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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他们带来了一箱子的香皂, 是这几个月顾安知做了上百块,分别作了三个图案的,常见的椭圆形、方形和一个花朵形状的。

    这个花朵形状的香皂是他专门找人定制的模型, 特意用鲜花染了几个颜色,有粉色、紫色和淡黄色三种颜色, 其他两个形状的香皂也做了三种不同的颜色。

    这想着这些就当做样品了,这次过来谈合作, 商量出知府夫人想摆在铺子里的款式, 之后再按照她想要的款式大批量生产。

    知府夫人很满意,之前顾安知让陈寡妇给她带的香皂就是普通的椭圆形的, 这次不仅形状上更精致更好看了, 每一块香皂上都有一个她香皂铺子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顾安知专门压出来的,一块块的挨个压出来的, 还挺费事的。

    不过以后他可以专门找人来压这个,可能一个月二钱银子, 就能压几百块香皂。

    知府夫人很满意, 不论是盒子还有里面的香皂,她问顾安知价钱多少。

    顾安知想了想:“普通形状和白色的就一两银子一块,带颜色的一两二钱一块,花朵的一两五钱一块。”

    他想着知府夫人要是觉得不满意, 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谁知道知府夫人竟然问他:“卖这么便宜,你们赚钱么?不要因为我的身份,降低价格。”

    知府夫人觉得顾安知就是在讨好她, 因为这些年她大哥在京城每年都会寄些香皂回来,京城卖五块到八块钱不等。

    顾安知这个比京城送回来的精致多了,上面不但有店铺名字,还做了花朵形状的, 她以为这花朵形状的香皂是顾安知先做了方形的,然后再一点点的雕刻出来的,根本没想到还有模具这个东西。

    “当然赚钱,我想着我一两银子批发给您,然后您摆放在店里,还可以翻倍的去卖。”他这香皂一块成本一钱银子左右,盒子加了镂空设计,一钱半一个,就是做模具的时候贵了些,但是模具可以循环使用,所以成本很低。

    别说一两银子,半两银子他都赚,但是看到知府夫人问他是不是亏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亏了,应该说两三年一块好了。

    “在京城,香皂都要五到八两一块,你这个才一两银子?你放心,就算你不巴结我,我夫君依旧会给你当老师。”知府夫人依旧不信他不亏钱。

    “京城物价贵,卖的价钱高,咱们这边卖的低也情有可原,我卖给您一块一两银子,您可以放在铺子里翻倍二三两一块售卖。”顾安知说。

    “就是因为京城离咱们这远,这东西除了京城之外其他地方不常见,咱们才该卖的比京城还贵才对,应当八到十两银子一块。”知府夫人说。

    顾安知惊了,知府夫人才是商业鬼才吧:“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提价,就按照你刚才的价格给你钱了。”知府夫人对他说。

    “那就,一两五一块普通的,二两一块花朵形状的。”顾安知原本不想提价的,但是又觉得不提价,知府夫人会不高兴。

    “好,就按照这个价格,先买你这一百块,估计这一百块不够卖,你回去得多做些。”知府夫人想到顾安知做了知府的学生,“你还要读书,不能为了赚钱,把学业耽误了……”

    “我们准备开个香皂厂,专门招一些哥儿女子来做香皂。”顾安知说。

    “还有招人,二两银子能赚钱吗?”知府夫人觉得顾安知看着挺实诚一个人,不能在他的便宜。

    “能……”顾安知心说知府夫人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有钱人,她不知道现在最便宜的就是人工成本么,一个人二钱银子就能雇佣一个月,一个家庭一年吃喝、买衣服等等各种消费加起来也才十几两银子,要是卖给普通人一两银子一块香皂,肯定没有人买。

    也就是知府夫人这种富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的人,才会觉得一两银子很少。

    这一箱香皂买了将近二百两银子,顾安知将钱交给阮白泠:“这笔钱你就当做香皂厂的启动资金,回去后你就把兴哥儿找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最好在咱们家附近租个院子,专门用来做香皂。”

    阮白泠没想到香皂这么赚钱,有些担心:“还是得找点熟人来做,就怕不熟的人把咱们的手艺学过去了,把这笔生意给抢走了。”

    “回去再说,问问兴哥儿有没有比较信得过的人。”顾安知捏捏阮白泠的肩膀:“出来度假就先不要想生意上的事了,咱们出去好好玩一趟。”

    顾安知带着阮白泠去省成里玩,省城的面积比他们县城大太多了,他们县城也就几条街,一条主街比较繁华的主街道,一个集市。

    可是省城这边无论是酒楼还是集市还是铺子都比他们那边的多,顾安知带着他进了省城最大的一家酒楼。

    阮白泠又犯了老毛病,到门口的时候都不敢往里面进:“这也太豪华了,竟然有三层,还这么大,咱们能消费的起么?”

    他们家的酒楼虽然只有两层,可是阮白泠第一次进酒楼的时候,觉得这酒楼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了,竟然有两层楼,他去谈买酒楼的时候,束手束脚,眼神不敢乱瞟。

    现在到了省城的大酒楼,忽然发现,他们那个二楼小酒馆根本不够看,就只能算是小饭馆,哪里配的上被称呼为酒楼?

    “没事,咱们每个月都赚好几百两银子,就算再贵也不是金子做的,怎么可能消费不起?”顾安知耐心的哄他:“咱们出来玩不就是要长长见识么,正好你可以学习一下他们酒楼的优点。”

    “好吧。”阮白泠跟在他后面,让他带着他进去。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店小二还伸手就想拦着他们:“这是你们吃饭的地方么?吃不起别进啊,免得打扰到贵客……”

    店小二还没说完,就看到知府家的小厮竟然跟在他们身后,立刻换了个谄媚的表情:“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狗眼看人低,二位里面请。”

    “这就是省城么?连酒楼的店小二都会表演川剧变脸。”顾安知笑着跟阮白泠说。

    阮白泠:“……你还让我学习一下,咱们酒楼的小二甩他们好几条街。”

    第72章

    在他们出去逛的时候, 知府夫人让人去送请帖,她准备办一个赏花宴,请一些官员的女眷过来。

    她以前就喜欢办这种宴会, 尤其是在夫君坐上知府的位置上之后就更加频繁了。

    可能是小时候去京城,被几个堂姐们瞧不上, 贬低过,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在自家地盘上, 她的夫君在省内是大官,所有人都得给她面子, 捧着她巴结她, 让她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次吃赏花宴,来了二十多位。

    开席之前, 知府夫人让丫鬟端来了水盆,让每位女眷们洗手。

    她们瞧见了婢女捧着的香皂, 有些疑惑, 她们没见过香皂,又是花朵模样的,做的这样精致,都不知道这是怎么用的。

    有个娇憨的小女孩问:“怎么知府家洗手盆旁边还放着点心, 这是让洗手的人饿了吃一口吗?”

    旁人虽然也不知道这香皂是何物,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点心,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目光, 还有人说她没见识。

    知府夫人听到有人说那小姑娘,想到小时候她第一次用香皂的时候,也被堂姐刻薄的嘲笑。

    她脸色沉了下来,大家发现之后, 也都不敢笑了。

    知府夫人把那个小姑娘叫过去,耐心的的跟她解释:“这个是香皂,洗手、洗脸、沐浴的时候可以用,不仅能起到清洁的作用,味道还好闻,洗完后皮肤能变得细腻。”

    变得细腻这可能是知府夫人的心理作用,不过她这样一说,大家纷纷看向知府夫人,她今年将近四十岁了,可是皮肤细腻,看着比同龄人年轻十岁,有点像二十七八岁。

    以前她们就想问问知府夫人用的什么护肤,原来是用了这个香皂么?

