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公

    民族舞。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众人以为他位于低谷期, 会把时间花在自己的伤春悲秋上。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看似实在痛不欲生，自我挣扎。

    结果。

    绝境逢生。

    完全反了过来。

    他居然还在思考舞台。

    这也从侧面反映, 他的能力有多强，伤心、难过、自我怀疑，但是事业工作上丝毫不马虎, 要求极高。

    跟之前他们所了解的抽象、搞笑形象完全不一样。

    也是, 一个素人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肯定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民族舞, 好耶。”趁大家还在因为他的话而诧异时, 穆宁就很快搭上他的话，对他露出星星眼，“反向思维, 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你的脑子和我们的脑子好像不一样呢。”

    蔡唐也因为他的发言，思路打开，很多点子一下都涌入脑中，他拍掌说：“对啊, 我们一直在想，未来, 肯定是越炫越好, 什么3D, LED灯光秀, 配合大屏, 引导观众走向未来的科幻新世界, 但是这也太固有印象了, 我们现在就是要反常规。”

    徐松灵吃惊地看着他：“谁说未来一定是科技引领人类, 异种崛起, 可能未来反而倒退回原始世界也说不定，这一议题就是要我们打开大脑。”

    李广白露出满意的表情，这就是他，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永远会带来惊喜。

    韩珉宣是想挑刺，可他的创意实在是太绝，没用流行的舞种，反而用有着千年文化底蕴的民族舞，肯定会让观众眼前一亮。

    太棒了，一想到在三公的舞台上表演他们共同商议和制作出来的舞台，他就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我还以为你。”在夸奖的同时，穆宁还没忘记关心他的内心世界，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心情不好，状态不好，现在看你说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孙如清看向他的手，若有所思。

    “就是，这样一看，你肯定是扛过来了。”韩珉宣脸上露出笑容，抓准机会，再次牵引话题，“你看你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语出惊人，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是在那里难受呢，原来实在想舞台，害我们都跑过来，我们都担心你呢。”

    “是啊。”贾知凡附和道，马上从舞台转移到他个人身上。

    又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柔软点，他现在肯定是反复提及并打击报复。

    孙如清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把自己放在一个虚弱的状态中：“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韩珉宣贴心地说，“我们既然分到一个组了，舞蹈上我们会帮助你，心理上我们也会开导你。”

    根据现实情况，大部分人都认同他的话。

    这是一个戏点，节目正片播出练习室练习会占很长一个部分，光练习肯定不好看。

    好看的是学员之间的互掐，以及学员之间相互关心的真感情。

    穆宁点点头，开导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因为这件事关注的人实在太多：“对，有我们在呢，你就放心吧。”

    孙如清看着一群被牵引着走的人，他知道他们心中都各有打算，他提醒道：“个人应该要为团体服务，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舞台，我的情绪我自己会整理好，你们继续吧。”

    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看来真的是被排名给伤到了。

    韩珉宣第一个不答应，对于一个病患，过多的关心无异于施压：“那怎么行呢，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在勉强，强迫自己进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是啊，说得对。

    他们需要照顾一个病人。

    众人再次对他施以关心。

    好一个迂回婉转，把现场节奏卡得死死的。

    说一句有一百句等着，如果自己真的是状态不佳，刚开始他们或许会因为善心安慰，可长此以往下去，后面就会变得烦了。

    蝴蝶效应。

    孙如清在准备吓唬节目组那一刻起，被他找到可突破的机会，今天才会发生一系列的事。

    果然，节目进行到后面事越来越多，和他之前所思所想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三公才刚刚开始，因为韩珉宣抓准机会急切地想要打击他，所有的问题都浮出水面。

    前期让所有人都关心他一个，把时间都花在他一个人身上，把问题都引向他一个人。

    正好事后等到所有人都发现不对，再来算账。

    安的是什么心。

    大好人的心吗？

    孙如清看向那个棕色头发的人，眼神往下滑，落在他的脖子上，面上没有表情，动心思哪有动手快，若是以前这么啰嗦的人，直接一针飞过去。

    现在，他发现了新的乐趣，偶尔跟人拉扯也是蛮有意思的。

    时间拉锯的越长，对方在发现一波三折之后注定是个死局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可惜啊可惜，你自以为这个计划非常完美，你肚子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舞台的事不需要强迫。”孙如清不用正面回答，而是需要把话题引导舞台上面，所有人都给他高效运作起来，“民族舞，有很多种类，舞蹈的事你们肯定比我懂，穆宁，你觉得适合加什么舞种进去。”

    “哦。”被提问，穆宁马上投入工作，“嗯，按照我们的想法，肯定是带着神秘色彩的舞比较好，关于这方面我不是太熟。”

    “我也。”话题转得太快，蔡唐也是一头雾水，“我知道的并不多，傣族舞，不太适合，蒙古舞，好像也不适合。”

    贾知凡摇摇头：“我们学的都是街舞。”

    到自己的领域，徐松灵举手：“我懂，我是跳中国舞的，我可以根据歌曲主题编动作，编得尽量诡异一点，行吗。”

    孙如清罕见地笑了笑：“行。”

    接着他脑袋高速运转，在说出退赛后的时间里，他都在想如何让舞台更出彩的事。

    也看了很多民族舞的视频，当时不确定，现在有新的想法后，他想到一个超级适合这首歌的舞。

    “好。”有大施拳脚的空间，徐松灵真是要谢谢他，“我会努力的。”

    穆宁对他露出崇拜的眼神：“民族舞好，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还真没想到，效果肯定比原来更炸，也能更上一层楼，确实真的很新颖，还记得你上次一下就把我们点通了，这次也是，冲突，就是要冲突才能炸翻整个舞台。”

    孙如清眼睛发出亮光，他不懂编舞，根据他所看到的他们的编舞动作还有自己想象的舞台画面一结合。

    三公肯定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也不枉他在二顺公布排名时，说得那一番话。

    情绪低落是一方面，舞台肯定又是另一方面，什么都不可以影响到观众对练习生的检验。

    出道做爱豆，业务能力这方面不说好，及格肯定是要到达。

    “那我看看。”蔡唐也顾不上那么多自己的小打算，专攻舞台研究，主要是他提的创意没法不让人心动，“我们适合在哪一段插入民族舞，不用想了这段肯定是高潮，对吧，就得突然来一下转化，才能达到效果。”

    “我更有点倾向于放在开头。”李广白观察结束后，走过来，加入讨论，“开场给到一个视觉上的冲击你们觉得怎么样。”

    贾知凡脑补了一下画面：“嗯嗯，蛮好的。”

    “是啊。”徐松灵搭上他的胳膊，“可以说得上是，点睛之笔，蘑菇头殿下，你是这个，一下就能点明扼要，你做阅读理解肯定厉害。”

    徐松灵对他竖起大拇指，他可算是知道他的室友文圣一为什么总是在宿舍里夸他。

    正面接触才会发现一个人的闪光点，从而由内而外地产生钦佩的心。

    孙如清笑容变得荡漾起来：“可能正是我不懂编舞，所以想要突破的方向和你们不一样，比起想法和概念，编舞肯定更重要。”

    “谦虚了。”穆宁听得心里很舒服。

    他好会说话，蔡唐也好整以暇看着他，为了出彩，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思，他自己也不例外，有一点是需要铭记在心。

    舞台好，才是真的好。

    团队融洽，才是长久发展下去，这是至理名言。

    “是的。”徐松灵摩拳擦掌，“那我们就开始了吧，你也别一个人缩在那里，你可以看着，然后给我们润色一下，我相信从你的角度来看舞蹈动作，会发现不一样的点。”

    “好哇。”孙如清答应下来，他本来抑郁就是针对节目组的，只是没想到韩珉宣会抓着这点不放，不知道，现在目的没达到，他是否还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那我就尽我所能吧。”

    一群人和谐，就有一个人排除在外。

    不上套，而是还转移话题，眼看所有人都围着他转，韩珉宣还等着他给他安慰，让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把时间都花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人呢，说起舞台，情绪居然开始好转，果然人没有闲工夫乱想，一忙碌就是越来越强，从而走出阴影。

    这样下去不行。

    韩珉宣想再次控制所有人的注意：“你还好吗，不要强撑着。”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的就是对方一次又一次上前打击尝过甜头之后的一网打尽。

    就是现在。

    “哦，我想到了，我说的民族舞，带着神秘色彩的舞蹈更适合，其中。”孙如清不解地看着他，笑容慢慢褪去，眼神也暗下来，“你好像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了。”

    一句话，把关注点转移到一直带着节奏的这个人。

    本来大家都在激烈且带着激情讨论舞台。

    他直接打断，他在干什么。

    现在孙如清个人并没有影响到团队，他也没有提出要求要大家关照他，反而提出了关键意见。

    “不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韩珉宣自认为自己占据在道德的最高地，“我关心你，我不能说是吗，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的关注到你的情绪。”

    孙如清露出伤心且不解的眼神：“啊，我从来没有这样说啊，我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所以我更不能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我是一直是认为私下的情绪不能带入到工作之中，从开始到现在，我虽然有点丧气，但是我都在认真和你们讨论舞台，还有沟通细节，我这样做错了吗，是我没有关心到你在照顾我时你的情绪吗。”

    怎么又被他绕了回去，韩珉宣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会容易看出他的目的。

    也会显得他一直提别人的痛处和假热心。

    “很好，你没有做错。”韩珉宣僵着表情说，“是我说得太多了，我可能搞错了吧，你是状态不太好，却没有带着情绪和我们相处。”

    孙如清把他使用的招数用在他身上：“那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休息，我看你脸色很白。”

    “是啊，我看你嘴唇也很白。”穆宁紧跟其上，仔细一想，联合上次内涵的事，他是有点过度关心他，还生怕他们不关心，一直反复提，有点儿故意。

    嗯哼，只要有点脑子都能转过来。

    “没有。”韩珉宣摸摸脸，“我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继续，你们说到哪儿了。”

    蔡唐注意着场上的情况，看似平和，其实里面波涛汹涌。

    果然每个人的心眼子都很多，只要明面上不挑起来，就能一直安稳过下去。

    孙如清懂得利用魔法打败魔法：“真的吗，要是生病的话赶快去看医生，不然拖延下去会变成大病，现在的时间段生病真的很难搞。”

    “不用，真的不用。”韩珉宣连连后退，真的怕了他了，战斗力依然不减，“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花心思。”

    李广白有点想笑，没有人能玩得过他。

    这才哪到哪，早一乖乖不就好，孙如清顺势而下，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状态：“唉，我认为时间不等人，现在我不重要，舞台最重要，我的情绪我会消化好，如果大家因为我而耽误训练的时间，我会非常内疚，对吧。”

    一群见风使舵的人，韩珉宣只好退让一步：“嗯，我们继续编舞吧。”

    追求高效率，没有人阻碍，孙如清有想法就说：“民族舞呢，带点神秘色彩，我会认为傩戏跟《异种》的主题很搭。”

    傩戏，大家眼睛一亮。

    上一秒看到他在自我敏感的风暴中，怎么下一秒他能那么快投入进舞台，而且新的创意就送达。

    好强悍的战斗力。

    “傩戏。”徐松灵的脑中播放画面，身体一抖，创作欲望爆棚，“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跟我们现在讨论的主题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太妙了。”

    作为提出者，孙如清也是同样的兴奋：“傩戏，又叫鬼戏，是祭祀、跳鬼，结合了历史，民俗等等综合体的有着浓厚娱人色彩的舞蹈，加进我们的舞蹈之中是再好不过。”

    上一次合作，他没发表很多意见，这一次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他思维的宽度，作为一个倾听者，李广白真的太想一直和他在一组，创作更多令人惊艳的舞台。

    李广白：“根据以上，可以加入面具的道具元素，让舞台内容更丰富更有含义，也能让观众的新鲜程度更上一个等级。”

    蔡唐频频点头：“不错，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和异字挂钩，说你阅读理解强，这件事我认同，就是是否会太多会杂。”

    “不会，因为冲突。”孙如清考虑的广，“届时我们的舞台，什么道具和布景都不要，异种突在主体上，也让冲突更显表演张力。”

    冷静下来，韩珉宣想挑刺，却挑不出一处。

    和他一队，和他共同做舞台，他展露的能力和锋芒会让人产生臣服的心态。

    可恶，居然遇上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

    “哇哦。”蔡唐感觉到好安心，这就是上头排下指令，下面不用多想埋头苦干就好，还能出效果，非常省事，难怪网上说他会带兵。

    这简直就是指挥一级专家。

    “come on。”穆宁鼓掌，“还等什么，都规划好了，我们猛干就行，库茨库茨把舞蹈整出来，我都马上想上舞台了，要是弄出来了，这绝对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最棒的一个舞台。”

    “我也是。”贾知凡想着三公拼尽全力无愧无心，等着淘汰，结果燃起来了，能留下一个封神的舞台写在简历上多有面，“况且我们是原唱，首发，我觉得倒时候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复刻《异种》。”

    “肯定的。”被委托重任，徐松灵很自信，“看家本领拿出来。”

    抛去刚刚的小插曲，孙如清觉得这组的氛围不错，不像上一组，要操很多心：“另外，我还想说的是，未来机械其实是有点提线木偶的感觉，也带着诡异的阴森，融入傩戏是契合整体编舞。”

    “妙。”穆宁拿着平板，“我现在来看看傩戏，我们一起研究。”

    有目标，有好的创意，大家都干劲十足。

    时间也过得非常快。

    在所有进入正轨之时，孙如清出了门，他可没有忘了退赛那件事，这才哪到哪，喜欢戏弄是吧，想要折磨练习生的心是吧。

    他偏偏不会跪着接受，而是要站着反抗。

    孙如清眉毛蹙起，呈现出委屈还小可怜的表情，敲了敲门：“导演。”

    这熟悉的声音，魂都被他叫出来，导演心里一个咯噔，刚喝下去的一口茶被呛了出来：“诶，来咯，别急，你千万别急。”

    有完没完，这几天天天不断，苦口婆心劝他不要退赛，简直都要住到401宿舍去，好不容易三公开始录制，以为能消停点。

    这祖宗又来了。

    最近因为他退赛的事，网上都闹翻了天，每天失眠，焦虑得很，怕节目没有讨论，各种操作双管齐下，节目有讨论，可是非也多。

    是非多是好事，但也确实折磨人。

    作为导演，操心的事实在太多，本来可以把事情都丢给员工，自己逍遥快活，等着钱入账就好。

    奈何，超人气选手在关键时期出了事，身体有伤有病还好治，最难治的就是心理问题。

    今天一直都在看3号练习室的监控，韩珉宣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吗，作为对手，肯定是希望祖宗越颓废越好，才能保持稳坐第一的位置。

    练习不练，舞蹈动作不编，非得去关心脆弱的心灵，还带所有人去关心，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霸凌。

    他知道就是要祖宗一蹶不振。

    要不是和他公司达成了协议，他……

    算了，导演露出八颗牙微笑把他请进来：“咋了，遇到什么事了，跟哥说，以我们的关系，你直说没事。”

    其他事都好说，就是别提退赛。

    他真的扛不住各方面的压力。

    孙如清时间有限直接拿捏他的命门，他坐在椅子上，肩膀往下沉：“我觉得我还是想简单了，我觉得我自己扛住，可是通过一上午和其他优秀者接触，我发现我和他们实力相差太远，我舞蹈不行，还不会编舞，我全程就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他们身旁，为了全局着想，我想了想，还是退赛最好。”

    导演要吐血了。

    他午夜梦回的阴影又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

    他的宝贝金疙瘩可要撑住。

    “哪有。”导演平复呼吸，“谁说你不行的，我认真跟你说，你的舞蹈能力确实比不上他们，但也不差，而且你对舞台的构思是顶级的，是他们都没有的，你看提出来的观点多么新颖，你的队友们也都在夸你，你很厉害的。”

    孙如清垂下脑袋，摇着头，手扶着脑袋说：“没用啊，这些活只是点睛的作用，对于我来说，我要出道，要成为一个爱豆，现在那么多人喜欢我，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要是幸运成团的话，我会拖大家的后腿，阻碍团队的发展，我实在是，还不如现在。”

    头疼，害怕，导演对退赛一词有恐惧症。

    打断他说：“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爱豆，你在进步，你去看节目从初舞台到现在，你进步太多了，一时的迷茫，会让你怀疑自己，我们是过来人，我见过太多练习生，你很幸运，有机会，你要把握。”

    “恰恰是知道很多练习生失败了，我现在也在面临失败，导演，我怎么能掉到第七，再掉一名就出了出道位，一名，您比我更懂之间的差距。”孙如清见招拆招，“越到后面，我就有一种深深无力感，你懂吗？”

    导演怎么不懂。

    他太懂了。

    他现在就有无力感，祖宗要是拉不回来，节目完蛋。

    早知道做票不做这么狠，第六名或许他还没有抑郁到现在的程度。

    现在困扰，都是当初惹的祸。

    之前也没有练习生觉醒，只有他，一个神奇的奇男子。

    孙如清抬头，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和慌张：“况且，我的情绪状态会影响到周围人的磁场，他们实在是担心我，来关心我，可是这样，我更害怕，更害怕因为我一个人而拖累全组，我很感谢他们关心我，没有办法，因为太多的关心，我反而会责备自己，想要退赛的心越发强烈。”

    导演室，很多人。

    全都知道他的处境和困境。

    一个逆境都不放弃，平时也活泼开朗，可以说是龙马精神的人变得神经衰落、抑郁寡欢。

    就算如此在面对舞台时，依然强撑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此时，又因为自己实在是无法消解负面的情绪，对着这么多人袒露自己的心声，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怎么叫人不动容。

    看来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因为个人精神力太强才会看上去那么稳。

    唉。

    确实，节目组帮助练习生实现梦想，也是在扼杀梦想。

    造孽啊。

    感慨归感慨，他们需要安抚住他的情绪，他可不能退赛。

    工作人员：“你不能这样想，你怎么能责备自己呢，你做得很好。”

    “不，我实在太差了。”孙如清眼神呆滞，“就是因为他们都在关心我，才会因为浪费了那么多的训练时间，没有我，他们只会更上一层楼，对不起，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们太多人的期待，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

    他不来，这一季节目在开头就查无此人。

    不要吧。

    选角导演很心痛，当初在看到他的简历时就觉得捡到宝了，让他过来面试，一听唱歌就知道这人肯定能进出道位。

    初舞台录制第一天，看到他蘑菇头认为完了。

    没想到啊，蘑菇头直接出圈，这人是有点红气在身上。

    更别提他现场看病之后的连锁反应，让整个节目直接起飞。

    选角导演本来还沾沾自喜，近几天愁的都老了好几岁，要是他真的走了，剩下一切都完了，玩完了。

    现在务必要稳住他，开始打感情牌说：“嗯，我知道我们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想想你的粉丝，你想想公演时听到的尖叫声，是不是觉得心里一阵暖意，有这么多人支持着你，我觉得你可以多想想他们，是不是好一点。”

    粉丝，喜欢他的朋友，孙如清一直是感恩的心态，那么努力做舞台，也是不想要她们失望，这份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更深。

    粉丝和偶像的羁绊会比他想象得更深。

    选角导演看他眼睛亮了一下，认为有希望：“他们肯定希望你挺过这个难关，在三公大放异彩，然后站上总决赛的舞台，来。”

    选角导演示意，工作人员马上拿来电脑。

    “你看看，看看喜欢你的人的留言，有那么多人支持你，他们会给你指引方向。”

    戏演得差不多，孙如清认真看起留言。

    【没关系，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之前他是想要通过爱豆的身份开医馆挣很多钱才出道，一直在这里面练习也接触不到外人，偶尔去拿快递能看到蹲守在外面的粉丝。

    他瞄了一眼手上戴着的蘑菇皮筋。

    第一次公演才真正接触到粉丝的呐喊，看到下面那么多举着自己横幅的粉丝，心中是充斥着异样的欢喜。

    二公也是一样，所以他才会暂时把中医事业放置在一边，专攻舞台，希望从很远地方赶来的她们不要失望。

    到现在，又有了不同的感觉，她们希望希望自己更好，站得更高。

    他变成了她们理想的化身。

    带着寄托，孙如清肯定是想带领着她们越飞越高，肩上也有了责任感。

    看着他变得柔软起来，工作人员以为是粉丝的留言感动了他，消化了他心中的不安，给予了他留下来的力量。

    孙如清本来只是来这玩玩，没想到有了另外的收获。

    明明有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和他见过面，仅是看了节目，就对他那么多产生了无私的爱，非常伟大。

    工作人员见他肉眼可见积极了起来，想着趁热打铁，她说：“你看，这么多女孩子，都在关心你，爱你，祝福你，我相信她们不是平白无故就喜欢你的，一定是你身上的某种特质让她们在这么多练习生中选择了你，那么你一定是优秀的，我相信你可以克服困难，你看，你从她们身上获得了那么多勇气。”

    导演看着她，女孩心就是细腻，会说话。

    这才是真正的攻心之计。

    这祖宗肯定不会再闹着退赛吧。

    孙如清心中甚是欢愉：“是啊，好多人喜欢我，我要是做不好的话，她们肯定更失望吧。”

    导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家伙，是金木水火土，五路都不通啊。

    劝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没劝动。

    他是没招了。

    退赛吧，世界都毁灭吧。

    孙如清却一改常态：“我努力吧，我想要好好想想。”

    绝境逢生。

    导演脑中开始放起了烟花，嘭嘭嘭。

    嘿嘿，他没听错吧。

    祖宗居然回心转意了，太好了。

    带着意外的收获，孙如清准备回去：“谢谢大家，我回去继续排练了。”

    导演笑得一脸褶子，压住内心的激动：“没事，你好好的，回去啊。”

    等人出去之后。

    导演连说了几个好，憋在里面那么久的气发出来真是爽。

    工作人员没有他那么开心，提醒他道：“三公录制前，好像他也是这样说的，我觉得他看了粉丝的留言，心里可能更敏感，压力更大，三顺没有公布排名之前，他可能还会连续不断的情绪崩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烟花变成了炸弹。

    导演开始哭丧着一张脸，提心吊胆起来：“好像是的，怎么办呐，距离三顺还要好久好久，那么这段时间我还睡不睡了，偏偏是他要退赛，好痛苦，要是别人要退不退，多你一个不多，退了还多一个出道位，他可不行，他可是一定要出道的。”

    “是啊。”工作人员说，“微博上放出了三公彩排时拍摄的拍立得，据说他的那五张炒到了天价，他要是出道，可想而知。”

    导演摸摸下巴：“是这样的，抽给我们自己人，再卖出去，大赚一笔。”

    工作人员：……

    黑心的资本家。

    赚了那么多钱，在抽给粉丝的礼物，还要赚一笔。

    丧尽天良。

    导演开始想念开朗的金宝贝香饽饽：“该死的韩珉宣，就会戳他的痛处，干嘛呀，好不容易情绪好点在那儿想舞台，他偏偏要一直说他有问题，要不是跟他公司，哎呀不说了，给他剪点东西，把他真实的一面放出来，烦。”

    叮咚。

    此时门铃响了。

    “是谁？”

    “我。”

    熟悉的声音，房间内警铃大作。

    导演深呼吸去开门，露出和蔼的笑容：“什么事。”

    “导演。”孙如清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在场我心情能好点，不然你去3号练习室盯着。”

    他一个大导演，居然还要去盯着练习生训练，大材小用。

    对，他得去，看住他。

    导演说：“好，你先去，我等会儿去你们练习室的。”

    室内恢复宁静。

    工作人员看导演吃瘪的表情有点想笑。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黑心喜欢压榨又喜欢画大饼还喜欢pua员工的老板被练习生拿捏还没有办法还得注意他的情绪。

    他们做员工的，可是太开心了呢。

    孙如清在回练习室的路上心情开朗。

    爽，真爽，面对不公不能忍气吞声，就是要打击回去。

    看来下午，练习肯定动力十足。

    回到练习室，看他们一边在讨论一边在编，孙如清问：“是不是快编好了。”

    “是啊。”穆宁马上回答说，“在收尾了，这也只是第一版而已，初步的一个成品，后面练习的时候会根据练习效果改编，到最后呈上舞台的肯定是最好的。”

    韩珉宣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事，他出去一趟后眼睛都红了，看来在他们面前是死撑，私下里肯定在哭泣。

    再厉害，心理防线一旦崩塌，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就他那个舞蹈水平，能跟得上才怪。

    韩珉宣特意提起：“你们会不会觉得，嗯，舞是不是有点难。”

    “是有点。”蔡唐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没办法，这个编曲就是要配难一点的舞，不然也不好看，是吧。”

    穆宁舞蹈是还好，但他不会掉以轻心：“嗯，节奏啊，卡点啊，这些都需要反复练习，是很难。”

    韩珉宣特意看了他一眼：“嗯，我们，难没什么，练练就好，是吧，我自认为舞蹈还行，刚刚在编舞的过程中，差不多也学会了，有需要帮忙的，吱一声。”

    跟随着他的目光，有的人看向孙如清的方向。

    一个队，七个人，舞蹈都还行，只有一个人比较差。

    孙如清没有接话，行不行，练习的时候就知道了，不好不代表就差，不然他也不会从F升到B，两次公演舞台观众也不会夸他。

    贾知凡是知道他的实力的，也就没有客气：“那自然是肯定的，你得多帮帮我。”

    “我们什么关系，一定。”韩珉宣说，“现在是不是该分part了，分好了去吃饭。”

    穆宁这才想起自己是队长，刚当上队长，一时还不习惯：“来，我们来分。”

    “嗯。”韩珉宣凑过去，“C，主唱，副主唱，还有说唱，我们这里，谁可以说唱啊，有没有想要挑战一下的。”

    看过初舞台的都知道，有人初舞台一塌糊涂，且说唱是他的薄弱环节。

    居然没有人接话，韩珉宣抬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一块。

    妈耶，他居然来了。

    孙如清看向门口的导演，大人物到场，不知道等会儿他们的分part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嘿嘿，且等着吧，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导演：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欺负金宝贝疙瘩

    第62章 三公

    导演过来, 肯定是重大危机。

    练习生从刚开始的随心到现在的拘束，他们齐刷刷看向一个人，他出去导演过来, 再结合他退赛的事。

    肯定是怕他情绪不佳产生退缩的心理，好第一时间安抚他。

    超人气选手就是不一样，这待遇是所有练习生都没有的。

    羡慕吗, 不羡慕。

    现在是出道前的关键时期, 人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就怕气散了, 人颓废了，那样再出彩的人身上都暗淡，所以他们时刻紧绷,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算有不公，也要打碎牙齿往下咽。

    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能迎来明媚的春天。

    孙如清就是一个反面例子，大事大赛前崩了, 状态比之前差很多，不然往上冲冲, 冲到第一都是有可能的。

    练习生看着他, 之前他对于舞台侃侃而谈, 但是神情低落, 现在也像一个被霜打了个的茄子。

    蔫蔫的, 没有精气神。

    导演坐镇, 也变相证明孙如清的情绪状态一定不好, 可即使是这样, 他依然拿出了超强的工作状态。

    不得不说还是令人佩服。

    韩珉宣看到导演手一抖, 一股强大的压迫朝他袭来，秉着礼貌，他问：“导演，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来转转也来看看。”导演第一时间看向金疙瘩的位置，看起来身上有一股超级破碎感，不要哇，振作起来，“你们继续，不用在乎我，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随意。”

    随意，恐怕随意不了。

    练习生的表情都有点尴尬。

    谁家员工工作的时候，喜欢老板在一旁监视，多别扭，他要是看出点什么东西乱剪的话，没有人承受得住。

    孙如清压根没把导演当一回事，他心情轻松，把导演请过来，可谓是一石二鸟，看看再接下来的流程中，两人遇上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拭目以待。

    穆宁往他旁边缩了点，有点害怕，说实话：“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好像是分part，是吧。”

    孙如清转头看他。

    之前他们俩之间的交集不算太多，短暂得在B班待过，二公时乱晃到《春风醉》教室，给他们提了意见，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关系还行。

    今天好像他总是对自己过分关注。

    说起来正常但也有点不正常的东西，不是很确定，还得观察。

    “嗯。”大人物在场，蔡唐动作有点僵硬，“先分C吧，根据我们刚刚的编舞，学中心段，截一小段出来，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每个人展示，完毕后讨论谁当C位置最好。”

    “嗯。”穆宁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看向镜头后面的人，就怕说错话，可以说是很规矩，“那我们就开始吧，七个人，分成。”

    韩珉宣深呼吸，调整了失控的心跳，虽然紧张，但也正是表现的时候：“我已经会了，我站在前面吧，大家可以跟着我学。”

    “我也还行。”蔡唐举手，他也有心想要表现一番，若是表现好了，导演对他有印象，回去说不定能给他多剪辑点镜头，可别看这一点，多一点票数也会多，一点一点加起来就是很多，“我差不多也会了。”

    就这样，《异种》组开始了选C之旅。

    导演安详地坐在摄像机后，盯着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重点是在意金疙瘩，然后就是可恶的要伤害金疙瘩的韩珉宣。

    他知不知道节目组都在小心呵护金疙瘩的情绪，他倒好要把别人的伞撕碎，撕碎还不够还要剜心。

    是不是认为第一的位置稳了，可以胡作非为，在总决赛排名未落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有那么多公司可都在盯着C位出道的头衔。

    一旦开始练习，大家都非常认真，渐渐地也都抛弃了那份不自在。

    导演过来的阵仗太大，其他练习室也收到了消息。

    “哎呀妈呀，好吓人，你知道我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谁了吗？”

    “谁呀。”

    “导演。”

    “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干嘛，等会儿他不会也要过来我们练习室吧，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害怕。”

    “应该不是，他去3号练习室了，就《异种》，最近他不会一直在开导孙如清吗，可能是盯着他，怕他又有什么事，说退赛什么的，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那就好，不过，3号练习室的人不会觉得别扭吗，有导演盯着，做什么都不自在。”

    沈子寒本来正要去食堂吃饭，刚好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就跟室友分享去了，把两人从各自的练习室喊了出来，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孙大夫可真厉害，简直了，续航能力那么长，我以为那几天快把导演逼疯了，他会停下来，结果好戏才刚开始，我来两届了，没有一个小小的练习生能有那么大本事，导演都等听他的。”

    “可不是嘛。”温航绝不可能忘记那个场景，“导演苦口婆心在宿舍劝他那么久，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轮番上阵全部不是他的对手，太牛了，叹为观止，要是我面对导演头就低了一截，他倒好坐在床上，让导演站在下面抬头对他说好话。”

    “所以说做人还是硬气点。”姜川柏总结道，“人怎么可以这么有种。”

    “只有他能做到。”温航完全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我比你们都先认识他，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头发有点长，也不说话，就有点像那个阴湿男，后面接触行为变幻莫测，摸不准头脑，然后就是大家所熟知的，人非常的抽象，到后面就。”

    “就，真实性格慢慢显露出来。”经他一说，姜川柏也就颇为感慨，“有一种可怕的可靠感，就针对这件事而言，他真的是不畏强权。”

    “是的，没错，感觉还有一点热血哩，不会愧是蘑菇头殿下。”沈子寒说着自己也挺自豪，而后，“不对，这才哪到哪，冰山一角好吗，你们不记得，他飞针的事，苹果直接变成两半，我的妈呀，还有以前。”

    姜川柏若有所思：“有秘密，看不透，猜不透。”

    温航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本能有点害怕。

    “不说了，总之他做这件事，我就是很爽对了。”沈子寒看着好多人都往那边赶，心也痒痒，“走，咱们也去看热闹。”

    没一会儿，3号教室外，赶来了很多练习生。

    大家都想窥探高人气练习生的舞台秘密，以及导演究竟会有什么动作。

    孙如清看着练习室外围着那么多人，公开透明的环境下，应该不会有人搞小动作吧。

    有人在导演来之后，规矩了很多。

    有人看，无形的压力落在努力练习选C的练习生上。

    不比公演时观众落在练习生身上欣赏的目光，他们带着审判和探究，私密的选拔变为公开的选拔，每个人也就更加认真对待。

    时间过得非常快，□□了几遍之后，效果肯定是还行，厉害的人是无所谓，但是没有那么多底气的人自然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穆宁心跳非常快，他想出一个办法：“十五分钟太少了，再给五分钟的私人练习时间，我们再来选。”

    全部同意之后，所有人开始抓紧时间自己练习。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面对这么多道目光，孰好孰坏一眼就能看出，也不怕有人抱团，说得上是非常公正的一次选拔。

    三公，练习生减少到三十五名，五个舞台，那么这一次的C位含金量可想而知。

    人人都想拿到有着沉甸甸重量的C位。

    第一次如此正式选C，自然是有一点压力，从来没有当过C位，孙如清自然是想当，但是得看个人能力，能力强当C位对整个团队都好。

    这一次，他心里也有数，队里那么多舞蹈强悍的人，能当上C位机会渺茫。

    不是说没胜算就可以摆烂，还是要认真去练习，不然就要被所有人看笑话。

    穆宁自己练得很投入，沉浸在自己的练习之中，自然就把自己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广白学舞很快，凭他的能力能很快掌握到舞蹈，他本人非常抗压，大赛时期反而不会紧张，自己练习好了，他会开始帮忙。

    孙如清是他的朋友，对自己伸过援手，他不会坐视不理。

    舞蹈这件事死练有效果，能有人指导会省力很多。

    “你这样。”李广白本来就在他旁边，小声地说，“跟着我来吧，这段非常容易做错，你的发力点也有点问题，跳起来就会比较吃力，也不太美观。”

    孙如清也信任他，跟着他跳，果然省力。

    李广白喜欢教有天赋的学生，有的人有点能力，但会犟，但是他不同，稍微点拨就能迅速知道老师的用意。

    跟着他果然是比自己好，孙如清自认为自己本来就不差。

    大概有了八十分的把握，穆宁才停下来，往右一瞥，发现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练得太专心，忘了这是一个感情发酵的好机会。

    现在也不晚。

    穆宁插入其中，身体力行帮他纠正动作：“你的手。”

    孙如清停下来，结结实实看了他一眼，通了，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快总决赛了，紧要的时间段，肯定都想自己的位置再稳固一点，往前冲肯定更好。

    其中炒CP是个好办法。

    挺聪明。

    穆宁心一颤，不知是怎么回事，继续：“你的手摆放的位置不太对。”

    孙如清可不会白给人当吸血包：“你练自己的吧，他会教我，不耽误你练习的时间。”

    “哦。”穆宁忽然有点尴尬，“好吧。”

    五分钟的练习时间转瞬而逝，很快到了验收的时间。

    作为队长，穆宁开始把控全场：“好的，时间到了，我们商量一下等会儿展示的顺序吧，根据个人意愿，谁想第一个。”

    早死晚死都得死。

    短暂的展示，其实排什么位置都可以。

    韩珉宣主动说：“我第一吧。”第一多好，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肯定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两次公演都C，他相信这次也一定能C。

    “行。”穆宁见大家都没说话，直接安排，“从他开始一二三四，根据圈圈来，中间可以不用停太多时间，以最快的时间弄完。”

    根据这样的顺序，练习生开始准备。

    同时围在3号练习室的学员们开始看戏。

    “史无前例。”沈子寒挤到了前排，“这么多人关注一个组选C，如果是我，腿都会打抖，我看着组还挺难选的，看他们在那儿练习舞蹈还蛮难的。”

    “是的。”温航就事实情况分析，“这里面韩和李舞蹈很强，C位应该在他们中间诞生，韩珉宣跳得挺不错，没记错的话他都当了两次C。”

    “蔡唐也还不错。”姜川柏舞蹈不行，鉴赏的能力还是有，“穆宁都行，目前看了三个人都可以，差不了太多。”

    沈子寒：“是的，没有差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程度，中间上下浮动，哇哦，不愧是李广白，他动作真的干净又利落。”

    姜川柏：“都三公了，没有很差的，目前这一段，我看啊，其实都没有很大的差距，要选一个很好的，挺难选。”

    温航：“来了。”

    孙如清一上场，众人都打起了精神。

    不知为何，他总是能吸引全场的关注。

    退赛一事在前，大家都想看看他的表演状态，看他是摆烂应付还是顶住压力。

    导演本来都快睡着，枯燥的选C环节，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看过多少人，但是他不一样，摇钱树要是能力不行就真的不太好办，也代表着他心气已散。

    撑不起来，迟早还是会退赛，如果能力还行，也就代表着他有东山再起的希望，现在喊退赛也就是难关未过，一旦过了那就势不可挡。

    导演撑开眼睛，屏住呼吸。

    当他一开口，导演笑了，精神萎靡是一回事，做舞台又是另一回事，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讨人喜欢。

    迷茫可以，正事可不能敷衍对待。

    这就是这一季吸粉能力最强的学员，一个纯素人，一个热度和流量远超自带粉丝和关注的韩珉宣、李广白、蔡唐等多名人气练习生。

    做了这么久选秀导演，要是看不出来谁有红和发展的潜质，那就真的完了。

    导演在心里发誓，绝不能让他退赛。

    三公不比二公，是全方位的主题测评，舞蹈和声乐还有说唱方面都要过关，《异种》组舞蹈方面不用担心。

    可舞台并不仅仅是看舞蹈，声乐也重要，也决定了舞台的上限。

    韩珉宣本来是想看着他当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没想到，他的声音真的能让人耳目一新，很稳，也很强，很有力量，跟歌曲很搭，应该是特意加强了声线。

