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发展
孙燕妮对于陈美霞搬出来的事情也表示了支持。
虽然当妈妈的不能不管孩子, 可当妈的也是人啊，也要照顾自己的情绪啊。累死累活的结果被孩子抱怨，搁谁身上也受不了的。
反正孙燕妮不是这种无私奉献的人。
当然了，她也不会去设想换做是自家鱼宝, 自己会不会做到像陈美霞这样郭珏, 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鱼宝不是这样的人。
从小到大鱼宝多会哄人啊。
当初让向北努力奋斗, 鱼宝拍了多少马屁。
她和向北后来才反应过来呢，每次想起来都觉得乐呵。所以才会越来越爱鱼宝。
爱是相互的。
其实她和向北一开始对鱼宝, 何尝不是责任和亏欠呢？
当初都没相处过呢。
是鱼宝一点点的让自己爱得不得了。
美霞同样如此, 对乐乐也是很好，想要培养感情。可是乐乐从一开始就排斥美霞。这样让美霞如何爱得起来？
而且通过蒋兰的事情之后, 孙燕妮更是重视情绪问题了，坚决不能为了什么事情憋着。万一憋出毛病来了，那才是大问题。
啥责任啊，感情啊, 都没健康重要。
所以先顾好自己吧。
反正孩子吃穿不成问题。
嘉鱼和孙燕妮回到家里之后, 就问孙燕妮, “妈妈, 如果你是乐乐妈妈，你咋办？”
孙燕妮吓了一跳, “你……咋会这么问，我咋会是乐乐妈妈呢？”然后小心的问，“你是记得啥了？”
嘉鱼：“……乐乐在学校和我说过, 我们以前抱错了, 你以前是她妈妈。”
她觉得与其家长们遮遮掩掩的，还不如挑明了算了。
让她们知道，这没啥大不了的。时间长着呢, 她可不愿意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燕妮没想到乐乐竟然已经和鱼宝说了这些话了。
鱼宝这么久竟然都没提过。
果然不能小看小朋友啊，比成年人还会藏事儿！还有乐乐，怎么就和鱼宝说这些呢？
“乐乐在学校欺负你了吗？你之前咋没说啊？”
嘉鱼道，“她可没本事欺负我，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
孙燕妮：“……”她默了默，问，“鱼宝，你心里会不会觉得不好受啊。”
嘉鱼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啊，反正我的记忆里，大家都很爱我啊。你和爸爸都对我很好，还有姥姥姥爷，奶奶和爷爷。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孙燕妮忙不迭点头，“对，我们都很爱你。你是最好的孩子。”
她摸摸嘉鱼的头和脸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已经在一起生活啦。”
嘉鱼嗯了一声，“所以妈妈，如果你是乐乐的妈妈，你现在会咋办啊？”
孙燕妮道，“你还真执着，还记得问问题呢。”不过她心里也轻松了，认真思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应该也会像你美霞妈妈一样吧，她爱咋样就咋样。我和你爸爸也不会教育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咱不会教，自然也不能多管教啦。”
嘉鱼摸摸她的头发，“她如果不听话，你们会伤心吗？”
“应该会吧。”孙燕妮想着如果把乐乐当亲孩子一样，然后乐乐像对待美霞一样对她和向北，她肯定会伤心啊。真心的付出换来的是怨怼，谁也受不了吧。
但是很快又想通了，“应该只会伤心一会儿，我和你爸爸很想得开的。”
嘉鱼笑了起来，也为乐乐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孙燕妮感到高兴。她之前就有点担心，这个乐乐这么不懂事，在那个世界里，有没有让别人伤心。
晚上孙燕妮就告诉林向北，闺女啥都知道了，知道她小时和乐乐被抱错了。
林向北也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得知嘉鱼的态度之后，就放松了。
想想，反而觉得这样也好，“咱还是小看鱼宝的接受能力了，其实这个事儿瞒不住的，鱼宝自己不记得了，可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啊，鱼宝不在钢厂那边生活，可是以后总要接触的，到时候总会听到这些传言。知道也好。”
又有些生气，“就是乐乐这个孩子，主动和鱼宝说这些，说明也是想让鱼宝不痛快。这孩子长大了，还是不懂事。”
孙燕妮道，“鱼宝跳级就好了。”
林向北道，“乐乐不也是会跳级？”
孙燕妮道，“那我们回头多注意点，告诉鱼宝，如果在学校受委屈要说。”
其实孙燕妮心里觉得，乐乐现在这个学习状况，还不一定能一直跟着鱼宝一起跳级。
开学，嘉鱼就直接跳级去四年级了。这事儿老师们都没意见，四2班的老师更是期盼已久。
黄乐这边跳级倒是遇到阻力了。
她虽然也是三2班的尖子生，但是老师觉得这还达不到能跳级的程度。
但是黄乐强烈要求，并且愿意接受跳级考试。
跳级考试考的就是三年级下册和四年级上册的内容。
黄乐特地参加了考核。
老师一看，就奇了怪，还真能做出题目来，而且考的也不差，每门都能考九十分以上。
这确实也达到了跳级的标准了。
不过老师还是找陈美霞聊了这个情况，觉得黄乐这个年纪完全不着急跳级，反而应该按部就班的学习，打好基础，争取学得更扎实，以后考更好的分数。
现在跳级了，后面缺乏基础，以后很难考高分的。
意思也是让黄乐不要好高骛远。
陈美霞和黄乐几天没见了，这会儿还是找黄乐聊了一下，把老师的建议告诉黄乐，“不管怎么样，这是你自己的学习成绩，你自己要重视。不管你怎么怨我，不要拿学习开玩笑。”
“我想跳级，我没问题。”黄乐坚持道。她觉得学基础完全没问题，等跳级之后，她就把前面的课本再好好的翻翻，看一看，这不就行了？
陈美霞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跳级呢？班上比你考得好的同学也没有着急跳级，你年纪也很小。”
“嘉鱼不也跳级了吗？”黄乐脱口而出道。
陈美霞看着她，没想到黄乐拿学习和嘉鱼较劲儿。
之前一次是拼老师，这次是拼跳级。
她最后一次劝道，“每个孩子的情况不同，嘉鱼的学习确实更快一些，你不用和她比。你也是很优秀的孩子，老师很重视你，应该多听老师的意见，老师是不会害你的。”
“你不就是想说，她比我优秀吗？”黄乐生气道。“我不信她能一直比我优秀。”
“……”陈美霞也不想劝了。以这孩子对她的态度，越劝反而适得其反。
她和老师表示尊重孩子的选择。
学校倒是没有为难，而是同意黄乐跳级。反正按照要求来说，是通过考核了。
因为两人都是跳级上来的，所以老师排位置的时候，还准备将两人排在一起。
结果两人都举手拒绝。
嘉鱼道，“想认识新的同学。我接受能力很强的。”
老师听着直笑，“好，给你安排新的同学。”然后安排嘉鱼和班长李晓丽坐在一起。
黄乐则和学习委员坐在一起。
班长和学习委员都是很稳重的学生，都不会欺负小朋友的。
四年级的生活正式开始。
嘉鱼才进入四年级，奥数老师就在奥数班宣传新一年的奥数比赛了。
这一次嘉鱼倒是不用参加，因为她上次参加一次了。再参加就是五六年级组的奥数比赛。
她觉得自己现在学识还不够，就算参加也拿不到好的名次。老师也不建议她参加，这种比赛每次都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实在不用每年都参加。
反而建议嘉鱼先学会沉淀。
开学后，嘉鱼就收到了远方的朋友们送的各种小礼物了，还有回信，大家收到嘉鱼的包裹，都很高兴。而且非常骄傲的和家里人分享了这些土特产。爸爸妈妈都夸她们交了好朋友。这学期多买了许多邮票，答应只要不耽误学习，就支持继续写信交笔友。
嘉鱼心说当然会支持啊，因为每次大家来往的信件里面都会互相送几道难题。解答之后寄回去，然后大家互相点评。
新的一年，林向北和孙燕妮的生意也更加繁忙了。
随着去年一年的宣传，孙燕妮和陈美霞合伙的鱼宝宝服装店已经开了许多家分店了。已经有往外省发展的趋势了。
这样就导致服装厂的供货不足了。
因为新时尚服装厂不止给鱼宝宝供货，还到处接订单，又主要是给外贸做代工。不知不觉中，原来的规模已经不够了。厂房需要扩建。
正好公司账户资金也够了，三位老板商量着今年准备买地扩建新厂房。孙燕妮开年就忙着这个这个事情呢。
嘉鱼一听要扩建，就有些担心了。
现在确实是很需要扩建厂房，但是鱼宝宝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啊。现在鱼宝宝的款式基本都是从南方那边买的样板，也就是说，和别家的产品都是同款啊。没有自己的产品。
现在看着是火爆，以后随着竞争越来越激烈。一旦外面更多童装品牌涌入进来，鱼宝宝的竞争力就会变弱。最后可别厂房修起来了，没衣服做了。
趁着孙燕妮和陈美霞商量买机器的时候，嘉鱼就给两人泼冷水了，“我们班上都有穿同款的，人家的衣服不是鱼宝宝的，是从夜市里买的。以后别人家在夜市也可以买到我们家的衣服啊。我看到电视里，大服装公司好像都有啥设计师啊。妈妈，我们有设计师吗？”
孙燕妮：“……”忙着扩张，倒是没考虑这些！
她一把抓过嘉鱼，在她脑门亲一口，“我的小老板真是及时雨啊。”
她严肃的看着正微笑的陈美霞，“美霞，这个问题我们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两年江市服装市场竞争确实也和过去不一样了，咱们现在是占着品牌广告的便宜，但是产品已经没竞争力了。这样，我们今天先去夜市瞅瞅情况，再考虑扩建问题。你觉得呢？”
陈美霞道，“好，我再让美丽也关注一下南方那边的情况。”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转变思路了——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182章 钢琴比赛
孙燕妮和陈美霞去夜市走了一圈, 发现确实有同款服装。
这两年政策越发开放，去南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带回来的服装款式自然也越来越多。
好在她们的服装都是精挑细选的不同厂家的服装，所以出现的同款并不多。
两人假装客户一起挑服装, 旁边还有一些父母也在给孩子挑衣服。
而且这些父母还真就喜欢挑鱼宝宝同一个款式的服装。
鱼宝宝经过两年发展, 加上广告效应, 在江市已经成了比较成熟的品牌了。这些做父母自然也对这个牌子很熟悉。经常逛街就看到这些款式。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一问价格，竟然便宜一半的钱。
夜市摊主直接介绍, “这就是鱼宝宝同款。其实衣服都一样, 只是厂家不同罢了。”
挑衣服的妈妈道，“还是有些不同的, 细节上来说，鱼宝宝的那个还是更精致。线头都没有。”
这就是陈美霞的功劳了，在质检这一块抓得很严格。
摊主笑道，“穿衣服谁看线头啊。一分钱一分货, 咱这多便宜啊。反正款式一样。小孩子的衣服穿不了多久就要换新的。”
挑衣服的父母们觉得还挺有道理, 关键是便宜。
看着好多人挑了鱼宝宝同款, 孙燕妮和陈美霞也离开了。
知道了实际情况, 两人是越发的紧迫了。
嘉鱼听两人说了实际情况，也是挑挑眉。
她确实也看到有同款出现, 所以也猜到这个情况。只是她觉得这个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就算以后鱼宝宝有了设计师，依然会出现同款。这不过是一个让燕妮妈妈用心发展企业的借口罢了。
“妈妈, 幸好我们广告打得好, 大家只认鱼宝宝。要不然人家就要知道是咱们学的南方的衣服了。”
孙燕妮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把品牌给宣传起来了，大家觉得鱼宝宝才是正版。
要不然都知道鱼宝宝其实是从南方买的样子了。哪怕鱼宝宝的服装是自己厂里生产的，在别人眼里依然是仿版。
那意义就不同了。档次瞬间就下降了。
反正孙燕妮代入自己, 有钱肯定是买正版的。
面子很重要啊。而且鱼宝宝的客户基本都是中产家庭，父母收入都很稳定，才会给孩子买品牌衣服穿。
这些客户也是很注重面子的。
“必须找设计师，就是在哪里找啊？”孙燕妮头疼道。
嘉鱼道，“这些衣服都是从南方厂里买的样子，这些设计师肯定也是在这些单位啊。你们可以开高价抢人。这样咱们服装的风格都不需要改变了。”
孙燕妮：“……咱们小单位，咋比得过人家大公司呢？”
“可以让她们私下里接活啊，就和我们薛老师一样，平时上课，休息的时间设计。等以后店子做大了之后，就可以开很高的工资请她们来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嘛。
孙燕妮眼睛发亮，这办法好啊，聘请过来肯定不容易，人家肯定要挑单位的发展前景的。但是如果只是赚外水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只要给钱就行。至于会不会有行业规定之类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办法规避的。想赚钱可不能思想迂腐。
她和陈美霞对视一眼，“美霞，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陈美霞肯定道。她又看看嘉鱼，只觉得这孩子真是天生会做生意啊。难怪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炒干货去换钱。
这孩子幸好回到林家了，要是留在自己身边，肯定要埋没了。
这事儿定下来，孙燕妮就准备去南方了。
她得亲自去挖人。
至于服装厂扩建的事情，那就交给宋如星了。政府方面的买地之类的，还是她熟悉。
厂里生产问题则交给陈美霞负责。
孙燕妮收拾行李准备去南方，嘉鱼就帮她收拾东西，顺便提醒孙燕妮，可以适当的给这些设计师奖励。
比如给提成，只要设计的服装卖得好，超过多少钱，就可以给她们提成。
这样这些设计师就会更用心的为鱼宝宝设计了。她们会更偏心鱼宝宝了。
嘉鱼现在庆幸自己这些年潜移默化的让家里人知道她的“天分”，可以直接提意见了。要是像过去一样表达这些意思，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
孙燕妮：“……”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
“鱼宝怎么总是比妈妈想的还要多呢？”
嘉鱼将毛巾叠好放进行李箱里，“因为妈妈是大老板啊，要考虑很多东西，我只想一点点，就很容易啦。”
孙燕妮觉得鱼宝可真会安慰人啊。
等以后鱼宝长大了，自己就把事业交给鱼宝做，就可以舒舒服服退休了。向北好像也是这么打算的，哈哈哈，想想就美好啊。
孙燕妮要去出差，林向北又经常要去清池区工地检查工作状况，嘉鱼自然也缺人照顾了。
本来以前可以交给陈美霞的，但是乐乐回到美霞身边了。
虽然美霞现在没和乐乐生活在一起，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鱼宝是不好交给美霞照顾了，要不然乐乐那孩子知道了，要更埋怨美霞了，说不得还要怨恨鱼宝。
