣幸，如果是丰收季节，还可以看到麦浪…”或许你会喜欢。
“艾弗莉。”
克拉克肯特一半的话语落回肚子里，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艾弗莉这之前好像是在和谁通话。
杰森陶德，他们认识，克拉克肯特局促地对他笑了一下，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杰森陶德把一兜子东西放进车筐，从艾弗莉手中接过，“东西都买完了，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对了这是克拉克，我的朋友，”艾弗莉一瞬间两手空空，她回应着杰森，又看向克拉克，“克拉克，这是我的家人。”
她没有透露杰森的身份，毕竟在克拉克眼中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杰森瞪了她一眼，艾弗莉喜闻乐见。看他们两个尴尬地自我介绍，就像当时提姆和克拉克一样——自己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艾弗莉。”
看着靠过来同她耳语的人，艾弗莉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们没有在谈恋爱吧？”他一向是不八卦的，但是如果可以看到老头子的变脸，他可以八卦一下。
没等艾弗莉回应，那边拎着东西的人先呛咳起来。
他忘了，这是个氪星人，杰森陶德咂了下嘴，“你要邀请他一起回家吃饭吗？”
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不对，他管这个干什么，绝对是被某些人的鸟妈妈性格感染了。
这是个好机会，艾弗莉看向一旁的男人，却发现他眼镜下的眉眼严肃，“克拉克……”
“艾弗莉，我稍微有点事，可能……”他听见了呼救。
“好的，”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艾弗莉点头，“那下次有机会我会再邀请你来一起吃饭的。”
看着男人拎着东西风风火火消失在拐角，杰森陶德忍不住看艾弗莉，“你认出来了吧。”
他觉得有时候超人真的表现的很明显——不过如果他不知道或许也没办法联系上，谁能想到超人是报社记者呢——还写过自己报道的那种。
艾弗莉朝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的攻击力会少一些，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杰森陶德想起在那间出租屋里，艾弗莉回来时总是会带着物超所值的东西——大多数是人们赠与她的。
难怪。他嘀咕一声。把拎着的东西放到后备箱，他坐回驾驶座。
艾弗莉正看着小票。
似乎是察觉他的目光抬头看过来。
“怎么了？”
“你喜欢他？”艾弗莉对克拉克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可能？”
“你承认了，”杰森陶德从这个模棱两可的词中窥探到了真相，有些惊讶，“据我所知你们没有认识很长时间。”
“这确实，”艾弗莉不否认这件事，“所以我说可能。”
心脏处还残留着失重感带来的心跳加速，也许是吊桥效应，又或是一开始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秘密带来的好奇心。但艾弗莉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和克拉克肯特呆在一起。
“你喜欢他哪里？”他确实很讨人喜欢，不是超人，杰森陶德说的是克拉克肯特，布鲁斯怎么形容对方来着，哦，小镇男孩。
“…他的蓝眼睛？”或者红披风？艾弗莉认真地说。
“？”
坐在驾驶位的人扭过头，哈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
韦恩庄园的蓝眼睛那么多，他思绪一顿，忽然想起在那个时空，艾弗莉同他说的，她的梦，另一条线索在他脑海中成型。
“先不说这个，艾弗莉，你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那个梦吗？”如果那个梦是真实存在过的话，“可能会是布鲁斯吗？”形容很像，但布鲁斯根本不知道艾弗莉的存在，这就足够说明问题。
如果说在她梦里出现的人真的是布鲁斯，那他们绝对在关于时空分析这件事情上遗漏了什么，至少缺少一个关键因素。
“不一样，杰森，”回想起梦中那个男人若隐若现的神情，艾弗莉有些恍惚，“他们的眼睛不一样。”
至少现在的布鲁斯看起来更好一些，梦里的那个男人，疲惫的、困倦的，像是破碎的镜
子，他的声音低沉地像是被破坏后痛苦呐喊的哥谭市，他在那里看着她，柔和地喊着她的名字，但却只是在努力抓住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坠落了一样。
他好像失去了所有。
“好吧，”杰森陶德看出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没再问下去，反正还有的是机会，“你打算和布鲁斯说这件事吗？”
“会的。”或许是在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
“哈，乖宝宝。”
如果不是他在开车，艾弗莉肯定要给他一拳。
男孩突然朝她嘻嘻一笑，“所以你真的喜欢他？”
“你还说我思维跳得快，”差一点没反应过来是谁，艾弗莉吐槽道，“我还没搞明白，包括你们，我总觉得我们熟络得太快了。”
就像刚刚，他们就这样开起了对方的玩笑，明明他们也才认识不久——不从1963开始算的话。
所以她不敢确定自己现在的情感是否被影响着。
蝙蝠侠可能也这么觉得。
“你们总是见鬼的理智，或许我们真应该请个魔法师来看看这是不是魔法，”杰森陶德阴阳怪气道，“不过我觉得你不用担心，我怀疑他可能也有这个想法。”
艾弗莉一愣。
“什么？”
杰森陶德好笑地大声说，“我说他说不定也喜欢你。”
毕竟超人先是克拉克肯特，再是超人。
哦，他还是卡尔艾尔，杰森陶德想。
*
“……24名学生获救，现在让我们联系现场记者进行报道……”
电视里报道着刚刚远方发生的灾难，镜头里那一抹红披风只是出现了一瞬，便从还未成型的云中消失不见。
“…大都会也不安全，艾弗莉，”杰森陶德喝了口冰可乐，舒适地眯起眼睛，他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电视上没有什么新意的新闻，“你最好小心点卢瑟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让我避着他，可能不太行，”艾弗莉耸耸肩，把他拽过来，塞了一把菜给他，“帮我洗菜，我和卢瑟已经见过了。”
而且之后见面的机会只多不少，她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那他对你的名字有什么看法？”
艾弗莉想了想，学着莱克斯卢瑟的样子，挑眉道：“‘我想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
很像，杰森陶德从那双蓝色的眼眸中看到了野心，但是仅仅是一瞬间，艾弗莉又变回艾弗莉。
“他和…哈格里夫斯有些像，自我、自大，但的确有实力这样。”
艾弗莉不否认此前自己也认为超人拥有威胁，但在对方做出什么伤害地球的事之前，她会选择相信对方，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她想或许超人不会走到那一步，因为他在这里有家。
他提起家乡的样子，是每一个想念家乡的人所拥有的。
“但他或许比你们那里的哈格里夫斯更聪明，”毫不留情地评判着，杰森陶德觉得卢瑟可不会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总之，老头子推测他和小丑联手不是没有可能，这段时间他们太安静了，你最近注意。”
虽然艾弗莉还没有回归韦恩，杰森陶德不想看到第二个他自己。
“…我知道了。”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会去阻止的。
根本不知道对方想的不是一个事情的两个人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带过去。香气从厨房蔓延，翻炒的声音让屋子变得有了烟火气，杰森陶德倒进沙发里，把电视切换到电影频道。
暂时休假，他想，晚上再回冰山餐厅收拾那群蠢货。
他掏出手机，往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近乎挑衅。
[：我在艾弗莉这里，她在做饭]
下一秒好几个问号蹦出来。
“嘿，杰森，”厨房里清亮地女声喊着，问道，“炸肉你喜欢加什么酱！”
“双倍辣酱！”
这次艾弗莉得到了回应。
（第一卷完）
第34章 34水灵灵地掉马
“艾弗莉，相信我，我们会再见的。”
一道道闪电在眼前闪过，然后是耀眼的光，失重感从她心脏处蔓延。
艾弗莉又看到了那双蓝眼睛，他的叹息声就在耳边，可是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在下坠。
“艾弗莉？”
直到有人将她接住。
“艾弗莉？”
女人猛地惊醒，目光锐利地看向坐在她身旁的人，认清楚是谁后才放松紧绷的身体。
“…克拉克…”
她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先别说话，”克拉克肯特皱着眉，将水递到她的唇边，微微抬起让她喝下，“你又烧起来了，你刚才睡得很不安稳。”
温热的水划过刺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好转，艾弗莉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睡了一个小时，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只是做了个梦，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两方暂时休战，但没有办法确定会不会再开战。”
克拉克肯特说着，耳边是又一枚双方交谈的声音。
“那些人怎么样。”
“…不太好。”安全区已经变成隔离区，克拉克肯特是偷偷进来的，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他看着靠在床头皱着眉眼的人叹了声。
一个月前，艾弗莉通过佩里的申请，前往战区采访，这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同样也很艰辛——这还是克拉克的经历带给她的想法。
但因为时间问题，原本约定好回韦恩庄园的日子被暂时搁置。
西部战区的情况复杂，艾弗莉抵达后的仅仅一个星期，战况便愈演愈烈，原本处于安全区的人们一下子陷入水深火热，走的走，临时住在安全区一处偏僻房租的艾弗莉留了下来。
起初一切正常，她的记录会按时间随时发送到佩里邮箱。
但一个星期前，安全区留下来的人群忽然开始发病。
