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高烧叫老婆◎
城东怀义巷有座四合院,院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门匾上简单地标着1918四个数字。
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座不对外公开的文物遗址,实际上这是一家高档会所。
这座四合院始建于清末,是一座五进大院,带跨院和园林式花园,历经百十年风霜,辗转数手,最终到了周家大公子周听绪手里。
周听绪大刀阔斧进行了整改,将这座古风古韵的四合院改建成了一座环境优雅的高档会所,除了他们自己圈里人私下聚会,也对外开放,只不过是会员制。
会所门上虽然没写名字,但圈里人都称这里为听风阁。
今天听风阁聚集了一群京圈公子哥儿,赵晋帆跟贺霖做东,请大家在这儿消遣,为的是庆祝他们即将上映的新电影。
电影的几位主要演员都被邀请了过来,另外又叫了几个二十来岁的顶流小花,个个肤白貌美。
身为会所老板的周听绪却没来,他被调去了东部军区,这两年很少回京。
而他的这家会所,交给了他弟周惊鸿替他打理。
赵晋帆的几个发小,除了傅枕河没来,盛寒与跟霍辞都来了。
周惊鸿跟钟起也过来了,周惊鸿虽然没投资,但是电影拍摄地是租用的他的场地。
钟起的太和影城,半年前就开始大力宣传这部电影,并且把五一几天的黄金时段都排给了这部片子。
电影要是爆了,他也能分到钱。
而其他没参与的几个人,霍君侯、赵越、贺景阳等也都在。
霍君侯是霍辞的堂弟,贺景阳跟贺霖也算是堂兄弟关系,赵越跟贺景阳是发小,都有关系。
主屋厅堂,一群人玩得热热闹闹,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
而赵晋帆跟贺霖,一个身为出品人,一个是制片人兼导演,两人是这部电影的顶级大佬,此时两人坐在茶室,喝着茶,聊着资本运作的事。
就在赵晋帆跟贺霖聊得正起劲时,赵晋帆的助理走到他身旁低头汇报:“赵总,贺青昭来了。”
赵晋帆放下茶杯,冷声说:“让他进来。”
贺霖意识到不妙,转脸去看贺景阳,却见他正跟一个男演员一起打游戏。
贺霖站起身走到贺景阳身旁,正想让他出去拦住贺青昭,让贺青昭别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吩咐,贺青昭已经走了进来。
贺青昭向来爱穿白衣服,今天却穿了一身黑,黑色衬衣,黑色西装,就连领带都是黑色领带。
贺青昭手里拎着一根小孩手臂粗的铁棍,神色凛然地走进屋。
他一进屋,众人全都看向他。
音乐停了,笑闹声也停了。
赵晋帆没站起身,仍旧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贺青昭谁也没看,径直走到赵晋帆面前,对赵晋帆说:“劳烦四哥清一下场。”
赵晋帆在赵家同辈男孩里排行第四,圈里尊称一声四哥。
听到贺青昭的话,赵晋帆冷冷地扯了下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自己人,贺大公子有话直说,不需要让兄弟们回避。”
话虽如此,贺霖还是让那些演员们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圈里的几个人。
贺青昭单膝弯曲蹲下,把铁棍递给赵晋帆。
赵晋帆笑得更冷了:“贺大公子这是几个意思?”
贺青昭:“婚礼取消。”
赵晋帆将茶杯放到桌上,拿起他手里的铁棍,漫不经心地掂了掂:“不错,是实心的。”
贺青昭脊背弓起,放低姿态蹲在赵晋帆面前。
赵晋帆拎着铁棍站起身:“出去吧,屋里弄脏了不好清理。”
后院。
砰的一声——
赵晋帆一棍子打在贺青昭背上,贺青昭踉跄了下,腮肌紧了紧,咬着牙稳住了身形。
追出来的贺景阳大叫:“哥,大哥!”
他冲上去想阻拦,贺霖急忙拉住了他。
贺景阳用力推攘着贺霖:“霖哥你别拦我。”
钟起也来拉住贺景阳,并劝他:“你要是真为你大哥好,就让他挨这一顿打。”
其他人都没说话,默默站在一边看着。
赵晋帆高高举起铁棍,又是一棍子打在贺青昭背上。
贺青昭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住院里一株笔挺的松树。
赵晋帆再次举高铁棍,第三棍打在了贺青昭腿弯上。
贺青昭终于没站稳,脊背一弯,单膝杵地跪了下去。
“大哥!”
贺景阳心疼得不行,大叫着跑到贺青昭身旁,揽住他肩想把他扶起来。
贺青昭舌尖抵了抵牙,用手推开贺景阳:“让开。”
赵晋帆冷勾着嘴角笑出声:“我还以为贺大公子的骨头比铁还硬呢,原来也会跪啊。”
贺青昭站了起来,这次连树都没扶,身姿笔挺地站着。
赵晋帆丢了棍子,直接一脚踹到他腰上。
贺青昭腰腹上全是碎瓷片划出的伤,被踹得闷哼一声,用力咬牙忍住了。
赵晋帆踹了一脚又一脚,接二连三地往他身上踹,踹完又一拳打在他腹部上。
贺青昭被打得用力咬牙,牙齿咬破了腮,咬出了血,但他却硬忍着把血水吞了下去。
贺景阳再也看不下去了,扑过去抱住贺青昭,红着眼对赵晋帆说:“赵晋帆,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玩得比谁都花,有脸打我……”
贺青昭沉声吼道:“贺景阳!”他拍拍贺景阳的肩,“我的事你别*管,回去。”
而这时,贺宗浔穿着一身军装气势凛然地走了过来,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稳冷厉的声音,令人心畏。
贺宗浔是昨天放的假,今天上午飞去了海城,原本打算在海城玩两天再回京,结果到了海城却从宋文易那里得知,他大哥跟赵青曼的婚礼作废了。
今天下午回到京北,一下飞机他连家都没回,便急忙坐车赶来了听风阁。
“赵总要是还没解气,我替他受。”说着话,贺宗浔脱了身上的军装,直接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站在赵晋帆面前。
赵晋帆三十九岁,整天又沉溺于酒色,身上早就没了肌肉,肚子上一大块松松垮垮的肥肉,此刻看到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的贺宗浔,直接给气笑了:“你丫的搁这儿给老子秀身材呢?”
钟起见气氛没那么僵了,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拉住赵晋帆:“四哥别气,等他到了你这岁数,也会从八块腹肌变成一块。”
赵晋帆笑骂:“滚你丫的,什么叫我这个岁数?老子正当年。”
钟起直点头:“对对对,男人四十一枝花,四哥正是最鲜艳的年纪。”
赵晋帆敛了笑,拎起棍子又打了贺青昭两棍子:“青曼是我亲妹妹,我爸走得早,我又比她大了十三岁。俗话说,长兄如父,我妹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哥的不能不给她出这口气。”
贺青昭:“应该的。”
赵晋帆用力把铁棍砸到贺青昭身上,怒声骂道:“贺青昭,这顿打,是打你无耻,滚!”
贺青昭朝赵晋帆点了点头:“谢谢四哥手下留情。”
一走出听风阁,贺青昭便再也撑不住了,单手扶着石狮子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青砖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头撞击声。
贺宗浔、贺景阳,兄弟俩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两人一左一右扶住贺青昭,贺宗浔是又气又担心,忍怒骂道:“贺青昭,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当初答应要跟赵青曼结婚的是你,现在毁约的也是你。你以为你挨赵晋帆一顿打,这事就算过去了?”
贺景阳眼中有泪,声音带了鼻音:“二哥你别说了,先扶大哥上车,赶紧带他去医院。”
贺青昭:“送我回南园。”
贺景阳问:“是叫顾医生吗?”
顾希文是贺青昭的私人医生,也是明德医院的外科专家,俗称外科圣手。
贺青昭没说话,闭着眼靠住椅背。
贺宗浔开车,贺景阳坐在后座照顾贺青昭。
回到南园,贺青昭却没叫顾希文过来,也没叫其他医生,而是进屋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一身黑色。
他从卧室出来,神色淡然道:“送我去贺书记那里。”
贺宗浔冷着脸看向他:“贺青昭,你是在赌气,还是真的不想活了?”
贺青昭眼皮一掀,语气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贺宗浔拽着他衣领用力往外一拉,黑色纽扣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贺青昭身上的黑衬衣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胸膛上没什么伤,但胸膛下的腰腹却皮开肉绽,一片血红。
贺景阳直接哭了出来:“大哥,你腰腹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贺青昭拢住衬衣遮挡:“没事。”
贺景阳想去扒他的衬衣看他后背,贺青昭推开他:“你们俩回去吧。”
贺宗浔吩咐贺景阳:“把他看好了。”
他自己走去一边给顾希文打电话,让顾希文过来。
一个小时后,顾希文赶了过来,看完贺青昭的情况,气得把他骂了一顿,强行带去了医院救治。
半夜十二点,贺青昭发起了高烧,紧皱着眉头,烧得血红的唇一开一合,一会儿喊“宝宝”,一会儿喊“茉茉”,突然大声喊了声“老婆”。
贺宗浔叫来顾希文给他打退烧药,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给钟起打电话:“你知道那姑娘的电话吗?”
钟起刚睡着,还没睡熟就被电话吵醒,烦躁地问:“谁?”
贺宗浔:“我大哥喜欢的那个,你有没有她的电话?”
钟起坐起身,清醒了过来:“我肯定没有,你大哥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有他女人的电话,他还不弄死我。”
说完,钟起又问:“老贺是不是住院了?”
贺宗浔:“发烧了,一直在喊那姑娘。”
钟起揉了揉眼睛:“贺青昭手机里肯定有她的联系方式,你用他的手机查找就是。”
贺宗浔:“我找了,没找到。”
钟起提议:“我记得他这一阵都没住南园,也没住在集团的公寓,好像是住在那女生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寓。具体的情况,你可以问他的私人管家。”-
程嘉茉看着眼前一长串已经凝固了的血点子,红色的、指甲盖大的圆形血点子,一个又一个,从餐厅一直延伸到玄关,直到门口才消失。
看着这些血点子,看久了,她的眼前出现红光,她在红光中看见七岁时父亲下葬的画面,烈日炎炎的夏天,搭着红蓝色塑料棚的灵堂,父亲的黑白照,熏眼睛的香烛,以及嘈杂的哭声、唢呐声,她在哭声和唢呐声中下跪磕头。
下着暴雨的黄昏,她跟着她妈离开庐城,坐着火车到了曲城外婆家,而外婆那边的人全都围着她,满村的人,男女老少都把她围住,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似的围着她打量。
再然后是泰京的那场雨,那场雨很大,大得路两旁的芭蕉叶都被摧毁了。
她在雨中摔倒,跪在他面前。
而他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如神邸般出现在她面前,朝她伸出那只充满力量感的大手。
现在他仍旧是一身白色西服,身旁紧挨着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红光消失,程嘉茉缓缓回神。
她慢慢站起身,去卫生间拿了一张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擦完地上的血,她又把厨房的碎瓷片清理了。
做完这些,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睡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但是她要睡,必须睡。
就在程嘉茉快要睡着时,接到了丁巧巧的电话,问她在哪儿呢。
程嘉茉语气平静:“我在公寓。”
丁巧巧:“半夜三点多,你男朋友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在不在寝室。”
程嘉茉:“我没事,当时跟朋友出去玩了,手机不小心按了静音,没接到电话。”
丁巧巧没再多问,说了句:“你没事就行,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程嘉茉继续睡,然而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她又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
她起床去外面吃饭,吃完饭回来做清洁,把屋里全部打扫了一遍,累到极致,躺在沙发上便睡了。
周一这天,程嘉茉上完第一节课,下课后正准备去上厕所,却接到一个陌生号打来的电话,归属地为京北。
她没有刻意回避,拿着手机走到教室外无人的角落接听:“喂,你好。”
钟起:“你好,我是贺青昭的朋友,钟起,还记得吗?”
程嘉茉笑着回:“不好意思啊,不记得了。”
钟起一听就知道这姑娘还记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老贺怕是不行了。”
程嘉茉对于他们这帮人张口就来的谎话已经免疫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正准备挂断,只听响起另一个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别听他乱说,贺青昭没事,只是伤得很重,昨天夜里发高烧了。他高烧期间,一直喊你的名字。”
贺宗浔抢走钟起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解释:“他去找赵青曼她哥提出解除婚约,取消了婚礼,被她哥用铁棍打了一顿,身上全是伤。”
程嘉茉:“这是他的事,你们不需要跟我说,我跟他已经分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贺宗浔把手机还给钟起,正准备回病房,一转身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钟瑾。
钟瑾抹了抹眼泪,对贺宗浔说:“接下来几天,辛苦你多照顾一下你大哥。”
贺宗浔:“伯母客气了,应该的。您也别太担心,顾医生说了,大哥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能康复。”
“都怪我,要不是我……”钟瑾捂着嘴流出眼泪。
贺宗浔劝道:“伯母不用自责,跟你没关系,是大哥自己犯糊涂。”
钟瑾:“不,怪我,都怪我,是我在他年幼时没能好好照顾他,我没有尽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他性格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
贺宗浔没再说话。
钟瑾:“我去找你伯父了,才知道贺荣安拿孩子的事逼迫他跟赵青曼结婚。”
“孩子?”贺宗浔皱眉,“什么意思?难道赵青曼怀了我大哥的孩子?”