基于这些考虑，孙燕妮直接打电话和婆婆谷红萍说明情况，然后将谷红萍接过来了。
到时候接送孩子就安排厂里司机带着谷红萍去接孩子。
蒋兰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也去考驾照了。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自家不帮忙。以前张文龙可以帮忙接送孩子的，自从接了大工程之后，也经常不在市内。这人也是个心大的，觉得有林家帮忙接送，也真是不管了。
蒋兰倒是可以自己骑车接送孩子，可她骑车也接不了三个啊。总不能只顾自己孩子。
谷红萍倒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每天带着一堆零食，坐着小汽车在学校门口接孩子。
她能说会道，第一天在学校门口，就认识不少家长。
别人知道她孙女是全市第一，奥数全国第三，立马围着她打听孩子学习方法，成了家长中的风云人物。
这让谷主任立马体会到了接孩子的快乐。
等看到嘉鱼出来的时候，她眼睛放光。
哎呀，奶奶的好孙女哟，太长脸了！
黄乐自然也看到了奶奶谷红萍。
看到奶奶面对嘉鱼的时候，那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她心中微酸。
朱婶看着她盯着嘉鱼那边，嘉鱼旁边还是小汽车。朱婶以为黄乐想坐小汽车，她就叹气，“本来你也可以坐小汽车的。”
谁让你把你妈给气走了。
黄乐收回视线，坐上自行车后座。
朱婶道，“回去之后给你妈打个电话。她不放心你。”
黄乐道，“我不想打。”
“不想打也要打一个，万一你妈以为我虐待你呢。”
黄乐没吭声了。
陈美霞虽然搬走了，但是一个星期要去家里看她两回。只是依然没说话，看完了解情况就走了。
黄乐真是觉得这个女人太狠心了。说走就走了，说换老师就换老师了。一对一的老师换成了曾经的小班教学。让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还是在爸爸黄国栋身边。
不过小班教学确实比一对一学习起来更轻松，之前一对一的时候，老师总盯着她。走神一会儿就都不行。管得太严格了。让她梦回上辈子高考前那几个月的噩梦般的经历。
所以黄乐也无所谓了。她现在就是惦记着爸爸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生意怎么样了。
小汽车里，张鹏边吃着棒棒糖，边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里的事情。
常欣时不时的反驳他，说他吹牛。
两人又争论起来了。
嘉鱼则安静的当一个小听众。
谷红萍听着孩子们的声音，一脸笑容。
晚上吃的馄饨，因为谷主任不会做饭……确切的说是做得不好吃。
所以孙燕妮安排早上嘉鱼在馄饨店吃早点，中午吃食堂，晚上继续吃馄饨……
还好，蒋兰和陈美霞住得近，主动上门来帮忙做晚餐。倒是没让嘉鱼顿顿吃馄饨。
近距离照顾上小学的嘉鱼，谷红萍才真切体会到孙女学习有多辛苦。
小小的一个孩子，回来后除了吃饭，就没见玩的时候。
连听新闻的时候，都在刷题呢。
幸好学习了钢琴，每天弹奏半小时曲子，也算是休息时光了。
等嘉鱼忙完了，晚上谷红萍陪着嘉鱼入睡，“鱼宝啊，不辛苦吗？你还小呢，不用这么辛苦的。”
嘉鱼道，“小时候不辛苦，长大了就会更辛苦了。”
小时候顶多就是学习，长大了才知道内卷起来多么艰难。
宁愿吃学习的苦，也不想吃工作的苦。
谷红萍笑道，“你爸妈要是有你这觉悟，没准早有出息了。”
嘉鱼道，“现在也很有出息啊。爸爸妈妈是最棒的。”
“哈哈，知道你护短。睡吧，奶奶陪你。哎，也不知道你妈在外面顺不顺利。”
嘉鱼进入梦乡的时候，孙燕妮还在和设计师聊天。
她如今出差也是直接坐飞机了，宁愿多花钱，也要保持好的精神面貌。
因为来得早，很快就通过宋如星的朋友，联系上了设计师。
知道是赚外水，设计师倒是很乐意和孙燕妮一起喝咖啡。
而且这次孙燕妮出行，搞得也很专业。除了一个助理，还有一个保镖。都穿着职业套装。孙燕妮自己也是港风老板的打扮。搞得设计师也也高看这位内地来的老板一眼。很愿意展示自己的才华。
聊起来之后，孙燕妮也不忘和这些人聊起品牌建设。
通过这次鱼宝宝的问题，孙燕妮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开服装费公司方面，还是欠缺很多经验和远见。她不能总是指望鱼宝提醒她。
成功联系了几名设计师之后，孙燕妮也没着急回来，而是留在南方继续考察学习
于是周末，就是谷红萍送嘉鱼去薛老师家里上钢琴课。
看着薛老师，谷红萍都有点不好意思。还好薛老师人很亲和热情。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嘉鱼每次来都会带何言的信息，所以薛老师心情也比以前好。不再总是面无表情了。薛老师笑道，“六月份有一场省级少儿钢琴比赛，我准备让你去参加。你六月份也满了七岁了，可以参加这种比赛了。”
谷红萍紧张道，“我家鱼宝可以吗？”鱼宝学习好，她是知道的，钢琴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薛老师笑道，“重在参与，她还小，以后机会很多。至于行不行，就看她自己了。”
嘉鱼立马高兴道，“比赛没问题的，至于拿名次，我肯定尽力。”
薛老师笑着点头。
虽然她觉得嘉鱼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少儿组比赛，比的也就是个基础功了。嘉鱼这一点应该没问题。
而且嘉鱼参加过各种大型比赛，应该也不会怯场，这又是一个优势。
因为要为比赛做准备了，所以这节课，薛老师主要为嘉鱼选择了参加比赛的曲目，开始进行指导。
嘉鱼心里想着，看来不管是哪个类型的比赛，都逃不了考前突击啊。
课程结束之后，嘉鱼才将何言写给她的信给薛老师看。
“本来给我寄了糖葫芦的，结果到了这边，全坏了。”
薛老师听着就笑了，“下次我去首都给你带。”
嘉鱼摆摆手，“我自己吃过啦。这个不好带，老师你还是不要专门给我带，到时候全都融化了。”
薛老师道，“我给他买了点东西，到时候可不可以用你的名义寄过去？”
嘉鱼道，“没问题的，我到时候写一封信说明，免得他还要给我回礼物。小朋友都没零花钱的，寄过去的东西太贵重，不好回礼的。”
薛老师没想到嘉鱼这么细心，还考虑这些问题。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小大人一样的，真是挺可爱的。
她又想起了孙子和孙女，那是一对龙凤胎。孙女也很活泼，很喜欢说话。孙子则比较文静。
如果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生活，那将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谷红萍带着嘉鱼离开老师家里的时候，还很开心，问比赛要准备什么。“要啥就说，可不能因为奶奶没准备好，耽误你比赛。”
“我回家练钢琴就好啦，没别的要准备的。”
谷红萍庆幸道，“幸好你爸妈还知道给你换好钢琴。不过搁在过去，这也不是咱们可以学的东西，得是资本家家的千金小姐才能学的。你们老师以前搁在旧社会，肯定也是这样的人。”
说完又想起嘉鱼应该不懂这些，于是也不再提。只夸赞薛老师气质好，果然学艺术的人就是看着文绉绉的。站在那里都好看。哪怕上了年纪了，也是漂亮的老太太。
然后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嘀咕着，“就是看着有心事，估计是有啥家庭矛盾。哎，所以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作者有话说：么么，下午六点见。
第183章 小道消息
薛老师很快就将包裹寄出去了, 并且和嘉鱼说了一声。
嘉鱼也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告诉何言。她本来想着暗示何言就行了，但是想到何言是个耿直的孩子，似乎听不懂暗示，于是只能说是自己的老师让寄的。这应该算很明白了。
寄出信件, 嘉鱼觉得自己这像是搞地下工作一样的。
自己这个寄信的都如此了, 那个收信的压力估计更大。
哎, 都不容易啊。
还是做成年人好，小孩子真是没自由。当然了, 不包括她。她觉得当个小孩子还是很快乐的。
孙燕妮在南方待了两个星期, 终于满载而归。
这次去学了不少东西，她还在那边听了一节企业管理的课程。
去学校接嘉鱼的时候, 路上就给嘉鱼讲了自己在南方的所见所闻。重点是讲自己听了企业管理的课程，说人家讲得真好。
嘉鱼一听就知道是啥课程了。
就是一些培训班，讲师在台上讲得热火朝天，学员们听得热血沸腾。学费还挺贵, 一节课都要几百的那种。
嘉鱼以前也听过, 后来听了几节课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儿。
她发现上台讲课的这些人也许都不是什么创业成功人士, 或者工商管理专家。只是一群能说会道的普通人罢了……甚至这些人自己都没做过什么生意, 也没学过什么专业知识……
但是孙燕妮觉得讲得挺好的，还打算下次带陈美霞去听。
嘉鱼道, “妈妈，听就听啦，要是让给钱买啥, 要和家里人商量哦。我们家要民主。”
免得遇到啥大骗子了。
听就听了, 多尝试新事物也是不错的。但是可不能受骗。
孙燕妮道，“放心啦，我肯定不会乱买的。对了, 妈妈给你们买了好多礼物哦，等你们回家自己分。”
一听有礼物，孩子们都高兴极了，到了家里就开始分礼物。
孙燕妮不止给几个孩子买了，也给黄乐买了一袋南方的特产的零食。
等陈美霞回来了，就把零食交给美霞，让她带给黄乐。
陈美霞点点头，然后问起南方那边的情况。
“一切搞定，我联系了三位设计师，马上就设计夏款服装，而且是独家供应的。不会再撞款了。就算撞款也是在我们先上市之后。”
听到是专为鱼宝宝设计的款式，陈美霞心中也很激动。
独有的服装啊。
这感觉又和之前不同了。
买别人的样子，和专为自己品牌设计的服装样式，还是后者更让人有成就感。
她想起第一次去南方学服装厂管理，遇到宋如星那个老同学，到现在陈美霞还记得这个人瞧不起华国服装呢。
那时候她还很不服气。
只是这么久，为了赚钱，也没为服装的改变做什么。如今有了自己设计的款式，终有一天也会有属于鱼宝宝的设计师的。也许有一天，真的能设计出走出国际的款式。
“美霞，想啥呢？”孙燕妮见陈美霞发呆，连忙问道。
“刚在做梦呢。做一个美梦。”陈美霞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孙燕妮。
“哈哈，我最近也老做美梦。”孙燕妮说起自己在南方听的课程，自从听课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未来大有可为。
过了一会儿连宋如星和蒋兰也过来了。宋如星是来说明新厂建厂情况，蒋兰是来学习的。
家长们聊天的时候，孩子们也分好了礼物，然后在房间里认真写作业。
嘉鱼道，“看到没有，如果小时候不好好学习，长大了还是要继续学的。所以现在努力是没错的。”
张鹏道，“我妈妈以前念书也很厉害的。”
“是啊，你没你妈妈厉害，就更应该努力了。”
常欣道，“我就很努力，我现在是我们班上第一名呢。”
自从嘉鱼和黄乐走后，常欣通过不懈努力，终于攀登第一名。
嘉鱼夸赞道，“以后欣欣肯定会当大老板，轻松赚大钱。”
第二天，陈美霞就把零食送去黄乐这边，和朱婶也说了一声。
朱婶挺替陈美霞委屈的，以前她还觉得陈美霞这个妈妈狠心，离婚不要孩子，见面还让孩子哭。但是自从一起生活之后，看到黄乐对陈美霞的态度，她就觉得陈美霞真是为难。
一个女人要做生意赚大钱，回家里还要看孩子脸色。
但是黄乐这个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妈妈。倒是以前和黄老板住的时候，知道黄老板每天外面应酬辛苦，还知道给黄老板泡一杯蜂蜜水。
这会儿朱婶就劝陈美霞，对孩子可以严格一点，该教育就教育。
黄老板以前对黄乐严格，黄乐就对黄老板好。
听到朱婶提起黄国栋，陈美霞正好也好奇黄国栋到底是和黄乐怎么相处的，于是也问了一下。
她就想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如黄国栋了。
朱婶就捡着平时黄国栋和黄乐相处的事情说了。
父女两人在一起时间其实也不多，黄老板每天应酬很晚才回来，每次还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候还要吼一吼黄乐。
生活学习更是没关心过。甚至连补课的事情，都是黄乐自己提了好多次，黄老板才有心安排的。
听完之后，陈美霞：“……”
陈美霞觉得，这已经不是懂事不懂事的问题了。这是从根子上就有问题啊。这孩子就是和黄国栋亲。这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她本来心里还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黄乐还是不够负责。现在有了黄国栋的对比，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
新时尚服装厂新厂很快就开始选址动工了。
这事儿自然要好好宣传一番，也是为服装厂造势，同时也是帮助鱼宝宝扬名。
因为新厂主要是为鱼宝宝供货了。
宣传新厂的同时，也不忘了宣传鱼宝宝夏季新品即将上市的消息。并且宣传这些设计师都是海归。
连着几天的宣传，搞得声势浩大。
黄国栋坐在馄饨店里，看着报纸上的消息，脸色发黑。
他最近一直在奔波，想要把工程的钱早点结算。但是愣是找不到相关的人员。这事儿还是一直拖着。
眼见没有希望，他这心还是烦躁得不得了。
心里已经琢磨着还是要从陈美霞身上下手，弄一笔钱了。
或者再让乐乐那个孩子像小时候那样威胁一次？
就在黄国栋打着主意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听到电话信息，黄国栋脸上露出笑容。
电话是以前认识的一个包工头打过来的。虽然有很多包工头恨他，但是也有个别的人还是觉得有希望，以后能跟着黄国栋赚大钱的。
这会让小包工头听到好消息了，就告诉黄国栋。
“说是年底可能会重启项目。反正现在有这个小道消息。黄老板，咱就等着吧，不用慌。”
黄国栋放心了。虽然还要等大半年，但是好歹有希望啊。
安静的等就行了。不用到处折腾了。
等拿到钱，他又可以大干一场了。下一次，他一定谨慎一些。
清池开发区，工程现场。
林向北戴着工程帽，边走边和张文龙一起观察工程进度。两人对这个工程非常重视，哪怕交给信得过的下属了，还是每天过来视察。
顺便也是和各级部门的领导们打好关系。
以后这工业区建设之后，附近还有很多荒地，没准又能吸引别的单位来建厂，到时候又是工程呢。
视察一遍之后，张文龙笑着和林向北道，“消息放出去了。你说你搞这些干啥，让他着急不是更好？”
“你不懂，这人要是着急了，容易瞎折腾。”林向北道，“咱穿鞋的，还是不要让光脚的太着急了，给他点希望，让他老实待着。”
张文龙哈哈的笑，觉得林向北挺损的。放出小道消息，就能让黄国栋带着点希望，安静等着了。
“正好，我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内幕消息。”这是张文龙一直想弄清楚的事情。
