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丹人人都想要，但为延寿丹不惜代价且有足够能力应对的人家，满打满算也就三家。
这三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各家的定海神针，各家不说一落千丈但也至少会跌落一个大等级，因此一颗延寿丹他们势在必得。
这三家在得知延寿丹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和其他家族声明他们的坚定决心，又同时表示他们不会贪心，只为自家老人谋求一粒延寿丹。
话说程博文程先生直播炼丹，一锅成丹十二颗，一颗给了姜瑜书，还剩十一颗，而且程先生有言在先延寿丹有材料就可以练，其他大家族连夜开会商讨，都觉得自家没那么迫切，可以答应那三家，让他们在前面探探路也是好的。
毕竟他们消息灵通，多少都听说过白羿，也知道梅家大宅缘何被官方严密封锁。
只是各个势力，包括官方都没想到这三家连夜组织人手进入雁山——三支探险队甚至非常懂事地在雁山脚下官方办事处打了个晃才分头进山，然后天刚刚亮两支队伍便因为一颗晶莹剔透的成熟朱果争执不下，“动了家伙”，又因为动静太大，惹来了一条光脑袋就有半挂车大小的巨型红蛇！
绝对是蛇，
而不是蟒！
因为探险队逃命途中拍到了那玩意儿张开血盘大口，露出流淌着黑色液体的大毒牙！
话说官方已然得知雁山已然开启灵气复苏，自然早在各处布置了监控设备，探险队跑路疯狂求救前坐在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就看到了昂头追击的红色巨蛇……红蛇在山林中飞速前进那确实过于显眼。
于是探险队刚刚接通电话，官方就让他们往办事处方向跑。
办事处这阵子和天柱山营地以及山脚一样，都在大兴土木，官方要在短时间内将雁山办事处打造成为集办公科研医疗生产和防卫一体的大型基地。
于是警报一响，数量大型建筑机械和运输车就在指挥的命令下堵在了办事处不远处的下山必经之路上。
掩体成型，在办事处值班的千余士兵各就各位——京郊部队增援已然在路上，此时在办事处坐镇的长老通过监控，观察了下巨型红蛇的状态，也下令让就位的神射手试探一下。
两家探险队中二十人在官方工作人员的接应下，顺利越过由机械设备和运输车构成的掩体，此时巨蛇距离掩体也在千米之内。
神射手及时发动，一发中地……大口径特制子弹没有击穿，但在红色巨蛇的脑门上开了个道口子，鲜血立时喷涌而出并顺着巨蛇的眼睛滚落，跟下雨一样往地上滴答。
巨蛇吃痛，仰天咆哮。
坚守工作岗位的众人仿佛都能嗅到隐约的血腥气，然而他们一下子就没那么惊慌了：甭管你有多大个儿，只要确定是血肉之躯，就可以依靠花国人自傲的火力一波解决，一波解决不了就三波一起上。
办事处的监控室里，顾嘉行控制着巫本清给长老解释，“我估计他们发现的是朱果，生机草有点神物自晦的味儿，没那么容易发现。朱果这种灵果周遭又必有妖兽守卫，这条大蛇就是了。”
长老连连颔首。
刚好侦查组的无人机循着巨蛇的来路找到了那颗成熟的朱果，视频传回来，工作人员立即切给身后的领导们看。
那在藤蔓枝头轻轻颤动，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的小果子落入众人眼中，长老直言道，“跟程先生炼药用的一模一样，甚至比程先生用的那一颗还大上一点。”
此言一出，大家难免都有点想法。
巫本清见状，又主动引导说，“回头咱们找先生问一问。其实朱果送出去也没什么，关键在植株，以及……”他往外面指了指，“这只蛇妖比朱果价值还大，可谓浑身是宝，先不提研究价值，蛇血能做符墨，蛇皮蛇骨能打造装备，蛇肉中富含灵气，炖上一锅，热腾腾吃上一块，不比大路货丹药差什么。”
通过系统具现这条蛇花费可比朱果多多了好吧。
长老表情有点微妙，发现巨蛇是百分百血肉之躯他不是没想过抓活的，现在听巫本清这么一说，死的好像也很不错，妖兽以后不会少，还是赶紧处理掉巨蛇，抓紧时间入山保护好朱果的植株，省得节外生枝。
略作考虑，他便下达了命令。
办事处外，部队正对着大蛇突突突，随着长老指令下达任务变更，部分士兵后撤，早蓄势待发的火炮一轮齐射……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办事处正对的下山路已然化作一个巨坑，巨蛇脑袋骨肉散碎一地，而蛇身还算保持完好。
工作人员做好防护后分期分批上前，亲眼巨蛇惨状，他们达成了共识：想收集干净……得费老劲了。
秘书小李给远在天柱山的秦主任打了电话，就举着伞追着心血来潮往坑边飘的白羿去了。
有巫本清给的护符，白羿现在不至于一晒太阳就受伤。
白羿在坑边止步——工作人员都认得她，有人凑过来但没人出声阻止。
等小李跟过来，白羿猛地散开她那表面隐约缠绕着血丝长发，往坑里一捞……片刻后她往头发往回一收，每根发丝都戳着一小块蛇肉……
小李兴奋地丢开遮阳伞，一把抱住白羿，“姐姐你简直是个天才！”
白羿笑嘻嘻地回应，“不能白拿工资不是？”
有白羿帮忙，收拾蛇尸一下子便利许多。
巫本清在监控室里看着前方坑里坑外大家干得热火朝天，采集朱果的队伍第一支已经进山，第二支也整装待发，他觉得时候差不多，忽地掐了掐指尖，“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感觉不太好。”
长老他们立即看了过来。
巫本清从口袋里掏出铜钱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卜了一卦，铜钱落在桌面，他脸色骤变。
监控室里待着的都是领导，知道灵气复苏后不少人都恶补了玄学常识，扫了眼卦象，下巽上艮，施为山风蛊。
蛊卦本身不是什么凶卦，但《易经》里说“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采集朱果必然要“涉大川”，按照辞来说就得算日子，不能立即出行……
那马上出行会有什么问题……前方无人机也传回了画面：朱果后方山顶突兀出现一团黑雾。
这种阳光下完全不透光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的黑雾，在场众人见过不止一次。
同时前方小队刚好请求连线，挂了紧急信号。一接通就听队长在示警，“前面有僵尸，比梅家的那些强得多……我们只是远远望见黑雾，气味儿什么都没闻到，已然开始头晕目眩，距离生出幻觉都不远了。”
没错，进山的队长正是当天处理梅家事件的那一位。
长老毫不犹豫，“收队！”
不出半小时整支小队毫发无损地返回……这个毫发无损指的是外表毫发无损，但回到办事处他们之中一半人跪地呕吐，吐着吐着就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他们被工作人员送入悬挂着辟邪符的医疗室，状况渐渐平稳，但依旧没有醒来。
队长作为整支小队唯一保持神智的成员，在曾经搭档，也就是伤到脚踝到天柱山求救的那位的搀扶下，来到了监控室……对面的会议室里。
队长从巫本清手中接过一张全新的辟邪符，又喝了半杯茶水定了定神，“不知道是不是看错，暗黄色身影……一闪即逝。”
没多久，无所不在的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验证了他的说法，朱果所在的山头如今被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黑雾彻底笼罩。
在无人机最强光下，给黑雾的主人来了个特写：暗黄色黄袍，消瘦又惨白色的脸以及一对血红色的眼睛。
然后画面一黑，显然无人机被那对红色眼睛的主人发现，瞬间无了。
但最后那副画面经过数次放大
处理，可以清楚看见惨白皮肤上浅淡的红色汗毛。
看到这一幕，处理画面的工作人员脱口而出，“红毛僵？一身黄袍……咱雁山地下本来就有好几座皇陵吧？”
巫本清面色凝重，“出大事儿了。红毛僵是千年老粽子。”
队长和快要痊愈的副队长想起前两天的经历，几乎异口同声，“夜里……发动？”
巫本清点头道：“你们都做了功课，那就知道僵尸以什么为食。阳光对这种邪物是有伤害的，对红毛僵虽然伤害不大，但持久伤害依旧很客观，所以它会选择太阳下山后再动手。”顿了顿他又道，“那条大红蛇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做好全面准备，然后……我建议摇人。”
天柱山道观中，风泽耐心听完秦主任的转述，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跟小光球说道，“臭小子，换个马甲就把主意打回我身上。”
小光球哈哈大笑。
便宜女儿姜曜托着下巴，听得很感兴趣，“皇帝化作的僵尸？没怎么腐烂的那种？”
风泽心中一动，掐指一算：女朋友谭似昀就在前往雁山下办事处的路上。她和她老师兼大伯……同时也是国内顶尖考古专家，科学院院士，正翻看着参考书心情忐忑极了。
他看向兴致勃勃的女儿，“怎么？你想去？”
姜曜小心地问了声，“爸爸？”
风泽摆了摆手，“现在这世上没谁是爸爸的对手，不管活的死的，人又或者不是人。”
“哇！我就知道爸爸牛哔！”姜曜一把抱住她爸胳膊，“那就去嘛。我很喜欢灵异探墓小说。”
肩负“摇人”重任的秦主任悄悄舒了口气，同时坚定信念：以后得持续在小公主身上加力，讨好小公主是条正道！
第212章 练假成真22第一更。
风泽答应去京市帮忙，秦主任也顾不上城府不城府，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其实拿不准能飞能用法术搭桥的第一修士与煞气可以笼罩整座山头的千年老粽子谁强谁弱，但顾问巫本清笃定说“非程先生不可”，程先生不仅态度随意更是表态要带上女儿，那还是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吧。
尽管直觉上，秦主任总觉得那老粽子……一想到那老粽子他就莫名心惊肉跳。
姜曜可不管秦主任作何感想，她听她爸爸的，正哼着歌儿往后院去，问在后院里琢磨炼丹的小姨以及萧南河愿不愿意一起去看热闹。
姜瑜书和萧南河二话不说，直接“收摊”，再收拾下随身物品，准备上直升机。
不过萧南河现在离不开轮椅，又捎上了个萧万里。
天柱山到京市五百公里，考虑到风泽他们这些贵客的感受，特地飞得慢了点，路上也只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不过在飞机上，能远远望见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雁山，姜曜她们自然也能隐约瞧见某种山顶上那极具存在感的黑色浓雾。
有爸爸在身边，姜曜比较敢说，“爸爸，只看这黑气，都隔着这么远，再多看几眼就要头晕目眩了……我感觉这老粽子好凶啊。”
机舱里不止姜瑜书与萧家叔侄，秦主任都在连连颔首。
想起那位让他一拳就脑洞大开，果断倒地装死的红毛僵尸，风泽笑道，“从皇帝尸体上生出的千年僵尸肯定有点东西。它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肉之躯了。”他直接告诉秦主任，“红毛僵尸以下，轻武器集火随便秒。即使现在是灵气复苏之初，白毛僵尸与连白毛都生不出的僵尸……幼崽，因为灵智过低，蠢过鸡鸭，不仅没什么研究价值，做材料都嫌占地方。”
