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童大兰脸色寡淡:【“我怀孕了,快一个月。”】
杜正欣喜若狂:【“你嫂嫂第一个儿子没了后,再无所出,如今我杜正终于又有儿子了!大兰,你放心,表哥保证纳你入门。”】
她没有一丝欣喜:【“胎稳了再说吧,表哥,我要看大夫安胎。”】
杜正大方地拿出一吊钱:【“尽管去,这里熟人太多,柳街新开了一家药铺,去那里看。”】
画面一转,童大兰走了许久,来到一家药铺,却未曾诊脉、也未曾买安胎药:【“大夫,有鼠药吗?奴家家中总被那些腌臜物光顾。”】
于清浅看着标题摇头:【总算有勇气反抗。本来想买鼠药带全家一起下去,结果发现新来的药房东家看她的眼神不对,于是想出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哎,当初你要是有这心计,哪里被迫害这许久,还推二兰入河?只是想不到吧,看似普通的东家竟是长史小舅子,被陷害了也不调查,人家直接给你来个屈打成招。】
【药房东家也是活该,仗着姐姐是长史爱妾,平日作奸犯科、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你为了不把脉、不被诊出喜脉,大半夜给三兰被子浇水,以妹妹风寒为借口常去药铺买药,又时常眼神勾引药房东家,在他找上门时拒绝,将人勾得魂不守舍。】
视频里,东家想要轻薄她,童大兰娇骂:【“登徒子!”】
又拐弯抹角提醒:【“哼,除了正午家中无人,平日家里一直有人在,你休想轻薄奴家。”】
【啧,正午哪里无人,表哥每天正午都回家“取食”。你这天天把三兰支走,结果东家果然上套,喝点小酒壮胆,直接闯进了杜家,二话不说就将人欺负了。】
视频中,东家欺负人后也不太清醒,不料看到突然回家的杜正。杜正见怀了自己儿子的大兰被欺负后哪里忍得住,直接跟人干了起来。
随后给东家看门的奴仆也加入打斗,两人一起将杜正打晕,这才夺门逃出。
【东家见人晕倒,事后还以为是自己打死的,谁能想到其实是童大兰补的刀哇。】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电视中,童大兰在人走后发了疯地拳打脚踢。中途杜正还醒过一次,只是受伤严重,没有力气。
【“大兰,你打我干什么?疯了你……”】
童大兰打得十分痛快:【“去死吧!”】
【“啊啊!——你敢打我?”】
【“救命,救命!我错了大兰……”】
这场发疯持续了一个下午,杜父和儿媳以为他正干缺德事,三兰也被支走看杂耍去了,竟没一个人回来。
良久,童大兰探了鼻息,这才放松下来。彼时死者杜正全是踢打的痕迹,童大兰也破碎地抱着被子。
等杜家人回来,惊怒地听她哭哭啼啼道:【“药房东家欺辱于我,又伙同奴仆打死了表哥。”】
她没想到东家背后有大靠山,这才有了后续报案、“蒙冤”、翻案。
视频外,城门。
众人看完全程,久久不能回神。
谁能想到呢,其中内情竟然如此曲折。
若非有神人的“电视”,谁能猜到那名“受辱”女子才是幕后真凶,毕竟连背锅的东家都以为自己是凶手呢。
排队出城的百姓已经堵塞好一阵了,看守城门的官兵却无暇顾及,因为温左持着太子令牌将他们一大半都叫了过来。
这边,杜家人惊怒交加。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脑中充血。
童大兰无力地瘫坐在地。
太子沉思。他猜到其中另有隐情,却不想如此弯弯绕绕,真应了神人一开始说的那个词——曲折。
突然,他亲眼见到一丝非常微弱的浅金色光线出现,从杜正妻子的肚子钻出,眨眼进了神人的头顶。
他瞳孔微缩。
原来如此,想必童大兰翻案回去后,原本除了要害童三兰,还会再害其嫂嫂的腹中胎儿。
神人通过“电视”公布真相,救了胎儿一命,故得此金光;救童三兰时却没有通过这个“媒”,因此无法获得金光。
果真验证了“电视”神器就是“媒”。
现在需要弄清金光到底是什么。既然救了人就会有……是信仰?功德?还是属于别人的什么东西?
为何宣德殿也有。金光究竟是进入宣德殿、还是从宣德殿抽出,又能带来什么影响,对大赵是好是坏?
【怎么还不走,腿都站累了,文宝搁这儿发啥呆呢?】
太子立马笑道:“娘子,这里日头太大,不如孤送你回去。”
于清浅微笑颔首:“多谢殿下。”
太子唤来一名城卫,让他将三兰带上另一匹马,自己则跟于清浅共乘一匹。
身后,杜父见两人要走,忙唤道:“大人等等!”
然而太子一鞭挥出,黑马疾步如飞,很快便不见身影。
身后,一群城卫突然包围杜家人。
温左持令走出,看着童大兰:“奉殿下旨令,此女与一桩命案有关,拿下。”
杜父等人由于没
有实质的伤人举动,无法拿下。
然而出城后,却被一伙不知哪里来的“贼人”打了一顿,抢走大半盘缠。回家路漫漫,又有伤者,杜家人一时叫天无人。
重伤的杜父和怀孕的儿媳,仅剩钱财只能先紧着老杜家唯一的孙子,让儿媳吃饱。
……
又一段日子过去。
于清浅对三兰其实并没多大的感情,救下她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她也说话算话,将三兰拜给她娘做干女儿。给她一个安家之所,再偶尔逗弄一下、确认她的心理健康,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突然凭空多出一个干女儿的于夫人:“……”
罢了,自女儿露出不为人知的内里,她已经许久找不到乖顺的影子了,正好这三兰还算乖巧。
这段时间,于清浅也有自己的苦恼。
太子不时光临于府,与她“深情对视”……
【青春期荷尔蒙躁动?】
体内小芝麻漩涡变成了两粒,皮肤光滑不少,虽然她觉得更清秀了些……
她照了照镜子,更愁了。
好在无聊照镜子的日子持续没多久,一年一度的狩猎会出现,届时皇帝将带着公主皇子们和一些大臣入围狩猎。
作为钦定的太子妃,于清浅也在此列。
伤感地在脸上画几个斑点后,这才悻悻乘马车去往狩猎场。
*
狩猎场。
这是一片巍峨雄壮的山脉,峰峦叠嶂、连绵起伏,皇帝圈了其中一座山作为狩猎场地,派人清理把守。
此时,皇帝和皇后坐在高位,齐妃坐下首,两侧分别坐着太子、于清浅,和晋王夫妇。
皇帝只有三个皇子,大皇子晋王齐妃所出、早已娶亲;二皇子皇后所出,正是太子;还有一个五皇子,今年将将十四。
于清浅安静地独坐自己座位,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正在和大臣聊天,拉拢感情。
“熊卿,朕记得当年追随先帝打天下时,我们还比箭谁先取下敌将性命?”
辅国大将军拱手:“圣上好记性,那时年轻气盛。”
皇帝感叹:“是啊,那时熊卿箭法最好,百步穿杨,不料最后还是朕获胜了。”
虎背熊腰的辅国将军羞愧不已:“什么百步穿杨,都是臣的属下吹出来的,圣上才是箭无虚发,一箭射中敌将头颅,臣等望尘莫及。”
“哈哈哈!”皇帝一手指着他,摇了摇头。
“你呀你,当是一员猛将,那时更是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一柄战天斧杀敌无数。只一点,追求什么君子之风,在意箭术上的虚名。”
辅国将军已经脸色微红:“年少不懂事,臣哪里会什么箭法,这方面的能人非圣上莫属。”
这时,熟悉的电视音响出现,一片厮杀声响起。
士兵打作一团,一颗大石后面,彼时还是乱世贼人的皇帝隔空喊道:【“熊弟,敌将就在前面不远,听闻你百步穿杨,为兄也不遑多让,不如你我比比?”】
对面的大石头后面,辅国将军一斧头拦住凑过来的敌军,一身莽气十分慑人:【“燕兄,那就比比!”】
由于是战场,不该出现的地方打满了马赛克,只能大致看到人影,倒不至于引发在场之人恐慌。
原来是于清浅听他们交谈,好奇点开了那段视频。
皇帝看着往日的视频不由目露怀念。
却见辅国将军的脸色已经从微红变成涨红。
皇帝忍不住为他尴尬。
吹嘘自己百步穿杨、结果十分拉跨的事迹竟要被神人反复鞭笞,拿来供后人观看。
熊卿晚节不保啊!
“咳……”他轻咳一声,准备转移话题。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神特么百步穿杨不遑多让,人家当年可是真正的神箭手,还以为棋逢对手要比试一番,结果谁知道皇帝你箭术那么拉跨。
人家为了不伤你自尊心让着你呢,结果你倒好,反过来嘲笑他虚有其表。】
皇帝:“……”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又看向辅国将军确认一遍:“熊卿,记得当年朕在敌将身上射中很多箭,你一箭也未中。”
他一直关注着自己射出的箭,看得清清楚楚,敌将身上每一箭都是他自己射出的。
那时年轻,胜过了声名在外的熊卿这件事,让他得意了许久。
辅国将军红着脸点头:“圣上说得不错。”
【明明一箭就可以中的,你嫩是射了二十几箭哈哈哈,辅国将军都被你震惊了!】
“咳咳咳……”
在场的王公贵族和重臣们呛住。
二十几箭才致命!敌将都快成刺猬了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敌将何苦死前还要遭受这种惨绝人寰的对待?
这圣上也……当真如此?
他们不敢探听,又很是好奇,忍不住悄悄觑一眼电视。
原来彼时皇帝射出一箭只中了敌将的衣服,敌将当时就要在先锋兵掩护下冲过来。
辅国将军见状心急,只好从对面也射出一箭,擦过敌将的脸侧,吸引注意。
这果然给了年轻时的皇帝可乘之机,又一箭射出,不料依然未中要害。
【辅国将军哪里想得到皇帝你这么废,只好持续不断地吸引注意,毕竟他可是有原则的人,真枪实弹的话,必要一击即中的。】
就这样,用来掩护敌将的先锋兵们已经被辅国将军射杀一大片了,皇帝还在那儿死盯着敌将。
最后敌将身负数箭也未中要害,掩护的先锋兵却已经所剩无几,敌将索性也不要掩护了,直接冲过去就要干皇帝。
【“躲在石头后面的鼠辈,拿命来!”】
为了保护皇帝,还是辅国将军拿起斧头过来缠住的。这才终于又给皇帝拖了些时间,让他又放几箭取下敌将性命。
【哈哈哈哈哈……皇帝这也太废了吧!】
狩猎场,众人纷纷抬袖遮脸喝口茶,掩饰尴尬。
辅国将军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圣上,只见他面无表情、不恶而严、龙威凛凛。
他当即抛开凳椅,吓得上前跪地:“圣上,微臣知错!”
皇帝沉默不语。
辅国将军痛苦流涕:“臣千不该万不该一见圣颜就心神受撼、方寸大乱,臣当时真的尽力了啊,然而圣颜在前,臣真的射不中啊!”
皇帝果然动容,也不知真动容还是假动容,倒是顺了个台阶:“当真?”