[起初是咳嗽，然后是发烧，存在一定的致死率。安全区的人所剩无几，但剩下的人依旧需要支援，我不确定西部战区是否还有能派过来的医生，但在事情发展到最坏之前，我会留在这里跟进报道]
她的居住地距离第一位患者的住所并不远，那天她不在家，而是前往战区前方进行拍摄。
“我怀疑有人在进行实验，我接触过那个患者，他说他曾接种过某种药剂，属于莱克斯集团。”
“他最近很安静，我就知道…”露易丝在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但是这不重要，艾弗莉你接触了他！”
连她自己都说了那具有致死性！
艾弗莉没有告诉露易丝，自己在回来的第二天病倒了，来势汹汹，提前准备的药物并不管用，她隐约发现，患病的人似乎都接触过第一名患者——也就是曾经接种药剂的那个人。
她烧得昏昏沉沉，强撑着处理了一些事才回来倒下，再一睁眼已经是两天后。
是水流声把她唤醒的。
“艾弗莉。”还未等她爬起来，厨房里的身影就已经出现了。
是克拉克。
——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差点忘记他来了。
“露易丝很担心你。”
克拉克肯特在知道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后，向佩里提交了申请。
这位对他处处很照顾的主编只是叹了声，摆摆手同意了他的申请。
[“克拉克，安全把艾弗莉带回来，星球日报不会让自己的记者在外面受到伤害。”]
出发前，他还去了一趟蝙蝠洞。
蝙蝠电脑正在检索着什么，他看了一眼，隐约觉得熟悉，而蝙蝠侠站在实验台前。
“你要去西部战区，超人。”他的搭档无所不知。
他明知道自己是去干什么，克拉克肯特落在地上，有些无奈地拿出眼镜戴上。
“嘿，蝙蝠侠，是克拉克肯特要去。”
蝙蝠侠笑了下，似乎逗弄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又很快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超人，如果真的是卢瑟做的，他不难有对付你的陷阱，艾弗莉只是让我们提前注意到了这件事。”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的，B，我没办法放着卢瑟做这些事。”
他得知道卢瑟的目的是什么。
“艾弗莉的情况我了解，但如果你找到了实验室，我希望你们一起去。”
他没想到这个，克拉克肯特看着坐在那里继
续敲电脑的搭档，眼睛微微眯起来。
“你不会还在监听艾弗莉吧，B。”
不，布鲁斯韦恩心说，是艾弗莉自己告诉他的，但他只是看了超人一眼，没说话。
他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克拉克现在都没发现艾弗莉已经知道了，超人的超级大脑怎么时好时不好的。
“但艾弗莉的状况…”不是很好，他听到了对方发烧的喘息。
“正义联盟不能过去。”在实验室真的被找出来之前他们不能过去帮助超人。
“为了确保你在卢瑟的陷阱下逃脱，艾弗莉必须去…而且，你觉得艾弗莉会放任这件事吗。”
艾弗莉说怕麻烦，但是布鲁斯韦恩知道她不会放任这件事继续，从她莽撞地去那个患者家里就能看出来。
——他应该让她小心些，但现在却在放任对方。
希望超人能看着她。
“好吧，你是对的。”克拉克肯特承认蝙蝠侠说的对，但他是以克拉克肯特的身份过去的，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该怎么在让艾弗莉不注意的情况下变成超人。
“克拉克，你还好吗？”
是的，现在他担心另一个问题——超人对所有细菌和病毒免疫，而他出现在这里却什么事都没有…
“我免疫力很强，”克拉克肯特想，他没有说谎，只是稍微加工了一下语言，“你知道的，我从小在农场帮忙。”
真难为他了，艾弗莉咳了几声，头痛得更厉害了。
她在等蝙蝠侠那边的结果。
在艾弗莉得知自己感染后，就和布鲁斯取得了联系，在对方不赞同的眼神中说了事情的原委。
然后她回到了蝙蝠洞的隔离室，布鲁斯贴心地为她准备了定位——但是为什么蝙蝠洞会有这种东西，她问了布鲁斯，结果对方只是含糊地说预防某些特殊情况。
“布鲁斯，被感染的人都曾经接触过第一位患者，在他死亡后没有出现新增。”
布鲁斯现在应该正在针对第一位患者的血液和她的血液进行分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研究出疫苗。
那个时候他们没怎么说话。
她坐在隔离室里，发烧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布鲁斯坐在蝙蝠电脑前，看着从她手臂抽出的血液流进试管。
或许是发烧烧迷糊了，坐在那里的身影好像站了起来。
有些僵硬，艾弗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想，他好像很累，浑身都透露着麻木感，一声叹息响起，重得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但下一秒眼前的人又变回布鲁斯韦恩，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眉毛又皱起来，变成一座小小的山丘。
“艾弗莉，你还好吗？”
“…可能不太好，”她语气有些飘忽，努力回想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我好像烧出幻觉了。”
“女孩，这可不妙，看来得我得和你聊聊天让你保持清醒。”
他用了布鲁斯的语气，这反差真的很大，艾弗莉不得不承认，蝙蝠侠还在笑。
“这更像幻觉了。”
布鲁斯韦恩听到了，他无奈地把头盔拿下来，走过去敲了敲玻璃——这是一间能看到外面的隔离室，是的，还有一间看不到的。
“艾弗莉，我得了解一下你现在的情况。”
“布鲁斯，你问。”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还是这么敏锐，明明自己像是在说胡话，艾弗莉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你。”
“好的，我在干什么。”
“额…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像在叹气。”
这并不是幻觉，蝙蝠侠想，他刚刚的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声，因为艾弗莉血液中的病毒没有在资源库中被快速检索到——这意味着这种病毒很少见或者是一种新型病毒。
艾弗莉却觉得刚刚他所做的是幻觉，也就是说，她看到的他，和他某种程度上并不一样。
“你之前也看到过。”他猜测，却没有用疑问句。
“你知道？”
看来这女孩是真的烧迷糊了，布鲁斯韦恩想，他只是在套话，看来艾弗莉瞒了他很多。
但女孩现在不在意这个，只是自说自话，她眼神都有些飘忽了。
“就我来到蝙蝠洞的那天，”艾弗莉说着，指了指楼梯那边，蝙蝠侠想起那个时候他关掉了监控，因此错失了对方变化的神情，“我从那上面走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你…但是，不像你。”
就像她梦中那双疲惫的蓝眼睛一样。
那个时候艾弗莉可没有烧迷糊，或许并不是幻觉，他想起阿福那天同他说的那些话，还有提姆对他透露的事情。
艾弗莉的记忆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问题。
他有理由怀疑艾弗莉看到的可能是平行宇宙，又或是，他不想承认的那种可能。
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杰森说不定知道什么，蝙蝠侠不相信杰森送艾弗莉的时候没问出过什么。
“艾弗莉？”
他敲了敲玻璃，将女孩飘远的思绪唤回来。
“…我在，”她晃了晃脑袋，疼得要命，她捂着头回答着，“我还好，但是一会儿就不确定了。”
蝙蝠侠按上一个按钮，看着机械手臂把东西递到女孩面前，“带上定位器，如果你传送错误，我会叫超人去找你。”
“我会带着的…不用担心。”
她的状态虽然可以使用卢瑟他们的力量，但是是基于她生病的基础上，就像如果她本身受伤了，使用卢瑟的能力也依旧是在受伤的基础上。
艾弗莉的本身是一切的基础。
向布鲁斯保证后，她很顺利地回到了住所，但紧接着就是昏沉地入睡——说是昏迷更好一点。
不知道布鲁斯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艾弗莉叹了一声，闭上了因为发烧而酸胀的眼睛。
她得找个机会去找卢瑟的实验室。
或许今晚，她拖得时间有些长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卢瑟做这些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着，她看向坐在书桌前对电脑发呆的克拉克肯特，对方来肯定不只是因为担心她。
如果真的是卢瑟做的，实验室肯定会有针对氪星人的武器，她必须和超人一起去。
现在袒露身份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直接叫克拉克超人会不会吓到他。
“…克拉克。”
她想了下，决定委婉一点。
男人转过身，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有些疑惑，“艾弗莉，怎么了。”
“我知道你是超人。”
第35章 35实验室副本进行中（一）
这不对。
克拉克肯特想明明前几秒他还在想艾弗莉是要说什么。
是喝水还是问他在发什么呆，又或是她想做什么——拉奥啊，他还没想好怎么悄无声息地变成超人。
他应该找个机会和B聊聊，不能就这样瞒着艾弗莉。
但现在，
“我知道你是超人。”
——或许不用聊了。
坐在那里的男人看似平静，其实大脑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圈，他花了0.1秒去考虑艾弗莉是不是在诈他——毕竟有很多人这样对他说过。
“艾弗莉，你…”超人决定试探一下。
“…你带我看星星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的确是那个时候猜到的，艾弗莉没有供出布鲁斯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这件事，如果真的说出来，或许她能看到一场蝙蝠侠VS超人的电影。
“什么…”克拉克肯特觉得还能挽救一下，他的超级大脑飞速分析着如何让艾弗莉否认这件事的理由。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以及，眼前又闪过那双倒映着月色的蓝眼睛。
“你好几次在超人出现的时候消失。”一开始她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不止一次。
“莱克斯晚宴那天，你回来的时候领带有一点歪，我帮你整理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借着机会看到了衬衫里的制服——天啊他竟然就那样穿在衣服里面。
还有，克拉克笑起来有小虎牙，超人不经常那么笑，但是她看到过。