钟瑾连忙解释:“不是,是贺荣安的现任太太罗欣怀孕了。”
“孕检单被青昭看见了。你知道的,青昭一直恨我们。他认为他从小没得过父爱母爱,所以一直不允许贺荣安跟我再有别的孩子。得知罗欣怀孕,青昭一定会跟贺荣安闹。”
“而贺荣安,我很了解他,他心里只有权势,并无多少儿女私情。我料定那张孕检单,是他故意让青昭看见的,否则以他的缜密心思,只要他想瞒,青昭根本不可能知道。”
“果不其然,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故意把那张孕检单放在茶几上,再借故把青昭叫去他那里。并以打掉孩子和结扎为条件,让青昭跟赵青曼结婚。”
贺宗浔皱眉:“大哥也真是的,他这样是在惩罚他自己。”
钟瑾一脸凄苦:“是啊,他一直都在自虐似的惩罚他自己。贺荣安都再婚十几年了,我也放下了,只有他一个人还没有走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钟起突然插了一句:“书上说,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钟瑾心口上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她别开脸擦了擦泪,转头问:“你们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贺宗浔正要说话,贺青昭从病房里走出来,沉着脸说:“你们谁都不准去打扰她。”
钟瑾转过身,眼中含着泪:“青昭,妈想……”
贺青昭语气冷淡:“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钟瑾捂着嘴转身走了。
贺青昭看了眼贺宗浔:“你们也回去吧,谁都不要去找她。”
贺宗浔转身离开。
钟起却没急着走,等贺宗浔走后,他才开口:“老贺,我说句不中听的,你跟那女孩分了也好,你们不合适。”
贺青昭眼神一凛:“怎么,你还学会算姻缘了?”
钟起笑:“我没那本事,真有那本事,我先给自己算一卦。我说真的,你们不合适,你这样清高冷傲又敏感拧巴的人,需要一个心思细腻却又赶都赶不走的小太阳。可那女孩很明显不是,她是江南的雨,塞北的雪,是无意间穿进你心里的一场过堂风。你强行留住,伤了她,也伤了你。”
贺青昭垂着眼没说话,本就凌厉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得愈发凌厉,如闪着锋芒的利刃。
他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就算钟起不说他也知道。
可知道又能怎样,他就喜欢这样一个如江南烟雨般的女孩,喜欢她那双总是带着愁雾般的忧郁眸子。
别人再温暖,却在他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
只有她,只有程嘉茉才能在他心里引起山洪海啸。
他不愿意去想那些互补不互补的心灵鸡汤,他只知道他喜欢她,想要她,不折手段也要到她。
他之前跟她说的是让她等半个月,可现在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他现在就想去见她,把她抱在怀里,吻她,拥有她。
她恨也好,气也罢,他只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从没有这么疯狂地想得到一样东西,发了疯地想要,哪怕是童年得不到的宠物,当时失去了就失去了,他会难过、会愤怒,但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想,想得入骨,想得心里疼。
程嘉茉现在已经成了他必须要得到的执念,所以他不可能跟她分手。
第62章 Chapter62
◎“你觉得我会被困住吗?”◎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程嘉茉收到了李竹悦的消息。
悦:【吃饭了没?】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正在吃。】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你呢?】
悦:【我拍戏期间要控制体重,中午只吃了半个苹果。】
程嘉茉拍了还没吃完的红烧排骨发过去。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我们食堂今天中午的红烧排骨味道还不错,特别下饭。】
悦:【@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哼,故意馋我,你这朵美丽的茉莉花现在不美了!】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等你拍完戏回来请你吃。】
悦:【猫咪爱你.jpg】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前天的事,谢谢了。】
悦:【那你们现在……】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分了。】
过了一会儿,李竹悦回复。
悦:【分了就分了。姐妹现在已经是娱乐圈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顶级帅哥,到时候介绍给你。】
程嘉茉笑了笑,并没当回事,毕竟娱乐圈离她太远了,那些演员啊明星什么的,对她来说就只是电视里遥不可及的虚拟人物。
但她总不能一本正经地说“不用,你不用给我介绍”,朋友之间聊天就是要轻松随意,太正经就无趣了。
她放下筷子回消息。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啊,那我先谢谢未来的影后了。】
悦:【会云多云,姐姐爱听。】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屁的姐姐,你只比我大一个月。】
悦:【大一天也是姐,不介意我在朋友圈发你的照片吧?】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别发征婚启事就行。】
悦:【放心,Daddy没有那么Low。】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拉黑警告!】
跟李竹悦打字聊天的功夫,程嘉茉饭也吃好了。
她洗完饭盒,回到寝室午休。
室友们并不知道她跟贺青昭又分了,她也不打算说。
下午上完课,程嘉茉跟三个室友一起在校外吃的自助小火锅,吃完去了KTV唱歌,从六点到九点,三个小时。
贺青昭下午六点回到燕云坊公寓,没看到程嘉茉,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他懒得再换新号,直接去了她学校找她,却得知她跟她的几个室友都不在寝室。
他没再给她的室友打电话,而是站在女寝外面等她,一直等到九点。
不巧的是,八点多的时候下起了雨。
贺青昭没坐进车里,他怕坐在车里不能及时看到程嘉茉回来。
程嘉茉从KTV出来已经快九点了,她没回寝室,打着伞慢悠悠地走回公寓。
丁巧巧、张文倩、夏眉,三人打着伞走到寝室大楼外,却看到了贺青昭。
“贺……”丁巧巧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贺青昭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服,即便浑身淋湿透了,也看不出半分狼狈的迹象,仍旧一副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气派,仿佛风雨不曾沾身。
“茉茉没跟你们在一起吗?”他微笑着问。
丁巧巧:“……她回公寓了啊。”
贺青昭:“谢谢。”
程嘉茉走进公寓大楼,站在电梯外等电梯。
叮一声,电梯开了。
她正要进去,一眼看到站在电梯里的贺青昭。他头发全部湿了,发梢滴着水。
贺青昭也在看着她,一双锐利的眸子漆黑深邃,像黑夜里神秘幽邃的大海。
程嘉茉紧抿着唇没说话,也没进去。
贺青昭用手臂挡住电梯门,声音沙哑地开口:“进来。”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炭火灼烧了喉咙。
程嘉茉走了进去,紧贴着电梯墙离他远远地站着。
到了十楼,电梯门打开。
程嘉茉率先走出去,贺青昭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前,程嘉茉停下,转头问:“这套公寓,你要收回去吗?”
贺青昭的优雅姿态只呈现给外人,到了程嘉茉面前,他便不再伪装,单手撑着墙,脊背弓起,痛苦地弯下了腰。
听到程嘉茉的话,他眼皮一掀:“房子是你的,我收不回去,也不会收回去。”
程嘉茉:“既然房子是我的,那你就别进了。”
贺青昭:“……”
程嘉茉挡在门前:“请你离开。”
贺青昭伸手抱住她:“茉茉。”
“你别碰我!”程嘉茉一把将他推开。
咚一声!
贺青昭头朝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程嘉茉吓得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贺青昭推得摔在了地上。以前她又不是没推过,然而贺青昭力气大得出奇,她每次用尽全力也推不动贺青昭。
愣了一瞬,她大喊:“贺青昭。”
贺青昭不说话,面色苍白地闭着眼。
程嘉茉怕他出事,急忙蹲下去扶他:“你起来。”
贺青昭仍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程嘉茉吓到了,赶紧用指纹打开门,把贺青昭拖进屋。
她把贺青昭拖到玄关,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120,然而她刚按下“1”,突然手机被夺走。
贺青昭从后面抱住她,双臂收紧,用力环抱住她身体,如毒、瘾犯了一般埋入她颈间吸气。
程嘉茉胳膊肘朝后用力一撞,撞在他胸膛上。
贺青昭沙哑着嗓子闷哼了声,却仍旧不放手,反倒把她抱得更紧了。
程嘉茉隐忍着泪:“贺青昭,你别让我恨你!”
“茉茉。”贺青昭抱着她轻揉,偏转着头吻她耳,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吮了几下,又埋入她白嫩的颈窝舔.吻,“茉茉,我爱你,我好爱你。你是我的,是我的。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的身体也只能给我。”
程嘉茉被他强行抱着又亲又摸,又听着他这些变态般的疯话,她实在忍不住了,气得转过身给了他一巴掌,将他冷硬苍白的脸打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贺青昭却浑不在意,拉住她小手亲吻她掌心,将她手掌贴在另一边脸上,眼眸猩红地看着她:“只要你不跟我分开,想怎么打都行,你越打我越爽,打得我都博启了。”
程嘉茉气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贺青昭,你是不是吃定了我没法离开京北,没法离开你?”
贺青昭抱紧她:“茉茉,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程嘉茉语气淡淡道:“我只要想离开你,有的是办法,大不了豁出去这条命。”
贺青昭身体一僵,猛地从她颈间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她:“程嘉茉,你够狠!”
“我狠?”程嘉茉只觉得好笑,“我没有你狠!你贺大公子,贺老板,贺总,你才是真的狠人!贺青昭你说出这种话,良心都不会痛吗?”
贺青昭垂下眼,手臂卸了力,抱她不再那么紧。
程嘉茉趁着贺青昭松懈,快速从他怀里退开,退到一旁离他远远地站着。
“贺青昭,从一开始你提出跟我在一起,我就知道你只是想睡我,并非有多喜欢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答应了你。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在你根本不记得我的那三年,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你,我奉你若神明。”
“可后来跟你接触越深,我才知道,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假象,是一个披着神仙皮囊的恶魔!真实的你,凉薄无情,虚伪残忍,满腹心机,把人当傻子一般玩弄。”
“你跟别人结婚的事,从头到尾都瞒着我,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我自己提前发现了,你到现在都不会跟我说。”
“那次在金府大厦遇到你的未婚妻,你支开我去给你买烟,还撒谎说是遇到了熟悉的朋友。”
“你特地让我去买黄鹤楼,是因为你知道那附近烟店卖黄鹤楼的少,这样我买烟耗费的时间就多,方便你跟你未婚妻说事,或者说对口供。”
“后来我才想起,你抽的好像是泰山,我看到烟嘴上印着泰山两个字。于是我便问了贺霖,从他那儿得知,你根本不抽黄鹤楼,你最爱抽的是小佛手,也就是昂贵的泰山佛光锡罐。”
顶贵的烟,一罐就要一万五。
这种烟做工极为精湛,用的是清明前泰山女儿茶中最鲜嫩的独芽,再加沉香辅助,以超临界技术萃其精华,使清新的茶香与醇郁的烟香和沉香协调融汇,形成独特的“茶甜香”风格,带来浓而不腻,开而不杂、飘而不散的极致口感。
就连装烟的盒子小佛手锡罐,都成了艺术品,具有收藏价值。
而这样昂贵的烟,贺青昭几乎都不用自己买,家里很多,南园书桌上摆着好几个金色小佛手罐子。
当时她还不知道这种烟的价格贵得这么离谱,只是觉得这种罐子精致好看,顺手拿了一个装她的橡皮筋。
贺青昭看到后,把另外几个罐子都给了她。
她欢欢喜喜地收下了那几个烟罐子,还主动坐到贺青昭腿上,抱着他脖子亲他,以至于那天晚上她很晚才睡。
现在想来,她简直就像个傻瓜一样被贺青昭玩弄。
如果前天晚上李竹悦没给她发那些照片,她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贺青昭根本不会主动跟她说,他要跟人结婚的事。
他还会继续瞒着她,瞒着她跟别人拍婚纱照,瞒着她跟别人欢欢喜喜地举行婚礼。
那她算什么呢?
是插足别人的第三者吗?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将所有的爱都转化成了恨,恨死了贺青昭。
而贺青昭听她说完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勾着嘴角笑出了声:“不错,都学会背后调查我了。”
程嘉茉不想跟他无意义地斗嘴,她压下心底的怒意,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贺青昭,你是一个有傲骨的人。”
她故意给他戴高帽子,接着又说:“我相信你这样一个有傲骨傲气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丢脸的事。”
说完,她不再理他,直接转身回了卧室,反锁门,进入浴室洗头洗澡。
她洗完后穿上睡衣出来,原本是想看贺青昭走了没,结果却看到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衬衣和西装完全脱了,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他肱二肌发达的粗壮胳膊上有着很明显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肌肉紧实的胸膛上也有着擦伤,最醒目的是他劲瘦的腰腹,已经过了两天,腰腹上仍旧一片血红,像是刚受的新伤。
程嘉茉装作没看到,别开脸:“你怎么还不走?”
贺青昭懒懒地掀开眼皮,勾着唇漫不经心地笑:“不想走。”
程嘉茉没好气地回他:“你走吧,你不走也没地方睡。”
贺青昭看着她:“我现在只想做丢脸的事。”
程嘉茉懒得理他,转身便要走。
贺青昭站起身,快速挡在她面前,拉住她手按在腰腹上:“疼。”
程嘉茉触摸到他腰腹上的伤,手像是被烫了似的,吓得直往后缩。
贺青昭又拉住她手放到背后,低头贴住她耳:“茉茉,我疼得难受,要抱着你睡才能止疼。”
程嘉茉一把推开他,冷笑着说:“贺青昭,我当年十五六岁时,在泰京那种混乱的地方都有勇气拼死逃走。现在我已经成年,快二十岁了,又是在京北,你觉得我会被困住吗?”
