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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正文完】

    第116章 正文完

    “喂。”

    “说话啊!”

    “光看着我干嘛?你是不是有病?”

    王座上那个红白长裙的女人一个字也没有回答,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嘉波发毛,他搓了搓手臂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最后一次给女人下通牒:“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没话说的话我走了哦。”

    “我真走了啊!”

    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周身环境突兀发生变化,从阴森空旷的宫殿变成天空岛大门外——那个自称天理维系者的女人竟然把他丢出来了!

    什么毛病!

    嘉波被天理这一番操作迷惑得简直摸不到头脑。

    事情是这样的,现在是他回到提瓦特的第七天。早在他被列车带回提瓦特还没从天空降落时,天理就派风为他送来了信,信中写明七天后邀请他在天空岛相见。

    起初嘉波有点紧张,毕竟天理曾经差点杀了他,还做主把他丢到了世界之外,在他弱小的心灵留下深刻的阴影,要不是砂金捞人加上他自己福大命大被浮黎挑中早就死了。后来他发现提瓦特和寰星宇宙时间流速不一样,似乎是因为提瓦特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嘉波流浪的时候提瓦特的时间以一种难以企及的速度流逝,直到二十年前嘉波第一次打开发送信道才稳定下来,开始与宇宙时间同步。

    ……总之现在魔神战争结束了,尘世七执政确立了,中间还经历过什么无神之国什么坎瑞亚动荡,反正那些历史与他无关,他认识的人全都尘归尘、土归土,早已与星球合二为一。

    ——除了大慈树王。

    魔神拥有足以抵达永恒的寿命,但他们会面临一种名为磨损的自我消耗,对大慈树王而言嘉波离开了近两千年,如此长的时间跨度让这位女神不得不早早为自己的磨损做打算。为了能够获得更长的清醒时间,他将自己封入世界树沉睡,同时分化一位崭新纯白的女神作为自己的眼睛代替他引导人民。

    新的须弥之神,小吉祥草王,拥有小女孩外表的纳西妲。

    没关系。

    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的!!!

    嘉波脑袋都要爆炸了啊!首先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称呼纳西妲,理论上大慈树王是他爹妈的同盟兼闺蜜,叫姑可以叫姨也可以,嘉波一开始就弄不清,都是叫阿姨混过去的。现在又来了一个纳西妲,纳西妲是大慈树王创造的可以被当作她的女儿,但她的本体和大慈树王又同源,是从世界树折下的一枝,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嘉波:“……”

    算不清,怎么算都算不清吧!

    除此之外他要头疼的事情还有好多,比如机械牛仔老哥波提欧居然也在列车上,他一下车就凶神恶煞地到处问砂金在哪,问说好给他的证据在哪,他要纠集巡海游侠去找公司市场开拓部寻仇。

    嘉波扬起完美的微笑,给波提欧指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往东走,看到没,上马车再乘坐商船跨越一片海,砂金就在那。”

    波提欧狐疑:“真的,你没骗我?那么短的时间他能跑那么远?”

    嘉波无辜道:“真的啊,他会飞,你又不会。”

    于是送走瘟神一座。

    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事情非常多,一件一件堆积,嘉波忙到焦头烂额早把天理的邀约抛到九霄云外,还是今天一大早纳西妲连接问他什么时候去见天理,要不要带那个金毛还没向她介绍但看上去你们关系好得不正常的旅伴一起时,他才想起来。

    哦对,还有这件事-

    结果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嘛。”嘉波抱怨,“把我叫进去,盯着我看了半小时,不请我吃饭就算了连杯水也不给,一个字也没说最后还把我丢出来。”

    “你说众神之神也会有更年期吗?他几千岁了啊?”

    纳西妲特地来天空岛外置嘉波回家,小姑娘只到嘉波腿高,飘在空中像一朵软绵绵的棉花糖,世界树通晓世间万物,她大概能猜中天理维系者的想法,无非是再次确认嘉波和他引入提瓦特的秩序是否存在潜在的危害性,既然天理维系者放他出来,那就说明深渊的危机彻底过去,提瓦特再也不是一颗慢慢消亡的孤寂星。

    但她也知道嘉波看天理不顺眼,明智地闭嘴,听嘉波喋喋不休抱怨了一路。

    在他们到达须弥城门前纳西妲突然停下:“我想请你们吃饭。”

    “啊?”前后两个话题一点都不相关,嘉波呆了呆,“为什么要请吃饭?”