    舞蹈也不弱，短时间内练成这样相当不错。

    是什么让他有他舞蹈很差的错觉呢。

    初舞台是差，主题曲好歹也升到了B，《蓝色衬衫》舞台大肆出圈，直拍最快破了千万，《人鱼》舞台虽然总体失败，可公演当天还是全网夸赞，甚至导师检查时，全组都跳得稀烂，他却跳得不错。

    韩珉宣记得自己在侧台看《人鱼》舞台的时候，因为创意，视觉上真的很震撼，白绸布和黑绸布运用得极好，还有今天《异种》的创作方向，他的大脑超强。

    更让人嫉妒的是那张脸，自己站在他身边被压得死死的。

    他是一定会出道的，出道之后就算不是C位，韩珉宣都能猜想到以他的性格绝对团内资源都会倾倒在他一个人身上。

    所以，必不能让他得到C位。

    不是说退赛。

    退赛多好，为什么要拦着他，不拦的话就是最大的麻烦没了，多舒坦。

    麻烦，想找他的麻烦，内部难瓦解，从外部瓦解。

    韩珉宣拍了拍贾知凡的手。

    贾知凡跟他对上眼神，他没有说话，但他看懂了他的意思，等会儿C位投给他。

    他们身处同一个公司，他是公司上层力捧的人，其他人都需要帮他。

    确实，他的能力是强，贾知凡知道自己该投他，可投谁是看表现而不是看人情，他想要遵从自己的心意。

    七人全部展示完毕，到了该选择的时候。

    穆宁看向导演：“我们七个全都展示完了，导演你觉得怎么样。”

    导演在，肯定不能把他当大白菜视而不见。

    选C位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在场，肯定是要询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导演当然是不得罪每一个人：“我都觉得很好，你们练习都很刻苦，选C也是你们团队之间的事，我们不作干扰。”

    话是这样说，根据每个人表演的情况，确实都真的挺不错。

    从私心出发，导演肯定是想给C位给孙如清。

    有C傍身，被肯定被委于重任，肩膀肯定得硬起来，他又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所以就不会想着要退赛，满脑子都是如何搞好舞台，一看就是个事业脑。

    不退赛。

    皆大欢喜。

    “那行。”穆宁转向他的队友，“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想想，你们觉得谁最适合当C。”

    3号练习室里面异常安静，外面议论纷纷。

    “你们觉得谁适合啊，根据刚刚所有人的表现。”

    “我觉得都还好吧，我不太选得出来。”

    “不就是李就是韩，他们两个实力更强。”

    “韩当了两次，这次，不会还会当吧。”

    “可C位选的就是最亮眼的那一个，能力强不代表亮眼，我觉得孙如清还挺适合，他一出来就有种主角出场的既视感，而且他从来没当过C。”

    “你说错了吧，他没当过C吗，他不是前两次都是C。”

    “no，没有，只是讨论度都在他身上，让你以为他是C。”

    “这次他可以啊，能明显感受得出来，他唱歌最好听，他要是当C最抓人眼球，我支持他。”

    沈子寒没说话听了好几耳朵，跟自己人小声说：“我们实话实说，舞蹈是没有那几个跳得好，但也不赖，歌是真唱得好，我觉得这次可以当。”

    “嗯嗯。”温航说，“就是不知道他们里面会怎么选。”

    姜川柏：“我感觉很悬，如果是我肯定是会选他的。”

    三分钟时间到。

    穆宁根据他们出场顺序说：“每个人都可以重复选票，第一个，觉得韩珉宣当C位的请举手。”

    蔡唐、徐松灵举了手。

    同公司都没有选自己，而且才两个人选自己，韩珉宣要气炸，为什么要把导演拉来，而且还招来了那么多看戏的人，他都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拳脚，但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如果不是自己，除孙如清之外的任何人都行。

    穆宁：“选蔡唐的举手。”

    韩珉宣一人举手。

    能有一个人投自己，蔡唐感觉有点可以，但也还不错，至少没有零个人。

    因为自己是队长，穆宁把自己排在最后：“选李广白举手。”

    穆宁、贾知凡、孙如清、徐松灵、蔡唐五个人举了手。

    教室外所有人惊呼。

    “哇，五个人，C位就是他了。”

    “韩才两票，他五票，我感觉他们两个差不多。”

    “不清楚。”

    “他们两个舞蹈风格不一样，李的舞蹈真的线条很好看，跳得很轻松但也不失力度，韩的，力量很强，不一样。”

    “这次我觉得李跳得比韩好，韩好像有一个点没卡上，我只能说大家都是有眼睛的。”

    很快，就到了最受期待的一位，穆宁也比之前兴奋了一点：“接下来是，孙如清，选他的请举手。”

    导演再次提起精神，前面有五票的李广白，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韩珉宣开始默默祈祷，祈祷不要有人给他投票。

    孙如清环顾四周，他自己也不抱太大的期待，无论拿到什么样的位置，他想自己都会全力以赴，不让来看演出的观众失望。

    结果就是，大出所料。

    好像好多人支持他呢。

    穆宁本人也是高举双手，微笑道：“嗯，一，二，支持孙如清的有六票。”

    韩珉宣不可置信，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把票都投给他。

    是，他歌唱的最好，但为什么多人都投他。

    难道所有人都吃了他的迷魂药。

    韩珉宣想说些什么，可他说不出来，这么多人在这，他不能自找没趣，只能生闷气。

    导演眼睛瞪大，果然不抱希望就会有好结果，万众期待的C位，领了这么大的位置，不可能再喊退赛了吧。

    其他人做得好，有眼光。

    只是是，韩珉宣为什么给他投票，心思很深沉，年轻人。

    六比一，这说明什么，说大众的眼光是准确的。

    感受到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韩珉宣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并开始心虚，为什么要看他，导演在想什么，该不会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吧。

    糟糕，糟糕。

    “六票。”姜川柏为他高兴，“那么C位就是他的咯。”

    “嗯哼。”沈子寒心情那叫一个波涛汹涌，故意说道，“但是压力也大了，希望他能顶住压力。”

    温航开始担忧起来：“是啊，看得出来他想好好做这个舞台，希望他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吧。”

    通过他们的话，练习生话题开始拓展。

    “不是啊，虽然拿到了C位，可上次排名第七他都抑郁了好几天，状态跟之前没法比，而且他一直都想退赛。”

    “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咯，机会不可多得，扛过去了就是晴天，没扛过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导演觉得外面的人啰嗦了。

    是的，C位压力更大。

    要是他扛不住的话。

    不行，不行也得行，一定要扛住。

    六票一出来，穆宁觉得后面不需要再投票了，但为了公平还得继续，况且他也想看谁会给自己投票。

    韩珉宣、蔡唐、李广白。

    三个很多，但没有他，穆宁有点失落，既然如此，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练习：“好，那么C位就是我们得票最多的孙如清同学，大家有疑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确定下来。”

    疑问？

    公正公开且透明的投票，是每个人心甘情愿选出来的C肯定是没有疑问。

    韩珉宣想有但是不敢有，私下里他肯定会说一些绕弯的话，此时，导演一直在看着他，仿佛他会反对一样。

    他实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好，C位诞生。”穆宁把C贴纸贴在他胸口的位置，并鼓掌，“恭喜。”

    “谢谢。”C位是责任，也就代表着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孙如清说，“我会好好做，后面需要大家多多帮忙。”

    “肯定的，一个队，互相帮助是应该。”穆宁说。

    C位一定，大家对于结果心服口服，可能外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拿到六票，但是作为《异种》的一员，可太清楚他的C位当之无愧。

    穆宁：“接下来就是其他part，也赶快定下来，主唱，副主唱，还有说唱。”

    热闹已经结束，围观的群众也散开。

    Part定完就是午饭时间。

    就在这做了这么点时间，导演感觉非常煎熬：“很好，C位选得不错，你们组都是高人气选手，有很多观众期待看到你们完美的演出，我希望你们好好练，成员之间多帮助，知道吗？”

    “知道。”

    导演的话看似普通，其实句句都有含义。

    大家都清楚，他是在说，我心中中意的C位就是孙如清，练习的时候不要勾心斗角、吵来吵去，不要欺负某个学员，要和谐。

    “那个小孙。”导演特意提到他，语重心长，生怕他现在情绪崩溃，“我知道你最近有点难，别想太多，有目标往前冲，我下午也会来的，你有事直接跟我说。”

    孙如清点头：“好。”

    挺好，导演看他状态还行，也就短暂地放了一下心：“吃饭去吧，都辛苦了。”

    听到导演特意叮嘱，韩珉宣开心了一点，这一看就是知道清楚他情绪不稳定，C位表现不好，翻车的话，肯定是事倍功半，有那么多人盯着他，说不定排名还会往下降。

    吃饭午休了一会儿，七人正式开练。

    第一次拿到最重要的C位，孙如清有些话提前说：“我知道我舞蹈比较薄弱，学习的时候会比你们慢一点，也会跟不上你们的进度。”

    “没事，你要相信你很强。”韩珉宣继续走之前的知心大哥路线，“况且你也没有跟不上我们的进度，只是姿势不标准，需要勤加练习，时间那么多，你可以的。”

    “我们一样的。”贾知凡也一样怕跟不上进度，他说，“教学的时候慢一点，基础打好比较稳固，我知道你们几个学舞都快。”

    吃喝都在一块，没有单人时间，韩珉宣还没找他算投票的账，现在他又插嘴，真烦：“教肯定慢慢教，上午编舞的过程，我已经学会了，我自动认领教学的工作。”

    “好厉害。”穆宁感叹一句，“我还没有。”

    李广白也学会了，但是他不会贸然出风头，也轮不到他。

    有点可惜，蔡唐能力还没那么强，他自认为学舞挺快，却比不上他，果然是从海外回来差点成团的初C。

    看吧，实力是如何都偷不走的，韩珉宣有些许得意：“那个，有些话，我先说，别看我现在好说话，但教舞的时候比较严格，倒时候会不留情面，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也是为了队伍好，严格一点出效果。”

    孙如清本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这句话他站直了一些。

    免罪申明。

    接下来肯定要对自己发难。

    “应该的。”和他合作过，蔡唐知道他的脾气，“严一点更好。”

    拿到权力，在这个空荡的练习室，韩珉宣迫不及待说：“那就开始吧，第一个八拍，首先前奏亮相的时候，开头最简单，但是造型我们得摆好，这是一个三角形的队形，C位在最前面，第二排两个，后面四个，我们要注意这个三角形。”

    “三角形紧密，不能太紧密，不然胳膊都伸不开，打到对方一团乱。”

    孙如清精神高度集中，跟上教学的节奏，前面简单，还好，他本人记动作很快，刚学习不熟练在动作的衔接之间会显得有些僵硬。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练习次数多了，就能克服。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舞蹈也进步了很多，不然光靠出彩的舞台创意，没有及格的舞蹈舞台根本就不会受到好评。

    他有自信能够在这么多舞蹈强者中驾驭C位。

    他们学习的热情很足，也都很专心，领悟力也强，教起来很顺利，韩珉宣喜欢这样的队友，他不希望有人拉跨，从而毁掉舞台。

    “好，开头我觉得很好，可以进行到下一个阶段，这段也还行，特别要注意的是，因为上午我们商量的突出主题，也就是我们自己，还是那句话，队形不能太散，手部动作比腿部动作多，所以请注意我们的手，高度要尤其注意。”

    韩珉宣通过镜子看每个人的效果，他要求非常高。

    “不行，很乱很散，不好看，没有人想看到糟糕的画面，很扣分。”

    孙如清手很长，灵活度有，但是动作太多，难以跟上节奏，原来这就是难度加强版舞蹈，有挑战性。

    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征服欲望。

    “最后面的，松灵和知凡，手臂再伸长点，在前面都看不到你们的手。”

    “菜菜你和穆宁还不错，都跟上节奏了，保持住，孙如清你有点掉拍，注意跟上。”

    孙如清脑子还挺清楚，抢了和掉了，会马上调整自己。

    身体在做动作的同时，脑子也在重复记忆，记住自己的动作和接下来要做的动作，等于是双重保证。

    韩珉宣原以为他会掉，没想到跟得很好。

    真强。

    抗压能力太强。

    等会儿不知道能不能跟上。

    连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停下来，看到他教得正起劲，穆宁也不好叫停，一下学得太多，他怕大家不好消化，弄不好会有反效果。

    终于逮着一个机会，等他教完这个动作，大家也都学得不错，穆宁喊了停：“我们歇一会儿吧，休息一下，继续学。”

    韩珉宣是有点累：“好。”

    休息肯定是要休息，众人也能有个喘息的时间。

    身体停下来，大脑还在转，孙如清边休息边在大脑里捋刚刚学习的所有动作，记忆加强，也不会学了就忘。

    穆宁走到他的旁边坐下：“你刚刚完全跟得上，你不用着急的。”

    孙如清喝着水，保持着和他正常的沟通和接触：“我知道，我没有那么着急。”

    “哦。”穆宁想和他多交流，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他看上去心情不好，也没有聊天的欲望，一直缠着他会不会让他讨厌，“我看你这里。”

    穆宁开始示范动作：“这里有点卡壳，也有点复杂，很容易做错，你看我，转圈的话是右手先转。”

    孙如清盯着看了一会儿，也跟着他开始做。

    穆宁：“你看懂了吗？”

    孙如清：“看懂了。”

    能帮到他，穆宁觉得很好。

    “你是这次没有学会吗？”韩珉宣见缝插针，“你早告诉我啊。”

    孙如清指了指他：“我现在学会了。”

    “哦，行，我有些话要跟你说。”韩珉宣将酝酿好的话说出来，“我在教舞的时候，你虽然进度跟其他人比是有点慢，有时候大家都做对了，只有你出错，但都是小问题，你也能跟得上，后面要学的内容，要难一点，我可能会顾不到那么多人，你要是有问题，直接喊我，我会停下来，帮你解决的。”

    孙如清配合笑了笑，假装自己是个小机器人，其实他说的他一句也没听。

    韩珉宣见他没太有反应，认为他应该在思考，敏感的人对什么话都会多想，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时间差不多，他鼓鼓掌说。

    “都休息好了吗，来吧，争取今天把舞学会，明天跟这歌一起练，后面那么多时间巩固，上了舞台就不会慌。”

    李广白走到他身边：“别听他乱说，他是借着关心的由头打压你的自信。”

    孙如清：“我知道。”

    李广白放心多了，不被影响就好，他迟早会挺过难关。

    穆宁看着他俩交头接耳，关系好，不用刻意的卖弄，真的是羡慕不来。

    前面是温柔教学，后面逐渐上强度，韩珉宣算盘打得很好：“主歌我们学完了，现在学副歌，副歌是两段不同的表现，前面一段是最难的一段，后面是加入的傩戏，改编了的，两段都不简单，大家注意。”

    难度一上来，众人的能力就凸显出来，队伍也就变得参差不齐。

    孙如清努力跟上节奏，中途还是会犯错。

    “这个动作学好了吗？”韩珉宣教学变得很快，“学好了，我们就来下一个。”

    “还没有。”蔡唐逐渐感觉吃力，“慢一点，我感觉我们这块学得不是很好。”

    韩珉宣答应下来：“行，慢一点，你们有跟不上的地方，直接说，我个人的想法跟你们不同，也不能全方位照顾。”

    “不是，错了，都错了，再来。”

    “不行，再来。”

    “这里又不是很难，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多遍还是会有人出错，搞不明白，我真的很担心啊。”

    一遇到难关，问题逐渐显现，练习时间一延长，身体机能也逐渐下降，错误也越来越多。

    韩珉宣是真的有点上头，觉得所有人都是蠢蛋，排除李广白。

    “大家的问题都一样，总是一到那个地方就出错，怎么了，那个地方被下了魔咒，你们怎么就跨不过去，还有孙如清，你的错误最多。”

    “抱歉，因为你是C位，是脸面，所以我要对你更严。”

    对于这句话，孙如清没意见。

    韩珉宣抓住机会就开始一顿输出：“我知道你可能能力不如我们，但是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这样下去，上舞台的话，观众不会有我那么多的耐心，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并不在乎你们私下付出的努力，只要上台是糟糕的，一切都白谈，我希望你再认真一点。”

    孙如清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现在说反驳的话会被他用更强的语言反驳回去。

    他肯定是希望他的自信心被打击，从而让他产生不配的心理。

    怎么会呢。

    站在上帝的视角上，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一切行动，有点好笑。

    孙如清沉思过后，带着愧疚的表情开口：“这段舞确实很难，我们确实没有跳得很好，也失误了很多次，没有符合你心中的期待，对不起，是我犯了太多的错，我。”

    把个人问题引到群体问题上，就迎刃而解，又不是他一个人犯错。

    孙如清适当停顿吊着他的胃口，然后用委屈的表情看向其他人。

    韩珉宣眨眨眼，就等他说出那个词。

    “是啊。”真的很可怜，穆宁有点怕他受不了刺激，赶忙说道，“是我们没有做好，让你费心了。”

    “对。”徐松灵感觉到他话有点重，训练失误是该骂，但明知道他情绪不行还激他，有点刻意，那么蓝色衬衫内涵的事，“才第一天，对吧，失误是正常的，我们没有你那么厉害，慢慢来嘛。”

    蔡唐缓和气氛说：“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心急，你别急嘛。”

    韩珉宣顺势走上他递过来的台阶：“是，我有点心急了，我教舞的时候确实严了点，你们别放在心上。”

    孙如清和他反其道而行：“也确实是我错的多，我会注意的，我们继续吧，别耽误时间。”

    韩珉宣开始当好人：“不用，也练了那么长了，歇一歇吧，我给你开小课，其实不难，你不要想得太复杂，把C位的压力背在身上。”

    “咳哼。”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也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导演居然又来了。

    察觉到凶巴巴的目光，韩珉宣一下气势全无，导演好像吃准了他会欺负他一样，感觉他就是来盯自己的。

    导演气势汹汹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该死。

    导演偷了那么一会儿懒，就又被他抓住机会贬低他的金疙瘩。

    万一听了他的话，又想退赛怎么办。

    韩珉宣张嘴准备回答。

    孙如清抢先一步，开始表演，他一个人走到角落坐着：“今天大家都投票给我，我很开心，我想我肯定要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C位，我也知道我实力差大家很多，在练习的过程中总是会犯错，我真的不想耽误大家的进度。”

    来了，来了。

    导演就知道他脆弱且摇摇欲坠的心肯定经受不起打击。

    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为什么退赛的不是他。

    奏效了，韩珉宣别提有多开心。

    “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孙如清止到为止，振作起来，“我想明白了，一时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大家给了我C位，我肯定要担得起这个位置，我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目前的错误上，我肯定是要勤加练习改正错误。”

    “我想好了，就算犯再多的错误我肯定不会放弃。”

    韩珉宣听了这话，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居然没打击到他，反而让他坚定了信念，他觉得自己是小丑。

    导演的心那叫七上八下，迟早要被他吓出心脏病：“好，能这样想就好，别耽误练习了，我在这守你们一会儿，好好练，争取做出一个封神的舞台，我看好你们，三公结束之后有一个奖励。”

    先不说奖励，他们在乎的事，导演要守在这。

    多别扭啊。

    他在，韩珉宣不敢多说话：“来吧，朋友们，现在天都快黑了，再练一会儿，我们就去吃饭，今天也别练太晚，好好睡，好好休息。”

    有个监场在，效率颇高。

    就是苦了导演，何时他这么苦过卑微过，整得跟天天上班打卡一样烦人，还提心吊胆，怕那祖宗练着就突然来找自己说他难受。

    还好，他练习时间非常投入。

    导演那是如坐针毡，头发都要被他薅没，幸好很快就下课。

    回导演室时，他唱起欢乐的歌。

    工作人员提醒他：“导演，我劝你还是别开心得太早，情绪不稳定的人想一出是一出。”

    导演嘴角马上收住：“我的天爷，来个雷劈死我吧。”

    上午看，下午看，晚上看。

    看了又看。

    孙如清在下一次见他发现他都比上一次都老一点，老话说因果报应，种什么样的因就要得到什么样的果，他觉得导演还是过得舒坦了一点。

    换做能徘徊在出道位的练习生被他这样整，心态崩溃不说，每天在惶恐中度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出道席位被换，遭受的阴影不言而喻。

    只是说个退赛，还没干大事呢。

    这几天忙着练习打好基础万万不能分心，孙如清也就没太折磨他，算的就是一个趁他卸下防备再给上致命一击。

    这天晚上练习中途，所有人围成一圈休息的同时聊着天。

    徐松灵说：“明天又是导师检查，希望导师能够满意，我们也好接着练习，说起来公演马上就要到了，最后一次了。”

    “是啊。”越临近公演，贾知凡也就越躁动，“就差最后一哆嗦。”

    蔡唐说：“没问题的，我们练得还行，很整齐，而且看成品的时候，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跟我们当时讨论出来的一模一样，主题风格突出一个异，可以说是相当切合主题，我相信明天导师看了肯定眼前一亮。”

    韩珉宣问：“你们紧张吗？”

    穆宁：“肯定紧张啊，那还用说。”

    蔡唐：“是的，每次都紧张，比上舞台还紧张，怕被老师骂？”

    “你呢。”韩珉宣问，“第一次当C位，肯定很紧张吧。”

    “嗯。”孙如清还好，说不紧张也是唬人的，C位得到的关注确实不一样，他得担得起，也得压住这么多人，“希望明天不会出错。”

    穆宁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你跳得很好，唱得也很好。”

    没错，大家也都认同这句话。

    在舞蹈都很好的队伍中，声乐突出真的相当亮眼。

    聊完天，再练了一会儿，各回各宿舍休息，以准备明天的检查。

    孙如清开始行动，他跟李广白一起出练习楼，之后他拐了个弯：“你先回去吧。”

    “你要？”李广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多问，反正他有自己的节奏，“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孙如清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走。

    按理说深夜，练习生结束练习，离开练习楼时没有工作人员跟，但是他不一样，是重点关注对象。

    工作人员跟了他一段路之后，看到他不对劲，感觉是要逃跑。

    没阻止，而是任由他走，然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导演。

    “不好了，孙如清他，他好像是，我看他的方向，要翻墙逃走，他不会真的要走吧，外面那么多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各单位，启动

    蘑菇头殿下，太有种了！！！

    第63章 三公

    忙了一天, 回到宿舍。

    导演终于可以享受一下休闲的个人时光，仅是躺在沙发上就让他感受惬意十足，不要提接下来的全方位服务。

    就这么神游了一小会儿, 打开手机，各种复杂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中。

    马上要到来的三公，网络上各家的声讨, 舆论导向, 宣传、数据……

    还有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脑子都要炸开。

    看着就烦, 今天估计又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明天又要去受罪，跟坐牢没有区别。

    想他一个牛逼哄哄的大导演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导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三公路程已经过了一半, 再坚持就能迎来曙光。

    手机铃声响起，这段日子听到电话响，他直觉没有好事：“咋了，那祖宗又干什么了, 没太大的事吧，如果心情不好, 没有必要我上场吧, 我感觉你们比我会劝, 只要没啥事别打扰我, 知道吗？”

    “不是, 导演, 孙如清我看他是要翻墙逃跑。”

    哈。

    导演笨拙的身体无比灵活, 直接坐了起来, 轰的一声, 响彻云霄。

    爆了，炸弹真的爆了。

    他顶多以为，孙如清会发发牢骚，寻求心理慰藉，最近几天因为得到C位练习很拼，摇摆的心也安定下来，没想到藏了一个大雷。

    导演呆愣住，他当了这么多年选秀导演，至今没有碰到过学员要翻墙逃离的例子，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外面那么多安营驻扎，想要获得第一手料和照片的粉丝正愁最近没有大新闻呢。

    要是看到孙如清翻墙逃跑，他那么多粉丝。

    这条消息要是被发上网，那还不得来个震天响。

    不得了。

    颤抖吧，粉圈。

    导演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慢慢躺下，不行，他不能躺下，他要快点赶过去，对，要阻止他，恐怕也阻止不了。

    不就是做票把他做到第七，怎么这么多事。

    对面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声音，以为吓晕了，不确定问：“导演，你还好吗？”

    “我我我。”导演马上从沙发上爬起来，“给我稳住，把他拦住，千万不能让他靠近围墙，那么多人呢，啊。”

    “不是，以上只是我的猜测。”工作人员当然是想把事闹得越大越好，反正导演压榨他们这么久，最近看他那么难受，她们可开心，“他有可能不翻墙，只是走一走，现在那么晚了，好多人都休息了，实在是扛不住，只有我一个人跟着，临时情况，你快来吧，导演。”

    “不好了，他真的往围墙那边走了。”

    “我去了，导演，我可是拦不住他，他是快一米九的大汉，我才一米六，我会尽量劝他，开导他。”

    挂了电话，工作人员心情不错，甚至可以说爽快。

    所有人都喜欢吃瓜。

    现在因为退赛的事网上那么乱了，不妨越乱越好，天天熬夜，精神状态紧绷，还要被骂，谁不发疯，谁的精神状态会好。

    如果可以，工作人员也想像他一样发疯，创死导演。

    这些好了，把自己带入他，真的超级爽。

    “那个。”工作人员小跑上前，得亏他走得慢，好像故意在等自己，还真难开口，“你。”

    她那么大声汇报，孙如清怎么可能没听见，她也是第六感很准。

    这里很多工作人员，比练习生都多，自从初舞台因为现场摸脉的事带来了爆炸效果，第二天就有单独的工作人员跟着他，负责他的故事线。

    孙如清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变得被重视起来，他问一直跟着自己的工作人员说：“累吗，最近几天。”

    连轴转，工作人员都被吸干了精力：“还说，根本就不是最近几天的事，每天累成狗。”

    孙如清：“是不是因为我，你们的任务更重。”

    工作人员讲出实话：“怎么可能，没有你一样，导演就是见不得我们这些底层员工休息，好像休息就阻碍他赚钱了一样，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你们几点下班，我们几点下班，不对，你们下班了，我们还要整理每天发生的内容，好给后期剪辑。”

    “这样啊。”孙如清听在心里，“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工作人员摇摇头，有点儿期待地问：“你，你不回宿舍吗，现在很晚了。”

    孙如清笑了笑：“我到处走一走。”

    走，这么晚了。

    散步吗，不可能。

    眼见着到了保安厅快递室，离围墙越来越近。

    工作人员开始一股脑倒出劝他的话，走个过场：“我知道，因为排名的事，又因为当上C位，多方面的压力朝你压过来，你现在肯定会有很多想法，回去睡一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等会儿可千万不要翻墙逃跑啊，等会儿还有其他人来劝你回去休息的。”

    其实，她的真正意思是，快点走，等会儿人来多了，就不好操作。

    果不其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和噪音。

    人多才好，孙如清还怕他们不来呢，忽然脚步加快朝前奔去。

    即使做好了准备，工作人员还是没有跟上他的操作，他是要翻墙逃跑吗，是吗，是真的吗？

    其他人很快追上来。

    “你们聊了吗，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工作人员：“我宽慰了他，跟他说心情不好，就回去睡，他也没有表示，我要是冒昧地问，可能他情绪会更敏感，我一直在劝他，你们也知道他总是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我也拦不住他，你们快点。”

    “不说了，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已经拦不住了，他是练短跑的吧，累了一天居然还跑这么快。”

    “糟了，今天晚上就要上热搜。”

    “前所未有，下位圈跑就算了，他人气那么高，为什么想不通要跑。”

    “还不是，那个，理解。”

    同一时间，在外蹲守了一天的粉丝，好不容易盼到半夜，运气好能拍几张学员的下班图，这不，好不容易守到有人出来，还是本届最有热度的选手。

    不得好好抓住机会多拍几张图。

    拍着照片，渐渐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怎么还往这边走，不是拿快递吗。”

    “旁边还跟着工作人员，好像是在聊天。”

    “怎么突然往我们这个方向跑。”

    “卧槽，后面那么多工作人员追了出来，是来抓他的吗？”

    “等一下，他该不会要越狱吧。”

    “啥，越狱，围墙这么高，他要爬出来。”

    “不是传出他要退赛这件事，这几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呀，居然能把他逼到要越狱，我的妈呀，该不会是黑幕。”

    “会出来吗，这可比去看公演还近，越来越近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可以近距离接触。”

    “等会儿直接问啊，等他出来直接跟他聊。”

    孙如清一鼓作气跑到围墙边，居然没有保安，他们也太松懈了吧，他往后看了一眼，追出来的工作人员离他已经很近。

    一大堆保安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不禁思考，他开始攀爬起来。

    围墙外的粉丝也一股脑围了过来，拿手机拿相机开始拍摄，还有人直接直播，史无前例的一次练习生出逃，当然要第一时间传播出去。

    工作人员和保安追到墙角也开始攀爬，企图把他拉下来。

    天气冷，人也穿得厚实，加上围墙因为带着冰又冷又硬，很容易打滑，所以非常难爬，有人一上去就滑下来，但他往上攀爬地非常扎实。

    从外人看非常轻松，就跟有轻功似的。

    这一场面简直叫人震撼。

    往这边聚齐的粉丝纷纷感叹。

    “哇哇哇哇哇。”

    “我都说不出话了。”

    “第一次见识到这么伟大的场面，简直就是我追星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果然晚睡总是有精彩的事发生。”

    “真的吗，不是我做梦吧，看了这么多选秀，在外面蹲了这么久，居然有人往外逃，太有魄力了。”

    “蘑菇头殿下，慢点，别摔着了，别怕，我们在下面，就算摔着了，我们也能接住你。”

    “好近，好帅，图片走进现实，我以为图片是精修的，原来精修和生图一样。”

    “蘑菇头殿下，你有这份勇气和魄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不仅是这边，本来应该已经被瞌睡虫笼罩的宿舍大楼也活跃了起来。

    “号外，号外，据前方记者发来战报，孙如清翻墙逃跑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刚下课，就看到一群工作人员在追人，往前一看，孙如清跑得飞快，他一直跑到围墙那儿停了下来，直接往上爬，爬得可快。”

    “走走走，还睡什么觉，洗什么澡啊，都给我出去看热闹去。”

    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也传到了401宿舍。

    李广白一直是个情绪不会有太大起伏的人，就在刚才不久，他们一起出宿舍楼时，他让自己先回去，他以为他是到处逛一逛，缓解一下劳累，没想到居然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翻墙逃跑，头皮发麻。

    听到这件事，401的成员先是安静了几秒钟，然后陆续发出声音。

    沈子寒抓着头发走了几圈：“omg，omg，omg，炸了。”

    连续发出几个感叹，都不足以表示他现在被震撼的心情。

    “我就说他有种吧。”姜川柏脸上是肆意的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要被载入选秀史上的壮举。”

    温航惊呆了，眼睛睁得很大：“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也只有他能干出这样的事，哇，他当时说要退赛的时候我就觉得绝了，让导演一直看着，我也觉得绝了，现在更是绝上加绝，绝爆了，有种，太有种了。”

    “啊啊啊啊。”沈子寒说不出有效的话，只能发出感叹词，“牛牛牛牛牛。”

    “那就，还等什么。”李广白喜欢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他知道明天有导师检查需要早点睡觉，可是有些事错过了会后悔一生，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做点激情一生的事，“走，我们去看看去。”

    沈子寒披上衣服：“他都在前面冲锋了，我们怎么能在后面当胆小鬼。”

    睡觉暂停。

    练习暂停。

    越来越多练习生也来到围墙下方。

    可把蹲守的粉丝看高兴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近距离跟自己的偶像接触个够。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孙如清爬上围墙最高点，没有继续往下跑出去，而是选择坐下来，做事可以大胆。也需要分寸。

    他对着想尽办法尝试爬上来的人说：“你们别上来了，我不会出去的。”

    “确定吗，确定不会下去吗？”

    工作人员很是担心，他想一出是一出，现在那么多粉丝围了过来，如果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保安开始维护秩序，还好最近天气冷，现在还这么晚，外面没有多少人。

    “我确定，本来就没有大事。”站得高，看得远，被关在里面确实太久，每天重复做一件事，身体束缚，灵魂被关住，是需要释放的时间，孙如清从心里感受到这一刻很自由，嘴角勾起，“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我只是想散散心，而已。”

    散心。

    是，确实，他需要散心。

    介于退赛一事，让他萎靡不振，工作人员也不敢太刺激他的情绪，还是尽量稳住最好，稳到导演赶过来。

    “你在上面不安全，下来吧，你有心事，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一起解决。”

    孙如清俯瞰大地，从他的角度看世界都宽阔起来：“我心情好得很，我就是最近训练累了，想要缓解紧绷的心情，你们没必要那么关注我，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就会回去。”

    反话，一定是反话。

    谁出来逛逛爬这么高。

    容易出事，他出事那还得了，三公怎么办，后面总决赛怎么办，整个节目还是完蛋。

    工作人员可不敢把他晾在这，生怕他出意外：“我们陪你待一会儿，你看好冷，马上就要三公了，吹多了冷风会生病，生病就不好了。”

    孙如清晃着双腿，笑容无比灿烂：“我身体好得很，反倒是你们扛不住就回去，太冷了，我怕你们感冒，真的，没事，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不信，非常不信。

    工作人员也没招。

    双方僵持不下，通过上述对话，观看的粉丝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她们小声嘀咕着。

    “退赛的事，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不会半夜出来散心。”

    “是啊，还不是那天二顺排名的事，肯定伤心了呗，唉。”

    “我看节目他挺开朗的，而且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的人。”

    “我们蘑菇头殿下真的好惨，肯定不是这一件事，只是排名正好让他堆积的情绪崩溃了呗，先是爆出那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料，然后一公还被B组内涵。”

    “明明自己一直做好事，能帮就帮，结果被反咬一口，二公舞台准备那么用心，结果变成了史诗级灾难舞台，都觉得他运气好，很顺，谁知道他肩上背负了多少事。”

    “这么惨吗？”

    “对啊，我看的都是他的神图，还有表情包和搞笑集锦，没想到居然这么多让人爆炸的事。”

    “他还是素人，别人眼红他红，我在网上发帖有一条恶评我都会很难受，何况那么多恶评。”

    “放出来的都这么多，谁知道在里面还受了哪些委屈，不然爬这么高干什么。”

    “我真的心疼了，你看，虽然在笑，但很勉强。”

    任现场的人各有想法，大脑放空，孙如清很自在，很久没有如此自在过。

    既然种下了因，就要考虑后果。

    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咽下去，孙如清做不到，每个人的生命都那么短暂，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忍，反击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静坐的时间里，孙如清也一直在观察，看到导演一到他马上开始自由发挥：“每天练习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想把舞台做好，可有的时候结果并不会如你所愿，压力真的挺大的，今天练完我看到外面一片漆黑，我就在想，我有多久都没有看见阳光了。”

    好不容易听他们说情况稳定住。

    导演一过来听到这句话，腿都软了。

    原来这么多天没有事情发生，不是在变好，原来是情绪变得更差，以前至少会向他们求助，现在连求助的想法都没有。

    节目录制期间把一个大好青年弄得颓废抑郁，这件事闹上了网，得遭到多少人抵制。

    导演顾不了那么多，仰着头说：“有话下来说，上面太危险了。”

    “不危险。”孙如清自顾自地说，“我没事，我就是有些事想不通而已，我知道做任何事都不简单，每个人在工作上也都会遇到瓶颈期，就拿我实习来说，每天都忙得团团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疲惫的时候总是会想放弃，但也是想想，我没有那么脆弱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天呐，导演现在都想爬上去捂住他的嘴巴。

    现场这么多人拍，肯定会上热搜，这是自己想要的流量吗，他想要，但是这件事实在不适合大肆炒作。

    完全是超脱剧本的发挥。

    都是排名惹的祸，不对，也不全是，是各种堆积在一块的原因，人家心爱和珍贵的乌龟都被砸了，还不能让人郁闷，也太没天理。

    爬墙这件事，也是情绪的发泄方式。

    导演是承受不住，实在是后面牵扯出来的超乎意料的事，让他失去了掌控感。

    也还好是爬墙，而不是跳楼，不然现在他直接上救护车。

    事态紧急，导演反应非常快：“是，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不只是你，这里所有的练习生都很努力，来这里每个人都想要出道，而出道又不是简单的事，好多优秀的人，所以就会很焦急，随之而来的就是焦虑。”

    “这样，你先下来，你不要。”

    “我觉得你们看得太复杂了。”一改沉重，孙如清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也把这件事看得太大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一走，没有那么严重，等我想明白了，我会下来的，对于三公我也会全力以赴，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还不严重，导演都要吓晕。

    他现在不关心三公，他现在只想要他下来，只有下来，才能大事化小，互联网信息传播得那么快，不用想，肯定已经发酵起来，下一步就是声讨节目组。

    这就是流量反噬的作用。

    祖宗，这位真是祖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工作人员看到他舍友来了，以为来了救星，赶忙说：“劝劝他。”

    “我们也劝不了啊。”沈子寒到了现场，也想爬上去，心怪痒的，“那几天你们也知道，他决定的事，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他没有那么脆弱的，说退赛，但还是顶住了压力，他等会儿就会下来的。”

    温航也在拱火：“对，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工作人员不信邪：“你们好歹也劝劝，说不定有作用。”

    姜川柏上前，象征性喊了几句话：“你冷不冷，现场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你，我相信，你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现在这么晚了，你看我们都来接你了。”