【作者有话说】
烟的介绍来自百度。
第63章 Chapter63
◎他昏迷中一直在喊你◎
春末夏初交替的季节,雨水频繁,尤其是到了夜里,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夜。
凌晨两点,雨还在下。
贺青昭坐在楼下休息大厅的公共沙发上抽烟,夜风挟裹着雨丝吹入休息大厅,吹得他嘴里叼着的烟迅速闪烁着红光,没一会儿,一根烟便燃到了尽头。
茶几上摆放着的烟灰缸里躺了八个烟头,嘴里这根扔进去,是第九个,被咬过的烟嘴上印着“黄鹤楼”三个字。
他并非只抽泰山,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现在他抽的最多的是黄鹤楼,从程嘉茉为他买了一袋子黄鹤楼的那天起,他便抽上了这种烟。在海城的那几天,他每天都抽黄鹤楼,抽得很厉害,像个瘾君子,一天一包。
烟抽太多了,贺青昭喉咙又干又痒,痒得咳了起来。
他一咳,震得腰腹上勉强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伤口裂开,血水流了出来,渗透衬衣滴落在米白色沙发上。
十楼的灯亮起。
程嘉茉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可就是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贺青昭那张苍白的脸,以及他身上狰狞猩红的伤疤。
他腰上碎瓷片划破的伤,背上、胳膊上被人打出来的淤伤,她都看到了,但她还是硬着心肠将他赶了出去。
看到他满身伤,她不是毫无感觉,即便他骗了她,可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她仍旧心疼。毕竟这个男人惊艳过她灰暗的青春,也在她最绝望时给过她温暖,是她情窦初开时便喜欢上的男人。
然而心疼归心疼,她知道,她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虽然他说他跟别人只是协议婚姻,不是真结婚,但究竟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况且就算现在是假的,她也不想跟他继续在一起了。
像他这种凉薄无情、又心机深沉,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没有半点可信度,哪怕他现在是假结婚,说不定将来也会为了权势假戏真做,变成真结婚。
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真到那一天,她就成了笑话,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交付真心,趁早离开他才是正确的做法。
程嘉茉睡不着,不再强行让自己睡,打开卧室的灯,坐起身看书。
她现在已经成年,已经有了活下去的能力,不再是深陷泥潭的无助少女,不再渴望别人朝她伸出援助之手,不再期盼别人将光照进她心底,她自己就能发光发热。
贺青昭抽到第十根烟时,终于撑不住,单手按住左侧腰腹急促地咳了起来,咳得胸腔剧烈震动,腰腹上的伤震得全部崩裂,比刚划破时的程度还要严重,流得满手都是血,甚至有了要化脓的迹象。
他强行忍住喉咙里的痒,右手抬起,冷欲修长的两指夹着烟送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辛辣刺激得喉咙更痒了,再次咳了起来,咳得凶猛,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就在他咳得喉咙都快裂了时,手机响了,是汪助理打来的,汪助理是他的特助,负责这次的918军工项目。
这个项目是他投资构建的,从立项到审批,再到组建研发团队,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并请了多个领域的专家以及航天航空的军工科研专家杨教授,最终由杨教授带队,主要研发AI智能侦察机和AI智能民用运输机。
两个项目一起研发,对外只宣称是研发运输机,等两个都研发出来,侦察机无条件上交,运输机自然是公司的项目,为公司所有。
耗时三年,侦察机研发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而运输机则完全制造了出来,并且已经经过了官方合格检验,明天九点便要召开新品发布会。
这个时候汪助理给他打电话,一定是项目上出了问题,否则汪助理不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贺青昭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疼,叼着烟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把烟头杵进烟灰缸用力捻灭,站起身走出休息大厅。
他接通电话,同时仰头看向楼上,却看到程嘉茉睡的卧室亮着灯。
看到程嘉茉还没睡,贺青昭并没有感到高兴,胸口反而像被火烧了一样疼,仿佛这一夜所抽的烟全部从肺里过渡到了心里。
“什么事?”他看着十楼的窗户,声音嘶哑地开口。
汪助:“贺总,咱们的918项目被拉美斯先一步研发了出来,他们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开了新品发布会,而他们做出来的运输机和我们研发的918一模一样。李秘书传来话,说陈局大发雷霆,这就意味着侦察机项目也已经泄露,陈局让你明天一早给他个合理的解释。”
贺青昭本就冷硬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冷得像冰砖,周身戾气迸发,再无半点温润之气。
“查!”他眉眼狠厉,声音凛冽道,“不用管上限,一查到底!”
汪助理说出顾虑:“贺总,咱们这个项目可是涉及到了军工领域,是与军方合作的,咱们自己更是严格保密,这都能泄露出去,只怕是上面有人……”他说到一半及时收住话,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查出来牵涉太广,恐怕不好收场。”
贺青昭压着眉眼,下颌线紧绷,满眼戾气地咬着牙说:“陈延忠让我给他一个交代,不查清楚我拿什么给?拿命吗?”
汪助理:“好,我立马召开紧急会议。”
贺青昭挂了电话,深深地看了眼十楼仍旧亮着灯的窗户,转身融入漆黑的雨夜。
程嘉茉看书看到三点多才有了一丝困意,她赶紧关灯躺下,然而还是躺了很久才睡着,而且不到六点就醒了,睡得很浅。
起床洗漱后,程嘉茉下楼去买早饭,看到保洁阿姨在擦休息大厅的沙发,一边擦还一边嘀咕:“……都是些什么人,大半夜坐在公共区域抽这么多烟,还弄得沙发上都是血,擦都擦不掉。”
程嘉茉侧过身看了眼,只见米白色沙发上确实染着斑斑血迹,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丢了一堆烟头。
她脑中蓦地闪过贺青昭的脸、以及他那身触目惊心的伤,心脏倏然收紧,她急忙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只见烟嘴上印着“黄鹤楼”三个字,看来不是贺青昭,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贺青昭不抽黄鹤楼,那天他故意支开她去买烟,她买了一袋子黄鹤楼,从20块到100块的都有,可他一根也没抽,人家根本看不上,吃完饭高傲地把那些烟全部送给了别人。
他那人,比高山的雪还冷,比仙鹤还傲,把清冷高傲的贵公子气派展现得淋漓尽致,做任何事都追求精致优雅,从头优雅到脚,总是无形中彰显出他的矜贵傲气。
不再多想,程嘉茉将卫衣帽子*往头上一扣,两手插兜快速走出休息大厅-
贺青昭回到集团总部顶楼公寓,不顾身上的伤,快速洗了个澡,自己随意在腰腹上喷了些止血剂,再用纱布胡乱缠上,又快速拿出一件黑衬衣穿上,再快速套了件马甲,然后快速穿上黑色的西装外套,这才乘坐直达电梯赶去办公室。
汪助和秘书已经等在门外了,他单手扯了下领带,大步走进办公室,汪助和秘书一前一后跟进去。
秘书拿着连夜写好的发言稿走上前:“贺总,这是新品发布会的发言稿,您过目。”
贺青昭接到手里,刚要坐下看,手机响了,来电显示“a宝”,这是他给程嘉茉的备注,在他通讯录第一位。
他眼皮一掀,话都没说,秘书和汪助理便心领神会地转身走了出去。
贺青昭接通电话:“茉茉。”
程嘉茉语气淡淡地、毫无感情地开口:“房间那些健身器材,你抽个时间让人过来搬走吧。”
贺青昭喉头一堵,瞬间产生干涩的肿.胀感,喉咙里面像是裂了一样疼,他吞咽了下又疼又痒的嗓子,声音低哑地开口:“不要了,你扔了吧。”
程嘉茉:“扔了怪可惜的,我让吕伯伯来搬吧。”
她一直很有礼貌地称吕管家为“吕伯伯”,每次都叫得很甜,为此,贺青昭还阴阳怪气说了些酸话,说叫他时都没这么甜。
贺青昭仰了仰头,只觉领带勒得脖子难受,仿佛要把他勒断气了,他一把扯松领带,长指快速挑动,急忙解开颈下的两颗扣子,沉声道:“好。”
挂断电话,贺青昭将手机扔到桌上,单手用力按住腰腹,佝偻着腰缓缓坐了下去。
腰上的伤又裂了,衬衣已经被血浸湿,好在有马甲遮挡,不会被看出来。
不是他故意自虐不愿意去医院,今天这个情况,他没法去医院,连叫顾希文都来不及。
今天是四月二十八号,五月十二号是亚太地区商会会长选举的日子,不出意外,这一届就是他了。
当初他之所以主动出资研发军工项目,也是为了拉拢军方的支持,有军方坐镇,他这个商会会长才能当得更稳。
然而大选在即,他投资创建的军工项目却爆了雷,被国外的公司先一步研发了出来,现在别说当会长了,只怕他以后的路都不会太顺,至少在军工项目上,他别想再分一杯羹。
他父亲贺荣安,只会在他荣耀时锦上添花,绝不会在他落难时雪中送炭。
再加上他没按照贺荣安的意愿跟赵青曼结婚,贺荣安更不会帮他。
这时候没人能帮他,他只能自救-
眼看着就要到五月了,程嘉茉顿时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
五月十二号她要考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大一时她考过一次,没考过。
寝室就她一个人没考过,没办法,她从小在南方生活,初二时更是去了泰京,平翘舌不分不说,偶尔还带出一股子东南亚口味,尤其是说儿化音的时候,寝室的人都能笑死。
可普通话不能不考,她学的汉语言专业,普通话等级是必考的,因为考教资必须要考普通话等级,不然就算考了教资也没法认定。
除了普通话,她还准备再考一个初级ZHC,六月份考,她已经报了名,多个证总没错,以后找工作也多一项保障。
到了大三就该考教资了,这是从事教育行业必备的证书。
她读的这个专业,能从事的工作也就是老师、文秘、编辑、文案策划等工作,其中最可靠、最有保障的工作就是老师了。
除了教资,她还想再考一个CTCSOL,所以时间很紧。
她要是不在大二把普通话等级和ZHC考了,那么到了大三就会特别忙,甚至有可能耽误教资考试。
而大四需要出去实习,要拿实习证明,她没时间再参加各项考试。这些证书,最好在毕业前拿到,否则会影响她毕业找工作。
程嘉茉每天上完课就泡在图书馆刷题,回到家还要练习普通话测试,每天都很忙,一忙起来,她也就没有闲暇时间去想贺青昭,更没有时间关注新闻报道。
她本身也不爱看新闻,尤其是军事、金融等相关类的新闻,这些她几乎不看。
因此她完全不知道贺青昭投资研发的人工智能运输机失败了、并郑重地开新闻发布会向民众道歉这件事,至于贺青昭参加会长选举失败的事,她更是不知道。
她跟贺青昭交往几个月,从来都不知道他要参选商会会长的事。他没有主动跟她说过,她也没有主动问过。
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吃和睡,大部分交流都是在床上。
就在贺青昭泡在酒吧喝闷酒时,程嘉茉正在跟寝室的人一起撸串庆祝她普通话考试,虽然还没出成绩,但是室友们已经提前为她庆祝上了,都祈祷她能考过。
“干杯!”丁巧巧举起杯子,热烈地祝福,“祝茉茉这次必过!”
大家都举起杯子,喊着“茉茉必过”。
程嘉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嘴角漾出两个小梨涡,笑得又乖又甜,甜得快沁出蜜了。
然而乖甜的程某人,却笑盈盈地说道:“谢谢我的三个女儿。”
丁巧巧一把将杯子砸在桌上,扑上去按住她,夏眉跟张文倩也按了上去。
三个人六只手,上下其手地挠她,揉她。
程嘉茉双手环住胸口大叫:“啊,救命啊!”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激动地喊:“我的手机,我手机响了,让我接个电话!”
三个女生这才松开她,丁巧巧松开前还趁机在她胸口上捏了一下。
程嘉茉都顾不上看来电显示,赶紧拿起手机跑到了远处。
“喂。”她喘着气接通电话。
钟起声音很沉:“贺青昭胃出血住院了,昏迷中一直在喊你,你能来看一下他吗?”
第64章 Chapter64
◎用了两盒超大号◎
去年冬,初雪落下的那天,程嘉茉在南园睡到中午才起来,原因是她在睡前对着窗外如月色般的清冷灯光背了首诗。
结果因为那首诗惹得贺青昭发狠,半个晚上用了两盒超大号,一盒三只装,每只的周长是14.5㎝,就这都还勒得很紧,不留丝毫余地,也是在那个晚上,她才知道贺青昭竟然是21㎝。
事后她脑海里闪过王婆的一句话,潘驴邓小闲,只不过贺青昭没有“小”和“闲”,他占的是前三样。
而她背的是唐代无题诗中的四句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仅仅因为一个“老”字让贺青昭破防了,掐着她的腰,恶劣地磨她,沙哑着嗓子问她:“我老不老?”
“你不老,一点也不老,而且我也没说你老。”她都快哭了,眼眸水润地抱着他脖子主动亲吻他唇,哼哼唧唧地求他,“求你了。”
贺青昭进退自如、从容不迫,磨着她继续问:“求谁,嗯?”