    知府夫人一人送了她们一块,也说了她以后要在城里开铺子卖香皂的打算,她还特意说了句:“这香皂不是谁都能买的到的,尤其是咱们这种小地方,更是没得买,以前我都是让京城的大哥帮我买了送过来。”

    这下子大家更加宝贝手里的那块香皂了,也被她的话误导了,以为知府夫人是从京城买来的香皂卖给她们。

    那这个香皂的价格肯定不会低,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是有钱人,尤其是听说了用了对皮肤好之后,就更加心动,如果能像知府夫人那般年轻十岁,那就更好了。

    她的铺子正在装修,估计下个月就要开了,这次香皂宣传出去了,等顾安知回来后,跟顾安知又订了一百块,还让顾安知下个月开业前把香皂送过来,免得铺子里太空了,不好看,最好都要花朵的。

    阮白泠听得两眼冒光,真想赶紧回去把兴哥儿拉过来赶紧把他们的香皂厂给开起来。

    先开个小作坊,然后以后稳定下来了,再扩大规模。

    ……

    他们回去时给所有人带了东西,想着先回酒楼把礼物送给酒楼里的员工,然后再回一趟村里,把给爹娘亲戚还有村长的礼物送回去,再在村里住几天,休息休息。

    阮白泠想着喜哥儿差不多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这次他们出去大半个月,喜哥儿能做下来,没让生意下滑,以后可以把做菜的重心交给喜哥儿。

    原本他最放心的就是喜哥儿,可是回到酒楼的时候,竟然看到喜哥儿跟红姐在吵架,兴哥儿拉都拉不住。

    阮白泠揉了揉眼睛,以前喜哥儿闷不吭声,不愿意说话,怎么会跟人吵架?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红姐欺负了喜哥儿。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吵起来了?”阮白泠走过去拦住他们,“让外面食客听见了看笑话。”

    喜哥儿看到阮白泠回来,脸色发白的转身进了厨房,红姐在后头喊:“看笑话也是看他,昨天我发现他晚上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

    阮白泠赶忙拉着她:“别喊了,你跟我进来慢慢说,就算他真出去了,咱们私下说,这是咱们自己的事,你别嚷嚷。”

    第73章

    阮白泠把红姐拉到二楼书房里问她:“你说喜哥儿昨夜出去了?万一是办什么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办?你这样随意喊出来,让人听了去,他还怎么活?”

    在他们这个年代哥儿、女子的清白是大事, 不能没搞清楚就乱说。

    “其实不是我第一回看到了,之前听到过声音, 以为他就是起夜去茅房了,但是等到半个多时辰, 我都睡着了也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连续好几次,昨天夜里我想着不行, 我得跟着看看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红姐说到这嫌弃的撇撇嘴:“然后我就瞧见他从后门偷偷走了, 我站在门口偷看,然后就瞧见他一直走到路口那, 有个男人出来把他接走了, 虽然夜色黑,但看着像是那个卖糖糕的。”

    “你确定?没有说谎?”阮白泠觉得喜哥儿不是这样的人,平日里喜哥儿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平日里喜欢一个人待在厨房里闷头做事, 怎么会跟阿年似的,半夜去找男人呢?

    “我有没有说谎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红姐跟阮白泠说:“他如果跟那个买糖糕的成亲了,他俩爱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他们俩没有成亲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可不行,他要是坏了咱们酒楼的名声,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是他那种人?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也不做了。”

    阮白泠:“你先忙你的事去, 我去找他问问。”

    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是早上,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刚才他们在酒楼里面吵架,也没有人听见。

    阮白泠去厨房找喜哥儿的时候,喜哥儿还在认真备菜,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阮白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昨天真的跟那个买糖糕的出去了?我不是相信了别人的话就责怪你,我是想跟你求证一下,如果是假的,也好还你还你一个清白,我会让红姐她们不准再传你的闲话。”

    喜哥儿闷着头,好半天才说:“她说得是真的,我确实跟他出去了。”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如果你跟他两情相悦,跟他成亲就好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阮白泠不理解。

    “可是我婆婆和小叔子那边肯定要阻挠,跟他要很高的彩礼钱,上次婆婆和小叔子就要把我几两银子卖掉,这次不可能不让他掏钱。”喜哥儿不满的说:“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赚到钱。”

    “总有办法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过去,他们只是你的前夫家,你可以在老家找到自己的亲人,帮忙说亲,就算是远方表亲,只要是你们家的亲戚长辈就可以,你再嫁,你的婆婆收钱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阮白泠知道他的婆家难缠,可是相公肯定有办法帮忙解决的,“你婆婆要是来闹,可以跟他们打官司,你这样不清不楚的,会害了自己,而且那个买糖糕的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不为你打算,他会想办法跟你成亲,而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来。”

    “他对我可好了,你都不了解他,怎么可以随意批判他……”喜哥儿不满的说:“阿年不是总跟男人出去住,现在顾老板还主动出钱给他租房子,让他出去跟男人住。”

    “那不一样,他收了钱,收了牧轻语钱,让阿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带他出去玩,而且……”阮白泠虽然觉得不公平,但也无可奈何:“你是哥儿,传出去了命都可能没了,那个买糖糕的如果真的在意你,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你,也该懂得克制和保护你。我是担心你被他骗了,阿年如果被男人骗了,除了他伤心之外,没什么损失,可是你一个哥儿,代价就太大了。”

    “原本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这样歧视我。”喜哥儿愤怒的说。

    阮白泠发现只要提起那个买糖糕的男人,喜哥儿就非常激动,不准任何人说那个男人一句坏话。

    阮白泠谈不下去,只好暂时作罢。转头先找顾安知商量一下怎么办。

    临走前,阮白泠跟他说:“你暂时晚上不要晚上跟他出去了,有空你让他来找我,我和夫君跟他谈谈。”

    喜哥儿有些担心的说:“你们不要为难他。”

    “我们不会为难他,如果他能跟你成亲,之前发生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了,以后我也不会让咱们酒楼的人继续说这个事了。”阮白泠想着若是他们两个成亲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阮白泠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红姐在外面偷听:“先干活吧,这件事我再想办法。”

    阮白泠想着找顾那只去商量一下,碰到了兴哥儿。

    兴哥儿拉着他说:“还好你回来了,他们俩的事我根本弄不过来。”

    “没事,我让相公帮忙处理就好,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胭脂,你看看喜不喜欢。”阮白泠将几盒胭脂递给他,还带了一个银手镯,花样款式都是省城那边流行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漂亮!省城那边是不是很热闹,下次你们去省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们去省城卖香皂,可是相公要去读书,以后就没有时间做香皂了,我们想开个香皂厂,让你来帮忙,雇佣一些女子哥儿来做香皂。”阮白泠之前跟顾安知商量过了,还是得让兴哥儿夫夫俩一起来,他们两个做保密的步骤,其他人做脱模、包装、印标签这些工作。

    “让我当厂长?我能行吗?”兴哥儿没想到他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来做。

    “这半个来月你管理酒楼管理的不错,换做是厂子,你也可以管理好的,而且厂子交给外人不放心,只能交给自家人来做,我跟相公商量好了,给你和你相公一人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你们的小摊就别摆了,行吗?”阮白泠跟他商量。

    他们现在摆摊能赚几两银子,但是油烟太大,每天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食客,有许多爱找麻烦的、蛮不讲理的顾客,搞得兴哥儿头疼。

    这半个月他没有出摊而是来酒楼帮忙,感觉开心多了,什么客人都有小二去接待,他也不用沾染油烟了,感觉皮肤都变好了,心情也舒畅了。

    如果开厂子,他面对的也就只有厂子里的员工,而且他还是厂长,其他人都得归他管,会怕他,不会惹他生气,这可比出去摆摊面对那些未知的顾客要好多了。

    “既然你看中我,那我就试试?”兴哥儿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还装的很矜持的样子,“不过,那个摊位怎么办?不租了么?”