    李广白：“是啊，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呢，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好朋友都上场劝说，再怎么样都会动摇。

    孙如清却油盐不进，带着苦恼和不解的眼神说：“我都说了没事，你们都回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休息，那样，我心理负担更重，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们会因为这件小事过来。”

    好了，白劝。

    沈子寒提出好主意：“不然我上去陪他，有人作伴，总是好一点。”

    简直就是馊主意，一个他都承受不住，还来两个，简直是要他的命。

    不光是他，其他练习生也是不怕事儿大，也都过来看好戏，导演给助理使了个眼神。

    搀扶着他的助理马上开始干活：“没事了，你们也别围在这里了，早点回去睡觉。”

    工作人员也开始跟着赶人：“很晚了，外面还这么冷。”

    大部分练习生不为所动，遇到这么件稀罕事，大家都不想离开。

    韩珉宣在人群的外围，看到这，不由感叹，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他精神颠到了何种程度，居然能干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

    搁在其他练习生身上，估计连想法都不会诞生。

    看来真的是被打击到能做出不合常理的事，偏偏练习还没落下，神人一个。

    头疼，韩珉宣这几天除了练习之外脑子里塞了太多的事，每天都睡不着，睁开眼是他，闭上眼是他，可把他折磨得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有导演坐镇，又不能使小手段打压他，整天揣摩他的心理活动，搞得他精神也涣散。

    “走吧。”

    陆陆续续有练习生离开。

    导演抬头向上看，他像一尊佛一样坐着，面对这么棘手的问题，无能为力，也尽量不把他的情绪激起来：“我知道你现在脑子肯定很乱，需要时间静静想通某件事，好，我可以陪着你，你坐多久，我陪你多久。”

    孙如清低头看着他，眼睛放空。

    从爬墙上来，也没过多少时间，只是事态焦作会让现场的所有人误以为时间过了很久。

    爬墙，他的目的是给节目组来一剂猛药，让他们感受到当初他们给自己的戏弄，而不是让自己在这吹冷风。

    当着所有人的面，孙如清动了动。

    在场的人以为他终于想通要下来。

    真相是，并没有。

    孙如清直接站了起来，他站在了狭窄的围墙上，俯视所有人，并且张开双手。

    导演眼珠都要掉出来。

    他要干什么，不会要跳下来吧，要是跳下来的话他直接先晕。

    墙外的粉丝也如临大敌。

    “天呐，不会吧。”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个人大半夜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

    “蘑菇头殿下，要小心啊。”

    导演心脏真的受不住，他舔了舔嘴唇说：“太危险了，你别动，你千万别动。”

    孙如清欣赏着导演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眉眼舒展，鲜活又生动：“放心吧，我不可能跳下来的，我都说了，我只是心情有点糟糕而已，我现在在这上面吹了吹风，好多了，真的。”

    一个心里有问题的人，往往会说自己很正常，就如同精神病人不会觉得有神经病。

    导演不信他的话，腿软得都快站不住，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需要有人搀扶才能站稳。

    背后也出了一身冷汗。

    怕了，他是真的怕了，恐怕之后接连几天他都会梦到他坐在围墙上的场景，可能还会梦到他上天台。

    上天台，导演一掌拍上额头，下一次不就是会上天台吗？

    看到这，韩珉宣巴不得他摔下来，那可不得了，三公不用参加，总决赛也不用参加。

    孙如清继续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压力，每个人应对的方向都不一样，我不喜欢把事都憋在心里，我认为难过的时候当场就会排解情绪，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上来看看不同的风景，这很正常啊，我想通了，我就会下去，明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别说了。

    这比唐三藏给孙悟空念紧箍咒还让人头疼欲裂。

    导演恳求道：“我求你下来好吧，我老人家实在是扛不住，下面也可以想，不用跑到那么上面去。”

    孙如清看着下面为他着急的一堆人，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目的已经达到明天还有重要任务。

    他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做出愧疚的表情：“哦，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知道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那么操心，我现在就下来。”

    导演一泄气，腿更软，心里的石头一落地，他赶忙吩咐起来：“快点，看着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对着外面围观的粉丝说：“都散了吧，快回去。”

    可惜，不会有人听他的话。

    人是下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粉丝也自发有组织地齐声大喊。

    “蜂巢娱乐倒闭了。”

    “蜂巢娱乐倒闭了。”

    “蜂巢娱乐倒闭了。”

    导演两眼一黑，这是固定环节了。

    骂就骂吧，他脸皮厚，老脸也豁得出去。

    他没空管这件事，而是紧跟金疙瘩的步伐，导演说：“你想清楚了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突然就开始爬墙，多危险，是吧，要是摔了多不值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那么认真练习上不了舞台，观众多可惜啊。”

    “是啊。”孙如清接住他的话，“导演，我刚刚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问题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爬到那上面，我自己也有点匪夷所思，我是不是。”

    导演真想给自己一枪：“别多想，你就是累了，想放松，我送你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都没有。”

    孙如清却低着头，不说话。

    导演在一旁都愁死了，期盼着他接下来老老实实，不要再干出吓人的事。

    亦步亦趋送他回去，在门口安抚他：“今天真的很危险，以后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孙如清点点头，扯出一个笑：“我会整理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导演看到他进去才短暂松了口气。

    沈子寒跟在旁边，真的好想笑，只能掐旁边的人来缓解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当然，姜川柏也狠狠掐了回去。

    回到宿舍。

    沈子寒已经整理好情绪，并没有特意提起刚刚的事：“那个，什么也不必多说，明天有导师检查，好好干。”

    孙如清点头，他看向隋嘉轩座位上的电脑，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后面的事不需要他操心，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睡觉，明天好好表现。

    反正导演是彻底睡不着，把他送回宿舍，马上助理就把手机递了过来，他瞄了一眼，闭上了眼，世界毁灭吧。

    这才是重头戏。

    【娱乐对对碰：就在刚刚，《Super Idol》17中孙如清晚上下班后翻墙逃跑，并且当着一众人的面发表了一通感言，其内容超级丰富，听意思是压力过大，情绪崩溃，导演工作人员轮番上前安慰，结合最近放出来的料，二顺排名被降，退赛，所以他是……】

    ——逃跑我没看错吧，他为什么要逃，没有理由啊

    ——我就说晚睡的人有福利

    ——101选秀史上逃跑第一人

    ——不说了，看直播我真的心疼了

    ——谁大冷天在围墙上坐这么长时间

    ——被搞了呗

    ——这节目戏外比戏内精彩啊，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去看了

    ——不是，每次期末都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啊，打扰我复习背书

    ——早就扒烂了，节目组做票，骚操作太多，让努力练习的人失望了呗

    ——是啊，光恶剪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练习生

    ——就知道割韭菜

    ——我看成团也没啥用，这节目迟早停了最好

    ——不简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三公练习期间应该出了事

    ——对不起，我注意力偏了，真的好帅啊

    ——加一

    ——节目组你是想虐粉吗，我承认我真的被虐到了

    ——看节目就知道了，他们会故意勾起练习生不好的情绪

    ——还会打压某些练习生的自信，可恶得很

    ——没充钱得就给一些垃圾剧本，引导网暴

    ——没错，看节目就知道压力真的很大，不然打电话那里那么多人哭

    ——@Super Idol，能不能对他们好一点

    ——明天还有直播呢，朋友们

    ——我不了解朵拉，我还不了解节目组嘛

    ——蜂巢娱乐倒闭了

    ……

    导演长呼出一口气，不想多看一秒：“拿开。”

    助理：“其实换个角度来说，节目因此有了热度，我觉得是好事。”

    “是，但是。”导演摸着自己的心脏，“麻烦死了，我都要被吓出心脏病，谁知道，他以后会搞出什么，该死，早知道就不做票了，我看我也不用睡了。”

    *

    睡好睡饱之后，孙如清起床迎接新的一天。

    “睡得好吗？”和他一组，李广白一直跟他一个作息。

    孙如清收拾完毕之后，准备下楼吃早饭：“挺好的。”

    李广白不太会说话，也说不出很好听的话，话到嘴边只能说：“嗯，加油。”

    孙如清回他一个笑容。

    他一直都比所有人情绪状态和精神状态好太多，没有人能够打压自己，只要会发疯，人就会一直保持稳定平和的情绪。

    吃完早餐来到练习室，在消化时间里先蹲一会马步，不然立即运动对胃不好。

    第一次当C接受导师的检查，孙如清对此很看重，每天都勤加练习。

    当其他人进练习室看到他和李广白一起练习的时候多少有点惊讶。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今天居然还能当作没发生该练就练，不得不说，抗压能力真的强。

    和他共事那么久，也能够发现，他是丧丧的、闷闷的，但练习一点都不含糊，也不会要求别人对他多照顾，更不会拿自己状态差来说事。

    慢慢，大家都差不多忽略了他状态不好的事。

    也都当昨天的事没发生，不提。

    秉持着要和他亲近，方便后期炒CP，穆宁一直对他多有关注：“你们来得也太早了吧。”

    李广白：“早来能多练一会儿。”

    “太勤快了。”徐松灵只知道他两年保持第一的名号，和他共练习了几天，才知道优秀的人更努力，“还让不让人活啊。”

    李广白腼腆地笑了笑。

    孙如清没有说话，他也不是话多的类型，比起输出，他更喜欢观察。

    就比如说有一个人无时无刻都在关心自己。

    韩珉宣也学乖了，他又没有眼瞎，不会没有发现导演一直盯着他，也就把孙如清当成空气。

    不当空气不行啊，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好像也对付不了他，想把心思都放在舞台上，又时刻都注意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活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吃糖吗？”穆宁戳了戳他的胳膊。

    孙如清收到了口袋中，之后没有更多的动作。

    穆宁挺烦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情绪不是很好，对所有人都是冷冷的，态度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相信等节目正片播出来，他的希望要落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穆宁安慰自己说：“可以开始吧，先热身吧，热完身，我们过几遍。”

    练习，重复练习，没完没了的练习。

    直到广播声响。

    “请《异种》组做好准备，来301教室。”

    虽然大家对于这几天的成果都很满意，但是面对导师检查还是不免会紧张。

    穆宁伸出手，号召所有人：“来，我们一起加个油吧。”

    韩珉宣看了他一眼就希望他出错。

    孙如清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跟着队伍，脚踩在地上心里有一种踏实感。

    同一时间。

    距离上一次公演见面，这一次间隔较久，导师面对接下来要过目的舞台表演都秉持着期待的心理。

    同时，还有另一件事也让他们好奇心四起。

    准确来说不是事，而是人。

    鼎鼎大名的孙如清。

    昨天他可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根据排名下降退赛传闻的事，导师可太期待他，期待他今天的表现。

    秉持着同一想法的有直播线上的观众。

    【今天老师怎么那么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能说得出来吗，最近节目可是火出圈了】

    【只有我一个人担心孙朵拉的状态吗，他能撑得起来舞蹈吗】

    【《异种》组舞蹈那么厉害，他能跟上吗】

    【话说这组的C是谁啊】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是谁还在回顾蓝色衬衫舞台】

    【希望他状态好点，谁说他不行的，舞台最出圈就是他】

    【三公都快公演了，二公还没放出来】

    《异种》组推开门进入教室，看到一排导师，那种导师对着学生的自然恐惧直接席卷整个练习室，没有人的心态是比较轻松。

    话不多说，林天意直接问：“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直接开始。”

    穆宁看了眼他们对手：“差不多，准备好了。”

    林天意：“准备好，那就开始。”

    《异种》组开始摆队形，根据他们的舞台内容，工作人员也把他们接下来要用的道具准备好。

    导师开始集中精神，准备好好观看他们的舞台表演，根据他们表现看看是否需不需要有改变的地方，从而让他们的舞台更好。

    首先听demo时，夏铃铛就知道这首歌适合做舞蹈，也不出她所料，他们确实往这个方向走。

    在他们摆好开场姿势看到孙如清站在队伍中间她挑了一下眉。

    没想到，他居然力压一众得到C位。

    不简单，听说他最近状态很糟糕，看来他是知道什么事最重要，其中估计也废了老大一番劲。

    表演的中途，夏铃铛用笔在记的同时也在和另一位舞蹈导师沟通：“主题很明确，队形一摆出来，异的感觉就出来了，编舞动作也都是OK的，整体很复杂，画面也有张力，看得出来用了心。”

    作为一个观看者，很容易看出一个舞是好是坏，凌波说：“嗯，现在看，看得是舞蹈动作，可能搬上舞台配合妆造还有布景打光可能又是不同的情景和感受，总感觉我们现在还没有看得那么深，他们加入其中的想法比我们看到的更多。”

    “他，之前舞蹈跳得还没有那么好。”夏铃铛指向中间的人，“看来这次真的花了心思，他站C位确实没有人能压得住他，前两次在角落也总是让人注意他。”

    “所以说啊。”凌波说，“好看的人站C位，整体颜值都往上拔。”

    重要的录制，导演都在场，《异种》组他从一个胚胎开始监工，看到完美的成品，看到没有错误的演出，心里也是自豪的，尤其是C位孙如清很亮眼。

    他就更开心。

    随之而来的，也是担忧，排练得这么好，他要是撂挑子不干。

    他真没辙。

    导演对上帝祈求，孙如清心态稳住，也不妄他操的那么多心。

    再来一次，他自己都要崩溃跳楼。

    表演结束，黑屏的直播也有了鲜艳的色彩。

    “我先来吧。”韦薇说，“整体都还不错，但是吐字可以再清晰一点，其他没有太大的问题。”

    “就是唱歌，有的人气弱了一点。”实力强的队，更要严格，沙漠说，“前面还行，后面有的人气就不足了，注意一点，大部分人都有这个问题，就孙如清，他拿捏得，挺好的，高音很稳，和音也好，这首歌不能飘。”

    稍作停顿，给他们一点消化的时间，凌波说：“好的，现在来说舞蹈了，舞蹈是你们自己编的，创意很好，就是有的地方我好像没太明白。”

    “是的。”夏铃铛接上他的话，“我们也没有想到电子风格的编曲，你们会加入传统的舞蹈，想法很好，我想首先听到这首歌的编曲，都会觉得未来感十足，编舞方向也是往这方面走。”

    “嗯。”话筒在自己手上，穆宁也不自己邀功，“是孙如清他提出来的，我们在沟通编舞主题和动作的时候，他提议的。”

    “哦。”夏铃铛有点诧异，在他印象中孙如清不懂这些，“你怎么会想到用民族舞。”

    孙如清只能说：“跳出思维谋发展，打破固有印象，你会来到一个新的天地。”

    一句话，导师对他另眼相看。

    好一句跳出思维谋发展。

    编舞厉害的老师不一定舞蹈很强，舞蹈很强的人不一定会编舞，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行。”夏铃铛有种天灵盖被打开的感觉，“说句实话，后半段副歌部分，那段舞真的很妙，期待你们三公的舞台，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哇塞，被夸了呢】

    【朵拉，没看错吧，他居然是C】

    【所以说，他战胜了李韩拿到了C位，不可思议】

    【昨天晚上看他那么颓废，今天看上去表现很出彩】

    【想看他怎么拿到C位的】

    【不会有黑幕吧】

    【不知道】

    【是啊，蔡和唐，好像也比他厉害】

    【可是他在这里面唱歌最好听，导师也单独夸了他】

    【我感觉他是比以前精神状态差了很多】

    【呜呜呜，别说了，都是节目组不做人】

    【难怪看视频他说自己压力很大】

    【我有好多没有弄懂的点，究竟发生什么事啊，我觉得他比其他练习生心理素质更强大】

    【只能等节目组放出正片，从节目里找蛛丝马迹】

    【预告来了，《人鱼》组果然出了大事】

    【哇哦，那可是相当精彩，夏静言有毛病吧】

    【终于可以知道《人鱼》翻车的秘密】

    【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背后做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哈哈，永远别想知道我下一步会干出什么大事！

    导演：我服了，我错了，饶了我吧，蘑菇头殿下。

    二公舞台即将上线，《人鱼》舞台灾难的原因是……

    请看下一章。

    第64章 第三期reaction

    近一周的时间, 每天都有新鲜事，以至于有关《Super Idol》节目的话题根本没有断过。

    有话题就有争论，节目观众可谓是每天睁眼都能吃到新瓜, 一个接一个，生怕错过一点信息，况且都不是无聊新闻, 可以说得上是精彩纷呈。

    当然最忙的还得是各家粉丝, 忙着做数据、做产出, 还得应对各种突击事件, 生怕一旦掉线，正主的排名就会跟着一块儿掉，可谓忙得脚不沾地。

    而最开心的当属于靠着娱乐事件吃饭的各大营销博主, 每一个看似都很离谱的料, 小小加工一下就可以引起轩然大波，视频播放量当然非常可观，收入那就不必多说。

    在各大新鲜事的连环轰击下，关注节目的人噌噌往上涨, 从话题延伸到练习生本人，就可以发现所有事故的中心都离不开一个人。

    孙如清的名字出现频率依然是最高, 好像话题都围绕着他产生。

    尤其是这一期节目上线后, 憋了这么久的观众, 终于可以窥见真相的一二。

    累积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情绪也迎来一个爆发期。

    #孙如清全白瞳

    #孙如清来自大海深处的海妖塞壬

    #孙如清杀疯了

    #孙如清人鱼王子

    #孙如清绝美落泪镜头

    #《人鱼》舞台史诗级灾难

    #夏静言林凛抱团

    #夏静言林凛独裁专断

    #孙如清夏静言 争吵

    #孙如清我的嘴替

    #孙如清发疯的状态很像我本人

    #SI17二顺排名

    #孙如清排名下降

    #孙如清状态糟糕

    #孙如清深夜EMO

    #孙如清翻墙逃跑

    #SI17 内幕

    那么是什么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还得是从《人鱼》舞台失误说起。

    【1L（楼主）：开一个实时追更贴, 小伙伴快来啊。

    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等来了二公的放送, 最近几天真的不太平, 天天都有大事发生, 每刷一个软件首页都被SI17刷屏，谁说这季节目无聊的，这季节目可太有意思了。

    二公那天看实时repo我最期待的就是蘑菇头殿下的《人鱼》舞台，看有小伙伴说妆造绝了，本来以为会跟蓝色衬衫一样再来个神级舞台，结果给我拉了一坨大的。

    可恶，我倒要看看那两个人是怎么失误的。】

    2L：之前我从来都不拉进度条，按照正片播放的顺序去看，无聊的地方也只开二倍速，今天我可忍不了，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舞蹈强者是怎么犯下天下的错误

    3L：夏静言都退赛了，活该

    4L：我只能说为什么不早退，早点爆出他的料，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糟糕

    5L：看完我只能说，好遗憾，能不能重新录一版舞台

    6L：对，对其他人真的很不公平

    7L：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8L：最近真的很生气，一大堆糟心事

    9L：放心，看了练习室视频你会更气的

    10L：事前提醒，看一段休息一段，不然真的会扛不住，低血压都变成高血压

    11L：哈哈，前面都没有弹幕，到人鱼组激增，都是来看热闹的人啊

    12L：不得不说，看妆造真的赏心悦目

    13L：哇，每次镜头一转到孙，都高清了起来，感觉他跟其他人不是一个次元

    14L：真的好帅，我词穷，尤其是脖子上的鳞片，好性感，想舔

    15L：对比现在，看看现在把人折磨成什么样

    16L：我至今还不敢看围墙视频

    17：我愿称之为围墙事变

    18L：不是，我反复看了几遍视频，确实状态好像没之前好，但我相信蘑菇头殿下，我认为他只是迷茫而已，总体来说人还是开朗的，熬过去就是好日子

    19L：大家不要忘了他抽象啊，不要用常规想法去揣摩他

    20L：就是，别看这么短时间，蘑菇头真的经历了很多事，迷茫是应该的，至于退赛，肯定是想到明白了一些事，既然没有退，我们全力支持就好

    21L：对，普通人一下遇到了这么多事，确实会多想，之前看各种分析帖子，我也很着急，看了围墙视频，我反而不急了，我相信他

    22L：讨论节目吧，看了今天的审查直播，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我认为蘑菇头殿下肯定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23L：《人鱼》组上台的时候，没有露脸，可一眼看过去朵拉真的太突出了

    24L：又想起有人说他是细狗，我真的笑了，这大宽肩，这若隐若现的胸肌，还有这裤子，啧啧

    25L：不行了，完全看不了这两个人，好碍事，建议出一个三人版本

    26L：C好可爱，跟天使一样，以前没注意到

    27L：可怜孩子没镜头，文圣一，入股不亏

    28L：不行我看到夏就觉得很恶心，能不能给他打码啊

    29L：哈哈哈他们的自我介绍，很有趣

    30L：不用想，肯定是孙想的，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31L：真的不骗大家，挡板拿下来的时候全场尖叫，大屏特写的时候，真的呼吸一紧，怎么能长得这么牛

    32L：好冷的眼神，不知道有没有跟我XP一样，就喜欢这种无情无欲的眼神，真的超级涩

    33L：加一，快查我学历

    34L：不是，你们，算了，打不过就加入，裤裤飞飞

    35L：白瞳真的是点睛之笔，一黑一白，左右脸有不同的感觉，

    36L：来了，万众期待的练习室视频来了

    37L：之前最讨厌这个环节，巴不得马上拉到舞台，现在，我狠不得逐帧分析

    38L：看到前面一点，怒气值就升到了一百，我的妈呀，这两个人好霸道啊

    39L：对啊，嘴上说得好，让大家都发动脑筋，其实自己拥有一票否决权，也就是做做样子

    40L：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们忘了蓝天娱乐霸凌的事吗，早就爆出来了，他们公司的人都这样

    41L：哇，海洋保护的主题很好哇，没有采用，根据原有的主题也行，但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说啊

    42L：我看蘑菇头的表情应该是知道此路不通，所以不白费口舌

    43L：真的，好别扭啊，初始的版本，跟歌曲一点都不搭

    44L：呵呵，蓝天娱乐看来是花了钱，这样都不退赛，李广白实惨

    45L：一堆歹竹出好笋

    46L：夏静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一点其他的意见都听不进去，还有林凛，他们把话都说满了，其他人还怎么说，简直就是蛇鼠一窝

    47L：而且他们还看不起文，只让文编那么一点，我看他们就没打算用他的编舞

    48L：受不了了，孙都说了文的适合这首歌，这俩人是一点都不听，无语

    49L：好吧，果然没有采用文的编舞，真的好过分啊，这两个人，如果不用一开始就跟他讲清楚了，既要又要

    50L：活该这两人失误，不然还不知道这两人这么气人

    51L：哈，林当了C，看夏的表情气死了

    52L：这两人不会内斗吧，打起来

    53L：导师简直就是我的嘴替

    54L：接起来了，难怪那天导师骂得那么厉害，不骂不行啊

    55L：我的注意点跟你们不一样，抓到角落里的李韩在说悄悄话，好磕

    56L：啊啊啊啊，李韩崛起吧

    57L：好差啊，这就是他们两个说的全组舞蹈最好，好在哪里，根本比不上其他三个

    58L：我只能说小心思太多，因小失大，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

    59L：还得是孙朵拉，主持大局，能压得住他们，而且之前他没说话跟他们硬刚，看得出来本人很有想法，是个聪明人

    60L：夏自己那么差居然还觉文不行，文比他好多了

    61L：很好哇，文的编舞真的看起来顺眼多了

    62L：对，孙真的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一点都不慌，好可靠的样子，我本来觉得这组完了的，没想到回来后立马想办法解决，那么短的时间就重新运作起来

    63L：哇，受不了了，看他的表情，输了居然还不罢休，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选，时间都过半了，马上就要公演了，你要干嘛

    64L：我的乳腺

    65L：前面说得对，看一下要停一下，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66L：有没有人可以治一治他

    67L：往后看，马上了

    68L：孙如清：无所谓，我会出手

    69L：看到后面的我爽了，还得是我蘑菇头殿下

    70L：哇噻，绸缎的想法居然是孙提的，当时现场看的时候，我就觉得用得很妙

    71L：啊，他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孙的，说他耽误时间，耽误时间的到底是谁

    72L：对呀，导师让他帮忙，他肯定要帮啊，不然呢

    73L：来了，孙朵拉开始反击了，我的乳腺终于通了，爽，太爽了

    74L：有理有据，我激动地打了一套组合拳

    75L：没话说了吧，还把锅推到别人身上，跟你说了，你听进去了吧，说再多还不是没用，还说别人浪费时间，他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76L：天呐，好想像他一样没皮没脸活一次

    77L：幸好，他退赛了，不然我真的要气死

    78L：疯了，蘑菇头殿下发疯了，还是这招好使，一下就乖了

    79L：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夏一下就老实了

    80L：看到后面的我只能说，先别高兴太早，后面他还会作妖

    81L：啥，还有完没完

    82L：孙如清：以后请叫我训狗达人

    83L：心里舒服了，孙骂人好高级

    ……

    123L：不是，他凭什么迟到啊，借口，全是借口，他就是故意的

    124L：啊啊啊，我都想把平板砸了

    125L：跳得那么差，彩排导师都不想理他们

    126L：真多理由啊，没睡好，谁会相信啊，就你一个人没睡好，其他人因为你们多了多少工作，既然这样还来参加节目，不来每天睡

    127L：现在别开除了，可不是每天都在睡吗

    128L：睡，和谁睡

    129L：说不定现在正在看帖子呢，气得不行

    130L：彩排这段很有内容耶，你们仔细看，夏和林这两个人是不是想搞小动作，让孙和文摔倒

    131L：卧槽，好像是，八倍镜开始

    132L：难怪跳得那么差，感情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了

    133L：好坏啊，不敢相信得逞之后被骂的肯定就是孙了，按照孙的热度说不定会遭到多大的攻击

    134L：好危险，存的是什么心，怎么能坏到这个程度，他们有没有想过舞台毁了之后的事，他们还记得自己上节目要干嘛的吗

    135L：自作孽不可活

    136L：……

    137L：大家可以着重看白绸布换黑绸布上场的时间段，夏和林这两个人就是搞事，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怎么可能

    138L：二顺，我要看二顺

    139L：所以私下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而且绝对是大事，《人鱼》内部肯定有事，啊啊啊，好想知道

    140L：@孙如清，蘑菇头殿下告诉我，你出手了，是吧，你肯定会伸张正义的

    141L：《人鱼》舞台本来也可以封神的，这么好的舞台就被他们给毁了

    142L：还记不得，二公那天晚上听到的尖叫声，孙是不是收拾了

    143L：希望是

    144L：按照孙朵拉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去的，绝对出了口气

    145L：哼，我很生气，二顺排名的事

    146L：坐等爆料，二公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147L：没有蘑菇头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148L：该死的节目组，其他料都可以放，这点料一点都不透露

    149L：就是，懂不懂我们要看什么

    150L：朋友们，不要因为某两个人就错过这么好看的舞台

    151L：刷直拍去了，这次第一个破千万的名头还得是属于我蘑菇家

    ……

    189L：哇，拉进度条拉了N遍，不知道截了多少张图了，这张脸真的好绝，当镜头扫到他脖子上的时候，我都哇出了声，鳞片加得太好了，光斑一打过来简直就是人鱼本鱼，真的好有蛊惑力

    190L：对，不知道你们能不能get到最后一个落泪镜头，光影在他脸上产生变化，黑瞳切换为白瞳的时候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眼泪真的恰到好处，跟舞台也有呼应，好倔强的眼神，感染力十足

    191L：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他的胸口亮晶晶的吗，我直接斯哈

    192L：还记得蓝色衬衫直拍的弹幕吗，简直不能看

    193L：我必抢到票，总决赛之前的见面会，我必把弹幕给他看

    194L：怎么还不开票，我好请假

    195L：就问一句，见面会能不能开直播，我付费观看

    196L：@《Super Idol》17节目组快来看，不是喜欢挣钱吧，现在给你挣钱的机会

    197L：不是你们都忘了，还有中医专场直播了吗

    198L：沉浸在蘑菇头殿下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199L：中医专场，你们节目组真会搞

    200L：好开心啊，接下来有这么多东西要看

    201L：收图了，把你们存的好图都交出来

    202L：蘑菇头殿下绝美落泪图.jpg

    203L：啊啊啊啊，疯了，太会长了吧，和我结婚

    204L：排队吧，我先

    205L：有种的女人直接穿婚纱去见面会

    206L：看到大家这么开心真好，最近几天真的命途多舛

    207L：唉，这不就提起我的伤心事了吗，蘑菇头殿下最近真的很难，

    208L：唉，说多了都是泪

    ……

    265L：看后采，孙的表情真的笑死我了，似笑非笑，无语至极

    266L：我是真的接二连三被他无语到了，天底下怎么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还卖惨

    267L：他还好意思哭，其他人真的是要哭

    268L：还好他退赛了，不然我是没兴趣看到他

    269L：果然一个公司的一个样（李广白除外），居然还内涵，觉得别人都是傻子是吗

    270L：文，他的话指向很明显

    271L：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

    272L：没当场打你就算好的了，看来大家都很有素质

    273L：如果是我，我肯定一下场就给他来一巴掌，辛辛苦苦一个星期，舞台被毁了，话不多说，直接发疯

    274L：去看了眼热搜，广场上全都是在骂他的，跟这样的人做队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275L：不说了，看其他舞台吧，不要给他热度

    276L：这一次舞蹈组都挺不错的，《After school》组真的好强，画面好舒服，好齐的舞，不敢相信韩、李、孙在一个组得多好看

    277L：我这一季最喜欢的就是他们三个，又帅实力还不错，好想看他们三个合作

    278L：三公他们就在一组，梦想照进现实

    279L：嗯，都忘了韩内涵孙的事吗

    280L：没有吧，我觉得他说的话都很正常

    281L：怎么没有，就是暗搓搓的内涵，只是他没有其他两个那么明显

    282L：可能是剪辑问题呢，节目组总喜欢剪冲突，不然没有话题

    283L：看节目，等三公放出来，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如何

    ……

    【1L（楼主）：李涛一下，关于孙如清排名下降还有退赛的瓜，是不是节目组常用的虐粉手段，看似受委屈了，其实他才是节目组力捧的皇子，众所周知，虐粉是常用的固粉手段，也能提高粉圈的活跃度，昨天更是有逃跑的事发生，真的不是剧本吗？】

    2L：很有针对性的一段话

    3L：谁想要这样的剧本，被节目组戏弄，大冷天不回宿舍休息，非爬上围墙散心

    4L：可是他的镜头真的很多

    5L：如果不是他有看点，你觉得会给他剪镜头吗

    6L：搞笑，当初不是他，节目都没有人看，而且这一季节目最出圈的也是他，表情包出圈，梗出圈，搞笑出圈，舞台还出圈，不剪他剪谁

    7L：节目播出之前，给韩买贴买到飞起，各大营销号宣传的也是韩，现在你告诉我孙是皇子

    8L：有哪个皇子在初舞台直播之前查无此人，他完全是靠自己起飞的，镜头也是自己挣来的，综艺感无人能比

    9L：实话实说，正是因为话题都在他身上，所以节目组给他加了剧本，但他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10L：做票的事，每次都有，节目组肯定是想虐粉的，蘑菇头肯定是不想，不然怎么会传出他退赛的消息

    11L：对，我猜是当初上节目，他没想那么多，结果一下就红了，随之而来就是很多是非，什么造谣都有，看节目，尤其是这一期，看得出来他虽然抽象，但是，是很有想法也有谋略，外面看似有点疯，其实是个很正派严肃的人，通常这样的人遇到不公平的事，他面上不显，但是内心会想什么，他觉得有些事离开了他的掌控，也就想不陪这些人玩了，所以才会提出退赛

    12L：姐妹你说得太好了，我也感觉蘑菇头他其实是个很深沉的人，不会让人随便摆弄自己，他不是个说放弃就放弃的人，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13L：昨天那么晚，他爬围墙这件事真的震惊全网，我反复听了他视频里说的话，他绝对是一个心思相当细腻的人，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意志比较消沉

    14L：不要啊啊啊

    15L：节目组真的很过分，随随便便给别人安排一个剧本，根本就不需要好吗，都是为了提高收视率

    16L：就是被剧本祸害的练习生还少吗

    17L：就看三公他怎么剪了，敢不敢把他要退赛的全过程放出来，不是要收视率吗，保证给你冲到第一

    18L：三公一定要挺住啊，蘑菇头殿下

    19L：放心吧，绝对能挺住，他才没有那么容易打倒呢

    ……

    【1L（楼主）：看了一圈帖子，感觉今晚是个多事之晚，聊个开心的吧，还有未解之谜没破呢】

    2L：蘑菇头殿下救救我，还没破，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3L：还有二公公演当晚的尖叫，根据大家猜测说是孙在收拾夏

    4L：让我想到壮阳药都被破解出来了，大家都太厉害了

    5L：看了《人鱼》练习视频的我想说，有没有好心人把孙收拾夏的视频放出来，我好过过瘾

    6L：出来的话，发我一份

    7L：求踢

    8L：朋友们，我知道一点东西，据说没人敢跟孙一起上厕所

    9L：保真吗

    10L：哈哈哈，为什么不敢跟他一起，怕被他这个中医一看没面子，或者能看出问题

    11L：那岂不是更没人敢跟他一起洗澡

    12L：啧，男人，就那点骄傲了

    ……

    【1L（楼主）：SI17都播到二公了，好像还没有出现破圈的CP，101选秀出来这么多年，大家觉得瓜花哪方更吸粉。】

    2L：李韩姐前来报道，这期甜疯了，都上热搜了

    3L：奇怪，我是喜欢磕CP的，但是这一届普遍都没有那么好磕

    4L：能说吗，因为本届最瓜的练习生不卖CP，他本人看点就够多了，没人在意他的CP

    5L：谁啊

    6L：蘑菇头

    7L：我说呢，原因找到了，没有很强势的攻方，感觉都受受的

    8L：还挺多瓜的，姜，他的职业本来就容易出人设，再就是柳，可惜一公就淘汰了，还有隋，虽然他长得没有那么好看，也算丑帅吧

    9L：啊啊啊，我的宇宙浩瀚

    10L：挺多花的，我能报出一大堆，

    11L：瓜和花，我觉得瓜受益更大，说一句不好听的，把花当女儿，把瓜当老公

    12L：其实姜穆挺好磕的，就是没交集，如果后续有交集的话，可能会起来

    13L：极乐净土一直都挺有热度的，毕竟他们的CP比较小众，公主攻和大奈壮受

    14L：哈哈哈，住双人间，感情稳稳的

    15L：我看清白也有些热度

    16L：不如李韩，毕竟是节目播出之前就有的CP，也是双强

    17L：花真的太多了，一眼看过去全是，李，穆、姚，褚，温，沈等等，

    18L：我磕的是孙韩，韩一看就是花

    19L：德央才是最好磕的，不懂骨科这对的人没有福

    20L：别说了，要是孙真心想要卖的话，在他那儿，全是花

    21L：不管是花还是瓜，不管选秀期间CP有多好磕，这种限定团一出道就开始解绑CP，解散之后更是仇家，说多了都是泪

    22L：真心实意磕过几对，没有一对有好结局

    23L：不是，上一期节目的，隋沈，你们都忘了吗

    24L：不磕，抬走

    ……

    【1L（楼主）：三公快来了，中医直播专场还远吗，来一个打卡楼，看看到时候是噱头还是真的能引入大家最关心的话题，话说孙蘑菇真的能看出练习生有没有在谈恋爱】

    2L：爪

    3L：节目组你最好别骗老娘，直播前搞得声势浩大，直播当天枯燥无味

    4L：敢不敢让孙说他们是不是处男，我相信一定看得出来谁开没开荤

    5L：玩得有点大，肯定很多都不是

    6L：反正沈肯定不是，他都那么大了

    7L：哈哈哈，想到他壮阳药的事，已经没用了

    8L：我只想知道看出来会不会说，要是当场看出来，直接宣布退赛，这才有意思

    9L：不是喜欢视奸粉圈吗，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免费的策划不用白不用

    ……

    导师检查之后，《异种》组返回练习室。

    顺利过关，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还有三天。”重压之后，就是放松，穆宁一身轻松，“按照现在进度练下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也不用像之前那么拼，我觉得稳一点就行，你们觉得呢。”

    蔡唐点头：“我觉得可以，比如说晚上不用那么晚，每天睡得太晚，第二天又起不来，自从来到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规律得生活过。”

    “都是一样的。”徐松灵打了个哈欠，“每天都很困，很累，就是纯靠一口仙气吊着，既盼着三公，又害怕三公，每天睡觉心脏都砰砰跳，跳得格外明显。”

    贾知凡压力超级大，面对高人气练习生，总是会不自信：“我紧张死了，就怕犯错，幸好没拖你们的后腿。”

    “都一样。”蔡唐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把压力转为动力，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能在三公舞台上大放异彩。”

    说到大放异彩，蔡唐看向最高也最沉默的那个人。

    平时训练他是很认真，昨天晚上他又做出了那样一件可以说得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没想到今天居然很稳，C位也把握得很好。

    确实让人佩服。

    就是不知道后面还有三天，他会不会还会做出怪异的举动。

    “昨天晚上。”蔡唐主动提起，他实在是太好奇，“你，真的是把我给吓到了，没有人下班之后爬围墙的。”