“嗯”字加了重音,肢体与声音同步加重。
程嘉茉娇哼一声,眼眸更水润了,眼中带了雾,透着几分娇柔可怜的迷离,软声说:“求老公。”
“求老公干什么,嗯?”他继续加重尾音。
而肢体和声音继续同步。
程嘉茉埋入他颈,软嫩的红唇贴着他耳朵,声音轻柔娇媚地说:“我,求老公口口……”
后面的动词和人称代词,她是咬着他耳朵说的。
于是贺青昭从破防变成了破坏,瞬间成了没有进化完的山顶洞人,咣咣一顿凿。
然后就导致程嘉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才起来,她吃完午饭后,穿得厚厚的,把自己裹得像个球,欢欢喜喜地跑到屋子外面玩雪。
贺青昭在书房开会,没时间陪她玩。其实就算有时间,他也只是从容优雅地坐在屋檐下,笑得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玩,不会陪她。
深秋枫叶落满地时,程嘉茉在夕阳无限好的黄昏,兴奋地在枫叶林下跑来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用脚踢起地上的枫叶,踢得枫叶像蝴蝶般飞来飞去。
“贺青昭,你陪我一起玩嘛。”
当时贺青昭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着她跑,她跑到贺青昭跟前拉住他手摇晃,让他跟她一起玩。
贺青昭却把她抱入怀里,抚摸着她的腰说:“我早就过了乱跑的年纪,你自己跑吧,慢一点,别摔了。”
程嘉茉内心吐槽,你现在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平时她半个字不敢提,一提他就急,一急就发狠。
其实贺青昭没比她大多少,也就大八岁而已。可他的丰富阅历以及他超越同龄人的智商,让他的心理年龄比她大了远不止八岁。
八年前,才十九岁的贺青昭就已经在国外成立了自己的电子科技公司,成立不到一年便完成了三千多万美元的A轮融资,短短四年就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在他二十五岁归国时,他的公司估值超过了九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是六十四亿。
而现在二十七岁,即将二十八岁的贺青昭,别说童心了,就连少年心都没有了。
一旦下了床,他的心就像即将圆寂的老僧,任何有趣的事都不会陪她做。
所以堆雪人这种事,她不用问都知道贺青昭会怎么拒绝她。
他肯定会说“我早就已经过了堆雪人、打雪仗的年纪,你自己玩吧,注意别冻伤了手”,然后就悠闲淡定地躺在摇椅上看着她玩。
程嘉茉蹲在雪地上搓着雪球,把那四句诗小声背了一遍,越背她越觉得挺符合她跟贺青昭的情况。
他们之间有着八岁的生理年龄差,有着十八岁甚至二十八岁的心理年龄差,有着一百年那么长的、难以跨越的阶级差。
搓完雪人的脑袋,程嘉茉手都快冷僵了,她赶紧跑到屋里用热水暖了一会儿。
手暖热后,她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戳下一行标题:情侣间必做的二十件事。
网上写的是五十件或者一百件,然而一百件太多了,她懒得打字,她觉得二十件就挺好的。
正好明年她二十岁,二十这个数字很有纪念意义。
她希望在二十岁这一年,可以跟贺青昭做满二十件情侣间必做的事。
第1件:用情侣款手机壳
第2件:用情侣头像和壁纸
第3件:戴情侣手链或手表
第4件:朋友圈秀一次恩爱
第5件:穿情侣装逛街
第6件:吃超辣的火锅
第7件:两人吃一个冰淇淋
第8件:互相喂饭
第9件:互相写情书
第10件:太湖泛舟,夜游长江
第11件:同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
第12件:下雨天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爱情电影
第13件:在雪夜里听落雪的声音,一起堆雪人
第14件:一起攀登三山五岳,在山顶看日出和夕阳
第15件:一起坐摩天轮,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拥吻
第16件:一起过一次情人节。
第17件:一起过年,跨年夜看烟花,在烟花下热吻
第18件:一起到寺庙许愿,挂同心锁
第19件:一起去鬼城,走一次奈何桥
第20件:她二十岁生日这天,贺青昭陪她试穿一次婚纱
在初雪落下的这天,程嘉茉在手机里写下二十个小目标。
她的愿望是能跟贺青昭做满这二十件事,就算有一天分开了也不留遗憾。
可遗憾的是,那二十件事,她一件也没跟贺青昭一起做过,然而分手却分了两次。
听完钟起的要求,程嘉茉温柔地拒绝:“不好意思,我跟他已经分了,再去看他不合适。而且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没有时间。”
钟起笑了声,语气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他当年也算是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他把你送回国,你觉得你在泰京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租给……”
钟起话没说完,贺青昭学着程嘉茉的手段,像平时掐他那样,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拇指和食指这两指,捏住钟起手臂上的一点肉,旋转着狠狠一拧。
钟起眼睛瞪大:“……”
强忍着没骂脏话。
程嘉茉听着钟起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只当他是故意的。
尽管他没说完,但程嘉茉却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她会租给外国男人当临时老婆,或者被砍断双腿给变态大佬当情人。
她没说话,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这件事,是卡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也是贺青昭拿捏她时最有用的方式。只要他以救命之恩的姿态提出这件事,她就没法拒绝。
钟起坐得离贺青昭远了一些,语气正色道:“贺青昭在我们圈里有个称号,叫‘君子剑’,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程嘉茉仍旧不说话,她不想说。
钟起继续说:“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斯文败类。贺青昭这人,表面儒雅谦和、温润如玉,一副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气派,实际上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虚伪狠辣,不仁不义,毫无道德,且凉薄无情。”
形容坏人的成语,他能想到的都用上了,越说越带劲,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眼正躺着打吊瓶的贺青昭。
贺青昭舌尖用力抵了抵牙,冷冷地睨了眼钟起,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钟起根本不当回事,接着往下说:“当年他在国外和我争夺北美市场时,没少坑我,我跟他可是小学同学啊,是发小,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在背后捅我刀子,害得我公司破产,负债三千多万,还进去蹲了两个多月。事后他却厚颜无耻地说是在给我上实践课,还倒找我要学费。我坐牢没被整死,差点被他气死,为了还债,不得不向他低头,进入他的公司给他当牛马。”
程嘉茉:“……”
钟起:“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别说我只是他的同学,就连他爸,他下起黑手都毫不心软。五年前,他联合外人一起坑他爸。
“当时他爸是江城的二把手,一心一意抓江城GDP,想把江城打造成沿江流域最繁荣的城市。结果他却在背后撺掇几个莞城的朋友去江城投资建厂,打造新型产业园,有他爸在,项目很快就批下来了。”
“然而厂房盖到一半,他又撺掇那几个人撤资,并向他爸哭穷,说是没钱盖了,除非上面给补贴,否则就只能烂尾了。他爸气得都想把他打死,最后虽然还是把厂盖了起来,但他爸却没升上去,而他跟他爸的关系自此越发恶劣。他爸离开江城后,他却大力投资江城,还引荐朋友去投资,使江城发展越来越好。”
“事后他说他就是故意的,不想让他爸升官发财春风得意。他要让他爸爬不上去,让他爸得意不起来。”
“包括他这次骗你,背着你跟赵青曼假结婚,也是在跟他爸斗。”
程嘉茉:“可他说的是商业联姻。”
钟起嗤笑了声:“可能他是不想把他阴暗的那一面展现给你。”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做好随时跑出去的准备。
程嘉茉:“你什么意思?”
钟起:“他爸现在的老婆,也就是他后妈,怀孕了,他不准他爸生孩子,因为他得不到的东西,比如父爱,也不准别人得到,所以他答应了他爸提出的跟赵青曼结婚的要求,前提是他爸必须去结扎,而他后妈怀的孩子也不能生下来。”
贺青昭:“……”
贺青昭朝钟起飞眼刀子,要不是怕一开口破坏了计划,惹得程嘉茉彻底不来了,他忍着痛都要起来把钟起打一顿。
程嘉茉:“……”
钟起:“他跟你说是商业联姻,虽然会让你生气,但总比说出真相要好一点。他可能是怕吓到你,因为真相比谎言更令人胆寒。”
程嘉茉:“……”
这是多么偏执病态的心理?
她突然觉得,她没那么容易离开贺青昭,除非贺青昭主动放手。
否则以他的偏执心理,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她离开。
钟起:“你不用担心,他纵使坏得流脓,对所有人都狠,唯独对你,他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他确实骗了你,可他也确实是真心爱你。就算你对他没有感情,看在他救了你,又送你回国的份上,来看一下他吧。”
程嘉茉:“我……”
“我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对他也没那么在乎,更不会心疼他。我跟他的关系,七分利益,三分友情。要不是他现在确实病得很严重,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程嘉茉终究难抵良心债,声音软了下来:“你把地址发我。”
钟起:“我让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钟起快速走到病床边,重重地把手机砸到病床上,看着虽然面色苍白但双眼依旧漆黑深邃的贺青昭,没好气地说:“你丫的要是穿帮了可别把锅甩给我!老子只帮你这一次!没有下次!”
贺青昭冷笑:“你好意思说帮我?你特么全程在给我爆雷!”
钟起摊手:“我要是不说实话,她能心软吗?能来看你吗?”
贺青昭:“……”
钟起:“普通谎言容易被揭穿,最高境界的谎言就是每句话都在陈述事实,但组合到一起却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贺青昭:“我不想再骗她。”
钟起:“可我没骗她啊,你就说,我哪句话不是真的?你在泰京救了她,是真的吧?”
贺青昭:“……是”
钟起:“圈里人都叫你君子剑,也是真的吧?”
贺青昭:“……”
钟起:“你把我整破产,害我在漂亮国蹲局子,出来后对我落井下石继续打压我,这也是真的吧?”
贺青昭闭上了眼睛:“……”
钟起:“你去江城搞你爸,害他没完成GDP政绩任务,这也是真的吧?”
贺青昭抬起手按了按额角:“……”
钟起:“我最后说的是你病得很严重,你都胃出血了,难道不算严重?”
贺青昭:“谢了,这次算我欠你的。”
钟起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朋友之间不言谢,你正在搞的新能源全智能汽车,给我10%的干股就行。”
贺青昭抓起枕头边一块白金黑面的陀飞轮雕花手表砸向钟起:“赏你的,滚!”
钟起眼疾手快地接住,慢条斯理地戴在手腕上,啧啧称赞:“这可是五千万的百达翡丽,贺大公子仗义!”
贺青昭并不在乎一块手表,像这种手表他多的是,非正经场合,他压根不怎么戴,都是放在储物柜里当摆设。
他现在最在乎的是,程嘉茉会不会来,来了后会心疼他吗?会跟他和好吗?
第65章 Chapter65
◎因为那一刻,我想要你。”◎
钟起抬手看了眼腕表,长指在镶着钻石的陀飞轮表盘上敲了下,笑得欠欠儿地说:“还有十分钟,贺大公子的小宝贝就到了。”
贺青昭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钟起收起了不正经的笑,正色道:“你竞选失败的事就这样算了?”
贺青昭嘴角冷勾,语气不屑道:“区区一个商会会长而已。”
钟起挑眉:“918项目的事也算了?”
贺青昭沉着脸不说话。
钟起解下腕表扔给他,痞气地笑道:“所以啊,桃花运太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贺青昭脸色更沉了,仍旧不说话。
钟起却像看不懂脸色似的,故意说出来:“就拿你这次918项目泄密的事来说,原本大家都以为是你们研发团队或者公司高层出了奸细,却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桃花债。”
“什么桃花债?”顾希文夜班查房,刚走进病房便听到钟起的后半句话,顺嘴问了出来。
钟起笑着解释:“你知道的,赵家三小姐赵青曼,从十几岁起就喜欢老贺,一直喜欢到现在,喜欢得已经着了魔。如果老贺一开始没答应跟赵青曼结婚,那倒还好,可他偏偏要去招惹赵三小姐,跟人连婚纱照都拍了,婚礼的请帖也都送了出去,却又突然毁约不结了。赵三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一怒之下便想出了“得不到就毁掉”的损招。”
顾希文看了眼面容冷峻的贺青昭,推了推眼镜,笑着问:“什么损招?”
钟起侧转着身,继续说:“杨教授的女儿杨盼盼,也喜欢老贺,也是从十几岁就喜欢。赵青曼跟杨盼盼是高中同学,彼此都知道对方喜欢老贺。在老贺悔婚后,赵青曼找到杨盼盼,想让杨盼盼把918项目的研发图纸偷出来,卖给别家公司,让老贺尝尝失败的滋味儿。”
顾希文:“……”
钟起:“你也知道,老贺这货从小就是咱们男人的公敌,有他在,咱们都被衬得一无是处,没有哪个男人不想看到他吃瘪。他这次竞选失败,我估计四九城的那群少爷公子们都在各自的场子开香槟庆祝呢,就我们两个老实人在这里陪着他。”
顾希文好奇道:“杨盼盼答应了?”
钟起:“没,杨盼盼没答应,老贺跟赵青曼悔婚,杨盼盼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着赵青曼对付老贺。但是918项目研发团队里有个杨教授带的学生,那男的喜欢杨盼盼。”
“赵青曼便找到那个男的,跟那男的说如果这个项目研发成功,贺青昭就在军工领域站稳了脚,到时候再成为商会会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名利双收,一激动一高兴,说不定还会娶了杨盼盼。
“而贺青昭一旦娶了杨盼盼,就成了杨教授的乘龙快婿,有了杨教授这个科研专家的鼎力支持,军工行业这块蛋糕只会越做越大。”
“赵青曼很懂人性,对那男的说,到时候你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依旧寂寂无名,说不定还会因为喜欢过杨盼盼成为贺青昭的眼中钉,被贺青昭穿小鞋。”
顾希文:“那男的信了?”