于清浅也听到这句话了,只个别词被世界规则隐去。
她忍不住感叹:【辅国将军滑跪姿势为何如此熟练?拍马屁的功夫为何这般一绝?我瞅瞅,咦,原来早有先例,家中……】
“圣上!”辅国将军满头大汗,嘴里快速蹦字。
“如今时辰正好,不如开始狩猎吧,传闻太子妃殿下箭无虚发不是,太子殿下箭无虚发,去岁猎得一只难得的白狸不是,难得的白狐……”
他已经口不择言,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皇帝总算消气。瞥了于清浅一眼,瞧给他的将军吓的。
罢了,到底是多年的功臣,又听到“家中”二字,大抵是什么家事,便给他一个面子,不予追究。
此时皇帝还不知道,他的好将军家中给他放了一个什么雷,更不知自己快被偷家了。
“善,狩猎便开始罢。”
……
皇帝宣布狩猎并离席后,众人也各自散去,分别去找自己的马儿和部下。
马厩旁。
侍卫牵来一匹通体乌黑、膘肥体壮的骏马,正是太子的坐骑。
黑马名叫乌雪,有一部分汗血宝马的血统,其疾步如飞、踏雪无痕,从小便伴随太子,养了好些年。
太子接过马绳,转头望向于清浅:“娘子,可要学学骑马?”
于清浅低眉颔首:“全凭殿下做主。”
“上来。”
乌雪大抵认出这是第二个骑过它的人,颇
为温顺地趴下。
马儿再次起身,两人共乘一骑,并有随行三名侍卫。
正出发,却见晋王骑马过来。
“二弟,今年带着未婚妻一起狩猎,你可不一定赢过本王。”
太子面上十分谦恭:“皇兄说笑了,往年皇兄输给臣弟,也未曾带着王妃。”
晋王哈哈大笑:“本王可不像二弟,走哪儿都带着未婚妻。妻妾嘛,自当以夫为天,若干扰男儿做事,岂不显得男子娘们唧唧。你说对吧,二弟?”
两人你来我往、甚是亲热,若不听内容,端叫外人以为兄友弟恭。
太子依然笑眯眯,只是笑不达眼底,正要回报一番:“皇兄此言差矣……”
【以夫为天?mygod,你确定吗?】
晋王一顿,正要说话,画面已经播出来了。
却原来当初吏部侍郎抛妻弃子案后,其龙凤胎儿女被曝是晋王的种,于是其妻子带着孩子改嫁晋王。
当天,王妃对他又抓又绕。
【“啪!”】
响亮的巴掌声听得附近王公贵族牙酸,不自觉瞅向晋王的脸蛋。
晋王僵住,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天前的事情被翻出来,当即告辞。
“二弟,本王先行一步,去那边狩猎。”
太子嘴角噙着笑:“别呀,不如我们同行,臣弟好久没与皇兄一起狩猎了。”
【“闹什么?”】
【“你叫臣妾以后怎么见人,竟然冒出这么大的庶子庶女,还是别人妻子的,以后带着他们臣妾如何与夫人们诉说?呜呜呜……”】
晋王到底心虚【“该咋说咋说,你别……”】
【“啪!”】又一巴掌下去。
【“……”】
于清浅低用帕子努力捂着嘴。
【哈哈哈哈哈~~~~】
晋王不敢看身后眼神,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高声留下一句:“二弟先陪你的未婚妻,本王先走一步!——”
太子当即策马,乌雪疾步如飞追了上去,他高喊道:“皇兄,臣弟许久未曾与你亲近,今日便一同狩猎吧!”
两匹马儿载着三人,你追我赶。
沿途,于清浅头顶天幕不停追着连续剧,让路过的郎君娘子和大臣们目瞪口呆。
【“别打了别打了,别闹!”】
【“呜呜呜,臣妾自嫁于王爷从未逾越、端守本分,向来为人称赞,王爷怎可让臣妾如此丢人?”】
【“砰!”】重物砸下。
【“嘶……”】
【“再抓……真以为本王不会对你怎样?”】
【“呜呜呜……你打!臣妾要告诉父皇母妃。”】
【“啪!”】却依然是被王妃打。
路上郎君们:!!!Σ(д)
【哈哈哈鹅鹅鹅救命了谁来救救我哈哈哈啊哈!】
晋王:“……”
“…………”
这日狩猎回去,众人都没有猎到多少猎物,却满脸兴奋和满足。
一处帐篷内。
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锦衣男子正是晋王:“儿臣叩见母妃。”
四周皆是阴暗的烛光,使他看不清齐妃的表情。
齐妃一改白日的温顺娇柔,一双厉眼看着晋王:“你今天去招惹那位了?”
晋王知道她说的那位是谁,正是神人。想到白日出的丑,不由有些尴尬:“母妃……”
“从今日开始,不得再接近她!”
晋王惊讶:“为何?”
问完他不由露出一丝嫉妒:“为何老二运气就这么好,不仅获得太子之位,还有那样一位太子妃,岂不得道天助。儿臣还怎么和他争?”
他眼神带了一丝阴暗:“那位现在似乎只是一位柔弱女子,若是能除掉……”
“妄言!”齐妃飞快地看了一眼天上,示意神人随时可能看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凑近耳语:“我们的秘密,绝不能曝出。”
晋王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曾经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做的手脚,以及一些害人之事,当即也变了脸色:“母妃说得有理,不能让父皇知道,不然定要重罚儿臣。”
齐妃没有解释,只是交代:“总之,接下来的事你不必再管。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病了,向你父皇告病回府。”
他很是疑惑,却依然点头。
齐妃飞快地看了眼天上,再次告诫:“你病得很重,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得出府一步,更让不能冒犯那位。”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了没!”
“儿臣记住了。”
当晚。
晋王突发恶疾,向皇帝告病后,连夜回了王府。
回去后,他痛定思痛,写下一篇罪己书,将自己在民间放出谣言、说太子荒淫无度草芥人命、不配为储的行为进行了真诚的忏悔。
又将自己收受贿赂、庇佑诸多作奸犯科的官吏富户之事一一陈列,其中进行了不少美化,比如不知情、听信谗言、王府缺钱等等。
想来什么都逃不过那神人的“电视”,若真到那一步,只要他立马认错,父皇会从轻责罚的。
……
狩猎第二日。
太子依然带着于清浅和三名侍卫前往狩猎。
昨日骑了一天马,于清浅已经略懂骑乘,但现在正当狩猎、四周皆是山林不说,有时追赶猎物还要疾行。她便没有练马,依然应邀搭乘太子的乌雪。
渐入山野,周边同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一路收获野兔、野鸡不少,却无什么大物。
四周渐渐无人,其中一名侍卫却暗暗看向太子身前的于清浅。
他握紧手中弯弓,偷偷取出一箭。
突然,前面很远的地方隐约出现一头鹿。
太子正愁没有大物,见状心喜,忙从身后抽出一箭欲射,不料小鹿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受惊地跑开。
“追!”
太子一骑当前,风驰电掣,没多会儿就消失在林中。
连于清浅感受了一番狂风的呼啸。
三名侍卫面面相觑,那名抽出一箭的侍卫见状,也将箭放回身后。
好在熟悉的声音经过电视扩音后十分响亮:【啊啊慢点慢点!颠得座下疼!】
温左看了那名侍卫一眼,对两人说:“跟上。”
几人追着小鹿疾行,不知不觉就顺着山脉翻到隔壁山,早已超出了皇帝圈养的狩猎场范围。
太子终将小鹿追到手。
又问于清浅:“娘子方才可吓到了?”
于清浅含泪点头:“有些。殿下为何追这么远?”
温左赶上来,笑着为太子解释:“娘子有所不知,圣上常年在此地举办狩猎,其中野物已经不多了,多是从别处入的围。如今连头野鹿也难得一见了。”
太子点头,不客气道:“父皇向来勤俭,不愿换地方。若明年还是此地,孤便不来了。”
于清浅目含钦佩,真诚道:“殿下,圣上有邀,怎可不来?何况圣上竟如此勤俭,定是为天下众民做表率,臣女大为佩服。”
【懂了,太抠。】
温左:“……”
太子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神人某些时候还是让人顺心的。
这时,温左突然扔出一箭,刺中一名侍卫的左臂。
“殿下小心!”
原来这名侍卫落在队伍最末,趁无人注意之际偷偷拉起来了长弓,对准太子方向。
不过虽然被刺中,那一箭却已经射了出去。
“嗖——”
太子早有防范,因为刚才温左上前时给了他一个眼神暗号。
手早就放在腰侧剑柄上,见状,直接拔剑回挡。
却原来这支箭是射向身前于清浅的。
箭矢破空而出,直直刺向于清浅面门,那一刻,她好像傻了。
从小到大,除了有个电视,她的生活和古代众多闺秀没什么两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从未遇到这么惊险的时刻!
恐惧袭来,她的心率直线上升。
“铿——”
宝剑与箭矢交汇,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太子问她:“娘子可被吓到?”
于清浅眼泪汪汪:“臣女刚才好害怕。”
她也难得心口一致:【吓尿了好吗!】
太子:“……”
似乎一致,又似乎哪里不一致?
叛徒被温左押上前。
另一名侍卫见状
大惊:“拢右,你跟着殿下快十年了,为何背叛殿下?”
叛徒跪地求饶:“求殿下恕罪,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却见太子和温左毫无惊讶。
温左逼问:“说,你背后主子到底是谁,将你从小安插在殿下身边?”
叛徒脸色一变,他怎知自己是从小安插进来的细作?
“你们早就知道?”
温左冷笑:“你背后之人倒是藏得深,多年来没有动作,若非你最近有过不对劲,我们也不能发现。
殿下一直让我盯着你,今早你在马厩旁捡到一张纸条?想来幕后之人就在狩猎场上。本以为你要对殿下出手,为何暗害于娘子?”
叛徒一句话也没说。
太子两手交叉,居高临下:“话太多了,拖下去。”
竟是连问都不问。
叛徒大惊,拖下去不是暗狱就是丢命:“殿下不问问背后之人是谁吗?!”
太子轻笑:“这还用问?昨夜晋王‘突发疾病’,连夜告病回府了。”
“不是晋王就是齐妃,或者他们一起。”
叛徒果然再度变脸。
太子只是诈一诈,看他脸色就知道所想不差了。他之前当然不能确定,不然看到纸条那一刻就将人拿下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文宝还挺聪明,确实是齐妃。】
于清浅心有余悸,她不去主动搜也不会知道有人要害她,主要十六年人生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乍一出事,她立马翻起视频。
视频中,放纸条的人是一个小太监。
再倒放,小太监接触了一个丫鬟;丫鬟是在厨房里的梅花糕碗底抽出的,原来她们一向以梅花糕联络,特定位置有梅花糕代表有信息;
放这张纸条的是齐妃的丫鬟。
最后回放丫鬟听齐妃口述,然后用左手写下纸条:太子妃,除。
于清浅看得心惊胆跳、目瞪口呆:【这就是宫斗吗?一环套一环,只要一个环节错了就找不出幕后之人。齐妃为什么要害我?】
由于齐妃害人理由事涉电视,于清浅没有找到相关视频。
太子无言以对。他盯了许久连猜带骗,才找到一个幕后范围,神人直接将一个个隐秘环节全抖落出来。
确实不太习惯这种抄答案式的调查。
解决妥当后,一群人准备回去。
不料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虎啸,凶猛异常。
“吼!!——”
温左惊道:“这里是大山外围,为何有虎?”
几人当即离开,猛虎却看到了他们。
无独有偶,另一边又出现一头。
竟是一公一母两头猛虎!
于清浅欲哭无泪,如果能平安回去,以后出门必定时刻查一下周围环境,谁能想到跟着太子、只在大山外围也会接连遇到危险。
这时再查一下,她顿时沉默了:【这座山脉太过丰富,不同地盘的猛虎出于繁衍后代的需求,纷纷出走交欢什么鬼?!走出家门在这儿谈恋爱吗?】
太子等人无语凝噎。
然而再有萌点,也无法掩盖这是两头凶猛的野兽。
此时它们眼冒绿光,看见几人就跟饿了正好看到自助餐似的。
几人警惕地看着猛虎,对峙片刻,一公虎突然猛地扑来,柿子先挑软的捏,地上被押下来不及上马的叛徒率先中招。
“啊!”
