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没有在离开前想要特地道别的人, 正好下午有时间,采购的事交给我,哥哥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吃过了午饭, 小佐把餐具端进厨房,边洗涮边和手冢说话。
手冢出门时,他像老妈子一样反复叮嘱, 这会儿理解了手冢之前叮嘱他时的心情。
“哥哥在外面一定要打车, 不要提重物。我把现金放进你钱包里了, 还有银行卡。不要担心不够用。”
小佐收拾了一个单肩小挎包, 递给手冢。
“晚上记得要去找渡边医生换药,到时我给哥哥打电话。”
手冢等他唠叨完,才抬起右手, 摸了摸他的头顶。
脸上看不出表情, 眼神格外温和。
“好了,我记得了。”
“换药,我可以独自去医院找渡边先生,不用担心。”
送走了手冢, 小佐算好了时间出发,大采购。
等到清单上所有物品采购完成, 已经是半下午。
填了单子, 把所有东西交给商场物流递送。
小佐在路边找了一家美食店, 给自己点了一份儿饮品。
冰凉丝滑的冰淇淋滑进食道, 小佐眯着眼睛发出满足的叹息。
炎炎夏日, 在忙碌后吃上一份冷饮, 简直太幸福了。
落地窗外走过的人影吸引了小佐的注意力。
并不是比赛日, 真田出现在商业街, 真是稀客。
小佐敲了两下落地窗, 没有如愿引起真田的注意,反而让店里的人一起看过来。
小佐笑容软甜,双手合十,对店内顾客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他有态度,店内顾客也不计较。
敲玻璃的方式行不通,小佐掏出手机,直接拨电话。
“小佐?”
小佐笑嘻嘻。
“小弦,你来东京了。我刚才看到你了。”
小人告状,“你从店门外走过去,我叫你,你都没有回头。”
刚走过美食店五十米的真田,压了一下黑色的帽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他身边的柳莲二观察他的神态,根据手机话筒里面漏出来的声音推测,开口。
“是小佐吗?他也在附近?”
“小弦往回走,注意街边的店,就能看到了。你和柳学长来不来?我请客。”
真田没有挂断,看了柳一眼。
多年队友,柳一眼就看懂了他的眼神。
两人往回走,很快从街边店铺的落地窗,看到店内的小佐。
小佐举起手里还剩下一半的冰淇淋,晃了一下,对两人打招呼。
两人在小佐对面坐下,小佐把店内清单递过来。
“你们自己点吧。”
他看着真田,“今天没有立海大的比赛,小弦来东京有什么要紧事吗?需不需要帮忙?”
“来看幸村。”
需要交际的场合,真田一般会交给柳莲二。
柳莲二点了一杯不加冰的柠檬水,把清单推到真田面前。
眯起的眼睛尽显温和,“小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手冢怎么样了?”
三人随意闲聊。
小佐很快明白了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再过几天,幸村要动手术,如果没有意外,那天正好是关东大赛决赛。
两人这次代表网球社来探望,想要带一些小礼物过去。
在小佐的建议下,三人抱了三盆小雏菊去了幸村的医院。
三盆小雏菊长得丰茂,葱葱郁郁,枝叶间藏着星星点点的花骨朵。
听卖花的店主说,再有五六天,花骨朵就会完全开放。
算算时间,正好是关东大赛决赛前。
幸村对他们带来的小雏菊很喜欢,亲自把它们摆放在病房的窗台上。
柳莲二照例向他汇报网球社的日常,说了昨天关东大赛的成绩。
“手冢君要去德国?”
幸村惋惜又惊讶。
“以后打网球的日子长着呢,何必争现在的朝夕?”
“不管做什么,身体都是最重要的。哥哥能放下,我觉得很好。”
“正好来向精市道别,可能要有段时间不见了。”
小佐洒脱得很。
幸村也不纠结,因为他们三人来探病,幸村的精神很好。
立海大网球社的人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来看他,真田和柳莲二是雷打不动的,有时还会有网球社的其他人。
虽然在住院,立海大的事他依旧像是共同经历过。
他很感谢队友的关怀,临近手术时间,心情变得迫切。
有时一个人呆坐在病房内,看窗外的飞鸟,都会羡慕它们的自由。
这样的心情,过于迫切,让他精神紧张,医生护士都宽慰他,让他放松心情,给他讲众多的手术成功案例。
虽然没讲到点子上,他依旧感谢他们。
小佐进门时,幸村就发现了他的不同。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这样的变化,他没有当着小佐的面问。
“小佐前段时间出了点儿事,跟着大哥去修行了半个月。”
真田试图简化事情经过。
大哥和小佐有共同的秘密,真田知道只要他开口问,两人大概率会告诉他。
回家路上,小佐突然又想到一些需要采购的东西,又去了一趟商场,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从出租车上下来,小佐看到坐在院门口的越前。
小王子穿着短T短裤,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网球袋倚在脚边。
白色的棒球帽遮住了脸,看不到表情。
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小佐拎着东西靠近,摘了越前的帽子,才发现小王子坐着睡着了。
虽然傍晚的太阳没有那么烈,依旧是很晒的,这样都能够睡着?
把东西放在地上,小佐拉着手臂把人背起来,往家里走。
进了院子,越前醒了,打着哈欠儿揉眼睛,“小佐……”
小佐应了一声,没有把人放下,越前也没有要从他背上下来的意思。
小佐把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躺一会儿,我把东西拿回来。”
小王子睡眼惺忪,语音模糊地应着。
小佐把东西提进来,越前已经清醒了,像只猫儿窝在沙发上,懒懒地不想动。
小佐端了杯温水给他,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或许是在太阳下晒太久了,额头稍有些热。
“怎么不打电话?找个荫凉的地方待着,在太阳下傻晒,中暑了自己难受。”
越前接过水杯,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我给你打电话了,没打通。”
“嗯?”
小佐没听到手机铃声响,取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
“是我的错。”
小佐态度诚恳地认错,一边找了插座给手机充电,开机。
越前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小口喝水,眼睛追逐着小佐。
“明天,你要和手冢部长一起去德国?”
“哥哥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明天青学有比赛。”越前的声音闷闷的,“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一直陪手冢部长在德国吗?”
听明白他话里的重点,小佐笑着在他旁边坐下。
“等关东大赛结束,我邀请你来德国玩儿。不用太久,关东大赛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越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之前淤积的郁闷一扫而光。
“你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佐笑着在小王子头上撸了一把。
“在德国也能一起打球吗?”
“当然!”
接收了商场快递到家的东西,小佐锁上门,邀请越前去散步。
说是散步,实际是觅食。
小佐理直气壮,“我不会做饭,哥哥受伤了,根本不能做。出去吃多好,还不用收拾餐具。”
特地点了一道解暑汤给越前,“明天还有比赛,喝下去预防。”
“小野家的拉面很好吃。哥哥发信息让我晚饭不用等他,不知道和谁在一起,去了哪里?”
“吃完饭,消消食,我陪你打球。”
提到打球,越前瞬间来了精神,快乐都要从他身体里面溢出来了。
打完球,将意犹未尽的越前送回家,小佐慢悠悠地往回走。
刺耳的警笛声从桥上传来,一辆警车在小佐身边刹住了车,车窗降下,露出驾驶位上,佐藤美和子的脸。
这位女警飒飒地我对小佐甩了一下脑袋,“小佐,上车!”
小佐愣神的时候,佐藤美和子已经打开了车子后座的门。
小佐不明所以地上了车,刚关好车门,佐藤美和子一脚油门,车子嗖的窜了出去。
小佐抓住扶手,稳住身体,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高木。
“美和子姐姐,什么事?”
“高木,把资料给小佐看。”
高木答应着,从手中的资料里抽出两张打印出来的画像,递过来。
佐藤美和子一边开车,一边解释。
“小佐是不是见过这两个人?在昨天的车祸现场。事情是由美处理的。”
小佐看了一眼两人的画像。
他自忖记忆里不错,看到画像就想起来。
指着其中黑色碎短发的瘦脸男人,“这个人是肇事司机。”
“这个人是后来出现的,我记得当时他带着一顶鸭舌帽……没有胡子。”
对他的记忆力,佐藤美和子表示了肯定。
“小佐还记得被你救下的小女孩儿吗?”
昨天的那起车祸发生得毫无预兆,小佐只来得及护住手冢。一个小女孩儿被失控的货车擦到,甩进了路边的花坛里,头破血流。
肇事司机在车祸后想要逃逸,被小佐逼停在路边。
打了救援电话后,小佐让手冢先去了璟山公园。
不久后,宫本由美赶到现场,受伤的小女孩儿被救护车拉走,小佐作为证人被宫本由美带回警署做了笔录。
肇事司机一口咬定,他是为了躲避手冢兄弟,才不小心擦伤了小女孩儿,所以小女孩儿的医药费,手冢兄弟应该支付大头儿。
随后赶到警署的小女孩儿的监护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认同肇事司机的话,想要把主要责任定在手冢兄弟身上。
小佐一身戾气赶到网球场,原因在此。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结果,是宫本由美告诉小佐的。
“肇事司机被暂时拘留,等小女孩儿的检查结果出来,再定赔偿。”
从宫本由美那里知道了处理结果,小佐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肇事司机大河四郎今天上午死在警署的拘留房间。”
第72章 072不是黑衣组织?
说到这件事, 佐藤美和子很恼火头大。
交通肇事者死在警署,算是警界的丑闻。
为此,东京署交通课课长引咎停职, 警署内很多同事受到了牵连。
如果大河四郎只是巧合,警署刚刚接到的一通电话让事件性质瞬间不同了。
小女孩儿的监护人兵木卫鬼勇被邻居发现死在了住所。
目暮已经带人去了兵木卫的住所。
佐藤美和子整理昨天交通肇事的资料,发现了一条线索。
路边遇到小佐, 完全是偶然。
“手冢君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身上有这样的纹身?”
高木递过来一张纹身图案, 背景是一条手臂。
纹身图案像一个V字盾牌, 又像是面具。
小佐摇头。
“我记得这个人穿着长袖衬衫。”
他当时主要的注意力放在肇事司机和受伤的小女孩儿身上。
没有从小佐这里得到更多线索, 佐藤美和子并没有失望。
“谢谢你的配合,前面把你放在路边,自己走回家吧。”
两人显然有很多信息没有告诉小佐, 小佐也不想探究, 对这种事他没有好奇,乖巧地答应了佐藤美和子的提议。
车子在一家店铺前停下,小佐笑着和两人道别,退开车门, 刚迈出一只脚,倏地收回来。
他猛地伸手拉住前座上的佐藤美和子和高木, 前座的椅背在他手臂的大力压制下, 从链接出折断, 落在后座上,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也被他拉着仰躺在椅背上。
砰——砰——
一颗子弹击碎驾驶位的车窗玻璃, 又击碎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消失在夜色中。
小佐松开手。
“美和子姐姐, 开车!”
佐藤美和子反应迅速, 什么话也没说, 解开身体上的安全带,坐直身体的同时,直接踩下了油门。
“坐好!”
在轮胎剧烈的摩擦声中,车子如同一道箭矢冲了出去。
高木解开安全带,手忙脚乱地收拾刚才被弄乱的资料。
小佐透过车窗向外看,按照刚才的射击方位,敌人不在后方。
夜色憧憧,左侧的高架桥上车流穿梭,根本无法确定具体方位。
行驶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后面有车辆跟着,佐藤美和子提议。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和高木,小佐你在路边下车吧。”
小佐拒绝了。
“或许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只是美和子姐姐和高木警官,但现在可说不定了。”
佐藤美和子觉得小佐分析在理,也不坚持己见。
“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和我们要去的案发现场有关?”