上次体育场工程的事情，还能说是临时变故，不是黄国栋和背后的人可以提前掌控的。但是这次林向北放出年底可以重启工程的小道消息之后，这黄国栋要是信了，说明黄国栋背后没人，或者说这背后的人已经不管黄国栋了。
那以后和这种人打交道，就可以不用小心翼翼了。
黄国栋果然不再到处奔波了，张文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就确定，这人真的是没啥消息来源了。
彻底把这人抛诸脑后。
这事儿他倒是没到处宣扬，反正这事情他和林向北清楚就行了，别人是否受骗可不关他的事情了，最好是让江山那家伙继续受骗。以后这江市工程行业，可就是他和林向北的天下了。
长辈们的尔虞我诈是和嘉鱼没关系了。
因为她又收到了来自何言的信件。
这一次是何言的妹妹何语寄的，何语告诉嘉鱼，哥哥挨揍了。
因为上次奶奶寄过来的东西，被爸爸看到了。
爸爸不用看信，就知道是奶奶买的。
于是何言被揍了。并且以后再也不让给何言零花钱了，让他没有办法写信寄东西。
嘉鱼：“……”
周末上钢琴课的时候，嘉鱼还想着如何告诉老师这个消息，结果老师已经知道了。
薛老师笑道，“他爸爸给我打电话了。没什么，让你费心。以后你不用管这些事情。”
嘉鱼从薛老师发红的眼眶可以看出来，估计何言爸爸没说啥好听的话。
但是她也没拆穿什么。
一连一个月，嘉鱼还真没再收到何言的信件。
这个笔友关系估摸着是结束了。
不过还好，她手里还有几个笔友坚持写信。特别是快到期中考试的日子，大家更是来往频繁……
由于爸爸和妈妈都各自忙着事业，嘉鱼一直还是被奶奶谷红萍照顾。
见识到嘉鱼的刻苦学习之后，谷红萍都不想拿嘉鱼去吹牛了。因为她吹的每一个牛，都是孙女用汗水换来的。
不容易啊。
哪怕嘉鱼这次期中考试又得了第一，她也骄傲不起来了，反而觉得是应该的。
这样努力的孩子，不得第一不合理。
嘉鱼自己也没把这次成绩放在眼里，倒是为了六月份的少儿钢琴比赛操心，每天已经加了练琴的时间了。
她对学习不操心，有人却是不得不操心了。
黄乐这次考得不理想。比上次还退步了，这次只考了全班第六名。
关键是没人觉得有啥不对，老师还维持夸赞她，作为一个跳级上来的小朋友，能够考这么靠前的名次，已经比班上很多小朋友强了——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184章 关门弟子
对于学习这个事情, 黄乐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心了，比上一世要用心。
她上辈子都没补这么长时间的课。
但是在用心的情况下，还是考不过嘉鱼，她自己也自我怀疑了。
黄乐也不是没想过要更努力, 可是每次想要用心学习, 过一会儿就没这个心气了。拿着书也不想看。
这种状态黄乐也是很熟悉的, 她上辈子就是这样，拿着书也不想看。
这让她有些气馁。
但是让她再继续努力, 她也没有这个心了。
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在舒适的生活环境下, 不知不觉的熄灭了。
比起记忆中林家的家庭条件，陈美霞给她提供的条件真的算好了。在班上, 她都属于家境良好的学生。
没有环境的给予的压力，加上成绩也只下滑一点，学习这个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紧迫。她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比别人多念了那么久的书, 反正到时候升学的时候突击一下, 肯定能考很好的学校。
黄乐甚至不准备和陈美霞说这个事情。
她上次已经把成绩下滑的事情怪在陈美霞身上了, 陈美霞让一切回归原样, 她也没有别的借口了。
甚至她也担心，如果再说, 陈美霞会把她送走。爸爸那边创业遇到问题，没时间照顾她，没准就要把她送回爷奶那边去。她是万万不想去的。
黄乐不准备告诉陈美霞, 但是陈美霞倒是关心了她的成绩, 也没问黄乐，而是去学校问的班主任。一问才知道名次比上次退步了，虽然不是同一个班级, 但是都是各年级尖子生，名次退步，都不需要找理由的，就是退步了。
班主任没批评黄乐，反而还夸赞了一番。他觉得黄乐作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又是跳级上来的，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
他可不会让每个孩子都向林嘉鱼看齐，这样的孩子能遇上一个，就是难得了。
“黄乐妈妈，我觉得你真的不用焦虑，孩子的学习目前还是不错的。不过确实有老师反馈她上课容易走神。听课并不是很认真。我想是不是因为补过课了?”
陈美霞知道黄乐只是补了奥数和外语，别的都没补。
“老师，如果她上课不听讲，你们可以提醒批评她。”
班主任老师自然是满口答应，家长希望孩子学习更好，这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离开学校，陈美霞晚上就去了一趟黄乐这边。
“我问过老师了，你这次考试比上次还要退步了，是不是学习遇到什么困难了？”
黄乐没想到陈美霞会跑学校去问，顿时恼羞成怒。她不觉得这是陈美霞关心她的表现，而是要抓她的“把柄”。
“我怎么考得不好了，别的比我大的人都没有我考得好。你不就是拿我和嘉鱼比吗？你就是嫌弃我不如她考得好是吧。”
陈美霞看着她这个样子，一阵失望。
“黄乐，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我知道你是能听懂大人讲的话的。我要告诉你，以后你是只能靠你自己的。你爸爸那个人靠不住。你也不要指望我养你一辈子。你要靠你自己奋斗一个好的未来。所以你念书是为自己念的。”
黄乐听懂她这个话了，这意思是，以后她长大了，就不管她了。
虽然她也没稀罕得到陈美霞的财产，但是听到陈美霞这么说，她心里还是不爽的。这让她似乎又回到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陈美霞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告诉她，黄家的家产和她没关系。一切都是嘉鱼的。
这一世也是这样，陈美霞这是要将一切留给嘉鱼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妈，你的财产给别人，也不给你的亲生女儿。”
陈美霞咋也没想到她扯到财产问题了。
关键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盯着她的财产了？
陈美霞只觉得不可思议。黄国栋到底教了这孩子什么？
不过她确实也没想过将钱财留给黄乐，“我这些财产，我不会给你的。说了你也许不信，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嘉鱼。嘉鱼给我带来的机遇，嘉鱼指引我走上创业的路。这一切都是因为嘉鱼。但是我也不会将东西留给她。嘉鱼自己一直很努力，我相信她未来会自己创造幸福的生活。真到了需要交代财产的那一天，我会捐出去。”
以前她是动过心思留给鱼鱼的，但是现在已经改变想法了。林家的发展很好，鱼鱼自己也很出息。自己的财产对鱼鱼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反而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捐出去，做点好事。
又是这样！黄乐怒火中烧，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个理由。
嘉鱼嘉鱼，什么都是嘉鱼。
“我就是不信，你只是偏心。既然你偏心，那你也不要管我的闲事！”
黄乐恶狠狠道。
朱婶在一边看着，都无从下手。
这个嘉鱼又是咋回事啊？
老是听这个名字。难道是陈老板另外一个孩子？
但是黄乐这个语气是个啥事儿，一个小孩子，成绩下降了，当妈的还不能教育了？
陈美霞看着黄乐这个态度，心情有些沉闷。在养孩子这个事情上面，黄乐一次次让她产生了自己怀疑。她在想一个问题，按照朱婶说的，黄乐在黄国栋身边的时候，乖巧懂事而且成绩还好。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的模样。
在她身边戾气这么重。以后时间长了，也不利于成长。也许她认为的负责，认为的好，其实对孩子来说是不好的。
“你想回到黄国栋身边吗？”陈美霞问道。
黄乐愣住了。“你想送我走？”
陈美霞道，“这要看你的想法，你在我身边一直不快乐，学习也下降了。反而在你爸爸身边生活的时候成长得很好。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在你爸爸身边会更开心，更健康。如果你愿意，我会和黄国栋去谈。”
黄乐犹豫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才三岁多，当时一腔热血，所以并不觉得和爸爸一起吃苦有什么问题。后来就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在奶奶家里住那么久，吃好东西都成了问题。后来在爸爸身边，她也不敢随便提要求，给爸爸添麻烦。
这些日子的生活，是她这几年过的最好的一段日子了。
黄乐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身跑进房间，关上了门。
朱婶：“……”既然不想走，还闹个什么劲儿啊。真是有好日子不会过，也不知道折腾啥的。也就是现在计划生育，年轻人只生一个孩子。换做过去家里几个孩子，哪个孩子会这样？她家里现在都没一个孩子有这个脾气的。
陈美霞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要怎么样。但是黄乐应该是不想走的。
这就让她有些疑惑了，不是很喜欢黄国栋吗？咋又不乐意回去了？
陈美霞揉了揉头。
对于黄乐的事情，她已经不会再伤心了，甚至可以理智的思考未来的安排。
她发现自己越是教育这个孩子，效果越是相反。
所以以后还是提供物质基础就行了。别的事情也不强求。
知道黄乐不喜欢她，所以黄乐生日的时候，她也只是让助理送了蛋糕和礼物过来。
黄乐看着蛋糕，心里无限的委屈，终于拿起电话给黄国栋打了个电话过去了。
黄国栋虽然现在资金不足，但是家里电话是一直保持畅通的。
就怕漏掉了什么好消息。
最近他都不敢到处跑，只想等着政府赶紧发工程款。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好消息，结果一听是黄乐打来的，他愣了几秒，立马挂断了。甚至都没给黄乐说话的机会。
才送走黄乐，他就得到了好消息，如今可不敢再让黄乐坏了他的好事。
黄乐看着电话，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安慰自己，“爸爸肯定没听到我的声音，他现在生意不顺利，可能是在想办法。”
她心里压根不敢多想别的。
旁边的朱婶：“……”
嘉鱼今年的生日，正好在周日。
林向北和孙燕妮带着孩子在游乐场去玩了一天。江城的游乐场还是太小了，让林向北觉得不满意。
“听说港城游乐场非常大，设施也很先进。等暑假带孩子过去玩吧，今年七月一日，港城就要回归了，到时候过去也方便。”
孙燕妮立马就同意了，她也想去港城玩。
“好啊，早说带鱼宝过去玩的。咱得多准备一些现金，听说那边的东西可贵了。”
林向北摸着下巴琢磨，“我咋觉得带多少钱，都不够的。你说咱家鱼宝会不会头脑一热，要咱在港城买房？”
孙燕妮：“……”
七岁的生日没过多久，嘉鱼第一场钢琴比赛，也在六月第一个周末到来。
为了比赛，孙燕妮还特地给嘉鱼买了一套礼服，盘了头发。
嘉鱼留了长发，头发很长，又黑又顺，看着很健康。盘着公主头，还真像小公主一样的。
这场比赛只是江市的钢琴少儿比赛罢了，并不是什么大型比赛。这年头学钢琴的人也不多，所以比赛现场也没有之前参加过的比赛那么热闹。
但是在孙燕妮看来，比赛难度也是很高的。
之前大家都是一群人一起做题比赛，这一次是孩子们自己上台，单独面对那么多的评委啊。光是想想，孙燕妮自己都觉得手发软了。
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嘉鱼倒是很从容，自从决定要参加钢琴比赛之后，她每次去西餐厅吃饭，都会用西餐厅的钢琴弹奏一曲，锻炼自己的演奏能力。
能力是否提升不知道，但是这心态是练出来了。
这几年的学习，嘉鱼也算是入了门了，她也可以开始听懂这些小朋友的演奏能力了。哪些弹奏好，哪些不好，她都知道。
在孙燕妮越发紧张的情绪下，嘉鱼终于上台。
嘉鱼选的曲子很简单，毕竟她这个年纪只能报幼儿兴趣组。弹奏的也只是简单的《春天的故事》。
曲子虽然简单，但是嘉鱼弹奏的时候，情感却很饱满。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次，自己曾经对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表演者的羡慕。她艳羡这些人可以用双手弹奏出各种美妙的曲目。
对于那个努力向上爬的她而言，艺术的世界于她而言是遥远的，未知的，让人艳羡的。
那时候嘉鱼觉得，只有生活无忧，才会有时间学艺术。
所以与其说是羡慕艺术，其实是在羡慕别人生活无忧。
后来她历经时代发展，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也不用再羡慕别人生活无忧了。她心中清楚自己的改变不止因为自己也因为国家的发展给她提供了机会。她曾无数次感激国家强大。
到如今她更是不用再羡慕任何人。她不止有了家人，还生在了最好的时代，改开之后，国家会发展越来越好，而她还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的生活。未来必定是美好的。
这一切多么美好，自己何其有幸可以拥有这幸福的生活。生在这样好的时代。见证家里越老越好，见证国家越来越强大。
这会儿，嘉鱼还不明白，情感是会影响音乐的。这首曲子主要是赞美与歌颂，曲调朝气蓬勃。而嘉鱼恰恰可以看到改开之后美好的生活。她在幻想这一世未来美好的生活的同时，也弹奏出了那种朝气向上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一首《春天的故事》让台下的评委都似乎能感受到演奏者的情感，歌颂中带着感激感动。有丰收的喜悦。有对未来的畅享。似乎她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评委们再看看这位漂亮的小演奏者，发现她也同样眼眸微红，却笑得很开心。
少儿组的评分很简单，完成度+技巧。很容易给高分和满分。
对于嘉鱼的演奏，从完成度，技巧，几位评委都给了满分。还有评委额外给了情感饱和度分。
所以嘉鱼比满分还要多一点。目前来说是得分最高的选手。
等下台的时候，孙燕妮眼睛微红的将孩子抱住，“鱼宝，真棒，表现得真棒！”
嘉鱼也笑着抱住她，“谢谢妈妈让我学钢琴。”
孙燕妮给她擦擦眼睛，“是鱼宝自己争气啊。学得这么好。我刚刚听得突然想哭呢。鱼宝为啥和在家里弹得不一样？”