秦主任一点就透，“垫底的？超凡物之耻？”他略作思考，又试探着问：“程先生您的意思是，将来公布灵气复苏情况，白毛和没毛僵尸可以给普通人练手壮胆？”
风泽微笑点头。
直升机平稳降落在雁山办事处新建的停机坪上。
得到消息，办事处的负责人们一起出迎——包括体制内的负责人，还有一脸书卷气的相关学科带头人以及一身道袍的道长们。
站在最前面的长老更是拱手笑道，“程先生，久仰大名。”
牌面拉满！姜曜挽着她爸的胳膊，小脸兴奋得通红。姜瑜书也是一副俱有荣焉的模样。
风泽笑着点头，“见过各位居士道友。”
“居士”与“道士”这俩称谓一出，两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笑容紧跟着加深了几分：程先生确是道门一脉。
风泽见状，目光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了会儿，权当礼尚往来。
在长老秘书的领路下，风泽他们来到办事处位于副楼二层的大会议室。
待众人落座，秦主任的秘书小李与女鬼白羿端着香茶现身。
风泽浅尝一口，便称赞道，“好茶。这时候茶叶能蕴含些微灵韵实在难得。侍弄茶树的那位定然是种植灵植的好手。”
两位中年道人中身着深蓝色道袍的那位笑着回应，“贫道替师叔谢前辈夸奖。”
另一位一身暗金色道袍的男子真诚道：“恭喜淳丰道友。”
寒暄几句后，秦主任从小李手里接过一个厚实的文件夹，再打开面前笔记本电脑，开始主持会议。
当他言简意赅地介绍完基本情况，龙虎山的金衣道长直截了当，“说实话，刚刚接到电话，我是一脸懵。山中保存有上千本前辈修行心得与笔记，其中不乏描述降妖除魔的内容……但听说是一回事，亲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太极派的淳丰道长望着道友，一脸认同。
当着风泽的面儿，他俩不太好直说。
这个世界的道门也主要分为两大派，蓝衣男子所在的太极派，约莫对应风泽老家的全真派；金衣男子则出身龙虎山，虽然这里的龙虎山非彼龙虎山，但的确跟正一道相差仿佛。
刚好在京市开会的两位掌门被请到办事处，见识到封存在玻璃棺里的僵尸，看过官方特殊行动小队处理梅家老宅出现的僵尸，又跟女鬼白羿面对面交流沟通……他俩的三观与认知在短短一小时里完成了全面刷新。
先破碎再凝固……反正没有信仰崩塌情绪崩溃。
就在两位道长没有完全整理好心虚，官方的工作人员又给来了个大的：让他们见到了朱果、守护朱果的巨蛇，以及豢养巨蛇的那只自带直径十几公里煞气的红毛僵尸。最后才给他俩播放姜曜这几天的直播切片。
两位道长看完后良久不语。
他们不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是兴奋或者说振奋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没有一颗向道之心，谁会研究生毕业出家当道士？
只是“终见前路”的心情不必说给官方听，他俩联系各自的弟子，让他们寻找他俩记忆中的资料。
话说官方不在乎无人机损失，拍到了不少红毛僵尸的特写。
根据保存尚算完好的龙袍，不难分析出这僵尸就是前前朝那位大名鼎鼎，沉迷修仙险些亡国的神龙帝。
太极派和龙虎山历史接近三千年，神龙帝在位时的奇闻异事两家都有相应典籍记载，更妙的是当年龙虎山有两位长辈给神龙帝当天师，这两位天师都提到过神龙帝莫名亢奋，念叨着“不修今世且待来生”，并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修建寝陵。
为此神龙帝坑杀毒杀了许多天师，负责修建寝陵的官员全部意外死亡。
龙虎山的两位长辈并不是例外，他俩只是意识到自己绝无幸理，留下只言片语传回山门以提示后人。
而这些“只言片语”幸运地留存到了现在。
办事处的相关工作人员得到龙虎山传来的资料，跟前方谭院士他们刚刚收集到的情报，基本对上了。
秦主任说到这里，不由感慨，“谭院士坚持接近神龙帝大墓去亲眼看一看。太阳没有落山，笼罩整座山的煞气也没有扩大范围……”
一直分心关注着女朋友的风泽忽然打断了他，“准备人手去支援吧。红毛僵尸追出来了。对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就是要明知故问，“秦主任，你家里有家谱吗？”
秦主任“啊”了一声，来不及回应，秘书小李在秦主任领导的示意下念出刚刚收到的消息，“红毛僵尸从大墓里冲了出来，正卷着煞气往这边来。龙一小队正保护谭院士他们后撤！”
眼见女朋友谭似昀毫不慌乱，扛起她这辈子的亲大伯，甩开大长腿拼命往回跑……速度比专业战斗人员一点不慢，风泽忍俊不禁，抬手虚指秦主任，“你脖子上缠着一条肉眼看不到的煞气丝。对于僵尸而言，血亲是大补，遇到就坚决不会错过。另外，你和谭院士……我知道他是谭院士因为他脖子上挂着身份吊牌，同时跟你一样绕着煞气细丝。”
秦主任这会儿不仅不害怕，只好奇程先生为什么能看或者是感知这么远。
可他刚问出四个字“您是凭着”，会议室房顶忽然倒塌，众人围坐的桌子被一道黑光击中。
在场众人，包括一直很安静的巫本清在内，都不约而我往风泽身后扑过去。
风泽自然不动如山，也没用什么法术阻挡或者遮蔽：因为没这个必要。
等烟尘散去，躲在他身后的众人定睛一看：黑漆漆，边缘残次不齐，表面色彩斑驳，正中间一团乌黑印记怎么看都像是血……这是棺材板吧？！
然后那板子中间的乌黑印记好像活了过来，蠕动扭曲几秒后冲出板子表面，直奔站在风泽身后的秦主任而去。
秦主任只感觉眼前一片
黑，不能动弹，甚至连思考也凝滞……他脑中闪过“我命休矣”四个字视野便恢复了正常。
在周围人惊叹声中，他终于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程先生把手里的茶泼了过去。活过来的污秽印记不仅消失不见，连那透露着满满不详的棺材板都……被泼了个窟窿出来。
嗯，一个透光的窟窿。
劫后余生的秦主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先是郑重道谢，拜倒谢过救命之恩，而后哑着嗓子问，“如果我被那玩意儿击中会怎么样？”
风泽向为他倒茶的秘书小李道谢，轻描淡写，“被捆上棺材板，给红毛僵送菜上门。”
姜曜小声嘀咕，“它还挺馋？”
秦主任心有余悸，抬头看了看被棺材板砸出个大洞的天花板，“它……会不会知难而退？”
风泽笑道：“它都饿了一千年了，你说呢。”其实，要不是神龙帝脑洞大开，急着养伤回血，也不至于大白天就这么“拼命”。
他也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大洞上飞舞的丝缕煞气笑了下，那些煞气立时自行溃散。
秘书小李一手通讯器一手茶壶，“啊！他们说笼罩整座山的煞气好像……缩，缩回去了好多！”
巫本清在顾嘉行的远程控制下也开口了，“大佬恐怖如斯。”
同时顾嘉行也犯了难：神龙帝怂了，直接缩回了自己的棺椁，还把棺材盖都亲手盖严实……下一步推进不了可还行？
他考虑了下，把这几天关于神龙帝的监控画面都调了出来，稍作剪辑就一股脑丢到了国外大型视频和直播平台上。
第213章 练假成真23一更。“这也忒怂了。”……
顾嘉行在自己那位于市中心的高层豪华公寓里，双手揉捻着太阳穴，盯着面前屏幕：他丢出去的视频镇住了每一个看过的国外网友。
对于绝大多数西方国家，现在不是通常的工作时间。
这导致西方几个大国反应较慢，真正出手限流的时候，几个视频差不多传遍了网络，主流社交和视频网站app随便刷新，就能刷到一两个。
不过这些视频和发布视频的账号很快404。
顾嘉行这才不慌不忙花费500点数，秒速恢复了视频和账号。
各个社交平台和视频网站的技术部门用尽办法，连拔掉存储相关视频的服务器插头都做了，记录花国僵尸巨蛇的视频“岿然不动”，工程师们双目无神，管理层急出同时也是吓出了浑身冷汗。
无奈之下，只能上报。
各国高层在凌晨时分，赶到各国的举行临时秘密会议地点，看到赶制而成较为粗略的报告，先是一脸懵逼而后……汗流浃背。
其实一些高层在此之前收到驻在花国的间谍汇报，内容是花国直播平台疑似出现超凡。
他们没当回事儿，现在再看花国部队如何对付红色巨蛇，以及仿佛能搅动无尽黑雾死而复生的僵尸，第一反应是：时代变了，之后才是错失先机。
短暂的惊与惧过后，这群最年轻也超过五十岁的“大老爷”们精神奕奕：这可是超凡！
于是简单磋商后，各国高层不约而同联系花国，要求花国给个说法。
私底下他们更是向身在花国的间谍们下令，立即前往雁山收集情报，如果能接触到巨蛇或是僵尸，为了采集样品可以不惜代价。
与这道指令一起下达的，是相当可观的活动经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放到哪里都适用。
三个小时完成招兵买马，总共三支十几人到三十几人规模不等的团队“悄悄”来到了雁山外围的度假山庄里。
之所以用引号，自然是这三支团队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特事局以及前天才调动到山里的军方眼中。
早上九点，风泽和女儿她们在办事处主楼后面临时搭建的大食堂里吃早点，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儿的秦主任腋下夹着笔记本，步履沉重地凑了过来。
昨天前方无人机毁了整整五十架，先精准定位神龙帝大墓入口，再清理了朱果周边食肉动物，尽可能收集四散的巨蛇散碎骨肉。
在秦主任口中，能量产的工业品损失压根称不上损失，但是前去接应谭院士他们的精锐小队成员受伤，他就真的肉痛了。
伤员有巫本清巫先生照顾，被神龙帝尸体化作的红毛僵尸煞气冲击的队员们，包括谭院士他们在内都并无大碍，但十天半月恢复不了战斗力。
这还是在那红毛僵尸犹如老鼠见了猫，窥见了程先生气息扭头就跑的前提下。
介绍完情况，秦主任凝望着风泽欲言又止，眼神中稍微带了点幽怨，惹得姜曜赶紧低头憋笑。
秦主任也不在意，反而无奈地笑了笑。
他心里正琢磨着巫先生的建议：大孔径子弹也破不了红毛僵的防，对付这玩意儿得上导弹，最稳的方法其实是程先生带队去探墓。但是巫先生话说得很直白，现在灵气刚刚复苏，就请王牌出山……退一步说，就算程先生答应了，人情总是越用越薄的。
他深以为然，而且他知道上级其实不太想把这枚朱果拿去炼丹，开发神龙帝大墓里面的东西也不太想都交给程先生处置……因此没到必要时刻，只会请教程先生，而不是请程先生出手。
正好早晨值班的同事们发现了点新情况……不如顺水推舟。
秦主任揉了揉脸，先郑重道，“程先生一杯茶水吓走红毛僵尸，大家心神大定。有程先生您坐镇，老巢无比安全。”
风泽慢条斯理吃完一碗馄饨，放下筷子，“嗯。”
程先生不拒绝就是好事。
秦主任又道：“雁山外围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昨天迎战红毛僵尸的视频外网四处都是，几个国家也向咱们正式发函询问情况，现在技术部门在全力以赴追查相关视频如何泄露……”
风泽笑了笑，“灵气复苏不是咱们一家的事儿。”
秦主任道：“咱们也没打算能永久保密，之前不许网友们在社交媒体和社群公开讨论您的直播内容，但私底下一对一传播，咱们不管，当然也管不了。”
这个做法风泽本来也没意见，直播间涌入几百万上千万人，他闺女也应付不来。
他从女儿手里接过一碗皮蛋瘦肉粥，“嗯。”