    “因为海灯节要到了。

    嘉波更茫然:“海灯节?那不是璃月的节日吗,我们须弥人为什么要过璃月的节日?”

    魔神战争后提瓦特分为七国,分别由七位在战争中胜出的魔神统治,璃月是须弥隔壁由岩之魔神统治的国家。

    嘉波对这个国家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似乎是七国中人口数量最多商业最强大的国家,地处大陆中央,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当年魔神战争打得也最激烈。

    纳西妲仰脸:“璃月的岩王帝君听说了你,决定亲自来见见你。”岩王帝君是璃月人对岩之魔神的敬称。

    “……我怎么听过往的游商提起过,岩之魔神前两天刚死。”

    纳西妲点头:“他死了一半又决定不死了。”

    好一个死到一半又决定不死的魔神。

    你们提瓦特的神真的好奇怪啊!果然,能在魔神战争笑到最后的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岩王帝君听上去好像非常欢愉的样子,嘉波在心中默默描绘一副介于靠谱和不靠谱之间的浪荡公子形象,决定有机会将这位岩神介绍给他身为欢愉同伴的桑博认识,想必两人一定非常有共同话题!

    心里暗自的盘算并没有说出口,嘉波继续追问:“所以呢?岩神和我们要过海灯节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次预演。”纳西妲解释道,“岩神名义上是来与须弥进行商业合作,实际是对你带来的群星和航路感兴趣,自由的风会吹向提瓦特每一个角落,而他是七执政反应最快的一个,和他打好关系会非常有利推进提瓦特和其他星星的交流。”

    “就非得吃饭?”

    “因为吃饭会让人觉得放松。”小女孩歪了歪脑袋,“趁岩神来之前我们演练一次,就今晚吧。”

    我看你只是想找个藉口聚餐而已。

    嘉波拗不过她,但他对璃月的海灯节没有任何认识,纳西妲说海灯节是璃月人庆祝旧的一年过去,新的春天即将到来,他们会点燃彻夜通明的花灯,在烟花中与家人团圆共饮一桌餐。

    “……”嘉波抬头看向须弥正值九月艳阳的天。

    “好吧好吧,谨遵草神大人的命令,”他说,“我去叫人。”

    他先飞到须弥城的学院教令院,拉帝奥对须弥的历史和学术派系很有兴趣,有事没事都泡在这里的图书馆。嘉波魔神的身份并没有向普通人公开,经过的所有人都当他是近期备受草神青睐的普通人类,没有对他施以任何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在图书馆一角找到正在看书的拉帝奥,将晚上聚餐的消息告知对方。

    拉帝奥嗯了一声,将书一合,看向在书架间穿梭、没有向他们这桌投来任何注意的匆匆人群:“结束了?”

    “什么?”

    拉帝奥漫不经心:“嘉波的故事结束了?”

    “属于魔神嘉波的故事结束了。”

    嘉波咧开嘴角,眉眼弯弯,盎然笑意从洁白的唇齿流淌而出:“但属于存护令使嘉波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离开图书馆,嘉波飞向城内街道,他先后在商业街找到正对一个草药摊贩感兴趣的列车组,星哭诉须弥城的垃圾桶什么宝贝都没有,嘉波说怎么可能一定是你没有仔细翻。然后在城外村庄找到正在忽悠村里老人的桑博,警告对方要是敢骗老人家的养老钱他就把桑博的头拧下来。

    桑博哭丧着脸:“怎么可能啊大明星,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我是个商人,送往迎来,以物易物……老桑博我也是有自己原则的。”

    嘉波懒得骂:“晚上记得来。”