小佐没有加入分析讨论。
他之所以没有下车,不完全是他说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想把两人送到案发现场。
幕后的凶手如果在他独自一人时选择动手,那正是他期盼的。
饶了两圈儿没有发现跟踪车辆,佐藤美和子开车去了兵木卫死亡的案发现场。
兵木卫的住所是租住的一间公寓,此时公寓门口拉着警戒线,听了几辆警车。
佐藤美和子停好了车,出示了证件,带着高木和小佐进了公寓。
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小佐在现场看见了缩小版的侦探柯南、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一家三口。
目暮看到小佐很意外,佐藤美和子低声和他解释路上遇到的枪击,目暮惊讶又庆幸。
“幸好你们都没事。”
“小佐。”
毛利兰对他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来了?”
毛利小五郎接了一个委托,委托人是同样租住公寓的三寿太太。
在三寿太太家调查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死人了报警的声音。
发现兵木卫尸体的是公寓的主人,间砂太太。
三寿太太、见砂太太和公寓的其他租户在另外的房间接受询问。
兵木卫的尸体已经被警署技术科的人带走了。
柯南四处探查,在寻找“真相”。
小佐对真相并不在意,但是——
他没有看到兵木卫的尸体,不是很确定。
他走到窗前往下看。
兵木卫租住的这间公寓在七楼,窗户正对的不是公寓前的马路,而是房子后面一片葱郁的树林。
树林后面是一片废弃的荒地,建筑废物乱石堆积,废弃前应该是游乐园,在狼藉中还能看见破损的一些游乐设施,比如滑梯,旋转木马等。
“小佐哥哥,你发现了什么?”
童稚的声音带着好奇。
小佐侧头看到柯南。
他双臂搭在窗户上,身体吊在半空沿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没什么。”
小佐笑笑。
进了房间,他就发现了现场遗留的咒力残秽,咒力残秽从窗口位置延伸向树林,远处的废弃场。
小佐暂时不清楚兵木卫和死在警署的大河四郎是不是都是咒灵所为,半路上的袭击又是怎么回事。
但这种事,即便说了,普通人也解决不了。
柯南察觉出了他话中的敷衍,没有追问,只是趴在窗口看了很久。
确认了公寓周围没有咒灵潜伏,小佐向目暮和佐藤美和子道别。
“我送你回去吧。”
担心他的安全,佐藤美和子主动提出。
小佐婉拒。
佐藤美和子想到他之前的表现,确认他有能力应对危险,没有十分坚持。
小佐离开公寓,绕了个圈儿,去了公寓后面,沿着咒力残秽追寻。
就当是帮一个小忙吧。
“行了,出来吧,别偷摸跟着了。”
踏进树林,小佐停下,转身看向身后。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小佐直接点名。
“柯南,或者叫你工藤新一……”
小佐一句话把悄悄跟着的柯南“炸”出来,他警惕地看着小佐。
“你怎么知道的?”
小佐转身,往树林里走,招呼他跟上。
“每个人的波动不一样,你只是身体变小了,芯子又没变。”
柯南迈着两条小短腿,紧跟上,眉头紧锁。
“你们咒术师都能分辨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危险了,尤其是小兰和周围的亲朋好友。
“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小佐侧头看他一眼,说的话缓解了柯南的担心。
“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咒术师都能。他们没有见过之前的你,大概不会关注现在的你。”
总而言之,没有对比,就无法验证柯南是工藤新一。
柯南松了一口气,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他跟着小佐,“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这件案子凶手是咒灵吗?还是诅咒师?”
“没有见到对方前不确定。”
为了缩短时间,小佐直接把柯南背起来。
用他的两条腿走路,速度要快很多。
很快就穿过树林,进入了废弃荒地。
小佐把柯南放在地上,站在荒地上,思考了片刻。
在他的感受中,这处荒地上的咒灵不下数十只,都是四级以上的,中间还夹杂了准一级和一级咒灵,以及诅咒师的气息。
显然,这里是一处“窝点儿”。
回来前,小健叮嘱戒喜戒悲,最好不要和人“动手”。
要不要现在退出去,把情况向上汇报,让别的咒术师来祓除?
小佐神色凝重,柯南没有说话,等着他思考。
小佐做了决定。
“你在这里待着,不要走动。”
说话间,给柯南下了一个保护的“帐”。
小佐踏过地面上的砾石,向着他探查到的“聚集地”走去。
感受到“生人”气息,荒地的咒灵躁动起来,有两只咒灵被试探地放出来。
一只三级,一只四级。
在小佐经过时,从隐蔽的滑梯下和一堆乱石中,丑陋的咒灵突然扑出来攻击。
小佐面不改色,右手扬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两只咒灵在他身后砰然炸裂,爆裂的咒力四散。
躲藏在暗处的诅咒师看到他轻描淡写祓除了咒灵,有人心中萌生了退缩的念头。
这个基地已经是半废弃状态,有用的东西已经转移,他们根本没必要留下来“拼命”。
有人心生退意,有人看来人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心生轻视。
一声呼哨,不断有咒灵从四周冲出来。
小佐轻叹,从虚空拔刀。
桃花春水般的刀身从虚空抽出,小佐轻轻一振,无数刀芒飞射。
三四级的咒灵直接被刀芒摧毁,准一级和一级也不过多挡了两下。
祓除了咒灵,延展了两米长的刀芒劈斩在地面上。
沙石铺就的地面被斩开一道十几米长两三米深的缺口,藏匿的诅咒师纷纷惊掠现身。
小佐没有召唤术式,诅咒师中有人认出了小佐。
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小子,我认识你。聪明识相的,赶紧离开,大爷我就全当没看见,今天的事没发生。如果不然,我可是认识你的家人的。”
小佐认出了跳出来的诅咒师,今天刚见过,在高木拿给他的肖像画中,那个被注意到的路人。
“你在威胁我?”
龟石踌躇满志,为了加强话语的信服力还特地举了事实。
“昨天的那起车祸,你还记得吧?你护着的那个少年就是你的亲人吧?是你的兄长?……”
“啊……”
小佐轻轻发出一个叹词,手中的春夭刀身上绯红的光芒再次亮起。
取死之道!
其他诅咒师看着小佐,仿佛想起了什么。
“龟石,你在干什么?”
他们看着龟石,满脸不敢置信。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勇?
“你知道他是谁?他是真田养的小孩儿,手冢佐海!”
你怎么敢口出威胁的?
自从真田健太郎和五条悟“掀”了咒监会,咒术界大大小小的各种组织就把两人相关的人际关系当成首重,相关人的相貌等能收集的资料全部人手一份。
前不久,有只特级咒灵不信邪,特地跑去找“手冢”,那天之后就没了踪影。
咒术界众说纷纭。
有人说,“手冢”祓除了特级咒灵。
有人说,特级咒灵不是被“手冢”祓除的,而是三位一级咒术师一起祓除的,“手冢”只是在特级咒灵手下坚持了半个小时。
还有人说,那只特级咒灵被真田健太郎一只手捏成了肉酱。
……
不管怎么说,“手冢”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他们已经收到了上面的命令,撤离。
如果不是昨天突然出事,他们也不会被留下“善后”。
龟石满脸鄙夷地看向同伴,“他一个孩子,你们怕什么?况且他并不是独身一人,他有家人,就有软肋……”
其余诅咒师不敢听他把话说完,三人暴起。
下一刻,龟石尸首分离。
龟石的脑袋骨碌碌滚在地上,三个诅咒师看着小佐,神情冷漠,丝毫没有杀死同伴的愧疚。
“这是我们的诚意。”
第73章 073在德国
小佐去办行李托运, 手冢坐在候机厅等待。
今天是青学对战城成湘南,城成湘南在关东地区算是网球强校,比赛不会短时间就能结束。
办完了行李托运, 小佐端着两杯饮料回来。
“哥哥还在担心比赛的是吗?要相信大家,即使哥哥短暂缺席,我想青学也不会输的。”
手冢轻轻应了, 接过饮料。
“手冢部长——”
“手冢——”
……
一开始, 手冢以为自己幻听, 呼喊声越来越近, 一群穿着青学蓝白网球服的少年从大厅入口跑进来。
手冢惊讶地站起来。
赶得太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汗水。
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手冢、小佐分享喜讯。
“我们赢了!”
“做得很好,不要松懈!”
“是!”
时间在笑闹声结束, 机场广播在播报登机了。
手冢和小佐通过闸机, 挥手对送行的青学众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们会一直赢下去的!”
少年气势如虹,丝毫不避讳他人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出他们的决心。
哀兵必胜。
短暂失去了手冢的青学, 每个人都激发出了潜能。
“青学网球社的每个人都喜欢哥哥。”
小佐笑着跟上手冢的脚步。
手冢没有说话。
小佐却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
飞机在慕尼黑机场落地, 太阳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余晖。
疗养中心来接机的人已经等在出口。
对方用磕磕绊绊的日语交流, 手冢看不过去, 一口流利的日语惊呆了对方, 去疗养中心的路上一边夸赞手冢的德语, 一边滔滔不绝介绍慕尼黑。
疗养中心已经安排好了手冢的一切。
从进入疗养中心开始, 小佐就像是摄像头, 只要跟着就行了, 完全不用他。
小景办事, 真让人放心。
小佐跟到九点,确认手冢在疗养中心一切妥当,离开去了预定好的酒店。
酒店就在疗养中心旁边,距离大约一公里。
手冢正式开启疗养生涯,小佐跟了一天,发现完全用不到自己。
从第二天开始,早晚去点个卯,剩下时间全部安排了游览。
德国的慕尼黑,有很多可以去玩的地方。
国外的咒灵果然少多了,最常见的都是不入级的蝇头。
两三天了,小佐见到等级最高的咒灵也不过是一只接近三级的咒灵。
那只咒灵还是攻击力不强的幻想咒灵。
或许是想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小佐喜欢跟着不常见到的咒灵在慕尼黑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这天他又发现了一只在国内没有见过的咒灵。
这是一只四级咒灵,有着狮子的上半身和一条鱼尾,喜欢跟在人后面,吸人的财运。
跟着这只咒灵,小佐一路上见到了很多“倒霉蛋”。
在一个街角,小佐的头发被人从身后拽住。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小佐自卫的肘击就打出去了。
小佐护着脑袋转头。
差点儿没认出来。
迹部少爷花衬衫牛仔裤太阳帽,还带着墨镜,单手插兜,神情睥睨居高临下地看他,“作恶”的手还没完全收回去。
“你在干什么?跟着什么东西吗?本大爷看你在周围转了好几条街了?”
“小景,你来德国了!”
他乡遇故知,小佐很高兴,决定不计较迹部拽他头发的过错。
“是来德国旅游吗?”
迹部轻车熟路地拿掉他的眼镜,观察完,给他重新戴好。
小佐恢复得不错,眼睛瞳孔周围的红光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一点绯红的眼尾。
“顺路,就过来看看。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挺好,没有压力没有任务,也不用写暑假作业……”
小佐嬉笑着回答。
“你刚才在跟什么?”
迹部故话重提。
“一只有趣的咒灵。”
说着话,小佐往“吸财”咒灵的方向看去,拉住迹部,“快走,它要拐弯儿了。”
想到迹部看不见,用咒具眼镜交换了迹部的墨镜,用手指给迹部看,“就是那只。”
迹部被小佐拉着,跟在“吸财”咒灵身后,看了两个小时的“倒霉蛋失财记”。
迹部少爷偷偷翻白眼,这种幼稚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
“无聊,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小佐把手里的饮料跟迹部碰了一下,“干杯!庆祝我们的相遇。”
“小景有时间吗?晚上请你吃饭,我请客。”
迹部喝了一口饮料,转过头看他。
“吃什么?”