姜曜插了句话，“爸爸，这个虾饺好吃！”
秦主任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又赶紧让值班的同事通知厨房加量。
风泽也笑了，“行了，我又不收咨询费。能说的我一般都告诉你们。”
秦主任闻言整个人都松弛了一点，“程先生那我不客气了。您说要是让那群外国人打头阵进入大墓，咱们派人跟在后面，他们能不能对大墓有所破坏？”
现在的神龙帝大墓除了红毛僵尸以及它的棺椁，都是顾嘉行重新布置过的。
风泽答道：“没那个能力。让他们眼见为实，也方便你们跟外国官方势力讨价还价，不过最好别让他们给红毛僵尸白白送菜。新鲜血肉大补，散碎的魂魄能让红毛僵尸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
秦主任瞪大了眼睛，“难道？！”
别说他了，食堂里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面露惊容。
风泽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吃得越多它越聪明。”
秦主任立即起身道别，他要赶紧回办公室跟上级汇报并开会修改行动计划。
巫本清现在可是有编制的，因此秦主任召开的紧急会议少不了他。
顾嘉行通过巫本清这个马甲，从秦主任口中确定红毛僵能依靠进食进化，他略觉头疼，不过也顺势修改了下自己编造的剧本。
“神龙帝”如果能走出花国，让全世界人尽皆知，他这一波收获指定小不了。
于是他控制巫本清回应秦主任，“既然有程先生坐镇，我也跟着跑一趟。总不能真让那群没轻没重屁也不懂的玩意儿惹出麻烦来。”
却说中午十二点，穿过蹭蹭哨卡的三支外国探险队在距离办事处不到一公里的某山山腰处汇合。
整个雁山区域防卫外紧内松，他们不是感觉不出，也能猜到花国官方可能故意放他们入山，但是来都来了，想起那落在手里的七位数订金，他们也只能迎难而上。
因为一旦退缩，这七位数足够背后的金主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们。
三位探险队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一起行动。
然后他们颇为顺利地循着各种痕迹线索，找到了神龙帝大墓的入口……
那扫上一眼就知道千斤起的巨大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前路。
探险队里个子最为瘦小的队员主动拿出了个罗盘，摆弄了一会儿，才道，“有水路，可以走水路。”
神龙帝大墓里确实有水路，顾嘉行当初被红毛僵尸逼到绝路那会儿，他也可以选择水遁逃离，但他宁愿花大价钱传送也不游泳跑路，当然是……环绕穿插整个大墓的地下河里有东西啊。
发现地下河河水相当清澈，于是四名队员穿好装备下水，寻找通路。
在和地面上的探险队保持着联络，顺利游过三座打开的石质水闸后就……没了动静。
而他们四人在失联前传回的最后一段视频是：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冲击过来。画面放大细看，那轮廓像是一条……长着角的大鱼！
意识到自己触及了“超凡生物”，一位探险队队长毫不犹豫仰头大喊，“救命！我知道你们在盯着我们！”
距离他们不超过三百米，负责监控
他们的华国工作人员：……这也太怂了吧。
第214章 练假成真24二合一。“要长脑子了。……
那群外国探险队都扯着脖子鬼哭狼嚎，嚎的又是字正腔圆的“救命”，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蹲守的军方不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例行汇报上级得到允许，全副武装的百人小队上前，跟惊魂未定的外国探险队“接了个头”。
有一说一，别说这群外国佬人怂志气短，环绕神龙帝大墓的地下河溶解了少许煞气。
头回接触红毛僵的煞气，哪怕是剂量极微，这群外国佬也在乱七八糟的幻觉下扑到花国工作人员怀里瑟瑟发抖胡言乱语。
上百人的探险队中，唯有那个手持罗盘的黄皮肤小个子表现得比较镇定：这份镇定指的是他能扯着工作人员的袖子，断断续续叙述他们的遭遇。
很快工作人员就从探险队的设备上看到了那团黑影。
大家被身长两百米的红色巨蛇洗礼过后，再看长角的鱼影，办事处的副主任先问随行顾问巫本清，“这个也能吃吗？”
顾嘉行闻言，冲着这副主任翻了个白眼，“当然可以吃，你要是不介意吃完以后不再做人。”
副主任尴尬一笑。
这点小插曲迅速翻篇，控制住外国探险队，大家凑在一处，又一次观看跳下地下河的四位探险队成员传回的视频。
顾嘉行投入了一点点数，看到系统显示的结果，心生明悟：不同于他用系统练假成真出来的炼气期红色巨蛇，地下河里这条深受煞气几百年侵染，不停异化的僵尸鱼可是稳稳的筑基期中期。
这个境界他只要“氪金”保证干得过，但僵尸鱼并不值得他花这么多钱，因为僵尸尸骸最大的用途其实是培育特殊灵植的肥料。
于是顾嘉行控制之下的巫本清明显表现得犹豫不决。
副主任见状，就提醒说，“要不咱们问问程先生？”
此时此刻，风泽正带着女儿姜曜在办事处旁边新建成的小医院里溜达。
迎击巨蛇受伤的战士，被煞气冲击的谭院士一行人都在板房搭建的病房里接受治疗和观察。
战士们还好，多是皮肉伤，缝针后就再无大碍。
因为长老有言在先，巨蛇除了拿去研究存样的部分，剩下的蛇肉处理过就上锅，犒劳大家，所以他们在悬挂着辟邪符的病房里有说有笑。
走廊上隔老远都能听见这群青年男女爽朗的笑声。
姜曜挽着她爸胳膊，笑嘻嘻地念叨，“灵气复苏，风险与机遇并存，他们经历过一次就笃定机遇远大于风险了。”
风泽笑道：“这么想可没毛病。”
作陪的秦主任也喜上眉梢，“您这么说我们就安心了。”
再往里走，就是谭院士他们一行人的病房。
初次接触煞气，谭院士他们反应都比较大，尤以谭院士和他的侄女谭似昀叔侄俩最为严重。虽然在辟邪符作用下，不至于昏迷不醒神志不清，但只要闭眼，脑子里就止不住走马灯，有过往画面闪回也有许多莫名其妙解释不了的“情节”，比如面容模糊一身龙袍的男子领衔祭拜……
在病房门口，秦主任主动介绍完谭院士叔侄俩的情况，风泽看了看因为忆起前世导致用脑过度正字补觉的谭似昀……是的，他女朋友不是昏迷而是纯纯补觉。
他在心里乐，明面上没什么表情，继续跟秦主任说话，“不奇怪。如果你近距离接触那只由神龙帝尸身化作的红毛僵尸，你反应比他俩还大。”
程先生特地提醒过，哪怕这一半天事儿再多，秦主任又如何能忘记，“我查了查，我的确是神龙帝直系子孙。”
风泽抬了抬下巴，“这叔侄俩也是。对于僵尸而言，直系血亲和仇家都是大补，值得它们顶着大太阳出手。对了，”他又补充说，“你的天赋比这叔侄俩要强。”
秦主任顿时喜忧参半起来。
姜曜笑眯眯地接话，“如果要搞什么捕获红毛僵专项行动，秦主任您……是最好的诱饵。”
“难怪。”
谭院士右手拉住身边学生的手，借力坐起身来，左手敲着自己脑壳，“当初不是错觉，那僵尸真是冲着我和小昀来的。”说着抬眼看向天花板上吊挂着的辟邪符，由衷感慨，“巨蛇，朱果，僵尸都见着了……这灵符只要多盯几秒，就能感觉到眩晕耳鸣在消退，我这是赶上了好时候！”
对谭似昀而言，谭院士名为伯父实则养父，风泽态度肯定更好一点，“咱们地底下埋了不少了不得的东西，活的死的都有。”
谭院士乐了，“我确实干劲儿十足。”他话锋一转，“程先生，您刚才说秦主任天赋比我和小昀更好些？”
风泽当然知道谭院士想问什么，“对，你们也有修炼天赋。”
“大伯，咱不要怀疑千年老粽子的眼光呀。”
谭似昀一个仰卧起坐便顺利地起身，而后她“不小心”直面风泽……女朋友都看过来了，风泽自然坦坦荡荡看了回去。
四目相对，谭似昀小脸一下子红透了。
谭院士目光落在侄女脸上，一时间也……喜忧参半起来：小昀这是一见钟情，看上程先生了吗？
谭院士志同道合的爱妻婚后三年不到，便因绝症离世。
他没有再娶。
他家有点家底，花花公子亲弟弟在跟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结婚前，被大着肚子的情人找上门来。
最后他亲弟弟的婚事未受影响，而那情人生下孩子拿钱走人——这个孩子就是小昀。
最开始小昀是由他父母，也就是小昀的亲爷爷亲奶奶抚养，后来某次回家发现家里保姆虐待孩子，而老头子老太太居然睁一眼闭一眼。
谭院士看不下去，直接带走了三岁多走路还晃晃悠悠的小侄女。
往后他便和侄女相依为命，侄女就是他的亲女。
因此谭院士一点不觉得小昀看上程先生有什么问题，反而心底为小昀终于开窍，终于情窦初开而欣慰：程先生生得美实力强，换他他也看得上……他担忧的地方仅止于程先生好像没那么容易“就范”。
话说谭院士颇有城府，但再有城府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变换也足够风泽读出他的心思了——境界碾压，无解。
风泽其实挺为女朋友高兴，之前几次轮回女朋友都没父母缘，这次亲生父母缘分已然很浅，但有个非常疼爱她为她考虑的，血缘很亲近的养父，说明她气运确实有了些许转变。
谭似昀捂着发热的脸颊，飞快地扫了眼伯父……相依为命二十
多年她可太懂她大伯了：赞许，但不掩担忧。
而程先生……依旧似笑非笑，她脸红心跳又不是没了理智，“抱歉，您……的长相跟小说里的高阶修士很相符，盛世美颜我算是见着了。”
风泽轻轻颔首，“多谢夸奖。”
现在女朋友尚未记起关键的前世记忆，也没想起他这个人，不适合“拔苗助长”，他就要主动表示“我也中意你”了。
挽着爸爸胳膊的姜曜把每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情稍微有点微妙。
她爸爸长得无敌好看，来到办事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意无意多瞄她爸几眼，可直言她爸生得漂亮，谭小姐还是第一人。
感觉爸爸并不介意，嗯，不对，不仅不介意，甚至有点爱听？
姜曜眨了眨眼睛，忽然灵关一闪：觉得万一，就真的万一她爸和谭小姐有点什么，她也不意外。
话说姜曜这点小心思，一样瞒不过风泽。风泽侧过头，伸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小光球也在风泽耳边嘀咕，“从小就看人眼色长大的她，即使意识到自己是目前独一无二修二代，也依旧生不出太强的独占欲和嫉妒心。”
“很招人疼。”
就在秦主任打算说点什么，中断这略显奇妙的氛围，秘书小李捧着特制通讯设备赶了过来，“主任，前方求助。”
秦主任精神一震，就差直说“来得好”了。
当然，以他的了解，前方真要是出什么大事，秘书小李绝对不是刚才那样的说话方式。
他从小李手中接过设备，粗略浏览了下，不仅请程先生回会议室，顺便还把神志清醒的谭家叔侄一并叫上：涉及神龙帝大墓规制结构，谭院士才是专家。
办事处一层小会议室里，风泽他们看完前方传回的视频资料，以及巫本清的解说，直接给出了结论，“确实是异化的僵尸鱼。”
秦主任另一个副手分析道：“如此说来，这条大鱼论实力不比巨蛇强多少？火炮一轮集火就差不多了？”
秦主任摇了摇头，“问题是咱们的舰艇下不去地下河。而且巫先生不是说了，那四个外国探险队员绝无幸理，有了血食补充，这条鱼可能撞破大墓地下的水闸，游入雁河……雁河横穿京市综穿津市，最终入海……”
僵尸特么是带着煞气的啊！那条僵尸鱼就算不上岸，只是顺着河道游下去，它的煞气毫无疑问侵染两岸。