钟起撇嘴:“那男的就是一个很现实的凤凰男,喜欢杨盼盼,也并非完全看上杨盼盼这个人,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杨教授,他想成为杨家的女婿,想少走弯路,直接平步青云。”
“后来那男的通过赵青曼搭线,把图纸卖给了拉美斯,并移民去了纽约。”
顾希文掀开贺青昭的衬衣看了眼,腰腹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放下衬衣,抬眼看着贺青昭:“图纸泄露,918项目研发失败,你就这样算了?”
贺青昭神色淡然,眼睛如古井般无波无澜。
钟起:“我也好奇呢,以贺大公子的性格,向来只有他阴人的份儿,谁要是敢阴他,不被他弄死弄残,也得被他抽筋扒皮、打碎骨头。”
贺青昭没搭理这两人,起身去了卫生间。
顾希文笑着说:“估计贺老板是洗心革面,想……”
顾希文话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道娇柔温软的声音:“请问这里是贺青昭住的病房吗?”
钟起急忙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程嘉茉,笑着说:“茉茉快进来。”又转头对顾希文说,“顾医生,你快去卫生间把老贺扶出来。”
顾希文:“……”
钟起朝他使眼色:“快去啊。”
顾希文抬了下眉:“……”
钟起语气焦急地说:“他病得走路都费劲了,你不能光把他扶进去,不把他扶出来。他总不能爬着出来吧,人女朋友在这儿看着呢,爬出来多没形象啊。”
贺青昭单手扶着卫生间的门框,脚都伸出去了,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又默默把脚收了回去。
顾希文走进卫生间,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手,借着水声的掩盖,低声说:“918项目泄露的事,你之所以忍让,是因为她吧?”
贺青昭将门关上,压着声线嗯了声。
顾希文挤了些消毒洗手液在手心揉搓,笑着问:“怕赵家伤害她?”
贺青昭:“嗯。”
顾希文笑:“贺老板有软肋了。”
贺青昭也笑了下:“她对我来说不是软肋,是护心鳞甲。”
顾希文扯了扯唇,一脸被酸到的表情,擦干净手捏住他胳膊:“走吧,扶你这个暂时被困在浅滩的东方巨龙出去。”
贺青昭原本住的是高级VIP豪华病房,是一个套房,除了床位宽大舒适,还有两间休息室,可供家属或者护理人员住在休息室随时照顾病人。
然而钟起在给程嘉茉打完电话后,便让顾希文火速换了病房,将高级VIP豪华病房换成了次一点的VIP病房,仍旧是宽大舒适的床位,病房内各项设施依旧齐全,有沙发、茶几、电脑、电视等,只是没有了独立休息室,等于是一个面积大一些的单间病房。
程嘉茉走进病房,乖巧安静地站在床位旁边。
贺青昭弓着腰在顾希文的搀扶下走出卫生间,看到程嘉茉,喉结急促地滚了下,激动得想冲上去抱她。
顾希文捏了下他胳膊,提醒道:“慢点,别激动。”
贺青昭忍住了抱她的冲动,压着声音开口:“茉茉。”
说完,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因为咳嗽,胸腔震动,性感的锁骨也抖了抖。
还在卫生间时,贺青昭便将身上蓝白条纹的病服扣子解开了两颗,故意让凸起的锁骨彻底露出来,在病服的衬托下,既性感,又有一种病骨支离的破碎感,一眼就能将人的眼睛给牢牢抓住。
果不其然,程嘉茉看到他这副清冷破碎的模样,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钟起赶紧站了起来,语速很快地说:“老贺,既然茉茉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公司还有事,你好好养病,项目和竞选的事,你别多想了。”
他怕说慢一点,会忍不住笑出声,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顾希文将贺青昭扶到床上:“有事叫我。”
病房内只剩下程嘉茉跟贺青昭,程嘉茉站在床边看着他,红润的小嘴动了动,又紧紧地抿住。
贺青昭朝她笑了笑:“别哭,我没事。”
程嘉茉坐到床边刚才钟起坐过的那张沙发上,头一扭,转脸看向电视:“谁哭了,我才没哭,你别自作多情。”
贺青昭咳了几声,手撑着床坐起来,将手伸向她,指尖轻触她胳膊,温声问道:“普通话等级考了吗?”
今天是普通等级考试的日子,他记着的。
程嘉茉喉咙有些涩:“考了。”
贺青昭笑着问:“考得顺不顺?”
程嘉茉:“还行吧,挺sun的。”
她情绪一激动,平翘舌更加难分,说完顿时尴尬得想咬舌,耳朵不自主地红了起来。
贺青昭强忍着笑,嘴角用力往下压:“没四儿,肯定能过。”
程嘉茉转过脸瞪他:“你怎么还是这么坏?”
贺青昭笑着拉住她手:“考普通话是为了考教资,你不一定非要当老师。”
程嘉茉抽走手:“不当老师还能做什么?我这个专业,就业方向本来就不多,要么当老师,要么……”
贺青昭:“还可以给我当秘书。”
程嘉茉:“……”
贺青昭再次拉住她手:“暑假来京坤做董事长的秘书,就当是提前实习。”
京坤集团有限公司,国内电子行业的龙头老大,世界五百强的上市企业。
程嘉茉知道贺青昭是京坤集团的董事长,也可以说是老板,只是她从没想过进他的公司工作,因为她的专业,她一直想的都是做个中小学老师。
短暂地愣了下,程嘉茉再次抽走手,站起身退后几步,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做董事长的秘书,尤其是京坤集团这种大公司。”
贺青昭笑:“但是你有胆子打京坤董事长的脸。”
程嘉茉:“……”
贺青昭不再逗她,朝她招手:“过来。”
程嘉茉没过去,站着问:“你怎么了嘛,生了什么病?”
贺青昭:“我要说是想你想的,你信吗?”
程嘉茉笑了下:“我该信吗?”
贺青昭扯了扯唇:“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你想的。”
因为想她,想得太难受了才会酗酒,才会把自己喝进医院。
程嘉茉垂下眼:“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还不至于让你……”
“你有。”贺青昭说,“程嘉茉,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对我也一无所知。”
程嘉茉撩起眼皮看他。
贺青昭歪着身体靠在病床上,衣领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肌理紧实的胸膛。
“茉茉。”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地说,“我喜欢你,在鸿宇会所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要不然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会帮你?”
程嘉茉张了张嘴,想说出反驳的话,想说是因为他人好,可现在她很清楚,贺青昭不是什么好人。
贺青昭:“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见义勇为的美好品德,世界上那么多受苦受难的女性,我为什么不去帮她们?”
程嘉茉抿住了嘴。
贺青昭:“远的不提,就说齐英杰那个会所,你以为那是干干净净的正经会所?那会所里有很多女孩需要帮助,可我为什么只帮你解围。因为那一刻,我对你产生了欲望,我想要你。”
程嘉茉嘴巴抿得更紧了:“……”
第66章 Chapter66
◎你今夜就别想走。◎
程嘉茉愣住了,倒不是被贺青昭说的话震惊得愣住,而是被他直白地表达自己需求的态度震惊得愣住。
他竟然说是因为对她有欲望才帮她,这简直不像是他了。
之前她跟贺青昭交往时,每次他都不会明说自己的需求,哪怕是在床上,哪怕是做那种事,明明是他自己很想要,他却非要说是伺候她,每一次他想做的时候,就问她需不需要伺候?她不理他,他就强行伺候。
时间一长,程嘉茉逐渐习惯了贺青昭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虚伪行为。
而现在,突然听到他剖心的话,她竟然有些不适应。
“可那又怎样。”她看他一眼,又快速垂下眼,“你骗了我,而且你差点就跟别人结婚了。”
贺青昭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都跟你说了是假的。”
跟赵青曼*假结婚的事,他不想再提,因为提一次,等于是把他的错误又拿出来鞭笞一遍。
贺青昭十九岁就开公司做老板,久居高位习惯了,没法适应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被揪着错误反复鞭笞。
所以他隐隐有了不耐烦,甚至有了生气的征兆。
程嘉茉冷哼一声,语气里带了点怒意:“拍婚纱照总是真的吧?”
贺青昭:“几张照片而已,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马上和你拍几十张几百张。”
他是真的不理解程嘉茉为什么会纠结这个,根本毫无意义。照片而已,她想照的话,他随时都能陪她照。
程嘉茉却震惊了:“……”
这是照片的问题吗?
婚纱照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完全不在意?
程嘉茉突然想笑,笑自己愚蠢,竟然会因为贺青昭的一句“我对你有欲望、想要你”,就天真地以为贺青昭是真的喜欢她。
直到这一刻,她彻底清醒过来,彻底意识到贺青昭有多凉薄。
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他口中的“喜欢”,只是想睡她,想用她的身体解决生理需求而已。
程嘉茉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贺青昭:“钟起打电话跟我说你病了,让我过来看你,我来了,也看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贺青昭心口狠狠一拧,心里泛起酸涩的疼,他紧皱着眉,声音低哑道:“别走,好吗?”
程嘉茉朝他笑了下:“贺青昭,我跟你已经分了,以后也不会再跟你和好。你这么有钱,找个护理来照顾你吧,我留在这里不合适。今天来看你,只是因为当年你救过我,我过不去那道良心债,所以才过来一趟。然而挟恩图报这种事,我也不是每次都会答应,毕竟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贺青昭向来傲气惯了,从没在任何人面前吃过瘪,也从没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折过腰。然而现在他却在程嘉茉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
在他看来,他已经向程嘉茉低头了,可这姑娘却跟他傲了起来,不但硬要跟他分手,还字字句句伤他,竟然说出挟恩图报这种扎心的话。
贺青昭这一生除了童年时缺失过亲情,现在他什么都不缺,金钱、名利、地位,一样都不缺。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旁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鲜花和掌声,现在更是成了那群大院子弟们不可超越的神话。
他早慧,很小就看透了人性,但在男女感情上,却没有早熟,或者说他熟了、懂了,只是他太傲了,那些喜欢他的女生,他一个都看不上。
中学时代,几乎每天都会有女生送他情书,有的女生胆子小,便趁着下课时间偷偷塞进他课桌,有的女生胆子大,直接当着他的面给他。
那些当着面给的,他从不冷脸拒绝,都是笑着收下,放学后却将当天收到的所有情书全部一把火烧了,看都懒得看一眼。
后来他去了国外读大学,有一个外国女生追他,他没答应,那个女生便偷偷给他下药,他直接将那女生送进了监狱。
在男女感情上,贺青昭从来没受过挫折,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受挫折。
他刚跟程嘉茉在一起时,虽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但他心里很清楚,这场感情他才是赢家、才是主导者,就算分手,也是他说了算。而且他很坚定地认为,除非是他主动提出分手,否则以程嘉茉对他的崇敬和迷恋,绝不会主动跟他分手。
结果……
两次分手都是程嘉茉提的。
第一次分开后,他低头折腰,舔着脸去找她和好。
第二次分开后,他为了挽回她,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以生病为由把她哄到医院来。
结果……
这姑娘却一脸傲气地说再也不会跟他和好了,还说他挟恩图报。
“挟恩图报?”贺青昭翘起一边嘴角,神色冷厉地笑了起来,“叫你一声‘宝贝’,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程嘉茉再次愣住,怔怔地看着贺青昭,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的是,贺青昭之所以被钟起他们称为“君子剑”,正是因为贺青昭这个人把面子功夫做到了极致,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面温润儒雅,实则腹黑奸诈,妥妥的斯文败类。
他在人前总是一副端庄高雅的贵公子形象,无论多讨厌一个人,从不会在人前说出半句难听的话,甚至还会笑得一派和气地与人相处,而背地里抢占市场下黑手,那叫一个狠辣绝,阴起人来从不手软,于是就被钟起他们打上了“虚伪”的标签。
程嘉茉不知道贺青昭阴人整人、在商业上与人争斗的那些阴暗事迹,她从认识贺青昭起,见到的他一直都是很儒雅的形象,所以她一直觉得贺青昭是一个心地善良、斯文儒雅的正派君子。
平时他们相处时,贺青昭从不会说难听的话,连半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现在她听到贺青昭连讽带刺的话,突然觉得很陌生,她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
短暂地愣后,她回过神,温柔地笑了下:“没有,我没有那么不要脸。我知道,我跟你养的那些动物没有区别,都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贺青昭沉着眼,凌厉的薄唇绷紧,绷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原本温润如玉的一张脸,此刻却显得冷硬狠厉,又冷又狠。
程嘉茉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狠厉模样,朝他笑了笑:“贺先生是体面人,自然不会做出挟恩图报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您好好养病,祝您早日康复。”
她转身离开病房,走得毫不犹豫,决绝无情。
贺青昭冷着脸、咬着牙,猛按床旁边的按铃。
顾希文刚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正打算喝口热水,突然铃音响了。他还以为贺青昭出了什么事,水都来不及喝,吓得急忙站起身,急匆匆跑去了贺青昭住的病房。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喘着气问。
贺青昭冷着脸说:“我要出院。”
顾希文环顾了一圈,没看到程嘉茉,问道:“你女朋友呢?”