另一头母虎比较贪心,扑向了于清浅和太子。毕竟他们是二人一马,三只食物。
猛虎张开恐怖大口,腥臭味袭来。再一次感受到生命即将逝去,于清浅吓到失声。
太子一剑刺向猛虎眼睛,惊起一声怒吼。随后他跳下马,刀背狠狠拍向马身:“你先走,回去叫人。”
随着拍打,乌雪早已吓到不行,当即奔走离开,将马背上吓到呆滞的于清浅带走。
温左两侍卫留下对付另一头猛虎。如今它扑倒人后,并未多停留、直接扑向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跑。
太子持着宝剑指向母虎,冷笑一声:“畜生尔敢冒犯?今日孤便叫你知道,什么是君!”
……
于清浅呆呆木木地随着乌雪逃命。
她控制自己不去想文宝他们怎么样了。
但那可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崽,而且为了救她才下马与虎斗。
这毕竟不是什么武侠世界,大家都是普通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两头虎口逃生。
又行了一小会儿,她忍不住点开电视。
只见视频中,太子已经多处挂彩,宝剑断成两截,温左两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还在搏斗。两虎虽然也受轻伤,但势头很足。
他们显然已成弱势,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凭着多年强身健体、去军营打拼过的体质。但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她闭了闭眼,忽然勒马。
昨日乘了一天马后,她勉强学得骑马,此时现学现用,调转方向。
“驾!”
乌雪一见这方向,一开始还不愿,然而她一鞭挥出,它不得不跟载着人返回。
文宝让她求援,哪里能撑到求援。
她现在力气大了许多,上次都能拔树了,再怎么也比他们几个血肉之躯强。
他们都能不畏生死,太子都能舍身救她,她怎么就不可以!
没多久,温左也撑不住将要倒下,太子肩上被咬了一口,宝剑只剩下很短一截,分明周身狼狈,却依然傲然挺立,仿佛猛虎才是手下败将。
见于清浅回来,他喝道:“回来干甚,找到援兵了?”
于清浅也顾不上以往的淑女形态了,见状喊道:“殿下,臣女助你一臂之力!”
【最近的援兵都在隔壁山头的狩猎场呢,等我找来援兵,你们怕是只剩骨头了。】
“胡闹,赶紧回去。”
于清浅却不再言语,看到温左已经倒下,那头公虎正要扑咬他。她下马抽出一箭便冲了过去。
【妹的,死又何难,老娘不怕!】
太子第一次被神人震住。
他从未见过这般女子,自小只见过男儿悍不畏死……这又是神人的另一面?却见自己对上的母虎扑来,他便又缠斗起来。
这边,于清浅手持长箭气势汹汹冲出去,却见那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张开血盆大口。
顿了半秒……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救命啊呜呜呜!!——】
闭上眼狠狠将长箭刺入,又两手死死掰住公虎的上下牙。
竟真的掰住了。
原来她和公虎力气差不多大!
“吼——”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和公虎缠斗起来。
一只两三米长、约莫五百斤的公虎和瘦弱娇小的于清浅撕打起来,仿佛两个小屁孩在地上扭打。
你咬我一口,我掰断你牙;你扑我,我撞你;一会儿公虎在上,一会儿于清浅在上……
看呆了倒地的温左和另一边快撑不住的太子。
于清浅也万万想不到,前世从未和姐妹撕逼、一向普普通通的自己,有遭一日竟然会和一头老虎打架撕逼,还隐占上风?
第26章 热血斗虎公虎再一次被压住后翻身……
公虎再一次被压住后翻身而起,没再扑上来,反而退后几步怀疑地看着于清浅,大抵在猜她是不是披着两脚羊皮子的同类。
又看向旁边还没咬死猎物的母虎,大抵也没什么合作精神,觉得它不会来帮忙。继续下去,今天白忙活不说,还要被这个伪装两脚羊的同类打。
只见它望了几眼,竟然丢下母虎自个儿跑路了!
于清浅仰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已经湿透衣襟,身上也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搏斗后,她已经毫无力气。
“吼——”
却见太子手中已无厉刃,只能徒手与母虎相斗,彼时他已身受重伤,哪里还是母虎的对手。
母虎一只眼睛受伤,身上又中了几剑,此刻疯狂地报复他。它凶性毕露,一个猛扑腾空,徒手且重伤的太子将毫无招
架之力。
温左目眦欲裂:“殿下!——”
太子此时其实已经没有站立的力气了,他却用尽力量挺直脊骨。
曾经徒行千里与敌军厮杀时没有丢命,今日算他倒霉,竟要栽在这畜生口中。
即便最后一刻,他也绝不跪着等死!
“畜生!”
他的眼中倒映着空中的猛虎,越来越大。
突然,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扑向他。太子已是强弩之末,轻易就被扑倒。
原是于清浅冲过来,两人纷纷倒地,此刻仰面迎接扑来的母虎。
这母虎长达三米,足有六百多斤,不仅看起来更庞大,力量也远在之前的公虎之上。
母虎将二人压在地上,于清浅故技重施,两手掰住它的上下牙。
岂料母虎比公虎凶性更强,力量也更大,张大的嘴竟然开始合拢。力量几分之差,生死已定。
于清浅惊恐地瞪大眼,满头大汗。
情况十分危急。
太子被一人一虎压死,无法动弹。
“吼——吼!——”
凶禽的叫声吓退了大山外围的生物,小动物们纷纷逃蹿。
腥臭地味道扑面而来,虎口一点点在合拢。
于清浅害怕的闭上眼,力气也越来越小。真正的生命垂危之时,她竟然什么想法也没有。
闭上眼任由“目光”下沉。突然,她看到黑暗中有屡屡金丝。
两颗小芝麻漩涡此时只有一颗在运转吐丝,另一颗早已吐干净,变成一个小数点。
金丝从仅剩的小芝麻漩涡中缓缓吐出,朝着一个方向凝聚,又快速消散。那是……手的方向!
于清浅睁开眼,她有了一个猜测,自己之所以力气如此大,是因为金丝是一种神秘力量,在她使力的时候汇聚于手上,再输出去。
再次闭上眼,她试着像第一次那样用“目光”碰触它。
一旁的温左见状,连神人都闭眼了,他们一群人还有救吗?
母虎见于清浅撑住虎口,开始用利爪反复抓挠拍打她的头。
没几下,她脸上身上便俱挂了彩,身下的太子也被抓了几下,却没有直面母虎的于清浅严重。
看着身上始终坚持撑住虎口的神人,太子生平头一次感到心悸,心脏砰砰直跳。
噗通、噗通、噗通……
他向来冷血,言语间便能无负担地轻易决定别人生死,不管上阵杀敌、被万人唾骂,还是如刚才那般和猛虎搏斗、生命垂危,也从未有过如此心悸之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看到凶虎一爪爪拍下、带走神人的血肉,身材娇小的神人却始终挡在他身前。
噗通、噗通……
于清浅不是不知道疼,只是咬牙坚持。这一刻,她爆发了前所未有活下去的欲望。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她继续内视,发现正是一缕金丝在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力气之所以这么稳定,是因为那屡金丝出去的速度稳定。如果大量金丝一次性出去呢?
眼见还剩下大半颗芝麻大小的漩涡,她突然将“目光”狠狠撞向漩涡,然而一鼓作气,使出最大力量拉扯金丝。
小漩涡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自动吐司系统,第一次被“目光”裹挟拔丝,一开始还有些懵,任由她抽出一半,后发现不对立即扯回去。
“目光”和小漩涡你拉我扯,没多久,小漩涡被拔成了小数点,于清浅也感到一股莫名的空虚和疲惫感。
大量的金丝很快缠成了一个蓬松的毛线团,被“目光”一股劲儿全推向手部。
此刻她的双手已经被迫合拢,只待虎口再一使力,这场力斗便要结束。
母虎胜利在望,抓得更狠更兴奋,牙口再一发力,死死咬下。
于清浅猛地睁开眼,露出她隐藏于本性、从未表露过的眼神——桀骜不驯。
“你妹!——”
伴随这一声落下,一团金线喷涌而出,数十倍猛虎力量同时发出,六百多斤的母虎突然倒飞出去,在空中旋飞几圈,狠狠砸到不远处的山体上。
“吼!——”
“砰!”
“轰——”
伴随一声轰隆,猛虎尸身缓缓从山体落到地上,那一处山体也掉落不少泥石。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
山中似乎陷入一片寂静。
鸟雀不敢乱飞,虫鸣不敢乱叫。
于清浅和太子也毫无动静。
……
良久。
温左连走带爬地摸过来,痛苦流涕:“殿下!您还活着吗?您走了温左可怎么办啊!”
却听被压在神人身下的人突然嘶哑出声:“吵。”
温左当即欣喜若狂:“殿下您活着!太好了!”
“太子妃怎么样了?”
温左看一眼惨不忍睹、满脸青肿毁容的神人,又见她头上那片绿幕尚存,结结巴巴道:“还,还活着……”
太子闻言,轻笑着唤了一声:“娘子,起来罢。”
却听上面迟迟没有动静。
他眉头一皱,撑着不多的力气缓缓起身,没想到神人轻易就翻到在地。
太子心中升起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慌张,连忙起身查看,行动间扯动了伤口,却不为所动。
俯身一看,只见地上神人浑身伤口,脸上更是直接毁容,想是刚才直面猛虎抓脸所致。
她满脸泪水。
太子咳嗽一声,吩咐温左:“你回去找人。”
“是,殿下。”
待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太子安慰:“娘子定是吓到了,便好好睡一觉吧。”
于清浅眼神移到同样有伤、却无损容颜的太子身上,依然不语。
心中却仿佛打开了洪闸:【太!恐!怖!了!!!】
【太恐怖了呜呜呜呜!!】
她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眼泪如洪水泛滥,心声如小儿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太恐怖了呜呜哇啊嗝呜哇!……】
太子:“……”
无言片刻,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也不再忍着特殊的泪失禁体质,陪着她掉落一滴泪珠。
自从五岁后,他从未在人前发作,这还是第一次,只为了安慰她。
于清浅的哭声果然小了点,被太子的红眼吸引目光,哭的时候也不时偷望他。
以前都是云养崽,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哭。
许久。待哭声渐停,太子才问:“疼么?”
于清浅眼泪依依地点头:“疼。”
见她有反应,太子又问:“还哭么?”
她点头:“还哭。”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于清浅:“……”
这个时辰,温左找的人已经找来,为首的正是辅国将军和皇帝身边大太监福公公。
福公公几步跨过来,大惊:“哎哟,殿下,于娘子!你们怎么这副模样?太医快快过来呀。”
尤其这神人,脸上怎么这般惨不忍睹?
辅国将军见到不远处山体下的一头猛虎,顿时惊讶地上前查看。
却见猛虎身上有不少剑痕,背上凄惨一片、倒像是摔打出来的痕迹。
宝剑只有殿下拥有,他震惊地转回头:“殿下,这大虫可是您打下的?”
太子看向于清浅,正要解释,却感觉袖子被拉住,神人目露祈求。
【不是我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闺秀,打死老虎这种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会被当成异端烧死的。】
脑中却不由自主播放起她将猛虎扔飞、砸到山体的视频。
所有人“唰”地对她行起注目礼,望而生畏。
这种神术……不愧是神人!只是身上怎么这么惨,莫非是在历练?
太子:“……”
他一言难尽地顺应她揽下功劳:“正是孤。”
辅国将军:“……”
于清浅松了口气。
回去路上,两人被抬在软轿上,随行太医为他们包扎伤口,不多会儿就绑成木乃伊。
皇帝和皇后正在营地等待,望眼欲穿。毕竟是太子和未来太子妃,不容有失。
皇帝都在这儿等了,一溜随行的重臣、皇亲贵族自然也得在这儿等。
天已经暗下来,好不容易等到人,却看到一具抬起来的巨大虎尸 ,众人大惊失色。
众人注意力都在虎尸,唯独一旁的齐妃看到那道熟悉的天幕,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搀着她的宫女手骨都差点被捏碎。
她进行了一场豪赌,如今她赌输了,神人没死。
这边太子两人还在软架上,只能辅国将军前来叩拜。他面无表情地大声汇报:“微臣拜见圣上,此乃殿下打死的大虫。”
众人面面相觑:“这……这……殿下竟打下了大虫!”