    阮白泠:“以后那个摊位就专门卖粉条、淀粉之类的东西,本想着让你相公去卖粉条,但是卖粉条这种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找别人也是一样的,还是让你们做点有技术含量的活比较好,等以后赚的多了,给你们涨工钱,然后你们也可以搬到县城安家,等孩子大一些,就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住在县城更加方便一些。”

    兴哥儿之前就很羡慕阮白泠的生活,现在他们也能搬来县城住了,高兴地不得了:“我现在就去跟相公说!”

    阮白泠想着不如租个大点的院子,不仅能做小作坊,兴哥儿一家也能住在那边,更加方便一些。

    处理好了香皂厂的事,他就去找顾安知商量喜哥儿的事情。

    他没想到离开半个月,酒楼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阿年天天换男人就不让人省心了,打死他都没想到最让他省心的喜哥儿也会这样,现在只能跟相公商量一下,见一下那个买糖糕的,想办法帮他们成亲,这件事也就妥当了。

    第74章

    阮白泠与顾安知回家放行李的时候说了喜哥儿的事, 顾安知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咱们对那个卖糖糕的所有信息都是红姐跟他打听的,并没有真的去他家里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个二叔?”

    “你是说, 咱们当务之急不是去帮着喜哥儿找亲戚帮忙说亲,而是先去看看那个卖糖糕的是否真的住在亲戚家?看看他是不是骗子?”阮白泠也是担心对方是骗子, 但就算是骗子,也就骗骗感情, 若是他连身世都是编的, 那就不知道他真正要骗的东西是什么了……

    “错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喜哥儿, 而是咱俩。”顾安知说着迫不及待的把他抱进屋一边亲一边脱他的衣裳:“这些天住在别人家, 又不好做什么,只能拉拉小手, 想亲你,你都不让, 还说什么住在别人家, 好像随时被知府盯着看一样,你那别扭的样子,好像知府天天站在咱们床头看着咱们睡觉似的。”

    阮白泠被他脱了个干净,原本被他勾起兴致, 听到他这样说,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好,不说这个了, 赶快让我好好亲亲。”顾安知用力的亲了一口他的嘴巴,把他小嘴都亲的红红的,看着阮白泠泪眼汪汪的眼睛,“真想把你从头到尾亲一遍。”

    “哪里有尾巴。”阮白泠想到上次那里都被顾安知舔了的事, 难不成,顾安知说的尾巴,就是那里吗……

    “怎么还害羞了?不是你以前趁我睡觉偷偷亲我,还偷偷握着这……”顾安知说着手掌下移……

    阮白泠猛地瞪圆了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嗯,你那么大动静,咱们还盖一床被子,你一动被子风就灌进被子里,我都快被你扇感冒了,你说我知不知道?”顾安知问他:“盯着我做,就让你这么舒服?”

    阮白泠红着脸,很坦诚的说:“确实很爽……”

    “比我帮你还爽?”顾安知一边帮他做着手艺活一边问他。

    “倒是……各有各的刺激……”阮白泠实话实说,当初他偷偷摸摸的背着顾安知,非常刺激,对方稍微动一下,他就心如擂鼓,弄得满手都是。

    现在被顾安知握着,盯着看他的反应,也非常刺激,他非常喜欢被顾安知盯着看,尤其是他不穿衣服的时候被顾安知盯着看……

    顾安知看到他激动的反应:“小变态。”

    阮白泠听他这样说,气哼哼的说:“感觉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做了那件事……我也要做,今日在家休息不出门,咱们不如……”

    “你受得了了?”顾安知问他,“一会疼了,你又要哭着说再也不做了,乖,咱们先试试比上次更大一号的。”

    “又不是做一次,要是更大一号的能适应了,就用你的。”阮白泠想着是不是先忍耐一下,忍耐过了之后就是舒爽了……

    就是顾安知太温柔了,看到他哭就不继续了。

    阮白泠想了想:“要不然你把我嘴堵上?把我的手腕也给捆上?”

    顾安知:“玩这么花?”

    ……

    俩人一直从上午做到晚上……最后还是用了几根工具,顾安知说这次差不多了,下回可以试试真刀真枪的来。

    阮白泠浑身酸软,起不来床,顾安知给他喂了些吃的喝的就出去了。

    他想着找阿年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卖糖糕的人是谁,阿年从小生活在县城,县城的人他基本都熟悉。

    顾安知正好也去瞧瞧牧轻语,把他给牧轻语和阿年带回来的礼物送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和阿年也刚回来,他们在外面走了一天,牧轻语回来正准备写游记,看到顾安知,有些意外:“你不是去省城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安知:“家里一大摊子生意要管,不回来不行,不过这次去省城有收获,知府大人收我做了学生,并且还推荐我去书院读书,以前我可没这种资格。”

    “那么恭喜安之兄了。”牧轻语也替他高兴,“听说你以后想进京做大官,到时候你会把酒楼生意带去京城么?”

    “当然会了。”顾安知想着他当官就是为了做生意,不能因为做官,连生意都不管了,“到时候这边的酒楼让人帮忙打理,再去京城开一家大酒楼。”

    顾安知说着看向阿年:“阿年到时候跟着我过去,做我的酒楼掌柜,把酒楼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多谢顾老板。”阿年并没有推脱,也不知道他是不相信顾安知考不上,不会去京城做官开酒楼,还是他也憧憬着做掌柜。

    “怎么他叫你去京城做掌柜你就去,我叫你跟我回京,你就不答应呢?”牧轻语侧头问他。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安静,顾安置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原来牧轻语已经跟阿年说跟他回京了么?而且还被阿年拒绝了?

    阿年:“工作和感情不一样,工作上,我有能力,东家就需要我,不会开了我,可是感情捉摸不定,今天爱我,就可以跟我山盟海誓,明天不爱我了,就把我一脚踹了,太不安稳了。”

    “你上哪受过情伤你去找谁发火去啊,你拿我撒什么气啊?”牧轻语不满的说。

    “我没有拿你撒气,我只是不相信感情。”阿年说。

    顾安知以为他们俩要打起来了,结果下一刻,他就听到牧轻语对阿年说:“你工作能力强,东家离不开你,你身体能力强,男人也离不开你。你技术那么好,哪个男人舍得不要你?”

    顾安知:“???”等一下,怎么突然飙起车了?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生怕他们随时随地会做起来:“我今天来,想找阿年帮我个忙。”

    “什么忙?”阿年问。

    “帮我去查查那个卖糖糕的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真的是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就算是真的投奔亲戚的,最好也帮忙问问,他人品如何,别再是个坏人。”顾安知跟阿年说。

    阿年点头:“懂了,你是怕喜哥儿被他骗了是不是?”