普通人沾染煞气，哪怕是一点点，在没有辟邪符的情况下，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梅家子弟和那外国探险队成员都是明证。
京市和津市是花国北方第一第二大城市，人口加在一起超过六千万。
想到这里他脑瓜子嗡嗡的，而后疼了起来，他已经在郑重考虑要不要叫醒正在休息的长老。
秦主任一脸愁容，谭院士谭似昀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想起煞气的威力，谁都难有一个好心情。
风泽见状，轻轻抬了下胳膊，“闺女，你不是说想去看看神龙帝大墓内部的样子？”
姜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想！爸爸我想看！”
紧接着会议室里其他人不仅眼睛，连脸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风泽再次抬手揉揉女儿的脑袋，意有所指，“我闺女很善良。我可以教你们，直到完成超凡义务教育。再之后路就得你们自己来走。另外，义务归义务，我教课并不免费。”
秦主任大喜，压制不住上挑的嘴角，“当然！必须的！哪能让程先生您白忙活！其实……特级特聘顾问的待遇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您看……”
一边说话，他一边偷摸打量姜曜。程先生都明说“你们一定要哄好我闺女”，他脑子里已然生成好几个计划了。
风泽站起身来，“准备准备，”他往窗外看了看，“今天阳光不错，一会儿就出发，还能赶得上回家吃中午饭。”
他一番话，整个办事处都行动了起来。
在副楼的单人宿舍里休息的长老终究还是被叫醒，得知发生了什么，他急忙下楼，要送一送程先生他们：程先生是修士，也是国士。
只可惜人家传承的是道门分支，长于炼丹，程先生大概不做国师。
风泽有言在先，不必穿上防护服，只要方便活动的运动装即可，当然必要各项设备和武器该带还是要带的。
长老赶到一楼的时候，风泽他们正好出发。
风泽冲长老挥了挥手，“中午一起吃个饭。”
长老闻言心情一松，接着哈哈大笑，“成。”目光一挪，落在姜曜身上，“多备点小姑娘喜欢吃的菜。”
办事处与神龙帝大墓之间没有路，土路都没有。
幸好不怎么陡峭，直接走过去对年过五十，刚从煞气侵染中恢复的谭院士都不太是问题，就算谭院士走不动，还有处理过梅家事件的那群小伙子们呢。
这次行动，秦主任作陪不说，秘书小李和女鬼白羿也都“榜上有名”，当初处理梅家事件的整支小队加军方特地挑选出来的兵王老苗子，凑一起整整三百人……走在林间，气势拉满。
一个小时后，风泽他们跟等在地下河入口的巫本清等人汇合，一起直奔神龙帝大墓正门——那大几十外国探险队成员早就被附近驻守军方分批运回了办事处。
话说在地下河入口，风泽攥着登山杖往里面一戳一收一甩，三道乌光划过，他脚边多了三条……身周弥漫着灰色雾气，身长超过半米的黑鱼。
三条黑鱼鳞片无光，眼睛……更是两个惨白的窟窿，这是僵尸鱼无误！
风泽再用登山杖戳了戳僵尸鱼嘴角，“有血迹。”
秦主任等谭院士叔侄加两个学生仔细看过，才吩咐助手端着袋子上来，只不过袋子一套，黑鱼一个扑腾，金属丝加固过的特制袋子应声破裂。
秦主任下意识望向风泽。
顾嘉行控制的巫本清同样看了过来，“大佬怎么办”都写到了脑门上。
风泽装模作样道：“经验还是差了点。”说着再次抄起登山杖，啪啪啪三下，将三条黑鱼干脆利落地穿在登山杖上，再递给身边的女鬼白羿，“僵尸鱼对你没有好处，而且本身并不好吃。”
“知道了，大佬。”白羿接过登山杖，摆弄了几下，发现僵尸鱼放弃了挣扎，她竖着举起串着三条僵尸鱼的登山杖晃了晃，“另类鲤鱼旗？”
风泽闻言看向巫本清……背后的顾嘉行：设定的女鬼姑娘挺聪明。
秘书小李就着好姐妹白羿的手晃了晃登山杖，眼睛又瞪大了，“没重量的吗？！”
姜
曜也很好奇。
风泽就示意女儿，“好奇就去试一试。”
姜曜这才走过去，从白羿手里接过登山杖，同样一脸震惊，“哇，真的手里没重量。”
风泽从身边工作人员那儿又要了根登山杖，一杖敲在最大的那条僵尸鱼脑袋上，“飞。”
话音刚落，三条“死鱼”奋力扑腾起足有二三十厘米长的鱼鳍，握紧登山杖把手的姜曜果然双脚离地，并飘到了两米左右的半空。
看起来有点好玩……白羿、小李和谭似昀齐齐面露羡慕之色。
飘了两三分钟，姜曜过足瘾，风泽才发话，“可以了。”
僵尸鱼忽闪鱼鳍的频率渐渐放缓，姜曜也随之稳稳落地，“爸爸，原来僵尸鱼能飞！”
风泽等女儿把登山杖还给白羿，继续往神龙帝大墓正门方向走，“不能，只有地下河里那只长角僵尸鱼和它的孩子能滞空，这还称不上能飞。”
姜曜跟上她爸，“那为什么那条大僵尸鱼可以滞空？”
“鲤鱼跃龙门听说过吗？成了精的且往化龙这个方向修行的鲤鱼往往有滞空能力。”
“化龙？”
“它都长角了，可不是打算化龙吗？”
“成了僵尸也能化龙？”
“化成僵尸龙啊。”
父女俩边走边聊，秦主任他们紧随其后，不吭声不搭话但一路狂记——不得不承认，跟大佬出门，可太能长见识了。
地下河入口与大墓正门距离不远，半小时后大家也和外国探险队一样，直面那目测厚度超过一米的禁闭石门。
谭院士手杵登山杖，在谭似昀的搀扶下上前，仔细观察了石门一会儿，“没有人工痕迹……只是咱们得准备设备开门。”
谭似昀偷瞄了眼风泽，小声接话，“那只僵尸出入又不用双手推门……都灵气复苏了，还用手……好没逼格。”
风泽嘴角微挑，伸手往前屈指轻弹，随着清脆的破空声，巨大石门向内打开，冲出来的煞气糊了在场众人满脸。
但是现场三百多口子，无论人还是鬼都经历过煞气侵染，又有辟邪符傍身——这些年官方从巫本清这儿购入一百多张辟邪符，反应最大的就是打个激灵，脑袋稍微有点晕，然后没了。
所以众人连迟疑都没有，就保持住队形，跟着最前面的风泽往大墓里走。
因神龙帝大墓墓道很是宽阔，地面上整齐的石砖铺就，墙面上则是清晰可辨的壁画。
在灯照下，谭院士无需费神就得出了判断，“神龙帝生前笃信自己能死而复生，为了方便复生后的自己出入，大墓里没什么机关，”他指了指壁画上那分明的浪花图案，还有张牙舞爪的怪兽，“只养了些看门狗守护自己，不被外人打搅安眠。”
谭似昀再次小声接话，“地下河里那些僵尸鱼就是看门狗……之一？”
谭院士笑着点头。
站在谭院士叔侄俩更前面几米的姜曜只觉得腥风扑面，她抱着她爸的胳膊压根没在怕的，“你说得很准！”
风泽应声，“确实。”他抄起手中登山杖轻巧地往前一戳。
一声刺耳又刺脑的嘶嚎声过后，秦主任忍着头疼，举着手电筒循声照了过去。
整体看过去应该是只白毛大猩猩，但双眼的位置跟僵尸鱼一样是俩窟窿，嘴唇腐烂不见，森白色的长牙露在外面，牙尖上黑绿色斑点遍布，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然而更瘆人的是……白毛星星背后长着个黑色蛇头，还是个眼睛完好，蛇牙上有黢黑液体缓缓流动的蛇头。
从嘶嚎声中纷纷回神的众人也看了过来……惧怕不是没有，而是一闪即逝，因为这东西看着就很厉害，可依旧让程先生用登山杖做成了串烧……
姜曜端详了一小会儿，又指了指身后白羿手中的“僵尸鲤鱼旗”，“爸爸，这白毛猩猩也是僵尸吧？僵尸鱼让你穿成串都没死，它是不是也没死？”
“是没死。但它会装死。”风泽说着就把登山杖往后递过去，“这一只有点分量，来两个小伙子扛一下。”
处理梅家事件的队长和副队长主动请缨。
过命的哥俩一起接过穿着白毛猩猩僵尸的合金登山杖，跟猩猩背上的黑蛇眼睛对上，黑蛇自行移开视线，他俩异口同声，“有点东西。”
风泽从女儿手中又接过一根登山杖继续往前，“该那条大鱼了。”
别说秦主任他们，就是一直没吭声的顾嘉行都来了精神：刚才那只猩猩别看长得别致，他想拍死并不费事儿。当然，像程先生这样毫无烟火气地活串，是另一个境界。
神龙帝大墓内部结构相当简单，大门后的宽阔墓道直通棺椁所在的墓室，连个弯儿都不用拐。
只不过在进入墓室前，需要走过一条石桥。
顾嘉行上回亲自来探查的时候，石桥下面还是干燥的石砖地面，现在……已经是黑漆漆又波光粼粼的水面了。
他控制着巫本清往水下看过去，果然看到隐约的黑影。
风泽站在桥头，从口袋里找了个聚气丹给女儿，“这是鱼饵，要试试吗？”
姜曜“嗯”了声，接过小巧的丹药就往桥下的黑水里一丢。
而后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坠冰窖！
片刻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断片了！还好怀中熟悉的手臂触感给了她无尽勇气，她睁开眼睛……
长逾百米的黑色大鱼……头顶仿佛树枝一样随意支棱着的长角，脑袋只剩黑漆漆的骨头，脑后倒是看起来正常的鱼身……个屁，尾巴处那长着的是人腿，带着腿毛的人腿，还特么有四条！
即使巨鱼眼眶中插着银色的登山杖，并因此狠狠钉在对面，姜曜还是情不自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爸爸，这东西再看下去要掉san了！”
风泽哈哈大笑，揉揉女儿脑袋，“那一会儿见到神龙帝你还敢看吗？”
“看！”姜曜斩钉截铁。
谭似昀搀扶着她大伯，又一次小声嘀咕，“必须的，哪怕脑子里再长个脑子也得看啊。”
第215章 练假成真25“我是不是太粘人了？”……
谭似昀这句话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可百米僵尸鱼的尊容……大家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消化。
团队里的工程师忍着头痛与恶心，揣着两个辟邪符，在同伴们手电筒的照耀下重新调整了信号增强设备的参数，恢复了网络。
秦主任亲自手持设备，在同伴们手持手电筒的照耀下，尽可能拍摄下石桥周边全貌，他们路上的“战利品”鲤鱼旗和白毛猩猩，当然被登山杖死死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巨型僵尸鱼才是重中之重。
高清视频顺利传了回去，看到视频的工作人员，包括坐镇办事处的长老和秦主任的上级，全都被深深震撼住了。
不必直面僵尸鱼，也不会被僵尸鱼散发的煞气冲击，办事处里的工作人员短暂的震惊过后免不了啧啧称奇：僵尸的确是很奇妙的生命体，程先生实力……有点深不见底。
连长逾百米的僵尸鱼都是一登山杖的事儿，想必墓室里的红毛僵尸亦不在话下。
办事处这边开始商量怎么把“战利品”完整地带回来，不用说真正有难度的也就是僵尸鱼一个，百米长五十米宽，这身量没法儿直接从墓道运出去。可大卸八块，大家都挺舍不得的。
简单讨论了下，长老直接拍板儿：实在不行就大卸八块带回来。随着灵气复苏程度的加深，奇形怪状的僵尸只怕有的是。
副主任去回复前方的秦主任，长老又吩咐秘书联系国内顶尖生命科学专家，让几位院士带队过来。
另一边神龙帝大墓中，距离墓室不足三十米的石桥上，秦主任接到了副主任传来的指示，正仔细观察着穹顶上壁画的谭院士忽地笑了起来，“我口袋里的手机一通狂震。”他示意侄女谭似昀拿出手机来看。
谭似昀摸出大伯的手机，解锁一瞧，她也乐了，“黄伯伯问你是不是来大活儿了。”
谭院士现在能无视无所不在的煞气影响，他瞄了眼钉墙上的僵尸鱼，再看向秦主任，“你回他，做好充分准备。”
墓道里灯光昏暗，秦主任也不会忽略谭院士的目光，他笑呵呵点头，“得在这边住上一阵子了。咱们办事处西边正平整土地，先建个简易研究所出来。”说完就目光灼灼望向了坐在桥头的程先生。