嘉鱼回忆刚刚的过程，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情绪确实有些上头。她笑得灿烂，“我一向是遇到比赛就超常发挥啊。”
孙燕妮摇摇头，“我觉得你是有天赋呢，待会儿比赛结束问问你们老师你的表现。”
薛老师也是来了的，只是在后台罢了。担心给嘉鱼压力。
而且她也不想影响评委评分。嘉鱼这次参加比赛，都没说是她的学生。
但是嘉鱼比赛的时候，她是在后台听着的。
短短的曲目，让薛老师看到了惊喜。
她一直以为嘉鱼只是勤奋和会用技巧，没想到，还能表现得这样好。将感情融入到了演奏中。这是没有一定情感经历的人无法达到的。就连薛老师自己也是因为与爱人和骨肉至亲生离死别，才在后来的演奏中弹奏出了饱满的情感。
这个孩子这么小，就已经摸到门槛了。
每个孩子的评分都是当场出来的，所以上午比赛结束，结果就出来了。
嘉鱼拿到了幼儿组的冠军。
虽然只是一张证书和一个钢琴摆件，但是孙燕妮也是很骄傲。她的鱼宝付出的努力都没白费的。
拿到奖品下台后，孙燕妮就和嘉鱼道，“鱼宝你很有天赋啊。以后要不要就学这个，然后也当艺术家？”
嘉鱼道，“妈妈，这只是江市少儿比赛，我还是在幼儿组。大家都没咋练琴，所以一个水平。但是以后走专业路线，就要专门练习这个了，我的文化课又不能丢，所以啊妈妈，我是当不了艺术家了。”
孙燕妮道，“我还以为咱家要出一个艺术家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鱼宝喜欢咋样都行。”
两人在后台找到薛老师的时候，薛老师也被一群老师围着请教。
在得知嘉鱼是薛老师的学生的时候，更是一个劲儿夸赞名师出高徒啊。
薛老师可是国家级的钢琴演奏家，年轻的时候还经常在国际舞台演奏。后来是年纪大了，才减少演出的。但是教出来的名徒可不少呢。
薛老师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好不容易才和嘉鱼一起离开。
到了文化宫外面，还没等孙燕妮问薛老师，关于嘉鱼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好，有没有需要进步的，薛老师已经先开口夸赞嘉鱼发挥非常好。
“甚至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嘉鱼脸颊微红。
薛老师蹲下来看着嘉鱼，“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表现好，我就让你当我的关门弟子。你现在愿意吗？”
嘉鱼眼睛发亮，立马点头。“我愿意！”
孙燕妮疑惑，“关门弟子？”
薛老师笑道，“之前和嘉鱼约定好，她这次比赛表现好，我就收她当学生。以后不用交学费了。再有什么演出，我也会带她一起去。不知道你们家长的意见。”
孙燕妮：“……”她家鱼宝这冷不丁的学费都不用了？
她看看嘉鱼，再看看薛老师，自然是立马就同意了。“我当然没意见，就是以后要麻烦您了。学费总不能不给啊，我们家还是要给的。”
薛老师摆摆手，“我的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
她还真不缺钱。
她早就可以不收嘉鱼学费了，只是她希望通过一次比赛，让嘉鱼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些，而不是仅仅凭借情感获得别人的优待。
事儿太突然了，孙燕妮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这收徒弟还要做什么。“我们是不是要摆酒？还是要像过去一样敬茶？”
薛老师笑着摇摇头，“都不用，还和过去一样就行。等下次嘉鱼的师兄师姐来了，我正式介绍大家认识就行了。”以她这个年龄和精力，以后嘉鱼的教学，没准还要靠这些师兄师姐了。
一直到回家了，孙燕妮还摇着嘉鱼的手，“鱼宝啊，妈妈才说你会当艺术家，你就被艺术家收为关门弟子了。你看你果然有天赋，连薛老师都认可你了。”
嘉鱼自己摸摸自己的脑袋，“也许我真的有天赋？”她真的不知道啊，难不成是这辈子点亮的天赋？或者说是自己其实一直有天赋，只是不够自信？
孙燕妮笑着也摸摸她的头，“妈妈要开始看小洋房了，要给我们鱼宝买更好的钢琴！可不能耽误我们家的小艺术家了。”——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六点见
第185章 再次去首都
这次比赛并不算大型比赛, 所以只在本地晚报的一个角落里宣传了一番。
描述了冠军选手林嘉鱼一首《春天的故事》如何打动评委，夺得魁首。
朱婶自从开始带孩子之后，没别的爱好，就是看看报纸和电视。但是电视只能在黄乐不在家的时候看, 孩子在家, 她是不会看的, 耽误孩子学习。这么清闲的工作，她可不想丢掉。
黄乐写作业的时候, 她就在边上看报纸。
看到林嘉鱼的名字, 她就纳闷道，“咋这也有个叫嘉鱼的？”
黄乐对嘉鱼两个字很敏感, 抬头道，“哪里？”
“呃……就是有个孩子得了钢琴比赛冠军。”
黄乐走过来拿着报纸看了看。看完之后，她就知道这就是嘉鱼。
嘉鱼又得奖了。
黄乐捏紧了报纸。她也在学钢琴，但是钢琴实在太枯燥了。那个乐谱就很难学。老师水平也不好, 教学方式很一般。每次她学得都有些不耐烦, 这也让她对学这门课程很抵触。加上也没人逼着她学, 渐渐的也就混日子了。
没想到嘉鱼不止在坚持, 而且还拿奖了。
嘉鱼到底有多少精力？
黄乐怔怔的，人都有点儿麻木了。自己连谱子都没学会, 嘉鱼已经拿冠军了。这种乐器学习又不像文化课，她不占优势，怎么去追？
朱婶见她发呆, 觉得不对劲儿, 将报纸拿过来，“乐乐啊，写作业吧, 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黄乐回到座位拿着笔，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写作业了。
最后越写越烦躁。她还是不甘心方方面面都输给嘉鱼。
嘉鱼只是占了优势罢了。嘉鱼的老师肯定很好。这报纸上都说了，名师出高徒。
她将作业放下，去给陈美霞打电话。提出了要求，要学钢琴，要找嘉鱼的钢琴老师教她。
陈美霞听到她一心要和嘉鱼比，就直接泼冷水了，“这老师已经不收学生了。”
“那为什么收嘉鱼？”
陈美霞道，“因为当初嘉鱼在电视台表演很好，老师看中她了，这才收的。后来再也没有收过学生了。”
黄乐道，“多给钱也不行吗？”还有钱不能办到的事情吗？上辈子嘉鱼就是重金聘请那些知名演奏家来家里教学的。
“并不是什么问题都能用钱解决。你想要让别人收你，首先也要让人看中你。你先踏踏实实的完成学业，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老师重要，可你的学习态度更重要。你如果不能教出好的成绩，我也并不是会满足你任何无理的要求。”
陈美霞挂了电话之后看着电话机，心情复杂，就在刚刚，她想到了陈家的人。
陈家的人也是在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这个人，然后理直气壮的对她提要求。
为什么生她的，和她生的，这么像？
……
嘉鱼被薛老师收徒的事情，趁着大家周末聚会也小范围传播了一下。
宋如星笑着道，“我们欣欣的老师也是嘉鱼的师姐吧，这辈分是不是乱了？”
常欣纳闷道，“妈妈，啥辈分啊？”
孙燕妮笑道，“孩子之间讲究啥啊，现在也不和过去一样了，各论各的。”
又感慨，“不知不觉，我们鱼宝都学了三年多的钢琴了。我一直想给她买更好的钢琴，可是家里放不下，所以想换房子了。”
买小洋房这个事儿，一直是她的计划。
如今这个计划慢慢的有了实现的可能，所以也要提前和大家说一声的，毕竟现在住一起都互相照顾。以后离开，肯定也会很不舍。
蒋兰有些失落，她才和大家混熟。可是林家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更好了。
只能自己努力，追上步伐。不至于落后太多。
陈美霞倒是无所谓，她手里现金多，想买洋房也是买得起的。
就连宋如星也兴致勃勃道，“买别墅吧，我听说沿湖公园附近有一块地要建别墅小区。数量不多。到时候我们去争取名额。”
这会儿房产购买政策还没完全开放，一些好的房源甚至都是限购。
但是有宋如星的人脉，争取一下是有可能的。
孙燕妮道，“多久能建好啊？”
“快得很，明年差不多完工了。那边地理位置好，附近的学校也很好。最好的初中高中基本都在附近。听说是想学人家搞学位房，但是咱江市目前搞不起来。只是离学校近，上学方便罢了。”
一听这好处，孙燕妮立马动心了。
她之前想买洋房，一直在托人看，没遇到合适的。一时房源极少，要么产权不清晰，要么位置不方便孩子上学。
现在建了新房合适，那可真是太好 。
于是立马就决定订一套，“如星，你可要多关注啊。到时候咱必须拿下一套。”
宋如星笑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们还做邻居。”
现在常年调走了，她也不用那么低调了。自然是该咋样就咋样了。
现在宋如星都很庆幸当初赌了一把，辞职跟着大家一起做生意。要不然靠拿工资，哪里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薛老师收了嘉鱼当学生之后，就在嘉鱼周末上课的时候，通知了在江市的学生来家里聚会，然后将嘉鱼正式介绍给这些人。
这些人里最年轻的都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年长的自己都开始带学生了。
看着嘉鱼这么小一丁点儿，一时有些好笑。
但是嘉鱼可是薛老师的关门弟子，可见老师对这个学生的喜爱了。
一个个的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
嘉鱼红着脸，喊了师姐师兄。
薛老师指定已经开始带学生的沈瑶兰以后有活动就带嘉鱼一起去。
“我年纪大了，不比从前。你们要多带带嘉鱼。”
沈瑶兰也是圈内有名的新锐演奏家。
听到薛老师叮嘱，立马道，“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带。”
薛老师身体不好，半天时间，大家就散了。
嘉鱼也被孙燕妮接回家去。离开的时候，嘉鱼听着师兄师姐们小声讨论，说老师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如今连学校的课程都停了。
嘉鱼听了不免忧心。但是健康的问题并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作为一个学生，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少让老师操心，然后找着机会让老师开心点罢了。
嘉鱼没想到，自己才成为老师的正式学生，就碰到见世面的好机会了。
薛老师如今极少接演出，除非是一些重要的公演。
这次首都要举办庆贺港城回归的晚会，邀请了薛老师参加。这种重要的邀请，薛老师自然要去。而且决定带嘉鱼去见见世面。
这种重要机会，嘉鱼自然很想去！
这机会难得，所以本来林向北决定带嘉鱼去港城的计划，也是只能推后。
为此，嘉鱼在暑假一结束，就立马抓紧时间写暑假作业，争取早日完成，安心去首都。
至于别的课程，则提前做好安排，全部推后。
林向北看着孙燕妮给各位老师打电话调整上课时间，都忍不住在边上笑。
等孙燕妮打完电话了，质问林向北，“笑啥呢？没看我在不停的说好话吗？”
“我就是想着我们鱼宝一个小学生，这阵仗倒是像人家大领导似的，还要安排行程。你就是我们鱼大领导的最佳秘书。”
“去你的，下次这事情你干！哎，我就是放心不下鱼宝啊。”孙燕妮叹气。
她和林向北都走不开，不能陪着嘉鱼一起去首都。只能让姥姥方秋云辛苦点跟着了。
这还是因为方秋云强制争取的。本来嘉鱼是打算自己跟着老师一起去的。但方秋云得知嘉鱼自己跟着老师去首都后，立马拎着行李跑过来了。
然后提起鱼宝小时候的经历，愣是把这两口子吓得，十分支持方老师继续辛苦点，把嘉鱼放眼皮子底下盯紧点。
嘉鱼能说服父母和奶奶，但是绝对说服不了方老师的。
于是也只能屈服。
这次跟着薛老师一起的，还有嘉鱼的师姐师兄们。都是跟着老师拓展人脉的。
嘉鱼拜师之后，跟着师兄师姐们亲密多了，才算是一只脚进入了这个圈子。
踏进圈子才知道，各行各业都是讲究人脉的。
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展示才华的机会很少。
薛老师亲传弟子的名声走哪里都是金字招牌，有薛老师亲自引荐业内大拿，这些学生也走得顺一些。
所以这些师姐师哥们都很敬重薛老师。
对嘉鱼这个同门小师妹也是很照顾的。
去首都的路上，都不需要姥姥操心，嘉鱼就被大家照顾得很好。
大家也很乐意教嘉鱼乐理知识。教嘉鱼演奏技巧。
嘉鱼这才算是见识到亲传弟子的待遇了。这和自己找老师学习的待遇是真不一样的。
嘉鱼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哪怕先天天分不够，也能熏陶出几分后天天分。
这会儿七月，首都也很热。好在一行人有专车接送。
到了外面，嘉鱼才见识到薛老师在外面的排场。
从下飞机开始就有人迎接，然后一路到酒店。住的还是很高级的酒店。
搞得姥姥方秋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本来要自费的，但是除了飞机票是自己出的之外，食宿因为和嘉鱼一起，所以都不用花钱。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方秋云这一路见闻，是为嘉鱼高兴的。
虽然女儿女婿现在都赚钱了，可是像这样的圈子，也不是小两口能为嘉鱼买来的。
这都是嘉鱼自己争取到的机会啊。
她因为兴奋，在酒店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想找人分享这样的喜悦，再看看嘉鱼，正埋头写作业呢。
这孩子淡定得很。
方秋云：“……”——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186章 何家人
演出前, 还要进行彩排。
嘉鱼虽然不用上台，但是可以在后台观看。这还是嘉鱼第一次走进这种国家演出厅。
这里的氛围就是和一般的舞台不一样。
庄严大气。
每个人看起来都好有气质的样子。
嘉鱼看到师姐师哥们围着薛老师打转，帮着搬东西，摆放设备。相比之下, 自己这个学生倒像是吃干饭的。
很快, 薛老师就开始彩排了。
嘉鱼没少听薛老师弹奏曲子。但是都是在上课的时候。像这种演出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和现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薛老师演奏的音乐响起, 随着曲目进入高潮，嘉鱼感觉自己激动得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曲子大气磅礴, 万千气象！
一首曲子结束, 众人鼓掌。节目的负责人都过来和薛老师道，“薛老师还是这么稳, 一次就过了。”
薛老师笑道，“很荣幸参与这次演出，所以特地准备很久了。”