    徐松灵听了之后点点头，他也很关心这件事：“是啊，出动了那么多人，都说你要逃跑，我看导演紧张的，两个人搀扶他。”

    “没什么。”孙如清心情不错，他看着前方，眼神在闪烁，“吹吹风，放空而已，应该不是我一个人有点烦恼吧，我觉得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烦恼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没错。”穆宁昨天也去围观了，现场情况真的让他大吃一惊，惊讶于他的大胆，同时他无所顾虑的做事风格也让人羡慕，自己就做不到，“每天都可烦了，想的事也很多，只不过不会和你一样说干就干，采访你一下，当时坐在围墙上什么感受。”

    孙如清步伐轻松：“还不错，很爽快。”通过昨晚，还有这一天连续不断的精神攻击，想必导演现在一定痛苦得很。

    该不该继续呢，招数用多了也没意思。

    贾知凡也想跟他一样想做就做：“我都想试试了。”

    “其实我也想。”蔡唐举手，很诚实地说，“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不敢干，没心也没胆，因为公演的事，压力真的很大，也很难睡着，当付出的努力没有那么强的回报时，会怀疑自己，就跟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吧。”

    “很多时候顾虑太多，会束手束脚。”他很诚恳，孙如清不介意从中医变成心理医生，“我认为你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话不要憋在心里，发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发疯。”蔡唐联想到他平时的举动，“怪不得你那么抽象，而且情绪状态不会影响到正事，你还是超前了。”

    贾知凡：“发疯的话，像我这样老实的人也不懂怎么发疯。”

    徐松灵：“哈哈哈，在地上阴暗爬行。”

    “发疯的话，你想简单就很简单。”李广白对于这件事有发言权，“可能我们从小就在打压教育下长大，认为一点小事就会有天大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发疯的第一步就是抛开恶劣影响，尽管发泄自己的情绪，等发泄完你会发现屁事没有。”

    徐松灵灵眼看他：“你居然也会说屁，我以为你是很斯文的人呢。”

    李广白：“我也是人，我不是神仙。”

    徐松灵：“哈哈哈。”

    “话糙理不糙。”穆宁问，“怎么发疯，我也不会发。”

    “我也不知道。”李广白学会发疯就是上次不顾一切发微博，发完之后心跳得很快，但非常爽，之前一切挤压在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随着微博发出的那一刻消散，现在无事爽歪歪。

    孙如清活动了一下身体，主动站在队伍前面：“我来吧。”也郁闷了那么久，是时候开心一下。

    所有人目光一致，看看等会儿他会搞出什么大动作。

    孙如清双手伸直，朝前，尝试着蹦了蹦：“后面的人跟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之前只是通过一些片面的事了解他，和他接触也不多，而现在蔡唐感觉他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趣，而且越深入了解，越会发现他的魅力和闪光点。

    蔡唐走上前，手搭在他肩膀上。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韩珉宣没动，他才不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们玩吧，我不玩。”

    孙如清往后看了一眼，喊道：“所有人，准备好了吗？”

    众人脸上露出难得开朗的笑，齐声道：“准备好了。”

    孙如清：“我喊一二，开始跳。”

    “一二。”

    跟着孙如清的节奏，《异种》组僵尸跳，跳着回练习室。

    当然只是跳没有那么简单，孙如清还带着他们喊：“好累啊，没关系，我可以的，我最可爱，我最努力，我就是全天下最棒的人。”

    “最棒的人是谁，蔡唐请回答。”

    他们动静不小，引得其他练习生和工作人员频频侧目。

    这是？

    又搞抽象了。

    看这情况，不知道是假疯还是真疯。

    虽然有点羞耻，但是洒脱肆意地来一次，又何尝不可。

    蔡唐大声回答：“是我，蔡唐，我是最棒的人。”

    非常好，孙如请开始喊下一个人。

    一个人很尴尬，一群人就不尴尬。

    每个人那是喊得相当有自信，也借着这个机会把压力都排出来。

    韩珉宣盯着他们奔奔跳跳的背影。

    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下去，肯定三公的高光都在孙如清一个人身上，本来就被他抢光了风头，如今他又站稳了C位，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

    最近新闻热点也都是他，节目组力捧他，韩珉宣能明显地感受到待遇的落差。

    现在该怎么办呢，他好像不会退赛，导演那么宝贝他，也不可能让他退赛。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情绪已经好转，看似已经扛了过来。

    下一步是不是三顺拿到第一，接着总决赛C位出道，出道之后自己就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一直以来，韩珉宣都自认为自己是全场焦点，每到一个新组，队友都以他为中心，今时不同往日，孙如清好像收买了所有人的心，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连同公司的贾知凡也倒戈向他。

    更别提姚垚和褚长乐那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要不是蹭着自己的热度，他们不可能排名如此靠前。

    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没有他，他的选秀之旅才没有这么坎坷。

    回到练习室后，韩珉宣把他喊了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想跟你聊聊。”

    孙如清正和他们聊天开心着呢，有点意外。

    李广白看向他，直觉没有好事。

    孙如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来了。”

    两人去了小黑屋。

    小黑屋一般都有相机在拍，目的是为了记录到选手的状况，好后期完成练习生个人的故事线，最好是成长线。

    练习生来小黑屋一般都是情绪不佳，独自消化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可以说是情绪发泄屋。

    孙如清还真好奇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有摄像机在拍，工作人员看他们出来也是特别关注。

    “嗯。”

    狭窄的房间，对方又很高，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在来之前，韩珉宣已经酝酿好了情绪，他背靠着墙壁，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看他。

    孙如清头一次见他表情如此委屈，眼睛红红，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不妙。

    实在不妙。

    韩珉宣看着他，很快抽泣起来，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掉了出来。

    他哭着说：“我感觉我最近很不对劲，练习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不行，效果也没有之前那么好，我很紧张，每天都很紧张，也很焦虑，我怕自己做不好，我不知道该和谁说，我想你肯定懂我。”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_←

    孙如清：我不懂，别过来！

    第65章 三公彩排

    改变策略。

    知道一条路行不通, 改走另一条路。

    准备舞台还需斗智斗勇，原来参加节目并不只是练习那么简单，里面有太多的人情世故和勾心斗角。

    不想参与, 也没办法，身在棋局之中，就得要在走下一步之前想好后面的路。

    从强势成为弱势, 确实是好办法。

    这事还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说什么话好像都不行, 他会有十句话等着自己,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好像也只能当个知心的倾听者去跟他交心和沟通。

    孙如清原则上不想理会他，他要看看他的演技能高超到什么程度。

    他背靠着墙壁，松散地站着, 因为他的一句话, 整个人也变得精神紧绷，然后慢慢蹲下来，手指在地上画圈：“我懂，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期待, 就会变得不如刚开始那么洒脱，进行到后面就会有很强的无力感, 我之前就处于类似的阶段。”

    在事情发生之前, 韩珉宣是不知道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反应, 所以无论接下来他有什么样动作, 他都要有很强的反应能力去见招拆招。

    如果两人关系好, 他就应该上前一步关心他的眼泪, 或者给予一个拥抱。

    韩珉宣设想的他起码给自己一点安慰, 结果他却无视眼泪, 还顺势也悲伤了起来。

    不能退缩要直面进攻, 跟他来一场心与心的交流。

    他相信观众乐意看到他们交心的举动，并且希望他们关心好。

    韩珉宣不断地抽泣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要把压抑在心里这么久的苦闷都借着机会发泄出来。

    哭泣的声音不大，又在忍耐，不时还回头对着墙壁，不让相机拍到他哭泣的画面，这显得更加委屈。

    抽泣着他又停下来，断断续续说着话。

    “我不，知道，为，为什么，之前都可以，今天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想找你聊聊，我不想，有那么多人关注我，我不想有一点点的不好。”

    孙如清看着地面，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亮，他能清楚地看到影子在朝自己走过来，面对一个有计划的人当然是要有一出是一出。

    需要安慰是吧，他偏不给，也并不会跟他抱头痛哭。

    压抑可以，抑郁可以，不要把眼泪轻易亮出来。

    况且，他自己情绪状态一直都非常好，人生经历丰富就这点好，对很多事可以做到漠然，遇到事最重要的是不是反思自己，而是找到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

    孙如清忽然站起身，走到前角，以展现出自己内心的不安：“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因为你开始审视自我，有很多人找我聊天开导我，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这件事需要自己想通，我现在差不多想通了，你想想你的目标是什么。”

    破开话题，并引到另一个话题上。

    孙如清太懂如何跟一个人聊天，因为他太清楚面前这个人打得是什么歪主意。

    韩珉宣跟着他走，他压根没给自己留空子，显得他的眼泪毫无用武之地。

    “我。”韩珉宣站定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上，他擦了擦眼泪后，不得不接他的话，“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我知道大家也给了我过高的期待，所以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能其他朋友觉得我每次都拿第一还挺风光的，只有自己心里知道第一的分量有多重，压力有多大，我时时刻刻都害怕自己掉下来。”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韩珉宣往前一步，他就不信，面对自己的队友哭得这么伤心，不会安慰他。

    显得太冷漠无情。

    “保持很难。”孙如清也向前一步，盯着他哭红的双眼，“不管是第一第二，还是最末端三十五，都一样，我们都想往前冲，又怕从目前稳固的位置上掉下来，好难。”

    韩珉宣以为在他的软弱之下，他终于肯好心安慰自己，只要他对自己示好，那么他没有白哭。

    孙如清却叹了一口气，认真看着他：“鼻涕擦一下。”转而走向对面的墙，看着墙上的字。

    韩珉宣尬在原地，吸了吸鼻子，走向书桌，幸好这里面还有纸张，不然这段播出去肯定掉粉。

    由于这一出，情绪断掉，氛围全都被破坏。

    两人在里面聊，工作人员也早把消息传到了导演耳朵里。

    导演看着监控，心七上八下，生怕他对祖宗做出大不敬的事，从而让祖宗再次产生退赛的想法，没想到啊没想到，不是贬低也不是虚情假意的关心。

    听到他的哭声还有看到他的眼泪着实恍惚了一下。

    装的吧。

    之前都没问题，压力大肯定是压力大，但是韩珉宣处境可谓是所有练习生中最好，他顺利得很，又没遇到过坎坷。

    哭得那么凶有必要吗，这点事都扛不住，这点事也能让他崩溃。

    导演看不起他，吐槽说：“你看看，刚给我汇报说小孙因为今天的检查心情开朗了很多，还会开导队友的情绪，带着他们放松，他又拉着他去抑郁，想到一些难过的事，心思真多。”

    工作人员：“心思多的人您还见得少吗，这里面简直就是职场缩影，都想出道，都想往上爬，肯定得多心思，没有心思早就淘汰了，出道的话也不行。”

    “那倒也是。”导演怎会不知道，“听小孙的话，他现在逐渐想通了哦，看样子，估计是不会再说退赛的话，我也能轻松一点，后面一切都会照常顺利进行下去。”

    “还是那句话，未成定局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工作人员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因为这段日子导演一心扑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很少找他们的茬，他们都巴不得慢一点，至少等到三公结束。

    导演眉头皱起：“也是，他这人脑子跳脱，说不定哪天又去爬墙，说不定还上天台，你们可千万盯紧点，别让人有可趁之机。”

    “可以。”工作人员连忙答应，看住一个练习生，工作不要太轻松，况且孙如清有事直奔导演，都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小黑屋。

    孙如清紧盯着墙壁，看着上面的留言，全都是历届参加节目的练习生留下来的，也都是他们的所思所想，可谓是肺腑之言。

    很多难受时期写下的话，很多鼓舞自己的话。

    一群人就会有比较，在这里面的练习生不可能没有自我怀疑的时候。

    “你看看，我觉得你能在这里面找到答案。”

    不管是假的还是真的，是嫉妒是仇恨，还是眼红和天生就坏，孙如清都觉得一个人最好是多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韩珉宣停止了哭泣，他也来过小黑屋很多次，不过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字。

    光看文字，他都能脑补出练习生在写下这些话是压抑和痛苦还有挣扎万分的表情。

    孙如清和他交集不算多，从蓝色衬衫开始，他姿态摆得很高，也知道有很多人盯着自己，表现温和，喜欢用软刀，其实无一例外都是挑衅和假惺惺。

    输不起还会利用舆论去打倒自己看不起的人，对于竞争者也是能踩一脚是一脚，从来没有考虑过良性竞争。

    这样的人，孙如清越深入了解，越觉得他可悲，他期望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同样的恶意，偏偏不。

    无视对于这样喜欢闹事找存在感的人是致命的打击。

    孙如清就是要他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从精神上感受到什么叫作后知后觉的窒息感：“有问题，找问题，你说你现在很焦虑，当第一怕掉下来，那么和你竞争的只有你自己，看好自己就行，守住自己的心。”

    说完之后，转头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韩珉宣身体僵硬。

    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都毫无效果，凭什么他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自己说话。

    被打击过后又重新站起来，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和喜欢很了不起吗？

    是不是认为三公过后第一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会的。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韩珉宣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稳住自己，排名没掉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后退，来到这里他只是发挥自己平时的能力，没有丝毫的进步。

    其他人却一直在进步。

    尤其是他，前期靠梗和搞笑出圈，按理说对他威胁不大，一公之后情况变了，舞台居然出圈，直拍也第一个到达千万的播放量，且好评如潮。

    二公更上一层楼，且节目话题全程围绕在他一人身上。

    孙如清真的太耀眼了。

    肩膀慢慢往下塌，一股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韩珉宣本来是装哭，现在是真的想哭。

    孙如清回到练习室，其他人很快围上来。

    李广白还蛮担心他们会闹矛盾，但他知道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面对事情会处理得很好。

    “嗯，还好吗？”穆宁看向他身后，他们走的时间他的心也飞了出去，生怕他们会吵架，“你们去了有二十分钟，我感觉韩珉宣的情况不是很好，他没回来吗？”

    “没有。”孙如清实话实说，“他跟我说他压力大，不知道排解，还哭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他就在五号房间。”

    “啊。”

    大家对于韩珉宣心情不好，都很意外。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作为队长，穆宁动作很快：“这可不行啊，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没有绷住，我要去和他聊聊开导他。”

    “我也去。”蔡唐追了出去，安慰队友这件事，还是第一，后期肯定是一大看点。

    贾知凡也跟上去，他主要是看看他是作戏还是真的，不过，假的可能性大，自恋狂永远都会指责别人的人，从别人身上吸取能量的人怎么会反思自己。

    看大家都去了，徐松灵也去了。

    众人一推开门就看到韩珉宣蹲在角落默默流泪。

    说实话，有点吓到了。

    这家伙，苦闷到了这种程度吗，肯定得轮番上前安慰。

    这么多人出现，韩珉宣觉得非常丢人，假哭变成真哭，破防之后面对这么多敷衍的安慰，心情就更糟糕，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

    只觉得更烦，他们看似好像安慰，其实都在戳自己的痛点。

    他想静一静。

    那边烦，孙如清心里是静得很，让他尝尝戳心窝的感觉，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肯定是不好受。

    如果他聪明，琢磨那一句话，就知道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

    如果他苯，还是会往错误的方向走。

    孙如清认为他理解不了，管他理解不理解，关心自己才最重要，抓紧时间开始练习：“他们不在，我们两个练吧，我感觉我有些地方跳得还不是很好。”

    “好。”李广白没意见，他是个练习狂，“我们一起，我可以从镜子里看到你的动作，我会帮你纠正。”

    孙如清比了个OK的手势，有伙伴还是很强的伙伴就是好，最近一段时间进步很快。

    唯一让他感觉到烦恼的事就是睡眠。

    每天熬夜，为了能多练一会儿心甘情愿熬夜，以前他还会在练习的时间见缝插针偷懒，现在偷懒都是罪过，好像不练习就会有很强的负罪感。

    人啊，就会压榨自己。

    李广白观察着他说：“你跳舞有自己的风格。”

    “我的风格。”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什么风格。”

    “是你手长脚长，框架很大，整体看画面会好看。”李广白说，“矮一点适合跳舞，力度也会更集中，爆发力也会强，高了的话会有点不协调，发力也会散，但是你不一样，你跳舞有很强的观赏性，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风格。”

    孙如清总结：“就当你是在夸我。”

    “是在夸你。”李广白看过很多高个子跳舞都不好看，他却反常得好看，“比之前蓝色衬衫进步了很多。”

    孙如清说：“不进步，那就代表我在这里面在划水，进步是正常的，也不枉我熬这么久的夜。”

    “哈哈。”李广白和他聊天，总能抓住他的幽默点，“你是真的不喜欢熬夜，我已经熬习惯了，算是我的正常睡眠时间吧。”

    两人练了好一会儿，也聊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们搀着韩珉宣回来。

    从一开始的安慰一个人，到后面聊着聊着，所有人都开始剖心交流，情绪会传染，一旦有一个人哭，第二个人会接着哭。

    这一趟还真是累，心累，身体也累。

    李广白看他们眼睛都红红，好奇问：“你们。”

    “别说了。”徐松灵去时精力充沛，回来被人揍了一顿，“那里面真的不能进去，我有时候感觉很难的时候一进去，逼仄的空间，情绪比平时浓一百倍，看着墙上那些字，直接开始深夜网抑云时间。”

    “没错。”蔡唐直接往垫子上一趟，“一进去自动开始回忆，聊自己的痛苦和挣扎的念头，就刹不住车，觉得好难啊，太难了，有一种永无天日的感觉。”

    “所以。”李广白一个说不出漂亮安慰话的人也开始变得热情，“你还好吧，我听说你压力太大，我刚刚没有过去是我觉得我不会安慰别人，现在，你应该好多了吧。”

    韩珉宣再也不想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他点点头：“好多了，多亏了大家的开导。”

    他笑不出来，经过开导他本来觉得自己不难，现在都觉得难了，实在是他们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加到了自己身上。

    “那就好。”李广白拍拍他的肩膀，“每个人可能都有点烦恼，我觉得都不是大事，舞台没表演好才是最大的事，是不是。”

    穆宁赞同：“说的是。”

    每次针对公演的练习，孙如清在观察的同时也会有不同的感悟：“我们现在所有的焦虑都来自舞台，只要舞台好，得到观众的喜欢，焦虑自然消失不见，一切烦恼也都统统消失。”

    蔡唐从垫子上起来，身体又重新注入了力量：“还等什么，练习吧，练得多，越熟练就越有底气。”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练习，练到人舞合一最好。

    孙如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通过最近一系列事，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他必须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按理说练习时间越长，对于一群舞蹈还不错的人来说，会越练越好，可有人掉了链子。

    韩珉宣发现自己很难专心，本来闭着眼睛都能跳的他居然出现了失误。

    放在以前不可能。

    “对不起。”韩珉宣垮了下来，太阳穴非常疼，“我不知道为什么，状态变得这么差，我会调整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最在乎的事，最引以为傲的事，变得差了，他有点慌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穆宁能理解他，“人总有掉线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机器人，很正常。”

    韩珉宣不爱听这话，什么叫掉线，他才不会变得糟糕，他也不会停下来休息，他要证明自己：“不用，我可以的，我不想拖累你们的进度。”

    听见这话，孙如清知道等会儿他不会太好反而会更差。

    他不休息，大家也就接着练。

    导演以为自己走进来会看见欣欣向荣的场景，恰恰相反，三次排名第一，还是初C，可以说得上是最强的练习生居然失误了，而且是一直失误。

    还好，祖宗看上去很阳光，C位驾驭得好，歌也唱得好。

    有人失误，影响整个队的进度。

    穆宁只能打断，让大家都调整状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无用功：“我们练了很久，休息一下吧，我看是时候吃饭了，吃完饭简单小睡一会儿，下午肯定精神百倍。”

    正好也饿了，孙如清准备大吃一顿，他对着刚进来的人打了声招呼：“导演。”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降临的导演。

    又来了，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导演对他点点头，从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大概可以判断出他精神挺好，他好所有人就好：“没事，我就是来转转，你们要去吃饭了吧，去吧，看一个个瘦的，虽说要上镜好看，我建议你们减肥，但饭还是好好吃的，我没那么抠门，什么水果啊，也多吃点，对身体好。”

    “去吧。”

    所有人恨不得马上逃离。

    孙如清走在后面，来都来了，当然得跟他聊一会儿：“今天上午导师检查之前我很紧张，我没当过C位就怕做不好，表演之后导师觉得总体不错，我也就放心了，我之前是有点过于低气压，认为自己不行，想退赛，现在好像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导演真怕进小黑屋他被他拉进负面的情绪中，亲耳听到他说，眉眼舒展开：“你看没我就说嘛，你当时说，那个，我就让你不要冲动，情绪来得突然，是临时的困扰。”

    “临时困扰是非常困扰，和我之前的经历有关。”孙如清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声音放大说，“我没当过练习生，也没有做过大事，二十三年的人生就是上学，决定来参加节目是我做过最大胆的事，我没想过有那么多人会关注到我，以为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却没想到会不受控，我一下就。”

    “那是自然。”导演能理解他，“我明白，面对扑天的热度和关注，你肯定是一时接纳不了，崩了很正常，挺过来就是好事，你现在就慢慢在挺过难关，往后肯定会有更大的收获，我看好你。”

    “嗯。”差不多，多了也就没意思，孙如清认为是时候该把全部时间留个三公舞台，“我肯定不会让喜欢我关注我的朋友失望。”

    导演悬着的心落了地，很好，有情绪不会憋着而是直接找工作人员开诚布公谈，寻求帮助，很聪明，懂得如何调解情绪。

    发作得快，让人接不住，可明面上的问题是好解决，就是折磨人，但转机很快就来了，能这么快调整好自己投入工作，相当适合当艺人。

    导演很看好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我就等着你把《异种》舞台跳出圈。”

    孙如清掌控着和他谈话的节奏，所谓攻心，当然要坦然地接受住过剩的期待：“我会努力。”

    韩珉宣走在前头听着他们的聊天，他真的很厉害，和导师相处也没有学生的卑微，跟导演相处也是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导演居然还会捧他，也是，孙如清给他带来多少流量和热度，可谓是销冠一样的存在，可不得捧着。

    韩珉宣自认为自己也对节目贡献了很多，他也想要导演独一无二的关注，他停下脚步，等他们上前，说道：“导演，我能跟你谈谈吗？”

    孙如清示意：“我就。”

    导演点头：“你去吧。”

    人走之后，导演看着他，他一向是喜欢人气选手的，因为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可他，粉丝多，人气高，实力强，之前确实喜欢，现在差点把金疙给搞走。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珉宣真的很想引起导演的同情心，想要在他这里得到需要的情绪价值，希望导演也能像对待他一样，把自己捧在手心里。

    导演冷冷看了他一眼：“跟我来吧。”

    “我。”韩珉宣原来只是装的，现在是真的有点颓丧，“我感觉最近的状态很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练习都很专心，学舞蹈也快，可刚刚犯了好几次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学别人寻求帮助，换了个方向假装虚弱，导演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装，完全就是个学人精，态度冷淡道：“哦，是这样啊。”

    对比明显，难道在他心中其他练习生不需要关心吗，好自私，韩珉宣感受到了他的敷衍，这也足以证明自己的分量比不上孙如清。

    他感觉多彩的世界变得灰暗起来。

    导演使了个眼神给工作人员，什么情况都要他一个导演处理，下面的人干不干活了，累死得了，他根本就不想管。

    “我还有事，你心里有事不要憋，你跟他们聊，我得回家一趟，孩子马上放学。”

    说完，导演马不停蹄走了，生怕多待一秒钟他就会像蛇一样缠上来。

    冷清，韩珉宣感受到浓浓的寒意朝自己袭来，好笑，难道他就只需要孙如清一个人赚钱吗，难道自己没有任何价值，真的好势利眼。

    现在才一点，接什么孩子，理由都如此仓促。

    工作人员只好临时接下任务来纾解他糟糕的情绪。

    这回，韩珉宣是积攒了一大堆话要说给他们听，话像倒豆子一样从喉咙里倒出来。

    食堂。

    顺利过关，好饿，真的好饿，当然要吃很多。

    营养搭配，孙如清拿了很多食物，在吃饭的时间里也没浪费时间，关于舞台，练习是要全力以赴。

    不过，细节也很重要。

    看大家大概吃得差不多，孙如清发起话题：“在第一天我们讨论了很多元素，基因突变，科幻未来，贴合主题发散，还有冲突，我们每个人都可代表不同的个体，人类、半妖、兽化、机械等等，整体一致，个体不同，结合起来大概是荒诞的古典和未来结合的妖异冲突感。”

    一句话概括出舞台所要展示出的所有内容。

    众人陷入思考。

    孙如清：“你们想要以怎样的形象示人吗，在妆造这一方面，虽然说是化妆师提前了解到我们的主题创作，我觉得既然我们是创作者，肯定会更了解自己，多做一些锦上添花的事很有必要，有一句话是细节决定成败，我是喜欢考虑这些，不知道，你们。”

    为了能多吸引到观众，蔡唐肯定想得多，他之前就是颜值赛道的博主，对好看很执着：“肯定会想也会沟通的，因为妆造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好的妆造第一眼就吸引人，出图也好看，我们的舞台是无布景，全黑，打光李广白他之前说了，他来设计，他对光影运用和运镜很强，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们可以多加的东西，荧光线条，直线条，面中，或者从额头穿过眼睛，亦或者脖子上来个十字，有记忆点也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好不错。”徐松灵也说出自己的考虑，“我想的则是毛毛，什么猫耳朵，兔耳朵，就是你说的半妖和兽人，会加分很多。”

    “但不能成为重点。”孙如清说，“因为我们要把观众的视觉留给面具，颜色用冷色，黑色，灰色，把颜色藏起来，属于多刷几遍的细节。”

    徐松灵点头：“没错。”

    “异种，冲突。”穆宁思考了很久，结合他们的发言说，“加上每个人都要区分开，元素堆积就很多，主要还是不能喧宾夺主。”

    “肯定。”贾知凡跟上他们的思路，“不过也是在丰富恰到好处的基础上，不然就突不出异种的主题。”

    “以上就会出现一个问题，C位。”李广白一针见血，“C位要突出，假如我们是兽人，还有植物的变异体，或是机械体，C位就得是能把其他都镇住的东西。”

    孙如清早就想好，他肯定地说：“是我之前发表过的说法，看似正常其实是最大的异种。”

    “人类。”

    “人类对于其他‘杂种’，会不会有点弱。”徐松灵提出，“你看啊，我们都变异了，你虽然使用基因突变让我们变异，你还是脆弱的人类。”

    孙如清说了个词：“隐藏。”

    “啊。”贾知凡露出不解的眼神，“不太懂。”

    蔡唐被他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我也不懂。”

    孙如清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向往永无止境，古往今来，人类都在寻找变强的方法，从延续生命开始，你们觉得人类改造出那么多变异种，是为了什么？”

    穆宁捂住嘴巴，心跳也在加快：“哦，你说的是？”

    孙如清眼中是胜利的眼神：“是为了让自己更为强大，为什么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呢，是因为变异种是失败品，而他是成功品，也就是所谓的正常人。”

    “哇哦。”徐松灵眼睛都大了许多，“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等等。”蔡唐还有一事不解，“那你说隐藏。”

    “我们做舞台，舞台有各种形式，要呈现出来的风格都有不同，观众在欣赏的过程中重视视觉体验，有故事有剧情的舞台可以期待反转。”孙如清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么我，C位，可以在最后留一个悬念，最后的ending我会背对舞台，一切会在我的后背揭晓。”

    贾知凡鼓掌：“绝了，上次聊该怎么做时，我就很惊叹为什么你们的脑子里那么多想法，现在，没完没了的创意和细节，我突然感觉我们好强啊。”

    有这样一个强悍的创意提出者，舞台怎么会不好看。

    贾知凡头一次觉得枯燥着准备舞台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这才是创作舞台，不敢相信成品端出来的那一刻，作为原创者该有多么幸福。

    “确实好不错。”李广白好像才见识到他的真正实力，蓝色衬衫时期他都没有发挥，“我想到了，最后ending可以根据你的想法改，改得更好，更有冲击力。”

    穆宁：“怎么改，说来听听。”

    大概聊得差不多，所有人回练习室。

    刚吃完饭，不宜剧烈运动。

    穆宁见到他迟迟未来，一直望着门口：“他该不会还和导演在聊吧。”

    “有可能。”蔡唐说，“也没等他来吃饭，要不要去找一下。”

    队长要关心队员，穆宁准备要去找他就看见他出现在教室门后，关心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韩珉宣点头之后又摇头，刚刚他一直在导演室和工作人员聊自己的颓废，他们也安慰自己，但其他人怎么可能了解到他突如其来的不安。

    完全没有效果。

    疲惫涌上心头，看见那个本应该也颓废的人居然笑容满面他就更气，凭什么导演对他们区别对待。

    不公平，太不公平。

    孙如清在和李广白讨论ending时，注意到他投递过来的眼神，一看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心提醒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看来是一点没听进去，这得是多讨厌自己。

    “你，要不要先吃饭，不吃饭的话没力气。”穆宁主动提出，“我陪你去吧。”

    “好。”也只能如此，韩珉宣真的很累，到处都受打击，不行，他不能颓废，如果舞台做不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还被他压，真的欲哭无泪。

    穆宁也没闲着而是和他说了他们在食堂聊天的内容。

    韩珉宣听了之后，嫉妒心越发强烈，不懂编舞却懂得如何做舞台，他简直就是老天派给自己的克星。

    他的大脑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简单吃过饭回来，两人回来看到他们在排新的结尾，效果比之前一版更强烈。

    “回来了。”蔡唐说，“新的是不是更好，看了之后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有。”穆宁诚实作答，“之前那一版队伍是散开的，这一版团结在一起，视觉重点集中在一起，冲突也更强，张力也更足，总得来说就是更好了。”

    也更突出C位，韩珉宣在心里想，他倒是会给自己加戏。

    孙如清在研究返送视频，他让工作人员帮忙录了，效果确实更好，练习不是死练，熟悉的过程中，一切都在加强。

    很好，比昨天比又强了一点。

    李广白说：“你的服装要改了。”

    孙如清说：“嗯。”

    人到齐，沟通舞台，练习舞台，练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就这么点事。

    多看多练多想，只要执着于往前冲，敢想敢做，人拼着一股劲局面也会越来越好，孙如清都佩服自己。能在陌生的领域做到当下的程度。

    果然，人的潜力无穷大。

    谁能想到他一个阴冷颓丧的中医摇身一变变成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受人追捧的偶像。

    人生可以千奇百怪。

    延续到彩排时，状态都好得可怕。

    只不过，他开心，孙如清想有的人就不那么开心。

    韩珉宣经常去找导演让他开导自己，每次去，导演恨不得离他十八米远，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后直接抛给工作人员，后面直接不来。

    孙如清知道他的这些事，认为他很蠢，为什么要牺牲掉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事，难道是一路走不通，想通过模仿自己寻求关注。

    是，他很强，他强得可怕。

    对于观众来说，慕强是人的天性，可很多人都乐意看到上节目后练习生的改变和进步，选中一个喜欢的练习生看着他越来越好，看着他逐渐成长起来。

    养成感一旦出来，成就感也随之应运而生。

    韩珉宣，他不是强到没有进步的空间，他的强也是基于这里的练习生而言。

    孙如清对他不是很关注，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发现他力用错了地方，与其和别人比，不如和自己比。

    充实自己才能走更远，而不是目光短浅到去找别人的错，这样和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外面的世界有更强的人，难道他都要记在心里去针对。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有够忙的。

    彩排时间，和工作人员沟通好，面对下面的导师还有其他关注他们舞台的练习生，孙如清通常都是当作正式的公演来对待，不能有一丝马虎。

    表演结束，从舞台上下来，《异种》组接受导师的评价。

    和几天前的检查对比，导师能明显感受到整组默契加强，舞蹈更齐，画面也更好看。

    “后面结尾改了。”之前看过，凌波没想到今天还有惊喜，“改得恰到好处，挺好的，C位还是让我感觉到惊喜的，你这段时间舞蹈进步很大。”

    C位惹人注意。

    人气练习生导师印象更强，更何况是他，他还给自己治过失眠的事，凌波对他一直都颇有关注。

    他真的是成长了很多，综艺方面不用说，靠这点他都能顺利出道，唱歌也不错，舞蹈方面是有点薄弱，没有懈怠，而是一直在攻克弱点。

    孙如清微微一笑。

    有上进心，凌波喜欢这种练习生：“嗯，在我看来，舞蹈是没有需要改的点，我觉得都挺好的，夏老师觉得呢。”

    “珉宣和广白不用多说，你们的舞蹈我是放心的。”夏铃铛也挑不出东西，到三公，练习生心里也有数，很多事多说他们也听不进去，“所有人都配合得很好，我觉得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这首歌唱起来是有点难，有的地方处理还是没有很好。”视觉和听觉，双管齐下，沙漠观察得还算比较认真，要她们做好毫无缺点，是件不可能的事，“边唱边跳，气是很难把握的，瑕不掩瑜，总体来说，都很好。”

    韦薇也没多说。

    导师的评价都还不错，明天上舞台全员信心更足。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身心可以放松下来，多沟通多来几次总是好一点，尽量把明天可能会发生的错误都排除掉。

    离开彩排现场，大家可谓都是依依不舍，不同之前那么多组排练，队伍一少排练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有备无患这句话总没错。

    彩排时间用完，还有其他需要录制的小物料。

    在外奔波了很久的隋嘉轩回到这里拿起话筒，把他们引到搭建好的录制间：“是这样的，明天三公呢，有一个惊喜给来到现场的观众，看到桌面上的这些材料，你们应该知道做什么。”

    孙如清低头一看很多亮晶晶的珠子。

    隋嘉轩自问自答：“对呀，就是手链、项链还有耳环，你们DIY，随意发挥，明天会直接在现场抽出去。”

    “好的，开始吧。”

    “没有限制。”孙如清手艺活挺好，做手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看着平板上的简单教程，马上把等会儿需要的珠子组合好，颜色可得搭配好，“我三种都做呢。”

    徐松灵自认为是个粗人，“我的天呐，我手笨笨。”

    “不准卖萌。”贾知凡完全没有头绪，“我手也苯。”

    “看什么教程看不懂。”有现成的师傅，徐松灵非常机灵，“我直接跟着你，先把珠子放在托盘上，不行，我不能完全抄你，我还是得自己搭配。”

    “其实挺简单的。”穆宁说，“串珠子而已，重要的是搭配，要搭配好看才行。”

    “对。”蔡唐说，“不然不好看，抽到的观众可能要哭。”

    “你们觉得这样的搭配行吗？”李广白怕做得很难看，所以寻求大家的意见。

    蔡唐看了一眼：“可以，你是清新淡雅的风格，我喜欢华丽一点。”

    韩珉宣专注着做着自己的活，没和任何人搭话，若是之前，他必然是人群的焦点，今时不同往日，他感觉自己泄气了很多。

    穆宁象征性夸了他一句：“你的好好看。”

    “是吗？”韩珉宣不觉得他是真心，他也回了一句，“你的也好好看。”

    第一次做，孙如清就做得非常快，他做了全套，做完之后小心地放进盒子写了贺卡还签了名。

    流程做完到另一边做展示。

    毕竟是要作为花絮发出去。

    隋嘉轩跟着一起来，不得不说这么多人，有的人搭配是真的难看，没有一点审美，他审美超强，成品有一种古典美，给他的感觉是沉稳。

    “说说看你的想法和创意，你的作品，有什么样的寓意吗？”

    孙如清一样样拿起对着镜头展示：“寓意是贺卡上写的一句话，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希望抽到的朋友，无灾无病。”

    隋嘉轩：“提前祝福抽到孙如清这一套礼物的朋友，希望收到礼物的你开心。”

    他们是最后一组，录制完，就可以下班了。

    之前人多，每次彩排完都很晚，今天还算早，明天还要早起，早点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非常重要。

    上了大巴，孙如清开始闭目养神。

    其他人也没有聊天，主要是太累，有话说的功夫不如多睡。

    闭着眼，孙如清还在想事，经历过二公，他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导演坐镇练习室韩珉宣都没有针对自己，可能是自顾不暇，也可能是憋着大招。

    《异种》没有表演完，不可轻易懈怠。

    快到宿舍时，他睁开眼看向前方，在某一个座位上眼神定格了一秒，抽离的时候对方转过头来。

    两人眼神碰撞在一起。

    孙如清没有抽开，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带任何感情。

    韩珉宣最讨厌的就是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自己，每次都会让自己觉得低他一等，明天就是三公了，一切都可能发生。

    窝囊了这么久，他想正面挑衅他。

    韩珉宣食指伸出来，往上指。

    孙如清盯着他的动作，看来还是不老实，他直接起身坐到他的旁边，两人隔着过道，他说：“想了这么多天，想好了吗。”

    韩珉宣破天荒地笑了笑：“想好了。”

    要想摧毁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当然是得从他最在意的事和亲近的人入手。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哼！

    第66章 三公前夜

    通过未知产生恐惧。

    孙如清不会, 他不会杞人忧天，更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让自己慌乱，从而影响到明天重要的三公。

    大巴一停, 他站立起身：“行，我等着。”