风泽和闺女姜曜并肩坐在马扎上，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
秦主任看过来，风泽盖上杯盖，“能在这个阶段就养出这么多别致的小东西，雁山下面的灵脉质量可想而知，还建什么简易设施？”
秦主任眼睛冒光，“懂了，直接建永固设施！”
官方从善如流，风泽就多说两句，“雁山这里适合种灵植养灵物，贴近灵脉的矿石又是炼制符墨的好材料。”
顾嘉行控制的巫本清马上顺杆爬，“秦主任，到时候给个优惠价？”
秦主任哈哈大笑，“应该的。”
大约修整了一小时，风泽站起身来，“墓室就在前面，一鼓作气收拾完，正好回去吃中午饭。”
秦主任看了下手腕上特制的多功能手表，“十一点一刻，干活儿就是饿得快。”
尽管他语气轻松，但全员听得懂他传出的信号，立即结阵严阵以待。
一回生两回熟，他们也算搞明白了：僵尸一样是血肉之躯，扛不住热武器集火，只是僵尸境界高，煞气杀伤力大……刚才巨鱼一波煞气冲击，要不是程先生出手，他们大概率全军覆没。
“看门狗”都有这等实力，墓室里神龙帝尸身化作的红毛僵尸固然打不过程先生，但万一程先生仓促之间只能保住女儿，护不住所有人呢？退一步说，程先生实力超绝，也不能什么事儿都指望人家……程先生不成保姆了？
这个态度就不错。
风泽点了点头，等女儿挽住他的胳膊，谭似昀搀住谭院士的手臂，他稳步走到墓室门前——石门上刻绘着彩色浮雕，内容是神龙帝乘龙飞仙。
有一说一，这扇石门上的浮雕是整个大墓中最有艺术价值的。
姜曜都小声念叨，“这石门好精致。”
风泽笑道：“既然闺女喜欢，我就稍微轻一点。”他抄起新一支登山杖精准戳中石门上隐藏的开关，也就是浮雕上神龙帝骑着的那条龙……的眼睛。
石门应声打开。
姜曜惊喜道：“爸爸您懂得好多！”
风泽半真半假道：“爸爸之前二十年可不是白白在天柱山崖底‘坐牢’。”不等女儿回应，他径直来到神龙帝棺椁之前。
故地重游，他都不用看，就拿登山杖轻巧敲开棺椁的盖板，展露出空空如也的棺材内部，以及棺材下部那个一目了然的机关。
神龙帝墓室相当宽敞，神龙帝的皇
后与妃嫔也不和他合葬，因此这里至少站得下上百人。
秦主任和巫本清见姜曜冲他们招手，心下一松，小跑到墓室里往棺椁里一瞧，二人异口同声，“跑了？！”
谭院士和谭似昀叔侄俩，带着谭院士的两个学生也匆匆赶了过来。
盯着机关片刻，谭院士的学生小声问，“下面有地道吗？”
风泽轻轻颔首，“有。直通地下河。”
秦主任一听，捂住了额头，“得抽水吗？有点麻烦。”
风泽笑道：“也不麻烦。”他手中登山杖忽地化作一道白光，直冲至少离地五米高的穹顶而去。
震趴几乎所有人的嘶吼声传来，合金登山杖带着一条胳膊一起落在了空空的棺材中。
羽化登仙嘛，神龙帝这座大墓真正的大门其实是冲上开的。
红毛僵尸发现他进入大墓，便跳出棺椁躲到了棺椁正上方，往上开的通道里。他这一杖上去，正中所在通道角落里的红毛僵尸。
同时，他不忘随手开个小防护罩——除去了红毛僵尸嘶嚎声中震慑魂魄的部分，只留下对身体的麻痹，还有高阶生物对于低阶的天然威压。
不然刚刚红毛僵尸那全力一吼，魂魄天赋稍弱的真就能一击毙命。
看着众人并无大碍，他再抄了根登山杖，顺着通道腾空追击而去。
跟爸爸相认后头回跟爸爸分开，姜曜很不适应，脑子一热又后背一凉，莫名就害怕又委屈，还很想哭。
谭似昀也让那声吼震得脑瓜子嗡嗡响，但能感觉到神志意识没什么损伤，她手撑地面坐起身来，还有余力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她先拉住紧闭双眼的大伯，直觉告诉她大伯没什么事儿，便留意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悄悄抹泪的姜曜。她又一次福至心灵，“别哭，你爸，程先生这就回来。”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花，仔细一看：果然是平安无事，甚至外套风衣和黑色长裤一点尘土都没沾上的程先生……以及他手里被登山杖横穿的红毛僵尸。
她心生明悟，没能纵穿纯是因为登山杖长度不够。
粗粗看过去，红毛僵尸也得一米八多，跟程先生身量差不多。
不得不说，这只僵尸是她亲眼见过的僵尸中最“颇具人形”的。
风泽眼见女朋友谭似昀端详红毛僵尸，没有打搅，而是冲着干抹泪不出声的闺女招手，“怎么哭了？”
姜曜扑了过去，死死抱住风泽的胳膊，微不可闻地问，“爸爸，我是不是太粘人了……”
风泽把对穿腰子的红毛僵尸丢给大致缓过来的队长与副队长，空出手来搂住嘤嘤嘤的女儿，解释道，“知道了。爸爸以后打怪都带着你。这个通道太小了，我刚才带你你得蹭上满身灰。都完事儿了，咱们回去吃饭。”
爸爸哄她……姜曜有点内疚还特别欣喜，“嗯。”
话说前往大墓靠双腿，回去……风泽拿了飞剑出来，全员上剑，被登山杖牢牢串住“战利品”则被挂在飞剑末端。
他们满载而归，飞到办事处上空，此情此景不仅再次震惊办事处内外工作人员，还被潜伏在连个山头外的间谍抓了个极具压迫感的特写。
这些视频和照片加上探险队一路收集的数据，汇总传到各国高层手中，反应各异，但“灵气（魔力）复苏”这一点基本达成了共识。
第216章 练假成真26第一更。
风泽等地上的工作人员迅速清理出场地，放下大小不一穿成串的“战利品”。
可惜工作人员即便随身携带辟邪符，让僵尸身周无所不在的煞气一冲，至少半数直接趴地上了。
飞剑上的谭院士他们看在眼里，不以为意，而是围绕着飞剑乘坐感受有说有笑。
秦主任也笑呵呵安抚地上面露急切之色的副主任，“缓缓就没事。迟早有这么一遭，习惯就好。”
他这么一说，副主任顿时安心下来。
风泽控制着飞剑平稳下降，拉着女儿的小手迈步下剑，不忘提醒身后巫本清，“你的辟邪符该升一升级了。”
顶着巫本清马甲的顾嘉行一怔，旋即重重点头，“是！大佬说得是，我准备准备这就闭关。”
“灵气复苏”这一轰动级别的大消息传出花国，等结算他收获的点数……怎么也得突破五位数。到时候他就用这些点数好好强化下自身。
打铁还需自身硬，往后不能事事都请大佬顶在前面又或者收拾残局。
想到这里，巫本清脸上现出由衷感激之色。
风泽透过巫本清看出顾嘉行心中所想，再从眉飞色舞讨论飞剑感受的谭似昀身上收回视线，最后揉揉女儿的脑袋，“闺女，去洗澡换衣裳，再喊上你小姨和萧南河，咱们该吃中午饭了。”
姜曜基本平静了下来，只剩双眼微红，她晃了晃她爸的胳膊，“嗯。”
目送女儿走回办事处主楼，风泽才转过身面对地上“战利品”在众目睽睽之下屈指轻弹，在红毛僵尸和那条巨鱼胸口各开了个窟窿。
“僵尸最大的弱点是脑袋，其次是心脏。除非毁掉脑袋，心脏洞穿只要喂食血肉，再给予足够的时间，它们都可以恢复。”说着又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白毛猩猩跟“鲤鱼旗”，看在女朋友的份儿上丝毫不卖关子，“弱鸡僵尸晒晒太阳就蔫了，不必特殊处置。你们搞研究，最好从这二者起步。另外，雁山地下的灵脉最靠近地表的支脉就在神龙帝棺椁正下方，有你们忙活的。”
先救命再指点，两大恩情让秦主任带着同事们一起郑重拜谢，“多谢程先生。”
风泽点点头，收回飞剑，也回主楼里的临时宿舍去了。
他都没踏进主楼大门，就听秦主任他们原地叽叽咕咕地商量：要不别往屋里搬了，室外空地适合散煞气，不管是研究还是处理，大家都轻松……这样辟邪符消耗没那么大。
回宿舍后他换掉纤尘不染的风衣，找了件深蓝色针织衫穿上——这件衣服是女朋友谭似昀上上个世界买给他的，不慌不忙煮壶热水，泡上官方特地给他准备的好茶。
香茶下肚，隔壁女儿也收拾妥当。
风泽掐准时间推开门，姜曜正好站在他面前。
姜曜头发湿漉漉的来不及吹干，“爸爸，我查了，我好像是……分离焦虑……”
风泽伸臂揽住女儿，“常见于12岁以下小朋友？”
姜曜一头扎到她爸怀里。
风泽拍拍女儿肩
膀，“不管你多少岁，都是爸爸的宝宝。”
这话真的屡试不爽，堪称“对孩子宝具”，果不其然姜曜窝在他怀里落了泪。
知道小姑娘感动坏了，风泽又故意逗她，“怎么又哭了？”
姜曜吭哧了一小会儿，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觉得刚刚在墓室里……好丢人的。”
风泽笑道：“有爸爸在，谁敢笑话你。”
姜曜一边抹泪一边撇嘴，“那倒是。他们待我，包括大领导在内，都很好，甚至有点讨好。”说起这个她就来劲儿了，“萧万里跟我说，我以前那经纪公司不光是我经纪人，高层有三分之二都相会在大牢里了。”
“你那个经纪公司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把拉皮条当主业，逼良为娼偷税漏税，怎么经得住查。”
姜曜能感觉到她爸完全不把她做主播赚钱看作什么污点，所以说起之前的破事儿一点不犹豫不纠结，“他们确实给我找了几个榜一大哥，我自己凭长相也吸引了几个……这其中有四个是正经富二代，消息灵通，他们现在天天给我发忏悔赔罪小作文，还录双手合十跪地求饶的视频给我。”
“看他们前倨后恭，心里爽吗？”
姜曜抿嘴笑了，“还是……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顿了顿她才又道，“真正的爽，还是我能好好修炼好好进阶，让爸爸你高兴。”
父女俩说说笑笑，走出主楼，来到对面的食堂。
长老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姜瑜书萧南河以及捎带的萧万里，秦主任和他的副手与秘书，谭院士谭似昀叔侄，还有一起探墓的军官士兵们都在……更少不了出了力的白羿和巫本清。
长老见风泽进门，站起身来与秦主任他们一起起身，郑重鞠躬致谢。
几百人一起致谢，长老与几位大领导带头，姜曜挽着她爸胳膊，小脸发光俱有荣焉：几个二代求饶，跟现在比，毛都不算！
大家开开心心吃了顿庆功宴，而且多吃少说话——工作人员搞不清楚风泽的口味偏好，却打听到姜曜喜欢吃什么，深谙“讨好正主的宝贝闺女往往比讨好正主效果更佳”道理，饭桌上大半菜式都很合姜曜的胃口，小姑娘一不小心就多吃了点，又因为爸爸就在身边，她有点无所顾忌……就吃饱了犯困，捂住嘴打着哈欠。
要不是人太多，她都能抱住她爸的哥哥原地睡着。
本想好好咨询一番的长老见状，干脆长话短说，“程先生，僵尸自带的煞气除了辟邪符，有什么丹药可以压制？”
风泽抬眼，正和紧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谭似昀来了个四目相对，等谭似昀低下头，他才回复长老，“有，但没必要。神龙帝棺椁撬开之前，就在办事处周边修炼太极先天功，撬开之后只要在雁山哪里都无所谓。”
长老他们闻言精神一震。
说实话，自打程先生直播传授太极先天功，他们私底下都在尝试修炼，但让心情平和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效力……不用练这套功法，给点时间也能心情平静下来不是？
现在程先生这么一说，他们终于明白太极先天功为什么效用不强了……得在灵气环境中修炼！
风泽为长老解惑完，就带着女儿回房，临走前不忘再多看女朋友一眼：又把偷看他的谭似昀“抓了个正着”。
却说官方主打一个听劝，不多时几百口子就在办事处主楼前的大空地，围着串在登山杖上的僵尸们，齐齐修炼太极先天功。
太极先天功不挑基础不挑天赋，只要下功夫谁都能入门，但这并不代表这门功法一点难度都没有。