节目负责人道，“这次薛老师能接受邀请, 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我之前真是担心邀请不到您。听说您之前身体不适, 推掉了好些演出。现在身体怎么样？如果有不舒服, 可一定要说啊。”
薛老师笑道，“我都调理好了。如果不是能承担这次演出, 我也不会逞强的。”
“行，那后面也就拜托薛老师了。这次可是来了很多外宾都提起您的演奏啊。”
旁边的学生们听着与有荣焉。老师名声大，当学生的也很有面子。
回到后台, 薛老师看到嘉鱼乖巧的站在后面, 笑道，“刚刚听到了吗？”
“听到了，好听。感觉灵魂在颤抖, 细胞在跳舞！”嘉鱼觉得自己是不可能达成这个成就了。她努力也只是混个业余演奏者的水平了。
她能感觉到，薛老师是真的爱音乐，热爱钢琴演奏。这种热爱，是她无法达到的。
她最爱的还是钱。
“要多听，多感受。不过你还小，以后机会多呢。”薛老师鼓励道，又叮嘱沈瑶兰，“以后多带她。”
沈瑶兰笑着点头。“我会的。”
排练结束，薛老师也没有多少私人时间。
因为很多业内熟人都等着邀请她吃饭，喝茶。
老师也没带那么多人，就带了沈瑶兰和嘉鱼。
姥姥现在也不担心了，给嘉鱼打扮一番，就让嘉鱼跟着薛老师出门了。
这个圈子的氛围让姥姥很放心。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跟进跟出，影响别人对嘉鱼的看法。会觉得嘉鱼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有了嘉鱼这个小徒弟在场，气氛就显得轻松多了。
谁也没想到薛老师这个要退隐的状态，还会收一个这么小的学生。
来自首都某音乐学院的吴教授笑道，“凝之啊，我没想到你还会收学生啊，早知道，我当初是要给你介绍几个好苗子的。”
薛老师道，“这个是例外，她够努力，也有天赋。我很喜欢。”
吴教授看看嘉鱼，“看着确实有灵气，和你一样，性格也很沉稳的样子啊。不错，以后要是念大学，就来我们这边念。不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带啊。她念大学，我估计都退休了。到时候让我的学生带。”
薛老师道，“这个随缘了。也不是非要走我们这条路，她文化成绩也是非常优秀的。我们那边全市第一。”
“哎呀，那这以后清北是没问题的。”吴教授看向嘉鱼。
一时间，倒像是两个长辈聊起自家优秀小辈一样的。
吴教授也是真的很替薛老师高兴，因为她极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每次见面都是聊音乐。人总是有点郁郁的感觉。
现在身边带个小朋友，果然就不一样了。
两人又聊起了这次的演出，还有业内的一些信息。又聊起国外的一些朋友的发展状况。
吴教授问薛老师什么时候去一趟欧洲。
薛老师表示这个年纪了，不想再出国了。
就在江市待着就好。
她是在江市长大的，以后也准备在江市养老。
吴老师叹气，她知道，薛老师的丈夫也是江市人，就埋在江市烈士墓园。
嘉鱼从头到尾没咋说话，但是光听两人聊天，就感觉受益匪浅，知道很多业内信息。
不过这信息对她来说也没啥用，因为她还小。反而是她的师姐沈瑶兰听着很有用。
比如国外某个乐团有个钢琴手的席位，吴教授就让沈瑶兰去试试。
不过沈瑶兰拒绝了，她希望要继续留在老师身边学习。等学有所成再出去。
下午聚会结束，晚上薛老师就早早回酒店里面休息，养精蓄锐了。
嘉鱼则继续趴着写作业。
首都某大院里，何毅恒看着报纸上宣传的演奏家薛凝之老师参与本次庆贺港城回归晚会的消息。
他看了几眼，将报纸揉了揉，扔向一边。
妻子姜淑云端着茶过来。
何毅恒看向孩子的房间，“两个孩子最近怎么样，没有往那边写信了吧。”
“没有了，都很乖。这次期末考试，何语也进步了。何言也考了全班第一名。”
“何语的成绩还是要多关心，找老师补课。”何毅恒想起自己以前念书就很好。
只是因为他不想走那个人给他安排的路，就没考大学，选择入伍。不过入伍后深造，依然念了军校。
“淑云，我平时不在家里，你就多顾着两个孩子，不要让他们再搞事情出来，不要再和那边联系。还有，不要背着我偷偷的给让他们学别的什么东西。学好文化课，不管以后考军校还是立学理工才有机会。学那些艺术，难道是要去当艺术家吗？我们家里没有这个风气！”
姜淑云赶紧点头。
她对待丈夫是有些害怕的。
她很爱这个男人，当初能和何毅恒结婚，是她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知道，当初很多人给何毅恒介绍了对象。各种有才华的人，但是最后何毅恒选择和她结婚了。
姜淑云自己都有点儿做梦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和那些女同志比起来是没有优势的。一直到婚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何毅恒会选择和她结婚。
也正因为如此，她心里一直没底气。
哪怕有了孩子，她也是如此。因为她知道自己爱何毅恒，但是何毅恒对她是没爱情的。有的只是对家庭的责任。
也是因为这样，她不敢让何毅恒不高兴。
但是，有时候看到孩子们难过的眼神，作为母亲，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觉得自己不够勇敢。
何毅恒说完这些事情，又去房间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看到他，就和老鼠看到猫一样的。
因为爸爸真的会揍人，虽然只是打手心，但是也很疼的。
何毅恒看到两个孩子很认真的在写作业，这才放心的离开。这几天因为有外宾来首都，所以单位也很忙。他也是抽空回来看看，立刻就要离开。
何毅恒离开家了，三人才松了口气。
虽然丈夫不在家，姜淑云会想念，但是真的面对何毅恒的时候，她又有些压力。
所以夫妻聚少离多，她其实觉得也挺好的。
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何言安安静静走出房门，何语在家里兴奋的跑了一圈。
然后看到爸爸揉了报纸。
家里人太熟悉爸爸的作风了，一看这报纸被揉成这样，肯定是看到啥让爸爸不开心的消息了。
既然让爸爸不开心了，那肯定能让自己开心的。
何语兴奋读报纸。
读到薛凝之老师的时候，她道，“哎，这不是我们奶奶的名字吗？奶奶又来首都演出啦，奶奶可真是厉害啊，每次过来都上报纸。”
姜淑云赶紧看向大门，然后将报纸拿下来，“不要提这个名字了，你爸爸听到，又要打你的手心了。我可拦不住他的。”
“哼，我才不怕他呢。都说我像爷爷，如果爷爷还在，我一定让爷爷天天抽他。把他的手抽肿，让他尝尝被打手心的厉害。”何语小霸王一样的站在沙发上叉腰。“妈妈，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你应该和他打架。他不敢还手的，他还手，我就去喊政委伯伯教育他。他如果不听话，政委伯伯会把他关禁闭。”
姜淑云：“……”
何言道，“那你怎么不去告诉政委，说你被他揍了？”
何语愤怒道，“政委伯伯说我应该被教育，因为我太调皮了。哼！”
何言不理她，从妈妈手里拿过报纸，看了看，有些向往。
不只是因为奶奶，也因为他确实很喜欢听这些演奏。
“妈妈，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种节目，大院里都会有票的。位置虽然靠后，但是可以进场就好。
姜淑云道，“不行的，你爸爸刚刚还叮嘱过了。让我看着你们。爸爸最近很忙，不要惹他生气了。”
何言低下头，心中有些郁闷。
比起别的孩子，他已经很乖很懂事了。可是总是不符合爸爸的要求。
他也有自己的爱好，可是爸爸很瞧不起他的爱好。并且极力反对。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时候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之前还可以和嘉鱼写信，被嘉鱼安慰。
现在这个笔友也没有了。
说起来，他也有些想念嘉鱼这个笔友了——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六点见，可能会延迟十分钟……
第187章 状况
演出这天, 嘉鱼算是真的见到世面了，来的都是业内叫得出名字的人物。
内地和港澳台知名艺人也见到了。
嘉鱼愣是忍住了想要让人签名的心思。毕竟她的老师是薛老师，她可不能给老师拉后腿了。
她因为年纪小，在后台倒是惹得一些候场的艺术家们的喜爱。得知她是薛老师的关门弟子, 更是高看一眼。
对于和小朋友打交道, 自然首先问的是学习如何。
嘉鱼庆幸自己成绩还算拿得出手。
而且还有一位艺术家家里的孩子和嘉鱼差不多大, 也关注了奥数比赛，认出嘉鱼了。这么一说, 更是觉得薛老师挑学生的眼光好, 文艺双全啊。
当然了，也不是都喜欢薛老师。
嘉鱼在后台就遇到一位和薛老师差不多年龄的老师。这位老师是古典乐器团的。
听到大家夸赞嘉鱼以后必定是名师出高徒中的高徒, 这位老师就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笑着道，“艺术讲究一个德艺双馨，有艺无德，只会误人子弟。”
嘉鱼满脸天真道, “所以我很幸运啊, 我的老师德艺双馨。”
如果不是怕在这重要场合给老师带来不利影响, 她都要加一句, “从不在背后说三道四。”
不过仅仅是嘉鱼回的前一句，已经让这老师冷脸闭口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旁边本来有些尴尬的人, 也都笑着继续聊天。
师哥师姐们也小声夸赞嘉鱼机灵。又在角落里偷偷嘀咕刚刚那位内涵薛老师的人。
然后通过师哥师姐们的聊天，嘉鱼也知道了一点内幕。
这位老师叫田蕊，是古典乐器团的团长, 据说以前是文工团的, 后来自己出来组成乐器团到处接演出，还参加许多商演，也是业内知名人士。
而薛老师出国深造前, 也是文工团出来的。
两人当时还是同事，但是后来薛老师被国外名校录取，获得出国深造机会，然后出了国。许多年后，薛老师名满业内，在国际音乐界也有一席之位。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田蕊老师再次见到薛老师的时候，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只有冷嘲热讽。这些师哥师姐自然是要维护老师的，好几次想要怼回去，都被薛老师制止了。薛老师不喜欢学生和别人起冲突。
嘉鱼感觉自己这一次不止是见世面了，还听了挺多狗血小道消息。
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别人说话都不是很注意避着她，还真适合听墙角。
师哥师姐们也没多说，就去帮薛老师准备候场的事情了。嘉鱼倒是闲下来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在背后的休息室里说话。
隐约听着是刚刚那位田蕊老师的声音，另外一位像是古典乐器团的，嘉鱼是不认识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人倒是在劝田蕊，不要不分场合的说那些话，很容易得罪人。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都这么个年纪了，实在不必像年轻人那样冲动。
田蕊道，“我也没说错什么，此人就是有艺无德，当初我们这些人哪个不知道，她抛夫弃子。还连累她丈夫。”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田蕊道，“过去多久，都忘不了。亏我当初还拿她当朋友，当知己。”
“算了，我不劝你了。马上要开始演出了。你要保持好的心情好的状态。不要带着戾气上台。”
交流在这里就结束了。
嘉鱼赶紧溜走了。
对于薛老师这些流言蜚语，嘉鱼是不愿意相信的。她和薛老师相处几年了，不觉得薛老师会是故意抛夫弃子的人。
只是其中内情，她也是不知道的。
哎，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孩子能够插手的。
很快到了演出时间，嘉鱼在后台看着屏幕，近距离欣赏晚会。
每个人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最好的才艺，庆贺港城回归。
在这种氛围中，嘉鱼也是满腔激动。
她有幸见证这些重要的时刻。
上一世，她哪里懂这些啊，连新闻都没怎么看过。只是学校里宣传过这件事情。但是嘉鱼当时并不理解这些意义。
如今有幸重来，亲眼见证，真是幸运。
未来，她将见证更多的时代变迁的重要节点。
终于等到薛老师上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氛围不同，嘉鱼感觉薛老师这次演出比在排练的时候发挥得还要好。
作为半个内行人来说，嘉鱼觉得自己之前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感觉自己的细胞都在跳舞。
下台的时候，师姐都去门口迎接薛老师，扶着她进入休息室。
嘉鱼也是听师姐师哥们说了才知道，原来弹奏这种难度高的曲子，是非常费体力的事情。
所以薛老师如今才很少接演出邀请。因为太费神了。
这会儿薛老师头上都出汗了。师姐沈瑶兰给她端茶，然后按摩手指头。
嘉鱼过来也想帮忙，但是无从下手，没她的位置了。
薛老师笑道，“好了，你们去都忙吧，要多看，多学。”
学生们立马点头受教。
然后继续去看后面的演出了。
打发走了年长的学生们，嘉鱼这才有机会靠近薛老师，“老师，辛苦啦。刚刚弹奏得可好了，比上次还要好。”
薛老师笑了，“嘉鱼喜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后想要在这里演奏吗？”
嘉鱼道，“如果我有上这个舞台的水平，那我是愿意的。”
“等你回去之后，要继续努力。我会让你沈师姐多带带你。”
“老师，你不带我啦？”
“我精力不够，你也要多和你师姐熟悉。”
嘉鱼点点头。
“你也去看晚会吧，难得来一次，多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人。胆量是锻炼出来的。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嘉鱼道，“那老师您休息，我待会儿来看您。”
老师弹奏肯定很辛苦了，想要安静，她自然不会坚持在这里打扰。
不过她倒是又问了薛老师，“老师，我要是找别人签名，可以吗？”
“你还喜欢找人签名啊？”薛老师笑了笑，“当然可以。”
嘉鱼这才出门去了。
拿着自己的小笔记本，找自己刚刚认识的业内大佬们签名。
这可都是人脉啊，要多混个脸熟。
比如这位知名的港城歌星童铃就红遍两岸三地。她给嘉鱼签字之后，笑道，“嘉鱼同学，你这么聪明，怎么不去当童星啊。”
嘉鱼道，“我拍过广告的，但是因为认识的人太多了，感觉不是很方便，就没有再拍了。”
“原来如此啊，以后有机会，阿姨也找你合作啊。”
嘉鱼也不知道人家是否说的客套话，笑着道，“好啊。”
嘉鱼正在外面和这些人聊天呢，就看到田蕊冷着脸从薛老师的休息室出来了。
见状，嘉鱼就觉得不妙，赶紧跑去休息室。
果然看到薛老师双手捂脸。
“老师，老师。”嘉鱼关上门走到薛老师身边。
薛老师抹了一把脸，看向嘉鱼。