    是人都有弱点，韩珉宣就不信他到时候不会方寸大乱, 就算他心硬对他造不成伤害, 这件事给他的人气和评价是毁灭性的伤害。

    怎么看, 自己都赚了。

    下了车, 接触到寒冷的空气，驱赶了瞌睡，人也跟着精神了一点, 孙如清慢悠悠往宿舍方向走。

    隋嘉轩和他并肩而立：“他不会搞事吧。”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 都是从网上了解消息，排名下降和退赛的消息一传出他都吓死了，但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打倒，肯定有他的计划。

    今天回来后一看他的状态真的不错, 无需多问，静待结果就行。

    “你们聊了什么。”李广白也注意到了他们的互动。

    “没什么, 等着就好。”孙如清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不知道他想什么, 不知道他手势的意思, 只知道他接下来要有动作, 且完全是奔着自己的弱点来的, 一推测, 大概清楚他会从哪点下手, “他可能是要掀起一波大风浪。”

    “这么严重。”隋嘉轩慌乱起来, “我告诉你，我的公司马上组建好了，我什么都不怕，我肯定会做好公关的。”

    孙如清扭头看他：“动作真快。”

    隋嘉轩拍拍胸脯非常自信：“当然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广白觉得这句话非常刺耳：“嗯，别说了，我仇富。”

    孙如清赞同：“加一，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李广白附和道：“就是。”

    孙如清开始畅想：“如果我有钱的话，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一直躺平，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李广白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奋斗的类型。”

    孙如清自认为自己比较随遇而安，想不到也有强迫自己的时候：“是我最近太努力了，看来我要反思一下自己了。”

    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李广白说：“又抽象了。”

    “我跟你们说。”隋嘉轩现在也是事业脑，有了清晰的目标，他是冲劲十足，“都快总决赛，我的娱乐公司还不好，怎么接得上出道的商务呢，不然拖拖拉拉就浪费了最好的时间，不把握好机会耽误你的发展的。”

    孙如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突然有个疑惑，现在我的目标是出道，然后呢，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出道会怎样。”

    “放心，我都帮你规划好了。”隋嘉轩微笑道，“跟着团活动，不知道该死的蜂巢娱乐会不会给你好资源，反正出道后要么立马忙起来，要么就是一段非常长的缓冲期，缓冲，说得好听准备专辑，拍小广告，无所事事，不行，我们要露面，要参加综艺，要代言，要拍电视，要拍电影，要冲出亚洲，走出全世界。”

    孙如清毒舌起来毫不留情：“真会吹牛。”

    李广白差点笑出来，这人啊，性格多面，不能用规定的词去形容他。

    隋嘉轩一时激动，就没刹住车：“怎么了，地有多大产，我就有多大胆，我看好你。”

    “别。”孙如清虽然喜欢走在前面，他说的事太难，还是别有过高的期待，“专注当下，稳扎稳打，先把你的公司开起来吧。”

    “好。”隋嘉轩拳头握紧，“我会抓紧时间的。”

    回到宿舍，抓紧时间洗澡、洗漱，然后去宿管那儿拿了手机，孙如清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床，给姥爷打去了电话。

    现在这个时间，小老头要么是睡了，要么是还有病人。

    没接。

    连续打了三个都没接。

    正常。

    他想很小的概率是出事了，但也没大事，等着那边有空会打回来的。

    大巴车上，韩珉宣的手势，他的笑容，结合他最近的活动轨迹和生理状态，要攻击一个人，从各个方面入手，如果不行，就从外面突击。

    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他的想法。

    孙如清很喜欢研究他人的心理，韩珉宣心眼太小，目光短浅，还恶毒，他盯着手机上的一串号码若有所思。

    真叫人恶心。

    想通过这样不堪的手段来波动他的情绪，想让他忧思难安，不可能。

    孙如清只觉得他欠揍，面对这样无耻的人最好的手段就是让他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眼不见心不烦。

    本来那些小打小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涉及亲人，不能忍。

    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

    “电话没打通吗？”

    姜川柏听到对面超级大声且洗脑的电话提示音，想着打了三次对面都没接，推测出对面一定是他姥爷，关心了一下。

    “没有，有点事吧。”孙如清眼神幽暗，手背上青筋凸起，面色如常，开始发消息给邻居。

    沈子寒在做着皮肤管理：“也是，你姥爷应该挺忙的，现在差不多快九点了，这么晚还有人看病吗，按照你姥爷的能力，肯定蛮多人的。”

    孙如清沉声道：“可以帮我把右边抽屉的盒子拿上来吗。”

    “来了。”温航离得最近，一转身拉开抽屉看到眼熟的盒子手一停，抬头看他一眼。

    孙如清抬眼：“有问题吗？”

    “没有。”温航感觉到一股压迫朝自己袭来，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他直觉有事，拿出盒子递给他，“给你。”

    盒子里放的是银针，孙如清先是看了许久，好漂亮的针，针柄上有雕花，针尖非常尖锐，通体泛着银光，手有点痒。

    温航一直在看他，面色沉重，眼神发暗，联想到他上次玩针是那两个人一直作妖还挑衅他，所以说这次肯定也是特大事件，谁又惹到他了。

    沈子寒转动镜子，刚好看着他把针从盒子里拿出来，马上站起来，回头：“你，你，你怎么又拿出来了。”

    上次他一针把苹果劈成两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一般只要他玩针都是心情不好。

    所以。

    沈子寒立马切换成关心状态：“出什么事了，又有谁偷了你的东西。”

    姜川柏床铺在他隔壁，本来在看书，书一扔，爬过去，能察觉到他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低气压，他猜测道：“不会是你姥爷那边，他没接电话。”

    他姥爷年纪七十多，沈子寒联想到不好的事，转而摇摇头，不会是现在这种表情：“不是，肯定不是，你说吧。”

    为了不吓到他们，孙如清把针放下，对他们笑了笑：“现在还不能准确推测。”

    李广白灵光一闪：“会不会和在大巴车上韩珉宣跟你说的话有关。”

    众人一致看着他。

    每次练习完回宿舍闲聊的时候大家都会分享自己的新鲜消息，自然也知道韩珉宣故意对他发起“同情的关心”一事，况且还有内涵的事在前，普遍对他印象不怎么好。

    沈子寒是个躁脾气，朝夕相处，孙大夫还帮自己看病，那可是好朋友，当然得为好朋友站台：“啊，他又说什么不好的话了，他这人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就是。”之前温航对实力强的人有滤镜，韩珉宣人气又那么高，自然对他印象挺好，现在呵呵，“该不会又是贬低的话。”

    “我们俩没说什么，我知道他想针对我，我问他想好了吗，他说好了。”孙如清脑子转得很快，“我猜测他想尽办法从我这突破不了，会从我的家庭入手，所以我给姥爷打电话，他不接，我就想应该出事了。”

    这么长一段话，众人把心放在出事一词上，这可不得了。

    抬头一看如此焦急的时刻他居然面带微笑。

    上会乌龟被砸的时候他也是在笑，静静地坐着，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就如同现在一模一样。

    上次那两人的下场是，看监控他们觉得爽的同时也散发着阵阵寒意，真的从心理上感到畏惧。

    孙如清这人，看不清、猜不透，别人都是危急时刻想哭，他是笑得越开。

    沈子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聪明了一把：“他该不会找人去打你姥爷，去闹你家的医馆吧，是不是，我猜绝对是，医闹，都可以上社会新闻。”

    姜川柏和他想法一致：“是，打人不可能，弄点小事小病闹一闹，拍个视频，挂上你的名字，绝对有超级大的影响。”

    温航开了眼，觉得这事有点无稽之谈，但想到自己因为嫉妒他而带他剪坏了头发，所以一点都不稀奇：“哇，天呐，这点力气用在舞台上多好，心思真多，怎么办。”

    孙如清一点都不慌，撑着脑袋看着他们说：“不用操心，注意力放在明天的三公上就好，不要因此把自己的心弄乱了。”

    “哈。”隋嘉轩洗完澡回来，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干嘛。”

    “有一件可能发生也有可能还未发生的事，你们不用管。”孙如清自猜到起就知道这事对他们家不是一件大事，只不过可能会在互联网的影响下会闹得有点大，这都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事，不用把负能量加在他们身上，不公平，“看我就知道了，没大事。”

    “也是。”通过这些事件发生的事，姜川柏知道他的能力，“没事，明天三公，最后一次公演了，全力以赴。”

    “嗯。”不担心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温航相信他会处理好。

    “等有消息，一定跟我们说。”沈子寒说，“真的没想到好好的一个选秀，背地里要搞出这种事，无语。”

    “行吧。”隋嘉轩听他们的话肯定是件大事，现在不知道，以后肯定会知道，“我就忙我自己的事啦。”

    孙如清看向手机，恰好这个时候，邻居给他回了信息。

    是语音，直接转了文字。

    【如清啊，你怎么知道家里医馆今天有人来找麻烦，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姥爷的厉害，那么谨慎严谨的人，怎么可能给人开错单子抓错药，那么多从天南海北慕名而来看病的人，锦旗都一大堆，说起来我现在都生气，今天下午的时候医馆里也没多少人，一上来就抱着孩子哭，还拿着个手机拍，说是要发到网上让人评评理，我看得那叫一个气得哟，这么拙劣的手段，孙大夫又不是只会看病的木脑袋，三两下便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非常长的一段六十秒语音。

    后面又跟了好几条。

    【你参加的这个节目，阿姨天天追着呢，说什么投票就能够出道，天天投票送你出道，不得了咯，咱们小地方也要出大明星】

    【没有大问题的，你姥爷身体好着呢，也精着呢，这么多年遇到的事还少着呢，之前对家那个姓余的，不是总找孙大夫的麻烦吗，给你姥爷治得服服帖帖】

    【我刚刚过去看了，孙大夫正忙着呢，今天从外地来了一个治腰的，他手机没电在充电，没注意到，你别担心，都有我们这些邻居在，你放开手做你现在做的事，我们都支持你】

    【马上他就会回你了】

    看着回复，孙如清笑容更深，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

    他知道没问题，难免还是会有些在意。

    视线再次挪到针上，是你要一二再而三的挑衅，现在还牵扯到姥爷，孙如清从来不是忍耐的性格，想要对付一个人当然是要摧毁他最重要的信念。

    有一件事放在心里很久了，时机成熟是该拿出来遛一遛。

    点开社交软件。

    算算时间，医闹事件也应该要在网上爆发，不然还怎么影响自己，怎么影响到明天的三公。

    “都洗好澡了吧。”隋嘉轩的床铺距离门最近，他问，“我可能还得忙一会儿，你们明天有大事，还要早起，要不我现在关灯，就睡了吧。”

    沈子寒打了个哈欠：“关吧，虽然现在有点困，这几天熬多了，感觉还睡不着。”

    温航躺上床，翻了个身，看到对面床铺发着微弱的光，他不是一个痴迷手机的人，现在居然不睡觉而是在看手机，稀奇：“一样。”

    “躺着就会睡着的。”隋嘉轩起身把灯关了，开了个小小的台灯，“睡不着的话，聊天会很快睡着的，我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话题，可能又是些无聊的话题，还得是明天公演。”

    抱着平平的心态去看热搜榜单，隋嘉轩习惯性看第一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惊得都说不出话，只能抬头往左上角看，还没睡。

    “那个，那个。”隋嘉轩嘴皮都哆嗦了起来，“不得了了，现在热搜第一位是，孙如清姥爷开错药，小孩家长上门讨公道，什么，我应该是在做梦吧。”

    一个措手不及。

    隋嘉轩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平淡的夜晚，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公前夕又爆料，存的是什么心，简直是被多方盯住，不要他好过。

    其他人纷纷从被窝里坐起来。

    “所以说，就是和我们猜想得一样。”沈子寒快速下了楼梯，直奔电脑，“果然，该来得还是来了，这一看就是故意的，平时没人关注，重要时间就暴雷，好可恶。”

    “标题全是恶意。”姜川柏听了直摇头，看着前面说，“你推测得太准了。”

    “现在都从家人入手吗，好可怕的竞争。”隋嘉轩心里一凉，“医生开错药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也不是娱乐新闻，娱乐新闻大家看看笑笑就行，这种事全民关注，还有你本来就是初舞台因为看出生孩子而席卷全网，现在黑子肯定是要逮着机会攻击你，唱衰你，可以说得上你拿捏住你的命门，让别人抵制你，太可恶了。”

    说到情急之处，隋嘉轩未免激动了点，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有组织有预谋。

    孙如清切换页面，快速地浏览着新闻和评论，无一例外很多都是不好的评论，真是一招好棋，面对如此大的事，情绪容易崩溃，他才不会。

    这点事都禁不住的话，他也别出道，现在退赛收拾回家好了。

    姥爷的信息跳出来。

    【今天的事，奔着你来的吧，蘑菇头殿下】

    孙如清笑了笑，快速打下回复。

    【是，老蘑菇头殿下】

    【屁大点事，还要放上网，真当我们老孙家好欺负】

    【哎呀，给你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有趣吗】

    聊天途中，孙如清还切换去其他的页面，看到这么多条激愤的信息，心里升腾出变态的爽感。

    他从来都不畏惧其他人的攻击，只会觉得攻击他的人很可笑，也很可悲。

    此时此刻，始作俑者，肯定是得意洋洋的状态。

    对面又发过来两条信息。

    【有趣得很，这么低劣的手段，能为难到我，也不看看我多老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居然敢在老中医面前闹事，活腻了】

    【别看我老年人且还七十岁，我也会上网，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既然事情发生在网络上，肯定是要在网络上解决】

    孙如清回复。

    【你手痒了吗】

    对面回复。

    【你手痒了】

    孙如清无声笑了笑。

    【大孙别说小孙，你的事你自己解决，等会儿看你的了】

    【你的事你也自己解决，小东西都搞不过，还来搞老东西，荒唐，可笑】

    【嗯，今天这么晚了，还是好好睡一觉，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明天我结束了你再解决，明天才是重要的一天】

    【了解，收到】

    【蘑菇头在wacthing you.JPG】

    【蘑菇头再看一枪把你崩了.JPG】

    【蘑菇头他爹的有完没完.JPG】

    对面连发三张表情包，孙如清只能说。

    【蘑菇头表示，good，good】

    和姥爷聊完，孙如清收起手机。

    李广白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们小声一点。”

    “现在该怎么办。”温航一头雾水，“你又没有公司，还有这件事怎么澄清比较好，你姥爷那边，也很难说清楚，而且一旦有了谣言对普通人很不利，很少人会看澄清，说不定医馆都要关掉。”

    “公司，我来弄。”隋嘉轩不是第一次处理公关事件，这次明显事态比较重要，他也有点难以把握，“我来找人，对了，你。”

    “还好。”孙如清很淡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要是那么轻易就关掉的话，怎么可能开这么多年，我有事出去一趟。”

    “出去。”沈子寒开了灯，“你去算账。”

    “不然呢。”孙如清一个歪头，露出一个较灿烂的笑容，“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找到始作俑者，任他欺负，我可做不到。”

    是，沈子寒知道他的性格，完全不是软包子：“我们要去吗？”

    “不用。”孙如清套上一件卫衣，双手插着兜出门，懒懒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们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说得很轻松。

    肯定会不轻松。

    扒着门框，目送他的背影，沈子寒悟出了真谛：“嗯，我有点事很奇怪，我们怎么这么紧张，他怎么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天呐，这么大我都要急死了。”

    “一样。”温航心态超级不稳，“但是我们应该相信他，他说没事就没事，他家的事，他都不担心，我们也不用太担心。”

    “是，没事。”姜川柏比他们稳定得多，“我倒是想去看他怎么收拾他，上次收拾那两人，我的天呐，完全是精神折磨，你们有没有感觉他是属于阴暗疯子类型。”

    “岂止。”沈子寒抖了抖，“反正谁敢惹他谁完蛋。”

    “对了。”温航惦记着一件重要的事，“他带针了吗？”

    “我不清楚。”李广白摇摇头，因为之前不在一个宿舍，他们说的话他好多都不知道，于是他问，“上次二公那晚，我在外面只听到一点动静，我想他们可能动手了，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

    隋嘉轩对他招手：“说不如看。”

    李广白凑过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整个过程他都是张着嘴看完的。

    隋嘉轩问：“怎么样。”

    李广白摸着自己的心脏：“可怕，我的天呐，我感觉我还是不太了解他。”

    “不了解就对了。”姜川柏往下一躺，“没事，都回床上吧，等着他回来，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毕竟明天是三公，他分得清什么叫作轻重缓急。”

    众人刚躺下去，就有敲门声。

    另一边，导演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还好今天晚上他没回家，而是在这里守着，就怕出事。

    结果真的出事了，还是他最在乎的金疙瘩。

    唉，烦。

    本来拼劲这么足的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又开始打退堂鼓吧，那可怎么办啊。

    到底是谁总是找他的麻烦，虽然说人红是非多，可找到人家家里真说不过去，一老一小家里就那么点人，生活全靠小医馆，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

    手机一响，导演接起电话。

    工作人员：“孙如清不在宿舍，他舍友说他出去了，说是处理点事。”

    “出去。”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导演一掌拍在了脑门上，“他们也不知道拦着点。”

    工作人员：“他们说孙如清说去去就回，不会出事。”

    “怎么可能。”导演说，“人没出宿舍吧，没出宿舍那就没太大问题，反正翻墙的事不可能再发生，舍友肯定知道他去哪儿了，你继续问，我马上到。”

    出了门，孙如清下到三楼，径直往他宿舍方向走，边走还边吹着口哨。

    走廊略显空荡，回荡着他的口哨音。

    迎面走来一个人看见他略兴奋：“孙哥，好巧，今天正好碰到你，我想让你帮我看看左边肩膀，最近有点痛。”

    “现在没有空。”孙如清停下来跟他交谈，“下次吧，我有时间找你。”

    “好，谢谢。”

    “不客气。”

    宿舍就这么大，孙如清很快到达他宿舍门口，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贾知凡的声音。

    “我。”孙如清的语气有点活泼。

    贾知凡听出是他还有点开心，以为他找自己有事交待，开了门，对上的是一张笑脸，他本能认为：“是舞台的事吗？”

    “不是。”孙如清越过他一眼锁定房间的人。

    贾知凡看到他眼神在一秒钟内产生极大的变化，笑容也跟着收紧，意识到了这两人之间有事。

    听着他们的交谈声，韩珉宣坐在椅子上等待多时，他低着头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只能从他的语气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但肯定一定不好受。

    相依为命的姥爷出了事，肯定很着急吧。

    对面宿舍刚好这时开门。

    姚垚很惊喜，看背影就认出了人：“诶，你。”

    贾知凡正对着他摇了摇头。

    姚垚接收到信号也就没说话。

    孙如清眼神收回来：“你去对面玩一会儿。”

    “好。”贾知凡有眼力见，让出空间，“你忙。”

    人一走，孙如清把门给关上，他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始终没有动作的人。

    是雀跃、是兴奋还是要欢呼。

    韩珉宣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仿佛有无数个刀子朝着自己扎来，转过头摆出无辜的表情：“你找我？”

    “嗯。”孙如清摸着卫衣口袋，摸着里面带着体温的银针。

    “什么事？”心很慌，韩珉宣艰难得从喉咙里挤出字，“讨论舞台的事儿吗？”

    “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事。”孙如清开门见山，不想跟他绕弯，浪费睡觉时间，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在大巴车上的手势，还有你的回答，我家医闹的事你是干的吧。”

    韩珉宣就是希望能调动他的情绪，让他变得不冷静，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以为你问我情绪调节得怎么样，我说好了，谁知道你家的事，神经病，大半夜。”

    “装够了吗？”孙如清变得很不耐心，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带着怒气直接踹了椅子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分到一组的第一天，你就想借着关心我的由头打压我，以此来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好大的力气，韩珉宣差点翻下来，他不在乎，心慌变成兴奋。

    他慌了，他明显得慌了。

    韩珉宣扒着桌子，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脖子上好像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后背一凉，他吞了口口水想要激怒他：“你要干什么，想采用暴力手段啊，医闹，你该不会也是个半吊子中医，现在还想来祸害我。”

    “别动。”孙如清警告他，指尖点着他脖子上的一个穴位说，“去死吧。”

    韩珉宣一动不敢动，想起那天他说一针毙命的事，他知道他也有那个本事，可他知道他不会做：“哼，别说大话了，天天脑子里就是杀啊杀的，有时间不去干正事，来找我的麻烦，你也只会欺凌弱小了。”

    说完之后他抬起头，顶着极大的恐慌去看他的眼睛，好吓人，从来没见过他凶狠的眼神，这一招果然有效。

    “就知道说，说。”

    韩珉宣颈部一痛，发现意识在慢慢抽离，大感不妙：“我警告你，别对我做什么，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你自找的。”孙如清手一松，比起痛快的一击，显然有意识的折磨更让人痛苦。

    走这一趟，当然要玩一玩。

    韩珉宣大口喘着气，身体完全动不了，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厉害，难怪那两个人怕他怕得要死。

    不行，不能怕。

    韩珉宣依然坚持不断挑衅他：“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空口说大话，如果我是你。”

    话还没说完，他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孙如清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你让人去我家闹事，让我姥爷受无妄之灾，他年纪都那么大了，有本事冲着我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韩珉宣坚持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生气了好，恼怒了好，他嘴角勾起，“我喊人了啊，神经病，有问题不去找别人，就知道找弱者下手，如果不是我心肠好。”

    “呵呵，看吧，莽夫，就知道用卑劣的手段解决问题，除了用武力解决，你还会什么，就知道针对我，你自己没用，掉了那么多排名。”

    孙如清肉眼可见的呼吸频率非常快。

    韩岷宣继续：“我知道你很羡慕我，所以才找我麻烦，仗着自己力气大，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看不起你，有本事堂堂正正超过我。”

    孙如清放了手，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狠狠摔门离去。

    韩珉宣眼冒金星，大口的咳嗽着，他满脑子都是好字。

    看他的状态，不管他明天上舞台之后表现好不好，总之能够惹到他，终于在他面前胜利一次总是开心的。

    是人都有软肋，找到它的软肋那就好办了。

    七十岁的姥爷。

    韩珉宣第一次感受到精神胜利的感觉。

    嘭的一声吸引了对面的强烈关注。

    贴着门的姚垚马上打开门，脑袋伸出去只看见他的背影，他说：“他好像生气了吧，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好像是。”贾知凡呆愣住，“有点吓人，那么大的声音。”

    褚长乐提议：“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贾知凡：“有点不敢呢。”

    姚垚：“我也不敢，平时他虽然好相处，也搞笑，但是生气的话肯定很吓人。”

    褚长乐点头。

    人走了，贾知凡也该回去，眼神收回来指示对面，忽然发现对面好像疯了。

    “哈哈哈哈哈。”

    经历过这么多天的低迷时期，韩珉宣第一次感受如此畅快，太快活了，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咦。”姚垚嘴角一咧，“他发疯了吧，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蘑菇头这么生气。”

    “你也知道这个人。”褚长乐点到为止，“就这样吧，明天看看情况。”

    回401的路上，孙如清依然是吹着口哨，一个欢快的小调。

    开心吧，极致的欢愉过后，就是极致的痛苦。

    如果他知道退赛是装的，翻墙逃跑也是假的，甚至医闹根本就是挠痒痒都不如，还有今天的暴怒也是为了表演出来给他专门看的，信念会全面崩塌吧。

    有点期待啊。

    “当当当，当当当。”孙如清迈着轻松的步伐上了楼梯，看到一圈人围在宿舍门口。

    导演赶到这里时以为要找他很久，情况才了解，还没开始找人就自己蹦了出来，惊喜地说：“你回来了。”

    孙如清点头：“嗯呐。”

    怎么跟想象得不对劲，导演摸不着头脑：“你，你看上很开心。”

    孙如清乖巧点头：“嗯呐。”

    导演还以为他又要抑郁了，没想到，着实没想到，以为要安慰他一晚上呢，阴霾一扫而空：“所以，明天的三公，热搜的事居然没有打击到你，你姥爷那么大年纪还要处理这种事。”

    “哎哟。”孙如清语气很软，“洒洒水啦。”

    而后，孙如清盯着他的啤酒肚：“我姥爷的身体比你好，你死了他都不一定死。”

    导演一下忧心忡忡，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很多毛病：“后面半句话可以不说的。”

    其他人听到他跟导演这样说话，吓死。

    孙如清语气如常，带着批评的意思：“都跟你说了要运动，要减肥，内分泌失调，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严重肥胖寿命会减少二十年。”

    医生的话吓死人，导演脖子都缩了起来，他感觉自己马上要去了，捂住耳朵说：“好，停，只要你好，我们这边会帮你控制好舆论的。”

    开玩笑，金疙瘩可不能出任何事。

    其他人看傻了，把导演都可以训得跟孙子一样，不愧是蘑菇头殿下。

    忽然有点想笑。

    “行，我姥爷开这么多年医馆，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很容易解决，麻烦了，大家都辛苦了。”孙如清对着其他担心自己的工作人员说，“没事，都回去吧。”

    “真的没事。”导演有点后怕。

    “没事。”孙如清举手，立正身体，开始报告，“报告，一切其他复杂的原因，都影响不了明天的演出，雷雨过后必将是霞光满天。”

    有点癫，还有点抽象，导演现在是放心了。

    人群散去，进到温暖的被窝。

    好快的速度，好快的调节能力，其他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算了，不用问，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今晚的事对他造不成威胁。

    最终，沈子寒还是没忍住：“你的针。”

    “哦。”孙如清慢悠悠地回答，“用不上，我不会把他劈成两半的，也没对他做什么，毕竟我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

    啧啧，更吓人了。

    温和，是挺温和的，其他人互通了一下眼神，温和地让人从脚底生出畏惧的寒意。

    沈子寒爬上床。

    睡觉，睡觉。

    *

    “欢迎大家来到《Super Idol》第十七季第三次公演的现场，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林天意，时间过得很快，从初舞台到主题曲再到一公二公，我们一起陪伴着过了这么久，感谢大家的支持。”

    在练习生们正式表演之前，林天意站上舞台，按照老规矩，还是得寒暄一小会儿，才进入主题。

    “众所周知呢，这是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演出，努力了这么久的练习生终于要看见希望的曙光，我相信无论是他们还是现场的你们都无比期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但在此之前呢，这一次汇报演出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练习生越少，场下的粉丝也会越集中，从现场情况来看大多数都是人气选手的粉丝。

    林天意一眼扫过去，李、韩、孙的粉丝最多。

    “本次公演的主题是主题评价，一共五组，五首原创曲目，也是由你们给他们做的选择，我知道你们肯定比任何一次都期待这次的舞台，是不是。”

    “是。”

    观众大声回应着，怀着期待的心进入到体育场馆之内，当然要看到最棒的演出。

    “好，现场一共两千名观众，每组表演完，请大家对准号码，千万不要投错，每一票对于练习生都非常重要。”

    说完每次公演必宣布的内容，林天意直接进入主题：“好，我知道大家已经等不及了，所以第一个上场表演的组是《Safe Disdance》。”

    舞台表演之前，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现场有各种粉丝，粉丝最关心的当初自担的舞台。

    “不用猜了，《异种》肯定放在最后。”

    “怎么办呢，医闹事件还挂在第一位上，我看了评论我都吃不下饭。”

    “为什么这么难啊，先前是排名下降，后面是爬围墙，本来都好了，昨天晚上又爆出事，能不能顺一点。”

    “还说呢，特意挑在昨天晚上，安的是什么心，就不是想蘑菇头殿下方寸大乱。”

    “每打开一个软件，营销号都疯了一样在传，都在唱衰，哼。”

    “对呀，这比其他的谣言相比性质严重得多。”

    “真的是，居然找姥爷的麻烦，还放上了网，绝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后方着火。”

    “别着急，我相信，蘑菇头殿下，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

    休息室里。

    第一个舞台开始了。

    孙如清目视前方，目光如炬。

    没看一会儿，他疯狂得抖起腿，问旁边人：“有水吗？”

    “有。”隋嘉轩把水递给他，盯着他，看出了他状态不是很好，看上去慌张得很。

    喝了一小口，孙如清完全静不下来，直接拿过他手上的手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啊，嗯。”隋嘉轩挠挠头，昨天晚上那么快乐，今天却是截然不同的状态，有点不清楚，他只知道配合，“还说，虽然在控制，你也知道嘴是捂不住的，有的骂得很难听，我就怕那些人冲去你家，我也不知道你姥爷扛不扛得住，他年纪那么大了。”

    韩珉宣坐在最右边，他竖起耳朵去听。

    看他样子，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姥爷出事，他可能比他还急。

    孙如清连看文字的耐心都没有，把手机又还给了他，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今天不知道几点结束，我昨天晚上跟他们说了，他们同意我这边结束，就可以回家。”

    “回，回去好，总比你在这干着急好。”李广白有点懂他想干什么，和他配合说，“你也别太着急了。”

    “对。”文圣一观察了一会儿，今天早上听说这件事后，他就想找他，怕冒昧，没敢打扰，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决定上前帮忙，“你肯定跟你姥爷通过话了，只要不是真的，老人家身体健康那就都不是事。”

    徐松灵也加入其中：“嗯，我知道你的心肯定在家里，恨不得马上回去，但是我相信你姥爷肯定也是想你能挺住，好好完成这次演出。”

    穆宁位置跟他隔了几个，此时也过来安抚他急躁的情绪：“会解决的，你先冷静。”

    面对多人的安慰，孙如清根本就冷静不了，他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穆宁：“需不需要我们。”

    “不用。”

    隋嘉轩说：“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孙如清头也不回离开了休息室。

    练习生都清楚他家的事，所以他一离开开始议论起来。

    “唉，人红就是是非多，他家里挺难的，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姥爷，家里出了事，怎么可能不担心，也太倒霉了吧。”

    “是啊，你说得多烦啊，如果是我，我心早就飞走了，根本没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舞台表演。”

    “对啊，也不知道他等会儿上舞台，行不行。”

    不行最好，韩珉宣是相当的痛快，他不好，自己才好，被他压制了这么久，终于翻了身，太好了。

    说不定一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呢。

    有人欢喜有人……

    嗯。

    不是愁，是更喜。

    真相是，他完全想反了。

    孙如清迈着轻松的步伐出门去了其他带转播的房间，认真地观摩起了其他舞台。

    干一行爱一行行一行。

    他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孙远志（话糙理不糙）：小蘑菇那么厉害，老蘑菇能差吗？

    第67章 三公舞台

    第一个舞台是《Safe Distance》。

    偏舞蹈舞台, 性感风格。

    午夜时分，暧昧的暖黄色灯光和慵懒的音乐交织在一起，穿着成熟西装的练习生也褪去了青涩。

    孙如清盯着电视屏幕中的央吉, 他也成长了许多。

    成长体现在多个方面，眼神尤其明显，从刚开始的懵懂, 到现在的坚定也可以独当一面。

    还记得蓝色衬衫时, 一切都跟着其他人走, 许多事情都要过问他的哥哥德吉, 展示自己的时候会特别害羞。

    仿佛从二公开始离开熟人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才开始展露拳脚，如今在舞台上游刃有余，面对观众面对镜头互动自然。

    不知道他们兄弟俩能不能一起出道。

    第二个舞台是《Sunday》。

    轻松欢快的电子音乐, 每个练习生身上有很多马赛克元素, 走的是游戏主题，布景很是复古。

    练习生饱满的热情，和纵情的演绎让现场氛围特别好，是一个看了嘴角就自然上勾的舞台。

    这里面有孙如清认识的文圣一、沈子寒、温航, 他们三很适合这首歌，可以说得上是舒适领域。

    第三个舞台是《再见布林》。

    当初三公选曲之前听歌的时候, 孙如清最喜欢这首歌, 淡淡的情绪, 编曲不激昂, 是一首标签写着孤独的歌, 不适合和人共享, 适合一个人独享。

    按理说这首歌搬上选秀舞台很吃亏, 适合在小型live演出。

    不大的空间里, 聚集着一群安静的人听着安静的歌。

    德吉是这首歌的C位, 起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孙如清有点惊讶，人对另一个人总是会抱着既定的固有印象，认为他会在了解范围之内做着“规矩”的事。

    其实不然，每个人在未尝试多种风格之前就有无限可能。

    显然，德吉正经唱着歌而不是Rap的时候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的声线很有磁性，和这首歌非常搭。

    褚长乐也在这队，他的声音很有爆发力，为了配合这首歌，降调了。

    听完整首歌，孙如清认为这首歌还是适合一个人独唱。

    三个舞台结束，出来“消化情绪”也有很长时间，孙如清回到练习室，能感觉到自己一出现，多道目光朝他看来，其中就包括目前来说最在乎自己的人。

    孙如清面色沉重，还在他焦虑的情绪情境中。

    此时《再见布林》全组正在拉票。

    工作人员：“《异种》组跟我来，候场。”

    赶紧来还没回到座位上就要去候场，孙如清直接转身，很快他的队友也跟了上来。

    C位状态不佳是要致命的，每个人都不想自己精心准备如此之久的舞台有瑕疵。

    作为队长，自己对他又特别关注，穆宁带着关心的眼神问：“你出去很长时间的，我本想出去找你，又怕我会打扰你自己安静，你现在还好吧。”

    这句话所有人都关心。

    孙如清当着他们的面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心吧，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让我的情绪影响到正事。”

    紧张加上医闹这件事太大，说是一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一组又被赋予了太大的期待，每个人都怕万一。

    二公《人鱼》失误的情景历历在目，夏静言和林凛在舞台上呆滞的画面久挥不去，这对每一个想要得到好结果的练习生来说都是一个耻辱。

    “那就好。”穆宁的心一上一下。

    “我知道。”来到侧台，第四组已经在自我介绍，蔡唐是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无论我们说什么，你可能都没办法安心，我想，给出十分钟的时间留给舞台就行，这期间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很有用的，我每次公演前都这样告诉自己。”

    “你们也看到了。”孙如清知道他们比自己还要紧张，大家对舞台都认真负责，不能让自己拖他们后腿，得给他们吃一剂定心丸，“整个三公，我状态说得上是不太好，但没影响到我的练习，我家的事是突然发生的，过了一晚，我没有刚开始知道时那么惶恐，同理，不会耽误上舞台表现。”

    “是。”徐松灵点头，确实他的状态不会耽误他的练习，也同样不耽误他表演，“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一直说的话他的心理压力会越来越大的，热身吧。”

    热身。

    从化完妆开始热身，期间等待也是不停热身，现在候场也是热身。

    其实都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缓解上台的压力。

    和其他人热身不同，孙如清蹲着马步在打八段锦，闭着眼，一直调整着自己不平的呼吸。

    韩珉宣偶尔会注视他。

    是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糟糕的情绪估计不太能耽误他的表现，但真的不会耽误吗，还是会有一点的。

    失误，哪怕一小点的失误，他都满足。

    他自己一点儿都没有上台的焦急，韩珉宣有很强的舞台经验，上舞台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孙如清睁开眼抓住他，并对他投向讨厌且嫌恶的眼神。

    他不淡定，韩珉宣就要淡定十足，原来在一个暴躁的人面前淡定是如此的舒坦，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韩珉宣微微仰头看着他。

    从现在起，自己是胜利者，而他是失败者。

    第四个舞台是《你的谎言是最动听的告白》。

    孙如清挪开眼神，继续调整着呼吸。

    乐队风格，现场很燃，吉他、贝斯、架子鼓，练习生在使用乐器的时候很酷也很潇洒，有机会尝试肯定会不错。

    阿米尔声音一向抓人，他当主唱是最好不过，姜川柏也发挥稳定。

    至于姚垚，他唱歌也挺好听，舞蹈也行，rap也行，偏于全能的一个人吧。

    这一组表演结束，拉票结束，也到了最后一组《异种》出场的时间。

    七人在后台加油打气之后才往舞台的方向走。

    林天意走到舞台的中间，看了一眼手卡：“今天的演出这么快就来到了尾声，我知道大家已经迫不及待，让我们喊出最后一组的名字。”

    “《异种》。”

    作为观众最期待的一组，当然是齐声高喊歌曲的名字，随着练习生的上台，各家粉丝也开始高呼自担的名字。

    让他们听到她们的应援呐喊，也希望给他们带来支持，好让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接下来的表演和比赛。

    喊完了，也该看了，每次公演的妆造都是观众关心的一件大事。

    “没想到这一组服装还蛮素的。”

    “对啊，听歌曲名《异种》，还以为是那种花里胡哨的。”

    “但是，细节好像蛮多的，离得有点远，也没切近景，看不太清。”

    “星期天就色彩很多，其他的组颜色有蛮亮的，所以这一组就暗一点，不然就没有特色了。”

    “韩珉宣、李广白、孙如清，穆宁、蔡唐，天呐，简直就是王炸，不敢相信这一组舞台有多好看。”

    “是毛衣，黑白灰毛衣，破破烂烂的，镂空的，烧焦的，但脸上好多东西。”

    “这么远，还不切近景我怎么看呐。”

    “希望，我们家蘑菇头稳住，可千万要顶住啊，这次好不容易拿到C位。”

    等到他们从后面的侧台走到舞台中间，林天一按照流程开始采访：“介绍一下你们的组合名字是。”

    七人伸出一根食指异口同声道。

    “大家好，我们是七个1组。”

    “七个1。”林天好奇地问，“我又听不懂了。”

    场下观众对于他们的队名也有各种理解。

    “不好意思，这个1很有歧义啊。”

    “对不起，我想歪了，但是这里面好像没有七个1。”

    “哈哈哈，怎么看都只有一个1，其他都是0，应该是一个1和六个0组合。”