贺青昭眼皮一掀,声音冷淡道:“我单身,没有女朋友。”
顾希文:“……”
贺青昭当着顾希文的面直接把病服脱下,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换好衣服后,他戴上腕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出院的事,天亮后吕管家会过来办理。”
顾希文急忙跟出去,眼看着贺青昭大步不停地走向电梯间,他三两步跟上去,挡在贺青昭面前,笑着说:“贺青昭,你完了。”
贺青昭冷笑:“怎么,检查出我得癌症了?”
顾希文:“你已经被那姑娘搅得心神不宁,失去了理智。”
贺青昭冷着脸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被程嘉茉影响了情绪,被她弄得都失控了,可这种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承认。
顾希文耐心地劝道:“那姑娘年龄还小,还没定性,喜欢或讨厌都是一阵阵的,也许一开始她是真的很喜欢你,然而一旦过了那个新鲜劲儿,可能也就不喜欢了。倒是你,我看你像是陷了进去。”
贺青昭垂眸不说话。
顾希文:“我劝你别太陷太深,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想要,舞美电影任你挑。你堂弟贺霖不就是导演么,他手里的年轻女演员个个……”
贺青昭冷声打断:“你喜欢你就去挑。”他推开顾希文,擦身走过时说了句,“我只要程嘉茉,而她也只能跟着我。”
电梯下到地库,贺青昭走出电梯,坐进车里打电话给汪助理:“查一下我跟赵青曼拍婚纱照泄露的事。”
打完电话,他开车驶出地库,一路开向燕云坊公寓,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车停进公寓地下车库,贺青昭坐电梯上到十楼,指纹解锁,开门进屋。
指纹锁没换,他知道程嘉茉不会换,因为他特地设置了权限,她不知道怎么换,除非重新换一个锁。
程嘉茉坐的地铁,比贺青昭晚到,她打开门,一进屋便看到贺青昭坐在沙发上。
“你,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看着他。
贺青昭背靠着沙发,两腿大喇喇地敞开,神色痞雅地笑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程嘉茉想反驳他“这哪里是你家”,然而话到嘴边及时咽了下去。
这是贺青昭买的房子,虽然送给了她,但毕竟是他出钱买的,他当然有资格说出这种话。反倒是她,她跟贺青昭都分了,却还舔着脸住在这里,就……挺难堪的。
她难堪得脸颊发烫,红着脸低下头,轻声说:“嗯,你说的对,这是你家,是我不要脸,分了还住在你这里。”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贺青昭急忙走上前拉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搂住她腰,把她按在怀里,垂眸看她:“程嘉茉,你可能还没有真正地了解我。”
程嘉茉:“我现在已经了解……”
贺青昭:“不,你不了解。”他抬起手,两指捏住她下巴,拇指指腹压在她软嫩的唇瓣上狠狠揉搓,“比如现在,我不想放你走,你今夜就别想走。”
程嘉茉:“……”
贺青昭低下头,含住她唇瓣吮了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声音低沉沙哑:“宝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们谁都别再提。”
程嘉茉看着他这样,只觉得恐怖,脊背发寒,整个人都在抖,声音颤道:“贺青昭,你别这样,我们真的不合……”
贺青昭单手搂着她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卧室,掐着她腰将她压下:“哪里不合适,嗯?”
程嘉茉紧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
贺青昭埋入她颈间蹭了蹭,性感凌厉的薄唇擦过她腮,沿着她脸贴上她白皙粉嫩的耳廓,在她耳边沉声说:“宝贝,我们好好的,别闹了,好不好?”
程嘉茉闭着眼,任由眼泪从眼角流下,咬着牙说:“贺青昭,我死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有那种嗜好,那你就继续!”
贺青昭从她颈间抬起头,长指揉搓着湿润的唇瓣狠狠抵入,指关节抵住软唇用力碾,眸色发狠地看着她:“激我呢?”
程嘉茉紧抿着唇不说话。
贺青昭撤出手指,将水痕擦在她脸上,看着她娇欲可怜的模样,喉结一滚,低头咬她脸,将她白嫩的脸蛋咬红,咬出清晰的齿印。
程嘉茉偏开脸不看他:“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跟你在一起。”
贺青昭掐住她脸,眼神冰冷如霜,唇边却勾起一抹温润痞雅的笑:“就算是死,你也只能被我干死在床上。”
程嘉茉气得抬起手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贺青昭握着她手腕压在枕头上:“乖一点,别逼我把你锁在屋里当禁I(脔)。”
程嘉茉听着他变态般的疯话,干脆闭上了眼睛,懒得再跟他掰扯。
对付疯子,只能无视,不能真的陪着他一起疯,否则他会更疯。
贺青昭勾唇无声地笑了下,贪恋地把脸埋入她颈:“乖,睡吧。”
他已经半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了,现在只想搂着她好好睡一觉。
至于把她锁起来这种疯话,纯粹是吓唬她而已。他哪敢真的把她锁起来当禁I(脔),先不说法律不允许,就算不受法律的限制,他也舍不得那样做,他只是想吓一吓她,让她别再想着离开他。
程嘉茉推他:“这是你的房间,你自己在这儿睡吧,我去睡客厅沙发。”
贺青昭直接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故意磨她:“当真听不出好赖话?”
程嘉茉推他肩:“你太重了,起来。”
贺青昭微微直起身,单手撑在她肩侧,另一只手搂住她身体,仍旧近距离地贴着她,头压下,在她唇上含一下啄一下。
程嘉茉手推着他脸抵抗:“贺青昭,我跟你已经分了,你不能再碰我!”
贺青昭:“我没说分,只要我没答应,你就还是我的女人。”
程嘉茉深知再扯下去,扯到天亮都扯不清,她现在只能先顺着他,等天亮后走出这间房子再说。
她软下声:“我还没洗漱,你先松开,我去浴室洗个澡。”
贺青昭把她抱起来:“我给你洗。”
程嘉茉:“……”
第67章 Chapter67
◎“乖宝,叫出来。”◎
热气氤氲的浴室,泛着水光的白瓷墙上映出一道娇小玲珑的曼妙身影,墙上有着一只很明显不属于这具身体的手影,手影覆上身影,像是在演一场皮影戏,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揉着高高凸起的半弧形光影。
程嘉茉一开始是拒绝的,她很清楚贺青昭的“帮忙”非但不是真的帮忙,反而是一种折磨。然而她拒绝了不管用,贺青昭强势地将她抱进浴室,又强势地把她放在浴缸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只能半推半就地答应。
可像他这样洗,她感觉要不了几分钟她就要出丑。9
为了不让贺青昭看笑话,程嘉茉强行忍住心底深处翻涌着的情I潮,用力推他手:“你出去吧,不用你帮忙了。”
贺青昭顺着她的力道移开手,却抚上了她软滑纤细的腰,大手握住她柔嫩的腰窝,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低头咬她粉嫩的脸蛋。
“贺青昭!”程嘉茉气得大叫,“你是狗吗?干嘛总是咬我脸?”
贺青昭拇指指腹按住她红嫩的唇,轻揉她唇瓣:“那咬哪儿?这儿?还是……”
程嘉茉打他手:“哪儿都不准咬!我们已经分了!你现在只是前男友,请你自重!”
贺青昭被她打了后移开手,然而却抵住了被水泡得愈发柔软的两瓣唇,手指揉捻嫩滑的唇瓣:“还是这儿?”
程嘉茉轻哼一声,急忙咬住下嘴唇,眼眸潮红地看着他。
贺青昭偏头吻她耳,含住她粉嫩的耳垂轻吮,指关节曲起按压着嫩滑的唇瓣狠揉,指尖抵开紧闭的两瓣唇。
程嘉茉仰头靠在白瓷缸沿上,眼中漾着水雾,难耐地咬着下嘴唇。
贺青昭松开她耳垂,舔她耳廓:“乖宝,叫出来。”
程嘉茉抬起手打他,娇媚的声音带着哭腔:“贺青昭,你坏死了,你这个坏种!”
贺青昭却笑出了声:“还分不分手?”
程嘉茉嘟起嘴:“要分,就要分!”
贺青昭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凸起的指关节抵着水润红肿的唇瓣用力碾,沉声问:“分不分?”
程嘉茉在他怀里轻抖:“要……要分……”
贺青昭低头咬她,手指揉搓着唇瓣在温热紧润的腔内狠狠地搅弄,眸色发狠地看着她:“还分不分,分不分,嗯?”-
程嘉茉被贺青昭抱回卧室时还在哭,细细地呜咽着,哭得一抽一抽的。
贺青昭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吻了吻她唇,温声安抚:“乖宝不哭了,一会儿让你咬回来。”
程嘉茉踢他:“你想得美!”
贺青昭笑着为她盖上被子:“睡吧。”
他转身再次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直接往身上冲冷水。
程嘉茉快速穿上睡衣,侧躺在床上,又羞又气地捶了几下枕头。她气的是她自己,气自己没出息,明明心里想的是绝对不要跟贺青昭在一起了,可刚才被他强制性亲吻时,她根本抵抗不住,非但不讨厌,内心深处甚至还很愉悦,而且还想要更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感觉自己这样很不正常。
现在情I欲褪去后,她心里后悔得不行。
心烦意燥,她根本睡不着,趁着贺青昭还没出来,她赶紧拿起手机上网搜索,还真被她搜出来了。
看着“生理性喜欢”几个字,她有些茫然,难道说她对贺青昭是生理性喜欢?
她继续往下看详细的描述,所谓的生理性喜欢,也就是生理性吸引,当你一靠近对方,就会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想与他亲近,他的身体、气味,会让你的大脑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从而激发出生物最本能的原始欲I望。
程嘉茉看完后,仔细想了想,她很确定,她对贺青昭没有产生这种不可控的生理反应,更没有一看到他就想跟他做那种些羞羞的事。反倒是贺青昭,他对她好像才是这种感觉。
她瞬间就明白了,难怪贺青昭在她面前像个急色鬼似的,总想着做那事,也难怪他死活都不愿意分手。因为他对她大概率是生理性喜欢,并且正处在新鲜劲儿还没过的激情阶段。
于是她又搜,怎么样才能让生理性喜欢消失?
回复很多,有最新的AI回复,也有几年前的知乎回复。
她挨个看了一遍,总结了一下,大意就是,减少见面的次数,或者干脆彻底不见。毕竟生理性喜欢,是因为肢体的接触引起的生理反应,不见面,这种反应自然也就没了。
可问题是,她现在还在读书,没办法离开京北,只要她不离开,贺青昭想见她随时都能来见她,“见与不见”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贺青昭手里,不由她控制。
就在她认认真真想着怎么避免与贺青昭碰面时,贺青昭已经洗好澡出来了。
“怎么还不睡?”贺青昭俯身压下,伸手搂过她肩,把她搂入怀中,刚刮过胡子的下巴蹭了蹭她颈,“故意勾我呢,嗯?”
程嘉茉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她被贺青昭搂着,感受着他掌心炙热的触感,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她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贺青昭对她就是生理性喜欢。
“贺青昭。”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水盈盈的眼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生理性喜欢吗?”
贺青昭嘴角倏然一提,再次把她搂到怀中,大手揉搓着她纤细软嫩的腰,低头啄吻她的唇,声音暗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生理性喜欢,我只知道我一看到你就想抱你、吻你,想把你做哭。”
程嘉茉羞恼地推他打他:“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贺青昭搂着她腰压下:“宝贝儿,正经事需要身体力行地去做,不是用嘴说。”
程嘉茉偏头避开他的吻,手抵着他脸,快速说:“贺青昭,我上网查过了,生理性喜欢是可以戒掉的,只要不见面就行。你试着跟我分开一段时间不见面,到时候……”
贺青昭直接咬住了她嘴唇,像叼烟嘴那般叼着她嫣红软嫩的唇瓣轻轻拉扯。
他松开嘴,拇指按在她唇上用力揉:“戒掉?我为什么要戒掉?”
程嘉茉气鼓鼓地瞪着他:“……”
贺青昭低头吻了吻她唇,又吻她桃花般绯红的眼尾,性感凌厉的薄唇沿着她鬓吻到她耳畔,在她耳畔沉喘着说:“程嘉茉,你就算是毒,我也不会戒。”
程嘉茉以前觉得贺青昭只是霸道,只是身居高位久了比较强势而已,现在她才知道,这男人不光霸道、强势,还很偏执、病态。
她很清楚,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先隐忍。幸好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了,暂时先顺着他,等放了暑假她再离开京北,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贺青昭淡忘这段关系。
贺青昭却一眼看出她的想法,笑着捏住她下巴:“别想着暑假离开,你要是敢踏出京北半步……”他拇指一抬,粗粝的指腹压着她唇瓣揉了揉,“这儿,还有前后那两个口,我会让乖宝都尝试一下。”
程嘉茉:“……”
贺青昭:“想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茉茉会跑,但也会被老贺抓到[菜狗]
后面几章几乎都是拉扯,直到茉茉彻底离开老贺。
第68章 Chapter68
◎“乖,只亲一下就行。”◎
程嘉茉从小就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早已练出了一颗越挫越勇、坚韧不拔的心,以至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不曾放弃过,始终坚信会摆脱当下的困境,会越来越好。
当年在泰京,她被余世杰关在潮湿闷热的铁皮屋里又打又骂,被他逼着去给人当租妻,即便是那样,她都没放弃生活,仍旧拼尽全力对抗,想尽办法逃离余世杰,逃离泰京。
后来她终于摆脱余世杰的控制,离开泰京回到了国内,过上了安稳太平的生活。
而她能够顺利离开泰京,是贺青昭帮了她。
可现在,她却被贺青昭困住了。
她想离开贺青昭,但贺青昭不愿意放手,不允许她离开。
面对贺青昭这种有钱有势的权贵公子哥儿,要说完全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她也没有怕到不敢反抗的地步。毕竟她在泰京经历了三年地狱般的生活,现在的处境再难,也不会比那三年更糟糕了。
于是她脑子一转,很快又想出了新的“缓兵之策”,昂着头对贺青昭说:“不管怎样你都骗了我,你做错了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贺青昭眼眸一眯,食指拨了拨她红嫩的唇,欲笑不笑地说:“想要什么?”