“888,999,不是请不起,只是觉得没有性价比。”
小佐意有所指地调侃,“昨天我刚吃过一家,觉得味道很不错。现在时间差不多,正好可以过去。”
小佐带迹部去的是一家家庭餐厅,摆盘或许没有米其林餐厅精致,但口味上,不逞多让。
尤其其中一道红酒炙烤的牛肉,迹部最满意。
“我要去疗养中心看哥哥。小景准备在这里待几天?订好酒店了吗?”
“没有。本大爷跟你一起去疗养中心看看手冢。”
“小景要不要和我住同一家酒店?”
“嗯。”
两人散步消食,很快走到疗养中心附近。
隔着一段距离,迹部就听到打网球的声音。
小佐主动解释,“附近有好几个公共网球场,每天都有人打球。有时哥哥也会在。小景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然是询问句,小佐自动调整了方向,带迹部去了网球场。
走过一段上坡路后,迹部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网球场,沿着路边一字排开,差不多有十几个。
挨着网球场外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夜市,有各种便利商品在售卖,包括网球相关,饮料食品等。
疗养中心的大门距离最近的网球场只有几十米。
迹部的目光被其中一个网球场吸引。
那个网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碾压式的比赛。
橘红长卷发的女子无论是挥拍的动作,还是意识,都将对面选手碾压。
网球场上的比分一边倒,橘发女子以大比分取得胜利。
打赢了比赛,女子笑着抓住对手的衣领。
“去买酒买酒,说好的,我赢了比赛,今天的酒钱你付。”
都是熟人,输了的男子没有不服,主动去买酒了。
女子扛着球拍,抬头看到网外的小佐,扬起笑容伸手和他打招呼,“小佐,来打一局。”
“你认识?”
迹部看向小佐。
“哥哥在疗养中心的教练,汉娜。”
小佐解释,婉拒了汉娜打球的提议。
见到汉娜的第一眼,小佐就感觉她和宫本由美很像,烟酒都来,性情豪爽,不拘小节。
汉娜像是找到了知己,揽着小佐的肩膀,忽视了小佐的年龄,开口邀请他去泡吧,热情地向小佐推荐某家酒吧的黑啤。
当然是背着手冢的。
汉娜提着球拍从网球场上走下来,注意到迹部,主动伸出手,
“我是汉娜,你是小佐的朋友吧?”
和迹部握完手,汉娜凑到小佐面前告状。
“你家的‘小古板’今天又唠叨了一大通,听得人心烦,明明年纪小小,怎么就没有朝气了呢?”
小佐不接她的话。
“你在上班时又喝酒了吧。”
汉娜瞬间哑火。
说了这句话,小佐不在此事上纠结。
他的心不像哥哥那样善良,汉娜放弃运动员的前途在他看来属于自愿,尊重个人选择。
“看完哥哥,如果有时间再来找你打球。”
小佐挥手和汉娜道别,和迹部沿着网球场边的小路往疗养中心门口走。
汉娜已经开了一瓶啤酒,一口灌下半瓶,对他的离开不很在意。
在入口处做了登记,小佐领着迹部往里走,给他介绍疗养中心的规则。
“晚饭后是自由时间,哥哥多数会待在宿舍和训练室,偶尔会出去外面。”
两人在训练室找到了手冢,手冢刚看完一盘经典的网球案例,看到迹部有些惊讶。
小佐把手冢的笔记收起来,“哥哥去外面散散步吧,今天的案例已经看完了,放松放松脑子。”
不管手冢答不答应,推着后背把人带出了训练室。
“白天的治疗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哥哥要懂得劳逸结合。”
手冢已经习惯了小佐“小管家”的行为,表现得很“顺从”。
“哥哥要去棋室下棋?还是去其他的游戏室?不然去外面散步?
手冢最终选择了去疗养中心外面的露天网球场。
虽然今天的练习已经达标,但看一看别人打网球,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两人到网球场时,汉娜刚结束了一场网球打赌,毫无疑问地赢了。
汉娜一开口,满身的酒气掩盖不住。
小佐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拿走了她刚拿起来的啤酒瓶。
汉娜看着塞进手里的饮料,抬头看了一眼神色不渝的手冢,沉默地接受了。
网球场旁边的露天屏幕上正在重播往年的温网赛事。
几人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围坐下来。
刚才输给汉娜的男人拎着几瓶啤酒走过来,“虽然我刚才输了,但你也要说话算数!给你的酒!”
汉娜觉得嘴里的饮料寡淡无味,但更不想听手冢的“唠叨”,对男人摆了摆手,“我说的话自然算数,你说的孩子呢?”
男人对旁边招了招手,一个少年从人群后面跑过来,手里拿着网球拍,显然是个网球少年。
男人介绍,“我侄子,汉斯。”
少年大约十一二岁,个子瘦高,略带点儿腼腆,看向汉娜的眼睛自信中带着忐忑。
汉娜上下打量了一眼,“我先看看他的水平。小佐,你跟他打一局。”
不喝酒的汉娜说起网球专业又权威。
小佐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提条件,“三天不喝酒。”
汉娜神色一滞,似乎是要确认,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小佐。
“两天半。”小佐把第三根手指弯下去一半。
“一天。”
汉娜想了好一会儿,伸出手试图把小佐伸出的手指都按下去。
“成交!”
不用她用力,小佐收回了所有手指,起身拎起靠在桌边的网球拍,招呼汉斯。
“走,去打一局。”
汉娜一口喝掉剩下的饮料,起身跟过去。
迹部和手冢端着饮料起身。
听说汉娜要指点网球,网球场上主动有人让出位置。
“汉娜小姐在这里很权威?”迹部问。
“她之前是德国队职业网球手,今年刚退役。”
手冢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人说,但他知道他能来这里的疗养中心,迹部在其中出了大力。
迹部不满。
“手冢,你这是什么眼神?本大爷应该知道吗?”
“没什么。”手冢不想争执。
迹部大爷很想争执,听到小佐哄小孩儿的声音。
“乖孩子不吵架,吵架的孩子没有糖吃。”
第74章 074陪吃陪睡陪玩
不吵架的乖孩子有什么糖吃?
汉娜很欣赏小佐。
“无论是动作, 还是意识,小佐都是完美的。只要他想,他就能发挥身体能达到的极限。你瞧——”
汉娜滔滔不绝, 满脸惋惜。
“可惜小佐不想成为职业网球手,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身体条件。”
小佐精准控制了一局比赛的时间,大约二十几分钟, 足够汉娜看出汉斯网球上的所有优缺点。
二十几分钟, 汉娜和迹部已经熟悉了。
两人的话题中心是“小佐”。
运动了一会儿, 天气缘故, 小佐身上出了一层汗。
汉娜指点完汉斯,破有兴致地邀请迹部上场打了一局,提出的意见非常专业。
离开时, 迹部和汉娜交换了手机号码。
迹部虽然骄傲, 但对专业的网球指导很尊重,比如冰帝的榊监督。
从小佐口中得到汉娜更多信息后,迹部发出了和手冢同样的惋惜。
“汉娜小姐应该重返球坛。”
“小景和哥哥一样,都是爱操别人心的人。”
迹部对他的这句评价非常不认同。
“本大爷和手冢根本不一样!”
“是是是, 小景和哥哥不一样。”小佐完全是哄小孩儿的语气,“不一样的小景, 是要开一间单独的房间, 还是和我一起住?”
“如果你的床足够大, 本大爷可以勉为其难。”
迹部高扬着下巴, 拉住准备去前台的小佐, 往电梯方向走。
小佐的房间足够大, 虽然他不喜欢铺张, 但出门在外, 住得舒服是首要的。
小佐订的是酒店的VIP套房, 一间大卧室,自带客卫浴。
进了房间,小佐四肢大张地往沙发上一躺,忽然想到一件事。骨碌爬起来,看着迹部。
“小景,你没带换洗衣服?”
大少爷全身上下只背了一个瘪瘪的背包,大概只有护照之类的证件,小佐不期望里面放着换洗衣服。
“本大爷有的是钱,带什么换洗衣服?”
迹部打个响指,“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衣服送来酒店就行。”
小佐沉默地把手表显示盘怼到他脸上,“这个时间你还能叫到服务?”
“明天早上送来也是一样的。”
“那你洗完澡穿什么?”小佐提出死亡问题。
迹部身上的画面像是卡帧了,过了好一会儿,迹部看着小佐,“你的衣服呢,本大爷凑合凑合也能穿?”
小佐:“你确定?”
迹部:……
不确定。
迹部视死如归:“本大爷可以穿浴袍!”
酒店里不提供浴袍,只有浴巾。
事实证明,两个人住一间,裹着浴巾很不舒服。
小佐宽松的家居T恤穿在迹部身上,变成了紧身衣。
小佐面无表情,“这是最大的一件了。”
多说一句话,他就绷不住笑了。
迹部“破拐子破摔”,躺在床上。
“本大爷就喜欢裸睡!”
为迹部大爷保留面子,小佐不敢拆穿。
一连串附和,“是是是。”
去关了房间大灯,只留下昏黄的床头灯。
“你是不是在偷笑?”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迹部突然开口。
“没有。”小佐字正腔圆。
“那你转过来。”
小佐直接拉高被子,盖住脑袋。
昏黄的灯光下,迹部看到鼓起的被子开始“颤抖”。
迹部算好时机,猝不及防下扯下了被子,看到小佐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和嘴角。
捏着人的下巴,把小佐的脑袋扳过来,迹部大爷“得理不饶人”,“还需要狡辩吗?”
“呀——”
小佐努力板起脸,效果不彰。伸手去捂迹部的眼睛,“看不见的不算数!”
“本大爷已经看见了!”
小佐狡辩,“我又没有笑你,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才笑的。”
“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本大爷也笑一笑。”迹部抓着他的手背,把试图捂他眼睛的手拿开。
小佐开始编故事。
“从前有一只高傲的兔子国王,有一天他去远方的朋友家做客。睡觉的时候,兔子国王的衣服找不到了……”
没了眼镜的遮掩,小佐的五官无伪地袒露出来。
他五官精致,只是眼眉带着锋利的锐气,平常带着眼镜,柔化了这份锐利,才显得温软又乖巧。
茶黑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因为刚才的举动,凌乱蓬松地遮住了半边脸颊。
迹部开始走神。
濡湿温热的感觉传来,迹部蓦然惊觉,看向右手。
原本捏在小佐下巴上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变换了位置,拇指停留在小佐唇上。
迹部猛地缩回了手,躺回床上。
“故事讲得不错,本大爷原谅你了。”
嗓音干巴巴的,轻咳了两声,迹部才感觉紧致的嗓子好了些。
右手在身侧握成拳,拇指指腹还残留着柔软濡湿温热的触感。
脸颊滚烫。
迹部庆幸床头灯的光线不够亮,想转头看小佐此时的表情,心里忽然生了怯懦。
小佐侧头,只看到迹部的侧脸,昏黄的光线让脸上的情绪也模糊不清地暧昧起来。
被子盖到下巴,无声的笑容在小佐脸上绽开。
为了缓解尴尬,迹部主动提起了关东大赛。
就着这个话题,两人谈论起来。
“小景的提议真不错。我可以雇一个拍摄团队,拍了比赛的高清视频传过来,到时就能看比赛了。”
说干就干,小佐掀被坐起,伸手去床头柜上够手机,准备找相熟的人委派雇佣。
只要佣金给得高,小佐相信这单活儿肯定有人接。
迹部按住他的手。
“你别管了!事情交给本大爷,一定给你办得漂亮!”
“小景要回去了吗?”
小佐的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舍。
“我还以为小景能在德国待好几天呢。”
“不回去,本大爷照样能把事儿办得漂亮!”
心里默默计算,迹部把原订好的行程再次做了变更。
“那我们明天去玩儿。”
小佐心情大好,把手机放下,躺回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小景,晚安。”
“晚安。”
迹部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扒拉了几下,向下盖住他的眼睛。
“闭上眼睛睡觉。”
掌心下的脑袋乖巧地点了一下。
迹部伸手关掉床头灯,小佐裹着被子往中间挪了挪。
小佐睡得很好,做了一个美梦。
醒来时,嘴角还带着笑。
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忽然惊觉,看向空荡荡的床铺,试探地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小景?”