    顾安知有些意外的问:“连你都知道喜哥儿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他们哥儿的事呢,毕竟你喜欢男人。”

    顾安知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之前他一直认为哥儿和男人是一样的,虽然哥儿和男人除了一个能生孩子一个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哥儿这种性别是按照社会规则重新划分的一种性别。

    “我在家里没有感受过什么家庭的温暖,但是酒楼里的大家跟兄弟姐妹一样,谁有什么事都会出来帮忙,放心吧,他的事我不会不管。”阿年帮他们准备了点茶点:“你们俩闲聊,我去去就回。”

    “这么一会时间你就能查清楚吗?不着急,这几天能问清楚就行,问不清楚也没什么,我们在想其他办法。”顾安知说。

    “没事,我认识的朋友多,跟他们一打听,别说一个人,一只狗都能问出来它生了几窝。”阿年说完抱着牧轻语拍拍他的肩膀:“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嗯。”牧轻语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爱意。

    顾安知心说阿年可真是,情绪有价值给的很足,就是不负责……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不过阿年好像也从来没有主动跟谁说过分手,一般都是别人离开他。

    等以后去京城开酒楼了,带着阿年一起去,说不准阿年跟牧轻语可以继续在一起,只要牧轻语坚持跟他在一起,阿年就不会分手了,说不准凑合着凑活着,一辈子就过去了呢。

    第75章

    子时, 阮白泠在酒楼后门拦住背着包袱要私奔的喜哥儿,顾安知和阿年一起把那个买糖糕的给按住,捆了先压到了柴房去。

    他们虽然故意放轻了动作, 可是酒楼里的伙计和学徒都听到了声音,一起挤到了柴房去。

    喜哥儿跪在地上拉着阮白泠的衣摆哭着求他:“让我走吧, 师父我求你了,他爹娘亲戚不答应我们俩成亲, 他们嫌弃我是个嫁过人的哥儿, 可是我是真的爱他,我们俩已经打算好了, 去外地开个小铺子, 等到赚到钱了,就把违约的八十两银子还给你。”

    “你见过他家亲戚?”阿年问喜哥儿。

    喜哥儿摇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亲戚。

    “一切都是他跟你说的是不是?”阿年问他。

    喜哥儿点头:“可是他不会骗我。”

    “他不会骗你?他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都叫什么?他叫什么?”阿年问他。

    “他叫阿十,听说他在孙辈中排第十, 三个叔伯家一共有九个堂兄, 所以起了这个名字,他爹娘在外地,本地有个叔叔。”喜哥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阿年。

    “可是这跟我查到的可不一样,他是外来的不错, 可是没有亲戚,他住的地方是租的,你以为的亲戚, 其实是他的房东。一个来路不明、满嘴谎言的人,你怎么敢跟他离开?”阿年心说自己一个男人都不敢随便跟别人离开本地,他经常跟人说不稳定,没有安全感, 感情不牢靠,其实不仅仅是如此,他担心被人骗去外地做苦力,进了矿场,每天吃不饱还要挨鞭子,要是去了京城,没准还要被卖去做太监,他就这么点爱好,可不能当太监。

    若是哥儿,可能会被卖去花楼。

    别说是没成亲了,之前阿年见过许多将自己的妻子、夫郎、孩子卖去花楼的情况,连父母都不能完全相信,又怎么能相信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呢。

    可是喜哥儿现在听不进去那些:“可是他爱我,也许他骗我,只是担心我嫌弃他家里穷,担心他没有亲人嫌弃他。”

    “没亲人,就没有人反对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私奔?”阮白泠问他,“你担心您的婆婆和小叔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只要找到你家的亲戚,就可以帮你说媒,脱离婆婆和小叔子,为什么还要去外地做小生意?”

    “你要是非得跟他在一起,不能在本地做小生意么?而且你们要做什么小生意?知道铺子该租到哪里么?知道怎么经营么?”顾安知觉得喜哥儿就是恋爱脑上头了。

    “我可以做菜,他会经营,我们俩开个铺子,说不准一年时间就能把违约的钱还给你们。”喜哥儿完全听不进去他们的话。

    顾安知摇摇头:“算了,先不问你了,问问他。”

    顾安知抬手把阿十嘴里堵着的破布给扯了出来:“说说吧,你哪来的?要拐带我们家的伙计去哪?”

    阿十一开始还嘴硬:“我们是真心相爱,求你们放我们走吧。”

    “不说实话对不对?走,送到官府去,我老师可是知府大人,县令肯定得卖我个面子,衙门有人好办事,到时候打几板子,你肯定就什么都招了。”顾安知说着给阿年使眼色,两个人拖着他就要走。

    阿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平日里也听说过顾安知是什么人,喜哥儿还跟他说过,他们酒楼正中央还挂着皇上御赐的牌匾,顾安知肯定不会说谎,说认识官老爷,肯定就认得官老爷的。

    “我错了,我不带他走了,你们放我走吧。”阿十怕的浑身发抖。

    “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走?”喜哥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谁让你走了,说不准是个人贩子呢,押去大牢,让县令大人好好审问一下,说不准还是个惯犯。”顾安知用力把他往外拖,“不是惯犯,也可以是惯犯。正好给县令冲业绩。”

    阿十一听他们说要把自己屈打成招,给自己身上安放罪名,彻底慌了,都吓得尿裤子了:“我错了,是来福楼的掌柜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把你们酒楼的大厨给勾搭走,其实来福楼掌柜最开始说的是让我把阮夫郎给勾搭走,结果没成功……”

    顾安知听到他说这话,气的抬脚就踹了他一脚:“连我夫郎都敢惦记?不想活了?”

    “我立刻就拒绝了,我跟来福楼的掌柜说,顾老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阮夫郎有您这样优秀的相公,又怎么会看上我,来福楼的掌柜说,那就把喜哥儿给拐到外地去卖掉,现在喜哥儿能做掌勺了,阮夫郎经常出去办事,不在酒楼,若是没了喜哥儿,阮夫郎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生意受到影响,客人就能去来福楼了……”阿十还满腹委屈,“都是他的错,不管我的事,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要不是来福楼的掌柜给我了二十两银子,我怎么会睡喜哥儿?喜哥儿长得那么难看,还跟个木头似的。”

    他说完,就被红姐踹了几脚:“你嘴巴放干净点,十个你也配不上喜哥儿!”

    顾安知以为阿十是人贩子,或者是娶不起老婆,骗个老婆回家,没想到竟然是商战:“别跟他废话了,把他压去衙门。”

    第76章

    顾安知将人送去衙门, 这一送不要紧,还真查出来阿十是逃犯,在各地流窜拐卖妇女、哥儿。

    阿十利用自己姣好的容貌和能说会道的嘴, 特意挑选成亲的妇人和夫郎下手,将他们拐走之后, 即便卖了,这些被拐卖的妇人和夫郎也不敢回家, 毕竟他们是主动跟阿十走的, 走之前也主动跟阿十睡了,这些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 他们回到家, 也是会被浸猪笼,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在买家的家里过日子。

    来福楼的掌柜为了抢生意, 他道上的一个兄弟介绍了阿十给他,最开始想把阮白泠给拐走, 结果发现难度太大了, 就改成喜哥儿。

    喜哥儿做菜手艺好,迟早能成为酒楼的主力厨子。他不善于与交流,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就算拐走了,估计也没有人去找他。

    而且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帅气的男人追求过,更没有体会过男人的花言巧语, 受不住阿十的勾引,一来二去的,就上了阿十的当。

    县令前几日收到知府的来信,知府说收了顾安知做学生, 让县令照顾一二,关于学习上面,顾安知有什么不知道的,让他帮忙指导一二。

    县令对顾安知的报案自然重视的很,一查下去,发现是个逃犯,这算是顾安知给他送业绩来了。

    听说上一个县令就是因为顾安知给皇帝送红薯粉才升官,顾安知是个福星啊,说不准自己也能因为他升官呢。

    县令立刻把阿十关押了,还把来福楼的掌柜给抓了过来打了板子,关了起来。

    本朝律法对拐卖妇女儿童非常严格,主谋是来福楼的掌柜,不过喜哥儿没有被成功拐走,暂行关押起来,请示了上级之后再判刑。

    阿十罪行严重,判了个秋后问斩。

    来福楼的掌柜没想到县令判案这么快!

    他们县新来的这个县令出了名的爱财,谁想打官司,得先打点,尤其是原告,不打点够了,别想开堂。

    开堂之后县令也要一拖再拖,能把人拖得不想告了为止。

    没想到顾安知竟然认识县令,直接就把他给判了。

    来福楼的掌柜悔不当初,就为了抢客人,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

    办完了案子,顾安知又去跟县令说了会话,恭恭敬敬的将知府给的推荐信交给了县令,问县令什么时候可以进书院读书。

    县令笑着说:“你们要进的那个班下个月以后开班,你下个月一号直接过去就好。”

    顾安知听到这个就安心了,带着阮白泠和阿年回了酒楼。

    刚回酒楼,就听到红姐着急的冲着他们喊:“不好了,喜哥儿上吊了!”