程嘉茉握住他手指,把他的手拉下去,抿了抿唇,红着脸说:“你要给我写三十封情书,每天一封。除了送情书,还要……”
她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将之前写的“情侣间必做的二十件事”给他看,脸更红了,小声说:“还要完成备忘录里写的二十件事,这样我才考虑原谅你。”
贺青昭接过她手机,她手机是粉色的,在她手里大小正合适,到了贺青昭手里却变得像个精致小巧的玩具。
贺青昭捏着她手机,仔仔细细地把备忘录上的二十条内容全部看完了。
看完后他放下手机,语气玩味地笑道:“这些内容是情侣做的,你都跟我分了,我怎么跟你一起做?”
程嘉茉昂起头看着他:“我们交往时又没做过那些事,你就当是对之前交往时的弥补,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
贺青昭捏着她手机,像转笔似的在手上转着玩儿,笑得漫不经心地说:“为你做这么多事,却只换来一句‘没关系’,我好像有点亏。”
程嘉茉一把夺走手机:“你嫌亏了那就别做,现在就出去!”
贺青昭轻笑一声,两手掐住她腰把她抱到腿上,强行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白嫩的颈蹭了蹭,沉着声说:“穿情侣装、戴情侣手表、互相喂饭……这些事我只跟我的女朋友做。”
程嘉茉一想也是,那些事太暧昧了。
于是她改口:“那你就只写情书,写三十封,不能一下给三十封,必须每天一封,我收到第三十封情书之后再原谅你。在你送情书的期间,你不能住在我这里。”
说完,她转了个身,双手抵住贺青昭的胸膛用力推他:“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贺青昭却抱紧她揉了揉,嗓音低哑地笑:“不行,写情书我也只给我女朋友写,不是我女朋友,我一个字都不会写给她。”
程嘉茉打他肩:“贺青昭,你耍无赖!哪有你这样的,情书都没给,别人凭什么当你的女朋友?”
她一扭身背对着他,故意酸里酸气地说:“也是,像贺大公子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哪里需要自降身份写情书追女孩,您根本不需要,有的是女人主动追你,甚至跟你结婚。”
原本她只有三分委屈,说到“结婚”,一下就变成了十分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滚落而出。
她没有刻意隐忍自己难过的情绪,甚至故意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把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全部都想了一遍,越想越难过,难过得直接哭了出来,哭得嗡嗡嗡的。
贺青昭被吓到了,急忙扳过她身体,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心疼得不行,抬起手慌乱地为她擦眼泪。
“好好好,我答应,每天一封情书,别哭了,宝贝别哭了。”
程嘉茉抽噎了声:“送情书的期间,你不能跟我住在一起,你要等我原谅你之后,确定跟你在一起了,才可以继续住在我这里。”
贺青昭捏了捏她白嫩水灵的脸蛋:“你干脆直说,让我三十天都别再见你。”
程嘉茉抿了抿唇:“我可没那样说。”
贺青昭:“我只能答应三十天不跟你做,但是晚上我要住在这里,还要抱着你睡。”
程嘉茉还想再辩驳,贺青昭食指抵住她唇:“不可以再得寸进尺,否则我现在就要你。”
程嘉茉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妥协了,能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贺青昭抱着她躺下:“睡吧。”
程嘉茉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上传来的炙热温度,只觉得他滚烫的体温将她烧了起来,烧得她心里酥酥痒痒的。
她不禁怀疑自己对贺青昭也是生理性喜欢,要不然怎么会因为被他抱着就感到难受,对他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心口蓦然热了起来,身体也热,热得喉里发干,程嘉茉吞咽了下,不由自主地扭了下。
贺青昭搂着她腰用力按紧:“别动。”
程嘉茉身体一僵,顿时老实了,不敢再动。
贺青昭环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掐着她腰往怀里按,压抑着咬她颈。
程嘉茉被他咬痛,伸手推他:“贺青昭,你别咬……”
贺青昭猛然叼住她耳垂,舌尖用力一挑,含着她耳垂重重地吮了下。
程嘉茉的耳朵已经被他吻得敏感到了极致,此刻被他含住耳垂一咬一吮,直接软了身体,娇媚地哼了声。
贺青昭吐出她白嫩的耳珠,又含住她白嫩的腮轻咬,在她耳畔粗声说:“真想把你做死在床上。”
程嘉茉在他怀里一抖:“你松开,别抱我了!”
贺青昭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环在她身前的手臂绷紧,绷得淡青色血管根根凸起,肌肉紧绷的臂上沁出了汗。
程嘉茉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什么都没穿,身上的睡衣不翼而飞,贺青昭也是一样,而她正被贺青昭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一把推开贺青昭,抬手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起来!”
贺青昭正在梦里压着程嘉茉接吻,突然被打醒,好事中断,一脸不满地看着她,眼眸黑得发沉。
程嘉茉瞥了他眼,脸一红:“你下去!”
贺青昭却一把掐住她腰,低下头急切地吻住她唇,舌尖撬开她唇齿,疾风骤雨般吮吻她。
程嘉茉手抵着他肩膀推开他,似娇似嗔地瞪着他。
贺青昭拉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揉,暗示明显。
程嘉茉挣脱开他手,眼中含着一汪水。
贺青昭大手扣住她后颈,强势地把她按到身前。
程嘉茉抗拒地往后挣扎:“……”
贺青昭拇指按着她红嫩的唇瓣轻揉,声音暗哑:“咬一下。”
程嘉茉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贺青昭磨了磨她唇,大手抚抚摸着她脸:“乖,咬一下就给你写情书,要不然……”
程嘉茉看了眼他身上那些划伤的疤痕,急忙打断他的话:“你不是病了吗?”
贺青昭笑:“我是伤了胃,没伤肾。”
程嘉茉撅了下嘴:“……你还不如伤了肾呢。”
贺青昭低头压下,眸如深渊般注视着她::“我伤了肾你怎么办,嗯?”
程嘉茉被他的目光烫到了,慌忙错开眼,小声骂了句:“臭流氓。”
贺青昭一把捏住她下巴,痞欲地勾了下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总不能白担这个罪名,你说是不?”
第69章 Chapter69
◎“给我老婆写情书。”◎
京坤集团总部。
贺青昭进入办公室,坐到真皮座椅上,拿起内线电话,电联秘书。
李秘书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开口,贺青昭直接问:“李秘书写过情书没有?”
李秘书:“……”
李秘书是文学系博士生,曾经还给县委书记做过秘书,后来辞去了体制内的工作,来到京坤集团给贺青昭这个年轻的董事长当文秘。
然而饶是李秘书这种高学历、且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员工,这一刻也被问得愣住了。
不过到底是给县委书记做过秘书的人,应变能力就是快,李秘书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淡定地回:“年少时给爱慕的女孩写过,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李秘书今年三十八岁,三十四岁来到京坤给贺青昭做秘书,与贺青昭的关系称不上多亲近,但是在工作上却是贺青昭的好帮手,贺青昭也很器重他。
贺青昭听罢,赞赏地点点头,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吩咐:“从今天起,你每天写一封情书,下午下班前交给我。这半年的奖金加倍。”
李秘书这下连愣都没有愣,像是接到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工作任务,一脸淡定地问:“请问贺总,收情书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年龄多大?”
贺青昭:“女孩,十九岁,读大二。”
李秘书再问:“学的是什么专业,哪个地方的人?”
贺青昭:“南方姑娘,专业和你一样,学的汉语言。”
李秘书又问:“小姑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艺,或者特别热衷的喜好?”
贺青昭想了下,他这才发现程嘉茉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艺,非要说特长,大概是字写的还不错,而这还是因为他,小姑娘亲自跟他说的,因为他书法好,她才喜欢上了书法,没事就偷偷练字,三年下来练得一手好字。
想到这儿,贺青昭心里又甜又软,心软得都要化了。
贺青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低沉的嗓音含着笑:“你先下去,我一会儿把详细情况发给你。”
李秘书:“好的,贺总您忙。”
还没到下午,中午下班前,李秘书便将写好的情书以文档的形式发给了贺青昭,并且发了两份,一份白*话文,一份文言文形式的。
贺青昭看完后,给李秘书回了个大拇哥表情,然后自己润色了一下,确定无误后,他将文档发给程嘉茉。
程嘉茉上午第四节没课,十一点半就来了食堂吃午饭,她打好饭刚坐下,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突然手机叮了声。
程嘉茉拿起手机看消息,却看到贺青昭发过两个word文件,她点开上面一个,看到第一行就皱起了眉。
亲爱的茉茉,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开场,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爱你爱到大脑空白、失去了思考……
咝——
这也太老套,太酸了!
程嘉茉上网去搜了下,没搜到,还好,不是网上摘抄的,可往后又看了看,天呐,又酸又土,还还不如摘抄的呢。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就是你写的情书?】
HE:【还有文言文版的。】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我没记错,你好像是金融专业。】
京坤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内,贺青昭正在用画板画画,是他准备拿来当头像的,情侣头像。
看到程嘉茉发过来的质问的话,贺青昭淡定地回:【文言文是让秘书翻译的。】
程嘉茉都震惊了,放下筷子,两手捧着手机,快速戳键盘。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你给我写的情书,竟然让你的秘书看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封情书根本就是秘书写的,知道后能气疯。
贺青昭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急忙找补。
HE:【就这一次,下次不了。】
程嘉茉把情书看完了,看到最后,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电子版不算,哪有人送情书发电子文件的?你要用手写,手抄后送我纸质的,还要粉红色信纸,带着糖果或者红心的纸,要看起来就很甜的那种纸!】
贺青昭捏了捏鼻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在十七八岁时都没想过给哪个女生写情书,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二十八岁了。
HE:【好。】
回完消息,贺青昭再次拿起内线电话,打给李秘书,吩咐李秘书去买一塌信纸,要求粉色带糖果或者带红心,看起来就很少女很梦幻的信纸。
李秘书连眼皮都没颤一下,面不改色地回道:“好的贺总。”
挂断电话后,李秘书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急忙下楼去买信纸。
李秘书不愧是二十多岁就能给县委书记当秘书的人,做事除了效率高,而且还会做出超额的工作内容。
贺青昭让李秘书买那种“看起来就很少女很梦幻”的信纸,于是李秘书一下买了三种,浅粉色带糖果,桃粉色带红心,荧光粉带卡通图案,不仅如此,他还买了两版幼儿园小女孩最喜欢的塑料宝石贴纸卡。
李秘书拎着买好的信纸和卡片上楼,刚走出电梯,遇到钟起。
钟起看了眼李秘书手里拎着的东西,笑着问:“李秘书给闺女买礼物呢?”
李秘书:“这些是给贺总买的。”
钟起诧异:“贺青昭?”他疑惑地问,“贺青昭要这些干嘛?他也没侄女啊。”
老板的事,李秘书身为员工不便议论。
李秘书:“不知道,贺总没说。”
钟起没当回事,跟着李秘书一起走进贺青昭的办公室。
李秘书将信纸和塑料宝石贴纸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一并放在办公桌上,问道:“贺总,您看这种合适吗?”
贺青昭随意翻了下信纸,够粉、够少女,满意地点点头,然而看着那两版幼儿园小朋友最喜欢的塑料宝石贴纸,他伸手指了下:“这个是干嘛的?”
李秘书一本正经地解释:“您誊抄好内容,可以把这些塑料宝石抠下来贴在信纸上,增加梦幻度。”
贺青昭:“……”
李秘书亲自示范给他看,撕下一张粉色糖果图案的信纸,然后抠出几颗塑料宝石贴在信纸上,还贴出了一个可爱的心形。
贺青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知道了,你下去吧。”
钟起站在一旁都看愣了,等李秘书出去后,他才开口:“怎么?你的私生女找上门了?”
贺青昭:“滚!”
钟起指了指他书桌上的一堆粉色信纸和那两版幼稚的塑料宝石贴纸,问:“那你要这些干嘛?”
贺青昭得意地挑眉:“给我老婆写情书。”
钟起:“……你老婆读幼儿园?”
贺青昭拿起桌上画板砸到他身上:“滚!”
钟起早有准备,在他灵帧起手的瞬间,立马闪到了一边。
画板掉落地上,钟起弯身捡起来,放到办公桌上,笑着说:“你该不会是给程嘉茉送情书吧?”
贺青昭:“小姑娘还在生气,让我送她三十封情书,每天一封,不然就不原谅我。”
钟起:“所以你就让李秘书给你写,你抄下来再给她?”
