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川额角不受控地跳了两下。
他想,即便陆淼再彪悍,那也是个姑娘家,不可能会认识这东西。
陆淼不知道,他却没有给科普的意思。
在陆淼打开袋子之前,他一把抢了过去,打开抽屉将之扔了进去。
“好奇心别太重。”贺铭川想了想,又开口道,“不是好东西,别问。”
“也别去外面跟人打听。”
他有点怕陆淼跟外人去问,太过丢人,于是特意叮嘱。
陆淼又不是真的傻,怎会跟人去打听那是做什么用的。
但不影响她逗贺铭川,她一脸怀疑问道,“妈妈给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你别是想要吃独食吧。”
想到这玩意的真实用途,贺铭川的脸黑了两分,“别胡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以陆淼被尤咏兰喊出去而结束。
尤咏兰站在客厅里大声问道,“三水啊,土豆炖牛肉是先放牛肉还是先放土豆。”
陆淼:都不是,是先给牛肉焯水去腥。
尤咏兰对做菜天然抱有极大地热情,不过她做饭的天赋跟学医的相比,可以约等于零。
自打知道陆淼做饭好吃后,她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过不是叫陆淼做菜给全家吃,而是叫陆淼指导她做菜。
陆淼站在厨房门口,指导她做菜的步骤。
尤咏兰做饭,怎么说呢,可以从做饭上看出她的职业,做一次饭要洗无数次的手。
主打一个干净卫生,但难吃。
从前她也不是没买过教做菜的书,那可是专业大厨写出来的教材,对她来说都没有用,更何况陆淼这个半吊子。
明明陆淼教她的时候没有藏私,味道就是很一般。
但至少现在不是很难吃了。
晚上这顿土豆炖牛腩,味道偏咸,就着这个菜,陆淼多吃掉半碗米饭。
晚上吃的菜味道比较咸,陆淼睡到一半突然很渴,半夜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喝水。
她睡的迷糊了,忘记床边还躺着一个人。
一脚下去,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
摔了一跤,让原本迷迷糊糊的她瞬间清醒。
她想起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在不清醒的时候踩在贺铭川身上。
陆淼是不会反省自己不该踩到他,她只会说,“你干嘛躺在这里呀,害得我摔了一跤。”
确实摔得有点疼,贺铭川的骨头硬邦邦的,摔在他身上跟摔在地上相比,一时之间无法比较哪一种更加难受。
在陆淼下床的时候,贺铭川就醒了过来,他尝试贴紧柜子,给她留出过路的空间。
然而柜子和床之间的空隙实在太小,给予他施展的空间不大。
他伸手去扶陆淼,手心触碰到某种软绵绵的触感,贺铭川立刻收回手。
这也导致原本有可能站稳的陆淼,最终摔倒了。
黑暗中,陆淼想要站起来,只能摸索着爬起来。
她已经撑住了“地面”,却听到一声闷哼,然后她被贺铭川反应非常剧烈的推开了。
什么都看不见,特别莫名其妙,“你推我干嘛啊。”
贺铭川深吸两口气,伸手拉开灯。
素来柔和的灯光此时有些晃眼,陆淼这下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根据刚才她的手有可能借力,结合贺铭川的反应,她刚才
碰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陆淼的视线在他身下扫了一圈,被宽松的衣裤挡住,什么都看不到,回忆刚才的手感,貌似存在感很强。
他面上淡定,佯装不在意,陆淼不一定知道她碰了哪里。
陆淼的视线太过火热,他提醒道,“不是要出去吗?”
“哦,对,我要去喝水。”陆淼为自己晚上的行为作出辩解,“晚上的菜有点太咸。”
贺铭川很少会接这种没意义的话,但这次他说,“确实咸。”
陆淼喝水回来,贺铭川还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
她真心实意安慰了一句,“其实没关系的,又不是外人,对吧。”
贺铭川: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关灯前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又不小。”
贺铭川深吸两口气,绝望的闭上了眼,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等陆淼再起来的时候,
不过今早有些奇怪,贺铭川他没有喊她起来吃早饭,以至于她睡到九点多钟才起床,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都去上班上学了。
餐桌前摆着给她留的早饭,陆淼踱步至桌边,不仅看到了早饭,还看到桌面上的纸条。
纸条上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字:部队有事。
怪不得今早没有叫她,合着是回部队去了。
不过这时间也太巧了,昨天晚上刚那样,今天就跑回去了。
很难不怀疑,他觉得尴尬,事遁了。
领导给贺铭川批了半月的婚假,他离开之前各种事都交接好了。
谁也没想到,半月的婚假刚过半,他就跑回来了。
虽然说知道贺铭川是个工作狂,从前就很少休假回家。
可那毕竟是回家娶媳妇,正常情况下,只有嫌弃婚假时间太短的,没见哪个士兵主动提前回部队。
要说没点事,谁也不相信。
李政委作为室友,他比别人知道更多的贺铭川结婚的内情,在心里有了一些猜测,莫不是新媳妇让他不太满意?