——而且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知道了布
鲁斯的身份，这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克拉克肯特还想为自己解释几句，但艾弗莉表明得很彻底。
“我今晚打算再去一趟那个患者家里。”
好像只要他再推脱一句，今晚就会趁他不注意自己跑过去。
好吧，克拉克肯特决定放弃，在艾弗莉的目光中，沉重地点了点头。
但他却没松口，只是答应了这件事，“如果你在晚上之前能稍微好转一些的话。”虽然他知道艾弗莉不会听这个。
她尽力，艾弗莉想。
身体还在发着高烧，手掌对比眼皮温度依旧很高，但是艾弗莉总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无力，甚至隐约有些恢复。
她握了握拳头，还是有些疲软，或许只是错觉？
“克拉克，你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封锁了对吧？”她喝着水，看向那里有些坐立不安的男人有些好笑地转移了话题。
西部战区竟然还能分出一部分人进行隔离？清醒过来的大脑察觉到不对。
“我猜你想说守卫可能不是西部战区的人？”在来到的时候克拉克肯特就发现了这件事，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卢瑟的秘书——默茜格雷夫斯，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会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些事，“你的感觉没错，这里的信号已经全部被屏蔽了。”
“怪不得你会找过来。”在她发现一切之前，信号还没有被屏蔽，看来是在她昏迷之后，卢瑟一直派人盯着这里？
“我来的时候避开了他们。”如果被卢瑟知道他在这里，事情或许和现在截然不同。
当时被屋里动静吓醒的艾弗莉眼角微微扬起，似乎在笑，“这是好消息，我们走在了卢瑟前面。”
是，克拉克肯特想，但最先发现不对的不是他。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露易丝。
[“克拉克，你有艾弗莉的消息吗？”]
“怎么了，露易丝？”他停下手头的事情，看向似乎有些不安的朋友。
“她今天没有给佩里发邮件，我知道可能是我太过担心，但是，”一个人突然停止她经常做的一件事，这并不正常，露易丝叹了声，“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五个电话，一个都没有打通。”
如今西部战区的情况愈发紧张，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然后克拉克肯特听到了艾弗莉因为发热而加重的喘息声——这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但现在我们两个都联系不上她了，”意识到这件事，艾弗莉看向克拉克肯特，“就像我们刚认识不久的那个时候。”
“…艾弗莉，别提…”他又想起来他现在已经暴露的事情了，不知道蝙蝠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让他写报告。
“所以露易丝知道？”怪不得那个时候她说超人面无表情像古希腊雕塑时，露易丝是那个反应。
“艾弗莉，露易丝可是最厉害的记者。”
“她当之无愧。”艾弗莉就是因为读到露易丝的报道才选择来到星球日报的。
“…没错，艾弗莉，你是对的。”
她轻轻一笑，“希望我回去之后，露易丝不要太生气。”
也希望露易丝能原谅他，克拉克肯特祈祷。
空气凝固了一瞬。
男人站起身，轻咳了一声。
“然后，艾弗莉…还有一件事，刚刚，我其实是在听蝙蝠侠说话。”
艾弗莉没想到这个，也是，克拉克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这样做。
“他说了什么？”她猜可能是关于她的事。
“第一位患者的血液具有感染性，而你的血液中不存在感染性。”
太好了，艾弗莉松了一口气，“这是个好消息，他有说解决方法吗？”
男人摇摇头，“他还在找…说起来，我其实想问问他怎么知道的。”B怎么弄到艾弗莉血液的？
当然是她找到他告诉他的，艾弗莉目光躲闪一瞬。
“…他可是蝙蝠侠。”没错，他可是蝙蝠侠。
克拉克肯特犹豫一秒，“你说得对，他可是蝙蝠侠。”
*
入夜。
两人出现在另一栋房屋中。
半晌，分开搜索的两人凑到一起。
“…没有发现。”
这在意料之中，卢瑟不会让这里留下任何证物，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对劲。
她甚至是刚才才意识到。
“或许一开始我的猜测就错了，克拉克，你说卢瑟为什么会把人放回来呢。”
一个实验，却把有可能暴露的实验体放回来自生自灭，甚至现在将这里彻底隔离…
一个想法如雷击一般闪过，克拉克肯特倒吸一口凉气——谢天谢地超人的冷冻呼吸很少会呛到他自己。
“这是实验场。”他确定。
没错，如果一开始卢瑟就是这种想法，那么一枚炮弹下去，谁能说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可是西部战区。
而且不一定需要真正的炮弹。
“他的实验室或许就在这附近，事情一旦暴露…”克拉克的语气凝重，“引爆实验室是最快的办法。”
一举两得。
但他没有想到艾弗莉的存在。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艾弗莉，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
“实验或许还在继续，不然以卢瑟谨慎的性子，这里早就被我掀翻了。”他对待某人实验室一向不客气。
好的，从他话语中感受到安抚情绪，艾弗莉面罩下的眼睛微微弯了弯，“那看来好消息是我没有被他注意到。”
她的到来某种程度上加快了自己发现他们的进程。
现在他们只需要找到实验室在哪里就好，西部战区范围太大，一点点排查过去不是办法。
“克拉克，关于实验室的位置你有什么想法吗。”
“正义联盟多数情况下不会干涉人类战争的事情，”如果说大都会谁最了解超人，除了克拉克自己，就是他的死对头，莱克斯卢瑟了，“我一开始觉得有可能在战区内，但战况随时在变化，卢瑟应该还没到操控战争的地步。”
那个人也不肖得做那些。
他思索着，将脑海中的地图缩小再缩小，最终总结，“固定的地方，能在战区内一眼就被分辨出的安全的地方。”
范围小了很多。
艾弗莉和克拉克肯特对视一眼。
“我猜你知道了？”
“要去看看吗？”克拉克肯特伸出手，做出邀请。
艾弗莉轻轻一笑，目光从他的小虎牙落到他的眼底，搭上他的手。
“当然。”
*
战区与安全区交界处。
灯塔上空。
“你看不到下面。”
“有铅，但我看到了熟人，是跟在默茜格雷夫斯身边的守卫，看来是这里了，B说的对，里面或许真的有针对我的东西。”毕竟氪石这东西，除了他人手一份——克拉克露出一丝苦笑。
有点麻烦。艾弗莉想，超人一旦被发现，他们就会成为靶子，所有人的关注都会在他们…等等，也不是不行。
“…超人，有一个办法，但很冒险。”
“艾弗莉，我们一起下去，”克拉克肯特意识到她想让自己当诱饵，这确实很冒险，排除艾弗莉的状态这一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确保他里面是不是全铅建筑。”
铅时间长了可是有毒的，卢瑟应该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吧？
“灯塔守卫会两个小时换一次班，下一波马上就要来了，这是个机会，如果出现问题，我会去找你，”说着，她将一个定位器放到对方领
口处，“这是…”B给的。
差点咬到舌头，艾弗莉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这是定位器，我会通过定位器去找你。”
这样的话，克拉克如果出事她也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其实我觉得我们直接速通也可以。”他还是担心自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而且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但看着怀中的人眯起来的眼睛，超人话锋一转，笑道，“如果不是我们得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的话。”
“任务过程中可以叫我西西弗，”这是她从1963带回她世界的代号，“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突然的停顿让克拉克肯特将目光放回她身上。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不舒服吗？”他没有感觉到艾弗莉呼吸和心跳变化。
回应他的只是女人摇摇头，伸出手贴上他的面颊，他呼吸顿了一下，动作都僵住了，但在感受到对方体温时，拧起了眉毛，疑惑道，“你在退烧？”
他们在空中，运转的生物立场让克拉克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件事。
“速度很快。”他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正在趋于平稳，这并不正常。
“我早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在恢复，但那个时候并没有退烧。”
想起早上克拉克肯特的嘱咐，艾弗莉朝他眨眨眼，调侃道：“或许你说的‘好转’是这个意思？”
“我可不会魔法——”这甚至都算不上魔法了吧，克拉克肯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只是得到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当然知道，或许是这个“病毒”要进入第二阶段了？艾弗莉胡乱想着。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第36章 36实验室副本进行中（二）
“咚”
巡逻结束的守卫停下脚步，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
“好像是窗户那边。”另一人说着咽了口唾沫。这里可是灯塔最高层，哪里来什么东西敲窗户。
他的同伴看出他胆子小，隔着护具白了他一眼，“走，去看看。”
仅是一个转角，就可以看到窗外。
一抹红色出现在二人眼前。
超人此刻正“站在”那里，月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确认他们注意到他了，太阳之子收回敲击玻璃的手，脸上的笑容明明柔和，却让守卫不寒而栗。
“！”
还未等他们举枪，对方便不知道何时冲到他们面前——就好像瞬间移动到他们身边一样。
红靴子落在地面，他身后，一道身影落地。
“监控已经覆盖，但只能坚持一会儿。”