    阮白泠赶忙往喜哥儿的房间里跑,把喜哥儿抱下来放到床上,阿年转头去请大夫过来,红姐拍打喜哥儿的胳膊:“你干什么想不开呀,这不是没被骗走么?而且你还免费睡了这么一个年轻帅小伙,还吃了他那么多糖糕,赚到了。我们想吃都没机会呢。”

    顾安知:“……”你也是会劝人的……

    阮白泠也劝他:“吃一堑长一智,虽然被骗了,但是他要被砍头了,到时候他砍头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热闹,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总结经验教训,以后擦亮眼睛。”

    顾安知:“……”拉他去看砍头?你也是会劝人的。不过这话倒也没什么错,好多人都希望前任快点死,现在能亲眼看到渣男被砍头,也是件挺痛快的事情。

    阮白泠也觉得这件事虽然怨气很大,但是能看到渣男被砍头,这件事也就该过去了,他现在非常恨陆远之,如果能亲眼看到陆远之被杀头,他肯定觉得大快人心。

    上辈子他被害的那么惨,都没有想过要自杀,反而他想要过得更好。

    他想着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有相公陪着,而喜哥儿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他跟喜哥儿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提了,以后我们大家跟一家人似的,大家都会陪着你跟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喜哥儿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失去所有精气神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大夫来看了看,给他抓了几付药,让他好好修养一下。

    折腾了半天,阮白泠让红姐他们帮忙看着些,他先跟相公回家了。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把他当成亲人……”阮白泠心里难受,他费劲心里培养出来的徒弟,怎么就成这样了。

    “你把他当亲人,他可不领情,还是换个徒弟吧,干脆多收几个,办个厨艺培训学校吧,到时候你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见到,也能从中挑选到真正值得培养的人。”顾安知觉得喜哥儿涉世未深被骗了确实挺可怜,可是恋爱脑也挺恐怖的,“至于喜哥儿,过一阵子再看吧,若是还是这样,咱们就换人,不能在他身上耗下去。”

    “开班教厨艺吗?能招到学生么?我之前只教哥儿女子,真的会有人送自己家的哥儿女子来学吗?”阮白泠问。

    顾安知:“怎么没可能?你看好多小摊、饭馆都是夫妻俩经营的,你可以传授一些成了亲有开饭馆意愿的夫郎、妇人,肯定有人来,若是不想自己开铺子,若是手艺好,也可以来咱们酒楼工作的。”

    阮白泠:“咱们酒楼也用不了那么多厨子啊。”

    顾安知:“咱们以后还是要开分店的,我准备把酒楼开遍全国各地,到时候所有的厨子都是你的徒弟,手艺差不了。”

    顾安知才有了这个开分店的想法,就听说来福楼出售了。

    县令还没有给来福楼的老板定罪,县令的意思是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他们家准备变卖家产,把人给保下来。

    顾安知一看:“赶紧买下来,马上入冬了,专门开自助餐。”

    第77章

    来福楼着急出售, 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大小跟顾安知的酒楼差不多,要价只有四百两, 顾安知讲讲价,三百八十两就买下来了。

    买下来当天就换了牌子, 许多人过来围观:“自助餐厅是什么意思?”

    顾安知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给他们解释:“有火锅、烤肉、炒菜、点心、主食, 所有的吃的喝的全部都放在桌子上, 你们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交100文, 就能随便吃。”

    平日里饭馆里一道炒菜二三十文不等, 要是点个肘子、鱼这种大一些的菜,四五十文钱, 平日里几个人聚餐,点几道菜, 就得花个一百多文到二百文钱。

    “随便吃只要一百文钱?你们还赚钱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吃菜, 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就是搞个噱头吧。”

    “听说顾老板在读书,估计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

    顾安知也不理会,心说他们想不明白更好,平时三五好友去下馆子, 顶多花二百文,但是要是吃自助餐,就要按照人头收费。

    三个人吃炒菜一百五左右, 吃自助餐价钱就翻倍了。五个人下馆子二百,吃自助餐就五百了。

    但是自助吃的种类多,双方都觉得自己没亏。

    顾安知在门口挂了招聘的牌子,许多人都不识字, 顾安知趁着大家围观的时候,指着牌子跟他们说:“我们要招人,洗碗工、杂工、小二等等等等,最少招十个。”

    虽然不用点菜了,但是要在门口收钱、收拾桌子、补菜,还要看着食客不要偷偷把店里的食物带走,其实工作量不比酒楼低,所以要招的人多。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人工成本非常低,杂工一人二三钱银子,店小二开的高一些,不过就算招十个人,一个月也才几两银子的成本。

    他将酒楼内部进行改造,把原本的桌椅卖掉,换成几个长的餐台,冬天把肉放到餐台上也不会坏,夏天可以多放些冰……

    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他琢磨着在后院挖个冰窖,冬天的时候储存一些,正好夏天的时候用。

    以后夏天可以多弄一些冰镇果汁,酒水饮料种类弄得多一些齐全一些,大家喝的多就吃的少一些。

    自助餐厅装修招人还要一段时间做准备,顾安知想调阿年过来做掌柜,正好店装修好了之后,牧轻语也要离开了,阿年也腾出空来。

    他平日里得空了回去牧轻语那边串门,带些下酒菜一起喝一杯。

    牧轻语说喜欢烟火气,希望他和夫郎多去家里一起吃烤肉,多带点朋友更好。

    今天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正教阿年弹琴,他还送了一套长衫给阿年,阿年穿着还挺像模像样的,原本阿年就长得好,是那种很阳光很帅气的少年,穿上长衫多了几分书生气。

    阿年瞧见顾安知过来,赶忙站起来,去里面把衣服给换了。

    “你穿着挺好看的,换了做什么?我开了新的酒楼,想让你去做掌柜呢,你穿的好一些,也体面。”顾安知说。

    “你要叫我去做掌柜?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撑不起来一家店吧……”阿年其实挺想上进的,但是他没有经验,担心出错了,让顾安知失望,把他撤了,以后再想爬上去就更没机会了。

    “放心,我没那么多规矩,之前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不都是你管事么,就跟以前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顾安知拍拍阿年的肩膀:“以后你还要跟我去京城开酒楼呢,现在的一切都是锻炼。”

    “是啊,阿年你肯定行的,要相信自己。”牧轻语也给他打气:“刚才我鼓励你读书,让你也像安之兄那般参加科举,你没自信,不想学,可做掌柜总行吧,这是你擅长的,难道你还要退缩吗?”