不过他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众所周知贺铭川是个非常能忍的人。
他才结婚几天,就迫不及待跑过来,那不应该只是对新媳妇不满意。
准确来说,应该是新媳妇太可怕,他被新媳妇给吓回来了。
想也觉得正常,贺铭川是城里孩子,没见识过乡下姑娘的粗鲁。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都说了让他慎重考虑,包办婚姻要不得。
可惜贺铭川大好青年,找了个粗鲁无礼的妻子。
同时也有种说不清的幸灾乐祸萦绕心头,贺铭川多优秀啊,业务能力出众,领导器重,长了一副好样貌,偏偏运气不好,找了个那样的妻子。
这就是人家常说的,老天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一扇门。
这样才公平嘛!
总不能贺铭川啥啥都好,还能拥有个长得漂亮温柔体贴的媳妇。
对于贺铭川的离去,陆淼内心深处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她该吃吃该喝喝,生活还在继续。
少了川长工,还有菲帮佣。
贺可菲是个傲娇的小女孩,她自然不愿意帮陆淼干活。
她同时又特别心软,陆淼表达自己做不来家务,她骂了一声陆淼没用,就主动上前帮忙。
自己的事情她不可能麻烦贺可菲,只有出去买个菜,或者放学以后帮忙带个零嘴回家。
贺可菲和尤咏兰是一脉相承的嘴硬心软,虽然嘴上说她没用,却默不作声把活儿给干了。
尤咏兰也是如此,她嫌弃地说陆淼身上穿的衣服老土,像是老太太穿的衣服。然后甩给她一沓钱和票,叫贺可菲带着陆淼去商场买两件年轻姑娘家穿的衣裳。
被人用钱砸,陆淼感觉不到侮辱。
开开心心带着贺可菲去商场买了衣裳。
她这人存不住钱,尤咏兰给的钱和票还有富余,剩下的钱她全都用来给贺父和尤咏兰买小礼物。
东西不在贵贱,主要是她的心意。
贺铭川从前探亲也都是待两三天就回家,这次匆匆回去,家里人都习惯了。
只有贺父,对儿子匆匆离开,抛下新婚的儿媳妇,感到抱歉。
有了替补干活的贺可菲,贺铭川在家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贺父和尤咏兰医院太忙,他俩总是上班,有可菲相伴,陆淼也不是那么无聊。
同样对于贺可菲也是如此,从前父母太忙,她放学回家时,家里总是空荡荡地没人,她只能出去找小伙伴疯玩。
现在有了陆淼,放学以后家里是有人的,她跟小孩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减少。
而且有时候还要给陆淼带零嘴,放学她都是第一个跑出去的。
中秋节前,贺父跟尤咏兰难得不需要加班,早早拎着肉菜回家。
刚坐下没多久,楼下就有人喊,“贺医生,有你家的电话,你弟弟说你家老爷子摔伤了,叫你过去。”
贺父是个孝顺儿子,听到之后,当即变了脸色。
作为儿媳妇,尤咏兰当然也得跟去。
陆淼看看自己跟贺可菲,问道,“妈妈,我跟可菲也要去吗?”
不用去的话刚要说出,换好衣服的贺父便开口道,“你俩也跟着一块去吧。”
贺教授年纪不小了,早年还曾经受过苦,身体底子差。
老人最怕摔跤,一家四口赶到医院时,贺教授还没有苏醒。
病床前坐着二叔二婶,以及他们家的小儿子。
贺小姑还没来。
二叔身上的工作服没来得及换下来,贺父拉着弟弟的手,“爸摔在哪里了,怎么摔的?”