“啊嗯。”
迹部的声音从外间客厅传来。
“醒了就快起,睡得像只懒猪一样。”
得到了回应,小佐不着急起了。
打了个哈欠,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迹部从外间客厅走进来,已经穿好了衣服,休闲款的运动装,三件套。
大少爷走到床边掀他被子,“快起!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儿吗?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给你半个小时。不能出门,本大爷就先走了。”
小佐抱着被子,试图撒娇卖萌。
“我再躺一会儿,五分钟就好了。”
“这么早,哥哥都没有起床呢。”
“你这话敢当着手冢的面说吗?”
迹部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他,嘴角的笑意很欠扁。
“需要本大爷抱你去浴室洗漱吗?”
“抱。”
小佐顶着蓬松的脑袋从被子里艰难爬起来,抱着迹部缓了一会儿,摇摇摆摆下了床,去了浴室。
颈间残留着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迹部发僵的身体缓了好一会儿。
小佐很快洗漱好了,从浴室里探出头。
“小景,帮我拿一下发带。”
海棠红的发带规矩地放在床头柜上。
迹部拿了发带,走进浴室。
小佐已经梳好了头发,用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伸过来准备接发带。
迹部熟练地接手。
海棠红的发带垂落在茶黑色的发间,格外秾艳。
迹部看着镜子里的小佐,“吃完早饭,去看手冢?”
小佐笑着点头,“看完哥哥,我们就去玩儿。”
拿起洗漱台上的眼镜,戴上。
镜片遮住略带绯红的眼尾,镜框圆润了锋锐的气质,小佐笑了笑,镜子里面的人跟着笑,看起来乖巧柔和。
迹部把一个盒子放进小佐手里,“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小佐看着盒子,“小景也给我买了新衣服吗?”
“啊嗯。”
手冢扶了扶眼镜,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颜色不同,显然是相同款式。
迹部现在已经发展到不仅投喂食物,连衣服也承包了吗?
眼不见心不烦,手冢挥手,让两人该干嘛干嘛去。
就看见自家小孩儿兴高采烈地跟着人走了,心中蓦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一天之内,小佐跟着迹部打卡了慕尼黑很多著名景点,原本一个人来逛索然无味的景点儿,突然就有了无穷魅力。
小佐脸颊都是汗,被热气熏得微红,因为汗水的缘故,眼镜滑到鼻尖,略带绯红的眼尾上翘扬起,带着锋锐的明媚,像冬日里刺破冰雪生长出来的花儿。
这会儿,小佐正甩着脑袋,抓了他的衣角擦汗。
迹部半垂着眼,吐槽他动作的不华丽,却没有丝毫要推开他的意思。
小佐笑着,大方地把他的衣角分享出来,被迹部没好气地拍掉了手。
“是小景你自己拒绝的,不是我小气噢。”
迹部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两下。
“带你去吃饭。”
从疗养中心回来时,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
七八月的雷雨,来得急,瓢泼大雨说下就下。
小佐和迹部站在路边房檐下躲雨,衣服已经被淋湿透了。
两人相互看着,也不知该不该相互嘲笑,最终没忍住笑。
抓着外套衣角,拧了拧水,并没有什么作用。
小佐把眼镜取下,放进口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扒拉了两下,向后捋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精致的眉眼。
“前面有家便利店,我去买把伞。”
“你在这里等着。”
不想小佐再淋雨,迹部准备一个人去。
顺利地买了伞,撑着伞回来,迹部看到屋檐下多出来的三个人。
三人肢体扭曲地躺在雨水里,小佐正拖着其中一人的腿,往旁边的暗巷丢。
看见迹部,小佐松了手,露出温软和煦的笑容。
“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他们死不了。”
迹部并不关心三人,举着伞快步走过来,仔细查看发现他没受伤,凝重的神色才缓和。
小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小景,我们回去了。”
迹部冷冽的目光从地上的三人身上扫过,眼睫半落,应了一声。
“我们回去。”
两人撑着伞踏入雨中。
身后,躺在地上的三人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毫无怜惜地拖起,丢进暗巷。
虽然有不愉快的小插曲,小佐的心情依旧很雀跃,一路走,一路踩着水洼。
泥水溅了两人裤腿。
似乎为了考验迹部的忍耐力,小佐专门寻找深的水洼踩。
泥水溅起,差点儿溅到人脸上。
迹部无奈地拎着他的衣领,在他后脑勺拍了两下,“本大爷耐心有限,不要得寸进尺!”
小佐不知悔改地狡辩。
“反正回去,衣服都是要洗的,小景不要板着脸,一起踩。”
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小佐换了干燥的睡衣,披着头发窝在沙发上。
迹部把毯子丢在他腿上,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喝完了,先去睡觉,时间到了,本大爷会叫醒你的。”
小佐抱着热可可,小口小口喝着,对迹部的提议不认同。
“我不困。”
今天是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关东大赛的决赛日。
倒了时差后,正好是德国夜里一两点左右。
迹部安排了人直播,小佐精神亢奋。
“看完比赛,明天正好告诉哥哥结果。”
第75章 075小佐争夺战
看完了直播, 小佐打着哈欠,一副倒头就能睡着的困样儿。
迹部撵他去卧室床上去睡。
小佐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好困,不想动。我要在沙发上睡。”
迹部大少爷难得软下身段哄人。
“去床上睡,到天明还能睡三个小时。不然, 明天没精神。”
小佐把脑袋埋在抱枕里, 不听。
迹部蹲下身, 扒开遮住他脸的长发, 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
虽然白天玩了一天,但迹部不认为小佐的体力这么差。
是因为还没有恢复吗?
“我抱你去床上睡?”
小佐打着哈欠,伸出手臂, 闭着眼, 嘴里模糊地吐出一个字,“抱……”
迹部抱起他,放在床上,还没有放稳, 突然听到手机铃声。
小佐被铃声惊扰了,强睁眼睛, “是谁?”
迹部按着他躺下, “你躺着, 我去看。”
响铃的是小佐的手机, 迹部在沙发上捡起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犹豫了两秒, 接通了电话。
“小佐~”
对面的声音带着道不出的得意和骄傲。
“我赢了!青学赢了!我们是关东大赛冠军!”
“啊嗯, 本大爷知道!”
“小佐睡觉了, 过五六个小时你再打来!”
说完,迹部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把手机放在客厅,走进卧室。
小佐迷迷糊糊地问,“谁打来的?”
“青学的报喜电话。你已经知道比赛结果了,睡吧。”
小佐得到了答案,困倦让他没有精力深究,很快睡去。
关东大赛赛场,越前比赛时的汗还没消褪,一手拎着球拍,看着被挂掉的通话,愣了好一会儿。
“越前给谁打电话?”
不二微笑着凑过来,眼尖地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心领神会。
青学的两个一年生,感情一直很好。
越前把手机收起来,“不二学长,德国那边现在什么时间?”
“大概凌晨四点。”不二笑眯眯,“越前是要给小佐报喜吗?还要等一会儿,现在时间太早了。走吧,一会儿就是颁奖典礼了。”
压了一下帽檐,越前把球拍收进网球袋。
凌晨四点?这个时间……
冰帝的迹部,他和小佐住在一起吗?
“小不点儿,快点来。”
菊丸招呼他。
“来了。”
越前应着,背着网球袋跟上去。
真田看着离开的青学众人,动作缓慢地收拾网球袋,还留在网球场外的立海大学生,不敢出声,也不忍这个时候出声打扰他。
立海大的第一次失败。
真田沉默,不是因为不甘,或者挫败,更多是愧疚,对幸村的愧疚。
今天是幸村的手术日,队友们约定好了要用胜利作为祝福。
结果,他输掉了。
整理好网球袋,真田抬头。
天空澄澈如洗,一只飞鸟从空中飞过,留下清脆的鸟鸣。
立海大没有幸村,果然是不行的吗……?
颁奖典礼结束,为了庆祝关东大赛取得冠军奖杯,龙崎老师请客,去河村家的寿司店庆祝。
庆祝接近尾声,越前接到了小佐打来的电话。
“龙马~”
听到手机里面传出的声音,青学一群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汇报“战绩”。
“小佐,我们赢了。”
“青学拿了冠军。”
“我们打赢了立海大。”
……
“嗨嗨,大家都很厉害,我已经看过大家的比赛了。”
十几分钟后,越前才抢回自己的手机,躲到一个隐藏安静的角落。
“小佐,我赢了比赛!青学赢了!”
他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炫耀”和邀功。
“龙马很厉害。”小佐的声音带着明亮的笑意,瞬间安抚了越前的情绪。
越前决定不计较冰帝的迹部和小佐在一起的事。
“关东大赛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假期,我没有训练。”他意有所指。
小佐“心领神会”。
“我会请大石学长和小乾统计名单,办理护照后统一购票,办好了通知你。”
越前对他的回应很满意。
“我们几天能见面。”
“很快。”
青学网球社众人抵达慕尼黑,越前在接机的人中没有看到迹部。
只看到了手冢、小佐和当地的一个导游兼司机。
大巴将众人直接拉到下榻的酒店。
小佐包下了酒店一个楼层。
“大家自由组合,可以和人合住,也可以自己一人一个房间。房间足够。”
“选好了房间,大家找乾学长登记。”
旅途的疲惫并没有消除网球社少年们的兴奋,他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分起了房间。
“小佐,你住哪间?”
越前从一开始就瞄准了一个目标,得到答案后,直接把手里的行李放进去。
菊丸挡在门口。
“小不点儿,并不能作弊。我也想和小佐住一间。”
圆溜溜的大眼从众人身上扫过,菊丸“寸步不让”,“小佐这次不能用手冢当借口。”
双手抓在越前肩膀上,把人使劲儿往外推。
“我知道,小佐去过你家了,小不点儿。这次轮到我了。”
越前没有丝毫“尊敬前辈”的意识,仗着人小身体灵活,直接从菊丸胳膊下钻进了房间,反过来卡住了房门。
“菊丸学长和大石学长住一个房间好了,你们是双打,住一起多好。”
两人战斗“激烈”,阿桃也过来凑热闹。
乾唯恐天下不乱,推着眼镜加入战局。
作为当事人的小佐没有丝毫要劝架的意思,先安排了同来的龙崎老师、龙崎樱乃和小坂田的房间。
“这是这一层最大的房间,龙崎老师和两位女生住在这里吧。”
龙崎老师对他的安排很满意,“手冢在德国多亏你照顾。”
小佐不是刺儿头,对别人的善意回以笑容。
“哥哥很独立,我在这里只是充个人头。龙崎老师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
安排好了龙崎老师三人的住处,走廊上的“战斗”已经有了结果。
乾抱着一个纸箱。
“里面有10颗球,抽到相同号码的人住一间。”
这就是他们刚才“商议”出来的解决方法。
越前和菊丸都很不满意,但没有更好的办法。
乾的镜片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他人不参加,就我们十个人,用石头剪刀布决出胜负,胜者先抽,怎么样?”
小佐靠在走廊墙壁上,摆手拒绝。
“最后一颗球留给我就行。”
“那么就开始决一胜负吧。”
随着乾的口号,石头剪刀布愣是被这群国中少年玩儿出了生死决战的气势。
每人都拿到了箱子里的一颗球。
“让我们一起亮出我们抽到的号码!”
为了防止作弊,九人围成一圈,一起举起手里的网球。
“我是5号。”
菊丸大喊,视线落到大石手中的网球上,脸上的失望肉眼可见。
大石安慰地拍了拍他卷翘的头发,“我们住一起不好吗?”