    “你想让他读书?我觉得可以,他写字好看,而且之前只是在私塾里做杂工,就能自学写字,说明在读书上有天分!而且还不是商户,可以参加考试的。”顾安知想着阿年这个人能力强,若是他资助对方读书考试,若是真能做官了,以后在官场上,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好了,越说越离谱,我做掌柜还不行么。”阿年赶忙阻止他们俩发散的思维,“能当掌柜我就很满足了,当官什么的,我想都不敢想,还是算了吧。”

    顾安知:“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自助餐厅开业,你就去做掌柜。”

    “自助餐是什么?”牧轻语十分好奇的问。

    顾安知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牧轻语更感兴趣了,直接把离开的时间又往后移了几天:“等我吃了自助餐之后再走。”

    ……

    另一边,阮白泠多收了几个学徒,把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调去了自助餐厅那边。

    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的手艺进步空间太小了,他们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只是一般饭馆水平,只有喜哥儿做的菜味道接近阮白泠。

    上次阮白泠去省城半个月,一直是喜哥儿掌勺,大部分食客都没有尝出来味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出了那件事之后,喜哥儿在屋里一个人待了好几天,之后好像是好了,比以前干的活更多了,一整天一刻都不闲下来,但以前只是沉默寡言,有时候红姐或者阮白泠跟他说话,他也会跟人搭话,聊天,可是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变得很孤僻。

    阮白泠都担心是不是上次上吊把嗓子勒坏了,还叫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

    新招来了六个学徒,这次的学徒都是十几岁的,看起来很活泼,灶房里总是叽叽喳喳的。

    有人主动找喜哥儿说话,喜哥儿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个做菜的工具一般。

    阮白泠也不会开导人,也只能先这样了。尤其是顾安知去书院了,店里彻底要他一个人挑大梁,正是用人的时候,喜哥儿能干活就行,也许时间久了,人就想通了。

    顾安知去书院那天,门口来了二十来人,年龄跟他都差不多,看穿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个班就是书院用来收费贴补整个书院花销的存在,所以收的都是有钱人。

    以前知府还在这边的时候,十分看中教育,每年拨款给书院,即便前任院长贪污,书院依旧非常富裕。自从换了县令,新县令减少了往书院的钱财投入,书院各方面只能节省开支,吃住都不好了,不仅学生,就连夫子们都苦不堪言,只能开了这个班,一个人收五十两银子,二十人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一千两的收入,十分可观。

    书院都开始新建科室了,食堂也扩建了,还有桌椅板凳都换新的了,以及书院骑射课的马都换了好的草料。

    顾安知从小就是富二代,中学时读的是私立,班里大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知道相处的方式。

    才两天他就跟班里的同学们混熟了,他发现这个班的同学并不是想参加科举的,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多岁了才来读书,还没考个功名。

    他们都是县城里各个富商家的孩子,有一次县令给他们召集起来,说了开班的事,想让他们支持一二。

    县令虽说是自愿入学,可是他们怎么听不出县令话里的意思,谁也不想被县令针对,就把自己孩子送来读书,算是花钱免灾了。

    顾安知一听这情况,心说有点坑,入学前还以为是什么福利呢,原来是县令为了敛财开的班,怪不得那天他跟县令说入学的事,县令那么开心呢。

    估计这个班每年收上来的一千两,县令得拿走五到七百两,剩下个三五百两,就够书院用了。

    而且他们这个班是被特殊划出来的,平日里不能在学校的饭堂吃饭,更不能接触书院里的普通学生,就连进出都要从侧门进来,敛财目的太强了。

    书院方面也不重视,本想随便派个人过来教导他们,糊弄一下就算了,可是这个班多了个顾安知,县令要求书院一定要重视,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至少把书院的副院长派过去教他们。

    副院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听县令的命令过去。

    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来听课的,反正他们也不考科举,能学就学一点,学不会就来社交,多结交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以后多点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上课的时候到是不敢乱动乱说话,毕竟副院长还是个举人,他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一个个不是发呆,就是低头看闲书。

    副院长看他们这种学习态度,原本想着随便教教就好,谁知道坐在最前排最中间的顾安知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还提问问题,学习积极性非常高,他都不好意思随便敷衍。

    他想着知府能收顾安知做学生,肯定是看出顾安知有过人之处的,听说顾安知才读书一年,若是明年或者后年就能考中秀才,能成为他们书院的一个奇迹。

    第78章

    顾安知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就连自助餐厅的开业,他都选择了休息日开业。

    开业当天他担心阿年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过来帮忙, 顺便再看看开业时的客流量如何。

    先试营业,试营业期间看看营业额, 如果营业额不够好,那就抓紧改成专门做火锅的店。

    如果店开不下去, 估计会被人嘲笑奚落, 不过为了赚钱么,他也不在意这些, 就算被嘲笑被奚落, 也是噱头,能给他增加话题度。

    就像是他穿越之前做偶像, 也经常被人嘲讽,说他脾气暴躁, 说他超雄, 这也是个话题度,让他的名字一直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有话题度就能赚钱。

    开业当天,才开门一个时辰, 就坐满了人。

    他们都想要瞧瞧热闹,看看自助餐厅是不是真的有顾安知说的那么好。

    还有人在门□□钱的时候问顾安知:“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多种类,欺骗我们, 会给退钱么?”

    “给退,”顾安知在门口挂了块牌子,上面画了食物菜品的图,还写了字, 他知道这个时代认字率低,所以特意贴心的画了图,他指了指牌子:“这个上面写的画的全部都有,如果发现我偷工减料,可以来找我退钱,我不在的时候找阿年退钱,阿年是自助餐厅的掌柜。”

    问话的食客跟身后的人喊:“可以退钱,大家都听见了吧,一会顾老板可别不认账。”

    顾安知:“放心吧,不认账你把我这砸了都行呢,不过如果我这的东西货真价实,有人吃饱喝足了来找我退钱,我可不退。”

    “不能,我们不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一群嚷嚷着交了钱。

    收费的柜台放在一进门的地方,旁边放了个屏风,把餐厅和柜台隔开,交了钱的人走过屏风,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赶忙回头对后面犹豫要不要交钱的人说:“果然有很多东西,跟顾老板说的一样,肉和菜都放在了桌子上。”

    后面的人听了,也赶忙交钱,生怕吃不上,白白跑了一趟。

    其中还有顾安知的同窗也来捧场了。

    昨日放学的时候,顾安知在班里宣传了一下,说今天自助餐开业,感兴趣的可以过来捧个场。

    他们进这个班读书本来就是为了结交朋友,家里也都是有钱人,一听才一百文,太便宜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当做随份子了,要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交了钱转一圈就离开。

    可是他们进了自助餐厅,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菜品给震惊到了,“这炒菜就得有七八种吧,火锅的菜品也一应俱全,不仅有一盘盘切好的肉,还有鱼虾?”

    几个人赶忙找位置先坐下,有店小二端来了火锅的锅底还有烤肉的烤炉,顺便帮他们介绍:“那边的区域是烤肉和火锅的蘸料区,可以通过自己的喜好调制蘸料,那边区域是炒菜、汤品、主食等等,那边是火锅、烤肉的生肉、蔬菜区域。”

    “这边蘸料竟然要自己调?”其中一个男人不满的站起来,“其他店都是什么都弄好了端上来的。”

    另一个男人说:“都说了是自助,就是要什么都自己动手,不然凭什么这么便宜?”

    他们收起心中的不满来到了蘸料区,然后就看到了台子上放了十几个大碗,每个碗里放的都是不同的蘸料。

    “这个好,想吃什么就多放一些。”其中一个大少爷觉得这跟自己做菜似的,还挺好玩,兴冲冲的自己去调蘸料了。

    因为收费的时候就提前告知他们,吃多少拿多少,如果剩的超过了多少,就会罚钱,倒也合理,按照市价给钱。

    几个同窗拿东西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说:“少拿一些,吃完了再过来,多拿几趟,还能顺便消消食。”

    或者听到有些桌的客人说:“这是你拿的,你负责吃了,要是罚钱,你交。”

    他们到菜品区的时候几乎没人,听到有人说:“你要吃青菜豆腐回家吃去!在这多吃点肉!”