二叔下意识看了眼小儿子的方向,“永正放学回家时,看见老爷子昏倒在地上,吓得他赶紧找我们过来,将人送进医院,具体怎么摔的,我们也不清楚。”
贺父两口子自己就是医生,两人拿着病例研究,越看表情越不好。
老人生病,陪床成了个大问题。
二婶不客气地说,“老爷子最稀罕三水了,我看还是让三水在这照顾最合适,老爷子看着孙媳妇心情好,说不定身上的伤也能更快痊愈。”
伺候骨折卧床的老人,不光是照顾吃喝,还要端屎端尿。
不光是邋遢,还有就是性别不一致,照顾起来不方便。
贺二嫂柔柔地笑了,“你也知道,小辈之中咱爸最稀罕三水了。”
尤咏兰不是会被道德绑架的类型,“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死光了吗,叫一个外姓的小辈伺候老人,还是刚嫁进家里的新媳妇,都要点脸吧。”
贺二婶必须把锅给甩出去,他们两口子都要上班,照顾老人就要请假,请假要扣工资。
“而且咱们老的都有工作,孩子们要上学没时间,就只有三水不上班也不上学,她有空闲时间。”
贺父差点被贺二婶说得心动了。
尤咏兰知道他想说什么,指着他的鼻子叫他闭嘴。
她双手环胸得意说道,“那真是可惜了,三水也没有空,她要上学。”
陆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但是妈妈你要找个靠谱的理由啊,哪怕说我要上班呢。
说让陆淼去读书,不是为了拒绝贺二婶给出的借口。
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不过一直没有联系好学校,事情办成之前,没有事先跟陆淼说。
正好这时候说出来,用以回绝贺二婶。
贺二婶笑了,“大嫂,我知道你心疼儿媳妇,但你也不能为了不照顾老人,编出这样不合理的理由啊,那三水都多大了,她还能上学。”
尤咏兰的头扬起,“谁说不能的,她的学籍都办好了,再过下周就能去上学。”
上学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为防止这个不要脸的妯娌叫三水在上学前去伺候老人,她于是说下周就能上学。
陆淼本人不好欺负,还有个战斗力爆棚的婆婆。
贺二婶想要算计他,自然没有成功。
最后还是大儿子
和二儿子轮着照顾贺教授,每人轮流半个月。
结婚时收到的礼金有限,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尤咏兰回家时,正听见陆淼跟贺可菲商量去她学校门口摆个小摊子卖点什么赚钱。
“送你去上学,你就专心学习,出去摆摊卖吃的这事传出去,还以为是我们家养不起你了,铭川的工资还不够你花吗?”
尤咏兰自己就很能花钱,她想这个儿媳妇竟然比她还能花,但是年轻人花钱地方多,能理解。
大不了补贴给她一点。
“他的工资没有给我啊。”
尤咏兰顿了顿,随即愤怒地说,“这个臭小子,他的工资津贴不给自己媳妇花,是想给哪个人?”
说罢气冲冲的出门了。
留下陆淼和贺可菲大眼瞪小眼。
“我妈去哪儿了?”
她不知道,陆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
远在部队的贺铭川被战友喊着去接电话。
家里极少打来电话,他才离开家不足一个月,打电话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他刚拿到电话,正想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就听到尤咏兰大声质问说,“你为什么不把工资和津贴交给三水?”
贺铭川:???
第22章 第22章吃醋
尤咏兰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挂掉电话。
贺铭川看着电话,有些莫名,尤咏兰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接线员看他这样,忍不住好奇问道,“贺团,是家里出事了吗?”
从尤咏兰主动给他打电话开始,再到质问为何不将工资给陆淼,感觉世界向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犹豫再三,他在周末的时候回了家。
在楼道里都能听见尤咏兰的声音,“老贺,你去买两头蒜,三水爱吃。”
贺铭川:没记错的话,他妈最讨厌吃蒜,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听见开门声,尤咏兰以为是陆淼跟贺可菲回家了。
她手里拿着锅铲,兴冲冲跑到门口,“三水,我今天煮了榨菜肉丝面,你尝尝味道”
尤咏兰的声音在看清楚来人那一刻戛然而止,“怎么是你回来了,三水呢?”
贺铭川:
他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尤咏兰想才回来,不能知道陆淼的下落,问他也是白问。
“你怎么突然回来都不打个招呼。”家里没准备多个人的饭菜。
贺铭川默了默,“不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尤咏兰下意识否认,“胡说,我什么时候喊你回来了。”
越说声音越小,她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难道真是她把这小子引了回来?
“不是让我把工资和津贴都给陆淼?”贺铭川反问。
听他这样说,尤咏兰反而有了底气,“你可以邮寄回来啊,脑子不要太死板啊,难道就只有人肉背回来这一种法子吗?”