菊丸的情绪转换得快,瞬间就抛开了没有抽到和小佐相同号码的失望,高声宣布,“我和大石住一间。”
“小不点儿,你是几号?最好是其他人抽到和小佐一样的,让小不点儿你和我一样。”
“4号。”
“4号。”
乾和海堂抽到4号。
“2号。”
“2号。”
是河村和阿桃。
众人的视线一起落在最后的手冢、不二和越前身上。
菊丸催促,“快说你们抽到的号码。”
不二最先亮出手中网球上的号码,“我是1号。”
越前没有不二的从容,带着点忐忑,“3号。”
视线落在最后的手冢手上,手冢手中的号码亮出来,就确定了“小佐的归属”。
“1号。”
手冢的话音落下,越前一个箭步蹿到小佐身边,笑得灿若骄阳。
“我们住一间。”
拉着小佐就往房间走,手里的网球丢出,不偏不倚正中箱子的入口。
“手冢,未来几天,请多指教。”
不二脸上的笑如春风,和煦温软。
“嗯。”
手冢淡淡应着,拎起不二放在走廊地上的行李,选择了小佐隔壁的房间。
“住这间,可以吗?”
“好啊。”
菊丸迅速抢占了小佐房间另一边的房间,招呼大石,“我们住这间。”
众人笑闹着分配好了房间。
“小佐,你睡左边的床,还是右边的床?”
小佐包下的这一层,房间都是标配的双人间,两张单人床。除了龙崎老师三人住的套间。
“靠窗的那张。”
越前把行李放在地上,身体往另一张床上一躺,眉眼都带着笑。
侧过脑袋看着小佐,“一会儿我们去哪里吃饭?这里的网球场多吗?”
小佐笑着建议,“要不要冲个澡,换身衣服?吃了饭,先带你们在周围转转,旅程明天正式开始。”
越前拿了衣服去冲澡,小佐关了房门出来,正好看到乾拿着笔记本,挨个登记每个房间的住客。
他走过去帮忙。
“餐厅都订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乾点头,“辛苦小佐了。”
组织整个网球社的旅程是一项大工程,很多工作要事先做,琐碎繁多。
“这几天的行程,等吃完饭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我有个粗略的规划,大家讨论一下,集思广益,看哪里需要修正。”
小佐安排的三天行程,前两天就是逛吃逛吃,第三天安排去观看职业级的网球比赛。
对于喜爱网球的人,看视频和现场,感觉是不同的。
所有人对这样的安排都表示满意,尤其是龙崎老师。
小佐的规划基本挑不出毛病,讨论过后,也不过是细化了一些具体行程。
第76章 076有人被卖了
琴酒走进本部, 遇到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
贝尔摩德向来是个复杂的女人,让人琢磨不透,但用这样的目光看琴酒, 还是第一次。
琴酒皱眉。
这次来自BOSS的命令有些奇怪,让他来本部找朗姆,并没有具体内容。
还特意叮嘱了, 让他一个人来, 不带伏特加。
信息太少, 琴酒无法推测出“真相”。
经过贝尔摩德, 听到她极轻的声音。
“琴酒,保重,还有, 再见。”
琴酒带着满腹狐疑见到了朗姆。
朗姆满面笑容摆弄着房间里的机器, 银白色长发的女子躺在透明的舱内,脑部贴满了感应贴,一根根电线连接着从舱内伸出来,链接在巨大的机器上。
对于朗姆的得力干将库拉索, 琴酒自然不陌生。
琴酒心中有疑惑。
朗姆的实验室从来不让外人进,往常他也只是听说, 没想到今天大摇大摆就能进来。
有什么地方不对。
透明舱打开, 连接在库拉索脑部的电线断掉, 过了几分钟, 库拉索睁开了眼睛。
朗姆任库拉索自己清理身体, 终于“顾”上琴酒。
“BOSS有什么指示要你传达?”
对于老奸巨猾的朗姆, 琴酒的语气不恭敬。
朗姆毫不在意, 他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琴酒, 从酒柜里面开了一瓶好酒, 甚至给琴酒倒了一杯。
琴酒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朗姆自斟自饮。
琴酒等得不耐,张开催促。眼前突然模糊,肢体像是和大脑断接了,大脑发出的指令无法传达。
下一瞬,他直挺挺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看着倒在地上的琴酒,朗姆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指挥库拉索把人放进透明舱。
他围着透明舱转了两圈儿。
琴酒是组织“制造”的最完美的产品,强大,忠诚。
显然对方开出了足够的价码,才让BOSS放弃琴酒。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完美的产品了?
琴酒被BOSS卖了。
比谣言还荒唐的消息,降谷零从贝尔摩德口中听到时,眼睛里不自觉带出了惊讶。
贝尔摩德之所以向降谷零透漏这个消息,源自于内心生出的极度“兔死狐悲”的悲凉。
本质上,他们这些人和琴酒没有区别,都是BOSS的棋子,只要筹码合适,就可以被舍弃。
“琴酒被卖给了谁?”
降谷零花了一番功夫,整理好情绪。
如果能借机离开组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公安方来说亦是。琴酒的头脑和执行力,常常让他们陷入被动险地。
“你应该听说过,真田健太郎。”
三天后,琴酒浑浑噩噩地从朗姆的实验室出来,被人领着见到了真田健太郎。
朗姆脸上堆着笑。
“真田先生,您要的人。”
真田健太郎上下打量琴酒,“弄成傻子了?”
“只是拿走了他脑子里的一些东西,毕竟组织有些事,不希望外面的任何人知道。”
真田健太郎轻笑,朗姆听出来其中的嘲讽轻蔑。
“行。交易两清,人我带走了。”
“真田先生好走。”
琴酒脑子晕晕沉沉,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睁开眼,他看到了真田健太郎。
“还记得多少?”
真田健太郎的问话没头没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琴酒吐了一口气。
“真田先生……”
真田健太郎没有听他接下来的话。
“没真的失忆就好。阿真,这几天你来带他。”
“是,师父。”
京极真对真田健太郎态度恭敬。
“这几天我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你去过的地方都可以带他去。养着人不用容易养废。”
“是,师父。”
真田健太郎离开后,琴酒跟着京极真,接触到了一个潜伏在地下的庞大组织,见到了咒术界的冰山一角。
他确信,在朗姆的实验室,他的一些记忆被洗去了。
只是不知道真田健太郎用了什么手段,将他被破坏的记忆修复,虽然不是全部,至少他不会变成傻子了。
真田健太郎之所以把他从组织里面“买”出来,琴酒能推测出原因。
“小佐身边不需要一个潜伏的、可能的威胁。”
真田健太郎之所以选择了“买”,没有选择“杀”,应该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半个月前,真田健太郎见过他一次,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小佐的名字出现在组织的暗杀名单上……”
“小佐不会出现在组织的暗杀名单上,真田先生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
组织的决策者不是蠢货,小佐背靠真田健太郎这样的大树,双方利益不冲突,组织不会与之为敌,做出暗杀这样愚蠢的决定。
东京某地。
真田健太郎、五条悟、夏油杰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
在两人面前不需要伪装,五条悟神色中透出疲惫,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夏油杰身上。
眼罩被他扯下,丢在桌面上。
相较于五条悟的疲惫,真田健太郎从容闲散了许多,他上身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
“咒术界腐朽成这个样子,输再多营养液都是没用的!唯有破而后立!革弊才能出新。”
全部推倒后重建,要比在原基础上修修补补容易多了,而且重建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不到三个月,五条悟先后从咒监会的监牢中带出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
咒监会的种种手段,他早已经知道,这会儿忽然不想存任何幻想了。
高专三年,他从挚友那里树立了“保护弱者”的信念,并为之坚持,然后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咒术界的高层已经烂透了!
之前,他一直用“咒监会的烂橘子杀掉一批就会更换另一批,还是烂橘子”这样的理念告诫自己,少开杀戒。
从挚友那里传继的“正论”,他想坚持看看。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正论”的传继人成长,咒术界就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但,如果未来没有杰,没有夜蛾,没有七海,没有……
那就不要这个未来了。
改革,向来都是从上至下的暴力最快速有效。
如果没有期待的未来,那就创造一个好了。
一趟过山车坐下来,青学网球社的人吐了一大片。
越前脑袋也有些晕,只不过强撑着,在小佐面前,真吐了,就太丢脸了。
他脸颊涨红,试图用视野中的其他缓和胃部的不适。
青学网球社中有人后悔。
“早知道就坐旁边普通的过山车了,这种挑战级的简直就是噩梦。”
有很多人赞同他的话。
“早该听小佐的话,不逞强的。”
小佐给每人分了一瓶矿泉水。
喝了水,大家好多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小佐不劝他们,一次不长记性,两次三次就长了。
越前和小佐站在树荫下休息,其他人又去玩儿了。
进来游乐园后,所有人都放开了玩,即使手冢,也被队友拉着接连玩儿好几个项目。
用菊丸的话说,我们已经买了票,不玩儿,岂不是亏了。
出门前已经编好了小组,确认每个组至少带着一部手机,小佐不担心人会走丢,放任他们去玩儿。
既然是打着旅游的名义出来的,自然要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一个小孩儿从远处跑来,专注手里的气球,一不注意撞在越前身上。
越前伸手扶住。
跟在后面的女人小跑着过来,有时鞠躬又是道歉,说的话越前听不懂,不知道是不是德语。
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小佐,小佐笑着上前,帮着扶了一下小孩儿。
用越前人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几句,女人抱着小孩儿满脸感激地走了。
“那是什么话?德语吗?”
“算是吧,不过带点儿口音,算方言?”
小佐笑着把手里喝完的塑料水瓶捏扁,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龙马,你有没有丢东西?”
越前不解地看他,伸手摸了摸身上。
钱包,手机都没了!
越前的脸色很难看。
小佐笑着从口袋里面变戏法一样,把他丢掉的东西掏出来。
“刚才那个女人是小偷?”
小佐笑着在他头上撸了一把。
“你呀,最先怀疑的为什么不是我?”
越前转头,琥珀色的大眼盯着他,“你偷东西干什么?直接拿不是更方便。”
眼睛盯着女人走远的方向,他拉了一下小佐,“我们跟上去看看?她还偷别人的东西吗?”
偷盗抢劫的事情,小佐见多了。
那个女人应该是个惯犯,专门找越前这种看起来人生地不熟,言语又不通的游客下手。
她身边带着小孩儿做掩护,大部分游客不会怀疑她。
小王子有兴致,小佐权当新游戏作陪。
跟踪了一个小时,女人用类似的方式,下手了四五次。
游乐场很大,丢了钱包贵重物品的游客多数都认为自己的东西丢了,丝毫没怀疑到带着小孩儿的女人身上。
越前怀疑她身上背包里面,全都是偷来的钱包和贵重物品。
小王子正义感强烈,在女人有一次对目标下手时,就要冲上去阻止,被小佐按住了。
“这种人,一看就是惯犯,都是团伙作案。这时候冲上去,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你不是本地人,很多时候说不清楚。”
越前眼中氤氲着怒火,脸颊气鼓鼓的,“这里的警察也不管吗?”
“偷窃进去,关几天就放出来了,起不到训诫作用。”
“消气,消气,我们慢慢想办法。坏人会得到报应的。”
最后,小佐把女人偷来的东西重新“偷”回来,悄悄还给了失主,越前的情绪才稍稍缓和。
第二天早餐时,小佐把手机递给越前。
手机屏幕上正推送一条视频,越前在视频中看到了昨天游乐园的女人。
女人在视频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身写满了忏悔。
越前向下看到翻译后的评论。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奇葩。」
「你敢相信,偷窃惯犯到警局自首,主动交纳偷盗物品。」
……
第77章 077回归
来德国的第二天上午, 有导游带领,青学的人去了慕尼黑的奥林匹克公园参观。
经过昨天的游乐园之旅,青学众人的体力消耗不少, 但经过一夜的恢复,此刻依旧青春勃勃。
进了奥运匹克公园,被导游带着粗略游览后, 订好了要回去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自由时间。
手冢被不二拉着去登电视塔。
奥林匹克公园占地极广, 拥有场馆数量极多。
逛着逛着, 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大部队走丢了,此时他身边只剩下阿桃和海堂。
三人大眼瞪小眼。
阿桃清了清嗓子,“小佐不是说, 中午在电视塔塔顶的旋转餐厅吃饭, 我们朝着最高的电视塔走就行,反正不会走丢的。”
海堂表示认同。
越前压了压帽檐,没有说话。
阿桃心大。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逛逛。你们带手机了吗?”