“足够了。”他们分工合作的话，会很轻松。
现在的情形可真像她以前和五号玩的游戏，艾弗莉想着，如果这里真的是游戏的话，或许她和克拉克面前会出现载入画面。
叮咚一声，门开了，下一批守卫走出来。
他们看了一眼等待在电梯门口的两个守卫，没有察觉异样。
赶得时间正好。
及时来到电梯前的艾弗莉和克拉克肯特与他们擦肩，走进电梯，刷卡。
上次潜伏的时间艾弗莉不记得了，五号一般都是直接打进去的——算不上漂浮，她还记得五号杀进时间管理局的时候。
身旁的人手臂忽然贴近了些，艾弗莉感觉到他的指尖敲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我能看到了]
看来卢瑟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这个实验室只是表面含铅。
[有一个实验室我看不到，在最下面]
电梯停下了。
两人踏出电梯。
计划开始。
“方位。”
“实验室下10.6，西35.4。”
“下10.6，东43.3，空房间，有一个女人在往那个房间的方向走过去。”
整个地下实验室在他的眼中一览无遗，现在艾弗莉过去的话，能提前抵达埋伏。
耳边清晰的脚步声让艾弗莉伸手停住他接下来的话。
“有人来了，交给你了。”
面前的人消失，克拉克肯特一愣，他看了眼来人与他们的距离，这个距离明显超过了正常人可以听到的范围。
难道五号还有其他能力吗？还是说艾弗莉的听力比较好？
算了，想不明白。
确定艾弗莉抵达后，克拉克肯特收回当前的想法，之后有很多机会再说，他向前走去，与转角的身影迎面而对。
*
落下的房间里，内饰一览无遗。
艾弗莉降落在中央，确定四周没有监控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扬眉，这个房间竟然没有监控？按照克拉克所说，以及这里的房间布局，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那个女人的房间。
是那个女人地位太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耳边又响起脚步声，愈发清晰，甚至有些吵闹，她晃了晃脑袋。
是后遗症？
她集中注意，放在门外女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好像和她的心跳重合。
咔哒一声，门锁被解开。
暗处的身影猛地窜过去，将女人撂倒。
纤细的身影在她手下痛呼一声，紧接着昏迷。
仅仅只是一瞬间。
她的力道好像变大了，确定女人还活着艾弗莉放下心，扔下那身沉重的守卫装，开始在女人的屋子寻找资料。
没有任何名字，她想起那两个守卫没有名字的身份卡。
看来卢瑟并没有打算让这里的人活着出去，甚至提前为他们的死亡铺下了路。一群没有名字的死在战区地下的人，谁会发现。
女人怀中揣着一份文件。
艾弗莉拿过，确认是一份体检报告，来源写着卡德摩斯实验室。
检测人的照片姓名一片空白，唯一能证明检测人身份的是一行字——“已进舱入睡”。
实验体？
艾弗莉将这份文件收好，确定女人真的昏迷后，才走出这里。
离开前，她还不忘在这里留下一个定位——可能是因为直觉，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
门合上的那一刻，倒在地上的女人睁开眼，一双蓝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她没有立刻站起身，而是等待了一会，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才起来晃了晃刚刚被压得有些泛疼的肩膀。
下手还真狠，她无声地说着。
艾弗莉刷开实验室的门。闪身进入，直冲操控主机的人，将那里的人控制起来。
速度很快，快到她说出下一句话才有人作出反应。
与此同时，楼上发出一声巨响，角落里的男人看了眼电脑，惊呼，“超人来了！他在楼上！她和超人是一伙的！！！”
“销毁数据！”
艾弗莉将试图触碰电脑的人打晕。
一道身影扑过来，她反身抬腿踢出去。
嘭的一声。
被她踢中的人倒飞出去，直直嵌进墙中。
“……”
“老天啊，我可没有这么大力气？”至少她还用的是五号的能力。
她只是想阻止他——额，也算阻止了。看着滑下墙的男人，艾弗莉眨眨眼，轻轻握了握拳，发烧带来的虚弱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力量涌了上来
——就像她第一次呼唤卢瑟的时候。
但比卢瑟要难以控制，所幸她已经学会如何掌握不属于自己力量。
“那种药剂的作用是什么。”
被她控制的研究员举起手，张开嘴又闭上。
“有谁想说？”看来他们不想回答，艾弗莉看向剩余的人，手下的动作更重了些，“我猜你们不想死。”
“…能让人拥有超人的力量！”被她掐着脖子的人嘶哑着喊，“只是这样！”
“闭嘴！她不会杀了你！她和超人是一伙的！”最先出声的那个研究员骂道，超人不会杀了他们，但是卢瑟会！
嘭的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便眼前一黑被压在墙上，疼痛感和窒息让他眼前黑了又黑。
“我没有说我和超人是一伙的。”
女人这么说。
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研究员敏锐的意识到。
艾弗莉很会扮演坏人，从很久以前就是。
身后，细小的声音在她耳
边响起，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艾弗莉闪身，子弹划过她的耳畔，带过一阵风，她顺手将手中的研究员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扔过去，几个人被男人撞飞，齐齐倒地。
她的眼前，那枚子弹从镶嵌进墙壁中。
“……”看着那颗子弹，艾弗莉眯起眼睛。
如果她没认错，这是氪石？
但是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
也就是说，很可能她现在所拥有的能力，也是基于她本身？
站在实验室中间的女人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赶来的守卫后退一步，做出结论。
“她不是氪星人！”
氪星人，也是，难怪他们这么认为，超级速度超级力量，以及楼上同样“大杀四方”的超人。
艾弗莉上前，抢过对方手中的枪，那枪械在她手中变成废铁，弹夹中的子弹被她握在手中，扫视着这些人，冷声。
“还有吗。”
他们没有回答，只是集体开枪，不是氪星人的话，也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可能没有钢铁之躯。
不确定自己还没有钢铁之躯的艾弗莉避开子弹来到他们身后，砸晕几人，毫不留情地将还在射击的人捶进墙中——会脑震荡的那种。
她一点也不像超人！她甚至没穿三原色衣服！她打扮的像是哥谭的那个蝙蝠侠！最初被抢走枪的男人不死心地打开红太阳灯。
可是那女人还是毫无反应，她走到他身前，红色的灯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
下一秒。
他眼前一黑被卸下了下巴。
他的牙齿中竟然真的有一个按钮！
卢瑟是不是有病！！！
艾弗莉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没有意识到，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安全区还有一些人没撤离。
她将人打晕，扣出那遥控器，嫌弃地把口水抹到对方衣服上站起身。
看来她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超人一部分的能力，可能是因为“病毒”才拥有。所以说卢瑟是想验证这东西是否能让人类进化？
虽然没有经历过毁灭日事件，但艾弗莉也知道当时的事情给大都会带去了什么——也让克拉克失去了生命。
将墙中的子弹扣下来，又敲下来一块墙，艾弗莉捏成小盒子，把氪石扔进去放在腰间的口袋中。又找到室内的红太阳灯开关，将其关闭。
——话说…这里为什么会有红太阳灯开关？
虽然可能是为了防止超人来袭，但是，这更像是一种日常设定，就像是有谁需要被红太阳灯光照射一样。
——卡德摩斯实验室…难道有实验体成功了？
艾弗莉打开中控电脑。
将资料拷贝。
突然警报响起，她动作一顿，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倒计时，连忙解除自动销毁的文件，同时呼叫此次行动的搭档。
“超人！带他们离开！”
天花板应声而破。
“艾弗莉！拉奥啊！这里要炸了！”一眼就看到屏幕上倒计时的克拉克肯特快速将他所看到的人送出去。
电脑前的红光有些刺眼，艾弗莉连上自己在住所的电脑系统将资料传输过去。又将自毁系统停止，但倒计时依然存在，她的耳边，炸弹嘀嗒声愈发响亮。
这踏马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又骂道，到底是什么触碰了炸弹，难道是卢瑟那边发现了？不无可能，又或者是这是两套系统由两个人控制——她的思绪一顿，那个女人！
她思考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先行切断了实验室与安全区之间的炸弹连接。然后迅速起身检查起实验室，或许是刚刚的红光太过刺眼，她的目光有些酸胀。
但随着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
——又是什么，艾弗莉想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换了。
不，不是。
她抬手，指尖的骨骼和血液流淌的样子清晰可见，泥土中生物的爬行轨迹，空荡的她曾标记的房间，还有…层层叠叠的实验室与房间之上，超人带着人群出去的场景映入她的眼眸。
那道身影忽然停住，看向她的方向。
艾弗莉确信他们刚刚对视了。
几秒钟后，超人飞回她的身边。
“艾弗莉？你…”他刚刚好像感觉艾弗莉隔着屏障看到了他。
“克拉克，这个实验室大概多大。”她闭上眼尝试收回这种视线的能力，眼前的一切都太清晰，让她的眼睛有些承受不住。
“这里有另外的空间，艾弗莉。”克拉克肯特确定自己看到的铅层面积比现在要。
“可能我们…”需要找到多余的空间，这里还有一个实验体，对方可能和刚刚触发警报的文件有关。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吓了一跳的艾弗莉猛地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克拉克肯特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面墙，他表情有些无辜。
“这里不太对，有一道暗门。”
好吧，这是她没想到的，艾弗莉面无表情地收好拷贝下来的东西，走过去。
她觉得刚刚克拉克像拆家的大狗——起码拆的不是她家。
倒计时的时间所剩无几。
暗门中，金属支起的实验舱立于其中，周围的环境与他们日常生活相像，床，书架，跑步机，甚至还有电视。