皇帝本来见到太子受伤还有些担心,一看到他打下的大虫,顿时龙颜大悦:“不错,朕当年奋勇杀敌,如今太子英勇杀虎,颇得朕的真传。”
大臣和勋贵们纷纷恭维起来:“殿下少年英杰,不愧为龙种,不愧为燕氏子孙啊!”
按理,往常这个时候,最先拍马屁的应该是御前红人福公公,此刻他却难得沉默。
众人正夸着,忽听一声虎啸传来,遥遥望去,于清浅头顶正播放着猛虎压着她和太子那一幕。
凶猛的母虎张开大口欲要撕咬,神人死死抵住它的牙口,猛虎无奈,利爪不断拍打她……
“啊……”
在场还有些女眷,见状纷纷吓得捂眼,她们哪里见过这等凶险,就是男子也有些吓住。
画面一转,神人将猛虎扔飞出去,砸到山体。
【“轰——”】
“天爷……”众人忍不住惊呼。
竟然将猛虎扔飞,哪里是凡人能做到的!
等等,这大虫不是神人打死的吗,为何将军却说是殿下打的?
却见辅国将军面无表情,毫不解释,仿佛已经麻木。
皇帝怒了,将军竟敢骗他:“好你个……”
【我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天哪,我真的还是人类吗?】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文宝,这锅你背定了。】
众人:“……”
原来是神人自己不想认功。
众人转而开始关心太子的伤势。皇帝上前慰问太子,正说话,却见眼熟的视频再次出现。
【“轰——”】猛虎被轰飞砸向山体的视频再次出现。
【我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天哪,我真的还是人类吗?】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文宝,这锅你背定了。】
皇帝:“……”
侧头望去,只见裹满纱布、只剩眼口鼻的神人嘴角露出痴笑。
“太子,这些日子你安心养伤,不必临朝,朕自会让人……”
【“轰——”】
【我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天哪……”】
太子仿佛不闻:“多谢父皇。”
【“轰——”】
【我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
皇帝:“……”
辅国将军依然面无表情,这段视频和心声他已经被迫看了一路了,至少重复了一百来遍!
很快,于清浅和太子被送回各自的营帐。周围还有无数王公贵族和朝中重臣的营帐。
当晚,电视音响加了喇叭一般传遍大大小小无数个营帐,如同系统卡bug似的不断重复。
【“轰——”】
【#%¥&……】
所有人:“…………”
在扰人又枯燥的bgm中,众人陷入沉睡。
半夜。
于清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打虎事迹中,前所未有地体会了一把“超级英雄”的感觉。
天呐撸,原来她不是麻瓜。
谁懂啊,当你前半生一直以为自己是平庸的麻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拥有超凡力量!
于清浅兴奋地反复欣赏那一幕视频,突然,她发现一丝不对。
由于视频正对猛虎,猛虎扑下来时只能从后侧方看到自己,且非常渺小。她突然发现视频中自己额头怎么有道口子?
于清浅如福尔摩斯般将视角翻面,放大……
一个满脸爪印和青肿的猪头出现眼前。
“……”
电视陷入沉浸。
心声也消失不见。
重复枯燥的bgm消失后,众人早已陷入沉睡,此时夜中只剩蝉鸣。
寂静。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苍空,震耳欲聋,将无数人从梦中吓醒。
【啊!!!——】
于清浅满脸泪水,她被自己丑哭了。
第27章 齐妃暴雷批发的玉佩
在于清浅的扰人声音中,并非所有人都在睡觉,皇帝正在太子的营帐里。
灯盏交错间,太子躺在病床上,将齐妃暗害神人一事说予了皇帝。
“齐妃?”皇帝陷入沉思。
齐妃为何害神人?如今这神人最大的神异便是还原真相、曝出别人的秘密,齐妃有什么不为认知的秘密?
暗杀神人……这是一步险棋,若暗杀成功,秘密自然保下;若失败,她必会被神人发现是幕后凶手,秘密也会更快曝光。
太子嘴唇苍白:“她既然行这一步险棋,说明这个秘密曝光后,她将受到很大影响。齐妃是父皇的妃子,也许这个秘密与父皇你有关。”
皇帝脸上看不出表情,大掌却缓缓拍在扶手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第二日清晨,太阳初露霓光。
狩猎的每日辰时,皇帝和随行的皇室、重要大臣都在一起用膳谈心、拉拢感情。
此时也是一样。
只是大家眼底青黑、双目无神、脚步虚浮,分明还未坐下,眼皮就快要合拢。
一想到自己昨晚被那神人扰了大半夜,现在他们不得不醒来觐见圣上,神人却可以仗着受伤在营帐里睡个饱,众人就心有不平。
不料刚进来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天幕,天幕之下,脑袋缠满纱布的神人被抬到了皇帝下首。 !!!???
众人瞬间清醒,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好眼花了。
于清浅也很懵:【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明明在床上睡觉,为啥醒来在这儿?】
“咳……”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对她解释:“于娘子,这日光可还舒适?御医说你的伤势要多晒晒日光才好,朕便允你一起用膳了。”
于清浅被这操作震住了:“……”
【六啊,把起都起不来的伤患‘抬出来’用早膳,皇帝你是第一个。】
偷偷幽怨地看一眼皇帝,又同情地瞧向旁边坐着的太子。他们俩仿佛难兄难弟,一个脑袋裹满纱布,一个肩上缠着;太子还能好好地坐着,自己却只能躺着。
由于嘴巴还露在外面,她违心地勾起一个笑:“……舒适,多谢圣上关心。”
“那就好,”皇帝似乎很是欣慰,“朕念在你有伤,就不必起身了。”
于清浅:“…………”
“臣女谢过圣上。”
由于昨夜大喜大悲,快清晨才入睡,此刻本就困倦,再加上躺在舒适的软椅上,她眼皮子打起架来。
正待睡着,突听皇帝声音传来:“这碗山药粥十分香甜,你尝尝。”
旁边的宫女立时给她喂粥,使她无法入睡。
她再次感激一笑:“多谢圣上。”
【救命,你要做哪样啊!好想睡觉……】
诸位本来困倦的勋贵和大臣们也不困了,纷纷目光囧囧地盯着她。
一想到这神人作茧自缚,也得和他们一样强撑着睡意,他们就周身舒坦。
哈哈,你也有今天?
舒坦!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眼底青黑,此时却十分兴奋。
见状,同样眼底青黑的皇帝欣慰一笑,连他都没睡好,这神人还想睡好?呵呵。
只对面的齐妃看到于清浅,十分不安。
用过膳,太子开始发动了。
他忽然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父皇,儿臣有一事相告。”
皇帝疑惑:“何事?”
“昨日,有侍卫暗害儿臣和儿臣的未婚妻,经过审查,原是受齐妃娘娘指使。”
随着太子说完,之前在于清浅视频中出现过的太监宫女被押进来。
“什么?!”皇帝震怒地拍下桌子,仿佛才知道此事。
他看向齐妃:“齐妃,你作何解释?”
齐妃脸色苍白,手帕掉落在地。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走出案椅,软跪在地,
竟毫不辩解:“臣妾无话可说。”
在场重臣和勋贵议论纷纷,声音压得很小。
“怎会如此?娘娘竟然谋害殿下和……那位。”
“莫非为了晋王夺……又怕那位暴露出去?”
“嘘——”
“晋王呢?”
“早就告病回府了。”
“原来如此,这样就与他毫无关系了,也不怕被那位……”
“……”
他们并不知道齐妃其实只谋害了于清浅一个人。
于清浅听到与自己相关的事,也瞬间醒了瞌睡。
上首,皇后才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此刻很是震惊,又怀疑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圣上不先审一下疑犯?”
虽然齐妃有时候很作,但她看在皇帝面子上对齐妃一向宽容,这些年来,两人也逐渐情同姐妹。
她一向待齐妃不薄,也知这人胆子不大,怎会暗害她的皇儿?
却见齐妃捂脸低泣,直接承认不说,还真诚悔过:“圣上,姐姐,臣妾一时想错做了不该做的事,不求原谅,只求圣上看在晋王的面上,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下面众人交头接耳。
“圣上一向宠爱齐妃娘娘,听闻当初还差点立晋王为储,这次不会又要轻拿轻放吧?”
“这回可是谋害殿下!怎可能轻拿轻放?”
“最后不是化险为夷……”
“嘘,妄言。”
四下又安静下来。
皇帝桌下按住皇后的手。他之所以和太子演戏当堂问罪,是想通过神人找出齐妃的秘密。
能让她如此作态,想必还牵扯了人命,且与皇室有关。齐妃想将他蒙在鼓中?真是好大的胆!
皇后感受到手上的触感,惊怒的脸色一顿,意识到这事有猫腻。于是几下恢复沉静,不再多言。
皇帝继续怒斥:“齐妃,朕想不到你是如此毒辣之人,谋害当朝太子?这些年来,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于清浅也很困惑齐妃为何害自己,不料没翻到相关视频,却翻出一大片齐妃的瓜。
【哇,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齐妃果然脸色大变,她立马请罪:“臣妾自知有罪,还请圣上让臣妾进冷宫自省。”
于清浅果然被震住,成功转移想法。
毕竟他们当时又没有受伤,怎么也不可能要了齐妃的命,到底是晋王的母妃,要么禁足,最差也就进冷宫了,结果齐妃竟然自请冷宫!
【看不出来齐妃这么有反省精神,原来她是真的想改过自新啊。】
皇帝哪能如她的愿,宁愿进冷宫也不愿被神人曝光,正说明背后之事可能会导致比进冷宫还严重的后果——处死。
他脑中快速回顾过去这么多年,齐妃能做哪些可能导致处死的事。
皇帝想到了自己一直怀疑的一件事。
当年皇后怀的其实才是长子,齐妃要落后几个月,本来皇后宫中守得铁桶一般,结果后来还是落胎了。期间她只与同样怀孕的齐妃接触过。
他当时怀疑过齐妃,只是没有证据,齐妃怀了皇子又救过自己,不好拿猜测定罪。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直接问道:“朕问你,除了谋害太子,你还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齐妃眼泪依依:“圣上怎可如此怀疑臣妾?”
皇帝这么一问,于清浅也好奇起来,直接将他的原话用脑子输入搜索引擎。
一排排标题出现,惊得她瞪大眼。
【原来早有经验,皇帝年轻时征战留下毛病,本就子嗣单薄,至今也才三个皇子和几位公主,好家伙,齐妃就害了四个!】
“咳咳。”皇后被面汤噎住,忍不住咳嗽起来。
众人也十分惊骇。什么叫害了四个!
皇帝更是震怒。
他本来只猜测齐妃害了皇后怀的那一个,原来足有四个!
视频中一一闪过大着肚子的皇后、萧嫔、柔嫔,她们都因各种原因滑胎。
皇后惊怒出声:“玉儿!”
她怀头胎时,早早为孩子取小名为玉儿。
原来竟是齐妃害死的!
却见画面一转,冬日夜里,寒风凛凛,三岁的小皇子正在睡觉,炭火烧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门外的宫女们忽然被人叫走,一位小太监摸进来,悄无声息用迷药帕子迷晕了睡梦中的宫女,随后将整个房间的窗户关死。
小皇子和宫女烧炭而亡。
“砰。”皇帝一拳捶在案上,重重念出小皇子的排位:“老四。”
他看齐妃的目光如同看向一个死人:“齐妃,真是好样的。”
众人沉浸在如此皇家秘闻中,久久不敢言语。
皇帝目光冰冷,吩咐道:“拖下去。”
“哐当。”齐妃瘫坐在地,知道自己完了。
侍卫上前拖住她。
【哎,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当初多善良一个女孩,怎么后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勋贵和大臣们面面相觑。
救命恩人?