四面架着大屏幕播放着直播录像，在有灵气的环境中，众人一板一眼照着练完……年纪大的，体质差的，能累到瘫坐在地。
而体格子极好的年轻士兵们也谈不上轻松，满身汗总是少不了的。
但和身体疲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难以言喻的神清气爽，而且再定睛去看趴在地上的红毛僵尸、穿透空眼眶的巨鱼，再没有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感觉了！
要知道这只是按照正确的方法修炼一次！
而作为顾问来到办事处的两位道长，跟其他人感悟又不大相同。二人默契对视：莫名觉得这功法不仅是道门正宗，还和二人宗门极有渊源……找机会，得跟程先生好好聊聊了。
至于顶着巫本清马甲的顾嘉行，这会儿正喜不自胜，因为外国势力连夜开会，高层相信“灵气复苏之下僵尸等超凡生命真实存在”，他们毫不犹豫把这个关键的秘密告知了家人朋友以及盟友。
这么小小的一扩散，狂收一万点数。
就在他琢磨这么“巨款”怎么花的时候，他的余额忽然少了一千五百点，同时系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因为自己打不过而让仙君善后，仙君虽然不觉得你做错，但决定扣掉当初一半的打赏。
顾嘉行：……别装了，我听出你在幸灾乐祸。
第217章 练假成真27一更。
顾嘉行本就对系统的来历有点想法，现在系统的反应算是坐实了他的猜测，顺便验证了“仙君”的身份，堪称一石二鸟。
他其实心情也不赖，哪怕被仙君扣了一千五的打赏，“看来目前进度你挺满意的？”
系统道：“前后一个月多一点，主要国家的高层都肯面对现实，相信环境巨变灵气复苏，我当然满意啦。越早做准备，往后面对外敌也就更从容。”顿了顿又主动向顾嘉行解释，“没有灵气的世界好比路边树上挂着的生果，一看就知道酸涩难吃；灵气复苏后，这果子就开始散发香气……”
顾嘉行重重点头，“我懂。不过，风险再大，灵气复苏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世界里的生灵都有好处。”
“当然。进化的好机会，谁愿意错过？”
顾嘉行发自内心赞同，“没错。有几个人没做过修炼变强，横扫天下的梦？”他觉得时机正好，试探着问了句，“仙君他……是什么来路？”
系统没有犹豫，“我给你问一下。”通过它的本体，世界意志转达，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仙君来自上界。不过我郑重提醒你，仙君是来兜底的，但别真觉得什么事儿仙君都愿意出手救场。”
顾嘉行想了想，才接话，“我明白。手里这么多点数，正好让花国之外的人们了解一下何为超凡。”
想到就做，他一心二用，一边控制着巫本清子自己的房间里画符，一边编写新的剧本。
不算仙君程先生，花国官方最早接触到的超凡是厉鬼和僵尸，现在顾嘉行不打算变招，国外恶性案件可不像花国，还得翻翻资料往以前找找，而是俯首皆是。
只是选择太多，他考虑了下决定付费开启系统服务，搞了个有限上帝视角，显示那些闭门磋商高层有关的恶性事件……选择依旧非常多，他记下了几个，然后挑了相对最近的那个。
所谓最近，指的是与花国隔海相望的白鹰国西海岸的大都会，一群财阀和政客家的公子哥聚会，酒精和药品混合的威力不止让他们神志不清，更是做了点平时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他们在数个女受害者甚至一个同伴的血泊中要么喃喃自语，要么神情亢奋……消息灵通的他们相信献祭说不定能联系到冥冥之中的超凡。
顾嘉行亲眼看到这般满目赤红的场景，尤其是断肢碎肉遍地，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直接在系统化成的半透明浮空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就在他画下句点的那一刻，那群或坐或卧，因为酒精和药物的效用没能回过神的公子哥忽然齐齐打了个激灵。
而后他们在他们模糊的视线下，地面上散落的血迹扭曲旋，并一摊接着一摊汇聚在一起。
公子哥们为首的那个直接一个原地挺身，结果被脚边的半条腿绊了个跟头，以头抢地后他似乎“清醒”
了点，紧紧盯着面前聚在一起直接超过三米的巨大血球，“有什么东西
来了？“接下来的嘀咕近乎微不可闻，“是神明还是恶魔？我这么搞，降临的神明也……”
他的小伙伴——也是最先建议大家围攻另一个小伙伴，只因为那个小伙伴并不同意他们杀人请神，踉跄着上前，扶住公子哥之首的胳膊，“赞美您，伟大……”
他话没说完便被血球中甩出的乌光正中额头。他仰面栽倒，连带着公子哥也再次栽了个跟头。
公子哥栽在小伙伴身边，一抬头就看见小伙子眉心多了个黑漆漆的窟窿，正呼呼冒着热气。
他此时第一反应是：里面……好像熟了？
而后那窟窿处忽地冲出一道血柱，直喷天花板。
他还在想：人能有这么多吗？这时他后知后觉发现额头微痛，好像自己磕了个伤口？他眼中最后看见的景象就是一片赤红，同样冲着天花板飞去，仿佛也要和那飘在头顶的巨大血球汇合？
最后一丝理智回笼，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真正掌控白鹰国命脉的财阀与政客就在西海岸大都会地下基地开会，因此鲜血和破碎肢体组成的“血魔”占据市中心知名夜总会的消息传来，他们并不惊讶，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花国官方扣住他们派出的探险队，但还是传达了“整个星球都在灵气复苏，超凡事件未来会层出不穷，风险与机遇并存，各位做好准备”这一关键信息。
如今看来，确实是实话。
对于这群处于权力巅峰的老爷们而言，风险的确有，但有的是人替他们承担……看到超凡很难不想到延寿乃至于永生。
根据幕僚们紧急递过来的资料，尤其是视频资料，那个几乎笼罩住夜总会建筑的血球热武器可以对付，集火后体积极具缩小，给它喘息机会又会肉眼可见地恢复，再说它的战斗力，只是一个劲儿往攻击它的士兵身上甩血点子……
这会儿白鹰军方和昨天夜里成立的特殊部门已然派了“勇者”带齐设备尝试从后门潜入夜总会。
前后派出的二十位“勇者”有一半得以生还，传回了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公子哥们磕高了，想要通过血祭来请鞋神降临，结果真的弄了个大雪球出来，公子哥们全军覆没。
那血球说实话实力不怎么样，“勇者”们近距离直面它，它也只能留下有限几人，但是它的再生能力……真的过于亮眼。
所以财阀和政客们一致决定先封锁周边区域，对这大血球进一步研究，先搞清楚这玩意儿怎么形成，本质又是什么。
参考花国的经验，这血球可不是什么鞋神，更像是怨灵一类。
顾嘉行一直开着“上帝视角”冷眼旁观，看财阀和政客们猜得挺对路，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轻飘飘地解除了某些限制，让那夜总会周边冒死直播的人们信号恢复，并在几大视频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帮他们弄了几个热门。
有视频有照片，而且不同领域的高手都站出来表示视频图片没有剪辑痕迹。
越来越多居住在附近的居民过路的普通人冒出来证明视频所言不虚。
关于超凡的话题迅速火爆，经由网络传遍世界。
正要跟爸爸见一见程家人的姜曜刷手机，也刷到了相关短视频，她盯着那大血球看了会儿，才问她爸，“白鹰国这个好像没什么神智？超凡真是多种多样的。”
风泽意有所指，“大洋对面灵气过于稀薄，过阵子再看。”
这边父女俩说笑，原主程博文的生父程定邦拄着拐杖慢慢踏进门来，见面第一句就是，“我原本不信，可看了你二十年没有变化，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
风泽摆了摆手，打断程定邦，“我见你是提醒你，你只有一次机会。冤有头债有主，白羿小姑娘报仇，我不会拦着。官方也不轻易过问私人恩怨。”
说完他就让工作人员把程定邦“请”走了。
倒不是风泽心慈手软，而是原主程博文隐含的心愿是看一看他爸的真面目。
可惜他在雁山办事处见了程定邦一面，还给指了条明路，程定邦依旧“地狱无门人自敲”……
从办事处离开，程定邦回到京市的家中，先召集目前身在海市的妻子和几个握有股份的孩子，包括婚生子和私生子，同时让心腹助理立即联系这些年结识的各路大师，驱鬼和下咒的大师优先。
当晚，程定邦的妻子梅夫人从海市乘坐私人飞机匆匆赶回，不仅带回了她的宝贝儿子，更带了重金聘请的两位重量级外国大师归来，一个前牧师，一个前和尚。
负责盯着程家的工作人员向秦主任报告，梅夫人为了这两个大师仅订金就花了两个亿。
这事儿秦主任知道了，巫本清这个官方首席顾问当然也在吃饭时“顺便”知道了。
顾嘉行控制着巫本清告诉秦主任那俩货是骗子，夹了个小笼包入口，边嚼边琢磨：这事儿好像有搞头？程家罪有应得，仙君怕不是又要“好活儿当赏”了？
第218章 练假成真28“啊？”
程老爷子程定邦在路过工作人员略显诡异的目光下，几乎是让秘书小李赶出大门，而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他别说不满，连个头都不敢回就坐上车子落荒而逃。
因为死而“复生”的苦主白羿就飘在秘书小李身后，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乘坐秘书小李安排的公车来到市郊，司机语气冰冷地又一次把他赶下去……
程定邦不得不在“冻人”的深秋细雨中等待家人迎接，得到消息特地接他的妻子梅夫人和儿子程慎赶过来的时候，他冻得喷嚏连连。
身心都受了点刺激，他懒得说话，直到回家喝了妻子亲手煮制的姜汤又吃了感冒药，稍微精神了点才在告诉正忐忑不安的妻子和儿子，“博文不想放过咱们。”
程定邦本人是富二代不假，但他能有今时今日的身家靠的是“吃绝户”：趁着大舅子意外去世尸骨未寒，伙同大舅子的小姨子，吃掉了妻子娘家全部家产，再在之后的几年里害死大舅子遗孀、逼死妻子，也就是程博文亲妈，最后和大舅子小姨子正式搞到了一起。
而他大舅子的小姨子，正是现任妻子梅夫人。
因此当年梅夫人和程慎母子俩“一回生二回熟”凌厉出手，靠车祸害死程博文，他不仅心知肚明更为母子俩提供不少方便。
不然亲儿子失踪，他凭什么营造出一种“儿子跟我有误会于是离家出走”的假象，等真的数年全无音讯，他也不积极寻找和报案？
不过世上聪明人不少，程定邦如此对待亲生子程博文，注定非常伤口碑，之前的朋友和合作商果然因此逐渐跟他断了往来。
要不是后面程慎伏低做小十来年，终于赢得某位小公主欢心，程家这才止住一路向下的颓势，先后获得了几个房地产项目，再投资几家快消和金融企业，渐渐缓过气来……程家算不上顶尖、一流人家，却是稳稳的二流前排。
期间，程慎靠上的小公主她爷爷爸爸接连病逝，小公主家自此一落千丈，小公主本人承受不住打击也重病去世。程慎表现得耐心又贴心，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直到小公主去世。