实验舱中漂浮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男孩，一个普通的男孩，他睡的很安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最重要的是…他很像一个人。
艾弗莉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的人。
——他很像，超人。
“我们得带他离开。”
第37章 37实验室副本进行中（完）
“我们得带他离开。”
操控面板上浮现出男孩的资料。艾弗莉将女人的身份卡放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识别出的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认证成功]
机械的AI音响起，舱中，营养液褪去，舱门打开。
克拉克肯特上前接住向前倒下的男孩。
拉奥啊，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动作快于想法的克拉克肯特有些手足无措。
天杀的，卢瑟到底做了什么！！！
——这绝对是他说脏话最多的一天。
“克拉克，安全区的炸弹还需要处理。”
倒计时临近尾声。
艾弗莉从对方手中接过这个男孩，他成长得很好，但面板上显示他的生长周期异常短暂，营养液残留在对方身上的凉意让艾弗莉的指尖有些泛冷。
“交给我吧。”
她抬头看向他，那双倒映着自己的蓝色眼眸中与话语中的安抚让她有些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艾弗莉不确定那些是实验员身上是否还有氪石，而且卢瑟的秘书还在西部战区，杰森和她说过对方不好对付，但这些想法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最终只变成一句话。
“注意安全。”
“放心，西西弗长官。”男人笑着敬了个礼，随后，起飞。
那道红披风又一次消失在她的眼眸中。
加州。
一栋老旧的房屋内。
艾弗莉降落在这里。
这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住的地方，当时为了避免自己被追踪，设置了信号屏蔽器，只能通过内网去和外界联系。
她将怀中的男孩放到床上。
——他的体内有定位器，艾弗莉不确保取出后会不会对他有影响，或者等他们醒来可以谈一谈这件事，包括，他的选择。
电脑启动。
安全区的设备同步连接，设下的窃听器开始传输内容，监控逐步入侵中。
加载出的几个画面让艾弗莉足以观察到现如今安全区的状况。
她盯紧屏幕中那道属于卢瑟秘书的身影，而另一侧，超人正站在那里。
“——到底要我捣毁你们几个实验室，你们才能放弃这些离谱想法？”克拉克的声音带着怒火，他允许卢瑟对他进行报复甚至是伤害，但他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而现在，那个孩子的诞生更无疑说明了卢瑟的心思。
在那件事之后，
他怎么敢！
“把他交出来，超人。”这是老板的命令。
克拉克正在气头上呢，艾弗莉看到他沉默了一秒，爆发似地喊：“他身上有我的基因！”
女人掏出枪，指向她身后被压着的几个患者。
“他是莱克斯集团的实验品。”
“不，他是活生生的人，”超人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不会因为威胁而妥协，就算那个男孩是卢瑟弄出来的，但他也有责任，他不能就这样把那个孩子交出去，“格雷夫斯，你大可以试试。”
一抹红色冲了过去，而女人毫不顾及的开枪。
艾弗莉眉心一跳。
“感谢我在你身上留了定位器。”
带着克拉克和那个患者躲过那枚子弹，顺便踹飞了两个守卫的艾弗莉将落地的氪石子弹收进铅盒。
——她就知道，卢瑟到底有多少这东西，但她也看出来了，那个孩子对于卢瑟来说很重要，不然对方不会利用子弹来防超人。
“嘿，女士，你还要继续开枪吗？”
这种出其不意的出场艾弗莉来到这个世界后屡试不爽，要知道以后可没机会了，这次之后卢瑟估计就知道她了。
“…我知道你，你隶属于正义联盟？”默茜格雷夫斯在卢瑟的文件中看到过这个女人的信息，她是在那场类魔事件中突然出现的超级英雄，在那之后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这里。
“…算是？或许我也是个氪星人。”
默茜格雷夫斯没有信了她的话，“你对氪石没有反应。”她从截取的监控中看到了。
“说不定我不怕氪石呢？”艾弗莉笑着，却盯着她的动作，她是个亚马逊人，杰森同她说过，“我觉得对于卢瑟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不，默茜格雷夫斯想，他已经在她的耳机里骂人了。
[“她不是氪星人，默茜，攻击她。”]
艾弗莉错身躲开她的攻击，又很快被近身，好快。
“我能听见。”艾弗莉抬起手臂接住她的攻击，意料之外没有疼痛感，看来钢铁之躯的效果也在她身上出现了，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她抬腿踹向对方，被挡住后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拳头。
“看来你想在你的办公室见到我，卢瑟？”
默茜格雷夫斯没有说话，耳机里的卢瑟也没有动静，女人动作不停，凌冽的风声在她耳边响起，拳头落在**上发出声响。
好吧，他拒绝沟通。
艾弗莉退到克拉克身边，她并不打算用全力，只是想知道解决办法。
“我打算去找他一趟。”
他以为艾弗莉只是威胁，克拉克肯特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但却没有阻止，就算出了问题，他也有办法把艾弗莉带回来。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症状怎么解除。”带着面具的女人说着，语气不寒而栗，她目光扫向站在那里的金发秘书。
[“你是谁。”]他不装死了。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艾弗莉说着，出现在他面前。
“我会告诉你解决方法。”男人笑了笑，好像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西西弗。”
“古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哈。”他坐在那里，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暗流与令人熟悉的野心。
“随你怎么想。”
“默茜，回来吧。”
卢瑟给出了他的答案，他靠进椅背，胜券在握似的。
“你救不了他们，”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像最初的超人，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乐趣，半真半假道，“感染不可逆，我猜你知道他们都接触过第一个实验体。”
他的话意味着，解决办法只有两种。
一是承受不住力量死去，二是成功接受这股力量。
艾弗莉紧锁眉头深呼吸一口气，砸烂对方办公室的想法愈发强烈——但这并不对，她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从拥有这股能量后，她的情绪就变得有些浮躁，是副作用？
“你是实验体？”他不记得她的脸。
“你等着我把你的实验室一个个砸得粉碎吧。”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扔下一句，闪身回到刚刚的地方。
默茜格雷夫斯已经走了。
克拉克肯特安置好剩下的患者，听到声音赶回来，就看到艾弗莉站在那里，她按着太阳穴，脸色不太好。
她不太好，克拉克肯特听到了她过快的心跳。
“…我带你走。”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用过五号的能力了，频繁穿梭在空间的不适感让她有些想吐。
艾弗莉握上克拉克伸过来的手，带着他来到了加州的那间屋子。
男孩还躺在床上，一半脸埋进了枕头里，睡得正香。
艾弗莉松开手，三两步倒进沙发中，头痛欲裂。
估计这一次结束后，卢瑟就会盯上她这个身份了。
盯上西西弗。
卢瑟说的没错，这确实代表古希腊中的那个神明。
[“西西弗？为什么叫这个。”]
五号曾经看着她，问她，想从她的神情中得到什么答案。
“一个孤儿院的名字，1963年，你知道，我曾经帮助过那里。”她这样说。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艾弗莉，你在想什么。”五号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她只是想，她的命运是属于她自己的。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还是在被推着走。
还有很多困惑没解开，困倦却涌上脑海，落在她的眼皮上，重重的让她睁不开眼，艾弗莉往沙发里窝了窝，现在她只想睡一觉，剩下的等睡醒了再说。
朦胧的睡意中，一声轻叹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太阳气息的温暖笼罩住她。
很熟悉，就好像她很久之前曾经被这样拥抱过一般。
一觉无梦，直到她从困意中解脱，听到熟悉的声音。
“…B，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以为你会动动你的超级大脑，超人。”
是布鲁斯。艾弗莉费力地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身体不正常的疲倦与酸痛。
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艾弗莉扭头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又一次倒映出她的模样——只是有点狼狈。
“你在睡着之后又发起了高烧。”
原来是她的体温太高了，艾弗莉坐起身，就着克拉克拿着杯子的手喝了些水，干涸的几乎冒烟的嗓子这才能说出话来，“卢瑟说感染不可逆，”说着，她看了眼时间，“我短暂的拥有超人的能力，应该是12个小时。”
“你睡得很沉。”但没睡多长时间。
“…嗯…刚刚我好像听到了B的声音。”
说到这个，艾弗莉感觉克拉克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幽怨。
“…你和B一起瞒着我。”
原来不是做梦，“…我以为你会想到。”
和B一模一样的说辞，克拉克肯特的目光扫向屏幕，艾弗莉也看过去，才发现蝙蝠侠正与他们通着视频。
“女孩，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蝙蝠侠靠在椅背上，调侃道。
“B，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被女孩拐跑话题的蝙蝠侠冷声道：“你没有说你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传来一声冷哼，蝙蝠侠放下咖啡杯，“药剂我已经让超人给那些患者注射了。”