这就是这些年圣上宠爱齐妃的原因?
齐妃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从腰间卸下一块月牙玉佩:“圣上,臣妾救过您啊,求圣上饶了臣妾吧!”
“哼!”皇帝毫不留情,“朕当初就是念着你的恩情,允你一个前朝孤女进入朕的后宫,这么多年对你多般容忍,怎料你竟蛇蝎心肠。”
却见齐妃愤恨地指着皇后:“若非当初圣上将姐姐错认成臣妾,臣妾才是皇后,又怎会如此谋划!”
“嚯——”众人吃到一个惊天大瓜,纷纷对皇后行注目礼。
认错救命恩人?齐妃本该是皇后?!
见圣上利眼扫来,这才惊觉不妥,忙低下头。
于清浅也翻到了这段复杂的感情史。
【原来皇帝八岁的时候掉进河里,被还是前朝官吏千金的齐妃救了,临走前掉落一块月牙玉佩。
后来天下大乱,那时皇帝还正当年轻,正随先帝打天下,谁知皇后正好也有个一摸一样的月牙玉佩,被他看见后,二话不说就将人娶进了门……
卧槽狗血替身梗啊!
随后皇后也加入征战队伍,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什么标题,依皇帝这个处处留情的性格来看,从爱人变成了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还差不多。】
【好不若容易打到天下,后来先帝没几年去世,皇帝终于登上大典,皇后也成功升职,好么,这时候齐妃找来了。】
视频中,前朝遗孤齐妃携着月牙玉佩前来,十分落魄地祈求道。
【“民女救过小时候的圣上,并未打算携恩图报,只是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求圣上和娘娘收留。”】
皇后端详了一番:【“原是熟人,既救过圣上的性命,便留下吧。”】
皇帝一脸懵逼:【“等等,她什么时候救过朕了,救朕的人不是你吗?”】
皇后更是惊讶:【“臣妾什么时候救过小时候的您了?那时我们还不认识啊。”】
【“……”】
【哇喔⊙o⊙】
众人:哇喔~
皇帝是个重恩的人,最终留下了齐妃,之后又对她多有容忍;皇后看在齐妃是皇帝救命恩人的份上,也对她很是宽和,什么好的都送给她,这才传出皇帝宠爱齐妃更甚皇后的传言。
众人恍然大悟。
那时他们还以为皇帝这么宠爱齐妃,晋王有望成为储君,纷纷站队,结果皇帝直接封了声明狼藉、皇后娘娘所出的太子。
原来是这个缘故!
于清浅摇了摇头,却扯住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点进“齐瑶舍身救当今皇帝小时候”的视频,叹了口气:【明明当初的小女孩那么善良、舍身救人,怎么后面变成这个模样,害了四个皇嗣?】
视频中,还不是皇帝的八岁小郎君在河中拼命扑腾:【“救命,救命……”】
河边只有一群女孩路过,其中一位高个子女孩脱了外衣:【“我会潜水。”】
另几个女孩却变了脸色:【“齐娘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现在冬日寒冷,河中定然十分危险,不过一陌生人罢了,不如我们回去叫人。”】
【“来不及了!”】她直接跳入河中,从冰冷刺骨的河中救下皇帝。
皇帝被救上来后,看到女孩要离开,又见她身上有两个月牙玉佩,下意识拔下一个。
视频外,皇后和在场的一些夫人看到视频,突然有些惊愕。
于清浅感慨万千,又十分疑惑:【那时候多正义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开始翻看女孩的人生。
十岁救了皇帝后,十一岁又救下几个乞丐,十二岁收留一群孤儿,十三岁捐了全部私房钱买粮食,救了数百个流民……
她抓耳挠腮:【那么好的人……为啥性情大变?】
勋贵和大臣们也十分好奇。
原来齐妃娘娘曾经是如此巾帼!
于清浅继续翻。
【十五岁被家人定下婚约,十六岁嫁人?等等,好家伙,还嫁过人!!难道是在夫家那里性情大变的?
没多久前朝皇帝过于昏聩以致天下大乱,丈夫家族叛变,成为一方势力……】
于清浅快速浏览标题,然而越读越慢,越看越不对劲:【婚后两年无所出,十八岁那年跟着丈夫进军营……一,起,打,天,下?!!】
于清浅:“……”
她顿了一会儿,索性不看标题,直接点开视频,里面果然正是年轻时候的皇后。
“…………”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皇后。
皇帝很是惊讶,眼神询问:你不是说没救过小时候的朕吗?
皇后也很是纳闷:是啊,臣妾怎么不记得?
但视频中的高个子女孩确实是自己不错。
等等,她好像有些印象……
齐妃则摇摇欲坠。她本来以为神人知道一切,但刚刚神人也没发现真相,这才继续欺骗圣上。
那神人一开始不是没有发现,还说她才是救命恩人吗?怎么现在又发现了!
【怎么回事?救人的女孩不是叫齐瑶?齐妃姓齐,皇后姓韩啊!!】
皇帝和在场的几位夫人齐齐变了脸。
皇后曾经确实姓齐,单字一个瑶,家中还和齐妃家里因为同姓连过宗。
于清浅找准方向,输入“皇后为何姓韩”。
【原来夫家叛变后,为了不连累家族,改名换姓啊。那玉佩又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视频中,十岁时的皇后所在的姐妹团里,一个女孩兴奋地拿出一把月牙玉佩。
【“姐妹们,最近父亲赏了我一大块好玉,我特意让人雕刻成形状相同的月牙玉佩,来来,人手一个,愿我们永结同心!”】
【“这块质地很是温润,竟是上好的羊脂玉,你也舍得?”】
【“好东西就要分享,而且玉石太大,多做了五六个呢。来,正好有两位齐娘子,一人一个。”】
原来齐妃当时也是姐妹团中的一个,两人接了后,皇后想起什么:【“家中还有姊妹,那小家伙看见我有啥就要啥,既然你多着,再给我一个罢。”】
【“齐娘子开口,当然行。”】
最后,十几个姐妹人手拿了一个月牙玉佩,欢欢喜喜。
后来遇到皇帝落水时,齐妃也在场,自然知道全程,也就有了后来碰瓷认恩的事。
狩猎场上,众人目瞪口呆。
皇帝也呆住了,没成想这个质地相同的玉佩原是出自同一玉石,而且还有十几枚之多!
却见在场有几位夫人默默拿出一样东西,正是月牙玉佩。
【哈哈哈这个玉佩竟然是批发的哈哈哈哈!
皇帝单靠玉佩认人,只怕能认出十几个姐妹!运气也太好了吧,第一个遇到的刚好就是皇后。】
皇帝“……”
众人:“…………”
皇后很是无辜,谁能想到当初圣上提亲是因为看到这块玉佩呢?
找准方向后,于清浅也能精准搜索了。
【原来皇后救过的人太多,早就忘了皇帝是哪根葱了。
只有皇帝在那儿日思夜想,成婚后还以为缘分天注定,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果是自己在那儿唱独角戏哈哈哈哈!!】
皇帝:“……”
众人低下的面上悄悄张大嘴。 !!!
皇帝偏头看向皇后,似喜又似无奈:“你真的不记得了?”
皇后努力回想半天:“好像有点印象……只论臣妾那两年救过的泅水男童的话……约莫有二十几起?”
皇帝面无表情。
第28章 后宫真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小社会(捉虫)^^……
这边,御前侍卫正要将齐妃带下去。
于清浅关于皇后英勇事迹的视频已经进展到齐妃入宫,忽然发现一丝不对。
她皱起眉头:【等等,不对,兴明三年,齐妃怎么……】
皇帝登基,国号改为“兴明”,此为他登基第三年。
“于娘子!”
“嗯?”于清浅下意识抬头。
忽见齐妃趁其不备拔了御前侍卫的刀,竟直直朝她劈砍而来。
“去死吧!”
于清浅瞳孔紧缩,好在刚和猛虎干过架,反应极快地从软架上滚落下来。
太子比她更快,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没一会儿,一群带刀侍卫冲过来将她齐齐拦住。
于清浅惊吓未定,十分不解。她哪里得罪齐妃了,又是派人暗害,又是亲自出手。
齐妃见大势已去,又见那神人天幕还暂停在那一幕画面,一时心中闪过万千念头。
齐妃忽然将矛头指向皇后,冷笑道:“姐姐,曾经我们分明是差不多的人,凭什么你运气好能贵为皇后,我连个贵妃都求不来,你很得意吧?”
皇后疑惑地望向她,竟不知道原来齐妃还想当贵妃?
于清浅果然被转移视线,很是惊讶:【你在说什么啊,连你的妃位都是皇后给的。】
齐妃:“……”
【皇帝自征战后,作为叛军头领先帝的孩子,重要性飙升,恩人可多了去了,本来也只打算收留你当个吉祥物。
从进宫封宝林,到才人、美人、婕妤、昭仪,直到“齐妃”,都是皇后看在跟你关系越来越好的面子上封的啊。】
视频中,皇后正兴致满满地侍弄一株兰花,偏头对皇帝说:【“昨日齐婕妤送来这株稀有的素冠荷鼎,甚得臣妾喜爱,臣妾想……”】
皇帝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皇后看着办就是。”】
隔日,齐婕妤就得“皇帝”口谕升成了齐昭仪,走路都带风的。
画面再一转,齐昭仪诞得龙子,皇后虽然落胎几个月,还是为皇帝的长子欣喜。
她找到皇帝:【“如今齐昭仪诞下龙子,不如晋一晋位份?”】
皇帝却对她落胎一事耿耿于怀:
【“你怀胎以来宫里守得铁桶一般,怎会落胎?期间只有她来找过你。哼,当日若非你阻拦,朕早就捉了她审讯!”】
皇后安抚小孩一样笑道:【“圣上又说笑了,齐昭仪那般柔弱,又和臣妾一样是爱兰、礼佛之人,怎么有胆子这样做?
臣妾多年未育,如今她好不容易诞下皇长子,又曾经救过圣上,不如便升妃位吧。“】
【“朕不同意!”】皇帝撂下一句后便甩袖离开。
两人陷入冷战,皇帝未曾踏入皇后宫中一步,皇后也不去找她,一心侍弄花草和礼佛。
之后还是皇帝败下阵来,抱着被子来到皇后寝宫求饶:【“罢了,朕倔不过你,升便升吧。”】
皇后满意了:【“如此甚好,今晚记得去陪陪她,可怜见的,到底还虚弱着。”】
皇帝憋屈地看着关上的门:【“……”】
次日,齐昭仪升为齐妃,满面红光。
看完视频,齐妃满脸不可置信。她以为圣上心中有她,才会让她一路晋升,她一直以为赢过了皇后!
【真正色令智昏让她一路晋升的一直是皇后哇!】
下面众人:“……”
万万没想到“圣上宠爱齐妃”的流言,真相竟是“皇后宠爱齐妃”!