她的眼眶湿润，眼神痛苦。
嘉鱼伸手抱她，“老师不要难过。”边说边用手拍拍薛老师的背。
薛老师怔了怔，然后也伸手抱住嘉鱼。
过了片刻，薛老师才放开嘉鱼，“谢谢你，老师没事了。”
嘉鱼道，“老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嘴很严的。”
薛老师笑道，“大人的事情，不需要小孩子操心。你们只需要快乐的长大就好了。小孩子不应该吃苦。”
嘉鱼道，“那老师如果觉得苦了，可以吃点糖。要保持好心情，才能身体健康啊。”
薛老师笑着点头。
晚会结束，师哥师姐们来请老师去一起谢幕的时候，薛老师已经恢复正常了。
嘉鱼觉得作为成年人真不容易。特别是有故事的成年人。
虽然薛老师看似恢复正常了，但是嘉鱼还是记挂着她。刚刚薛老师那眼神，让她看着就觉得难受。似乎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痛苦。
想到薛老师这个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今天又完成一场重要的演出，估计还和“老朋友”来了一场不不快乐的会面。也不知道身心多难受呢。
所以回到酒店之后，她也没心思写作业。
留在酒店看直播的方秋云很兴奋，“你们薛老师真是了不起啊。当初真是给你找了一位好老师了。”
想当初她还觉得学费贵呢，如今看来，真是值当了。更何况现在薛老师连学费都不收了。
这可真是一位好老师。
嘉鱼道，“薛老师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姥姥，我想去薛老师房间看看。”
“去吧，既然是正式学生了，以后也是要孝顺你们老师的。”这要是按照过去的传统，老师就和父母没区别了。
嘉鱼到了薛老师门口敲敲门，过了好一会儿，薛老师都没开门。
嘉鱼有些担心了，赶紧跑去找隔壁的沈瑶兰。
沈瑶兰正在写谱子，听到敲门声赶紧去开门。“嘉鱼？”
嘉鱼道，“沈师姐，我刚去找薛老师，她一直没开门。我叫好大声呢。我有些担心，你可不可以找人开门进去看看那。”
沈瑶兰一听，赶紧也跑了出去。
学生们是很敬重薛老师的。所以薛老师说要休息，不让人打扰，这些学生连路过她房门口都轻手轻脚的。更不会想着敲门了。
也就嘉鱼敢去敲门找薛老师了。
所以沈瑶兰还真不知道薛老师的情况。她先是轻轻叫了几声，发现没反应，才重重敲门。
终于也开始着急了。赶紧去喊酒店的人过来。
酒店一听薛老师房间出问题，赶紧打内线电话。电话响了几次也没人接，这才赶紧去开门。
开门进去，就发现薛老师躺在床上，地上是散落的药瓶子。估计是想吃药，没能吃成。
这可把大家吓到了，赶紧喊医生，又过来查看情况。
嘉鱼发现，床边除了药片，还有一张相片。
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在大家混乱的查看薛老师的情况的时候，嘉鱼将照片捡起来，没让人将照片踩到。
薛老师的状态很不好，很快就被送到附近医院。
嘉鱼倒是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她年纪小，去了估计也是添乱。
她坐在房间里面，心里很担心薛老师的情况。
方秋云也没想到晚会结束，眼看着大家就要一起回家了，这个关头薛老师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她们这个年纪可不像小年轻，身体一出个什么毛病，那就是大事。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啊，只能安慰嘉鱼，“首都的医生肯定都很厉害的，你放心吧。幸好你及时发现呢。鱼宝你咋知道你们老师出事了？”
“我碰巧的。”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老师今天被人惹得伤心哭了吧。
“反正你也尽力了，别担心。你年纪小，先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嘉鱼哪里睡得着啊，“姥姥，我想去打个电话。”
“给谁打啊？”方秋云道。
“我朋友，薛老师的孙子。”
嘉鱼知道有些矛盾是不能够随便插手的，虽然她觉得薛老师不是别人说的那种人，但是也不能强求何言的爸爸去和薛老师和好。
她自己曾经作为女儿，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也受到外人的劝说指责。
所以在这事儿上面，她不会去劝什么。
但是她觉得，这个消息应该传过去。至于是否来看薛老师，就是何言爸爸自己的决定了。
她觉得，何言肯定是会来看的。
接电话的是何言的妈妈。
不过好在何言也没有睡，正在偷偷的玩魔方。
听到妈妈说是同学打来的电话，他纳闷的过来接，一听是嘉鱼的，激动得眼睛瞪大了。
“你现在在首都？”
“我和老师一起过来的。何言，老师生病了，被送去医院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人都晕倒了。你要不要和你家里人说一声？”
“啊？！”何言惊吓到了，在他看来，晕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
赶紧问了薛老师在哪个医院。
挂断电话之后，何言就赶紧和在边上的姜淑云道，“妈妈，奶奶进医院了，你能不能告诉爸爸？”
姜淑云：“……！”
因为聚少离多，所以何毅恒是有留一个紧急电话给家里的。只是姜淑云极少打这个号码。就算孩子生病了，她也是自己背着往医院送。她知道何毅恒喜欢什么样的人，就努力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这一刻，姜淑云咬着牙，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么么，明天见。
第188章 当年
“你爸爸说和他没关系。让我们也不许去。”
姜淑云气馁道。
她刚刚真是鼓起勇气和何毅恒说这个消息的。但是何毅恒只沉默了三秒钟, 就严厉的告诉她，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打电话。别人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和何家人也没有关系，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了。
此时此刻, 姜淑云也没有勇气再继续打电话了。
她刚刚能鼓起勇气, 也是因为自己也是当母亲的, 自己也有孩子。有些和婆婆同理心了。
如果自己哪天生病了，她也是想看到孩子们的。
何言生气道, “不管, 他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看看奶奶。要不然我肯定会后悔。”
说着就往房间跑去拿东西。
何语也被吵醒了, 揉着眼睛问，“我刚刚好像听到奶奶了，奶奶怎么了？”
姜淑云道，“奶奶生病了, 在医院里。”
何语惊醒了, “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看奶奶？”
因为没有相处过, 何语对于奶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她还是知道亲疏的, 知道奶奶是长辈，是亲人。
亲人生病了，是要去看的。
虽然爸爸不允许, 但是爸爸不允许的事情多了呢, 不照样偷偷摸摸的做吗？
很快何言拿着东西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去。”
何语赶紧道，“等我换一件衣服。”
两个孩子一副做好决定的样子。
姜淑云：“……”
医院里情况也是很紧急, 薛老师的情况很不好，进了医院那就进入了急救室内了。
学生们站在医院外面，个个心急如焚。还有在酒店里一些听到消息的艺人也过来关心情况。
只是急救室里面一直没有医生出来，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而此时的薛老师是没有求生意志的。
她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她从大学分配进入文工团，成为文工团的钢琴手。才去团里一周，就参与了春节汇演。去许多军区巡演。在其中一场演出中她认识了何刚。
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无意间的一个对视，两人对对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何刚对她展开了追求，她也知道了何刚的事情。
他是孤儿，是被军区首长收养的，打架厉害，打起仗来也不要命，十八岁参加援朝战争立功，所以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营长了。
她崇拜英雄，也喜欢何刚，于是本就是英雄的何刚成为了她的对象，然后两人顺理成章的结婚。这与她曾经幻想过的浪漫完全不一样。
何刚并不是一个斯文的人，他性格张扬热烈。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他强烈的个人色彩。也因为如此，婚后两人也有许多摩擦，争吵。但是她和何刚约定每次吵架都要反省自己。于是每一次争吵之后，两人都会写检讨，然后每次改变一点点。慢慢的，感情更加深刻。
后来有了孩子，孩子很可爱。长得像她，性格也像她。
她的家人出国了，何刚的养母早已离世，养父每日忙于工作，也没办法帮忙带孩子。她和何刚磕磕碰碰的自己将孩子照顾起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学会了如何成为父母，也想好以后如何成为能让孩子依靠的长辈。
一直到孩子四岁那年，她因为出身原因，从文工团退出，回归家庭。
那段时间，她连出门都很少。被困在家庭中，离开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她心中十分苦闷。
再后来，她获得了去瑞士留学的机会。是她曾经的钢琴老师为她在瑞士争取的机会。
在当时那个年月，瑞士作为中立国家，每年招收的公立留学生极少。更别说是音乐相关的名额了。这完全就是额外为她申请的名额。为了这个留学名额，她的老师在瑞士争取很久。
她当年为了和何刚的婚姻，放弃了和家人出国的机会。如今反而开始犹豫起来了。对一个热爱音乐的人来说，学习深造的机会，太有诱惑力了。特别是在失去工作的时候。这诱惑就如同失去水的鱼再次见到水源一样。
只是她也知道，一去就是两三年，她有了孩子有家庭，出去肯定是不方便的。心中顾虑重重，无法下定决心。而且那段时间何刚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利，心情不好，她都不好提起这件事情。
谁知道，何刚竟然发现了那封邀请书。并且极力支持她出国深造。
那时候何刚笑着道，“我媳妇要是成了国际有名的音乐大师，那我多有面子啊。”
他笑得轻松张扬，像是真的为妻子能够出国深造感到骄傲。
薛凝之记得自己当时心情轻松了，觉得这真的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好事，只是有些担心，“孩子怎么办？”
何刚摆摆手，“不是已经上托儿所了吗？没关系的。我到时候把老家的亲戚请过来帮忙看孩子。作为母亲，你越优秀，孩子以后越骄傲。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性子随你，以后肯定也是会走这条路的。等你回来了，到时候可以培养他。”
他说得很轻松，仿佛可以安排好一切。“我知道你离开文工团，在家里也不开心。正好有这个机会出去深造，等你学成归来，肯定要成为文工团的台柱子了。多给我长脸啊。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情况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不好，出去了，也能分散注意力。”
那时候，薛凝之真的心动了，觉得一切都没问题。“我会尽快回来的！”
她拥抱了丈夫，紧紧的。
薛凝之觉得，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再放手。
她不会离开这个家，不会去往国外。
可是没有如果，她终究是改变不了一切。等终于有机会回来，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不需要她了。她的丈夫早已经牺牲，躺在了烈士墓园里面。
留给她的只是孩子的怨恨，亲朋的指责，一封年代久远的信件，和一本丈夫的日记本。
她才知道，当年丈夫是承担着多大的压力，让她出国。
一切只源于他觉得薛凝之从文工团退出，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而他并没有把握保护自己的妻子。所以想办法联系了苏联的朋友，又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薛凝之在瑞士的老师，拜托老师为薛凝之申请一个出去的名额。
在知道可以让她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送她离开。并且在一年后给薛凝之写了离婚声明，在信中告诉薛凝之，她回不去了。因为在国内，她是一个为了出国，抛弃家庭的人。他已经单方面和薛凝之分居离婚了。
那时候政策也是最严格的时候，薛凝之这样的情况还真回不去了。薛凝之在国外的家人也不允许她回去。从此以后，与国内再也无法联系。
何刚以作为丈夫的责任让妻子出国，避免一切纷纷扰扰。同时也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连累自己的养父，他选择去了边境。用自己的血汗来证明自己对这个国家的热爱。
不久后，在一场冲突中……牺牲。
而在这之前，他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交给了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就是为了希望有一天妻子可以回国时候，让自己的好兄弟将这一切告知亲人，告诉所有人。这样就没人会怪薛凝之的离开。
何刚的好兄弟在了解事情之后，并没有选择公开。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薛凝之。
但是薛凝之不会选择公开。在未能归国的那些年里，她看着离婚声明，看着何刚在信中声明对她出身的嫌弃，还有准备娶一位根正苗红，门当户对妻子的决定，她心中痛苦难当。
好些年里，她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想法等着回国的机会。想亲眼去看看真实的情况。
但是不可否认，她心中是有对何刚的怨恨的。
在她怨恨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那么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去揭开一切了。