“他们已经退烧了，我会观察一段时间。”确保不会有副作用什么的，克拉克肯特甚至在艾弗莉睡着期间跑回大都会一趟，和露易丝说明了情况——当时他隐瞒了一些事。
所以卢瑟说感染不可逆果然是为了激怒她？当时她脑子的确不清醒，想到这个她自然也说了，“我在拥有超人的能力后，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
变得焦躁易怒。”
蝙蝠侠点点头，毫不意外会有副作用，“你情况和他们不太不一样，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卢瑟的那个药剂真正的作用未知，艾弗莉是唯一一个成功案例。
或许那个药剂一开始就不是给他们用的，艾弗莉心想，但这只是猜测，那个男孩还没醒，等他醒了他们或许可以聊聊。
“我想，你应该……回家一趟。”布鲁斯韦恩需要艾弗莉在家中待一段时间，在解决这件事之前——他不放心，但他需要知道艾弗莉的想法。
哦，他说回家，艾弗莉喜欢这个，她笑起来。
“可以，但是…”将视频转了个方向，艾弗莉指着床上还睡着的男孩问，“这孩子怎么办？”
克拉克也需要回去。
他们不能就这样把这个孩子放在这里。
视频那端的蝙蝠侠的嘴角明显下降了两度。
“…Whoishe？”
艾弗莉：？
克拉克没说吗？
第38章 38嘿，别那么凶
克拉克肯特从未如此希望过自己是斯莫威尔农场里的稻草人。
能晒太阳，能闻到苹果派的味道，还不用忍受自己亲爱的搭档的不赞同眼神。
“超人，怎么回事。”
冰冷的话语把他踹回现实。
蝙蝠侠才不相信克拉克肯特会忘记这件事，他就说为什么刚刚通话时总觉得对方有些不太对，原来如此。
“…B，这件事真的很复杂。”他很难解释——不是指那个孩子，只是对于克拉克肯特来说有些太突然了以及…都怪卢瑟。
其实在艾弗莉睡着后，B还没打来视频前，克拉克肯特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就坐在床边的那把稍微有些小的凳子上。
屋子里只有男孩和艾弗莉睡沉的呼吸声，他听着，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下来。
男孩真的和他长得很像，他睡的时间有些久，生命体征看起来一切正常，似乎只是因为脱离实验舱的缘故。
他的头发有些卷，在发前，因为睡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头发也凌乱得落在额前。
克拉克肯特看着，男孩却忽然抬起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胆子再大这个时候超人也差点蹦起来，但对方只是挠了挠脸，然后又睡过去。
这是见到这个男孩为止，克拉克肯特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
这个男孩他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拉奥啊……”
宽阔的肩膀随着这一声叹息松了下去，他抬手扶上额头，看着地板上的细纹。
一时间竟然有些眼眶发热，他真诚希望拉奥真的能给他一些建议，但克拉克肯特知道自己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里带着一丝欣喜。
——这个男孩或许会成为他新的家人。
当时玛莎和乔纳森在农场中发现他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克拉克肯特回想到曾经，或许自己应该请教一下玛莎，但在此之前他得想想怎么样才能不吓到他的母亲——当然，克拉克觉得玛莎也许不会在乎这个。
她爱她每一位孩子，这个男孩也不会是例外。
只是最重要的是，他还没过问这孩子的想法，或许他想待在卢瑟身边？
虽然卢瑟不是个好人选，如果真的是那样，克拉克肯特不会阻止——前提是卢瑟不会伤害他。
如果…克拉克说的是如果，男孩想要留下来，他们可以讨论一下他们的名字。
…不过，那个时候卢瑟绝对会找他算账，说不定还会起诉超人，说什么超人抢走了他的孩子
——拉奥啊！那样全世界都会知道超人和卢瑟有了一个孩子！
思绪回到现在，无氪不摧的超人在搭档的目光下溃不成军，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你知道卢瑟他有我的基因。”
“…所以他是你和卢瑟的孩子？”蝙蝠侠甚至迟疑了一下，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他还没接受这个说法！但是确实是这样。克拉克肯特捂住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呜咽，“是的，但是！这孩子才不到四个月大。”即使他看起来和红罗宾差不多。
四个月他们都没发现。足以说明卢瑟对这孩子有多么重视——他不会善罢甘休。
得出结论的蝙蝠侠沉默了看着屏幕里的搭档，干巴巴说了一句恭喜。
“B！”克拉克肯特抬起头，看到他嘴角上扬的那一抹弧度恼羞成怒，说真的，他想把蝙蝠侠的头扭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了，男孩，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蝙蝠侠知道自己年轻的搭档是个有些执拗的人，他作为超人的同时，也是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不说是这个男孩了，换成他或许也要思考一下——就像当时达米安找上来一样。
“我想…等他醒来后聊一聊，我想知道这孩子的想法。”
“很抱歉我不能分享给你经验。”蝙蝠侠的声音里带了些笑，他向来不擅长家庭教育，不然他就不会让孩子们去涉险。
没关系，他可以请教玛莎，又或者是阿福，夜翼也可以，他看得出来达米安对夜翼好感很高。——不对，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这孩子的想法。克拉克肯特觉得自己遇到了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的最大危机。
让他自己纠结去吧，看着克拉克肯特一会开朗一会皱眉的样子，蝙蝠侠想，刚开始达米安找回来时自己也是这样的，起码床上那男孩看起来比当时的达米安好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心理咨询和身体检查。
“但超人，如果他留下的话，我们需要谈一谈。”他不应该只是一个卢瑟所需要的实验体，他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蝙蝠侠没有拒绝达米安，也不会拒绝这个孩子，他们只是需要有人引领。
“我知道。”
这就是克拉克肯特没有逃避的原因。
“关于这个男孩的资料，我当时拷贝了一部分，还有，我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了一份体检报告——”把自己团起来的艾弗莉看两人聊完了才出声，她烧得有些厉害，好在睡醒后脑袋还在正常运转，“那个女人……”
“她的身份卡并不是她自己，我不太确定她是什么时候代替那人身份的。”
“最重要的一点，我记不住那个女人的脸了。”
她记得自己看过那个女人的脸，在自己拿体检报告的时候，可是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
艾弗莉看向站在那里的克拉克，看他摇了摇头，就知道对方也不记得那个女人的面目。
“我要知道事情原委，”蝙蝠侠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二人能明显感觉到他心情变得不是很愉悦，“我们得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必要的，但是艾弗莉很疑惑的一点是，对方似乎只是想让他们发现药剂、找到男孩，这很奇怪。
“我会告诉你的，B，但是…我现在好饿。”她好想吃饭。
屏幕那头的人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抿嘴，轻笑。
“或许你回来的时候正好能赶上一顿热乎的饭菜。”不过他猜，艾弗莉现在的状态，阿福应该不会做太油腻的食物。
伴随着蝙蝠侠的话音落下，后面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艾弗莉扭头，看到原本熟睡的男孩坐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茫地看了一圈。
她就说刚刚为什么克拉克忽然不说话了。
原来是发现这男孩醒了。
“…这是哪？”
他记得他睡着之前还在实验室。
不会是超人把他绑出来的吧，男孩的目光落在那个三原色男人身上，那人身后的屏幕上，是宛若雕像一般的蝙蝠侠。起码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的？
卢瑟竟然没找过来，看来这里有什么东西屏蔽了他身上的定位器。
这样想着，男孩却没再出声。
他确实有想过逃离实验室，那个人也许诺一定会让他离开，但说实话，他还没做好见到超人的准备。
毕竟他并不算完美——卢瑟总是这样说，他不知道超人会怎么样看他——一个失败品还是一个克隆体又或是其他什么。
他神情恍惚一瞬，看着超人的背影，指尖动了动，开玩笑般地想，或许超人只是没做好他和卢瑟有个孩子的准备呢。
但是沉默的房间好像在给他回答一样，安静的好像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但不像在实验室，电脑机械运转的声音在他耳边，窗帘隔绝的窗外有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声
又一声，让他忍不住去听更多，风吹过的声音，还有丛林中动物穿梭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自由的。
坐在那里的男孩看向窗外。
13号实验体从电视中看到过外面的景象，也从书中读到过，他的脑子里有很多知识，尽管他只诞生了16周。
但是他无法透过铅层，也无法见到那些从文字就能看出美好的景象。
他想试着去飞行。
男孩跃跃欲试，反正他和超人现在也没想好不是吗。
NO…
一只破碎的克拉克，一位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蝙蝠侠。
还有一个懵懂的男孩。
得有个人打破这僵局，不然或许这孩子下一秒就会飞出去——艾弗莉不会阻拦他，因为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只是不是现在。
“我们在实验室中发现了你，男孩。”
那双有些灰的蓝色的眼睛终于从窗帘上离开，落在她身上——艾弗莉有点想让克拉克回神去看这个男孩，可是她同样知道对方现在还在纠结，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个孩子。