于清浅叹息:【皇后娘娘看错人了啊,齐妃哪里是什么柔弱的礼佛人士……】
还记得之前翻出的震慑人心的标
题。画面开始快速跳转,一会儿跳到被摁入枯井的宫女,一会儿跳到某位毁容的才人……
没多久又跳回了兴明三年,刚才她发现不对的地方,画面正进行到齐妃乔装成宫女偷偷出宫……
“噗呲。”
于清浅眼前闪过一抹红色,一串热腾腾的血珠落在她脸上的纱布和眼睛里。
天幕瞬间变成绿色,心声也突然沉寂。
她呆呆木木地看着眼前落地的齐妃。
原是齐妃就着其中一位侍卫的刀直接自尽了,并且还特意朝着于清浅方向。
除了之前的猛虎扑咬外,于清浅从未在现实中看见人死亡,即便电视每天都能看到世界各地的悲剧,却很多地方都打了码、或者显示别的东西代替。
感受脸上的热意,她陷入呆滞。
上首的皇帝挥手:“带下去。”
齐妃这才被带走,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皇帝对这个欺骗自己还害了四位皇嗣的齐妃并无好感,即便她为自己诞下皇子。
他沉思,齐妃为何宁愿自尽也不肯神人暴漏秘密?兴明三年……
他和皇后对视一眼。
齐妃有孕!
皇帝眼神阴狠下来:“好哇,敢如此戏弄朕,她还是第一个!来人!”
他要抓了那个孽障!
却见皇后按下他的手,眼神示意: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还有恭亲王叛变、京师地动,不一定就是子嗣问题,不管答案是什么,先查一下。
皇帝怒火顿熄。又望向神人,被打断后,天幕依然是一片绿色。
突然,他看到四面八方飘来萤火虫一般的浅金色光点,纷纷穿过天幕最下方的绿色,化为一条细线进入神人的头顶。
皇帝瞳孔紧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几次在宣德殿外看到的闪光。
偏头看向太子,果然太子也瞧见了光点。
太子将光点尽收眼底。不同于活人的浅金色线条,这些只是一个个散落的光点,粗粗一看,约莫近百。
难道说,齐妃害死过近百人,这些光点都是死人身上来的?
之前他猜测金光是信仰、功德或者属于别人的某样东西,现在可将信仰排除在外,毕竟死人哪来的信仰。
若是功德,定然只好不坏,若是别人的东西……那么神人是否从大赵国脉中抽取了什么?
还有这电视,之前光线一闪而过没有看清,这次近百枚光点,他看得清楚。原来光点先穿过电视、再凝聚成一条金线进入神人头顶。
是否说明真正需要金光的是那“电视”神器,只是它以神人为载体才能吸收。
怎么分的,这金光由神器和神人共有,还是他们按比例分配?
一个个念头闪过,太子面上看不出端倪,只笑着上前一步,暗暗遮住于清浅看向血迹的惊吓目光。
……
狩猎完后,于清浅被皇帝以养伤为理由留在了宫里。
皇帝本欲抓下这神人,不料被太子拦下。
殿里,太子说出自己的猜测:“如今这金光对大赵不知是好是坏,既然由她助人所得,又与功德何异?”
皇帝按下心来。
功德……若金光真是一个好物,或许真对大赵有好处。
“那便留她在宫中观察一段时间。”
做下决定后,皇帝又传召大理寺卿。
当晚,大理寺卿急匆匆进宫。
“圣上万安,不知圣上传唤微臣有何要事?”
皇帝:“你去查一下晋王的身世。”
“晋……”大理寺卿傻眼,“晋王的身世?”
却见皇帝一眼扫来,他立即躬身拱手:“微臣领命。”
……
晋王府。
“你说什么?!”
晋王猛地站起来,一手抓住幕僚的衣领:“你竟敢胡说八道,母妃怎可能自尽!”
幕僚哭着脸:“王爷,属下没有胡说,亲眼所见啊。”他当时并没有跟着晋王一起回来,还在驻守晋王的营帐。
晋王脑袋充血,不可置信地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再次抓住幕僚的衣领:“你跟本王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幕僚将现场描述了一番,由于有些敏感词说不出,说得含糊,好在晋王知道神人一事,全都听懂了。
他双眼恨毒,当即就要找那神人算账,不料被幕僚拦住。
“让开!”
“王爷,娘娘生前交代过属下,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拦住你,不能让王爷出府一步啊!”
晋王想起回王府前母妃的一再叮嘱。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出府一步,更不能招惹那位。
母妃早就做好了打算!
“砰!哗啦……”
他愤恨地推倒桌案,上面的书画、花瓶全落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幕僚见状,为他出了一个主意:“王爷,娘娘不让您招惹那位,您可以用别的手段……”
他凑近晋王的耳朵说了一通,晋王眼前眼前一亮。
复又咬牙切齿:“那妖孽,害得本王连送母妃一程都做不到,休想好过!”
……
于清浅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毕竟也没有特别去翻看。
她被安排在离皇帝寝宫特别远的宫殿,四周皆是冷清,只太子每日来看她,皇帝也不时过来。
于清浅乐得自在,只是纳闷两人为啥将她安排这么远,还常常大老远跑过来,不嫌累么?她并不知道皇帝对她的深夜尖叫心有余悸。
不知为何,这次伤口似乎好得特别快,仅仅不到十天,于清浅已经可以下床,脸上也时刻泛着痒意。
下地以后,皇帝允诺她可以在宫中游逛,还派了一位公主陪她,正是选秀当日被她翻出来的流落在外的公主,现已排行老六,封号福元。
福元公主看到于清浅时眼里流露复杂,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自己明明是要给父皇选妃的,就因为这神人的曝光,她摇身一变成了大赵公主。
于清浅看到貌美的福元公主,心情颇好地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快快请起,父皇让本宫带你参观,于娘子可有心仪去处?”
于清浅已经对皇宫哪里老鼠打了洞都知道了,就差实地观摩,她浅笑道:“听闻七殿下最近身体抱恙,臣女打算去看望一番。”
七公主年龄最小,才五岁。
见她关心七妹,福元脸上浮现笑意:“七妹最近一直没出门,只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听闻太医也没诊出什么病,本宫正好一起去。”
【能诊出病就奇怪了,明明是偷偷养了一只猫哇!】
却见电视中,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乖巧地躺在七公主寝床上,柔妃一进去,她立马把被子一盖,将猫藏在被子底下。
福元公主却被这只猫吸引,好可爱的小狸奴!
两人和随侍宫女来到柔妃的宫殿。
由于七公主才五岁,还没有自己的封号和宫殿,暂时还和她母妃住在一起。
柔妃十分热情地出来迎接,她对这神人太子妃好奇良久。
“六殿下,于娘子,快快请进。”
于清浅虽然头上依然包裹纱布,礼仪却相当标准:“娘娘,臣女和六殿下来探望七殿下,不知七殿下可好些了?”
说起这个柔妃就愁了起来:“也不知我儿到底发了什么病,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突然,她在于清浅头顶电视看到一条通体雪白的狸奴。
“啊!”柔妃惊叫一声,吓得连忙后退。
于清浅疑惑地看向她:“娘娘怎么了?”又往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柔妃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盯着视频中和狸奴玩成一片的七公主。
【这只齐妃养的猫偷跑出来后,不知怎么被七公主捡到了,明知自己母妃最怕猫,就偷偷养……】
柔妃咬牙道:“六殿下,于娘子,想来小七已经醒了,这便随本宫进去吧。”
一旁的福元公主见状,暗道小七要遭。
一行人走进小公主寝宫,宫女正要传唤,却被柔妃阻止。
这边,直到听到脚步声,五岁的七公主发现不妙,立马将狸奴藏进被窝,自己也躺下,做出一副虚弱模样。
柔妃进来时正好看到她在掖被角,顿时气笑了。
七公主看起来似乎十分虚弱,声音有气无力:“母妃 ,小七好难受……”
“是么?”柔妃温柔地走进,“哪里不舒服?”
“呜呜~~浑身都不舒服,母妃快走吧,小七一个人睡一会儿就好了。”
却见柔妃突然一把掀开被子,露出里面乖巧又无辜的狸奴来。
七公主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抢过被子将猫盖住,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陷入尴尬。
柔妃连忙走开,不敢看这猫:“这就是你生的病?!还不赶紧把这死东西丢了!!”
七公主气短,呐呐不敢言,但也没有答应。
“母妃……”
却听于清浅突然说道:“若殿下不嫌弃,便将这狸奴交于臣女保管如何?”
“不行!”
七公主一把保住小猫,死活不同意。
柔妃尖叫:“你快将它丢了!快丢了!既然于娘子愿意要,还不赶紧给她!”
于清浅笑着伸手来接:“殿下,将它给臣女吧。”
小公主抱着猫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要,坏女人!”
却见她依然耐心地伸着手,只求助地望向柔妃,希望当娘的帮忙说几句,然而小公主死活不肯,还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小七就要小狸奴,你们都是坏人,要抢小七的狸奴!”
连一旁的福元都看不下去了,娘娘不许养狸奴,神人夺人所爱,便是让小七养了这狸奴又如何?
于清浅目露真诚:“臣女真心喜爱这狸奴,既然娘娘不愿养,殿下不如割爱。”
【当谁想要呢小屁孩!若不是你娘猫毛过敏,谁稀罕你的猫,再可爱也不行,我只喜欢现成的,不铲屎哒。】
七公主不懂过敏什么意思,依然在那儿嚎哭,抱着猫不撒手。
【你当你娘为啥怕猫,就是因为小时候和猫接触过差点没命。知道过敏啥意思不,轻则皮肤红肿发痒,重则引发哮喘、呼吸困难……】
听到这么严重,七公主哭声减小,也有些傻眼。她只是养只狸奴,母妃就差点没命?
偏头看去,却见母妃捂住脖子,似乎很难呼吸的样子。
“呼——呼——”
七公主大惊,连忙将狸奴放在床上准备过去,却被于清浅拦下:“殿下,容臣女过去探望吧。”
【刚抱了猫,过去加重吗?】
七公主含泪点头。
于清浅这才走过去,现在没什么药,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远离猫:“娘娘,这里可能空气不畅,不如移步外间。”
“呼,呼——”柔妃难受得满脸挤在一起,眼泪哗啦啦地掉,说话有气无力,“本宫好难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难怪她这段日子总觉得很痒。
出去前柔妃还将袖子捞起来,只见手臂上有好几处红疹,都是抓挠出来的。
七公主终于知道后悔了,再次大哭:“呜呜呜……母妃,对不起!我再也不养狸奴了,呜呜呜嗝,对不起……”
于清浅见事态着急,赶紧将人带出去,直到出了外间,着急地问道:“娘娘,现在可好些了?”
咋办,她不知道过敏严重咋处理啊,没有药哇。
却见柔妃一秒变脸,放开捂住脖子的手,精神十足:“于娘子,突然感觉本宫好多了!”
哪里有半分方才呼吸困难的样子。原是她听到那神人说“严重则呼吸困难”,立马有样学样,相信这回小七怎么不会养狸奴了。
柔妃此时通体舒畅,满脸笑容:“方才娘子说想要这狸奴?本宫便作主赠予娘子。”
里间还隐约传来七公主的嚎啕大哭:“母妃,小七错了呜呜哇!小七以后什么都听母妃的,小七再也不养狸奴了!呜呜呜嗝~~呜哇哇!——”
于清浅:“……”
一旁的福元公主见状,想起刚才听神人心声说其实不太想要,只是为了救娘娘才这么做。
正好她也喜欢狸奴,于是试探道:“娘娘,于娘子,本宫见这狸奴也甚是喜爱……”
果然,于清浅立马道:“娘娘,既然六殿下和七殿下都如此喜爱,不如还是交予六殿下,这样七殿下日后还能来探望一番。臣女便不夺人所爱了。”
柔妃想了想,小七这么喜欢狸奴,只要不再这里养,也不是不可:“好。”
三人愉快地做下决定,里间七公主还在自责大哭:“呜呜呜……母妃对不起!小七知错了!……”
“……”
解决完这遭,于清浅又到处逛悠起来。
福元公主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一会儿去某处假山,打断一个揩宫女油的太监,一会儿又去某处冷宫偷听墙角。
什么冷宫娘娘失宠数十年,就偷偷与守门太监结为数十年的对食,两人正在老夫老妻唠家常里短。
什么小宫女带了很多徒弟,专教她们纳鞋底,连管事嬷嬷也在此列。
真是哪里都能给她翻出来,福元也对皇宫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于清浅边默不作声散步,边悄悄感慨:【这哪里是皇宫,简直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小社会啊。】
正闲逛着,迎面遇到皇帝和宛嫔。
宛嫔朝皇帝忧愁道:“老五已经十四了,臣妾之前送人为他开导人事,结果老五却不肯收下。臣妾想来,是否该给他定一位皇妃?”