当年选择为了音乐出国，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何刚逼着她的。只是何刚的支持，让她正视了自己的心。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些年海外富裕的生活，是她过的。苦是何刚和孩子吃的。
为了梦想离开家庭，本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难道要把一切责任推给何刚吗？
难道要让人误会是何刚嫌弃妻子的出身，所以趁着妻子出国，撇清关系吗？
甚至连何刚的牺牲，也会被人揣测是因为……心虚……
这一切都不是薛凝之想看到的。何刚生前为她承担一切，死后还要用名声来替她承担一切。那她薛凝之还是个人吗？
她和何刚是夫妻，何刚当年能够为了保护她，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那她也同样能做到。
这也是她该承担的。
现在，她终于要去见何刚了。她好像看到何刚了，他还是年轻的模样，站在人群中对着她笑。就如同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的那个人。他是与众不同的。
薛凝之想要走过去。
但是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你总是这样不负责任，总是一走了之，留下乱摊子给别人收拾。”
“哪怕你这么走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薛凝之停住了脚步，再看何刚的方向，何刚已经不见了。
她回头看到的，只是模模糊糊中，那个在幼时对她哭喊，“妈妈不要走。”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走了。不再让你成为孤儿。不让你一个人经历父亲的牺牲，爷爷的离世，辗转各地被人收养。”薛凝之转身哭着走了过去。
她抓住了孩子的小手，像是终于回到了过去。
“奶奶，你醒啦！”何言开心道。
薛凝之眼角含泪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自己抓住的那只手。是何言啊。
……
嘉鱼天没亮就爬起来，跟着姥姥去医院了。
她真的睡不着，一晚上都睡不着。总担心薛老师的安危。她觉得薛老师肯定情况很紧急，因为跟着一起去的师姐师哥们一晚上都没回来。
这让人怎么放心？
但是又不能让姥姥担心，也不能大半夜去医院给人添乱。所以作为孩子，她只能乖乖的躺到第二天。然后跟着同样醒得早的姥姥一起去医院。
上楼的时候，她就碰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红着眼眶低着头快步下楼。
姥姥叹气，“哎，我最怕来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六点见
第189章 探病
薛老师醒了, 可算是让嘉鱼松了口气了。
嘉鱼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薛老师在和何言聊天，何言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大概就是他的同胞妹妹何语。
两人的妈妈站在一边, 默然不语。
就是少了两人的爸爸。
不过这个场面已经很温馨了。至少薛老师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这会儿何言正在给薛老师看照片。
当初爸爸将照片撕碎了, 他又小心地粘起来了。
背后的字还可以看到。薛老师看着就笑了, 用手抚摸那几个字。
奶奶醒来之后，就一直看着这残破的照片。
何言看到奶奶喜欢, 心中也很高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将爷爷的心意告诉了奶奶, 奶奶很开心。爷爷知道了也许也会很开心。
作为一个情感比较敏感的孩子，他总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 还有奶奶对爸爸的爱。
既然大家感情这么真切，为什么不能一家人在一起呢？
何语还在边上哄奶奶，“爸爸太忙了，等他不忙 的时候, 肯定会来看您的。他单位太忙了, 走不开。”
薛老师道, “我感觉, 他好像来过了。好像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姜淑云：“……”完了，这位婆婆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何语眼珠子一转, “那肯定是爸爸来过了，哎呀，他动作就是比我们快。”
何言：“……”
嘉鱼想到了刚刚那位穿着军装的叔叔。
她还没确定, 就听到薛老师道, “嘉鱼来啦。”
薛老师的声音很轻柔，听得人心里发颤，总觉得她很虚弱。
何言何语看向嘉鱼。特别是何语, 看到嘉鱼的时候满脸兴奋，这可是哥哥的笔友啊。
和笔友见面，是一件让人很新奇的事情。
以前远隔万里，通过信件往来，写信的时候会幻想对方在做什么。现在竟然面对面了。
“嘉鱼你好，我是何语。何言是我哥哥，虽然他只比我大几分钟。”
她十分热情，让嘉鱼一愣。然后笑着道，“你好，我叫林嘉鱼。”
“我可知道你呢，你好厉害的，给何言出的题目，都把他难住了。”
何言脸红，“在病房里，你可不可以少说几句？”
“我只是想热闹一点。”何语道。“谁像你一样当闷葫芦啊，你写信不是挺多话吗，怎么当面就没话了？”
何言：“……”
嘉鱼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何语性格很好，和这样的人聊天很轻松。有她活跃气氛，感觉病房的气氛也没有那么沉闷了。给这病房增添了几分活力生气。
薛老师也笑了，何语这性格有些像她爷爷，在外面很会结交朋友。总是表现得很快乐。年轻那会儿处对象，都是他在说话。
不能再想了，薛老师看向嘉鱼，笑着道，“嘉鱼，我都听说了，谢谢你。要不是你，老师现在肯定都不在了。”
“才不会呢，老师身体没问题的。”嘉鱼走过去，近距离看她，“老师只是太累了，以后要好好休息。”
“好，我会的。让你们担心了。”
就算要走，也不能这样乱糟糟的就走了。给别人留下负担。如果她这次这么走了，要给多少人增添麻烦啊。还有田蕊，未来也会有心理上的压力。
说了一会儿话，薛老师就要休息了。嘉鱼和何言何语兄妹到了走廊里面。
师哥师姐们已经去休息了，只剩下沈瑶兰师姐和一位首都本地的师哥在这里守着。只是两人看起来也很憔悴，毕竟担惊受怕熬了一晚上。
看到这样，姜淑云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属于家属的责任，倒是让这些学生来承担了。
这样一来，她倒也不好意思直接带孩子离开。总觉得还要做点什么才好。
只希望丈夫何毅恒单位忙一点儿，就不能发现娘儿三人不在家了。
长辈有长辈的顾虑，小孩子反而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难得见面，何语拉着嘉鱼和哥哥一起聊天。聊起家里的烦心事。说起爸爸在家中的专/制。
“嘉鱼你聪明，你说爸爸不来怎么办？”
嘉鱼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爸爸长啥样啊？”
何语指指何言，又指指自己，“我的鼻子嘴巴像爸爸，他的眼睛额头像爸爸。”
嘉鱼：“……”她脑子里也组合不了啊。
“我觉得吧，这个事情不好办，因为你们爸爸心里咋想的，咱也不知道。他以前应该没少吃苦，想要让他改变想法，也无从下手啊。”
她又不是奶奶谷红萍，真的不知道怎么调解家庭矛盾啊。
她上辈子自己的家庭矛盾都挺多呢。
后来遇到老黄那种“爸爸”，也没想过调解，只想一脚踹开。
她最怕解决家庭矛盾了。让她劝分还行，劝和，太难。
“哎，爸爸是铁了心了，我刚还骗奶奶，说爸爸来过了。要是下次见面爸爸说漏嘴了，奶奶又要伤心了。”何语一脸发愁道。
何言道，“所以让你不要说谎，善意的谎言也不好。”
何语无话可说。
她那不也是顺嘴一说吗？
对于孩子来说，家庭矛盾这个事情聊起来太难了，越聊越烦，干脆不聊了。何语又问嘉鱼有没有继续玩魔方。
嘉鱼表示自己最近太忙，每天玩得不多，而且不专业。以后也不会参加相关的比赛了。而且她现在钢琴课任务也比以前重，以后还想参加一些比较正式的比赛。
听到她这么说，何语问，“你爸爸妈妈都同意你这些决定吗？”
“当然了，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的。”
这话让两个孩子无比羡慕。
何言垂头道，“我也想学钢琴，可是爸爸不让。”
嘉鱼道，“你可以争取其他人的支持，比如你爸爸身边能够影响你爸爸的那些人，这些人同意了，让他们去帮你给爸爸做思想工作。也许就可以成功了。有时候我们要学会另辟蹊径，不要和爸爸硬碰硬。”
何语道，“可是大人不会管这些的，他们觉得学什么都要听爸爸妈妈的。”
嘉鱼道，“所以我们要说服这些人帮自己。要据理力争，要表现出自己的坚定。当然了，也要证明自己确实能在这一行获得成就。如果最后实在不行，那我们就等吧，等到自己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的时候。”
她以前就是长大了之后，才圆儿时梦。
“反正永远不要气馁，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时间还长着呢，我们要带着期望迎接未来。要坚信我们是最棒的，总有一天我们会用自己的成就告诉那些不支持我们的人，我们是正确的！”一不小心，嘉鱼又开始灌鸡汤了。没办法，看着两个孩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下意识就开始关心小孩子身心健康成长了。
两孩子还挺喜欢喝她的“心灵鸡汤”，眼神发光的看着嘉鱼。明明嘉鱼比他们年纪小，但是嘉鱼此刻看起来似乎很高大。
何言道，“以后我们还可以通信吗？”
何语立马道，“还有我！我也要和你交笔友！我有好多零花钱呢，他都没钱买邮票了。我有钱可以买。”
嘉鱼：“……”
中午，姜淑云终于劝沈瑶兰这些学生回去休息了，表明自己是薛老师的儿媳妇，会照顾她。
沈瑶兰见状，觉得这也是个让老师和家人亲近的机会，于是也回去休息了。她也确实撑不住了。回去休息，晚上再来接班。
顺便把方秋云也带回去了，老人家昨天熬了一宿，也是精神不佳。倒是嘉鱼留在这里和何家兄妹一起聊天。大家难得见一面，此时此刻也不好把人扔在医院。
不过很快病房又热闹起来了，陆续有人听到消息赶过来看望薛老师
如果不是医生过来强调薛老师要静养，这些人都不会轻易走呢，有了医生的监督，这些人才说看望几眼，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嘉鱼和何家兄妹坐在走廊里一直看着大家进出病房。病房里光是塞各种礼物都没地方放了。三个孩子手里都没空着，坐在走廊里帮薛老师吃水果。
何语道，“奶奶朋友真多，她也不爱说话，怎么这么多朋友？”
嘉鱼道，“优秀的人身边从来不缺乏朋友。”
“真厉害啊。”何语感慨，“爸爸还总觉得像奶奶这样不好。”
嘉鱼心道你爸爸这是偏见。也或者是故意和他妈妈唱反调。
她啃了口苹果，突然看到有个人戴着口罩，偷偷摸摸的过来了，就在薛老师病房外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看，看了几眼之后，转过身来，就和嘉鱼对上了。
嘉鱼：“……”虽然戴口罩了，可她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背后嘀咕薛老师的田蕊老师吗？
田蕊没把小朋友放在眼里，她看了眼嘉鱼，继续往里面看。
何言和嘉鱼都默默的看着，只有何语热情的走过去，“你找我奶奶吗，你怎么不进去啊？”
“谁找你奶奶了，认错人了。”
“哎，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田……”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田蕊老师烦躁的走开了。
何语默默的看着，然后转过身来，“我好像真的认识她啊。好像是田奶奶。我们还去看过她的演出呢，不过爸爸不喜欢搞艺术的，后来就不让我们去了。”
何言沉默的啃着水果。他觉得何语真的太不体贴人了。
看人家那样子，就知道是不想人发现嘛，还要自己凑上去。
听说她性格像爷爷，何言觉得应该不像吧。要不然爷爷的形象真的会在他心中发生改变的。
几个孩子刚啃完水果，就来了一个熟人了。不过嘉鱼不认识，是何言何语兄妹认识的。两人凑上去喊了一声孟爷爷。
孟爷爷看到两人也是很惊讶，“你们……你们爸爸来了？”
“没有，爸爸很忙，我们自己过来的。”何语道。
“哎……”孟爷爷叹气，“行吧，我进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姜淑云出来了，跟着孩子们坐在一起。她人有点儿懵。
因为按照她所知，过世的公公那些亲朋都不大待见婆婆。孟叔作为公公最好的兄弟，竟然来看婆婆了。
难道是觉得历经生死，要放下以往的恩怨了？
哎……也是，还有什么事情比生死更大呢，怎么何毅恒就是想不通呢？
难道等婆婆真的哪天闭眼了，再后悔吗？
她正胡思乱想，就见婆婆那个小徒弟正扒拉着门偷听。
然后何语也跑过去了。
姜淑云：“……”
病房里，孟庆山叹着气，“要不你还是和小恒说一下吧，这样他也不会怨恨你了。”
薛凝之道，“算了，我之前倒是有这个想法，刚回来的时候，是很想得到他的原谅。但是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那些平日里照顾他的长辈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和我和好了，那些人怎么看他？”
说着又歇了口气，继续道，“后面是不是又要为了他，去和那些人解释？知道的人多了，什么都藏不住了。”
“到我这个岁数了，也不奢求太多了。就这样挺好的。等我以后走了，一了百了了。事情也就都过去了。”
孟庆山只能一个劲儿的叹气。
当初的事情太过复杂了，何刚那个身份，为了出身复杂的妻子谋求出国的机会，然后把人送走，这是一件很敏感的做法。后续又闹了一堆事情出来，最后牺牲在边境。他的牺牲确实解决了很多麻烦事情，最大限度的保护了何老爷子，也让何毅恒这个孩子没有受到连累。
如果一切曝光，让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让别人怎么去议论他？
这也是孟庆山这个好兄弟无法公布这件事情的缘故。
但是看到薛凝之这样，他又觉得对不起兄弟的托付。
都这把年纪了，真的要将一切带进土里吗？
两人在病房里说话，嘉鱼听着云里雾里的，但是知道一点，那就是有事儿瞒着何言的爸爸。
可能这个隐瞒的事情，就是家庭矛盾的关键。
哎，这些人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完全不明白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想法啊。