程慎也因为这件事儿名声有所提升，但很多人即使是圈内人都不知道小公主肚里的孩子“莫名其妙”没了，而失去这个孩子正是压倒小公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正最近这一两年，程定邦是气定神闲地享受着“手握数千亿家产，笑看儿女包括婚生非婚生，为了家产争先恐后讨好他”绝妙状态。
然而他哪里想得到忽然间就灵气复苏，他和他妻子孩子造的孽都得还了，真真应了网上的那个热梗：大人，时代变了！
冷不丁想起当时铺天盖地的头发，惨白面容的白羿，程定邦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手里香烟刚好戳到上前倒茶的儿子手背上。
程慎没当回事儿，揉了下发觉只是红了点，“老头
子你怎么这么魂不守舍？”
说实话程定邦在办事处只看到了白羿，瞥见一眼就仿佛脑子里要长点什么东西的僵尸他是毛都没见着。
但只有飘在半空的女鬼也够刺激的了！
他原本以为见到儿子程博文就有缓和余地，可见是见了，这个不孝子抬手就赶他出门！
当时他不敢理论，官方的工作人员给他很大压力，而且在办事处他惊鸿一瞥似乎看到了某位长老的秘书……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越想越气，偏生“始作俑者”还近在咫尺，迁怒之下他一巴掌拍在程慎脑瓜上，“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程慎至多有点理亏，但并不害怕。
他终究是没去过办事处，只是在老爸出事后后知后觉找出了程博文的直播录像，看来看去总觉得直播里水分很大……因此他知道灵气复苏背景下他家有麻烦了，但并不知道麻烦有多大。
毕竟各类神话小说里写得清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斟酌了下，跟一直沉默不语的亲妈对了下眼神，站到老爹身后给老爹按揉起脑袋，“程博文没死，好像还得了了不得的机缘？可他不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他尚且这样，那些人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我就更不怕了。”
前面那番话算是说到程定邦心里去了。
回想起之前父子见面，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他也觉得那不孝子撑死就是不搭理他，但女鬼白羿……他儿子属实过于乐观。
他总感觉若非官方限制，白羿是真能报复他们，冤有头债有主。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简略地说完白羿的状态，才严肃道，“小一辈好几个不知所踪，官方态度可见一斑。”
程慎非常坦然，主要是他们一家三口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官方查清楚他们的死因又不难，他们做鬼还有理智的话，跟官方诉苦伸冤，官方也不好不管。”
程定邦神情微动。
程慎看向他妈，“老妈请了不少能人。”
梅夫人一听这话差点没绷住，儿子信心满满她以为儿子也有后招……
她可没忘自己托人联系上的那位副主任火速被调离了岗位，不过那个半吊子洛家兴都能找到能人，她凭什么不可以，“这阵子请了好几位大师，其中有两位跟巫本清巫大师有些交情。”
巫本清被官方正式聘请为顾问，对于她这样的阔太来说不是秘密。
顿了顿她又道，“有一位据说不太讲究，但很擅长驭鬼之术。我听说有血缘关系，更好操控，怨气大实力也强……”
程慎直接打断了亲妈，他确实不太害怕，只是隐患这玩意儿早除早了，“都什么时候了，官方哪天睁一眼闭一眼，白羿就杀上门来了。正好，”他看向他爸，“我有个小情人，怀着孩子跳了楼。对了，安泽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顾……顾嘉行？好像家里也有传承。到时候请那位大师一并看看，是不是有用。”
正开着上帝视角看程家热闹的顾嘉行都眨了眨眼睛，“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己家。”他让自家系统去问一问，“仙君，这回许我自由发挥不？”
系统美滋滋地带回了答案，“五千点起。”
顾嘉行眼睛冒光，“老板大气！”刚好自己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笑了起来，“女朋友这就来电话了，真是一点拖延症都没有啊。”
程安泽给男友电话，心中非常不安，即使她并不清楚真正发生了什么，但梅家近乎灭门，直觉上她奶奶她爸找她一定没有好事。
于是她虽然乖乖联系男友，但等电话接通，第一句就是，“老公，我奶奶和我爸想见你，你好好准备！”
顾嘉行闻言笑容顿时有点微妙：虽然语气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最后一句是实打实的提醒。
他这个青梅固然“大难临头各自飞”，逃命前还记得拉个警铃。
也罢，到时候他会保住她的性命……而程家其他人，他通过系统看了下这一家子所作所为，一点不奇怪仙君懒得动手，实在特么脏手！
至于程家的归宿，那必须是自作自受！
他举着手机，找到了程慎刚才提到的情人尸骨所在，屈指一弹，投入了五百点数。
系统上微光闪过，距离程家不太远的一间六层高级公寓的地下车库承重柱上，忽然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但染着紫色猫眼指甲油的手。
巡逻至此的保安吓得一后座栽在地上，而后他眼睁睁看见一个黑发红衣女子慢慢从密布钢筋的水泥承重柱中走出，掠过他身边并一路往前。
保安小哥刚好看过程博文姜曜父女的直播，他连忙低头，毫不犹豫拨打了报警电话。
第219章 练假成真29“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顾嘉行一直都尊重事实，并在事实的基础上编写或者说续写剧情，因此当他经由系统找到程慎谈及的情人下落，他冷笑一声，“把人灌水泥柱子，原来是他家家学渊源。”
小爷有钱，砸得起！
唤醒这位“大冤种”花费了五百点数——之所以说这位是大冤种，因为她跟程慎其他情人不一样，不是捞女，跟程慎好并不图钱。
在程慎自己创业的阶段，她拿出父母留给她的真金白银支持，前后加在一起快要九位数……可惜一片真心喂了畜生。
顾嘉行又加了五百，眼瞅着这位自钢筋水泥承重柱中走出，缓步飘到街面上，境界从练气初期直抵练气圆满。
在主干道上明亮的路灯以及街边建筑霓虹灯照耀上，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面容模糊，但自双目留下的黑红色血液一直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并搭载平整的水泥路面上。
紧接着女子身周浮现起黑红色交织的“雾气”，扭曲涌动个不停，虽然这黑红之气最多离体半米，但她身后拖着足足十米左右的丝缕“尾气”……
幸好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时段，车子行人不算多。
女子逶迤前行，速度不快，也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人反应过来，神情惊恐疯狂避让，真是宁可撞车撞人也不能撞鬼……但即便如此，少部分人仍旧不忘在逃命奔命过程中高举手机，对准行走在路中搅动着“风云”的女子。
已然决定顺应大势的官方早有准备，对于这种超凡突发事件都有预案，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了嘛。
五分钟不到，官方的专业人员便赶到了现场。
顾嘉行透过系统看到这次现场指挥就是处置梅家别墅事件的副队长米明达——被僵尸啃中脚踝，用了程先生的疗伤药得以在几天内痊愈的那位。
他就知道电话要来了，因为米明达智勇双全，愿意为战友牺牲的同时摇起人来也不含糊。
果不其然，米明达来到现场观察了一阵子，便联系身在雁山办事处闭门练功的巫本清，也就是直接和顾嘉行开启视频通话。
顾嘉行顶着巫本清的马甲瞧了会儿实时传回的视频，“估计这只女鬼也是冤有头债有主，直奔仇人去了。你们不阻拦干扰她，她不会搭理你们。”他更直言提醒道，“我瞧着这一位跟白小姐不大一样，你们小心点儿。”
但凡跟超凡有所接触的官方工作人员都奉行“听劝”原则，顾问说小心点儿，米明达跟副手简单商量了下，真就不轻举妄动：请总部的同事查资料核实女鬼身份，同时派人拉警戒线，带附近吃瓜民众有序撤离——女子一路卷着黑红之气，径直前行，而脸上一直滴落在地的黑血把柏油路面烧出一路一个又一个碗口大的坑……谁看都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
等整条路以及周边完成清场，米明达坐上挂着辟邪符的指挥车，收到了总部传回的信息：女鬼面容模糊，但根据她走出的公寓楼不难认定她的身份。
能把人往承重柱里灌，不是开发商就是建筑商。
看着证件照上苦主女鬼生前时明艳的容貌，米明达怒骂一声，“又是个畜生！程家程慎！”
副手也冷声道：“难怪程先生把他的血亲当死人，这看起来十个里有六个都死有余辜。”
确认程慎就待在家里，而且女鬼出现后就顺着路往程家去，米明达他们多少轻松了点儿，有条不紊地在程家附近做出相应的布置。
为防万一，他申请顾问巫本清能前来现场。
顾嘉行果断同意，控制着巫本清坐上直升机直奔目的地。
万事俱备，只等当事人悉数登场……话说官方没有锁定或是限流吃瓜众上传的视频，也没有禁止直播，各大平台敏锐地感知到官方态度改变，有意将“灵气复苏，天地大变”这一真相广而告之。
这边平台把“女鬼夜行”相关视频直播略一推广，程家的公关团队立即发现并第一时间联系程定邦程慎父子。
程慎看到助理发来的视频集锦，当初脸就白了。
梅夫人在丈夫身边，从丈夫程定邦手上的手机上直面女鬼特写，心虚的她当场就犯了心脏病，她来不及出声就软倒在丈夫的手臂上。
程定邦因为血压飙升而脑中轰鸣，他哪里顾得上妻子，一胳膊挥出去，梅夫人就仰面倒地……幸好地面上有地毯下有地板，梅夫人后脑勺着地也没摔出什么好歹，只是脑袋剧痛，一时间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脑袋哪个更要命一点。
程慎眼见生母倒地，神情骤变却不肯上
前扶一扶。
程定邦用力按住额头，恼羞成怒，“废物！蠢货！这种时候还不跑？！你想要我跟你妈一起陪葬吗？！”
助理传来的视频非常清楚，女鬼一路“秋毫无犯”就奔着他们家来的，人家要干什么简直不言自明，就是要报复程慎！
程定邦在雁山办事处待过一阵子，大概能感觉出官方有能力亦有经验处置各种超凡事件，所以他不信官方任由这女鬼大开杀戒，但真正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官方允许超凡人和事直接登上社交网络……就事论事，他甚至感觉官方有意拿他家当典型，证明“不做亏心事，没有鬼敲门”，并以此来教化大众！
自认年纪大了越发宽仁的程定邦毫不犹豫，选择跟程慎做切割，哪怕这个儿子的确是他最喜欢也最出色的一个。
他猛地起身，指着大门，“滚！快滚！”