皇帝看她一眼:“你有什么人选?”
宛嫔道:“臣妾以为大理寺卿家的李娘子温婉贤淑,又长得小家碧玉,很是喜爱……”
李娘子不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和她一挂,宛嫔中意许久了。
却见于清浅和福元公主迎面走来。
“臣女见过圣上、娘娘。”
“嗯,”皇帝应了一声,又朝宛嫔说,“到时问问李卿,看他家千金定亲没有,退下吧。”
宛嫔高兴告退:“多谢圣上。”
正待离开……
【嗯?五皇子不是在追求辅国将军家的千金吗?现在还偷溜出去表白呢。】
宛嫔脚步一顿。
却见视频中出现一个虎背熊腰的姑娘,一身气势摄人心魂,额头还有好大一个疤,与小家碧玉不能说相差甚远,只能说毫不相关。
宛嫔心梗:“……”
她儿子正舔着脸差太监送礼上门,站在门外大喊:【“娘子!熊娘子!你便出来见见本宫吧!”】
不多会儿,一个丫鬟偷偷开了缝隙:【“我家娘子说了,她不喜欢殿下,还请殿下回去吧。”】
五皇子却充耳不闻,见门打开一条缝,当即对太监吩咐一声:【“冲!”】
【“砰!”】
【“哎哟。”】小丫鬟被撞到在地,五皇子冲进去一路狂奔,终于来到熊娘子庭院。
只见他还停下整理了一番着装,这才打开一把扇子,自认潇洒地进去,歪头伸手作揖:【“娘子,小生有礼。”】
看得视频外的皇帝不忍直视。
他儿子竟然喜欢这一挂的?
却见虎背熊腰的熊娘子叹了口气:【“殿下回去吧,臣女对殿下无意,来人。”】
一群大汉走出来将他驾走,五皇子风度不在,不依不饶地大喊:【“娘子,本宫真心心悦你!你便给本宫一个机会吧!”】
一群大汉将他拉出去,他就又是咬人又是拳打脚踢,最后终于探出上半身,两手直直往前伸,痛哭流涕。
【“娘子!我离不开你啊,你就答应本宫好不好?我们曾经那么好你都忘了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做错事了,唯娘子马首是瞻好不好?!!
去你奶奶的,别拉本宫!“】
却见熊娘子不为所动,即便脸上好大一个疤,却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送客。”】
一群大汉在后面拉他的腿,五皇子上半身在前面爬,端叫一个赖皮。
【“娘子,娘子……”】
最后他是被生生拖走的。
视频外,后宫,皇帝十分牙酸。
他儿子喜欢这一挂就算了,竟然还这么
没出息!
瞧瞧这德行!
宛嫔已经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老五对一个姑娘死缠烂打,这姑娘还毁容……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第29章 五皇子与熊娘子眼见蠢儿子还在砸……
眼见蠢儿子还在砸门:【“开门,开门!熊娘子,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我们说过永远在一起的!”】
丫鬟在里面大喊:【“我家娘子从未与你山盟海誓,你不得胡说!”】
皇帝气笑了,转头对于清浅说:“于家娘子,听闻老五在熊卿家做客,正好朕要给他选一门婚事,你便跟上一起参谋,看看哪家女儿好。”
于清浅有些纳闷,只福了一礼:“谨喏。”
一行人坐着马车出宫。
路上,皇帝和宛嫔了解了一番蠢儿子和熊家千金的感情史。
【还是很真挚的感情嘛,两年前五皇子一个人偷跑出宫,结果碰上拐子,正好和熊娘子被抓到一个地方。】
那日,五皇子本来还在哭,不料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殿下?”】
原来熊娘子认出了他。她因为独自出去闯荡,进黑店被抓了进来。
里面还有其他小孩,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可算平下心来。
到底是武将家出来的,半夜,熊娘子用尖锐石头磨破了绳索,又偷偷给五皇子和其他小孩解开绳索,她一边打探着外面换班时间,一边趁守门的人进来送饭时,偷袭了他。
很快,一群小孩偷偷跑了出去。换班时间一到,新进来的人贩子立马发现不对,赶忙喊人追了出去。
人贩一共四人,此刻倒下一个,剩下三名大汉举着火把追出来。山林里,小孩四散逃开,其中一名人贩找到了五皇子。
他举着细长的火把靠近:【“好小子,真能跑啊,老早就看你不对劲了,说,是不是你放跑的?!其他小孩在哪儿?”】
五皇子很是滑头,当即哇哇大哭:【“不是我,是一个哥哥!”】
人贩却不信,这人穿着富贵、抓来路上很是会耍滑,一点不怯场,显然是一个富家公子。
管他什么公子,到了这里都得他说了算!
人贩熄了火把,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如果你不说出其他人在哪里,我就在你身上试一下这东西的威力。”】
只见他一手抓住五皇子,一手拿着熄灭后冒着火星的一端靠近,就要戳中他。五皇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吱哇乱叫。
这一幕看得视频外的皇帝火冒三丈,宛嫔也十分揪心。
大赵皇子竟然受到如此对待,那人贩是谁,定要将他们统统打尽!
继续看,却见火把快戳上五皇子之际,熊娘子突然跳出来:【“人都是我放走的。”】
人贩一见,气愤道:【“原来是你,过来!”】
嘴上这样说,手上可一点没放过五皇子。
五皇子已经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倒是颇有气节:【“过来干什么?你走啊!”】
然而熊娘子还是义无反顾地过来了,见状,人贩发现这女孩对手中男孩很上心,于是也不放下五皇子,鸡贼地将火把偏移。
也不知道他有啥变态嗜好:【“过来,这里盖个戳,大爷我就放过他。”】
五皇子惊叫:【“别过来!你干什么,蠢货!”】
却见人贩又要把火把往他身上戳。
熊娘子立马走过来:【“我过来了,你先放过他,换我来。”】
这时,五皇子咬了人贩一口,人贩当即气得将火把直往他身上戳。
【“啊啊啊!”】五皇子痛苦的闭上眼,闻到一股焦糊气味。
却原来是熊娘子与人贩争夺火把,人贩趁机戳向了她的额头。
她额头上的疤由此得来。
人贩终于顾不上五皇子,与她缠斗起来,好在熊娘子继承了她爹的健硕身材,年龄虽小,但缠住了他。
五皇子也拿石头砸他,两人齐齐上阵,人贩落了下风,竟让他们俩跑了。
马车里,皇帝和宛嫔心情复杂。
宛嫔叹息一声,也没想到熊家娘子毁容是这么毁的。
她试探着向皇帝进言:“既然老五这么喜欢熊娘子,不如……”
皇帝若有所思。
【我看看……出去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只不过……噗哈哈哈,熊娘子把他当朋友,五皇子把他当未婚妻看的!】
两年来,五皇子经常溜出去找她,两人无话不谈,知心知底。
他坐在一边,脚下晃了晃:【“父皇说我太过滑头,不像他。胡说,我都听二皇兄说过了,父皇年轻时也很滑头的。”】
马车里,皇帝气笑了,太子和老五竟然这么议论他?
滑头?
视频中熊娘子认真回复道:【“殿下很聪明,一点也不滑头。”】
【“真的?”】五皇子眼睛闪过星星,【“那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熊娘子:【“殿下是大赵皇子,若需要臣女作陪,臣女莫敢不从。”】
于清浅乐了:【“原来之前五皇子说的‘山盟海誓’‘说过永远在一起’出自这里!这不是一厢情愿吗?”】
【结果……咋成这样的哩?】
宛嫔也很好奇。
原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后,五皇子也不顾及了,某天他有件特别想分享的事,忍不住第一次闯进闺房。
【“娘子我跟你说……”】兴奋地推门而入,视频突然对准了院子里的黄椒树。
【“啊!!”】
视频里出现一声惊叫,却是五皇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只见他满脸通红地跑出来。
随后,熊娘子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五皇子脸红红的:【“既然……反正你是本宫的未婚妻,正好今年已满十四,本宫这就回去找父皇赐婚。”】
熊娘子眼里闪过一丝迷惑:【“臣女什么时候是殿下的未婚妻了?”】
五皇子震惊地抬起头:【“那年你为本宫挡下火把,若非早对本宫情根深种,怎会如此?从你为本宫毁了容貌开始,本宫就决定对你负责了。”】
【“这两年我们这般亲密,难道你不是默认了吗?”】
熊娘子:【“……”】
从这件事后,五皇子日日来找,熊娘子都闭门不见。
他还以为是自己闯入闺房一事唐突了人家。
时间久了,本就滑头的五皇子脸皮越来越厚,现在怕是熊娘子打他一掌,都乐颠颠地送上另半张脸。
马车里,皇帝和宛嫔、于清浅一言难尽。
马车很快到了将军府。
彼时五皇子还在拍门:“娘子!本宫的心在你那儿啊,当初说好一辈子的,为何出尔反尔?”
皇帝率先下马,给了他一脚。
“哎哟……”
福公公尖着嗓子唤一声:“圣上驾到!——”
周围顿时跪倒大片,熊家人全部出来迎接。
原来辅国将军也在家,只是假装不在,不敢给日日找来的五皇子开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熊娘子也出来迎接。
皇帝一看,额头确实有块疤,到底是为老五留下的。
有一事他十分困惑,熊家娘子现在这副模样定然不易定亲,她又和老五关系这般好,老五提亲,为何不同意?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倒底是自己的老将,若人家真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因此只是试着提了几嘴。
“听闻熊卿的千金很是有才,今日一见,果真雅人深致,名不虚传。”
熊卿不住谦虚:“哪里,当不得圣上谬赞。”
却见皇帝提起五皇子的后衣领,话风一转:“老五给你们添麻烦了。说起来,老五也算聪明机智,如今也到了十四……”
“这……”辅国将军额头冒汗,不知该如何应答。
于清浅感觉不对,实地一看,熊娘子怎么比她爹还高?
又使劲儿往前翻了翻,拉到出生时的标题……
【咦……哇!原来熊娘子男扮女装的!】
“砰!”
福公公惊叫:“娘娘,您怎么了?”
原是宛嫔接受
不能,惊吓晕倒。宫女们齐齐上阵扶她,这才悠悠转醒。
男扮女装!
五皇子震惊地看着熊娘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拒绝自己的原因。
原来如此!!
却见熊娘子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边,皇帝也是有些愣住,他记得熊卿家中只有千金没有儿子。这为熊娘子显然是从小扮作女子。
乍眼一看,他发现辅国将军满头大汗,显做心虚之态。
皇帝:“……”
为何要将儿子扮做女子,难不成还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
辅国将军当即认错:“圣上,微臣有错!我儿小时候体弱多病,被大师算过,做女子养才能命厚一点。”
皇帝松动,原来如此,
【嗯?难道不是因为作为武官之首,怕皇帝忌惮,所以不敢有“儿子”?】
皇帝:“……”
【也是皇帝太吓人了,刚刚弑弟夺位没几年,给人家吓得不敢生“儿子”。不过其实……皇帝这些年还算开明。】
皇帝看看老五再看看熊娘子……熊小郎君,一时再说不出什么赐婚话来。
【啊,原来熊……郎君本来铁直,跟五皇子确实奔着做兄弟去的,这两年相处下来却有点心动,被表白后惊觉不对,不愿再骗下去了,这才故作冷漠。】
辅国将军没料到儿子真动心了,有些傻眼。
五皇子望去,见到熊郎君垂下头很是狼狈。
他本来还生着气,忽然兴奋起来,原来她……不对,他心中也有自己。这段时间的闭门羹也是为了不再欺骗自己,以致越陷越深。
五皇子头脑一热,当即高声道:“父皇,儿臣心悦熊家郎君,求父皇赐婚!”