    “啊，韩不是吗，李韩CP，韩好像是1。”

    “这名字，该不会又是孙朵拉想的吧，每次他想的队名都很奇葩。”

    “嗯，是这样的。”穆宁解释说，“因为我们的歌是《异种》，延伸到我们的主题异，异和1，七个异，七个1，就是这样。”

    “哦。”完全没有太大意义的解释，林天意并不关心，“好，那就麻烦你们挨个自我介绍吧。”

    从穆宁开始，一直到队伍末端的徐松灵。

    对于自我介绍这个环节，是让观众认个脸熟，对练习生加强印象，在前期人多的时候，非常有必要。

    现在都三公了，节目播了那么多期，加上现在人少，其实有没有无所谓。

    仪式还是需要走的，毕竟是一个欢乐的环节。

    轮到孙如清的时候，他上前一步，同时镜头对准他投放到大屏之上，好让现场的观众仔细欣赏。

    孙如清这次没做稀奇古怪的动作，仅是在介绍自己的名头：“大家好，我是希望存款超过一个亿的，人。”

    镜头先是从他的腿拍起，慢慢往上，最后给到他的脸部特写。

    比起其他队友很多脸上繁复的妆容，机械眼、狼耳朵、猫耳朵、荧光线条、亮片闪片等等，他的妆容很素，也没有其他的装饰。

    唯有左耳朵上有一只小巧的黑色蘑菇形状的耳钉。

    蓬松的半长卷发，配上凌厉出众的五官，靠过硬的颜值依然能够抓住所有人的眼神。

    “居然是黑色的高领毛衣。”

    “天呐，知不知道这比西装的威力还大。”

    “这个肩膀，这个胸，我埋，好贴身的黑毛衣，啊啊啊。”

    “服装组加分，完全把他身材的优势都凸显出来了，比起直接全漏，这样隔着一层更性感好不好。”

    “镜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姐妹混进去了，卡着肩膀和胸拍。”

    “我现在懂为什么喊他Daddy了，看耳钉，还是蘑菇，有心了。”

    “不知道又要出多少神图。”

    特写一出，现场尖叫再上一个等级。

    观众的呼喊也侧面证明着练习生的人气，韩珉宣发现他在介绍的时候声浪比自己高，且一眼看过去应援横幅都比自己多。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上节目前再多的粉丝都不如选秀期间吸的活粉多，他真的吸粉太厉害，性格有趣，加上颜值高，第一次亮相就是惹眼的蘑菇头，可谓是赚足了话题。

    前期靠性格和搞笑出圈，后期靠舞台出圈，这条路他走的实在是太满，谁不说一句天降紫微星。

    韩珉宣自嘲了一下，谁让自己只会死练，不像他那么会操作和利用话题。

    等他们全部介绍完毕，林天意又跟他们玩了玩最近个人出圈的表情包复刻挑战，结束后才把舞台交给七人。

    “好的，《异种》舞台马上开始，敬请期待。”

    主持人话音一落，现场灯光暗下来。

    距离正式演出之前还有一段缓冲时间。

    工作人员做好准备，因为这一组没有舞台背景所以比其他四个舞台的缓冲时间要短很多，他们也能轻松很多。

    七人根据彩排时商量的定点位置去到各自的方位。

    前排三人，后排四人，每个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侧面四十五度的站姿，安静的环境下，心跳异常明显。

    孙如清稳了稳耳麦和耳返，在音乐进来之前，确认了一下他旁边的两个队友，分别是李广白还有韩珉宣。

    他先是看了眼右边的李广白，和他对上眼神之后，两人确认了对方眼神中的安心。

    后面，他才转过去看一直在偷偷观察自己的韩珉宣。

    韩珉宣也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他的眼神，扭头看过去，自以为还是会和之前同样憎恶的眼神，没想到却不是。

    孙如清对他微笑的同时挑了眉。

    韩珉宣感觉此时自己的身体从万米高空坠落，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笑。

    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总是在笑。

    他很喜欢笑，可却看不出是真心在笑，他的笑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现在，能看得出来是发自肺腑的诚恳的笑容，他高兴吗，不应该是悲痛和焦急。

    在韩珉宣停顿的时间段，耳返中传来的肯定的加油声。

    “加油。”

    这一句声音清晰得如同掉落在棋盘上棋子的声音。

    韩珉宣甩了甩脑袋，不想去想，有什么事可以等舞台结束之后再说。

    之后其他人的加油声也在如潮水般涌来。

    孙如清转回来，眼神直视台下，看着那么多为自己而来的观众，肯定要拿出百分百的精神。

    控场的声音响起。

    开始了，舞台。

    恢宏的前奏响起来的同时，灯光扫射出来，非常凌乱的光线，穿插在七位练习生中间，以此来暗示着接下来他们要演绎出来混乱不平的争斗。

    从而凸显出主题之一，也就是所谓的冲突感。

    强烈的灯光秀也让观众感到有点不适。

    等到光线柔和一点，观众再次把眼神投放在舞台上的时候，眼睛也因为闪烁的灯光而变得绚烂起来。

    原本灰暗的舞台也跟着多彩起来。

    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七人队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并随着节奏变换着手部动作。

    动作缓慢，每个人所代表的群体不同，所以动作也不一样。

    镜头给到全景。

    观众的视觉因为他们团结在一块而变得集中起来。

    凌乱还胡乱扫射的强烈光线停下来，并慢慢汇聚在一起，然后切换成顶上的一束光，照耀在每个颜色简单的练习生身上。

    冷光从他们背后打过来，正面光线暗淡，也显得他们的舞动动作非常清晰，一举一动都带着飞散的光芒，看上去切合神圣的主题。

    而不是歌曲《异种》给观众怪异的物种聚会感。

    前奏结束，进入正歌，镜头切给C位的孙如清，由他开场。

    镜头从正面逼近，孙如清一人在前，清澈而又带着坚韧信念的嗓音出来，配合着鼓点强劲的旋律，立马把观众拉入一个急迫的环境中。

    其他人围在他的后方，呈现出火焰的形态，特异的主体此刻就是一个受胁迫的普通正常人类。

    孙如清的形象给予观众的印象也是如此。

    节奏快了起来。

    七人开始变换队形，镜头移到右边，李广白的部分到来，毫无感情的机械眼让观众为之一振，右臂上裸露的机械受伤皮肤也是给足了观众想象的空间。

    镜头一闪。

    同样是机械人的韩珉宣出场，两句词，短暂的展示时间，可以说是一闪而过。

    即使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看上去比穿着破烂的李广白要正常，但机械心脏还有脸上呆板的蓝色线条出卖了他。

    随后同样是兽人打扮的穆宁和徐松灵从左右两边出来，灰色的狼耳朵还有黑色的猫耳象征着他们的身份。

    前面正歌环节过得很快。

    灯光再次分散，这次没有像开场一样凌乱的扫射过来，而是分别打在每一个人练习生的身上。

    练习生的出场也就代表着异种纷纷登场，凭借着他们超强的能力，迅速在紊乱的世界占领自己一席之位。

    站稳脚跟之后开始清除其他异种，成为唯一的纯种血脉，好成为整个地球的主宰。

    纷争开始。

    队形再度合在一起。

    歌曲进入到副歌部分。

    状况变得危急，相较于之前还算平和状况，歌曲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舞蹈难度上去力度随之加强，舞台整体也变得更有观赏性。

    孙如清站在C位，这一段舞蹈在练习的时候总是会有点小失误，为了克服失误，他也付出了时间和努力。

    在呈现的时候也就表现出游刃有余的状态。

    激烈的舞蹈配上铿锵有力的唱段，孙如清也能完全驾驭住，其他人在后方配合他，荒诞怪异的舞姿如同一个从漫画中跑出来的触手怪物一样席卷着所有人的眼球。

    张力十足的表现也给到观众一个极大的冲击力。

    看多了美感兼具的舞蹈，头一次看可以说得上是丑陋的舞蹈，每个观看者都有些许惊讶，更多的也是新奇。

    区别于前四个养眼的舞台，这就是《异种》要带给观众的感受。

    多方势力的相互伤害，从各种实验室里诞生出来的超新星物种，肯定比普通人类强悍，当他们逐渐掌控人类世界生存的规则时第一个想摧毁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他们都是没被驯化过的可怕怪物。

    在副歌要结束的时候从后面伸出无数双手去撕扯前方的孙如清，无论是舞蹈还是歌声都是他的反击，观看舞台的观众情绪自然也跟着最显眼的C位走。

    正常的人类，面对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异种，顽强抵抗着进攻。

    到现在整个舞台都可以说得上是中规中矩，舞蹈齐整，画面丰富，也是大家想象中的舞台。

    来到后半段。

    被推向小高潮的情绪降下来，紧张的氛围变得平缓，画面放大，同时队伍也散开。

    画着烟熏妆，淡眉，脸上还贴着珍珠，头上戴着金属发饰的蔡唐和徐松灵唱着Rap登场。

    再次进入到副歌的部分时，情绪又被烘托上去。

    观众认为会和之前一样，是异种对人类的围攻。

    错了。

    好戏才正式开始。

    还有惊喜在等着他们。

    舞台上忽然起了浓雾，灯柱消失，现场陷入黑暗，紧密的音乐响起，没有人声。

    白色的淡光照亮全场，所有的练习生背对着舞台。

    故作神秘，牵起了观众强烈的好奇心。

    咚咚咚，一段急促的鼓声响彻整个体育馆，也昭示着整个舞台进入高潮。

    孙如清一人在前，其他六人在后，他们背对着观众，跟着鼓声跳着传统的舞蹈。

    简单带着神秘色彩的舞蹈动作，悠远而有激流奔腾的鼓声带着磅礴的气势与力量。

    两者搭配，也迅速把观众拉入一个新的意境之中。

    浓烟滚滚。

    整齐划一带着浓厚的民族色彩的舞蹈动作和传统乐结合，尤其是唢呐的声音一出来，诡异的、灵异的、诧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禁让观众产生一个疑惑。

    他们是神还是鬼，还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各种通过基因改造而杂交出来的异种。

    带着膨胀的探索欲望，观众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忽然鼓声停止。

    练习生的动作停止。

    观众的心也跟着一停。

    他们在期待，期待他们转身回来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咚。

    一声鼓声响。

    位于C位的孙如请率先转过身来，音乐进，歌声起，比起听觉观众更在乎视觉的冲击，和之前比他的脸上多了面具。

    一张张金属嵌合戴着艳丽色彩的黑色面具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观众不觉明厉、肃然起敬。

    咚。

    第二声鼓声响。

    后面六位练习生跟着转过来，他们分别戴着不同颜色的面具。

    黑、红、白、绿，不同颜色的面具也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其中凶猛、威武、严厉、冷静、英气、忠诚、正直、反常、暴躁等等，都有不同的艺术之美。

    对于观众来说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

    还是孙如清在前领舞，其他人在后，七人一起合唱，整场表演也推向最高潮。

    这时，细心的观众就会发现。

    和前半部分的副歌部分对比，这一段完全反了过来，从异种包围普通人类和普通人挣扎其中，变成普通人类引导和掌控其他异种。

    那么就不难猜测。

    看似都是其他异种来围攻中间的普通人，不妨换个思路，一切都是人类在背后操控他们，操控着他们互相残杀，从而选出最强异种。

    强可用，弱丢弃。

    代表着未来的基因新科技的异种从来就不是地球的主人，人类才是。

    正如前后两段副歌的体现。

    古老而神秘的来自几千年前娱人娱神舞蹈，并没有被抛弃，也不是落后的代名词，而是象征着从来未断过代的文明延续。

    有着强大底蕴、有着超强大脑思维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怕他们创作出来的异种。

    恰恰也就说明就算是前卫的新科技所创造出来的新人类，背后的操控权还是落在看似脆弱的人类身上。

    人类又何尝不是最大的异种。

    歌曲走到尾声。

    分散的队伍再次聚齐。

    舞台暗下来，一束光从天而降打在七人身上。

    六人从后包裹住最前方的孙如清，他们把面具往上翻露出全脸。

    Ending时，镜头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

    半人半科技的机械人，和动物基因融合的半兽人，以及和外星文明融合的新型人类。

    最后镜头来到C位的孙如清身上。

    其他六人都是正对着观众，只有他背对着观众。

    镜头没有给到他的脸，而是给到他的背部，黑色的高领毛衣将他身材完美呈现出来。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走，兴奋值过高的观众期待着镜头往上摇，等待着他的脸部特写镜头。

    可是三秒后镜头还停在这，观众此时会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失误了。

    观众席开始出现杂音。

    其实并没有，只是舞台的小设计。

    镜头中，孙如清背上出现六只手，他们慢慢往前伸，在观众反应不及的时间里抓着毛衣一扯，露出隐藏在里面的东西。

    光滑的背上镶嵌着黑色带着浓艳色彩的蛇鳞片。

    观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镜头往上。

    只见戴着面具的孙如清摘下面具的同时微微侧脸，嘴角上扬，面颊中央出现黑色中带着五彩斑斓的十字荧光线条。

    最后镜头给到他耳朵上的金属蘑菇耳饰。

    至此，舞台全部结束。

    琢磨不透的笑容、十字线条、后背的鳞片都让观众沉浸在舞台的想象中走不出来。

    “啊啊，说实话，我没看懂。”

    “我也没看懂，感觉细节超多，赶快上线，我要N刷。”

    “担心实在是多余了，蘑菇头殿下，不仅是大屏的神，还是舞台的神。”

    “真的太亮眼了，我只能看到他。”

    “完，我真的大开眼界，尤其是后面一段民族舞出来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啊。”

    “确实，我以为全程就那样，《异种》听编曲就是浓浓的科幻感，我还以为给我来个机器人舞呢，谁能想到，是什么舞蹈，好期待练习室视频，好会编。”

    “蘑菇头殿下，蘑菇头殿下。”

    全场一起高呼。

    热烈的应援声，孙如清在舞台上听得一清二楚，他也同样对着台下开始打招呼。

    林天意全程在台下看着。

    比起彩排，带有观众的现场效果确实大不一样，今天一共五个舞台，《异种》舞台看了之后非常难忘，视觉冲击太大了。

    面具真的太令人印象深刻，中间一段傩戏他看的时候有一种望而却步的灵异感，让人头皮发麻。

    是谁提出来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才。

    林天意脑子里冒出来的名字，就是孙如清，好像除了他没有别人，之前因为他家出了事，他还担心他表演不好。

    事实是白担心，他太亮眼了，即使妆很淡，但就是全场唯一的主角，其他人压根就压不住他。

    好的舞台就是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林天意怀揣着激动的心上了舞台：“嗯，非常兴奋啊，我想知道大家看到最后的ending是不是非常的疑惑，为什么好好的就把衣服给撕了呢，对吧，现在天气多冷。”

    “是。”

    “就是。”

    全部舞台都表演完毕，观众也异常热情。

    林天意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走到孙如清的身边，让他背对着观众，俯下身来：“来，导播给这里切个镜头，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场上一个两个，机械人，半兽人，还有，唯一一个正常人在最后还给舞台埋下了伏笔，接下来大家就跟着我的脚步来看一看。”

    孙如清乖乖地配合他一动不动。

    林天意蹲着身，掀开他的毛衣，露出里面的鳞片：“我的妈呀。”

    孙如清的背部展露出来，镜头也给到特写。

    观众也因为福利而尖叫起来。

    “喂喂喂，这是我能看的吗？”

    “撕的洞有点小了，为什么不全撕。”

    “好涩，简直太涩了。”

    “我一直在想，刚刚他们所有人扒开孙如清衣服的画面，不敢相信正片上线会养活多少个剪辑手。”

    “哈哈，他们对不应该叫七个1的，应该叫六个0和一个1。”

    林天意仅是扯开他的衣服，给观众过眼福，他有基本的素养，听到下面尖叫声一副看透的表情：“唉，你们啊你们，我就知道你们爱看。”

    “爱看多来。”

    “为什么不从前面撕开。”

    有嗓音大的练习生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舞台上。

    林天意很懂怎么搞现场效果，直接把麦递给他：“面对观众的诉求你应该怎么办。”

    “啊啊啊啊。”

    观众激动起来。

    孙如清看着场下为他欢呼的人：“我觉得，得先过问一下我的队友们，因为衣服是他们撕开的。”

    把话直接抛给队友，孙如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机灵鬼。

    蔡唐懂综艺效果，直接走过来：“大家想看吗？”

    “想。”

    想，怎么不想，这可是谋福利的最好时机。

    六人围过来，围在他身边，打算复刻一下ending画面，抓着他前面的毛衣轻轻地扯，可惜没有经过特殊处理，扯烂了都不会破。

    林天意走过来：“撕不下来，怎么办？”

    “脱掉。”

    “我来撕。”

    “我来脱。”

    孙如清摇摇头，表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太冷了。”

    “唉，你们太没用了。”林天意看差不多了，他开始控场，“这样吧，就惩罚你们每个人对着镜头撩一下腹肌吧。”

    啊，有的人这句话里面收住笑容。

    没有腹肌怎么办，那就硬撩，敷衍一下就可。

    观众欢呼起来，这哪是惩罚简直就是福利。

    舞台上在弄福利，休息室的隋嘉轩在剧透，他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有很多人关注孙如清的舞台，也有很多人等着他出丑在唱衰他。

    越是危急关头，就越要反击回去。

    【1L（楼主）：《异种》舞台的reaction来了，还是那句话我们蘑菇头殿下力压全场，这次其他人的妆造很复杂，就他的一个很素，不过不用担心，脸在江山在，况且这次穿的是黑色的毛衣，含金量不用我说了吧。

    C位，在这么多有人气有实力人的面前，蘑菇头殿下还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舞台，《异种》从标题来看我们预见这是一个怪异的舞台，你们都不会想象到这里面加了傩戏，当后半段他们戴上面具跳舞的时候，震惊全场。

    重点来了，最后定格的时候来了个大反转，其他六个把他的毛衣给撕开了，没想到后背上带着蛇的鳞片，而且脸上也多了一个十字的线条，帅炸了，跟你们说，总之细节多多。

    对了，还有一个彩蛋，拉票的时候撩了腹肌。】

    2L：哇，看来这次的舞台肯定很好看

    3L：操心了一晚上，蘑菇头殿下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4L：唉，热搜上那些评论简直不能看，好多抵制要让他退赛的，我说不要跟风，人云亦云好吗

    5L：啊啊，可以看到后背就算了，还能看到腹肌，为什么现在不播，就知道勾引我

    6L：黑色高领毛衣，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吗

    7L：是的，黑色高领毛衣是身材好的男人最好的嫁妆

    8L：演出顺利，我就放心了

    9L：对，接下来就有时间处理医闹事件了，我相信蘑菇头殿下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10L：舞台好就好，不然真的不敢相信要是砸了会嘲讽成什么样

    帖子一经发出就有很多评论，看来看去都是关心舞台和热搜上的事，隋嘉轩把手机关掉，瞪着他回来。

    “我人麻了，真的。”沈子寒还在回味《异种》最后的ending，“简直太妙了，可以收纳进人生回眸ending中了，要是我有这样的高光时刻，不知道得偷笑多久。”

    姜川柏看他一眼：“呵呵，你有，油腻主题曲ending pose，只要有选秀出来就会被拉出来反复鞭尸，被网友笑。”

    沈子寒直接掐住他的嘴巴：“我发现你最近变得好毒舌。”

    “一般。”姜川柏说，“被闷在这里面太久了，人都要出问题。”

    文圣一凑过来：“幸好，上台之前看他那么焦虑，我还担心他会分神了，结果太震撼了，比我们在人鱼的时候进步好多，太强了吧，他也。”

    听见这话，401的人默契地看向对方。

    他们401的会飞针的中医，怎么可能会焦虑，世界毁灭他都不会焦虑，与其自己焦虑，他会直接找问题解决，这就是他的性格。

    看着那么多人都觉得他在焦虑。

    有一种隐秘的爽感蔓延在401全体成员的心中。

    拉票结束，《异种》全组下台，这次他们不需要单独去查看票数，展示保密，等会儿会在集体面前揭晓。

    完成了舞台，所有人的步伐都很轻松，浑身也透露着一种休闲感。

    穆宁长呼出一个口气，队长没白当，圆满地完成任务，他活动了一下四肢：“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可不是嘛。”蔡唐动动脖子，“解决了大事，接下来就是放松的时间，马上就是总决赛了，这期间有很长的时间来调整，终于要熬过来了，停住。”

    位于出道位内，无论没有意外发生，蔡唐想自己肯定是百分百出道。

    盼了这么久终于能出道，自然是喜悦的。

    那么不在出道位，且排名很危险的人呢。

    贾知凡和徐松灵互看一看，走到这里，对于淘汰，他们也看得很开，不强求，有一个满意且让观众喜欢的舞台就已经很不错。

    事情完成，孙如清想大睡一场，睡他个昏天黑地，谁都不要打扰自己。

    不过，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下了台，韩珉宣一直在琢磨表演前他的那个笑。

    他为什么要笑，其中有何种含义。

    他那么担忧家中的事，急得不得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对劲，是不是他误解了他的笑。

    “哦，对了。”徐松灵想起了重要事，“现在表演结束了，等会儿还有一个集合，公布票数。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现在跟导演申请。”

    “嗯。”他不提醒，穆宁还忘了，关心了一下，“早点回家，你心也安，反正后面没有录制。”

    韩珉宣直勾勾看着他。

    孙如清垂下脑袋，没有说话，仿佛因为他们的话，他想起了某些烦恼的事。

    “机票是早就买好了吧。”贾知凡说，“我也不知道现在网络的风向，我们都知道肯定不像网上传得那么严重，你家。”

    他们一路聊着天，也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事态危急，舞台上可以展示抛开现实的一切，下了舞台已经就马上恢复成担心忧思的状态，韩珉宣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紧绷的情绪。

    怎么会，事情的走向脱离了他的想象和控制。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头开始蔓延开来。

    孙如清抬头，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你们先进去吧，我先问工作人员要一下我的手机，我先打个电话。”

    韩珉宣跟着队友进去，心却在外面，他盯着门口想第一时间掌握他进来的神情姿态。

    他希望他是带着烦躁的情绪，面对他也是带着愤恨的表情。

    按照自己的规划，韩珉宣他现在应该是胜利的姿态，为什么会生出挫败感。

    李广白也在关注他，他似乎非常在意孙如清。

    韩珉宣转头和他目光交织在一起。

    李广白本人性格很淡，冷冷地看着他。

    韩珉宣讨厌他的眼神，为什么他们都要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自己，还不是被自己压一头。

    李广白指着门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来了。”

    韩珉宣立即转头，看向门口的方位，他希望他是急躁地冲进来，不曾想到，他却只是倚在门口对着自己笑。

    开心的、爽朗的、灿烂的笑容。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韩珉宣醒悟过来。

    孙如清敲了敲门，所有练习生往他的方向看去，他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走到中间，带着欢快的语调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热搜上的开错药事件，我姥爷有完整的证据澄清，没有太大的问题，真相会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喜欢《异种》的舞台吗，请大声告诉我！

    (-^〇^-)

    第68章 投票结果

    好消息。

    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和孙如清交好的练习生听见之后自然为他雀跃, 和他关系不好的练习生可能会有所失望。

    由于他的人缘不错，因此练习室响起了欢呼声。

    “好耶。”

    “我就知道没啥大问题的。”

    “现在不必担心了吧，今天舞台又不错, 可以说是完美。”

    孙如清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有很多人来关心自己探听情况。

    “我真的吓死了。”文圣一是真的希望他好，如果上次二公不是他，他觉得自己也不会走到三公, 在他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 “早上听到医闹, 说是闹上了热搜, 全都在报道，这么关键的时候，就怕你会分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吧。”

    “对。”事情解决，徐松灵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说，“其实做生意吗，尤其是开医馆、诊所什么的, 肯定会遇到问题，很多病人他不会遵医嘱, 也是关心则乱, 本来好好调解没关系, 因为你名气大, 所以被放上网, 就显得很严重。”

    穆宁点点头：“好多人不了解情况就会跟风。”

    蔡唐之前是网红, 知道流量的作用, 也经常被人盯着, 他有经验：“我觉得究其原因还是你最近有点红, 所以一点小事都被放大，被审判。”

    “我知道。”孙如清在考验中成长，享受名利的同时就会有多大的难关需要自己跨过去，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顺风又顺水的人生，“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心态还稳。”

    “稳。”贾知凡是打心底佩服他，“稳得可怕，要是我，上台之前我手就在抖了。”

    徐松灵同意他的说法：“没错，还得是你。”

    “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太一样，我从小就跟着我姥爷。”孙如清也不是生来就强大，他也和其他人不同，这一世，上一世，加起来虽然也没活多少年，总比他们这些青少年时期就进公司只知道训练的小孩心态好，“见得多了，就自然比较镇定。“

    “是。”文圣一完全放松下来，“我们确实经历得少，是吧。”

    “我还行吧。”蔡唐摇摇头，“我不是正规练习生，我是上过培训班，大学的时候网络红起来，然后才来节目的。”

    舞台结束，还是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公演，大家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孙如清也喜欢聊天。

    从聊天中也得到了重要信息。

    孙如清：“在总决赛之前要把所有的正片内容和物料放出去，有很长的缓冲时间，会放假，你们打算出去玩啊。”

    “玩肯定是玩不了了。”穆宁叹了一口气，“我是那种事情不结束，根本就玩不了的性格，有件事卡在我心里，放不开手脚。”

    徐松灵举手：“我肯定会大玩特玩的，我的任务结束了，就等着三顺淘汰，我要出去大吃特吃，把这么久没吃过的东西都补回来，我要上网，我要睡懒觉，我要当一个废物。”

    文圣一：“加一。”

    “淘汰了，就回公司吧。”贾知凡有点惆怅，“玩也玩几天，还不知道未来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吗，兄弟。”徐松灵揽住他的肩膀，“别急嘛，累了这么久你不休息，担忧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不如开心点。”

    “就是。”文圣一自洽得很好，“我之前也是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们都要向蘑菇头殿下学习。”

    “我。”孙如清不时看看隋嘉轩手机上的帖子内容，“向我学什么。”

    蔡唐脱口而出：“抽象。”

    文圣一伸出一根手指：“不止不止，抽象因人而异，就算我们几个躲在被窝里连夜背梗都比不上他天生的抽象天赋。”

    徐松灵笑得猛锤他：“哈哈哈。”

    穆宁想不到：“那你说要学他的什么。”

    文圣一也是亲身经历者，所以非常能够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当然是要学习他面对难搞的事会随时发疯的性格，遇事不详，第一步先发疯，别人就祸害不到你，真的。”

    “哈哈哈。”徐松灵受不了了，笑得肚子疼，“是的，发疯确实非常有用。”

    孙如清认为这话说得没错，频频点头，比起懦弱的变成一个木头人，或者是束手无措，发疯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人在疯癫的时候战斗力特别高。

    文圣一声音变小了点：“我之前是很内耗的人，自从经历过二公之后我发现，有些事不能内耗，自己要勇敢站出来，不然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发疯，蔡唐盯着他，看着他。

    很难想象一个长相偏于高岭之花类型的人性格抽象还疯，尤其是他对事又认真负责。

    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孙如清注意到他的眼神：“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有。”蔡唐突然灵机一动，玩起了土味情话，“有一点帅气。”

    孙如清咧开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不是。”蔡唐忽然对他的探索欲望很强，”我真的没有碰见你这种有点分裂性格的人，真的，你太抽象了，还神经兮兮，但是这次合作，我感觉你又是一个很严肃正派还正经的人，人怎么可能身上出现这么矛盾的气质。”

    “你别说。”穆宁仔细一想确实是，“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说。”姚垚后采结束，回来刚好听到他们聊天，“你们觉得他是I人还是E人。”

    “那还用说。”徐松灵自信回答，“超级E人，他要不是E人，我等会儿把这里的椅子都啃了。”

    孙如清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是I人，现在啃吧。”

    徐松灵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他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真调皮，是真的吗，别骗我。”

    “不知道，没测，怎么样样都好。”孙如请无所谓，“过了，聊点别的，要是能出去的话，回家好像也。”

    还真有点想回家，离得也不太远，回家一趟挺好的。

    姚垚：“我也想回家。”

    “都想回家。”穆宁说，“谁不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我妈做得可好吃了，我感觉要是回一趟家，我得胖五斤，不行，不能回去，再坚持一下，总决赛你们的家人都会来吧。”

    “肯定啊，难得的机会，拖家带口来。”蔡唐想到一件超级大事，“我估计节目组肯定在联系他们了，录制VCR，我希望他们不要乱说话。”

    “说到这个。”姚垚眼珠一转，“你姥爷，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期待他。”

    “哈哈哈。”徐松灵全程笑个没停，“不好意思，我想到你们打电话，太搞笑了，请继续保持下去，不是，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你姥爷该不会又说些，总决赛可是直播，效果绝对炸裂。”

    孙如清看向所有人，肩膀一耸：“谁知道呢。”

    全场人的焦点都在他身上，韩珉宣手脚发寒，他感觉自己堕入了深渊。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人走进构建的迷局之中还沾沾自喜，为的就是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珉宣脑子一团乱，他强迫让自己安定下来，他也听不进去外界的话，他开始从头捋这件事。

    孙如清一直都很稳，闹退赛练习也没拉下，他刚刚还说自己从小经历得也很多，今天上台之前是热锅上的蚂蚁，上台后还有空对自己笑，全程都表现得很好，没有出一丝错误。

    下台后打了个电话突然就没事了，所以昨天晚上是演的，演出暴怒的情绪，让他兴奋以为终于做了大事，从而产生喜悦得胜利感。

    其实一切都在孙如清的掌握之中，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瞬间，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韩珉宣想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他，那么，区区一个小小的排名下降，闹出退赛，还有翻墙逃跑也都是假的。

    太可怕了，这个人，满肚子心计，完全走在所有练习生的前面，不，连节目组还有导演都玩不过他。

    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异种》组，后采了，快点。”

    聊天暂停，所有人跟着工作人员去后采间。

    韩珉宣坐在位置上不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其他事。

    穆宁叫了他好几声，直接上手把他薅起来：“走了。”

    韩珉宣回过神，起身的时候发现腿都是软的。

    “快来，大家快过来。”隋嘉轩放大声音，“有当地的媒体去采访了，孙如清的姥爷直接在直播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告诉大家，有理有据，还有监控，我看这回，这些人怎么造谣，怎么黑。”

    “我看看。”

    “直播回应，太刚了吧。”

    “谁说不回应就是心虚，这不是来了吗？”

    正好无聊，所有人都围过去看热闹。

    隋嘉轩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方便大家听，也方便有心之人能听到。

    有理有据，韩珉宣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

    七十岁的姥爷，在他心里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脑子肯定会迷糊，面对突发事件肯定会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还会直播回应。

    “你姥爷。”李广白会心一笑，主动提起，“姜的还是老的辣。”

    孙如清往后看，欣赏着有人世界崩塌的表情：“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一生只做一件事，遇上的问题数不胜数，关于病情的事对他来说不算事，但是被放在网络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我确实比较担心。”

    “很多键盘侠说话很难听。”徐松灵说，“上次你们打电话，看上去姥爷是个冲浪达人，他看到网络上那些评论肯定不好受。”

    “嗯。”孙如清点点头，其实这件事完全不用担心，老人家的心理素质比他还稳，隔着网线的骂声完全伤不到他，“麻烦你们为我担心了，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找我。”

    “哪有，都是朋友。”贾知凡觉得他太客气，“没什么的。”

    贾知凡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韩珉宣，昨天他们三个可聊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所以他猜测医闹事件绝对跟韩珉宣有关。

    “还真是。”蔡唐有点委婉，“我爸吧，他是长途货车司机，腰非常不好，找到好多家医院都不行，或许你姥爷。”

    “行啊，约个时间啊。”有生意，孙如清自然接下。

    蔡唐露出笑容，他现在就想打电话把老爸送到他姥爷那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孙如清目视前方，却注意着后方的一举一动，做了那么多烦人的事，该怎么反击回去呢。

    比起身体的伤害，他一向奉承的是精神伤害威力更大。

    不是，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韩珉宣完全不认同，能教育出孙如清这样金刚不入的人，他的姥爷绝对比他还强。

    年老者经历了那么多的岁月变化，绝对非常强悍。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根本撼动不了这两人，说不定遇见这件重大事件，两人觉得有意思呢。

    后悔，韩珉宣感觉自己走火入魔了，为什么关注他和他作对，根本原因还是始于嫉妒，也怕他抢走自己独一无二的位置。

    没有办法，他必须那么做。

    说话间，七人来到了后采室。

    由于这次演出非常顺利，队员之前表面上相处也非常和谐，工作人员就算想搞事也很难搞。

    工作人员：“今天有五个舞台，除《异种》之外，你们最喜欢的舞台是？”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孙如清也诚恳回答：“《再见布林》。”

    “哦。”工作人员说，“我们采访了很多学员，选择《再见布林》的人很少，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呢。”

    “因为适合一个人住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面听，适合在大雪纷飞的寂静夜晚听，适合在空气清新下着雨的公园里听，适合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听，还，我很喜欢带着孤独标签的歌。”

    众人一惊。

    了解一个人可以从动作、神态、语言来了解，在当下语言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就是疯又有点癫，当他选择一个不符合自己气质的歌，所以其他人会惊奇，好像又了解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实在是一个多面性的人，让人不断地产生探索欲望。

    孙如清自认为自己是个极致热闹又极致安静的人，适应能力强，也弹性有余，在熟悉的领域里放松，面对不熟悉的领域也可以紧张地开始探索，并为之努力想要做到最好。

    “我还以为你喜欢。”了解他的工作人员会根据他的发言，调整方向，以便帮助观众更深层次的了解他们喜欢的练习生，“《Sunday》还有《Safe Disdance》这样比较躁一点的歌，比较符合你平时的作风。”

    “没有啊。”孙如清摇头，思考间，他有了主意，“你们理解错误了，我是一个非常安静和内敛的人。”

    “安静。”工作人员仔细回忆了从初舞台到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高调，那可是相当的高调，“内敛，你吗？”

    孙如清反问：“你知道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我们应该不知道吧，你们几个知道吗？”

    穆宁摇摇头：“我们这一周都是在练习，好像真的没有聊过这个话题，是吧。”

    要说认识，穆宁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太认识他。

    “嗯。”李广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的兴趣爱好，“我也不太清楚。”

    “行。”孙如清在一众期待的眼神之中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空地上躺了下去，“我的兴趣爱好就是假装自己是抢救室的理查德，这样什么都不用干，躺着就能上班。”

    后采间的所有人统一抬头向上看，好像有乌鸦飞过。

    他们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好吧，抽象达人又开始抽象了。

    “说到底《再见布林》，更适合。”简单的表演一番，孙如清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桌上赞助饮品飞了过去，银针刚好卡在里面，“一个人逃亡的时候面对众多杀手时飞针的时候听。”

    淡淡的歌配上淡淡的心情，绝配。

    所有人都没有跟上他的速度，呆呆地望着那瓶饮料。

    他居然有这么强的技能，一针命中。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更抽象了。

    “哇。”徐松灵开了眼，“太厉害了吧，好准，我上回抓蛇的时候就没看到，现在。”

    “小意思。”孙如清拿起那瓶饮料，“是不是有点装。”

    “还好吧。”工作人员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敬佩，这是一个普通人该拥有的能力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对，扯远了，好，你喜欢《再见布林》。”

    工作人员差点偏了方向，回到正题上。

    “韩珉宣，你呢。”

    没有人回答。

    工作人员又喊了一声：“韩珉宣。”

    韩珉宣直冒冷汗，昨天晚上，刚刚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对着自己这样做。

    这是恐吓。

    韩珉宣僵硬扭头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笑。

    是不是舞台结束，孙如清要开始采取对他的报复行动。

    刚刚的飞针，只是一个警告。

    上次二公，那几个人砸了他的乌龟，脸直接过敏变成猪头，至今花笙和汪思奥都怕他怕得要死。

    韩珉宣的脑子里被各种事物充斥，下一次还能不能得到第一，他认为自己得不到了。

    要是得不到第一，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孙如清手臂一伸，隔着两个位置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叫你呢。”

    韩珉宣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中，下意识扭过头，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他腾得一下站起来，眼神飘忽，额头上还出了一层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别，你别过来，不是。”

    工作人员：“你怎么了。”

    韩珉宣疯狂摇头，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我有点。”

    孙如清把针拔出来，对着旁边桌子上的饮料又是一飞，一击必中。

    韩珉宣身体僵住，绝对又是一个笑里藏刀的警告：“我有点不舒服，我，我，我想想啊，我其他喜欢的舞台是《你的谎言是最动听的告白》。”

    胡乱说了一个，他根本没心情去应付后采，他的心都在那根针上。

    孙如清一般是能偷懒就偷懒，这次却罕见接了他的话：“这首歌我也喜欢。”

    韩珉宣看见他手上那么尖的针捂住脖子，一针就可以毙命，杀人的事肯定不能做，谁知道他那么古怪和疯癫的人能做出多么折磨人的事。

    他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阴沉的变态。

    一直到采访结束，韩珉宣都战战兢兢，一出后采室的门仿佛更可怕了。

    回去，晚上，他会不会单独找自己算账，他看上去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们是最后一组，后采结束就得赶去集合，还有票数没有揭晓，孙如清边走边唱歌，哼的也是《再见布林》的曲调。