    至于星核猎手—他们一向神出鬼没,不用特意去管,命运自然会让他们在恰当的时机现身。

    嘉波启程前往晚餐的地点,飞向沙漠。

    二十年前他打开信道将埃维金人从茨冈尼亚-IV送往提瓦特,此后数年杳无音信。艾利欧曾提到,埃维金注定会在宇宙的命运中消亡,而位于静默之地的提瓦特是唯一能保护他们的地方。现在提瓦特打破静默之地的控制被道星轨与寰星宇宙连通,嘉波担心埃维金人会因为二者命运合二为一而重新面临灭族的命运。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二十年在长生种眼里或许是须臾一瞬,对普通人来说却足够称得上匆匆半生。二十年间埃维金繁衍生息,在新的土地生根发芽。

    现在已经没有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了,只有提瓦特的埃维金部落。

    二十年前甫一落地的埃维金人只觉得未来一片渺茫,眼前茫茫黄沙和耀眼烈阳陌生得令他们无所适从,四面八方似乎都是通路,但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还是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奥罗拉站了出来,她擦掉眼角的眼泪,眼眶通红指向落脚点一只似乎只有她和孩子们能看见的像一株草籽的会飞生物。

    “他说他是一只兰那罗,是此处神明的眷属,掌握沙漠、雨林和智慧的女神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住所,请大家跟我来。”

    埃维金人随之被引向无名村。

    两千年的种种尽数已被时间磨损得再也找不到痕迹,史书不会记载曾经有位魔神在无名村暂住,又曾给村子带来深刻的死亡阴影。人类的寿命如此短暂,又如此繁荣,生生不息无穷生长,牢记嘉波的人魂归地脉,新生的人记得有一位年少的魔神曾试图保护过村子却失败过,而后时光将一切真实都埋进历史,最终人们只记得有一位少年魔神。

    他深爱人。

    无名村还是和从前一样,房屋围绕岩柱鳞次栉比像水草一样生长,嘉波边打招呼边推门而入:“奥罗拉,纳西妲说晚上要在这吃饭。”

    “不要直呼草神大人的名字!”三十多岁的沙漠白皮御姐奥罗拉一锅铲掀开厨房的帐帘,腰侧一只碧绿清透的草神之眼随动作轻微摇晃。

    “?”一个问号在嘉波头顶缓缓升起,“我叫我妹妹名字有什么问题??”

    是的,他最后决定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设置他和纳西妲的关系,反正别的称呼他都叫不出口,实在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嘉波一脸幽怨:“还有啊,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快把十三岁的可爱软绵萝莉奥罗拉还给我。”

    “是你说我们可以各论各的。”奥罗拉随即绽放一个美艳至极的笑容,她和砂金有着同一张艳丽瑰丽的脸,笑起来杀伤力同样大得惊人,“你叫我妹妹,我叫你弟媳,你当草神大人是家人,我当草神大人是信仰,没有一点问题。”

    砂金和嘉波本来还打算缓几天再循序渐进告诉奥罗拉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可伟大的奥罗拉女士眼光如炬,早就看清这对狗男男眉来眼去的真相。

    数天前,重逢后第一次家庭晚餐,奥罗拉女士一口吹散埃维金特色火腿土豆汤表面浮起的热气,呵呵一笑:“谁家两个好男人非要睡一间房啊?”

    没救了,她早就知道弟弟是基佬,毕竟三岁看到大,八岁看到老。弟弟八岁牙都没换完就整天跟着嘉波屁股后面跑,天天嘉波哥哥长嘉波哥哥短,奥罗拉就猜到命中会有这么一天。

    弟大不中留啊。

    她慢悠悠地喝完汤,再笑眯眯地指挥砂金去洗碗,熟稔得彷佛二十年分离从未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他们还是荒原挣扎的埃维金中最普通的一家,姐姐负责做饭,砂金负责杂活,嘉波则在一旁懒散地看着。

    没有卡提卡,没有屠杀,也没有造化弄人。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只是,在奥罗拉离开厨房时趁没人注意抹去了几近滴落的泪,而后她转过身,一派轻松笑着调侃:“对了,我们这墙壁隔音不好哦。”

    嘉波和砂金:“……”

    时间回到现在。

    嘉波将纳西妲打算搞一次海灯节提前预演的计画全盘托出,奥罗拉:“你说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看烟花、还有歌舞表演什么的。”

    她莫名觉得熟悉:“那不就是埃维金人庆祝卡卡瓦日?”