手里地图上全都是德语, 阿桃表示看不懂。
“我想去网球馆,你们谁想去?”
“你知道网球馆往什么方向走?”
一句话, 把阿桃问懵了。
“我们可以找人问。”
阿桃抓了两下头发, 很乐观。
“你会说德语?”
接连被否定, 阿桃神色不善地看向一年级晚辈和同级“死对头”, “你们两个能不能提供点积极的情绪价值?”
越前和海堂看着阿桃, 口中吐出一个简短的音节, 有志一同地转头, 留给阿桃两个后脑勺。
“YADA!”
“小鬼, 你们是迷路了吗?”
女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佐再见到越前, 是在电视塔的旋转餐厅,他和阿桃、海堂、汉娜,还有手冢、不二一起进来的。
感受到汉娜身上明显的变化,小佐多看了两眼。
越前一屁股挤走小佐身边的菊丸,在座位上坐下来。
菊丸护着餐盘,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他拱到地上。
“小不点儿,你太过分了。”
菊丸捏着他的脸,板着脸做出一副威严模样,“你让开,我先来的。”
“不要!”
脸被捏得变形了,越前双手扒着桌子,坚持不让。
小佐把一杯果汁放在越前面前,微笑拍拍他的脑袋,“不可以这样,小菊先来的,你换到对面坐。”
越前被“贿赂”了,考虑了两秒,端起果汁,换到小佐的对面座位。
菊丸高兴地坐下来,脸上满是胜利者的笑容,大方地把餐盘推到两人中间,“小佐你爱吃什么,随便夹。”
越前明目张胆地拉过小佐面前的餐盘,夹里面的食物吃。
菊丸瞪着他,哼哼唧唧埋怨了几句,把自己的餐盘也推到中间。
“大家一起吃吧,热闹。”
手冢和不二也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过来,听见菊丸的话,放在长条桌中间。
一起吃饭,确实热闹。
更多人端着餐盘围聚过来。
“煎鱼做得很好吃。”
“披萨也烤得刚刚好。”
……
相聚的时光总是简短,过得飞快。
三天时间就像是长了翅膀的个子,扑腾了两下就飞走了。
送走了青学网球社的同伴,手冢又恢复了训练治疗的按部就班生活节奏。
小佐重新搬回了酒店的原来房间。
太平洋私人海岛。
太阳伞下的迹部放下手机,看向沙滩上的冰帝正选们。
沙滩排球还没有分出胜负。
把人召集起来,迹部扬手打了个响指。
“两个好消息。”
冰帝众人的好奇心立刻被吊起来,向日最先憋不住。
“什么好消息?”
“冰帝被推荐参加全国大赛了。”
“啊——啊——”
过了一会儿,冰帝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和身边的队友欢喜地笑成一团。
等待打闹停下来,迹部才宣布得到的第二个消息。
“美国西海岸青少年友谊赛,为了迎接美国的客人,要在关东大赛的队伍中选择预选队员,进行集训合宿。”
“冰帝被选中了五人。”
青少年选拔赛集训合宿。
小佐选择了拒绝。
“哥哥也接到通知了吗?”
“嗯。”手冢声音冷静清冽,“我拒绝了。”
虽然手冢兄弟都选择了拒绝,青少年选拔赛集训合宿依旧凑够了28人。
小佐以为青少年选拔赛的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只过了两三天就再次接到了龙崎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面说龙崎老师因为身体原因累倒住院,邀请手冢回去替代龙崎老师当教练。
小佐在手冢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意动,和疗养中心的治疗团队沟通后。
“哥哥想回去,那就回去吧。后续治疗在国内也能做,我来订票,今天就能走。”
合宿基地。
因为龙崎老师突然住院,龙崎组群龙无首,训练已经停了一天。
大石努力组织训练,但因为同组的不都是青学的队员,外校的根本不服他。
没有办法,大石只能先把青学的四个人组织起来,在网球场自主练习。
人数最多的龙崎组一盘散沙。
手冢站在网球场外,看着场内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龙崎组,虽然面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小佐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悦。
也不怪哥哥生气,小佐看着场内的十个人,也想随便拎一个出来暴打。
下了飞机,连家都没回直接打车来了集训基地,十人呈上来这样一副试卷。
把行李放在网球场外的地上,手冢走进了网球场。
“所有人集合!”
突然响彻的声音让网球场上的所有人一起转头看过来。
“手冢——”
青学的四人高兴地想要凑上来,被大石拉住了,四人看着手冢冷峻的脸,这分明是手冢对他们十分不满才会有的表情。
四人规矩地跑过来排好队。
虽然不知道手冢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会出现在网球场?
听话,就没错。
山吹的千石和城成湘南的梶本不明所以,但他们不是刺儿头,虽然慢了一些,也过来挨着青学四人站好。
冰帝的宍户被凤拉着,心不甘情不愿,挑衅地看着手冢,到底是过来站好了。
场中只剩下立海大的切原和不动峰的神尾。
两人像是谁也不服谁的斗牛,专注着比赛,像是没有听到。
这种行为怎么能惯着?不利于哥哥树威。
小佐笑着缴了他们的“器械”。
两人看着眨了一下眼就空荡荡的手,看向小佐的目光就像是看怪物。
小佐刚才的速度,算不算瞬移?
小佐拎着两人的网球拍,手里抛着网球,脸上笑容和煦。
“乖乖去排队,不听话的小孩儿会被惩罚的。”
两人把视线收回来,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嫌弃地转头,到底是听了小佐的话,走过去排队。
“从现在开始,我代替龙崎老师,成为你们的教练!”
手冢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华村组和榊组都听到龙崎组训练场地传来的燥动,在训练期间,不能随意走动。
上午的训练结束,立马跑过来看。
远远看到人,青学的人格外兴奋。
“手冢,小佐,你们回来了——”
听到手冢是作为教练回来的,一阵惊叹,知道小佐并不会参加合宿,又是一阵惋惜。
手冢和榊监督、华村一起离开,众人立刻把小佐围起来。
七嘴八舌。
迹部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围在中心的小佐。
没有上前。
忍足从他身边经过,“真可惜,小佐不参加训练。”
午饭时间,训练结束的众人都往基地食堂去。
迹部落在人群后面。
不久,小佐就到了他身边,笑着跟他打招呼。
“嗨,小景。”
迹部唇角勾起,心情愉悦。
“回来,准备留下来吗?”
“下午就走,还有一些其他事。我尽量赶回来看比赛。”
“冰帝被推荐参加全国大赛了,恭喜。”
虽然两人他通话中已经说过这件事,小佐也说过了恭喜。但小佐总觉得面对面说的意义不一样。
“小佐又跑去和迹部说话了。”
“明明我们才是一个学校的,为什么小佐和迹部的感情这么好?”
在训练基地吃过午饭,小佐先回了家。
手冢父母已经出差回来了,两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儿,但精神很好,小佐也就放心了。
手冢妈妈晚上做了一大桌子,十几道菜,吃饭时对小儿子埋怨“过家门而不入”大儿子。
“你哥哥魔怔了,把网球和队友看得比家人都重要。怎么也应该回家来看看。”
小佐看着面前碗里已经被堆冒尖儿了,手冢妈妈还不停给他夹菜,没良心负担地给哥哥挖了一颗坑。
“哥哥不回家,妈妈可以去看哥哥。哥哥也很想念妈妈做的饭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手冢妈妈抚掌顿悟。
“对呀,国光不回来,我可以去看他。你们父子先吃着,我去翻菜谱,我记得国光最喜欢我烧的菖蒲鱼,怎么做来着?”
手冢妈妈丢下碗筷,风风火火去了厨房翻“她的宝贝”。
手冢爸爸坐在对面,抬头看了小佐一眼,意味深长。
小佐笑着把碗端过来,把碗里的菜扒了一大半给父亲。
“爸爸,工作辛苦了,多吃点儿。”
手冢爸爸面无表情地夹住了他扒菜的筷子,义正辞严地拒绝,“盘子里还有很多,这是你妈妈对你的爱。”
分菜没有成功,小佐只能生无可恋地一口口往嘴里扒饭。
“明天早上我要离开,这一桌子菜,只能留给爸爸吃了。”
手冢爸爸的筷子停在嘴边,看过来。
“刚回家,你又要去哪里?”
“小健给我制定了训练计划,我也要去集训。”
手冢爸爸看着桌上能吃三四天的菜量,诡异地沉默。
“如果集训地不远的话,你回来吃饭。”
“恐怕不能,长野离东京蛮远的。”
手冢爸爸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没了滋味。
他要吃三四天的剩饭吗……
接连几天,集训基地的手冢都收到了来自手冢妈妈的“爱心投喂”。
第78章 078迹&真的双打
青少年集训选拔赛的最终出战名单公布了, 没有越前。
所有人都表现出来了震惊。
越前一句不发,离开了集训基地。
名单出来,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休息一天, 后天就是正式的日美友谊交流赛。
小佐还没有回来,这一个星期也没有电话打来,只有固定时间的信息。
手冢父母回来后, 家里恢复了以往的人气。
手冢回到家就有做好的热腾腾饭菜, 虽然也有母上大人的“唠叨”, 但比住在外面舒适了不知多少。
“国光, 有人找你。那孩子是你的学弟吗?还背着网球袋。”
手冢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的越前。
“部长。”
看到手冢,越前从沙发上起身, 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第一次有差不多同龄的孩子上门找大儿子, 手冢妈妈很欣慰,看越前的目光里透露着慈祥。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们吧。”
手冢妈妈体贴地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部长。”
越前的脑袋垂得很低,认真检讨了自己。
在德国见到越前, 手冢就察觉到了越前身上的问题。
关东大赛的全胜,让被交付重任完美完成的越前身上多了层浮躁。
少年锐气无匹, 成长太快让他骄傲地失去了目标, 有种“天下无敌谁敢一战”的盲目自尊自大。
越前不是特例。
这也不是大毛病, 全国大赛上被高手“修理修理”就能扳正。
但手冢更期望省略这样的步骤, 现在也正好有青少年选拔赛的机会。
手冢以为要青少年选拔赛结束, 越前才能意识到, 没想到现在就领悟了, 是他低估了越前的潜力?
手冢扶了一下眼镜。
“那么, 替补可以吗?越前?”
越前点头, 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离开前,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佐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就是比赛了,他不回来看比赛吗?”