说罢她还摇了摇头,“怎么越来越像你舅舅们了。”
厨房那一头,贺父在喊,“媳妇,你过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尤咏兰离开前,交代他,“回来就别闲着了,三水刚出去了,你去接一下。”
说罢,她就离开了客厅。
“去哪里接?”
她没有回复贺铭川,人已经到了厨房,正在跟贺父研究汤底。
贺铭川将带回家的行李放下,想了想,决定出去找陆淼。
他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回家时,陆淼姑嫂二人正坐在沙发上排排坐吃雪糕。
看见他也不见惊讶,早就看见他放在沙发旁的行李了。
陆淼笑着同他打招呼,“回来过中秋节吗?”
厨房里的两口子愣了下,他们都忘了,周三中秋节,这孩子有可能回来过团圆节的。
陆淼把她刚买回来的月饼推到贺铭川面前,“五仁馅的,很好吃。”
她刚才跟贺可菲出去为了买中秋月饼还有祭月的水果。
其实尤咏兰两口子单位昨天发了中秋节礼,有月饼还有鸡蛋。
但是贺父姑姑家的表弟上门,非常“大方”把他们保卫科发的节礼送给表哥一家。
贺父那就不是会让别人吃亏的主儿,才到手的中秋节礼就这样被送了出去。
可把尤咏兰气得够呛,许家人爱占便宜,老三许秀荣尤甚。
保卫科发的节礼跟他们发的不同,他用一份破烂,换回来了两份好的节礼。
每次如此,尤咏兰跟贺父大吵了一架。
吓得陆淼和贺可菲赶紧去买月饼填补亏空,没想到了买月饼回来时,人家两口子已经和好了。
晚上的面条出自贺父之手,在厨艺一行,他比老婆有天赋。
吃过晚餐,大家各自忙碌。
陆淼和贺可菲都要写作业。
贺铭川也是这时才知道,尤咏兰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安排陆淼重新去上学了。
让她以二十岁高龄,跟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当同学。
上学的人,每天晚上要写作业。
陆淼坐在桌前写作业,课本上的内容她都学过,再学一遍只会更简单。
不消半小时,她就写完了全部作业。
通常这种时候,陆淼都会跑去跟贺可菲聊八卦,或者是看她写作业。
既然贺铭川回家,她有必要跟他说说他离开这半月家里发生的事情。
她坐在床上,睡裙刚过膝盖,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
“家里没啥大事,爷爷他前些天摔骨折了,刚好你回来,明天买点水果去看看爷爷。”
“二叔跟爸爸轮流照顾他,每人半个月,接下来的半个月轮到二叔。”
“你要一起去吗?”
陆淼摇头,“不了,我周六刚去过,而且我明天要上学。”
她想了想又说,“你要是不愿意一个人去,我可以放学以后陪你去,但你要帮我写作业。”
“你是学生,连作业都要别人帮你写。”
“那咋了,作业本来就是用来温故知新的,那些内容我都会了,不需要。”
“我知道了。”他说了这句话,转头就走。
留下陆淼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搞不懂他知道了什么。
两分钟后,他回来了。
不等陆淼先问,他便说道,“我跟妈说了,既然在学的知识你都会了,那就不用浪费时间,可以根据你的知识储备跳级。”
陆淼:!
她现在跟贺可菲是同学,两人一起上下学,一起上厕所。
如果跳级的话,她就会失去贺可菲这个上学搭子。
贺可菲还在隔壁房间正在兢兢业业写作业,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亲哥给背刺了。
陆淼瞪他:“你太过分了”
只有他会告状吗,陆淼也会。
不久后,陆淼坐在床边,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伸手要钱。
“工资~”
贺铭川这趟回来时,便带上了存折,只是看她得意的样子,就是莫名有些不爽。
“快点,工资不给老婆管,你想干嘛?”
他在行李中,翻出一张小本本,交到陆淼手上。
陆淼清点上头的数字,惊讶极了,“这么多钱?”
贺铭川轻咳一声,“我在部队里,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陆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很厉害啊。”
“我能花吗?”