    “对啊对啊。”嘉波点头如捣蒜,说来说去人类的节日差不多都一个内容,海灯节有什么意思,岩王帝君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腻了。

    不是来体验宇宙风土人情的吗,全提瓦特还有哪比埃维金的无名村更能体验原汁原味的外星风光啊!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我这就去准备。”

    长大后的奥罗拉真是和小时候一样靠谱呢,嘉波在心底默默赞叹,他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卡卡瓦夏呢?”

    “我让他去城里买酒了,怎么,你没碰到他?”

    “没有啊。”

    “没有就快来帮忙,”奥罗拉的指挥毫不客气,“现在开始准备,卡卡瓦夏买回的酒刚好晚上能派上用场。”

    “好的,女王大人。”

    他在各处东奔西走,运来干燥的木材在无名村广场堆积一个足有两人高的篝火,村里人不少,制度也相对完善,他曾经救回的埃维金少年奴隶埃德温多年后长成肌肉虬结的壮汉,性格却和小时候一样沉默寡言。埃德温腰间佩戴一枚冰神之眼,见到嘉波在村里也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大步向前,帮他在篝火外围铺上一层厚实的防火布。

    “谢啦。”嘉波道。

    旅商送来新鲜蔬菜和香料,绿洲农田献上特有的仙人掌果,无名村的护卫队于傍晚归来,今天运气很好,他们猎回一头野生驮兽。

    夕阳一半沉入地底,地平线如同火烧一般,嘉波再次询问奥罗拉:“卡卡瓦夏呢?”

    奥罗拉回答:“快了,快回来了。”

    拉帝奥为无名村的新生儿带回几本儿童绘本,而后三月七和星一手抱住一个为他们讲述星空的寓言,讲述自由和永不停歇的脚步,旁边的丹恒抱枪倚墙半阖上眼,戒备着不远处的星核猎手。

    “他们看起来关系不太好呢。”

    “喵~”一条猫尾巴搭在脚踝,日光陨落,月光新生,光量之下尾巴没有任何一根杂毛。艾利欧用尾巴拍了拍嘉波,平静中又带有一丝戏谑:“和谐中又有着不和谐的音符,这正是生命的不可知性。”

    “对了,你说起音符我想起来了,”嘉波若有所思,“星期日呢,活着还是死了?死了的话有点可惜诶,作为员工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你猜?”

    “我猜他没死,他要是死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了,”嘉波不甚在意,懒洋洋地摆手,“算了,看来我们应该是没机会当朋友,我就不假惺惺地同情他了。”

    “你有时候太过敏锐。”

    “什么意思?”嘉波翻白眼,“潜台词是我大部分时候不够聪明呗,咪咪啊咪咪,你这可是诽谤。”

    黑猫人性化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嘿嘿,但这么说你的反应很有趣耶。”

    卡卡瓦日的篝火晚会一切准备妥当,猎物剥皮炙烤再分成小块,夕阳残留的最后一点火星拂过丝卷层云和墨蓝天空,清风飒沓却又和缓,将它吹到人群正中的木堆,随即点燃一轮夜晚的太阳。

    笑声、乐声和觥筹交错举杯痛饮的快乐像是病毒一样在无名村散播开,嘉波伸了一个拦腰,侧身而过时从村民托盘端起两杯酒,高举向空朝艾利欧示意:“我走了。”

    “你去找砂金?”艾利欧坐在原地,爪子在沙地留下几个模糊的掌印,“要我告诉你他在哪吗?”