手冢也想知道自家小孩儿什么时候回来。
长野。
小佐背着背包,冲出木屋,准备到山下的路上拦车。
拦不到车,就直接跑回去,虽然会迟到,但至少今天中午前能赶到。
还未发力,就被京极真拉住了。
“我们也回东京,小师叔,一起走吧。”
对于京极真的称呼,小佐想过纠正,但京极真这个人,执拗较真。
扳不过来,小佐只好随他这么叫。
两人穿过山林,看到停在山道上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琴酒靠在车门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被前任BOSS“卖”了,琴酒没有伤春悲秋,这和他性格不符,真实地沉闷了几天,很快就振作了。
无它。
新世界更精彩,更广阔,更刺激。
在长野的这些天,小佐每天都看到他出去“打猎”。
这种状态像极了秋本泉刚接触咒术界的那会儿。
本来应该昨天回去的,临时出了点儿事,折腾到现在,天都快亮了。
看到两人走近,琴酒把雪茄丢在路边,用脚碾灭。
比起在黑衣组织时,琴酒被养“糙”了不少,鞋子和裤脚都沾着泥,下巴上冒出一圈儿青青的胡茬。
“上车。”
琴酒坐进驾驶位。
京极真坐到副驾驶,准备中途换人开车,让小佐独坐后座。
小佐非常想吐槽琴酒的车技,山道崎岖,如果不是抓着扶手,他整个人都能被颠到车顶上去。
好不容易上了高速,车子开得像是喝了几十斤假酒。
琴酒表示责任不在我。
不知道是不是前天暴雨的缘故,道路上有不少旁边山坡滚下来的落石,幸好没有把路全部堵住。
日美青少年友谊交流赛在东京最大的网球馆举行。
首发阵容,迹部和真田的双打二组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迹部和真田本人也没意料到。
“榊监督和华村教练是想要个头彩吧,第一场就派出了这两人。”
偌大的网球馆看台上座无虚席。
临上场前,迹部看了一下看台,没有看到小佐。
小骗子,不是说会回来看比赛的吗?
即便对手是美国队的西部牛仔和凯特李,迹部大爷和真田依旧能CARRY全场。
即便比赛中暴露了迹部和真田的配合问题,比分也没有落下。
满身泥泞的黑色越野车在网球馆门口还没挺稳,小佐打开车门,直接跳下来,拔腿往里面跑,还不忘跟车里的京极真和琴酒挥手道别。
小佐一身风尘仆仆从看台入口进来,看到网球上的迹部和真田,愣了一瞬。
小景和小弦的双打?
今天的比赛配组都这么劲爆吗?
沿着台阶走到最前排,小佐小声跟休息区的众人打招呼。
“呀,小佐你回来了。”
趴在最前排的台阶上,小佐探着头打听。
“第一场就派小景和小弦上了,两人双打是怎么想的?”
菊丸想要凑过去说话。
手冢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向小佐瞟来。
小佐心领神会,用手指在嘴边一拉,表示闭嘴。
小佐不敢说话,菊丸瞄了他一眼,露出大大的笑容,也不敢往前凑了。
双方交换场地,
迹部似有察觉,抬头向看台望过去,看到正使劲儿地挥动手臂,声音淹没在看台上的呼声中。
他背着背包,被发带绑起的发丝有些凌乱,应该是急着赶路没来及更换,外套上面还带着些泥污。
真田顺着迹部的目光,也看到了看台上的小佐。
从口型能读出,小佐正为两人喊加油。
“真田,接下来怎么打?”
真田感觉到迹部身上腾升的战斗欲.望,惊讶迹部竟然主动开口寻求配合。
“这场比赛,本大爷可不想输!”
“我也不想。”
当迹部和真田开始配合,就锁定了胜利。
7-5。
比赛结束,迹部没有走回选手休息区,直接向小佐走去。
迹部仰头,看着小佐宣告,“本大爷赢了。”
小佐趴在台阶上往下看,笑容里满是恭喜,伸出手和他击掌。
“我看到了。没想到小景是第一场,我紧赶慢赶,腿都要跑断了,还是迟到了……”
双打一的出战名单宣布了。
菊丸和忍足的组合和双打二一样出人意料。
菊丸蹦跳着地跑过来,举起手也要跟小佐击掌。
小佐笑着跟他拍了一下,菊丸紧接着要求,“小佐也要给我喊加油。”
“好。”
小佐笑着答应。
忍足拿着网球拍过来,笑着同样要求。
“小佐也要给我喊加油,不能厚此薄彼。”
小佐捏着拳头,挥了挥。
“是,不会忘了给忍足你加油的。不要大意地去吧!”
忍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你这是学手冢,还是学真田?真诚点儿!”
“忍足,你真难伺候!小景都没有挑剔。”
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两个要上场的选手都围在小佐这里,榊监督和华村教练也没有把两人叫回去,指导战术的意思。
美国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双打一的比赛依旧很焦灼。
第一次见在网球场上拼命的忍足。
小佐和迹部小声儿议论。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突然围聚了一堆人。
“你们在看台上看得好好的,都围过来做什么?”
“迹部君和小佐的点评很精彩,忍不住想凑近了听。”
幸村精市作为代表发言。
他刚出院,没能赶上之前的集训合宿,却没有错过今天的比赛。
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着幸村的笑脸,小佐说不出撵人的话,只能默许了周围围聚过来的这群人。
双打一最终以6-7输给了美国队。
忍足身上能看到失败的不甘,菊丸心大得和平常一样,依旧蹦蹦跳跳,还不忘安慰忍足。
打球很开心,很尽兴,对于菊丸来说就足够了。
结束了比赛,菊丸选择了和迹部一样,不回休息区,后背靠着墙,跟上面的小佐说话。
忍足瞬间也不想回休息区了。
“哦呀,真难搞。”
华村教练笑着,扶着眼镜框,魅力无限。
“我们的队员心都不在比赛上了。”
“他们的比赛结束了,无妨。”
并没有影响到选手的情绪,榊监督觉得不用干涉。
单打三,双方弃权,压力给到了单打二出战的不二。
不二的网球有种技巧绚烂的稳健,小佐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二这个人,看着温柔随和,网球上也没有什么野心,但这都是表象。
论起坚持执拗,小佐觉得有时,不二比哥哥更胜一筹。
比赛中途,突然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已经影响到了比赛。
举办方不得不宣布暂时中断比赛。
网球馆上方的天幕要合拢,地面上的积水需要清理,这些都需要时间。
双方单打二的选手各回休息区。
华村老师考虑得多些,“不二,去换一下身上的衣服吧,我记得还有多余的制服。”
没有拒绝华村的好意,不二道了谢,准备回休息室换衣服。
雨中的比赛,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淋得透湿,即便他能忍受,考虑到还没结束的比赛,有条件,自然是更换舒适的衣物。
借着比赛暂停的时间,网球馆的很多人离开座位,去解决个人需求。
迹部离开休息区。
“迹部你要去哪里?”
“本大爷去洗手间,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第79章 079时间到了我叫你
周身已经看不到丝毫咒力泄露, 圆润无缺。
眼尾的些许绯红已经完全褪去,只是眼下带着青色,倦怠疲惫。
小佐大方地展示给迹部看。
迹部推着他的肩膀, 让他转身,扯下他的发带,用手指拢了两下他凌乱蓬松的头发。
小佐顺从地转身, 低头背包里面翻出一把梳子给他, 嘴里诉苦。
“小景你都不知道,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谁家好人, 都能整个村的人全都活埋成千人坑,用来制造特级咒灵……”
迹部给他束好发。
海棠红的发带垂落在他发间,如同翩然落下的安静栖息的羽翼。
小佐说着这一周的特训经历, 忍不住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顿困倦下来。
他脑袋抵在迹部肩膀上,“困……”
“比赛继续还有段时间,可以先睡一会儿。”
迹部的提议太具诱惑,小佐没有抵抗住, 他直接靠着墙壁蹲下,准备小睡几分钟。
还没忘了叮嘱, “时间到了, 小景一定要叫醒我。不二学长的比赛……不能厚此薄彼……”
迹部托住他蹲下的身体, “不要靠着墙睡。”
拉下小佐背着的背包, 捏了一下, 背包里面没有硬物, 应该只是换洗衣服。
把背包垫在地上, 让小佐坐在上面, 上身靠在自己身上, 拉下披着的外套,盖在小佐头上。
“你放心睡,到时间,我会叫醒你的。”
人类的体温熏蒸了倦怠,小佐实在困极了,下一秒就沉入深眠。
拐角处偏僻的走廊,除非特意寻找,很少有人走到这里来。
雨声从高处的窗户落进来,淅淅娑娑,带着潮湿的闷热。
切原发誓,他是无意中走到拐角处,如果不是走廊中红白色的网球服吸引他的视线,他绝对不会看第二眼。
如果没有看到迹部,他就不会看第三眼。
“赤也。”
真田看见他停下,走过来看向走廊。
不知道是迹部少爷太显眼,还是红白色的网球服太显眼,真田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迹部?
这个时间在这偏僻的走廊,是休息?
真田眉头微微皱起,带着疑惑。
“怎么了?”
幸村见两人停在原地,迟迟不过来,忍不住走过来,身后跟着立海大的一群人。
丸井口中的泡泡糖啪地吹破了一个泡泡,好奇地盯着走廊上的迹部。
“是冰帝的迹部!”
“哪里?哪里?迹部在哪里?”
冰帝的好奇宝宝被声音吸引过来,向日拉着日吉从人群后面探出头。
迹部额角突突直跳。
这群人,不请自来。
简直太讨厌!
“小景,时间到了吗?”
小佐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困倦,懒懒的。
他伸手掀开盖在头上的外套,揉着眼睛抬头。
迹部低头,刚好看到。
或许是因为天气闷热,十分钟的睡眠,让小佐脸颊红彤彤的,睡眼惺忪揉眼的动作,像极了小松鼠。
软萌的,乖巧的,让人想要伸手捏一捏。
想到了什么,迹部把戴在自己脸上的眼镜摘下来,还给小佐,端正地给他戴好。
有了眼镜的遮掩,迹部感觉好多了。
小佐掀掉了盖在头上的外套,迹部接过来,自然地穿上。
扶着小佐站起来,提起放在地上的背包,“去洗把脸吧,清醒清醒。”
注意到走廊上的人,小佐满面不解。
“大家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小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向日睁着好奇的大眼,高兴地对他笑,亲热地过来拉住他的手,“小佐你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打球?关东大赛之后,就再没见到你了……”
在网球馆的观众席上,向日没有唠叨凑近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想要把时间补满。
“小佐你教我的方法我都试过了,现在我能比以前跳得更高了。”
他原地蹦跳了两下,给小佐展示成果,神情兴奋。
“你再教我几种方法……”
不得不说向日的钝感力很强,迹部的不悦几乎要溢出体表,他愣是一点儿也没察觉。
“向日前辈。”
日吉冷着脸拉住他。
“小佐刚睡醒,让他先去洗把脸。等会儿出来了,你们再聊。”
向日被日吉劝住了,眼巴巴地看着小佐进了洗手间。
迹部双臂抱胸看着众人,脸有点儿臭。
“行了,都散开吧!”
用冷水洗了把脸,小佐打个激灵,立马感觉精神了。
抽了张纸巾擦手,从洗漱台上的镜子里看到走近的幸村,他戴好眼镜,笑着打招呼。
“小佐很累吗?刚才都睡着了。”
“小健给我制定的集训,刚结束,身体还没调整过来。”小佐用极简的词语总结了原因。
“精市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吧?还没恭喜你。”
广播中的音乐突然停了,开始播报,单打二的比赛继续,请选手和观众归位。
小佐和幸村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青学的人。
“小佐——”
菊丸拉着越前跑过来,发尾卷翘飞扬,笑容灿烂明亮。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和小不点几乎找遍整个网球馆了,都没找到你。”
小佐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比赛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没有得到回答,菊丸没有丝毫沮丧,他的本意只是找到小佐。
“怎么了?”
小佐注意到越前的情绪不对。
往常小王子见到他,都是高兴地打招呼的,今天见到后,他们还没说上话。
越前压了一下帽子,声音闷闷的。
小佐没听清他的话,直接抱住人的肩膀,把耳朵凑过去。
“几天不见,龙马变得好冷淡,是有新欢了吗?”
越前抬起眼睛瞪他,磨了磨牙,才压住心头火气。
“我只是替补,今天可能没有比赛。”
“替补怎么了?”小佐伸手把越前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
“只是一场比赛,龙马你往后的世界广阔着呢,不要在意这一时一刻呀。”
越前想拿回自己的帽子,跳了两下,没有拿到。
小佐笑着跑远了,“追上了,就还给你。”
“手冢佐海!”