那不是大都会天空的蓝，更像是初升太阳的海面，带着一丝雾气。
似乎是在思考她是谁，男孩皱了下眉，花了几秒辨认，迟疑地看着她歪了歪头。
“…西西弗？”
蝙蝠侠没有动，只是目光落在艾弗莉身上，一个代号，可能和1963有关。而原本学着搭档装作雕塑的克拉克肯特回过身。
“男孩，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话音未落，他的披风被猛地拽了一下，扭过头，顺着那指尖看去，艾弗莉正抓着他披风的一角，盯着他，表情上带着一丝无奈。
嘿，别那么凶。
她说。
第39章 39他们只是不问
下意识板起脸的克拉克肯特严肃起来的面容一下子柔和，他抿着唇，看着坐在那里但身体明显紧绷的男孩。
“…抱歉。”
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不欢迎他。男孩搞不懂，但也知道对方好像是因为自己叫出那个名字而警惕的，于是学着他也说了声抱歉。
“…说实话我有点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艾弗莉嘟囔着。
他能听到，氪星人们想。
艾弗莉还抓着他的披风，似乎是忘了松手，克拉克肯特坐到沙发另一侧，看向男孩。
“男孩，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向你做个自我介绍，”他好像没有那么纠结了，克拉克肯特想——原来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想着他带上些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两颗小虎牙让他更容易亲近些，“我是卡尔艾尔，人们更多时候叫我…”
Superman。
“超人。”
“我以为你会对我感到…”男孩在脑海中搜寻词汇，“额…不太舒服？”
毕竟他的血液里有一半卢瑟的基因。
“不，”坐在那里的男人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在超人的脸上这种神情可不常见，男孩想着听他继续说，“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书本中描述的一望无云的天空，他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超人没有说谎，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对于还没恋爱的超人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额，男孩看向抓着红披风的那只手，想起刚刚的事——或许是要恋爱的超人。
“卢瑟一般叫我康，康…艾尔。”他说着，观察起超人的神情，那面上似乎并没有意外，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康艾尔想。
康艾尔。一个氪星名字。
克拉克肯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卢瑟对氪星人有这么大的执念。
但他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名字。
“康。”
于是他这么称呼这个男孩。
或许以后他可以姓肯特，希望布鲁斯能帮超人打官司。
看来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一旁的女人眼中的轻柔凝结在眼底，她没有打断二人，目光同屏幕上的蝙蝠侠对上时露出一个笑，有些讨好。
——她等一会儿再回去，艾弗莉还想知道这男孩为什么会称呼她西西弗。要知道她甚至都没向蝙蝠侠透露这个名字。
蝙蝠侠眯起眼睛。
他的女儿又有事情瞒着他。
他们应该聊一聊，但…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布鲁斯韦恩心下叹了声气，或许真的像阿尔弗雷德所说，自己还因为他曾失去杰森，正义联盟曾失去超人而感到…愧疚。
[“布鲁斯老爷，您不能就这样…愧疚一辈子。”]
可是这一切好像并不是那时开始的，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女孩，又像是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他应该错失了某些真相。
视频那头，超人正同坐在床边的男孩说话。
忽略谈话内容，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父子谈心。
“康，你刚刚为什么叫她西西弗？”
“我以为她是西西弗，”康艾尔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即使带着面具他也能认出来，这是他记忆里那个人，“事先声明，我没有偷看。”
他不会做那么不礼貌的事。
好像被点名了，克拉克肯特心虚地扫了一眼眼睛眯起来的搭档。
“而且，你说是你们带我出来的。”
“她说过会带我出来。”那个人和她承诺过，她会带他离开那里，而他会遇见很多同伴。
“我和她很像？”艾弗莉不觉得男孩会因为这句话将她与那个西西弗认错。
“…你们给我的感觉很像？”非要说什么不一样，就是你看起来对我很陌生？康艾尔挠了挠脸颊，“我也说不清楚。”
西西弗是他在有自我认识后，出现的，她经常会来到他的房间，给他讲述世界的故事，不同的世界，那是书本上、电视里、卢瑟口中没有。
他记得对方说的宇宙与时空。
[“我会看到你所说的那些吗？”]
[“天空，海洋，星辰，地球，宇宙…以及同伴，康，这只是时间问题，你会看到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她承诺过我。”所以他以为是西西弗将他带出来的。
所以康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她认成了西西弗？这个名字太巧合了，艾弗莉看着男孩，“…你知道她的身份卡是别人的吗？”
男孩没有意外。
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
西西弗和别的研究员不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康听到过，别的研究员喊她时，是另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也是想骗我。”
或许她怕自己报复她，所以编了一个假名字出来。
“然后我质问她，那个时候我刚结束实验，心情有点不太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面对一个即将暴怒的失败品的，“我问她为什么要编出来一个假名字。”
实验。
在场的三人一下子意识到康艾尔所说的实验是什么，超人皱起眉，他看着坐在那里陷入回忆的孩子，忽然开始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
所以那个药剂是给康注射的，艾弗莉窝在被子里想，卢瑟并不满意康的能力，觉得对方并不算超人——康本来也不是。
这个孩子从诞生时就意味着他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了。
但是这种药剂没有成功，起码它的副作用还在，让人易怒暴躁，而且时限很短，那个时候，卢瑟是在炸
她，艾弗莉回想起在卢瑟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对方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升高的体温让她的大脑又开始混沌了，唯一的能让她保持清醒的凉意是手中的红披风——红披风，啊，她竟然一直抓着吗。
艾弗莉松开手。
注意到的克拉克肯特看向她。
他的手背贴到她的额头，温度明显比刚刚还要烫了些，担忧的神色涌上，他看着蝙蝠侠，“B。”
“嘿，别告状，我马上就走！”艾弗莉抓上他的手，目光却时不时朝蝙蝠侠看，“我还没烧到那种程度。”
克拉克肯特不赞同地看着她，“我们和康有很多时间谈，但是你现在必须去休息，而且你刚刚还说自己饿了。”
什么叫给自己挖坑，艾弗莉现在算是明白了，她撇了撇嘴，“好吧。”
然后看着坐在那里的男孩，“男孩，等我好点了再来找你，不过也可以是你来找我，毕竟你现在是自由的。”
“屏蔽器就在抽屉里。”
说完，她松开克拉克的手，朝他笑了下，有些幼稚，但是克拉克肯特难得看到她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超人，记得汇报。”蝙蝠侠说着，也挂断了视频。
不到一分钟，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
克拉克肯特和男孩对视一眼。
超级大脑，快想想该说点什么！
“额…康，你想吃点什么吗？”
“你要做饭？”说真的，他的确有点饿了，康艾尔站起身。
看了一眼厨房，发现没有吃的，克拉克肯特闭上眼睛，“…或许你愿意和我出去吃？”
“蝙蝠侠不会生气吗？”
“他不会。”布鲁斯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刚刚的意思就是告诉他这件事让他自己处理了。
康艾尔不懂，这也许是他们的默契？男孩想着，看着超人，迟疑道：“我们要这样出去吗？”
超人还有和超人长得很像的他，出去第一时间就会被卢瑟用氪石抓起来吧。
男人却笑起来。
“不，我们换一身，康，”他伸出手，“吃饭之前你愿意先和我去一趟我的秘密基地吗？”
*
“…布鲁斯，我应该走正规流程回来。”
星球日报都知道她现在应该在西部战区，而不是韦恩庄园，艾弗莉迷迷糊糊地说。
“我会给艾弗莉卢瑟买回程的票，但不是现在，你的体温明显高的不正常。”
蝙蝠侠总算知道阿尔弗雷德看着发烧的他是什么想法了，他看着乖巧地让他抽血的女孩，抿着嘴。
“别提卢瑟，布鲁斯，天啊，我真的有点想把他的办公室砸了。”
“…我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个想法。”四个月，卢瑟隐瞒的很好，借用西部战区，把这件事完全地埋藏在那里，如果不是艾弗莉在西部战区，或许他们…
“西西弗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是因为西西弗孤儿院你信吗。”突然被这么一问，艾弗莉整个人都清醒了些，她睁着眼睛看着蝙蝠侠。
“我是问那个女人，女孩，你不打自招。”
蝙蝠侠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
他明知道她现在脑子转不过来。艾弗莉幼稚地皱了下鼻子，换上睡衣之后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从1963回去之后，我们发现时间线被改变了，”新的哈格里夫斯们比他们好，哈格里夫斯还活着，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我那个时候，再次回到了过去。”