    几个同窗看到大家拿肉的架势:“不知道安之兄要亏多少钱啊,他这样做生意不行。”

    “怪不得那么努力的读书学习,我感觉他不适合做生意,还是努把力去做官吧。”

    ……

    另一边,顾安知听到账房的报账,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一上午的流水就抵得上酒楼里两三天的收入了。

    酒楼每天虽然人很多,但也有那种点一个凉菜,或者一盘花生米,一壶酒,坐着喝半晚上的,或者点一个菜一碗饭吃一顿的,这种顾客不在少数,一顿也就二三十文钱,还要占着一张桌子。

    正经点菜的,也是两三个人点两三道菜,三个人也就吃一百文钱的菜。

    可是这边,三个人就要花三百文,人的胃就那么大,该吃多少还是多少,顶多比平日里多一些。

    而且他的这些肉都是从乡下买的,就是之前那个卖给他们下水的杀猪匠那买的。

    杀猪匠跟养猪场老板的女儿成亲后,养猪场扩大了规模,他每天从那边定肉,价钱还给他便宜了许多。

    从养猪场直接买肉比集市上便宜好多,集市上的肉进了酒楼又翻了好几倍,他这样卖根本不亏本。

    而且他还叫人切大薄片铺在盘子上,每一盘就放两三片,食客以为自己吃了十几盘已经吃了很多了,其实还没吃一斤。

    他跟阿年说:“这几天大家图个新鲜劲,赚得多,过一阵子收入就平稳了,你把每天的收入都记一下,跟我说一下收入的涨幅,先做一个冬天,如果赚得多就继续干下去。”

    阿年看了看门口排队等待的人:“我看着生意差不了。”

    俩人正说着,就看到红姐要往外走:“现在是你休息吃饭的时间吧,你不在这吃,家里有事?以后家里有事就跟阿年说,给你放假。”

    红姐立马摆手:“我去找师父说点事,这阵子喜哥儿不是总是闷闷不乐么,我想着后天就是他生辰了,不如我们几个一起给他庆贺一下,做点菜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安知点点头:“行,你去吧。”

    顾安知心说红姐上次跟喜哥儿吵架,还说喜哥儿继续留在这,她就不做了,结果现在喜哥儿出事,她倒是最担心的那个。

    估计上次也是看喜哥儿被骗太着急了,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

    红姐去酒楼那边找阮白泠,发现酒楼这边今天没什么人,自助餐厅开了之后,估计都去那边凑热闹了吧,之前来福楼没有抢走生意,现在让自家的自助餐厅给抢了生意。

    不过顾老板说酒楼是阮白泠做的炒菜,自助餐厅那边是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做的,味道不同,追求味道的食客还是会来酒楼这边吃菜的。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阮白泠,最后在后院看到了阮白泠,她才要叫人,就被阮白泠拉了过来:“先别说话。”

    红姐看着阮白泠指了指后门的方向,两个人从门缝悄悄往外看,看到喜哥儿和一个男人站在外头说话。

    那个男人是附近一个酒楼的掌柜,对方手里拿了一包银子,往喜哥儿的手里塞。

    “听说你从这边离开要赔八十两,这里是一百两,考不考虑跟我走,去我们酒楼做厨师?”

    第79章

    “一百两, 他可真够值钱的。”红姐忍不住说,说完之后又看向阮白泠:“不过是因为师父你让他这么值钱,你不教他, 他现在还是一个乡下的寡夫,说不准他已经被他的婆婆卖给那个老头做续弦了。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他竟然还要背叛你。”

    红姐已经认定喜哥儿会背叛阮白泠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们这些学徒最开始拿二钱银子, 现在她做盒饭、喜哥儿掌勺,工钱都涨到了六钱银子一个月, 顾老板说以后每年都会给他们涨钱, 等到今年过年,就给他们涨到八钱银子, 等到后年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

    可即便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也就是十二两, 要赚够一百两, 也得八年多,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俩人皱紧了眉头,瞧见喜哥儿沉默片刻,将银子推了回去。

    “你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你, 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就连工钱都那么少,来我们酒楼, 给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对方酒楼的掌柜还在用金钱引诱他,“二两银子一个月,这可是整个县城最高的价格了,你不信就去外头打听去。”

    阮白泠听到对方这样说, 估计再过两年,他也没办法给喜哥儿涨到二两银子的工钱,他和相公都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留用喜哥儿。

    其实他现在内心还是纠结的,这些天相公还问过他喜哥儿的情况,若是不行,就让喜哥儿回去吧,若是他张不开口,相公去说。

    可是他又觉得喜哥儿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也不确定要不要因为这么一次的不愉快,就把喜哥儿辞退了,人和人相处哪有没矛盾的,他在村里时,也经常跟自己的好朋友们拌嘴……

    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就逃走,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再说他虽然把对方当朋友,但是他们也是雇佣关系,如果真能逃走了,就是耽误他们工作了,就像顾安知说的,他把对方当朋友,对方可没把他当朋友。

    上次喜哥儿要跟人离开,他心里也挺伤心的……

    正想着,就看到喜哥儿推开对方递过来的银子,拒绝了对方。

    “二两银子还不知足,你要多少啊?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男人急了,指着喜哥儿说:“你在这干不久,到时候像丧家犬似的被他们赶出去,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可就没有这个价了。”

    “我不去你那,你说这些没有用。”喜哥儿好久没说话了,说起话来有些磕磕绊绊的。

    一百两银子外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去?顾安知到底给他开多少钱?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说再加钱也加不起了,恼羞成怒的说:“我就说哥儿不行,眼皮子浅,胆子也小,在这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不走,就这么逆来顺受?赚钱再多不舒服,有什么用?”

    男人见喜哥儿依旧无动于衷,伸手要拉他:“你跟我过去,去我们那瞧瞧。我们那的条件肯定比这好。”

    喜哥儿躲了一下,男人阴沉着张脸说:“我一个大男人在这求你半天了,你还要怎么着啊?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你不就是跟个男人跑了么,装什么啊?现在我愿意给你个台阶下,给你钱,你要是不乐意,不跟我走,我就把这事嚷嚷出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活?”男人这话果然把喜哥儿给吓到了。

    红姐冲出去指着男人:“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在我们酒楼拉扯我们酒楼的哥儿?调戏我们这的哥儿么?”

    阮白泠也走过来,挡在喜哥儿身前问他:“你听谁说的谣言?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我们就报官,说你调戏我们家的哥儿,调戏不成就放出谣言。”

    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吓得不轻,上次来福楼的掌柜被抓了之后,全县城的人都知道顾安知在衙门里有人,是知府的学生,县令都得让他三分。

    这件事不管喜哥儿到底干没干,只要顾安知去县城告他,都有可能被官老爷判成他传谣言。

    “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路过,走了。”男人慌里慌张的跑了。

    阮白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说这件事也就他们酒楼内部人员知道,怎么会传到外头去,难道酒楼内部有人把事情说出去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我还是回家吧,免得连累你们……”喜哥儿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原本我是想着多干点活,等存够了钱,再把钱还给你,可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影响你们做生意……”

    “你回去去哪?”红姐想到他上次上吊的事,“你要是走了,风言风语得传的更凶,你回到村里也是死。”

    阮白泠摆摆手:“都先进去,我先跟相公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办。”

    红姐拉着喜哥儿回去:“他给你一百两,你都没要?怎么想的?你就爱睡点帅小伙,不爱财是不是?”

    阮白泠心说她提这个干什么?这不又提起喜哥儿伤心事了么。

    不过红姐跟他说,经常以开玩笑的语气跟喜哥儿说这事,这件事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他跟顾安知提起的时候,顾安知还说红姐这是给喜哥儿做脱敏训练呢,

    喜哥儿垂着头:“师父上次跟我说吃一堑长一智,做事之前先思考,我想着他们都是男人,我要是去了他们的厨房,他们肯定会瞧不起我这个哥儿,说不准还会欺负我这个哥儿,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骗我过去,然后把我的手艺看会了,再把我赶走……”

    喜哥儿回头看阮白泠,这些日子他都不好意思面对阮白泠:“我觉得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们。”

    第80章

    晚上阮白泠跟顾安知说了喜哥儿的事:“咱们要留他在店里么?我记得之前表哥把咱们的配方给卖了, 咱们就再也不用他了,还跟他要回了所有的工钱,现在喜哥儿为了男人要跑, 说起来,跟表哥那次也差不多, 如果喜哥儿不是做菜,而是做白糖, 那个男人跟喜哥儿要配方, 你说他会不会给?”