越前生气地叫他全名,身后被菊丸推了一把。
“小佐跑远了,小不点你还不赶快追。”
越前懊恼地追上去。
小佐滑溜得像一条鱼,他根本追不上。
到分岔口了,小佐停下来。
从这里,观众席位向上,选手向下,不同路了。
小佐停下来的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
“哥哥。”手冢面前,小佐乖得不得了,主动把“抢”来的帽子,还给了追上来的越前,笑着和旁边的不二打招呼。
“不二学长好。”
不二看着打闹着跑过来的两人,看见手冢立刻都变得“乖巧”起来,忍不住抿起笑。
“比赛要开始了,”
“不二学长,加油!”
分开前,小佐握着拳头向上举了两下,抓着越前的手也举起来挥了两下。
不二举起手里的球拍,对两人挥了挥,表示听到了。
这场比赛的胜利,他势在必得!
不二下定决心,前方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6-4。
不二拿下了单打二。
单打一名单宣布,
切原对战凯宾。
名单已经宣布。
美国队的凯宾对于越前没有上场表现出来强烈的不满,
可惜,他的不满动摇不了榊监督的决定。
出战名单在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一刻,越前极力想表现出不在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观众们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也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好奇。
立海大的所有人都在为切原赤也欢呼。
迹部和不二在讨论榊监督选择切原出战凯宾的理由,对两人的观点,越前很认同。
但认同不代表他没有情绪。
单打一的比赛开始,越前悄悄离开了网球馆。
单打一的比赛结束,也就代表着这场友谊赛结束了。
他没有等来出场的机会。
站在网球馆门口,他抬头向上看。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是天空没有放晴,灰沉沉的,好像藏在云后的雨随时会落下来。
他背着网球袋,在网球馆外面随便找了一处露天网球场,取出球拍,开始对着铁丝网练球。
这种时候,总要做些事情来转移情绪。
专注在网球上,越前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网球场。
直到肩膀被人抱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嗨,龙马——”
伸手接住反射回来的网球,越前的心情上扬。
转过头,看着小佐,“你是出来陪我打球的吗?”
小佐松开他,瘫坐在网球场内的长椅上,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要。我很累的。我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往上推了推眼镜,让小王子看他眼下的青色,“你看。我为了回来看比赛,都这么拼命了,你怎么忍心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你打球?”
越前的本意也不是要拉着他打球,在他身边坐下来,用球拍颠着球,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
“你的训练很严苛吗?都不允许睡觉?”
“遇到突发事件,突发事件。”
小佐强调了两遍,抢了他球拍上颠着的网球,“情绪很平稳。小龙马,你成长了……”
越前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瞪了他一眼,伸手拉拽他。
“看来你还不累,起来陪我打球。”
小佐立马“摊”在长椅上装死,“不干!我要休息。我死了,有事烧纸……”
小王子无视了他喊苦喊累的做派,生拉硬拽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球拍。
听小佐说话,让人心堵。不如薅起来打球。
小佐”半推半就“,被推到网球场上,还不忘了为自己“争取”。
“只打一局。”
第80章 080你有喜欢的人吗?
网球馆内。
凯宾抱着不满和轻视上场, 很快就被切原给了下马威,输掉了第一局。
凯宾正式将切原视为旗鼓相当的对手,重视起来。
战况激烈。
第三局, 切原为了救球,撞在球网边上的铁质栏杆上,在所有人的担心中, 若无其实地站起来, 坚持比赛。
比赛进行了五局, 切原受伤的右肩无法继续比赛。
比赛暂停, 切原被带去医务室。
“小佐不见了。”
菊丸跳着脚往旁边的观众席上看,没有在熟悉的位置看到小佐。
单打一比赛开始后,他的注意一直在比赛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佐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扒拉了两下不二, 又重复了一遍。
“不二,小佐不见了。”
“嗯。”
不二轻轻应了一声,解答他的疑惑。
“小佐应该是去找越前了,他们前后脚离开的。”
“我要去找他们。”
从不二这里得到了答案, 菊丸心血来潮。
“小佐和小不点在一起,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活动, 或者好吃的……”
休息的选手, 菊丸最熟悉的只有不二, 这时候也不用打招呼, 直接从入口跑出去了, 很是迫不及待。
手冢作为场外指导跟着切原去了医务室, 真田也跟着去了。
休息区只剩下迹部、忍足、不二和山吹的千石, 千石和三不太熟, 基本不插话。
迹部的关注点在对面。
美国队的贝克教练在切原受伤下场后, 神色中就掩饰不住兴奋,这会儿正凑在友谊赛的赞助商高山小姐面前说话。
距离远,迹部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态,交谈不是很愉快。
他知道小佐什么时候离开的,小佐离开前,还跟他打了招呼,只是当时众人的注意都在网球场上,除了不二,大概没有其他人看到。
医务室里。
包扎后的切原坚持要上场比赛,情绪激动地否认了手冢弃权的决定。
“这种心情,手冢君应该最明白才是。”
真田和幸村推门走进来,受伤的切原脑袋上“挨”了一记真田爱的铁拳。
“我想,手冢君让你弃权,正是因为手冢君知道不能比赛的痛苦。”
“赤也,如果你坚持带着伤比赛,可能就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了。这样也可以吗?”
幸村面容不似真田严厉,温柔的嗓音,说出的却是切原更不愿的境况。
被两个部长“教育”了一通,切原蔫着脑袋选择了放弃。
比起今天的比赛胜负,切原更希望能和立海大的同伴一起站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拼搏。
幸村部长的病已经好了,全国大赛就能出战。
这是他第一次和幸村部长一起为立海大打团体赛。
胸口的气理顺了。
切原被真田按着脑袋,为刚才的“口出不逊”对手冢表达了歉意和感谢。
因为赞助商高山小姐的影响,美国队的教练贝克找到榊监督,主动要求启动友谊赛特殊规则,由越前代替切原对战凯宾,继续单打一的比赛。
手冢在网球馆外面找到越前的时候,他和小佐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网球场上菊丸和不二打球。
说是打球也不恰当,网球上的两人更像是试验新技巧。
菊丸很兴奋,向来平静从容的不二脸上带着笑,笑容明亮,积极热情。
做什么事都轻易成功,不二向来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
手冢在网球场入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来。
小佐第一个发现了他。
“比赛结果出来了?结束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手冢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打断了小佐和菊丸的接力棒式提问。
“比赛继续。越前——”
被喊到名字,越前有些诧异,抬头望过来。
“榊监督和美国队的贝克教练商讨决定,启动友谊赛的特殊规则,由你代替切原完成单打一的比赛。”
“呀——”
惊讶的声音出自现场除不二外的三人。
小王子的眼睛像星辰一下子亮起来,转头就跟小佐报喜。
“小佐,我能打比赛了。”
“是。”
小佐笑着和他击掌。
“那么,加油,龙马。”
菊丸也为越前高兴,立马终止了和不二的比赛,笑着扑过来向越前恭喜。
“回去吧,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越前拉着小佐准备回网球馆。
小佐抗议了两句。
“不用拉我,即使回去,我也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看。”
比起回去看比赛,小佐更中意找个地方休息。
但这种话,当着越前的面说出来,就很“渣”。
小佐被越前拉着走,在走廊上刚好遇到从医务室出来的切原、真田和幸村。
从领口处能看到切原包裹的绷带,切原盯着越前看了十几秒,神情微妙复杂,骄傲,不甘心,还有托付。
“越前,你一定要珍惜我留给你的这个机会!”
越前一点儿也不惯着他,神情更拽。
“我会赢的!”
对于切原身边的真田和幸村,越前只是打量了一眼,就拉着小佐走掉。
盯着越前的背影,幸村笑容温柔,透着兴趣。
“真田,这就是关东大赛上,赢了你的青学一年生?”
“嗯。”
“和小佐关系很好。”
在分岔口和越前分开,小佐靠在观众席入口,没有往下面的座位处走。
双方都遂愿,越前和凯宾的比赛,双方选手都打得很兴奋,观众们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幸村走回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怎么不去下面坐着看?”
“精市啊。”
小佐侧头看了一眼,声音懒懒的。
“累,不想走了。”
“坐着总比站着省力些。”
幸村笑容温柔。
两人在观众席的最后排找到空位坐下来。
好巧不巧,旁边正好是立海大幸村的铁杆儿粉,激动地前言不搭后语,想和幸村多说几句话。
幸村分了一部分精力给粉丝,小佐眼睛盯着下面网球场上的比赛,心神开始神游。
7-5,胜者越前龙马!
小佐被现场骤然爆发的欢呼声惊醒,看到网球场正对着他的方向挥手的越前,举起手臂挥了两下,作为回应。
凯宾翻过球网,走过来和越前拥抱。
“越前龙马,我承认你很强,不过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礼貌性地回礼,越前没有推开他。
“啊,我会等着的。”
越前返回休息区,就被前辈们按住了。
“越前,挺能干嘛!”
“小不点儿,很厉害!”
赢了比赛,越前心里面喜悦,对于几人抢他帽子,揉他头发的举动忍耐了。
赞助商高山小姐对观众的反应很满意,宣布接下来邀请友谊赛的所有选手和青少年选拔赛所有队员去聚餐。
地点就定在网球馆不远的一家餐厅。
允许带“家属”。
越前被凯宾缠上了。
虽然输了比赛,但和越前正式打了一场,凯宾很满足。
尤其听贝克教练说,他们所有人都能获得高山小姐的赞助签约,这让美国队的所有人都心情高昂。
小佐作为“家属”参加聚会。
华村教练不知道从谁的口中知道了小佐网球打得不过,走过来和他攀谈,准备把他挖角到城成湘南。
开出了十分优渥的条件,华村看着没有丝毫意动的小佐,准备来一记“狠药”。
“手冢君留在青学,会被一直掩藏在你哥哥手冢的光芒之下,你只能是手冢的弟弟。不如来城成湘南,下一届的网球部部长就是你。”
对这样的话,小佐一点也不感冒。
“谢谢华村老师抬爱,你也承认哥哥厉害,这是最大的称赞。”
“哥哥从来都是优秀的,是我能够一直对外人炫耀的骄傲。”小佐望着手冢的方向,眼中没有华村期待的一丝丝的嫉妒和不甘,全都是自豪和孺慕。
收回视线,小佐笑着“反击”,“华村老师没有优秀的兄姐吗?不理解这种感情,也是情有可原。”
“小佐,来玩儿游戏!”
旁边有人喊他,小佐顺坡走过去。
华村看着少年的背影,磨了磨牙。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难搞?还是城成湘南的孩子可爱。
“玩儿什么?扑克吗?”
小佐走到人群边上,看着摆在最中间的扑克牌。
“国王游戏。”
不二笑眯眯解答。
“加上小佐,正好十三个人,人够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游戏参与者菊丸同学兴致勃勃,把十三张扑克牌洗了好几遍。
游戏主持者忍足宣布游戏规则。
「十三个人,每人抓一张扑克牌。
拿到国王牌的人有权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并从中抽出一项,指定拿到某两个号码的人完成。
完不成者,有惩罚。惩罚内容由国王指定。」
忍足运气爆棚,开局就拿到了国王牌。
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犹豫了三秒,果断从真心话中抽了一张卡牌。
真心话的卡牌对着众人翻开,上面的问题是:
「有喜欢的想要告白交往的人吗?」
“我选择6和8。”
忍足公布了真心话的对象。
小佐笑着把扣在桌面上的扑克牌翻开,赫然是红桃6。
众人对第一个人选很满意。
“还有一个8呢。红桃8是谁?”
不二笑着翻开自己的牌。
红桃8。
“是不二。不二,回答问题。你有喜欢的想要告白交往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