贺青昭:“不然呢,我哪有时间写那种东西,更何况……”
钟起接上他的话:“更何况你也写不出来。”
说罢,钟起懒散地笑了声:“情书这种东西,文笔倒是其次,主要是得真情实感。你贺大公子当年是收情书的人,何曾给别人写过情书。更何况你现在都快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哪还有少年般纯粹的爱,所谓的爱也不过是想解决裆里那点需求。”
贺青昭摸了摸眉:“……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只是确实没有那样的心境。”
钟起笑着调侃:“那你最好别让她知道你送她的情书是别人代笔的,否则可真就追不回了。”
贺青昭:“……不会的,小姑娘嘛,哄一哄就好了。”
钟起笑了笑,没说话。
他已经看到了贺青昭栽跟头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想写贺老板认认真真给茉茉写情书的,但是写完后感觉不符合人设,又删了。
出车祸前的贺老板一直都是很狗的,如果这时候就深情款款地给茉茉写情书,其实就不太符合人设了。而且要是没有一层层的矛盾积累,茉茉也不会狠下心真正离开他。
更狗的事还在后面,微强制[菜狗]
第70章 Chapter70
◎发现情书不是贺青昭写的◎
下午放学后,贺青昭来到M大校门外接程嘉茉,直接将车停在M大正门口。
程嘉茉一走出校门便看到贺青昭两指夹着烟斜靠在车身上,夕阳勾勒得他身形愈发颀长挺拔,落日余晖映得他周身明亮耀眼,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
每当这种时候,程嘉茉总会想起第一次见到贺青昭的画面,那一幕实在太美了,永远地定格在了她心里,成了她心底一幅唯美的油画,而这时候,她对他不管有多大的气都散了。
看着贺青昭再次如神祗般出现在她面前,程嘉茉心跳不由得加快,脚下速度也加快,快速跑到他跟前,清澈明亮的眼看着他:“你怎么不坐在车里等?”
贺青昭夹着烟的那只手移开,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揽住她肩:“怎么,嫌我给你丢人了?”
程嘉茉在他胸膛上拍了下:“什么啊,明明是你太惹眼了,你没看到很多女生都在看你吗?”
贺青昭偏头吹了口烟,笑得漫不经心:“哦?是吗?”
程嘉茉拧他:“哼,你就是故意的!”
贺青昭低头吻了吻她白嫩小巧的耳朵,性感凌厉的薄唇贴在她耳边蹭了蹭,沉声说:“我没看任何人,所以也就没注意别人看没看我。”
程嘉茉耳朵被他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变红,薄薄的耳骨红得透亮。
贺青昭看着她红红的嫩嫩的耳朵,牙根儿蓦地发痒,想咬她。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张嘴咬住她耳骨,轻吮、重磨。
“啊。”程嘉茉轻叫了声,伸手推他,“你干什么,干嘛咬我?”
贺青昭松开,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把她按在怀里,薄唇磨着她耳朵,声音低哑撩人:“想你了。”
程嘉茉在他怀里转过身,背抵着他胸膛,羞涩地开口:“我的情书呢?”
贺青昭右手伸进西装裤兜,掏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粉色信纸塞到她手里。
程嘉茉捏着信纸却没立马展开,偏头看了他眼:“车门打开。”
贺青昭伸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挡在车门顶上,低着头说:“公主请上车。”
程嘉茉强行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笑着钻进车里。
贺青昭探身进去为她系上安全带,趁她不备,快速在她唇上叼了口。
程嘉茉打他肩:“讨厌,你又偷亲我!”
贺青昭偷到香了,被打也高兴,笑得一脸满足地退了出去,随后从车前绕过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程嘉茉展开信纸,看着贺青昭笔走龙蛇的字体,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一行行看下去,看完后,脸上的笑容再也压不住。
她偏头看着贺青昭,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贺青昭看了她眼,伸手揉她头:“满意吗?”
程嘉茉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容易被满足,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昂起头,故作淡定地说:“还行吧。”
贺青昭笑了声:“没事,还有二十九封,总有一封能让你满意。”
说完,他打开手边的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两个订制的手机壳,一个大一个小,手机壳的背景图是一副中国风的水墨画。
“手机。”他把手伸到程嘉茉面前。
程嘉茉把手机递给他。
贺青昭拿过她手机,取下她原有的粉色卡通手机壳,把水墨画的手机壳为她套上,然后他自己套上另一个大的手机壳。
程嘉茉问:“手机壳上的画,是你自己画的吗?”
她知道贺青昭擅长丹青,但她对这方面不懂,所以看不出手机壳上的图是不是他画的。
贺青昭捏了捏她小巧秀挺的鼻尖:“聪明。”
程嘉茉抿嘴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机壳?”
这种手机壳一看就是定制版。
贺青昭:“今天。”
程嘉茉惊讶道:“今天?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贺青昭笑:“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程嘉茉:“……”
贺青昭在她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再次拿过她手机,发了张图给她,将那张图设置成她的头像。
他自己画的情侣头像,唐代装束的两个古风人物,男的清俊帅气,女的娇俏可爱,背景是在一座清新雅致的庭院,细看能看出是根据南园的花园来画的。
然后他自己把男的设置了他自己的头像,这下两人就成了情侣头像。
程嘉茉看着情侣头像,脸颊不由得发烫,心也跟着烫了起来,抿了抿唇,娇羞地说:“你这个微信,不是工作号吧?”
贺青昭:“工作有企业号,这个是我的私人号,但是也有很多工作上来往的合作商。”
程嘉茉咬了咬唇:“那会不会不太好?”
贺青昭笑了下:“没什么不好的,我用个头像还不至于影响生意。”
程嘉茉也就没再说什么,拿着手机反复看了几眼头像,又点开贺青昭的头像看。
贺青昭不光改了头像,把昵称也改了,将“HE”改成了“H&M”,又强制性把程嘉茉的昵称改成了“C&Z”。
程嘉茉睨他一眼:“谁让你改我昵称的?”
贺青昭扬了扬手机:“保持一致。”
接下来的日子,程嘉茉每天都收到贺青昭送给她的一封情书,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夸她的赞美词,简直快把她夸上天了,从她的长相身材,兴趣爱好,性格脾气,到她的学习成绩,反复夸,换着花样儿夸。
程嘉茉连着收了二十八封情书,心里甜得都快要酿出蜜了。
而这二十八天,贺青昭说到做到,每天晚上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觉,有时候憋得实在太难受了,他自己就去冲冷水澡。
拿到第二十九封情书时,程嘉茉嘴角翘得压都压不住,她抿着笑将粉色信纸在手心拍了拍,声音娇俏地说:“还剩最后一封了,加油哦,贺老板。”
贺青昭伸手搂住她腰,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低沉道:“明天晚上可以了吗?”
程嘉茉知道他什么意思,却故意假装不懂:“可以什么?”
贺青昭大手揉按着她腰窝:“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程嘉茉秒懂,红着脸推他:“不可以,我说的是收到三十封情书后,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贺青昭含了下她耳垂:“那宝贝原谅吗?”
程嘉茉身体一抖,缩了下脖子:“明天收到第三十封情书后再告诉你答案。”
贺青昭捏了捏她粉嫩的耳垂,语气宠溺地笑道:“好,依你。”
程嘉茉其实已经在心里原谅贺青昭了,只是还不打算跟他和好。
贺青昭跟别人拍婚纱照的事,她心里始终介怀,再加上寒假时两人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她不敢再轻易跟贺青昭在一起,她怕暑假期间他们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最后又闹得分开,那样就没意思了。
如果暑假这两个月,她跟贺青昭不再有矛盾,能愉快地相处两个月,等九月开学后,她再跟他和好。
程嘉茉亲了亲粉色信纸,喜滋滋地把第二十九封情书放进盒子里,与前面的二十八封放在一起,然后关上盒子,笑得一脸甜蜜。
贺青昭看着程嘉茉笑得一脸幸福的娇甜模样,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后悔让李秘书替他写了。
他虽然不是文学系专业的,但是写封情书的文笔还是有,真要认真写,不会比李秘书写的差。
他只是懒得写,而且觉得做这种幼稚的事毫无意义,才让李秘书代笔。
现在他却有些后悔,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三十封情书已经交出了二十九封,还剩最后一封。
最后一封……
贺青昭急忙走去了客厅阳台,快速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又快速给李秘书打电话。
电话打通后,贺青昭眼睛看着客厅,低声说:“李秘书,最后一封你不用写了。”
李秘书:“好的贺总。”
李秘书没问为什么,反正老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原因,不该他一个打工的牛马多嘴去问。
贺青昭决定最后一封情书由他自己写,也算是给了程嘉茉真正的情书,送情书嘛,本来就是送一封,一封就够了,这玩意儿就是个心意,又不能当饭吃,哪有送一个月的。
贺青昭拉开阳台玻璃门,刚进入客厅,收到钟起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什么事?”
钟起:“周二今天做东,问你要不要来清池玩?”
贺青昭:“没空。”
钟起:“他老婆也要来,我记得茉茉好像挺喜欢他老婆的,去年我去南园,看到茉茉在看奚沅演的电视。”
贺青昭:“我问下她。”
正好程嘉茉从卧室走了出来,贺青昭问:“宝贝,想不想见奚沅?”
程嘉茉:“……谁?”
贺青昭:“奚沅,你之前还看过她演的电视。”
程嘉茉双眼放光,兴奋地问:“我能见到她本人吗?”
贺青昭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头,笑着说:“当然,你要是想见,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她,还能跟她一起吃饭。”
程嘉茉大叫:“啊!!!”
贺青昭早有准备,在她叫出声的同时,立马用手堵住一边耳朵,与此同时侧过身去。
电话另一端的钟起:“……”
钟起挂了电话,偏头看向身后的周惊鸿,笑着说:“周老板,你老婆又多了一个粉丝。”
周惊鸿抬眼,语气微冷:“男的女的?”
钟起笑着回:“男的我还敢跟你说?当然是女的,贺青昭的女朋友。”
周惊鸿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又是一个女学生啊。”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他表哥唐敬尧就养了一个女大学生,最近那个女学生正闹着要离开唐敬尧。
钟起当然听懂了周惊鸿话里的意思,只是他没顺着往下说,而是笑着打趣:“喜欢你老婆的不都是些小屁孩,成熟的女人谁会追流量明星?”
周惊鸿:“滚,我老婆早晚会成为影后。”
钟起冷嗤一声:“拉倒吧,就你这变态般的占有欲,吻戏不准她拍,床戏更不准拍,甚至连衣服都不能露出脖子以下,只能拍一些清汤寡水的文艺片,她拿什么去封后?”
周惊鸿抽了口烟,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砸向钟起。
钟起闪得快,烟灰缸落在地上。
贺青昭开车带着程嘉茉来到周惊鸿的场子——清池,一座明清风格的庄园会所,除了有餐饮住宿区,商务会议区,还有各项娱乐设施,以及一处天然的温泉池,另外还有一座专供奚沅拍戏用的四合院。
程嘉茉从车里下来,看着古意盎然的雅致庭院。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她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只觉两只眼睛都不够看了。
贺青昭拉住她手,笑着问:“喜欢吗?”
程嘉茉没多想,顺口回道:“喜欢。”
贺青昭:“好,我也给你造一座这样的庭院。”
程嘉茉:“……”
贺青昭看着她呆呆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把后海那座四合院改成这种,可以吗?”
程嘉茉回神:“……不用了,我随口说说而已。”
贺青昭没再说什么,他已经决定了要为程嘉茉改造出一座这样的院子。
贺青昭拉着程嘉茉的手走进正院,钟起和周惊鸿等人正在屋里打牌。
程嘉茉只看到一屋子男人,没看到她的偶像。
她拉着贺青昭的手晃了晃,小声问:“怎么没有看到我女神?”
钟起听到这话,笑着解答:“你女神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钟起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唐敬尧,他朝贺青昭努了努下巴,示意贺青昭来接替他,随即站起身接听电话。
贺青昭坐到钟起的位置上,程嘉茉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钟起接着电话往外走。
程嘉茉刚坐下,突然感觉想上厕所,她也站起身往外走,其实屋里有卫生间,只是满屋都是男人,她不想在一群男人的目光中走进卫生间,那样会让她很不自在。
贺青昭见她要出去,问道:“你去哪儿?”
程嘉茉看他一眼:“我去园子里转一下,看看风景。”
上完厕所后,程嘉茉没有立马返回他们打牌的屋子,而是在园子里散步。
她走到一处假山后面,看到假山的山体上开着一朵小白花,乍一看很像一朵茉莉花。
于是她弯下身准备去碰碰那朵花,而她刚弯下身,突然听见钟起笑得吊儿郎当地说:“要不你学一下贺青昭,也给你的小宝贝送三十封情书?”
程嘉茉:“……”
钟起:“不是我说你四哥,你真该学学贺青昭那老狗,你看人家多会骗,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爱三分都要说成十分,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娘哄得团团转。你知道他是怎么送情书的吗?哈哈,他让李秘书给他写的,每天一封,李秘书写完发给他,他再抄在纸上。一开始他还亲手抄,后来他连抄都懒得抄了,直接让李秘书模仿他的字迹替他抄,然后他再把李秘书写好、又替他抄好的情书送给那姑娘。
程嘉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