    “没有发生,不好说, 而且酒楼做菜靠的是手艺, 天赋这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要是咱们酒楼少了他,你得多干多少活……”顾安知拉着他的手搓了搓, 摸着他手心里的茧子, 心疼的很,“要不然这样,先给他惩罚一下,若是以后表现好, 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若是不行,就辞退。不做任何处罚, 酒楼其他员工也不服气,以后别人犯了错,咱们不好惩罚。”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我心太软了,一想到咱们要是赶他离开,他回去又得被他那婆婆卖了,我就不忍心……”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你说我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

    “你就保持善良就好,我来负责摆平困难,”顾安知抱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官么?”

    “你不是说想赚钱么。”阮白泠想了想,“不对,你要报效朝廷,感谢皇上的恩情。”

    “我想着若是做官了,我拥有了权利,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的日子也能容易一些。”顾安知想着现在阮白泠单独管理酒楼管理的也挺好的,以后他做官,阮白泠打理家里的生意,分工合作。

    “做官是挺好,今天那个掌柜欺负喜哥儿的时候,我们说出你跟知府的关系,他立刻就害怕了,你这还只是知府的学生,要是真等你做了官,还了得了,那得多风光,到时候我就仗你的势,看谁还敢欺负我。”阮白泠看顾安知每天白天去书院晚上回来在家写字,纸都用了好几箩筐的样子,看他这么上进的样子,越发的有信心,就算去不了京城做大官,做个县令也好。

    京城大官多,顾安知做了官,上面还有更大的官管着,不如他们县令,整个县城他最大。

    “对了,你刚才说要给喜哥儿惩罚,要怎么惩罚?”阮白泠问他。

    “这个等到明天晚上关店之前,把酒楼所有员工召集起来开个会,宣布一下,顺便再警告一下他们,不要把酒楼里的消息卖给外人,如果有这种情况立即辞退。”顾安知抱着他亲了亲:“今天我休息,咱俩先不要聊别人的事了,抓紧先做两次。”

    “这都半夜了,你这么着急,说的好像明天晚上你不回来了似的。”阮白泠被他压到床上,扭头看他:“你这次想用哪个工具?做几次不都是一样,用工具……”

    “这次咱们直接来?”顾安知凑到他耳边问他,“敢不敢?”

    阮白泠听到这话内心激动,还有些紧张,其实他已经忘了头一次疼痛的经历了,但是已经用工具做过许多次了,他相信这次差不多能成功。

    他转过身,红着脸对顾安知点点头:“你要轻一点……”

    顾安知要被他这幅样子可爱晕了:“你,你不要勾引我,我怕忍不住会弄疼你了。”

    “我哪里勾引了?”阮白泠想着自己明明只是看着他,这也叫勾引吗?

    “哪里都勾引了,你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勾引。”顾安知低头亲他,感受着他身体的反应,他感受到对方颤抖的身体,不确定是舒服,还是强人痛苦,“舒服吗?还是不舒服?”

    阮白泠害羞的抱着枕头,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声音软乎乎的:“比想象中的,舒服一些。”

    阮白泠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意外的坦诚,顾安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阮白泠还睁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就没有不好意思?”

    阮白泠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枕头望着他:“就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看着你,但是我偏要看着你,才刺激……”

    “小变态。”顾安知知道他喜欢刺激,抬手拍了他很有弹性的地方一下,“要不然你试试自己动?”

    阮白泠摇头:“不要,太累了。”

    顾安知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这种时候你倒是学会偷懒了。”

    ……

    阮白泠感觉这跟工具完全不一样,工具虽然每次都会被顾安知热一下再用,但是硬邦邦的,还是顾安知的好用……灵活……

    上午出门的时候,碰到带着孩子准备回村一趟的林哥儿一家,林哥儿看他忍不住笑,偷偷在他耳边低声问:“红光满面啊,昨晚那个了?”

    阮白泠一惊,害羞的说:“你,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啊。”

    林哥儿忍不住偷笑:“懂了,下次看破不说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阮白泠害羞的装咳嗽掩盖尴尬:“你们今天回村?”

    “这不是家里收红薯,忙不过来了么,我们就回去帮忙几天,孩子也只能先请假几天,好在夫子这几天也生病,私塾成天让他们背书,回乡下背书也一样。”林哥儿解释说。

    阮白泠:“我说呢,你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孩子的学习,怎么舍得请假带着孩子回村,原来是夫子生病了……”

    不过村子里前阵子就开始收红薯了,只不过这一年大家基本都种红薯了,种的多,忙不过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完的。

    这次几个村子的红薯都运到他们村了,他们村子还盖了两个大仓库,还加盖了厂房,多招了许多的临时工,他们投入更多的资金。

    好在这一年开酒楼赚了不少钱,资金充足,完全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等到红薯粉条和淀粉生产出来后,一部分会拿到集市的摊位去卖,另一部分送到城里的各个铺子里,第三部分则是送到赵黄虎那边,赵黄虎开通了一条从省城到县城的卖味精的路线,前段时间他跟顾安知商量,顺便带上红薯粉和淀粉。

    顾安知说他们就是赚批发的钱,价钱虽然低,但是省事,薄利多销。

    阮白泠家的地现在都是雇人帮忙种帮忙收,花不了几个钱,他原本也想劝林哥儿也雇佣人去种地,免得每年春种秋收的时候还要往村里跑,耽误摆摊生意也耽误小孩子的学习。

    但是顾安知没让他说,毕竟林哥儿摆摊生意再怎么红火,一个月虽多不超过十两银子,不像他们酒楼一个月二三百两银子的赚着,就算林哥儿负担的起雇人种地的钱,也不舍得花这笔钱。

    说了之后影响感情,还是少说吧,毕竟他在县城就这么一个朋友。

    阮白泠还不服气,还说酒楼那些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跟他说他们对你客气,只是因为你是老板,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阮白泠一想也是,之前喜哥儿就是,他就是投入太多感情了,后来对方犯了错,也舍不得,只想着帮忙。

    现在他带的新徒弟们,他教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教,但是不像是朋友那般相处了。

    林哥儿有一次去找他,还说他有师父的样子了,都学会端架子了,怪不得新来的徒弟们都听他的话。

    ……

    晚上顾安知放学回来,先去酒楼书房写先生不值得课业,等写的差不多了,也到酒楼打烊时间了,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个会。

    “前段时间喜哥儿犯了错,签了合同,还要偷偷离开,所以我们要对他进行处罚。”顾安知让喜哥儿过来:“罚你两年的工钱,你这两年继续在这干,依旧包吃包住,但是不给发工钱了,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就走,要是同意,就好好干,等到两年过去了之后,你的工钱继续从两钱银子开始算,咱们酒楼的工钱,厨房里的学徒都是从两钱银子一个月开始,逐年递增,多干一年多涨二钱银子。店小二每年多涨五十文,其他杂工就每年住涨十文,干的越久,开的工钱越多。”

    红姐他们到酒楼之后先开的也是二钱,后来阮白泠说看他们太累了,都涨到六钱银子算了,他们赚这么多,一个月才给人家二钱,太少了。

    红姐他们就从六钱银子开始往上涨,新来的学徒从二钱银子往上涨。

    新来的学徒听到每年都涨二钱银子,兴奋的脸都红扑扑的,都忘了处罚喜哥儿的事了,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喜哥儿开口说:“我觉得两年太少了,加到三年或者五年都可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之前他们没有处罚喜哥儿的时候,喜哥儿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每天都被内疚折磨,不仅内疚,还觉得自己太傻了太笨了,差带就被人骗走卖了,每一天都想死。

    那天他跟阮白泠说他要离开,其实不是想回村,而是投河自尽来着,现在惩罚他了,他活着就有奔头了,为了赎罪也得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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