    韩珉宣听见这歌就头疼，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飞针的场面，简直就是催命歌，不敢听，又不敢让他别唱，只能受着。

    “一起唱啊。”孙如清鼓动其他人。

    当其他五个人跟着他一起哼的时候，韩珉宣真的要崩溃了，呼吸加快，头疼欲裂，脑中还在想象他说的话。

    荒无人烟的森林里。

    大雪纷飞的寂静夜晚。

    湿漉漉的公园里。

    还有一个人的被窝里。

    怎么想都是行凶现场。

    韩珉宣挠着脖子，他还不如昨天晚上直接上门开始发脾气，或许直接把自己拉到没人的房间揍他一顿，这样也有个痛快。

    而不是现在慢慢腐蚀和瓦解他的心。

    走到集合地点，导师还没来，孙如清停止唱歌，直接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怎么回事啊，从舞台上下来就无精打采，生病了吗，我给你看看。”

    韩珉宣汗毛直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我，我能有什么事啊。”

    孙如清切换成柔和的语气：“可是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对劲诶，一直在走神。”

    “是啊。”穆宁也察觉到了，关心地问，“刚刚在采访的时候，老师问你几遍，你才有反应，怎么了嘛，有事跟我们说，你脸色真的不好，如果真是生病，他帮你看看真的要好一点，不然遭罪。”

    “是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蔡唐说，“我们每天都这么紧绷，一旦生病很难好，总决赛还是直播，状态不好很要命。”

    贾知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精准打击到某个人，还目睹到了某个人的飞针场景，可不得吓到。

    之前他们还在聊天说，遇到问题，要学会像孙如清一样发疯。

    这会儿，涉及家人，还是相依为命的姥爷，孙如清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没有。”韩珉宣拒绝这些人虚情假意的关心，“我就是累了而已，我太累了，你们也知道整个三公我状态并不好，不用太关心我，老师来了。”

    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办法。

    孙如清可没放过他：“实在不行的话，一定要找我，或者，我去找你吧，都在一栋楼里，方便得很。”

    “不。”韩珉宣牵强一笑，“我是真的没事，不耽误你的时间，我有事会找工作人员的，也会找医生，你好好休息。”

    孙如清没再说话，现在知道怂了，有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投票结果，不知道这一回票数能有多少。

    “不知不觉就到三公了，最后一次公演了。”林天意看着下面练习生说，“票数现在在我的手上，我知道大家已经等不及了，但是我们还是得一个一个来，第一个是第一个出场的《Safe Disdance》看看谁是第一名，可以拿到十万的奖励票。”

    孙如清抬头看向大屏幕，很容易猜，一般都是组内人气最高的练习生拿。

    《Safe Disdance》是央吉。

    《Sunday》是沈子寒。

    《再见布林》是德吉。

    《你的谎言是最动听的告白》是阿米尔。

    结果都在意料之中，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舞台，在面对这么多人气选手，孙如清在想C位的自己是否能打败他们能拿到第一名。

    “最后一首歌《异种》。”全员最关注也是竞争最大的舞台，林天意的语气颇为激动，“到底是谁能拿到第一名呢。”

    所有人看向屏幕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林天意：“广告之后精彩继续。”

    练习生的情绪就这样断了下来。

    不过，他们不是观众，不需要等待广告时间，录制继续。

    大屏幕翻动，《异种》投票结果出现。

    从徐松灵开始。

    享受舞台，徐松灵对自己能拿到多少票都无所谓，可毕竟是自己的作品，肯定想多拿一点：“88票，可以，数字很好，我很喜欢。”

    他知道肯定不会很多，不是个位数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落幕了，闯荡结束了。

    徐松灵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出道。

    下一个就是自己，贾知凡心跳得非常快，在看到64的数字时，心跳得更快，然后又很快慢下来。

    蔡唐在心里祈祷，还有点不敢看。

    215票。

    说实话不是很多，心情有点低落。

    应该的，蔡唐知道自己排名很好，可前面人气确实是断层的存在，不知道那三个人打得有多厉害。

    207票。

    穆宁鼓掌的同时，呼出一口气，可以的，只要舞台效果好，自己表现得好，粉丝满意就行，只要网上投票高，奖励票对他来说无所谓。

    接下来的三人之争才是重头戏。

    到底谁才能拿到第一，是所有人都关心的点。

    能做的都做了，孙如清想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满意，他紧盯着屏幕，下一个出来的是韩珉宣。

    韩珉宣死死咬着牙，第一绝对要保住，要在专业领域战胜他，不然人生毫无希望。

    只要能拿到第一，底气自然就在，选秀节目还得看实力，不然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也自然就没有自尊。

    463票。

    “哇，好高啊。”

    “不愧是一直保持第一的，就是这么稳定。”

    听到其他人的羡慕之声，韩珉宣又有了一点信心。

    463票，脑子疯狂运转，看着其他人的票数开始做数学题，可是心中越慌张越着急，冷静不下来的话无法算术。

    他不知道他的票是危险还是安全，李广白超过自己就行，孙如清一定要比自己低。

    孙如清早就算好了，现场一共两千名观众，也许会有人弃票，前面仨人的票数加起来是574再加上他的463，也就是1037。

    无论下面他和李广白的票数是多少，他绝对是拿不了第一。

    李广白比较淡定，看到自己的票数是451的时候也仅是点了点头。

    就差自己的票没出来，根据以往的经历，弃票不会很多，孙如清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票数。

    看来有人要崩溃了。

    看到他的票比自己低韩珉宣没有松懈下来，他想的是李广白的票数越高，那么孙如清的票数越低，如果李广白比自己低，那么孙如清很大概率比自己高。

    不可以。

    脑子里有无数个数字在动，韩珉宣想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安心，却怎么也算不出来。

    500票。

    最害怕的结局还是来了。

    他怎么能比自己高呢，韩珉宣想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是第一，没有人能超过自己，现场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他陷入了自我的意识牢笼中。

    拼性格拼不过，也不如他有综艺感，在自己最自信的舞台上还丢了分。

    为什么？

    韩珉宣搞不明白。

    不算惊喜，也算是个惊喜，能拿到第一，也就说明他驾驭住了C位，孙如清就知道这么多天的夜不可能是白熬的。

    自信被碾压，最在乎的东西被人夺走，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孙如清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击的手段呢。

    “这次居然不是韩珉宣第一。”

    “会不会三顺的时候孙如清也会冲到第一。”

    “说不准哦，韩珉宣粉丝多，但是孙如清吸粉能力太强，也正是活跃的时候，我觉得上一次他掉了那么多，这一次冲到第一。”

    “拭目以待咯。”

    刺耳的话涌入耳朵里，韩珉宣脑子越发混乱，第一，满脑子想的都是第一。

    “好，五组票数都出来了，拿到第一的练习生得到十万的奖励票，恭喜。”林天意说，“那么就还剩导师内部投票的第一，现在揭晓。”

    林天意也不知道其他导师的投票情况，带着期待的心情看向大屏幕。

    “恭喜，《异种》组得到二十票，全员获得五万的奖励票。”

    镜头也给到《异种》组全员。

    比起票数，得到导师的认可，好像更重要。

    票数宣布完毕，全员解散。

    “辛苦了。”录制结束，林天意也准备下班，“和前面一样，宿舍食堂好吃的，等待大家。”

    “林老师真好，林老师真棒。”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吃一回了。”

    “可不是，怕胖前两次没敢吃太多，反正都要淘汰了，也无所谓，我要吃很多，汉堡薯条披萨，通通进我的胃里。”

    “哈哈，一样。”

    徐松灵说：“五万票也不知道对我们有用没用。”

    “谁知道呢。”贾知凡觉得还是不抱希望的话，“管他有没有用，虽然参加不了总决赛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是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累啊，好累啊。”

    累，太累了。

    孙如清迈着高兴的步伐跟着朋友一起走出去。

    “反正该死的三公结束了，我们也猴子出花果山了，明天也有录制任务，今天要不熬个通宵。”沈子寒提了一个完美的提议，“谁先睡觉谁是狗。”

    “我可不玩啊。”孙如清没那个兴趣，“熬夜，你知道危害有多大吗，你还想不想。”

    沈子寒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咳嗽提醒说：“这种事在宿舍说说得了，大庭广众之下，我承受不了。”

    “心虚。”孙如清懒懒散散走着，“我又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沈子寒真的怕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小剧场录制，你也没说，但是我那个的事就被扒出来了，我的老脸都没了，呜呜呜。”

    “哎哟。”孙如清心情还不错，“又不是治不好，而且只是推测，又没有证据。”

    沈子寒：“但是我已经社死了，之前很多人想到我会联想到油腻的ending pose，但是之后他们一谈到我就会说，那个阳痿男，我又不是，对吧。”

    “是，放宽心，只要你看得开，后面这也是营销的点。”孙如清顺着他的话说。

    沈子寒：“啧啧，你别说，你还别说。”

    孙如清：“我问你们，他们说在总决赛之前有假期，可以离开，你们怎么计划的。”

    “计划。”终于可以出去透口气，姜川柏真的有蛮多想法，“等我们回宿舍，边吃边计划吧。”

    隋嘉轩早一步在门口等着他们，汇报着情况：“终于出来了，我看你去后采了，没看你姥爷的直播，我跟你说，我看得那叫津津有味，一个澄清汇报会，直接变成了你姥爷的脱口秀现场，他太有意思了，现在脱口秀挺火的，姥爷很适合上，绝对燃爆全场。”

    “正常。”孙如清早有预料，“你变成他的粉丝了。”

    “对啊。”隋嘉轩一想到接下来要说那个词就想笑，“等会儿，等我缓缓，你知道你姥爷叫自己什么吗？”

    孙如清接了一句：“什么。”

    隋嘉轩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哈哈哈，他叫，他叫自己老蘑菇，蘑菇干，风干蘑菇，哈哈哈哈。”

    一想到那个场面，隋嘉轩笑得停不下来。

    孙如清双说抱胸，脑袋左右摇晃问他们：“好笑吗？”

    “有一点。”李广白扑哧一声笑出来，一想到有个可能和孙如清长得很像的老人家叫自己老蘑菇，场面确实有点好笑。

    “我也觉得。”沈子寒大笑起来，“怎么会叫自己蘑菇干啊，哈哈哈哈。”

    姜川柏也是嘴角翘起：“有一点风趣幽默了。”

    温航被他们感染，不由自主笑起来：“只是有一点吗？”

    “还没完。”隋嘉轩直接锤了自己肚子一拳，才让自己勉强停下来，“姥爷说，他曾经也是一朵水灵灵的小蘑菇，但是自从学了医之后，水分就被榨干了，就变成了蘑菇干，后来年纪越来越大，就更干，他还说蘑菇越干越香，所以他比你这多朵小蘑菇要聪明厉害。”

    “哈哈哈。”

    隋嘉轩笑得简直要倒地：“这还不是很搞笑，更搞笑的在后面，不行了，我说不出来，你等会儿直接去大巴车上看，不得了了，我感觉姥爷会火，看直播的人很多，肯定好多人截取片段发上网，现在姥爷抽象也上了热搜。”

    “原来后面那么多。”温航只是看了前面的澄清部分，“我也想看。”

    “难怪啊难怪。”姜川柏算是有预料，“你们打电话那里就已经锋芒毕露，现在更是脱颖而出，采访你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孙如清面带微笑：“我当然是，我骄傲，我自豪，我们蘑菇家族就是这么厉害。”

    上了大巴，孙如清先是看了眼澄清热搜下面的评论，真相大白就好。

    好像比起真相，大部分人都被姥爷的语言艺术和抽象的行为吸引了注意力，还有一小部分人在夸颜值。

    隋嘉轩看到截图也化身成夸夸团：“哇，现在孙如清姥爷真帅都上了热搜，你们蘑菇家族还真是天生互联网圣体，哈哈，确定不是孙如清老时候，话说你们爷孙长得也太像了吧。”

    “你都说了是爷孙了。”孙如清看着他略显无语，他点进一条视频，姥爷的声音冒出来。

    “对，我很忙，要多赚点钱，毕竟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小蘑菇能不能成为富二代就靠我这个风干蘑菇了。”

    “哈哈哈。”隋嘉轩根本看不住，一听声音就想笑，“就是这个，差点没把我笑死，太有梗了。”

    孙如清心里还是很美的，以上说明姥爷一直在关心自己。

    还真有点想他。

    每点进去一个视频，隋嘉轩都笑得坐都坐不住，孙如清怕他笑岔气，直接关了放进自己口袋里：“等你不笑了，我再还给你。”

    “啊。”隋嘉轩还有点可惜，也没办法，“好吧。”

    距离宿舍还有点距离，孙如清看了眼窗外之后视线转回来，三公虽然结束了，但有些事还没结束。

    他起身走到前面空座位上。

    韩珉宣闭着眼休息，几乎在他入座的瞬间，他就感知出来了这人是谁，他不敢睁开眼，假装睡着了。

    孙如清目视前方：“我知道你没睡。”

    韩珉宣假装没听见，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可他的气息实在太强，好煎熬，最后还是抵抗不住睁开了眼，声音沙哑：“有什么事吗？”

    “没有。”孙如清扭过头，开始哼唱《再见布林》，“就是无聊，来吓一吓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再见布林》来咯。

    韩珉宣（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唱了，求你别唱了。

    第69章 宿舍夜谈

    《再见布林》。

    韩珉宣从生理和心理上畏惧这首歌, 但他还是强撑起精神，壮起胆子回应：“神经病，吓我什么, 我有什么好被吓得，真是的。”

    孙如清依旧是哼着歌，看似心情不错, 也很好讲话：“你反应干嘛那么大。”

    “我。”韩珉宣好想堵住耳朵, “你管我。”

    “我是管不了你, 但是。”孙如清整体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 “敢作敢当，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去找你玩的。”

    “谁要跟你玩。”韩珉宣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这人好奇怪, 明明是来找自己算账，居然能做到那么心平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交心朋友, 可他越是这样他越从心底感到害怕，“别, 我跟你关系没这么好吧。”

    “怎么可以呢。”孙如清突然凑近, 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给我和我姥爷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我怎么不能回礼是吧, 等着我。”

    笑里藏刀是他的一贯态度, 韩珉宣恨不得把自己缩在羽绒服里：“你说什么, 我不懂。”

    “不懂没关系。”孙如清看向他脖子的方位, 把他的帽子拉下来, 点着穴位说道，“我有的是时间。”

    窒息绝望感扑面而来，韩珉宣从心里对他畏惧：“变态。”

    孙如清只是笑着。

    宿舍到了，车也停了，该回去吃点东西。

    他的气息消失，韩珉宣终于可以大口呼吸，惹他干什么，一想到接下来还要无止境受他的折磨，他都要疯了。

    不行，得提前采取策略。

    第一没了，韩珉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现出多种复杂的情绪。

    后悔，他后悔没有把这件事做好，后悔还是不太了解他，不然可以精准打击他，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后面该怎么办，自己在慢慢后退，而他前进的势头一直很足，这样下去总决赛就是他的风光之夜，而不是自己的封神之夜。

    没有办法了，想破脑袋都没有办法了，他完全没有弱点，自己只能接受现实。

    无奈，韩珉宣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孙如清把手机还给已经停止哈哈大笑的人：“先别看，不然我怕你笑晕过去。”

    “好，我不看。”隋嘉轩笑了一路，实在是没有力气，走进一楼食堂，“我也叫了外卖，他们跟我说，帮我放在了对门的桌子上。”

    “我找到了。”馋瘾发作，沈子寒视力超强，三两下便找到了，“你买了什么东西，好家伙，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

    隋嘉轩眼睛黏在手机上：“随便买的，我也没看，将就吃吧。”

    “将就吃。”温航否认道，“我是穷鬼，没吃过这么好的。”

    姜川柏实话实说：“我也没有。”

    “那你们多吃点呗。”隋嘉轩对事物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现在就是事业脑，“我刷到粉丝拿到礼物了，已经在比谁的偶像审美好了，已经有搬运微博，都在讨论谁做得好看。”

    温航：“我看看。”

    挑了一些食物，孙如清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哼《再见布林》。

    李广白：“我看你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嗯。”孙如清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首歌有一点个人进行曲的感觉吗，很适合某个人物的专属曲。”

    “我没有太大的感觉。”李广白听来听去，都没听出来，“每首歌每个人听都有不同的感受吧。”

    “为什么那么多人吐槽我。”沈子寒看到评论有点破防，“我做得真有那么难看吗？”

    “我看看。”回到宿舍，孙如清把东西放在桌上瞅了一眼，“怎么说呢，也不能说难看吧，配色比较奇怪，还有线没有收好，看着有点像是瑕疵品，但是没关系，收到用心准备的人肯定会开心的。”

    “瞧瞧。”沈子寒心里舒服了，“这话说得好。”

    “没错，不管是什么样，总之收到礼物就是开心的。”看到粉丝的反馈，温航能同步感受到快乐，“因为现场是乱抽的，抽到自担的概率还是很少的，希望还是好好对待吧。”

    “有的应该会卖吧。”姜川柏猜测，“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练习生，拿到手上也没用，还不如卖给粉这名练习生的粉丝，也算是物归原主。”

    “那太多了。”沈子寒很懂这些事，“今天晚上中转站那可抢疯了，不知道谁的要被炒高价。”

    “那还有谁。”温航看着一心扑在食物上的人，“你的肯定会被吵到最高，第一好看，第二打上了蘑菇头标签的东西就是贵，上次拍立得照片，不就被炒到了高价。”

    “没错，吓人。”沈子寒梦寐以求的事，“不是那种专辑小卡，收一收几十块，而是独一无二还是选秀期间舞台的造型，那可不得抢疯了，我也是出过，卖得不怎么样。”

    孙如清忽然想到一条暴富路：“听上去好赚钱，我直接还干什么中医，直接卖手工串珠项链，手链，还有耳环。”

    “是和人气挂钩的，人火才高。”沈子寒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其实能卖这么高，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押宝。”

    “押宝。”孙如清一听大概明白，“我知道。”

    沈子寒：“你要是出道之后飞升，这些原始物料，还得再上N个等级。”

    孙如清配合给了一个反应：“哇哦。”

    “也有很多人压错了的。”沈子寒叹了一口气，想到了自己，“没飞升，越来越糊，就砸在手里，在这里我就要说一句丧气话，选秀轰轰烈烈，成团之后无人问津，可能在团里有一点点小热度，大部分解散之后就没了姓名，所以成团之后是艰难的打拼时期。”

    李广白听在心里。

    沈子寒开始煽情：“三公结束，总决赛结束，就没了，说是淘汰也能放松，在这里面很苦，但是在这里面的一段时间，确实是比较轻松得了。”

    温航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出去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沈子寒谈起：“唉，我那个策划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起来。”

    “真好吃。”孙如清画风和他们不一样，“比起策划，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你的身体，你又不穷，好歹还有一百万资产，我是钱包空空。”

    Emo结束，沈子寒回到正题：“别念了，对哦，事业没做起来，身体也搞坏了，我简直就是，不行，我的身体，我要抢救回来，孙大夫，请问我要怎么做。”

    孙如清：“作息规律，饮食规律，适当运动还有吃点药，最重要的就是保持。”

    “好的，我绝对保持。”沈子寒有信心战胜，“你现在是钱包空空，等你出道你就是最有钱的，苟富贵，勿相忘啊，兄弟。”

    “有钱。”孙如清又不是没有富过，这辈子是穷，还真没想过自己有钱的场景，当初来参加节目就是实习期没钱还要倒贴钱，累死，“等我有钱再说吧。”

    “不是要开医馆。”姜川柏记起初舞台他的话，“赚钱就是想开一个自己的医馆，好继续赚钱。”

    “开，怎么不开。”一个人一生又不是只能做一件事，现代可干的事太多，孙如清心思还比较活络，多拓宽视野好，“这可是我的毕生事业，现在当爱豆是我的短期目标，以后也不知道还会干什么。”

    “等等。”沈子寒好像又认识了他一点，“我怎么感觉你也很俗。”

    “俗，我太俗了，我就爱钱。”孙如清直言不讳，“我参加这节目就是为了钱，要不然我先在还是一个薪资很低的医生，或者还在考证，这样也不错，稳定，但我觉得人生还是有很多可能的，难道你们不爱钱吗。”

    李广白：“爱。”

    温航：“爱。”

    沈子寒：“肯定爱了，干什么职业热爱之外目的就是赚钱，可能赚钱的目的比热爱还大。”

    隋嘉轩举手：“我不爱。”

    孙如清：“滚。”

    其他人跟上：“滚。”

    隋嘉轩挠挠脖子：“哎呀，说笑的，吃东西，好吃吗？”

    “好吃。”

    “对了。”姜川柏提出，“不是商量有假期要干什么嘛，回家吧，我们的家又在全国各地，回家当然好，但是比赛还没完，回家过程还挺累的，万一有什么事，对吧，我觉得留在宿舍的人应该比较多。”

    孙如清也在思考这件事，家里也不远，回去确实会有点麻烦，反正也就没多少时间，比赛结束完了再回家。

    “我们可以出去玩一下。”沈子寒心思活跃，“出去吃个饭，逛一下商场，去个主题公园，还可以回来这里住，连酒店钱都省了。”

    “真抠。”隋嘉轩吐槽说，“出去玩不住附近还回来，好歹也是有一百万的人。”

    “那可不。”沈子寒有点骄傲，“你以为我有这么多钱，我都是省出来的。”

    隋嘉轩给他比大拇指：“行，你牛，我包，全部我包。”

    “那怎么好意思呢。”沈子寒其实好意思，特意说反话，“占你便宜多不好。”

    隋嘉轩故意和他反着来：“行，你有钱，我不包你，其他人都包。”

    沈子寒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啊啊啊，欺负我。”

    “来了，又来了。”姜川柏一眼看透，摇摇头，很无奈的表情，“这两人又开始玩强制与反抗的cosplay游戏了。”

    李广白全程都面带笑容，他可太喜欢现在的氛围，这才是他理想中的宿舍关系，而不是之前被排挤被针对的氛围。

    “喂。”孙如清给姥爷打了电话，今天接得很快，平时都很忙，“干蘑菇你好吗，我是小蘑菇。”

    “小蘑菇你好，干蘑菇现在正在泡脚，正在接受水分的滋养，等我稍许时间，我马上也是一朵嫩嫩的小蘑菇。”

    姥爷的声音一出来。

    全宿舍都安静了。

    该说不说，第一句就是如此抽象，他们算是知道孙如清的抽象从何而来。

    隋嘉轩憋不住，又开始想笑，但他忍住，也强行终止了和他的战斗，直接过来say hi：“姥爷，你好，我是小隋，隋嘉轩，我是小蘑菇的室友。”

    孙远志：“哦，我知道，就那个跳舞跳到心悸的小朋友，对吧。”

    孙如清按了免提。

    “对，您居然记得我。”隋嘉轩有种被偶像翻牌的喜悦，“实不相瞒，我今天看了您的直播，已经变成了您的粉丝。”

    孙远志：“好，现在就叫你干香菇一号。”

    “哈哈哈哈哈。”

    隋嘉轩仰天大笑，不行了，为什么这么好笑。

    其他人也嘴角都绷住。

    天呐，这爷孙俩，简直了。

    “众筹吧，朋友们。”沈子寒脑洞大开，“众筹资金把这爷俩送上脱口秀的舞台吧。”

    李广白：“加一。”

    “好的。”隋嘉轩立正，“干香菇殿下。”

    孙远志：“收到。”

    后面其他人也一一打了招呼，之后也没凑热闹。

    孙如清也把免提关了，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看着窗外后山的方向。

    这么多小孩，还都是孙子的朋友，孙远志那叫一个开心：“小蘑菇，今天的任务汇报你满意吗？”

    “满意，干蘑菇做得好，小蘑菇非常满意。”冷风一吹，很舒爽，孙如清说，“有节目组联系你了吗，说是录制VCR，还有来这里看总决赛的事。”

    “看节目是有联系过我很多次，我太忙了，走不开，VCR还没说。”孙远志说，“总决赛我肯定去看的。”

    虽然嘴上是调侃，孙如清还是有点担心，他又不能请假去接：“你小心点哦。”

    孙远志乐呵呵：“我老当益壮，你还不放心吗？”

    “是。”孙如清心中涌入一股暖流，“来看看，我的表演，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做得这么好。”

    “想到啦。”孙远志从不吝啬对他的夸奖，这段时间一直追节目，确实收获到了很大的惊喜，也无比自豪，“我一直都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好。”

    孙如清笑得很幸福。

    “也不看看是谁的基因。”孙远志骄傲地说，“是谁把你生得这么优秀，这么好看。”

    孙如清：“我妈。”

    “那也是我，不对，你姥姥生得你妈。”孙远志说，“总之你姥姥和你妈都是好样的。”

    “行，她们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孙如清情绪一下有点低，不知道为何，在家庭这方面，总是会变得柔软许多。

    挂了电话，孙如清吹着风站了一些时间。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能算得是命运多舛，没有很强的亲情缘分，这也造就了他冷静的性格。

    有人敢害他姥爷，无论事是大是小，都无法原谅。

    孙如清沉默了一些时间，转身：“我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

    其他人表面上不关心，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他一走，五人围成一个圈，脑袋抵着脑袋，开起了短暂的会。

    沈子寒打头：“现在三公完美结束，是去算账是吧。”

    温航紧跟其后：“肯定啊，我看他脸很黑，还刚刚跟姥爷打完电话，这次可能没有对他们爷孙俩来说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手段，但谁愿意有其他人害自己姥爷，不可原谅。”

    隋嘉轩都想冲上去，跟他干一仗：“是的，我们姥爷幽默，还很前卫潮流，毕竟是七十岁了，韩珉宣安得是什么心，万一老人家有什么病，是吧，网络谣言那么厉害。”

    姜川柏：“嗯，心肠狠毒。”

    李广白是一肚子厌恶：“说什么艺人要有艺德，他这种人出道，简直就是危害社会。”

    姜川柏：“出道？”

    沈子寒感到心寒：“他绝对出道，搞不好还是C位出道，跟他做队友，苦了你们了，要忍受他，要是这种人红了，就是小人得志。”

    温航：“他是挺红的，头衔也很多，本来是什么，storm的预备役，但是家里有事回国错过了机会，回来后什么白月光回国，炒了一大堆，还上了综艺，还客串了剧，不然怎么可能维持了这么久的第一，粉丝真的很多。”

    隋嘉轩：“诶，他没出道，谁知道他没出道的理由是不是乱说的，家里有事，什么大事，训练了这么久不出道，不然以他的能力为什么不出道。”

    “鬼知道。”沈子寒说，“我反正是出不了道，和他做队友真的倒霉，他真的心眼蛮小的，我们是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但是他在别人那里风评还挺不错的。”

    “比起出不出道，我倒是比较关心。”姜川柏说，“按照孙大夫的手段，他一般不正面攻击，而是攻心，从其他人最薄弱最在乎的地方瓦解，这比简简单单打一架揍一顿反击方式高级多了。”

    “确定不正面攻击。”沈子寒转向他桌子的方向，看着他的抽屉，“我觉得是正面攻击用不了，才用这种方法的，不然一针过去，对方就死翘翘的，他就是这种干脆利落的性格。”

    宿舍走廊。

    跟昨晚一样，孙如清从401出来后，直接转弯下楼梯，他走得很慢，嘴里还哼唱着《再见布林》。

    没办法，他真的太喜欢这首歌，适合夜深人静的时候听。

    一路朝目标宿舍走去，因为走了太多人，宿舍都比较空，但今晚公演结束的原因，大家吃吃喝喝聊天还挺热闹的。

    路程太短，他很快就到了目标地点附近。

    在门口站定，他没有敲门，而是继续哼唱着歌。

    韩珉宣缩在被子里惶恐得想他什么时候会来时，听到了夺命的《再见布林》。

    贾知凡吃着正香，忽然听到这首歌，想到没心情吃饭，一回宿舍就洗澡躲上床的人，他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韩珉宣正郁闷，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这个人，他捂着耳朵说：“唱唱唱，要死了。”

    贾知凡心情很好：“你疯了吧。”

    韩珉宣露出脑袋：“你才疯呢。”

    贾知凡端着他的碗，直接开门：“我去唠会儿嗑，马上回来。”

    叛徒，韩珉宣立马把被子掀开，想要阻止他，早知道就提前把他哄出去，一想到门外有个讨厌鬼，他就缩回了被窝里。

    装死。

    “我去隔壁了。”贾知凡还特意告知了他一声，“你随意。”

    孙如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眼力见。

    进门之后，把门一关，看着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人。

    有胆做，没胆承担。

    孙如清敲了敲桌子：“出来玩啊。”

    韩珉宣不回答。

    “哦莫。”孙如清来到他的床前，夸张地说，“被子裹得这么紧，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这可怎么办呐，没办法，我人太好了，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瞧瞧。”

    韩珉宣还是装死。

    孙如清掀开他的被子，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开始唱歌，唱完一段说：“我不是说了吗，这首歌适合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听，你听听，被窝里面是不是又嘶嘶叫的东西。”

    “啊啊啊啊，你放了什么。”

    带着未知的恐惧，韩珉宣实在是忍不了了。

    把被子掀了，把床上的东西踹下去。

    孙如清接住，对着他展示，上次录小剧场道具，问节目组要的，因为太可爱了，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道具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韩珉宣汗毛直立，怎么会有人对着蛇露出这样的欢喜表情。

    玩具蛇很逼真也很恶心。

    “你不喜欢啊。”孙如清露出可惜的表情，“住宿舍的第一晚就有蛇，你早说啊，你要是喜欢真蛇，我去后面抓一条给你，下次吧，下次带着你。”

    “我不喜欢。”韩珉宣用被子裹紧身体，怕他真的抓一条，悄无声息丢在自己床上。

    孙如清靠着床架，跟他好声好气聊天，仿佛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那就更要带了。”

    韩珉宣认栽了，也认命了，面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心灵上的攻击他真的承受不住。

    还不如来个痛快。

    韩珉宣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刚刚在被窝里想好的道歉词一股脑倒出来。

    “我向你道歉好吧，是，是我干的，我做错了，反正也没出事，我还帮你拉了一大波流量，你应该感谢我的，通过这一出，好多人心疼你，粉丝更有凝聚力，我知道你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正好，你姥爷很有网感，干互联网签mcn肯定比当中医要赚钱。”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说到最后自己还得感谢他。

    太无耻，太无赖。

    孙如清不说话。

    韩珉宣就怕他没反应，油盐不进，刀枪不入，面对这种人什么方法都不好使：“你打我吧，你揍我吧，我绝对不还手，是我活该，我欠揍，除了脸，哪里都可以。”

    孙如清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静静地盯着他崩溃、破防。

    “你到底要我怎样。”韩珉宣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拿起他的手对着自己的脸颊，“打脸可以，你打我呀，狠狠地揍我一顿。”

    孙如清把手收回来，看着他在自我意识中挣扎和逃窜。

    打击一个想要得天独厚关注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

    无视他的叫嚣，无视他的崩塌，无视他的怒吼，无视他的求救，让他得不到抒发之后恼怒膨胀在心里，慢慢自我折磨。

    然后，等到最后收网的时候再给上最后一击。

    “是，我输了，我没有你厉害。”韩珉宣在他这里压抑得太久了，需要释放放纵，他不顾一切地问他，“所以，从一开始排名下降，情绪不佳就是假的，对吗？”

    孙如清没有回答，摸着手中的玩具蛇。

    韩珉宣心中有一股气在乱窜，他不回答也就代表着这股气永远发泄不出来，尽情地折磨自己。

    怒气上头，脸憋得通红，他粗喘着气说：“退赛让导演安慰你也是假的。”

    “要翻墙逃出去也是假的。”

    “昨天暴怒对我无能为力也是假的。”

    “还有今天上台之前的操心和紧张也是假的。”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虚晃的假象。”

    “从始至终你就是一个看得很开且从来就不内耗的人，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说着说着，韩珉宣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自己已经在走下坡路，而他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很强，且根据时势能够做出有利的判断，还顺风顺水一直再走上坡路。

    孙如清管他怎么说，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韩珉宣对上他的眼神，好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看得他自己火冒三丈，从身体里烧出火，要把自己给烧没。

    火气太旺，又发泄不出来，他只能疯狂捶床。

    “你给我一针吧，行不行。”

    孙如清盯着他直叹气：“真没用。”

    什么都没做呢，他都崩溃成这样啊，心态超级差。

    “没有，是我没用，行了吧。”韩珉宣掩面哭泣，身体发红，眼睛发红，“我比不上你，你饶了我吧，行吗？”

    孙如清却笑起来。

    说了这么多白说，一句回答都没有，韩珉宣像是迷失在火海之中：“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孙如清依旧笑着。

    韩珉宣心里又窜出无名的火，交出最后的方法，也是他最后的自尊：“我给你下跪，求你原谅我，可以吗？”

    孙如清终于开口：“男儿膝下有黄金。”

    “是啊，你以为我想跪啊。”韩珉宣被烧得没有一点力气，双眼呆滞，“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节目，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对手，没有人把我从第一的位置上拽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好的机会，被你一个从来没有训练过的人抢了风头。”

    “一群屁话。”孙如清动动嘴巴，“关我什么事呢。”

    韩珉宣拧着眉看他。

    孙如清慢悠悠地说：“你还不够狠，太小儿科了，如果让我针对一个人干坏事的话，不会因为失败而感到恐惧，会一直和他作对下去，没有骨气的东西。”

    韩珉宣腰软下去，像是被戳中了命脉。

    又来了，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神态，他凭什么看不起自己还贬低自己。

    再待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孙如清已经看到了想要看到的画面，无能为力地呻吟。

    孙如清摸着手中的玩具蛇，然后将蛇的眼睛对着他：“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小心一点，不要张扬。”

    说完，不等他有反应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韩珉宣双手撑着床，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背后的蛇鳞片，黑色的鳞片发着奇异的光。

    蛇。

    他人简直就是跟毒蛇一样。

    阴毒。

    孙如清打开门看到三个人趴在门口，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哈喽喽，趴在地上不凉吗？”

    “凉。”贾知凡拍了拍手，被抓包有点尴尬，“有点凉，那个。”

    “我回去了。”孙如清没有跟他们多聊，“晚安，睡个好觉。”

    姚垚：“晚安。”

    褚长乐跟他拜拜：“晚安。”

    韩珉宣知道自己现在非常不堪，他才不要有人看见他的丑态：“滚出去，别进来。”

    贾知凡还不想跟他住一起呢：“我今晚就跟你们挤一下。”

    “挤。”听到刚刚轰动的场面，褚长乐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回去吧。”

    “回。”姚垚眉毛一挑，三人就知他的意思，“反正明天没有事，畅聊一晚上。”

    韩珉宣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憋好话：“真没素质，不知道关门。”

    “你有素质。”姚垚回头呛了一句，“你关。”

    韩珉宣怒火中烧，还得自己爬下去关门，走到门口，手摸到门框的时候他探出头看了一眼，狭长的走廊上，一个宽厚的背影。

    忽然灯光闪了一下。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孙如清哼唱起了《再见布林》。

    韩珉宣立马关门，从今天起，这首歌拉进黑名单。

    今天晚上绝对要做噩梦。

    不行，放假的时候他要出去，他要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情，拿出最好的姿态来参加总决赛。

    孙如清听到嘭的一声，心情大好，这才哪到哪，正要上楼梯的时候迎面跑下来一个人。

    “我刚刚去你们宿舍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我下来办点事。”孙如清说，“去看看你的肩膀。”

    “好咧。”

    没花太多时间，孙如清回到宿舍，时间也不早了，也是时候洗漱回家，把这几天熬的夜都补回来。

    “你回来了。”沈子寒都习惯了，看他回来后直看了一眼，没过问，“最近太久没看电视，看电影了，好想看呐，吃着零食看电影才叫假期。”

    姜川柏也有点心痒：“现在也挺早的，不然我们找恐怖片看吧，我喜欢。”

    “恐怖片，不行。”温航摇头，“我看了我晚上都睡不着。”

    “灾难片怎么样。”李广白也想轻松，“我喜欢看这种。”

    “挺可以的，我找找。”隋嘉轩快速翻找起来，“有推荐吗，我看挺多的，一起选选。”

    孙如清摸向自己的后背，这东西昨天嫌麻烦就没沾，上次《人鱼》舞台的鳞片就挺难卸，这次更难卸。

    “你怎么了。”李广白注意到他，“不会是用了太多胶水，痒吧。”

    “还行吧。”舒服肯定是不会很舒服，孙如请说，“我准备去洗澡，感觉这东西不好弄下来。”

    “洗澡好哇，洗完澡看电影才叫爽。”选片任务交给别人，沈子寒正好空出时间去洗澡，“要不一起出发，我们帮你弄啊，你自己后背用弄不到。”

    “一起，算了。”李广白不太好意思，也想到了他的威名，公共澡堂有个传说，据说只要他在，没人敢和他一起洗，就怕他看出有的没的，“我还在这里洗吧。”

    “行吧。”沈子寒也不勉强，“我把东西带着，这东西可难弄了是吧，我看你上次弄脖子上哪一点都弄了好久。”

    “gogogo。”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出来，隋嘉轩，“洗澡咯，洗香香咯。”