“…你没有成功是吗。”布鲁斯韦恩并不意外，西西弗这个名字的含义就说明了一切。
“……”
“对，一次都没有。”
然后冥冥中，她选择了这个名字作为代号。
“五号听到之后问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名字作为代号，”眼前，又出现那时候的场景，五号撑着下巴，看着她，手里拿着空了的酒瓶，“我想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了。”
哈格里夫斯们只是不问她而已。
第40章 40简直是个天才
那个时候，艾弗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法改变那些事。
一次又一次。
就像古希腊故事里的西西弗——即便她没有那么坚强。
“…布鲁斯，你说那个西西弗，会是我吗。”
布鲁斯韦恩并不意外她这么说，他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丝很软，和她的脾气一样。
“卡珊见过你。”提姆在同他说卡珊很期待艾弗莉时，他便有些好奇，直到他知道卡珊是孩子们中第二个去见艾弗莉，才意识到在他这个女儿身上或许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女孩抬头看他。
“你都知道。”
“蝙蝠侠无所不知，”他笑道，语气里竟然有些炫耀，但很快话锋一转，“如果说，真的是的话…”
“或许未来发生了我们都无法预测的事。”
他虽然很多时候会怀疑，但蝙蝠侠也会选择相信。
“女孩，”布鲁斯韦恩看着她，“在你来到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经历过一次危机了，但那并不是最后一次。”
类魔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达克塞斯并没有放弃侵略地球的计划。
正义联盟一直在为今后的战斗做准备。
楼梯处，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两位韦恩停下交流，看过去。
“布鲁斯老爷，”老管家走下来，他看着两位让人操心的韦恩，皮笑肉不笑道，“我想现在艾弗莉小姐现在应该是在卧室里休息，而不是和您在黑漆漆的蝙蝠洞谈心？”
他刚刚去送餐，发现没人，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韦恩站直了些，模样竟然显得有些心虚，“我已经给艾弗莉检查完了，只是聊了一些…别的。”只有一些。
“是的，阿福，”女孩很乐意看到蝙蝠侠状态的布鲁斯露出这种神情，如果不是精力不允许，她或许还会再调侃一下，但现在她只是笑道，“我和父亲已经聊完了。”
男人动作僵了一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星火，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还是阿尔弗雷德走到他们身前解救了他。
“布鲁斯老爷看起来已经变成了哥谭传说中的雕像。”
“阿福，你得知道，当时布鲁斯称呼我daughter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在天上飞了几圈了。”
艾弗莉只是觉得这个时机正好，她一直在纠结什么时候对布鲁斯叫出这个称呼，但现在一看，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得多。
布鲁斯韦恩看着他们，回想起女孩说出那个词时的样子，竟然觉得自己等这句话很久了——又是这种感觉，他敏锐地将这想法抓住，但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的荣幸？艾弗莉，我——我很高兴。”
哥谭的布鲁西宝贝从不吝啬他的笑容，但真实的欣喜的笑他只会在亲近的人身边表露。
“我也很高兴看到您和艾弗莉小姐相处得这么好，但如果您还记得的话，艾弗莉小姐在生病，而且还在饿肚子。”
“…阿福——”他完全被老管家怼得没脾气了。
阿尔弗雷德忽视这位年长的孩子，有些心疼地看着坐在那儿的女孩，“您看起来不是很好。”起码比一个月之前瘦了很多。
“阿福，我去的那个地方，大家过得都不是很好。”
西部战区，她甚至是在安全区，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即便已经是相对和平的时代，但依旧有纷争出现。
在这一系列事情没发生之前，艾弗莉在安全区见过一个孩子，那个女孩坐在地上熟练地用药品包扎伤口，看到她，睁着圆圆的眼睛问她：“你在拍我吗？”
[“我可以拍你吗？”]
“可以，但是你要用我的照片去做什么呢？”
“或许刊登在报纸上，你愿意吗？”她蹲下身，将女孩脚上的绷带系上。
女孩抓抓脸，她的脸颊很红，思考了一会儿，“我会被大家记住吗，即使我不打仗？”
她没有办法保证，艾弗莉不知道这篇报纸最终发出去会是怎样的形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有个女孩曾经在西部战区这样生活。
“或许？”于是她给了女孩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以为你会说是的，”没想到女孩换了副表情，她撇撇嘴，盘着腿，“之前来的人都这么说，但是从来没有。”
“如果有人记住了呢。”
女孩啊了一声，眼珠子转了两圈，最终落在她的眼中，“那也不能怎么样，我还是在这里。”
“一个人能记住一个人多久啊，我都记不住我父母的样子了，甚至领养过我的人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就一点我留存的痕迹都没有了。”
女孩这么说，她站起来，走了几步朝她晃了晃包扎过得脚，笑起来，牙齿还缺了一颗，看着她。
“别那么笨，小心被骗，你得知道在这里要是脚受伤死得可快了。”
那是那个女孩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西部战区的战况严峻后，艾弗莉再也没有在那个安全区见过那个女孩，唯一留存的只有那张照片。
那女孩说的对，一个人的记忆能留存多久。
总会有忘记的时候。
就像…
她的眉间闪过一缕愁丝，又很快闪去。
“布鲁斯，我想明天就从西部战区回大都会，我有一个稿件还没完成。”
所有故事都有时效性。
艾弗莉想尽快地更好地将那篇未完成的稿件完成交给佩里主编。
“我会去定机票，”布鲁斯韦恩说，“回到大都会后…”他不放心艾弗莉一个人在大都会。
“我会回家的，只是艾弗莉的行程不能有差错，”她眨眨眼，“我想佩里主编会给我假期的。”
*
今天韦恩庄园很安静——虽然一向如此，但今天连刀剑划过空中的声音都小了些。
达米安韦恩收起手中的武器，吐出一口气。
“那个女人太弱了。”
“达米安，她那不是生病，”斯蒂芬妮解释着，抱着胳膊倒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我还想去找艾弗莉来着，阿福和我说她休息了。”
忽然，她坐起身，左看右看确定蝙蝠侠不会从天而降才悄悄道：“我听说她和超人在西部战区发现了什么。”
消息灵通的提姆德雷克喝着冰汽水，眯起眼睛，“B把这件事交给超人处理了，大概率是关于卢瑟的。”
“你不知道？”达米安不信。
说到这个太阳穴就突突疼，提姆揉了揉太阳穴：“…大红把我在蝙蝠洞装的窃听器全拆了。”就在昨天，为了报复他前天给他安全屋放定位器。
他就说今天早上为什么阿福说杰森昨天回来了。
“难得有你不知道的东西，提姆，”斯蒂芬妮眯起眼睛靠近他，“如果查到了记得分享一下。”
“斯蒂芬妮，你得知道从我这里拿到消息得付出点什么。”他从不做亏本买卖，就算是在家里。
她就知道。少女哼了一声，“那就看看谁先知道吧，半个月的甜点。”
“不要甜点，帮我写报告。”他好几天没写报告了。
斯蒂芬妮瞪大眼睛，“见鬼的，你这话说得像是你一定会赢一样，而且我不要写报告！”
她宁愿和达米安打架也不愿意。
“可我确实知道点什么，”少年笑起来，翘着腿，他可是红罗宾，就算蝙蝠洞没有窃听器，他也有别的消息渠道，“一周的，怎么样。”
“……”可恶的提姆德雷克！斯蒂芬妮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点了点头，“就一周，所以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卢瑟在西部战区有一个实验室，据说在研究超人，你知道的他有超人的基因，”他是从线人那里知道的这件事，据说是从一个研究员嘴里听到的，“艾弗莉生病或许和研究有关系。”
达米安皱着眉，这让他看起来更像蝙蝠侠了，他抱着胳膊，“他到底对超人有什么执念。”
“…达米安，这或许可以参考小丑对蝙蝠侠。”斯蒂芬妮举例子。
“…斯蒂芬妮。”你说了个恐怖笑话，提姆看着达米安变色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下一秒闪身躲开划来的刀光。
手中的汽水撒了一身。
“嘿！达米安，我的汽水！”
阿尔弗雷德听到吵闹声来到时，就看到自家少爷小姐打成一团，汽水瓶子掉落在地上，还被踩了一脚。
他叹了口气。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卡珊德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加入战争。
*
“…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冰天雪地里。
男孩仰着头，在寒风中看着那用文字与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堡垒，大脑分析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站在门前的男人回过头，他的披风在风中飞舞，“没错？我一般叫它孤独堡垒。”
[卡尔，欢迎回家。]
门打开的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里，男孩吓得差点往后跳出十几米，他看着那道虚幻的身影，又看看超人，希望能得到一点解释。
“…康，”超人看到了他的动作，压了压嘴角上扬的弧度，道，“这是乔，乔艾尔，我的父亲。”
“乔，这是康…康艾尔。”
“卡尔，这是你的孩子？”
康觉得这个应该是他祖父的男人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卡尔，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这孩子看起来十多岁。
“嘿！乔！我没有！康是…”克拉克肯特试图辩解，却顿了顿，他看向男孩，在看到康点头后才叹了声，继续说，“康是卢瑟用我和他的基因…研究出来的孩子。”
“…哇哦，我是说，”乔艾尔觉得核心卡顿了一下，“他真是个天才。”
他甚至掌握了佐德没有的氪星生育宝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