嗖!无数枚目光瞬间射向他。第一次听到男子求娶男子的。
“啊——”宛嫔再次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于清浅猝不及防:【好家伙,竟然还是双性恋!】
辅国将军颤抖着手指向他,若非圣上在此,怕是就要冲过去撅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小辈。
唯有熊郎君心中直跳,眼神游离,不知该作何反应。
“砰!”
皇帝做了辅国将军想做的事,一撅头给他掀倒。
“哎哟,”五皇子摔了个跟头,顺势翻到了熊郎君面前,卖惨道:“郎君……”
皇帝大喊一声:“来人,给朕把这个不要脸皮的东西叉回去。”
一群侍卫过来叉着五皇子往外走,五皇子伸出双手,拼命大喊:“熊郎君……等我!——”
所有人:“…………”
临走前,皇帝对辅国将军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朕看重有功之臣,若没犯什么大错,朕不会心胸狭隘。熊卿好好想想。”
辅国将军若有所思。当初真是他想差了,只看到圣上弑弟登位,便觉此人不择手段,恐对权臣赶尽杀绝,这才不敢生“儿子”。
其实并非如此,这些年来圣上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虽然私德有亏,但大事上很是开明,礼贤下士,颁发了诸多包容性的政策。
大赵开始欣欣向荣。作为君王,圣上确实是位好君王。
既然如此……
这边,皇帝正压着气带蠢儿子回宫。
等气消,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辅国将军家可有两位虎背熊腰的千金!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消息。
辅国将军家的二位千金摇身一变竟都成了郎君!
原来当初大师算命说儿子命薄,要扮女儿养大,还一算算俩。
朝野都在为这个离谱的消息震撼时,议论声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
皇帝再次气笑:“……”
第30章 妖星转世?(捉虫)昌平侯降爵“唱戏……
五皇子如何在宫中上演逃宫的一百种方式暂且不提,晋王做的手脚已经初露成效。
他故技重施,很快,民间出现一小股流言,说太子妃乃妖星转世,将为大赵带来灾祸。
见过神人神通的人自然不信,毕竟他们已经暗地给于清浅下了另一个定义。倒却有小股未曾认识她的人当真。
这样的手段晋王曾经用也在太子身上过。
这边,皇帝正在自己的仁和宫。
大理寺卿正在禀报之前查到的事情。
“回禀圣上,关于晋王爷的身世……微臣找到了一个瘸腿老仆,正是当年恭亲王在京城府上守门的奴仆。
听他所言,兴明三年,恭亲王应召赴京。那奴仆曾为一位身着宫装的宫女开门,后来也多次看到亲王送她出府。两人姿态亲密。
那老仆本以为宫女是亲王的外室,不料有一次竟听亲王说漏嘴叫了一声‘娘娘’,叫他记到现在。”
大理寺卿回禀完后就站在一边,不敢看皇帝的表情。
圣上登基第三年,圣上的亲哥哥恭亲王趁着宣召赴京时造反,齐妃娘娘同年也怀孕了。
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年齐妃娘娘和恭亲王有一腿。
之前齐妃虽难逃一死,但为何宁愿当场自尽也不愿神人暴漏兴明三年的事?
因为她早就知道——晋王不是圣上亲子!
大理寺卿惊出一身冷汗。
皇帝冷笑:“来人,将晋王押进宫来。”
他倒要看看,晋王又知道多少。
不,还要叫神人在场,到底是自己倾心教导出来的,如果他不知情,也可以从轻发落。
皇帝虽对假皇子一事气愤,但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造反兄弟的亲子而怒,毕竟当年自己也弑弟登位,为了稳固朝堂旧臣,还收了弟妹。
只要不是危害社稷的大事,他向能容忍。
恰在此时,福公公进来传报。
“圣上,昌平侯在外等候。”
皇帝怒火微顿。
昌平侯正是晋王的岳父。
他又来干什么?
“宣。”
福公公走到外面,高唤一声:“宣昌平侯觐见——”
……
这边,太子又一次来找于清浅。
“殿下?”于清浅正在手搓辣条。
太子略带好奇:“娘子这是干甚?”
她不好意思地放下辣条净手:“这是臣女闲来无事做的吃食,殿下可要一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见状,于清浅含笑让人取了碗碟来,摆放至太子面前。
太子正要入口,却见于清浅目含期待。
顿了一秒。
【快吃快吃快吃!知道你要过来特意拿出来的存货,我还从没见过真人版被辣哭的呢。】
电视再次闪过太子第一次吃辣,猝不及防没忍住,身体自动落泪的画面。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会被一颗茱萸辣哭,这可是我精心调制的魔鬼辣,今天就让我瞅瞅真人版落泪吧。】
太子手中筷子差点不稳,本想放下,又瞧见她亮的发光的双眼。
顿了片刻,他面不改色地吃下,完后赞誉道:“娘子好手艺,食之爽口味鲜,难得美味。”
这种体质发作,他一向能忍。
于清浅等了半天没见到效果,不免有些失望。
【难道一碟太少了?】
她又拿出一碟:“既然殿下喜欢便多吃一些。”
太子微笑:“……”
没多久,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碟。
侍卫温左突然进来,在太子耳边附言了一会儿。
太子如释重负地起身:“娘子,父皇召见我们,一起过去。”
于清浅颇为遗憾地看向剩下三大桶存货:“……好吧。”
两人赶往皇帝所在的仁和宫。
……
仁和宫。
昌平侯一张国字脸,脸上端的严肃老古板
此时他义正言辞道:“圣上,现在民间都传未来太子妃乃妖星转世,将祸乱我泱泱大赵啊!”
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哦?”
昌平侯有理有据地陈述:“她不仅身怀异术,还力能打虎,哪里是什么凡人,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嗯。”
“圣上,大赵江山绝不容有失,老臣斗胆求圣上捉了此女!”
这就是晋王的招数,这边让人给
皇帝上眼药,等皇帝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去民间调查,发现确有小部分谣言。
届时半分怀疑都要变成五分。
圣上最看重的就是江山社稷,如果觉得那神人于江山有害,怎可能继续容忍?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尚未确定是好是坏罢了。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福公公又进来传唤:“圣上,殿下和于娘子已到。”
“宣。”
等于清浅二人进来,皇帝给他们赐座:“这是新得的贡柑,你们尝尝。”
“多谢父皇(圣上)。”两人落座。
于清浅还以为皇帝特意邀请他们来吃贡柑,然而坐好看清堂下老臣的脸时,瞳孔微微放大。
【怎么是他?救命,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昌平侯也没料到神人这时候过来,他正在说她的坏话,这神人莫不是专程赶来的?
心里暗道不妙,他严肃地朝皇帝拱手:“圣上,老臣言尽于此,这便告辞。”
“不急,”皇帝顺手吃了块宫女剥的橘子,目露好奇,“好物当然一起分享,你也落座吧。”
也不知这“好物”指的时贡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神人为何要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不仅皇帝,连在场的太子、大理寺卿和福公公都十分好奇,暗戳戳期待地盯向于清浅。
昌平侯严肃的国字脸还看不出什么,只是胡子抖了又抖,额际划过一丝冷汗。
他试图将注意转回“妖星转世”,义正言辞道:“圣上,哔——事关社稷,还请圣上三思!”
【啊啊啊不要点开不要点开,“手”你在干什么救命啊!!】
“那哔人乃哔星转世,民间皆知,圣上一查便知……”
【“妖精!”】
却见视频中突然出现一个似魔似怪的女子,浑身黑色异服,头上还盘了一圈黑色的蜘蛛,脸上更是画着奇异妆容。
皇帝等人皆瞪大眼。
世上竟然真有妖精?瞧这扮相还是蜘蛛精!
也对,神人都有了,妖精有什么奇怪的。
【“你这山中野怪休想吸小生的元阳!”】
只见画面转过去,书生打扮、脸上充满皱纹和胡子的国字脸昌平侯出现。
“噗。”
率先没忍住的是大理寺卿,一口橘子刚入口就喷了出来。
【一把年纪了和爱妾玩什么cosplay?还演成这副德性,人家是真的清俊小生,你这……还我眼睛啊啊啊!】
昌平侯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本还有诸多谗言,此刻竟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他结舌道:“老臣以,以为,祸祸乱……该抓……”
“哈哈哈!”皇帝大手一挥,“行了,你不必多说。”
完全没想到这位一向古板的老臣私底下竟然这么猎奇,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昌平侯不再说话,但并没有松口气,额头的冷汗依然掉个不停。
画面一转,还是同样的演员,只见爱妾穿做娘娘打扮,昌平侯则穿着太监服。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杂家只是一个阉人,不可逾越……”】
【“怕什么,圣上又不知道。”】
于清浅还在哀嚎:【救命啊,娘娘和太监,“手”你为什么要点开?】
福公公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自己,惊恐的发现那太监服和自己身上的特制服饰一模一样!
侯爷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演他一个太监祸乱后妃?!
皇帝脸也沉了下来,轻飘飘吐出几个字:“昌平侯,你真是好大的胆。”
“砰。”昌平侯站不住了,只跪下求饶。
“朕是真没想到你……”
【“啊,圣上不可呀!”】一声捏着嗓子的尖细音出现。
只见那身太监服这次换在了爱妾身上,昌平侯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皇帝常服。
【“嘿嘿,小福子,你是逃不掉的~~”】昌平侯开始和爱妾在后院你追我赶。
演的正是皇帝和他的贴身大太监福公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于清浅:【……】
轰隆——
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福公公,万万没想到又有遭一日自己和圣上被人意会这种关系。
昌平侯莫不是脑中有疾!
他咬牙切齿。好你个昌平侯,你给杂家记住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赶紧望向圣上,却见圣上气道:“昌平侯,你真是好大的胆!”
地上跪着的昌平侯打了个哆嗦。
完了,他私自扮演圣上被发现,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而且他还扮演圣上和福公公……
演的时候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绝望。
只觉眼前一黑,昌平侯突然晕倒。
“哼,”皇帝冷哼一声,“拖下去。”
到底没有将他关进牢里,毕竟皇帝一再告诫自己是一个有度量的君王。昌平侯虽然做这种事,到底不是真有胆子谋反。
然而这口气始终顺不下去,皇帝复又下令:“降爵一等,当什么昌平侯?以后就当“唱戏伯”吧,其后代才可以恢复昌平伯的名号。”
太监们将新出炉的“唱戏伯”抬了出去,正好遇到被押进宫的晋王。
一见自己岳父,又想到自己是被押进宫的,晋王暗道不妙。
莫非神人已将他的事情都抖落干净了?
还好他早早准备了罪己书。只要自首快,父皇定会从轻发落。
一被押进仁和宫,果然见到神人正坐在一边。
晋王咬牙,不是她透的还有谁?
皇帝正要问他关于身世的问题。
“你可知……”
“父皇,儿臣知错!”晋王突然跪地痛哭,呈上一份“罪己书”。
“儿臣不该在民间放出谣言说二弟草芥人命、荒唐行事、枉为储君!”
“更不该收受贿赂,庇佑各路官吏、富商藐视王法、草芥人命。
儿臣这些年一直试图赎罪,儿臣知错了哇!”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皇帝更是气急,本来想问身世,没想到晋王还做过这些恶事。
“砰!”将用来装贡柑的三角碟砸出去,“朕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孽障!”
于清浅看了又看。
【哇偶,晋王居然这么诚实,将底儿都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