    浩浩荡荡一群人出发去澡堂洗澡。

    期间有人准备出门准备去洗澡，看到孙如清硬生生停住脚步，回到宿舍关了门。

    “干嘛，你不去洗了。”

    “蘑菇头去了。”

    “哦，等一下吧。”

    “呃。”

    习惯了，每次在公共浴室洗澡，别人看到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溜得飞快，遮遮掩掩。

    有了亲朋好友的帮助，很轻松把鳞片给卸了下来，之后洗澡就快多了，回到宿舍孙如清本来想睡的，但是被他们拉着一起看电影。

    一部特效厉害的影片，和其他传统的灾难片故事剧情差不多，主角家庭不合，但是面对自然灾害，相互帮助，感情升温，最后家庭美满。

    挺好的，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在昏暗的光线下，一群人看着电影，孙如清挺喜欢现在的氛围，看到有意思的剧情一起笑一笑。

    不得不说，群体生活蛮好。

    “我来数一数，之后的节目流程。”到平淡的故事画面，姜川柏聊天说，“先是见面会是吧，然后三顺，再是中医直播，里面穿插两三期节目，居然还有这么期节目没播。”

    温航吃着薯片说：“难怪要把我们都放出去，不然半个月的时间，不可能都练，大家也扛不住。”

    “不放出去不行，太长时间。”沈子寒有经验，“都是这样过来的，我第一次二公就淘汰了，第二次好不容易走到总决赛，但是见面会人气不足，没有去参加，我可羡慕了，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去参加。”

    隋嘉轩问了一嘴，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肯定能去：“十个人，你上次是多少名。”

    沈子寒声音渐弱：“我刚好第十名，危险，危险。”

    “我第十二名，估计是去不了。”姜川柏不是奔着出道来，也觉得有点可惜，“见面会应该挺好玩的。”

    “第一次直面粉丝。”孙如清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知道，确实应该会是好玩。”

    “该死的节目组他在出票之前会重新算人气的，真是什么都要算钱。”沈子寒开始控诉起来，“而且投票里面水分大得很，还不是他们想谁去，谁就去，我想去啊，就当是给我的爱豆生涯来个圆满结束，现在开始烧香拜佛有用吗。”

    “没用。”温航直言道，这个话题本来他都参与不进来。

    “你们要说好玩。”隋嘉轩那就有话说，“我混在粉圈中，我有一句话要说，蘑菇头殿下。”

    孙如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吧。”

    隋嘉轩稍许有点激动：“到时候，在现场，你的蘑菇军团，可能要整大活，你记得做好准备。”

    “好。”孙如清虽然不清楚现场会发生什么，应了一声，“我就拭目以待。”

    作为第一蘑菇供应商，隋嘉轩很是期待：“嘿嘿，绝对，见面会那天，粉圈超级活跃，不对，快到了，我估计很多粉丝都盼着那一天，盼着实时的repo楼，就等着前方传来战报，好好过那一天，肯定美美的。”

    “那肯定是美美的。”沈子寒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眼神，“拜托，见面会比看公演肯定要更兴奋，近距离，不是，超近距离接触。”

    人就在这，沈子寒脑袋一伸，跟他超近距离接触：“都可以看见眼睫毛的进，哇，你的睫毛太长了，太浓密了，不像我就几根。”

    孙如清抬眼看他。

    沈子寒捂着嘴：“这就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吗？”

    孙如情一闭眼，再次睁眼，眼神完全变了。

    “哇，感觉刀子飞过来了。”沈子寒退回去，正经起来，“说真的，我有一点粉丝，姜律参加过求职节目也就粉丝，也是个公众人物，李广白你也有，温航你也有一点，你，我不想说，但是你，你完全就是一个素人，有没有觉得很神奇，居然有那么多人喜欢自己，这可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因为她们会毫不吝啬地给予你喜欢，这是在从不认识你没跟你见过一次面的基础上，很伟大的。”

    “是，神奇。”孙如清也有一点不可思议，“见面会那天好好感受一下。”

    “我是这样认为的。”李广白说，“你的粉丝跟其他的粉丝会不太一样。”

    姜川柏：“和正主一样抽象吗？”

    温航：“隋嘉轩不是说了整大活。”

    “这样的话。”沈子寒有了主意，“你的手机呢，我要来查一下。”

    隋嘉轩跟他反着来：“嘿，不给。”

    “你这孩子。”沈子寒也就不勉强，“算了，好东西还得是留在见面会那天吧，希望我能去，我要现场看看会整什么活。”

    温航：“不去的话，我也会在手机上关注的。”

    经由他们一说，孙如清还真非常期待见面会，轰轰烈烈最好，他盯着屏幕说：“不管是什么，照单全收。”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照单全收

    蘑菇军团：收到，我们就不客气啦！

    第70章 见面会

    【1L（楼主）：第二期顺位发布正片已上线, 快来进来聊啊。】

    2L（楼主）：来了，排位中间穿插了小剧场，差点没把我笑死哈哈哈哈

    3L：这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可谓是惊心动魄, 我倒要看看我们蘑菇头到底拿了第几

    4L：拉进度条的我来告诉你，第七

    5L：啊，我下巴都惊掉了, 第七, 可能吧, 一直都是第三, 就算是《人鱼》舞台砸了，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6L：还能为什么，做票

    7L：就是因为做票, 殿下才看透了节目的规则, 完全就是戏弄人，他才说要退赛的

    8L：好恶心，蜂巢娱乐倒闭了

    9L：马上就是总决赛，不会穿小鞋吧

    10L：看感言, 头一次见孙朵拉这么严肃认真地发表讲话

    11L：对，通过这一段足以可以看出他私底下应该是一个较真的性格, 我觉得他疯是疯, 对事的时候又极其负责

    12L：没错, 家蘑菇就是这样的, 超爱

    13L：好生气, 不行了, 我要去夏和林的微博走一趟

    14L：想要虐粉呗, 这段时间, 网上都是关于他的讨论贴, 好多粉丝都慷慨激昂，粉圈多活跃，死忠粉多了多少

    15L：可是我们不需要吧，我们不要蘑菇头殿下被伤害，不虐，我们蘑菇军团照样冲上去

    16L：哼，事业脑前来报到，每一次舞台都完成得很好

    17L：呜呜呜，我承认被你们虐到了，行吧，居然还穿插练习室剪辑，谁让你们这么剪的

    18L：我也破防了，啊啊啊啊，悲伤蘑菇

    19L：没关系，至少扛过来了，三公蘑菇头殿下帅出新高度大杀四方

    20L：对，一直在涨粉，很好，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21L：啊啊，超级羡慕，抽到殿下的礼物，太好看了，还有贺卡和亲签

    22L：发财了，好吗

    23L：不说了，蘑菇军团都是人美心善的富婆姐姐，就我是穷鬼

    24L：不用说了，我也是

    25L：别说了，该死的蜂巢娱乐，该死的节目组，见面会门票我以为是抽的，再要不然就是买，结果在他该死的APP上兑换小蜜蜂投票，然后再抽

    26L：别说了，肯定是富婆才能去的，小蜜蜂越多被抽到的可能性越大

    27L：啊啊啊，本来我都想好了的，见面就问合个影，然后再让他给我转十万块钱

    28L：你忘了吗，俺们蘑菇头殿下也是穷鬼

    29L：啊啊啊

    30L：我也是穷鬼，好歹也是粉随正主了，哈哈哈

    31L：好吧，粉丝跟偶像一样抽象，不会见面会现场，蘑菇粉全都在玩抽象吧

    32L：啊啊，我不会，我肯定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33L：死脑，快想

    34L：哈哈哈，你们真的要笑死我

    35L：真的，蘑菇粉真的好活跃啊，相比其他的粉

    36L：不会吧，你们不会在见面会之前连夜在被窝里背梗吧

    37L：听我的，不出意外，孙蘑菇是节目开播时最大的显眼包，见面会那天蘑菇粉也是

    38L：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39L：哎哟喂，乐死我了

    40L：该说不说，孙朵拉的审美超级好，我看节目组发的图片，一眼看过去他的最好看，有种时间沉淀的美

    41L：对，很典雅的感觉

    42L：也不怪他的投票最高，是真好看

    43L：虽然抽不到，但是咱们可以复刻啊

    44L：已经有店铺在卖了，又是热销品，太会带货了

    45L：啊啊啊，别的不说，姥爷开直播澄清后，干香菇都买疯了

    46L：你要是说干香菇我就不困了

    47L（楼主）：全程追了直播，前面姥爷好正经，声音还有点年轻，我好像看到了殿下的老时候，也是个帅老头

    48L（楼主）：后面，怎么每句都是爆梗，承认吧，姥爷，你才是那个天天在被窝里背梗的人

    49L：我只能说我终于知道他的抽象从何而来，难怪啊，难怪

    50L：逻辑思维也好清晰，一看就是很聪明，说他老了，但是没糊涂

    51L：是的，有力的反击

    52L：姥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可以猜到就是奔着殿下去的，是吧

    53L：来得突然，那么重要的时间段，三公还是C位要是崩了，那么多人盯着他，天呐，不敢想象

    54L：是谁啊，那么恶毒，从家人下手

    55L：要是姥爷身体不好呢，因为这件事进医院呢

    56L：太可恶了

    57L：肯定是对家呗，还能是谁，怕他人气太高，拿第一，最后一个素人拿了C出道位

    58L：最主要还是我们没公司，所以别人有公司带节奏带得飞起

    59L：按现在的红火程度，不用想肯定有超级多经纪公司抛去橄榄枝

    60L：蜂巢娱乐第一个下手

    61L：不要哇，不要跳入火坑

    62L：要是不签的话，出道肯定穿小鞋

    63L：一定要擦亮眼睛，最好是去大公司

    64L：大公司也有不好的，资源多，但是看菜下碟

    65L：唉，快出道，就是多事，看节目吧

    66L：这么多人，是不是鬼屋环节

    67L：看吧，灯一会儿就黑了

    68L：别吓我，我胆子小，会做噩梦

    69L：哇哇，大背头，西装，黑金眼镜，我无了

    70L：我承认我还是被吓到了

    71L：冷面无情，爱死

    72L：和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73L：我的妈呀，搞这么高级，还有点不适应呢

    74L：数学题，脑子晕了

    75L：加一

    ……

    112L：隋嘉轩差点没把我笑死，他之前不这样吧

    113L：自从和他一个宿舍后，他们宿舍的人都变得抽象

    114L：别说了，姜律的精英形象一去不复返

    115L：这次姜怎么下降得那么多

    116L：本身没有竞争意识，也不想出道，在出道位的人确实实力和颜值都不错，自然就下降了

    117L：别说了，沈子寒，我看这次他也出不了道

    118L：三次了，虽然自带粉丝基础，真的不行，有点腻了

    119L：对，反复选秀，就是出不了道，我觉得与其不甘心还不如趁早放弃

    120L：哈哈，总决赛结束后，赶快去医院吧

    121L：医院，搞不好，朵拉早就帮他看过了

    122L：不敢想象，跳过

    ……

    187L：这游戏规则，算盘珠子都打在了我的脸上，节目组想卖的心也太明显了

    188L：啊，是我眼睛花了吗，为什么有两个画风不一致的人

    189L：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看见了呢，没切近景，全是全景，肯定是怕影响不好，但我还是见看了

    190L：让我来仔细看看

    191L：如果没看错的话，是花笙和汪思奥吧，他们的脸怎么了，怎么肿得跟猪头一样

    192L：谁知道，过敏

    193L：怎么只有他们两个过敏，啊啊，怎么对他们两个这样呢

    194L：不是，好像林凛也是

    195L：啊，都是蓝天娱乐的，有猫腻

    196L：不对劲

    197L：镜头一闪而过，他们就在朵拉旁边，明明接受惩罚，居然镜头都没有

    198L：第一感觉是，犯了事

    199L：不对，没有夏，这个就是在他退赛后录制的

    200L：和蘑菇头有关吗，这件事

    201L：不要乱说啊

    202L：不说都猜，二公舞台砸了，按照孙的性格会收拾他们俩

    203L：也不一定吧，可能就舞台聊一下，明面上的争吵，不可能动手的吧

    204L：对啊，又不是超雄，都有分寸

    205L：肯定有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206L：未解之谜加一

    207L：这次怎么没有人来剧透，我好像知道他们的脸为什么肿成这样，真的好奇怪

    ……

    254L：我的眼睛，跪求没看这一段的眼睛

    255L：受不了，太尴尬了

    256L：真有人磕隋沈吗，强买强卖啊

    257L：果然是皇子，隋居然还能参与节目录制

    258L：你说，要是没那一出，他会出道吗

    259L：你别说，还真别说

    260L：简直就是明皇了

    261L：现在挺好的，不参加累人的公演，还能玩，之前有点讨厌，现在还行

    262L：我的极乐净土，甜甜的，很安心

    263L：dream一个三土下次三顺进出道位

    264L：我的大胸老婆，为什么人气就上不去呢，出道位的边缘，冲一把就进去了

    265L：我觉得可冲

    266L：莫名感觉这次三顺出道位要全洗牌

    267L：我也感觉，别的不说，蘑菇头这次怕不会拿第一

    268L：他，可以超过韩吗

    269L：谁说不可以，势头猛得很

    270L：看粉圈活跃度，孙比韩活跃得多，而且孙最近话题度超高，而韩，完全没有太大的讨论

    271L：是的，节目播出之前到处都是韩的营销，确实他是最出彩的，可运气不好遇到天选之子孙，韩完全被孙压得死死的，得亏韩血还挺厚，不然早超了

    272L：你们都忘了李吗

    273L：话题度也不行，但李我还挺喜欢的，不作妖，默默努力型

    274L：还行了，被集体霸凌这件事热度很高，真的好惨，美强惨本人

    275L：观摩后发现，综艺节目，性格真的好圈粉，是吧

    276L：没错，孙的性格真的太“霸道”了，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

    277L：毕竟谁不喜欢一个抽象又疯的帅哥

    278L：话说，德央能一起出道吗

    279L：悬得很

    280L：两人都在出道位里，看似安全一点都不安全，怎么可能让两兄弟一起出道

    281L：不要哇，德央姐发出一声怒吼

    282L：太残忍了，弟弟根本离不开哥哥

    283L：弟弟已经成长很多了

    284L：反正出道夜就是心碎之夜，有非常多的名场面和意难平诞生

    285L：哥哥和弟弟只能出一个，就不知道会选谁，看谁更适合出道

    286L：我投哥哥一票，成熟一点，更适合在娱乐圈混

    287L：也不一定，弟弟更适合男团，哥哥更适合solo

    288L：别说了哥哥弟弟双人组合出道最好，rap歌手

    289L：我感觉他们来错了节目，应该以组合形式参加其他选秀，嘻哈节目最好

    290L：没错，一起淘汰，可又不甘心，出道肯定好哇

    ……

    345L：你，隋，怎么让我们蘑菇头殿下接受惩罚，不要哇

    346L：实不相瞒，想看他撒娇

    347L：啊啊啊啊，加一

    348L：不会要炒CP吧，不要哇

    349L：蘑菇头.勿cue

    350L：好样的，蘑菇头拒绝炒CP

    351L：其实你们不觉得清白还挺好磕的吗，最近看CP向剪辑看得我出不去了

    352L：别说了还有孙韩的邪门CP

    353L：最近CP向的剪辑确实多了很多

    354L：话说孙需要CP吗，他一个人的戏就挺多的，CP对他好像加成不大

    355L：没有top好像是没有CP的，反正男团就是给我死炒CP，狠狠卖一波起，然后再避嫌

    356L：避嫌，说到了我的伤心事，每一对CP最后的结果都是避嫌，可把我伤到了

    357L：同性恋是工作，异性恋是生活

    358L：选秀不都是用力炒吗，很多都是CP加成太大，直接从查无此人到人气选手

    359L：有的人乐意炒，有的人不乐意炒，这种限定团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360L：唉，不说了

    ……

    432L：终于差不多快看完了，咦，怎么下期预告后面还有

    433L：啊，我都准备关电脑，睡觉了

    434L：感觉不妙，还黑屏了

    435L：退赛

    436L：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黑心的节目组不会放过这么大的炒作点

    437L：可恶，还要炒

    438L：不要哇，我开朗的红色蘑菇头不要变成忧伤的蓝色蘑菇头

    439L：好阴郁的状态

    430L（楼主）：“我觉得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期待”

    431L：不是你的错啊，你的舞台很好，都是他们的错

    432L：该死的夏和林，舞蹈很好，简直就是个笑话

    433L：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让别人失误，自己来了个最大的失误，就这种人还想出道当爱豆，做梦去吧

    434L：谁说你能力不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435L：说真的没有看过他这样颓废的状态，想穿进屏幕安慰

    436L：真的发生太多的事，再坚强的人都有扛不住的时候，这次是一个契机

    437L：是的，从一公开始就没断过，内涵，失误，排名下降，退赛，围墙事变，还有医闹，太坎坷了，哪有他们说得幸运，一点都不幸运好吗

    438L：这剧本换一个人试试状态能不能好，舞台能不能坚持

    439L：有多大的关注就有多大的难关

    440L：排名有多重要不用多说，舞台弄得多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来搞破坏，而且节目组还耍人，我看蘑菇头殿下是看透了他们这些烂操作，所以不想配合他们

    441L：没错

    442L：导演做人要有良心啊，谁想半途而废，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鬼

    443L：不是配合导演演的吗，配合虐粉

    444L：好假

    445L：……

    446L：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447L：支持蘑菇头殿下做的所有决定

    448L：我就说不可能是一件事让他产生自我怀疑，肯定是多种原因

    449L：啊，还有龟龟的事，龟龟没了

    450L：天，宝贝龟龟，被砸了，是谁

    451L：妈呀，我不得不怀疑，是那几个

    452L：这段被放出来了，所以是回应吧

    453L：不对劲，那几个人脸肿的

    454L：所以一切都串起来了，我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455L：所以宿舍里面很多事啊

    456L：那么多的男人肯定多事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男人的嫉妒心啧啧

    457L：也不一定吧，不要被带节奏

    458L：是啊，又没指名道姓

    459L：珍爱的物品被砸了，肯定伤心啊

    460L：蘑菇头殿下真的好惨

    461L：等等，所以，是以这个状态参加三公训练的

    462L：心理素质得多强，能坚持下来，且交出了一份超级优秀的答卷

    463L：爆哭

    464L：是吧，三公前一晚姥爷还出事了，表演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蘑菇头殿下超棒

    465L：有这么强的抗压能力，蘑菇头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466L：拜托，后面不要再出事了，一定要顺顺利利出道

    467L：顺顺利利

    468L：三公节目正片要是放出来，还真的不太敢看

    469L：我也是

    470L：看，给我认真得看，这是脱胎换骨成长的过程

    471L：阳光总在风雨之后

    472L：不要emo，去过公演现场的人告诉你们，后面拉票的时候蘑菇头殿下状态很好

    473L：对，那么强的调节能力，肯定没问题的，重要的是什么

    474L：重要的是马上到来的见面会

    475L：小礼物准备就绪，放心吧，结束之后我会发超长小作文的

    476L：连夜背梗选手准备就绪

    477L：不担蘑菇头，单纯想凑热闹，也在被窝里背梗，我要看看我这个努力型选手比不比得上蘑菇头这样的天赋型选手

    478L：你们都搞抽象，那我只好近距离欣赏一下蘑菇头的美貌了

    479L：这么多人有票，就我没票，天台一位

    480L：姐妹，等等我

    *

    休养了三天，不是吃就是睡，孙如清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三公结束距离总决赛有很长的缓冲时间段，看起来有很长的修养时间，其实也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工作。

    其中见面会就是目前最大的工作。

    和粉丝第一次超近距离接触，当然要好好准备。

    工作人员提前告知他们要准备小礼品，粉丝不远万里而来当然要让他们看见偶像的心意。

    见面会的激动见面可能是一时的，但是有东西带回家，看到小礼品能够触发幸福的回忆，也就代表着永远。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擅长的东西也不一样。

    考虑到自己的专业，孙如清根据到达现场的人数制作了对应的中药香包，驱蚊、提神、静心、安神……

    希望她们会喜欢吧。

    前一天要彩排要对台本，除了最后最重要的见面时刻，前面还有很多小环节小游戏，毕竟花了那么多钱内容当然得精彩丰富。

    开场必跳的主题曲《稍息立正请准备》，太久没跳，整齐度不够，十人需要提前练习，重新站位。

    孙如清没想到自己能站C位。

    是上次二顺的补偿吗。

    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清楚的是，有个人要哭了，最在乎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可不得要哭。

    主题曲之后是talk环节，主持人提问和cue出圈的事件和梗，还有重现舞台名场面，再之后是玩游戏，十个人分成两队比拼，输的队伍有惩罚。

    惩罚，自然就是给粉丝发福利的时间。

    一个见面会，流程还挺多，可以说得上是忙碌得很。

    不累倒挺充实，带着期盼的心情到了正式见面那天，十人出发去见面场地，换好制服，做好妆造。

    然后就是等待，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等待粉丝入场。

    距离上场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每个人稍许有点紧张。

    姚垚不断往前探头，可惜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只能听到外面她们说话的声音：“这次好像有一百人呢，就要见面了吗，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也没有。”央吉的胆子有点小，虽然最近在锻炼下变得好一点，但他还是有点社恐，“马上就见面了，好像一场梦。”

    “主要是，我们都没有经验。”穆宁也是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就兴奋，“不得不说，好开心啊。”

    “没错。”阿米尔不断调整呼吸，“我怕和他们面对面说不出话。”

    “会说的，放心吧。”蔡唐是有粉丝基础的网红，也接触过所以他就还好，“总之，平常心对待吧，不要出丑就好，不然真的很没面子。”

    “这话说得倒是。”姚垚搓搓手，“说句实话，我昨天晚上都没有睡着，心就砰砰砰跳个不停。”

    “砰砰不停。”隋嘉轩捕捉到关键词，“这可不是好预兆哦，我之前就砰砰不停，然后。”

    “不行，好吓人。”姚垚就近寻求帮助，“你帮我看看。”

    孙如请帮他把了下脉：“纯紧张，没太大事，其实在高压的练习下，是会有很多人心律不齐，注意休息就行。”

    姚垚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蔡唐有一件比较担心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自己的粉丝。”从粉丝数量可以看出人气，他比较在乎这件事。”

    “你们肯定有啊，都是你们的见面会，肯定会专门抽你们的粉丝，不然，是吧。”隋嘉轩听到耳麦里的声音，“时间差不多，我先上场了。”

    还有点时间，孙如清到处看了看，然后把眼神定格在某个人身上，能明显地看出来，他身上的锐气散了很多，也没有了之前骄傲的姿态。

    韩珉宣避开他的眼神，没想到啊，见面会C位都不是自己，完全没有希望，未来一片黑暗。

    姜川柏见此，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孙如清点点头回应：“还是得看具体情况，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姜川柏点点头：“确实。”

    “我是今天见面会的主持人。”隋嘉轩上场之后，走到舞台中央，第一次主持见面会，对着全场的观众他丝毫不怯场，“请大声喊出我的名字。”

    粉丝齐声高喊。

    “隋嘉轩。”

    隋嘉轩凑近耳朵去听，一百个人简直是要发出上万人的音量：“哇哦，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满满的热情。”

    那可不，马上就要见到偶像，粉丝躁动的心无处安放。

    隋嘉轩拿着话筒对着观众席：“声音还不够大，再大点声。”

    粉丝卯足了劲去喊。

    隋嘉轩在舞台上跑了一圈之后来到侧边：“好，我看大家都非常迫不及待，所以我也就不耽误大家的见面时间，所以，让我们请出今天的主角。”

    镜头一转。

    音乐声响起来。

    工作人员在后台喊：“上台，上台。”

    练习生上台的同时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生怕在粉丝的面前出糗。

    上台之后，练习生边走边跟台下的粉丝打招呼，来到舞台中央，按照站位站好，此时音乐切换，主题曲前奏响起来。

    孙如清站在中间低着脑袋等待着亮相。

    前奏结束，抬头的同时，孙如清打头阵唱出第一句词。

    此时等待已久的粉丝终于可以看清楚正脸，欢呼起来，疯狂尖叫起来。

    场地不大，距离超近。

    靠在一起还是同担的粉丝随着正主的上场也热聊起来，毕竟在此之前，在等待的时间里，双方就正主展开话题而变得熟悉。

    或者追溯到更早之前抢到门票在后援会的组织之下进了同一个群，也早就熟稔起来。

    “啊啊啊，C位就是要站最好看的人。”

    “居然是C位，这代表着什么，这次小蜜蜂最多，也就是人气最高。”

    “苦尽甘来啊，宝贝。”

    “比照片和视频还帅。”

    “这大长腿，我晕。”

    “现在灯牌也是我们家最多，一片绿色的海洋。”

    切换到台上，孙如清在尽情表演的同时也能一眼看到台下他自己的粉丝，没办法，太显眼了。

    主题曲表演结束之后是自我介绍。

    练习生每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粉丝都会跟着喊一遍名字然后欢呼一次。

    欢呼的声音大小，也就印证着练习生人气的高低。

    不出意料，在孙如清说完名字之后，现场声音最大。

    除此之外，还有人响亮地喊出了他的名号。

    “蘑菇头殿下。”

    场地比较小，所以粉丝想让台上的偶像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是一件难事。

    孙如清点点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他知道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激动点难免，但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见面会，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介绍完毕，隋嘉轩开始把控全场，主持人的工作说好做也不好做，粉丝太热情，他会招架不住：“请我们的练习生坐下，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开始第一个环节，叫作练习生有话说。”

    “三公已过，节目也放了这么多期，我想大家肯定是非常了解我们的练习生，在这里呢，我们提前在网络上征集了一些问题，需要练习生当场作答。”

    “来来来，第一个。”

    练习生分成两排分别坐在蓝色的阶梯凳子上，而主持人是坐在高脚凳上方便提问。

    隋嘉轩一伸手，看着手卡：“嗯哼，第一个问题要问我们的三土。”

    姚垚马上心跳直线飙升。

    孙如清一边听着主持人和练习生的互动，一边在观望台下粉丝，她们好多都拿着笔记本还有白板还有发光牌，上面都有字。

    他视力好，所以能看见。

    捕捉到一位粉丝的手写牌子上写的是[和我对视三秒，我会幸福一整年]。

    孙如清就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方位，并且嘴里还在无声地说道祝你幸福一辈子。

    突然被饭撒，一直注意眼睛黏在他身上的粉丝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不止三秒，而是维持了大概十秒的时间，而且嘴巴还在动。

    太突然了，粉丝直接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问旁边的伙伴：“他刚刚是看我这边了是吧，我是和他对视了是吧。”

    伙伴：“是的，他也和我对视了几秒。”

    无可比拟的兴奋，兴奋到脑子忽然宕机。

    粉丝：“怎么会呢，我的位置在后排，他眼睛也太好了吧，我的运动相机，肯定拍到了啊，啊啊，等结束我要发出去。”

    伙伴：“完了，你要爱他一辈子了。”

    满足一个，孙如清又开始找下一个。

    [祝我考研上岸]

    孙如清盯着她，她好像在找东西，等她抬眼的时候两人眼神对视在一起，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对着她的方位比了个赞。

    孙如清对她点头。

    粉丝捂着嘴巴，眼里是不可置信，见面会才开始没多久，还没面对面呢，就对视上了。

    太幸运了吧。

    实不相瞒，对视的那几秒里，心都空了。

    隋嘉轩：“众所周知呢，我们这里面呢有一位是表情包大户。”

    “啊啊啊。”

    话才说了半句，隋嘉轩就听到下面提前开始尖叫，实话实说，蘑菇头的人气真的太高了。

    孙如清收回眼神，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但是。”隋嘉轩来了个转折，“今天，除了他之外，其他九个人都要模仿他的表情包，由他做评委，选出一个模仿最好的，和一个最差的，好的可以抽一个玩偶和座位号，现场把礼物交给你们，那么差的，不好意思，他要来一个小小的惩罚。”

    又是表情包，听到这，孙如清想能不能玩点有新意的东西，不过对于今天来到现场的粉丝是第一次的体验。

    她们对于他们的了解也仅是从节目中，表情包确实是自己的一大特色。

    “孙如清，你到我这边来。”

    轮到自己，孙如清离开位置，走到主持人的位置，等到工作人员上了道具之后，给出五秒的时间让练习生模仿并拍照，之后再由工作人员把九张照片传到背后大屏幕上。

    一切完成之后。

    孙如清看着大屏的方向开始检查，看了一圈迅速做好决定：“最好的，选李广白吧，最坏的选姜川柏吧。”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选自己的舍友总没错。

    姜川柏听到之后心死了，他心里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选择：“谢谢你，兄弟。”

    孙如清拍拍他的肩膀：“不客气。”

    “好的，你们两个站过来。”都是自家人，隋嘉轩也挺喜闻乐见，先抽了礼物，然后拿着一个抽签筒过来，按住他，“姜律别跑，来，抽一个吧。”

    姜川柏只好胡乱抽了一个，希望别太过分。

    隋嘉轩打开纸条一看：“哦吼吼，选择在座一位练习生和他对视十五秒并且撒娇说，你好坏坏。”

    感觉不太对劲，孙如清先撤。

    还能有谁，姜川柏拦住他的去路，粗着嗓子给自己加油：“来吧，兄弟。”

    没办法，孙如清只能被迫地接受，和他面对面互盯着对方。

    台下尖叫连连，没办法，有热闹大家都爱看。

    孙如清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同住一个宿舍，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知道对方的鬼样子。

    姜川柏只是在憋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总之就是没由来得好笑，十五秒过去，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咬着牙撒起了娇：“你好坏坏。”

    说完之后他背对着台下，实在是没有脸见人。

    没有镜子，但姜川柏知道自己的脸全红，想他堂堂一个正经严肃的律师何时做过这样羞耻的事。

    唉。

    隋嘉轩对着台下：“满不满意。”

    “不满意。”

    隋嘉轩：“不满意的话怎么办。”

    “再来一次。”

    “不满意也要满意。”姜川柏是没有勇气再来一次，转身面对舞台，“好了，惩罚结束，下一个。”

    隋嘉轩：“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孙如清仅是摇头，惩罚简直太小儿科，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波澜。

    “孙如清，撒娇。”

    “撒娇。”

    “不好意思。”孙如清说，“接受惩罚的不是我。”

    没有受到惩罚当然不需要主动接受惩罚，况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对别人撒过娇，看别人可以，自己来绝对有难度。

    没有撒娇，粉丝当然觉得可惜。

    “别走啊，你还没结束了。”隋嘉轩把他拉过来，“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道具，大家想不想看，孙如清的可爱五连拍。”

    “想。”

    粉丝的心愿，当然要满足，孙如清借着道具，摆几个动作，下面相机一片齐刷刷的拍照声。

    这么好的拍照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我真的要感谢今天的策划，完全就是福利，不敢相信一次见面会，我能发多少个视频，感觉能发到下个月。”

    “出图了，不用修，现在就可以出图。”

    “帅得我想死。”

    “真的好帅，好显眼。”

    “节目组终于做了一回人，居然可以允许带相机进来拍。”

    “也不看这一场见面会他们赚了多少，应该的。”

    Talk环节过去是重现舞台名场面，这一环节，孙如清发现自己参与度非常高，第一个要重现的舞台就是《一件轻薄又透气的蓝色衬衫》。

    恰好，他们整组都在，当着一百位粉丝的面重现了从喉结往下摸的动作。

    对于粉丝来说，福利环节不仅要用眼睛看，还得记下来，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吃。

    所以来不了见面会的粉丝这天也比较忙，忙着在各种软件捡东西。

    这里捡了饭撒，这里捡了神图，还有那里捡了视频，可以说是忙得非常幸福。

    幸福的同时又在想为什么自己去不了现场。

    那可真叫一个羡慕。

    沈子寒就躺在床上左边捡一个右边捡一个羡慕得很：“哎呀，好有趣啊，为什么我去不了啊啊啊，可恶，我唯一的心愿都满足不了。”

    “我打开我的主页，全是孙如清。”温航就还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有人在宿舍陪自己挺好的，“各种视频，路人都吻了上去，他也太会了吧，各种饭撒。”

    “我也是。”沈子寒双腿踹着被子，“受不了，姜律居然撒娇，居然还有他俩CP视频，叉出去。”

    “就打开短视频十分钟的工夫，我已经点了二十个赞。”温航看得很开心，“你呢。”

    “差不多吧，我已经刷成了蘑菇头专场，从粉丝的角度，我感觉我都要粉上他了。”沈子寒往对面右上角一个，“不用羡慕，我们是室友，要不是不能发微博，我直接把我们的照片挂上去。”

    “我好像。”温航刷到一个视频后坐了起来，“刷到了你和隋嘉轩的CP向视频。”

    “啊啊啊，哪里，发给我。”沈子寒冰凉的心终于活了一点，点开他发给自己的视频，看到评论又凉了，“受不了了，为什么都说我性缩力十足，我还以为有人磕我俩的CP涨点粉呢，结果，呜呜，结果根本没有人磕。”

    “放宽心吧，我给你点赞。”温航做了件好事。

    “爱你。”沈子寒对他比了个心，也看清楚了一些事，“看来，我可能是不适合当爱豆，我先哭一会儿，你随意。”

    温航：……

    太突然了，哥们。

    见面会现场。

    分队游戏。

    寂静的呐喊，这个游戏让全场哈哈大笑。

    你画我猜，也是笑料百出。

    全部都是比较轻松的游戏，练习生都玩得很开心。

    玩到最后，孙如清庆幸自己一队赢了，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游戏结束，就是万总瞩目的面对面时间。

    在此之前呢，练习生有小小的调整时间，工作人员在现场安排好粉丝，好让下面的环节顺利进行。

    补妆，整理发型，等待前面安排好，练习生在后台聊天。

    “不敢相信，真的好像梦啊。”央吉抬头看着天花板，“我看到灯牌了，我数了数有好多个呢。”

    姚垚现在没有那么紧张：“我也看到了，我还和她们互动了，哈哈。”

    “一样。”德吉说，“牌子上各种各样的话吧，挺新奇的。”

    “你的最多耶。”姜川柏和他小声聊天，“而且等会儿的座位是按见面会的小蜜蜂数量排，你今天主题曲C位，还是第一排的中间，你说下次三顺，你会不会拿到第一。”

    “不知道。”孙如清不清楚，“上次不也是没料到拿到第七。”

    “也是。”姜川柏知道其中弯弯绕绕，“总决赛了，肯定还要搞事。”

    “好了，朋友们。”下面没事，隋嘉轩抓紧时间刷着手机，“你们看看，传播的速度太快了，全都是你的视频，点赞量还高，我觉得在总决赛之前就凭这次见面会所诞生的物料视频你还得涨波粉。”

    “很好哇。”孙如清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他当然是想自己能够C位出道。

    韩珉宣听到他们的对话，人气的消失，人气的崛起，他感觉自己已是一枚棋子。

    现场灯牌居然没有比过他，可恶。

    工作人员拍拍掌：“前面差不多了，大家准备，马上上场了，检查一下。”

    重新上场，粉丝已经排起了长队。

    孙如清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下来可要打起精神。

    面签从最右边的姜川柏开始，他坐在最左边，旁边是韩珉宣。

    一个一个来，在左边开始亲切地交谈时，孙如清还闲着，看着长长的队伍，观察着，差不多全是女孩，只有一个男孩。

    都打扮得很好看，肯定是想在偶像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很多人粉籍还是很明显的，带着有关于偶像的东西，一瞧带有蘑菇饰品的就是自己的粉丝，非常好认。

    现场每个人面签的时间不是很长，有时间限制，工作人员也会提醒，不然现场会一团乱。

    等了有些时间，终于粉丝来到自己面前。

    孙如清在这名粉丝在旁边签售的时候就已经盯着她看，因为她戴了蘑菇耳环，等到她走到自己面前，全神贯注盯着她。

    粉丝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偶像的那一刻，呼吸都暂停了。

    距离好近，近得能看见脸上的毛孔。

    睫毛好长，眼神很深邃，鼻子很挺，头发很多，还香香的，带着中草药的香味。

    是真人，不是照片。

    只是看着心跳值都已经突破了140。

    救命啊，要晕过去。

    孙如清看她的眼睛，抬起左手：“牵手吗？”

    主动出击。

    不愧是蘑菇头殿下

    此时此刻，粉丝的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说话了，声音好好听，好苏好有磁性。

    粉丝抬起手，对方提前一步将手指扣上来，十指紧扣，好温暖的手，手很大也很好看。

    很想尖叫，但是感觉要站不住。

    太幸福了吧。

    孙如清看她，提醒她：“照片，有想要我给你写的话吗？”

    粉丝反应有点迟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有点急，手脚换乱把照片放上去，然后开始骑驴找驴：“那个那个，我。”

    “不着急，慢慢来。”孙如清笔走龙蛇潇洒一签，顺带把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八个字写上。

    粉丝看着他的脸，根本就静不下来，把手上给他准备的头饰直接往他脑袋上一套：“嗯。”

    完了，昨天晚上背的梗一点也想不起来。

    语塞的时间段，孙如清就一直看着他。

    粉丝眨眨眼，在这关键的时间里，她忽然想起群里调侃的一句话：“捐吗，老公。”

    孙如清坦然地接受了老公的称呼，有点不明白，问道：“捐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猜？

    蘑菇头殿下他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