程慎和程定邦不愧是父子，他一眼看穿老头子的真实想法，“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你有程博文，他的传承源自道门，哪怕出家也不会见死不救？”他肩膀颤抖，满眼血丝嘴角上挑，“咱们是一家人，生死都得整整齐齐在一起！就像当初你默许我弄死程博文一样！”
被戳中心事，程定邦气得手都在抖，指着程慎没说出话来……说实话他也怕这个状态的儿子铤而走险，他相信程慎肯对亲兄弟对手，发癫的时候老父亲不会是什么例外。
而倒在地上的梅夫人又没有失去意识，这会儿也是又气又怕，眼角更是淌下两行浊泪。
程慎看出父亲色厉内荏，狞笑着上前，“不管我结局怎么样，我也得让程博文知道真相。”他倒是言出必行，摸出手机就给姜曜在巨鲸平台的账号发私信。
话说米明达他们已经来到程家之外，并用多部专业设备对准程家，看在程先生的份儿上米明达特地进行现场直播——程家住在京市著名的高档社区，周围住的多是消息灵通的有钱人，因此疏散起来尤其简单。
程家那点动静，悉数传到面前，姜曜抱着她爸胳膊，轻松点评道，“人家苦主还没来呢，谈不上大祸临头，一家三口都打起来了……”她小心道，“爸，生在这样的家庭，你好憋屈。”
风泽摸摸女儿的脑袋，“人不可能事事圆满，否则自己又或者挚爱会早亡。”
姜曜仰起头，“天道忌满，人道忌全？是这么说吗？”
风泽笑着点头，“套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是‘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我的朋友’。”
这会儿小光球忽地开口，“那你这辈子又有什么不圆满？”
搁在以前风泽不会回答，“打了几千年光棍算吗？”
小光球沉默片刻，隔空望向正沉迷于研究神龙帝似乎把他家宿主丢一边的谭似昀，“难道是好饭不怕晚？”
第220章 练假成真30一更。“应孕而生。”……
姜曜可不知道她爸在想什么，她扫了眼面前大屏幕上严阵以待的米明达他们，再低头拿出手机刷了刷，发现了不少同步报道女鬼情况的直播间，直播间里网友弹幕也比较“正常”，说白了就是官方不仅没怎么干预，而且是明明白白地默许，虽然不至于到鼓励大家畅所欲言任意猜测的份儿上。
姜曜指指自己的手机屏幕，“刚刚看到视频集锦，那个高悬在白鹰西海岸大都会市中心直径数米的大血球，在阳光下血光溢彩，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以后超凡事件层出不穷，官方肯定希望民众们早点适应。”
风泽轻轻颔首。
姜曜一歪头靠在她爸肩头，念了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网友弹幕，总结道，“官方现在这做派，民众只会觉得务实且有底气。”
风泽笑道：“镇之以静，群情自安。”
父女俩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同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姜瑜书萧南河也在捧着平板或手机，肩并着肩小声嘀咕。
萧万里坐在门边，抱着笔记本电脑嘴角都压不住——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包括以前根本攀不上的人家都在拼命联系他，许下无数好处只为求个“准话儿”。
过了五分钟，姜曜发现画面中卷着黑红之气的女鬼忽地起飞，她不可思议道，“爸爸，这位苦主怎么回事？”
“她在绕路。直着往前有警察局，阴煞之气对厉鬼是大补，阳煞可就是克星了。”
风泽此言一出，直接让屋里屋外的工作人员记上了小本本。而姜曜也颇有兴趣，看直播间里同样发现异常的网友们瞎猜她来了兴致，“我要不要公布正确答案？”
风泽再次点了点头。
姜曜当即用她的大号发了条弹幕，而后就让萧万里亲自操作，来了个相关直播间全部可见并置顶。
当初和姜曜连线过的户外直播玖哥反应极快，向不明真相的网友介绍了下姜曜的身份，“谢谢大小姐，学到了关键的保命知识！”
得到萧万里私信提醒，姜曜也进入了玖哥的直播间，“你是要转型超凡主播吗？”
玖哥不仅跟她和她爸都有交集，当时还发现白羿并第一时间上报官方求助。
玖哥也不隐瞒，“嗯，跟官方爸爸和小萧总都新签了合同。”他挪动了下镜头，身边正在开车的工作人员戴着口罩入镜。
姜曜笑了，刚好女鬼也是赶路，她就跟玖哥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期间顺便介绍了点超凡常识，吃瓜网友纷纷惊呼受益匪浅。
直到女鬼终于飞到了程家别墅的正上空，好戏即将上演。
话说程家二楼连接露台的大书房里，程定邦还在跟儿子程慎“对峙”……他让儿子滚，但儿子不肯。他要叫家里的管家和保安帮忙，但无人应答。
很快他就听到了窗外传来的“通知”，希望他和他儿子都保持冷静不要冲动，他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有点心如死灰的意思……真的是有点，因为经历过女鬼白羿，他总觉得死也会死掉他儿子，房子外面的官方专员们也不会任由女鬼大开杀戒，但是误伤似乎很难避免，他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经得起几次误伤。
程慎却很开心，因为他确定官方并不想“多管闲事”，当然他相信官方有一套对付鬼怪的办法。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客气。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按着心口满面痛苦之色的生母，意有所指，“多亏妈妈您的提醒。”他站起身来，“那群大师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灵气复苏，最
先出现的是鬼和僵尸，总得有原因。”
说完他大步上前，一人一下，给他父母来了个“开闸放血”。
因为毫无征兆，已然潜入别墅内官方特种小队队员都没反应过来。而程定邦的书房在紧锁大门的情况下，想要破门而入确实需要费点功夫。
在程家大门处指挥的米明达收到别墅内同事们传回的画面，摇了摇头又询问道，“满眼红啊……巫大师这是献祭吗？”
梅夫人砸钱请来的大师都是骗子，顾嘉行顶着巫本清的马甲不能实话实说，万一以后需要练假成真呢。
他想了想，半真半假道，“不是，他这个路子应该是在养鬼，血亲化为的厉鬼往往有点东西。但我瞧着……就不太对路。”他往别墅上空飘着的女鬼那边努了努嘴，“这一位也是因为肚里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才强大又执拗，也……不大好沟通。”
米明达深以为然：对比白羿，当然白羿现在都是同事了，半空飘着的这位就比较“油盐不进”，不过终究没有伤害无辜。
所以人家要有仇报仇，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然而就在他拿着对讲机开始布置的时候，女鬼身上的黑红煞气剧烈旋转，冲天而起。
别说米明达他们，就是顾嘉行都惊了一下，四溢的丝缕阴煞之气抽打在脸上，彷如刀割：这女鬼他设计成炼气期圆满，能有这么强吗？
他忽然感觉……不太妙。
随后果然验证了他的不祥预感，那冲天而起的阴煞之气陡然化作一柄漆黑长剑直冲程家别墅扎了下去，又一声嘶嚎过后，那长剑裹挟着些许血肉与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银亮微光又一次冲天而起。
顾嘉行耳边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忽如其来的锐痛，直击灵魂的那一种，让他一时间都难以思考……他都反应不过来，米明达他们更是目光呆滞，眼角淌血僵立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倒是都有意识，但接下来的一幕他们恨不得晕过去，因为黑红二色交织凝实的长剑……直接捅破了天幕，天，真的裂了！
暗蓝色天空中多了道血红色裂缝，而裂缝中隐约可见一张惨白色的巨大扭曲面容。
米明达他们布置的设备，以及站得稍远同样被钉在原地的玖哥的相机，都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哪怕惊鸿一瞥，同样脑中锐痛，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此时，顾嘉行耳边想起熟悉的嗓音，这一刻仅剩的理智让他激动得想哭：老天爷请来的大佬果然可靠！大佬给您跪了，救命啊啊啊！
这几句“心声”是顾嘉行用魂力全力吼出来的，生怕他听不见。
风泽听了忍俊不禁，“程家别墅正好位于位面薄弱处，女鬼被位面外异界超凡侵蚀从而失控。”
顾嘉行消化良好，毕竟绑定系统时他就对背后因由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会儿他虽然后怕却不意外，“大佬，裂缝中……就是觊觎这个世界的异界超凡吗？”
“对。别看那看起来像是脸，但其实是它的头发。我给你张符，你贴上去。”顿了顿风泽又道，“外敌近在咫尺，你得加加速，给整个世界都上点强度。”
顾嘉行毫不犹豫，“遵旨。”他控制着巫本清伸出双手，数道金光无中生有在他掌心上盘踞穿梭，数息后便交织成一个三维结构，他都不敢细看……因为直觉告诉这符文过于高级强行观察脑子都能给他爆掉，双手一翻再遥遥对着天幕上的裂缝用力一推……
金色立体符文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柱直接戳在那道血色裂缝上。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金光立时消散，而天空上的裂缝也仿佛从未出现，人们全都是经历了一场幻梦。
半空中的女鬼都飘在远处，而她身周不停环绕黑红煞气不见了踪影，原本隆起的小腹也恢复了平坦。
顾嘉行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捏着张符箓大力拍了过去。
符箓一个闪烁，就糊在了女鬼脸上，女鬼仰面倒下。房顶多了个大洞的别墅也随之呼啦啦塌掉一半。
等工作人员合力从二楼书房中救出程定邦一家三口时，发现他们仨全部都是如出一辙的腰椎彻底断裂……而程定邦和梅夫人脖子处的伤口虽然在流血，但流速有限，甚至在简单急救后者夫妻俩居然先后醒来。
程慎刚刚为了养鬼，给自己也来了一下，不过他同样性命无忧，且感受到周围人的说话时眼皮子在不停抖动。
米明达见状暗骂一句，“祸害活千年。”
顾嘉行顶着巫本清的马甲笑着摇头，往程慎那鼓起的肚子处指了指，“死罪免不免我不知道那位怎么想，但活罪……我敢肯定这货要生不如死了。”
米明达和同事们一怔，旋即顺着巫大师手指方向仔细看了过去。
只见程慎那沾染了不少血点子的白色衬衣下皮肉在……蠕动且起伏越来越大，程慎本人似乎一无所觉。
米明达沉默了几秒，“破体而出怎么整？”
顾嘉行赶紧从系统里练假成真了个封印符出来，再控制巫本清从怀里捏出一张符箓，望向米明达一切尽在不言中。
米明达果断至极，“明白了，装盒里贴封条，麻利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