    “不用。”

    他的背影摇了摇手,背离人群,大步朝前走去,意气风发。

    在村庄之外,一片又一片的沙丘连绵不绝,见惯了星海,竟一时觉得沙丘和大海、和重峦叠嶂的群山没有任何区别,它孕育生命,又埋葬生命,在灵魂浮沉流转中创立尘世。

    无名村外曾经有一处早已无人居住的空屋,而时光逝去,这些被堆砌在一起的石头和岩块也不知何时就被埋葬,被流动的沙送到哪里去了。

    嘉波正是在这处熟悉的地方找到砂金。

    “喏,喝酒。”

    手里的两杯果酒分出一半递出去。砂金躺在地上仰面直视亘古不变的月光,而现在这月光有一半都被他霸道不讲理的神明挡住,他还犹嫌不够,拉近距离强行靠近,非要占据砂金的全部视线,将柔软的发塞进他的臂弯,再用比月光更皎洁的额头贴向他的侧脸。

    “呸。”他说,“从哪买的酒,难喝。”

    “蒙德名产蒲公英酒,”砂金偷笑,拉着他更贴近一些,直到他们的身体之间没有任何缝隙,“你个不识货的家伙。”

    “我看你才是被骗的那个。”

    月亮越拔越高,拂过枯树和新生的芽。嘉波有时候会东一句西一句和砂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纳西妲今天是甩开了人类守卫偷偷溜出的家,比如波提欧上了商船才意识到被他骗了于是气势汹汹地跑到无名村口口声声找他麻烦……说了几句他又觉得累了,闭眼享受干燥的风拂过脸颊的炽烈温柔,沉默也如此舒适。

    忽然,他听见啪地一声,一朵烟花极速升上高空,再轰然炸开,像浓烈的玫瑰一样耀眼灿烂。

    人群中爆发阵欢呼,他们在祈祷,在许愿,神明和人类抛却身份在此刻分享彼此结识的喜悦,庆祝相逢于这美丽的人间。

    嘉波用额头摩挲砂金的侧颈和他放在额头的左手,心道这个人的手骨怎么这么硬,硌得他头疼,可他还要假装柔情蜜意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并抓住砂金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休假的时候不要讨论工作,小祖宗,放过我吧,”砂金哀嚎,“倒是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打算怎么办?

    嘉波木着脸:“吃你的,喝你的,别忘了,你的无上限黑卡还在我手里。”

    “养你的开销可不小。”

    “心疼了?”嘉波冷笑。

    砂金脑中响起大有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变成可怜单身汉的空袭警报,他呵呵轻笑,轻轻吻向嘉波的额头:“怎么可能,比起大魔术师的青睐我这点花费简直不值一提,再怎么计算都是我赚了,而且赚大了,简直是我这辈子收益回报最大的一次。”

    嘉波哼哼:“算你嘴甜。”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砂金突然翻身坐起来,他直面嘉波那双令他怦然心动的眼睛,此时嘉波才知道砂金这个骗子左手偷偷捣鼓着什么。

    —他手中有一枚用蓝宝石点缀的钻石戒指。

    “送出去又被退回来多没面子啊,”那是在匹诺康尼被嘉波丢弃的宝石耳坠,而他现在才知道耳坠竟然以一种他不了解的方式回到砂金手中,被他重新加工成一枚戒指。

    他的宿敌,他的爱人,如今捧着一枚戒指,捧着他的真心,在嘉波面前单膝跪地,轻声询问:“不知我能不能得到一个它永远不会被摘下来的诺言?”

    嘉波眨了眨眼睛。

    “那要看你表现。”他说。

    他慢吞吞地直起身躯,拍干净身上沾染的沙子,而后大魔术师从靠在砂金身上那刻开始就小动作不断的手心变出一枚尺寸刚好的骨质小圈:“首先,你要先戴上属于我的戒指。”

    一枚由他的神血和神骨铸造的戒指。

    砂金讶然,随后眼底也荡开一抹笑意。

    “那么现在,我宣布是交换戒指的时刻了。”

    “嗯。”

    这是一场宏大而真挚的祭礼。

    钟声敲响,无数烟花在头顶盛放,投射万千星火穿越天地和时空,在人类、神明和所有生命的见证下,他们为彼此打上最深最厚重的烙印,从此伤痛彼此分担,年华彼此共享,无论悲伤或是喜悦,都不忘此刻许下的誓言。

    直至时间的终末,宇宙的尽头,直至一切的不可思议。

    --谢谢你走进我的人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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