现在瞒着，万一以后薛老师走了，何言爸爸又知道了，岂不是要很痛苦？
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只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
嘉鱼回到椅子上坐着，心里默默琢磨这个事儿。
何语道，“到底是要和爸爸说什么啊？”
姜淑云道，“你刚刚偷听，这是不对的。以后让你爸爸知道……”
“妈，你别老提爸爸，我听着就觉得没自由。”何语唉声叹气。
姜淑云：“……那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孟爷爷要和爸爸说什么，奶奶觉得不用说，我也不是听得很清楚。嘉鱼，你听到什么没有？”
嘉鱼摇摇头。
又和何语道，“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和你的孟爷爷提个意见。”
三人看向嘉鱼。
嘉鱼道，“你就说，问他能不能保证你爸爸一辈子都不知道秘密，又或者问他可不可以保证你爸爸自己不想知道真相。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以爱的名义去隐瞒对方。”
何言难得开口，“就像爸爸不尊重我们的想法一样，孟爷爷和奶奶也没有尊重爸爸的想法。”
嘉鱼点头。
姜淑云在边上听着，想到了何毅恒。
何毅恒可是相当有主见啊。
这和他的经历有关。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他如今风光，被很多人照拂，事业顺遂。小时候作为孤儿，被送去何家老家给亲戚养了几年，吃了很多苦头。也是后来她公爹的那些兄弟混出头了，特别是孟叔升职之后有了住处，立马就去看何毅恒。
听说当时何毅恒可惨了，饿得皮包骨，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同龄的孩子都知道他妈跑出国了，逮着机会揍他。何家人粮食也不够吃，自然也不能给他吃饱肚子。孟叔才将何毅恒接到身边照顾。
孟叔自己也有孩子要养，何毅恒也要努力靠他自己。尽量不给人添麻烦。
所以别看照顾他的人挺多，其实他在这世上，亲人也不多了。
姜淑云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对他除了爱，也有怜，所以就很包容他。
这会儿知道何毅恒被人瞒着事情之后，她立马觉得，还是应该让他知道真相的。
“我去找孟叔说。”——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190章 说服孟叔
孟庆山离开病房, 心中无比纠结。
一方面不希望兄弟的身后名受到影响，另外一方面，又觉得薛凝之也挺苦的。同时对于何毅恒这个孩子，也很纠结, 看他怨恨生母, 心中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但是说出来, 该纠结的又是何毅恒了。
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姜淑云见他走出房门，去看了眼病房, 见薛老师在发呆, 也就没进去。而是追上了孟庆山。
嘉鱼和何语嘀咕几句，何语也追上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何言板着脸, “你和何语说了什么？”
“让她去传个话啊。让何语告诉你那位孟爷爷，你爷爷很爱你奶奶。”
然后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懂啥叫爱吧。
最起码不懂爱情。
何言却在边上点点头，“没错, 爷爷很爱奶奶。”
嘉鱼道, “你咋知道啊？”
“那张照片啊, 挚爱。我查过挚爱的意思。”何言认真道。“在爷爷心中, 奶奶很重要。”
嘉鱼心道，自己是假早熟, 这位是真早熟。
嘉鱼也不说话了，进屋里去看薛老师。
屋面，姜淑云已经拦住了孟庆山, 将孩子们偷听的事情说了。
孟庆山没有生气, 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们都知道啦。”
姜淑云道，“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你们是瞒着何毅恒什么事情, 但是我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何毅恒都有知情的权利。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你们不应该自作主张去瞒着他。”
姜淑云是个贤惠的性子，头一次这样和长辈讲道理。说完，她心中也有些紧张。
孟庆山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懂，这是为了小恒好。我们说了倒是轻松了，但是如何选择，那就是小恒要头疼的事情。”
姜淑云听到最后这句话，也犹豫起来了。因为她也不忍心让何毅恒为难。
何语道，“孟爷爷，爷爷很爱奶奶，你觉得爷爷看到爸爸这么恨奶奶，会开心吗？反正我妈妈就舍不得让我爸爸不开心。”
姜淑云：“……”小孩子瞎说什么？！
孟庆山怔愣了。
长久以来，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一点。人都不在了，爱不爱的，还有什么意义吗？
可是……如果让何刚来选择，何刚也不存在选择，他肯定牺牲他自己，也不会让妻儿受苦。
当年何刚就是这么做的啊。
何语提醒道，“妈妈，秘密是没有办法瞒一辈子的，何言说我可是大嘴巴。一不小心就告诉爸爸了。”
姜淑云也想明白这一点，何毅恒是个有主见的人，不管怎么纠结，也应该是他自己做选择，不应该是别人替他选择。“孟叔，我也觉得，如果真的有隐瞒什么事情，我想还是应该让何毅恒知道。”
孟庆山其实心中也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住了。小云知道了，两个孩子也知道了。小恒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似乎也不用纠结了。
他也不用一面觉得愧对兄弟的托付，一面可怜薛凝之。
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
再看看何语，还有这个孩子，敢偷听长辈说话，果然是何刚那小子的后代。一个德行，都不老实！
孟庆山虽打算和何毅恒说出当年的事情，心里也要想想该如何开口。
当年的东西都已经给薛凝之了。
薛凝之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你们回去好好照顾她吧，我去找何毅恒。”
孟庆山对何毅恒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以前也不懂教育孩子，何毅恒只在他家里住了几年，就住校，后来又去参军。实际他对这个孩子还真不是很了解。
所以这些年他劝孩子不要怨恨薛凝之，这孩子也听不进去。每次提起来，都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他直接到了军区里面，然后给何毅恒办公室打电话。
何毅恒接了电话，声音有些闷。
孟庆山道，“不舒服吗？”
“昨天熬夜了，这几天忙。”
“你们这几天确实任务重。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聊聊天。”孟庆山也知道，如今港岛回归，是举国欢庆的重要日子。但是有些岗位任务反而更重了。要时刻待命。
毕竟一般大日子，就怕有人闹事。
他现在也不想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何毅恒的工作状态。保家卫国，永远都是第一位。
晚上姜淑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因为薛老师的学生们过来接班了。
薛老师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也不需要人照顾。
她的身体状况不好，嘉鱼有偷听医生对沈瑶兰师姐的谈话，老师不止身体，连精神状态都很差。所以恢复很慢。
她这个年纪，就算后续能养好，也是很危险的。以后大型演奏，基本是没可能了。甚至这样危险的时候是很多的。
嘉鱼觉得，薛老师是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的。但是一点也没担心，反而总是面带轻松的笑容。
她还总是叮嘱沈瑶兰以后要带嘉鱼。尽管这事情已经提过，她还是想起来就叮嘱一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老师，刚收了个关门弟子，结果也没有机会好好教导，就有些放不下。
嘉鱼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那位孟爷爷和何言爸爸会说什么，是否可以改变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呢？
等了两天，没等来何言爸爸，倒是何言妈妈每天带两个孩子过来报到。
因为何言爸爸所在的单位这几天似乎很忙，所以打电话这几天都不回家。
姜淑云就索性白天带孩子过来了。
何言和何语围着嘉鱼说起家里的情况。
何语道，“爸爸太忙了，孟爷爷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影响爸爸了。也让奶奶养养身体，免得情绪大起大落不好。”
嘉鱼点点头，这样也好。
然后告诉两人，“我妈妈也要过来首都接我了。”
薛老师病了住院，嘉鱼总不能一直留在首都。所以孙燕妮和林向北决定还是接嘉鱼和姥姥回家。也正好过来看望薛老师。
听到嘉鱼要走，兄妹两人都露出不舍的神色。
和嘉鱼聊天的感觉很好，关键是大家好像是一个小团体一样，为了一个目标一起出谋划策。这种感觉让三人的关系也更加亲近起来。成了真正的朋友。这还没处几天呢，嘉鱼就要走了。
何语道，“你可以多玩几天啊，去我们家住。我们大院里可热闹了。很多孩子。”
何言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玩呢，她要回去上课的。”
嘉鱼道，“确实有课程不能耽误。”至于去港城的计划，也推到了寒假。
对于爱学习的学生来说，天大地大，学习最大。啥也不能耽误学习了。何语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也不劝了。决定明天过来的时候给嘉鱼带小礼物过来。
孟庆山又来见了薛老师两次，见薛老师情况稳定下来了，才和薛老师说了自己的决定。
这可把薛老师惊到了。
待听了孟庆山分析的情况之后，薛老师沉默了。
孟庆山道，“你这次生病了，病得这样重。就算以后小恒愿意和你来往，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比生死更重要呢？”
薛老师闻言，心中放松，继而又紧张起来。然后苦笑，“说了又怎么样，当年，我确实是为了自己，才离开的啊。”
孟庆山道，“如果你知道后来会有那些事情，你会走吗？”
“不会。”薛老师道。她问过自己很多次，都是这个答案。她会为了梦想，短暂的放下家庭，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梦。但是如果结果是失去家人，她是不会追梦的。
没有了这些人，再美好的梦又有什么意义呢？
孟庆山道，“谁也没有前后眼。看不到未来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那个年月，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的，你留下来也不会改变什么，也许情况会更糟也说不准。”
而且何家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因为薛凝之的出身。
薛凝之的出身，不过是攻击何家的一个借口罢了。
何老爷子当年性格耿直，什么话都说，什么意见都提，自然也得罪了人。
何刚这个人粗中有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做出后来的安排。
既是保护妻子，也是保护自己的养父。
何刚他唯一算错的是何老爷子的寿数。老人家大概也是看出养子的无奈，因为养子的牺牲而大受打击，郁结于心，也很快走了。留下一个孩子吃苦。
“我们这一代人要解决的事情，还是趁着活着的时候就解决。不管小恒怎么想的，至少，我得放下这个心结了。要不然以后我哪天去了地下，是要被何刚揍的。你知道的，他揍我是一点不会留情的。”
大概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事情，薛老师也忍不住笑了。
孟庆山走了之后，嘉鱼发现，薛老师似乎心事重重的。她还拿着照片看。
嘉鱼看到了照片上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还有薛老师怀里抱着的孩子。
嘉鱼仔细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是没有确定这个孩子是否是她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军人叔叔。毕竟变化太大了。不过薛老师年轻的时候真好看啊，精致的古典美人。何言的爷爷也好英俊，眉目英气十足，哪怕只是照片，都能看出来这人大概是个不好惹的。
这人上过战场，上过战场的人，气场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这一家三口，以前真幸福。
不止嘉鱼看照片，何言和何语也在看薛老师手里的合照。第一次看到爸爸这么小的时候。何语就说，原来爸爸小时候和哥哥小时候挺像的。
薛老师笑了起来，“是有点像。不过你哥哥要更文静一些。你爸爸虽然性格也很安静，但是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好哄的。”
何语一听，很有兴趣，“奶奶，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爸爸小时候的事情啊，想听。”主要是想知道爸爸的糗事，以后要是挨打了，就说出来气爸爸。
“好啊，给你们讲一讲。”薛老师笑着点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讲过了，主要是没有机会讲，不知道讲给谁听——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六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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