他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自在,“你有什么喜欢的就去买。”
陆淼笑了笑,“那还是不了,你的钱都是卖命赚来的。”她哪好意思挥霍。
“没关系,可以用。”
贺铭川突然回家,陆淼有一点不方便,但看他表现得更加紧张,她莫名就释然了。
陆淼先去洗澡,洗完澡后用毛巾裹住湿漉漉的
头发,边走边擦。
她口渴,去客厅倒水。
贺铭川正坐在客厅泡茶,陆淼心里骂他装,大晚上喝茶,也不怕睡不着急。
她把水杯推到贺铭川面前,“给我倒杯水。”
贺铭川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他的视力太好,看到发尖的水珠落到锁骨上,滑落至胸间沟壑处,最后消失不见。
他目光沉了沉, “你穿成这样,在家里算什么样子?”
陆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裙,莫名其妙骂了句神经病。
“我以前就是这么穿的啊。”
这睡裙是乔燕香给她做的,家里有弟弟还有父亲,陆淼难免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所以乔燕香在她睡裙用小布缝了两块胸垫,避免了走光的可能性。
现在天气还热,穿上长袖睡衣有点太早了,所以她还穿着夏天时穿着的睡裙。
陆淼越想越委屈,“你有病啊,以前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贺铭川一噎,面无表情说,“我去洗澡。”
贺铭川是请假回来,家里人以为他回来过中秋节,结果他节前收到一通电话,喊他有事速归。
家里人也习惯了,往常过年过节他都不在家。
贺铭川在离开时,心底生出了些许的不舍,他想大概因为假期结束的太过猝不及防吧。
陆淼把贺铭川送到楼下,会有车过来接他,他俩并排站在路边等车。
她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你注意安全啊,保重。”
贺铭川轻轻嗯了一声,“你在家也保重。”
“不要跟贺可菲出去胡闹,她”
他说得很认真,身边人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贺铭川鲜少有这么话多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人盯着远处看得出神。
他恼怒问道,“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陆淼指着街角一个挑着扁担的女人,“你眼神好使,你看那是不是我妈?”
贺铭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
随着话音刚落,刚才还在他身边的人,下一秒已经跑远了。
“陆淼,你跑慢一点,注意有车。”
他要去追陆淼,军绿色的吉普车开到他身边滴了两声。
“贺团,上车。”
是接他的来了。
贺铭川看了眼陆淼的身影,她已经同乔燕香汇合,母女二人聊的正欢,忘了这里还站了一个他。
他无声叹口气,上了车。
司机是他的警卫员,同他关系很熟。
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坐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好奇问道,“嫂子呢,没来送您?”
贺铭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陆淼,看她的样子,应该很难想起他的存在了。
他言简意赅回答道,“她有事,没空。”
司机努力目视前方,不去看领导的脸色。
关于贺团妻子的传闻,他也曾有所耳闻。
说是长得不尽如人意,看贺团的反应,倒是符合妻子拿不出手的传闻。
陆淼将乔燕香带上楼,路上还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乔燕香倒是不好意思跟着她一起进屋,怕她这个样子,在闺女婆家人面前丢人了。
“我就不上去了,你爱吃鸡蛋,这是咱家鸡在你走以后下的蛋,听说城里人都稀罕农村的鸡蛋。”
闺女嫁人之后一直没回家,她放心不下,想着趁过节的时候去看一眼。
现在见到人了,看她脸色红润,明显过得不错,她也能放心了。
乔燕香不愿意跟陆淼上楼,可哪有亲妈能拧得过闺女的。
陆淼态度强硬,乔燕香被她半拉半拽地拖上楼。
她站在门口时就在喊妈妈,尤咏兰在卧室听见这声音,骂骂咧咧来开门,“不是有钥匙”
目光在触及乔燕香时,她的声音突然停住。
尤咏兰从前没去过陆家,自然不认识乔燕香。
陆淼同她介绍,“这位是我的妈妈。”
尤咏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柳眉倒竖,“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还有别的妈?”
饶是陆淼,都免不了愣在原地,“那个准确来说,你才是我背着她在外面有别的妈。”
陆淼和乔燕香:
在厨房忙活的贺父听到动静出来,赶紧给她解释,“这是三水的娘家妈。”
“不好意思哈,亲家母,我爱人从前没见过你,所以没认出来。”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请进快请进。”
乔燕香是有些幻灭的,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跟个干部似的亲家公,在家竟然会下厨做饭。
陆淼怕她妈尴尬,解释道,“我之前跟我妈打电话,说想吃家里的鸡蛋了,我妈特意给我送了点鸡蛋来。”
“真是够折腾的。”尤咏兰说话向来不客气,不管是对谁。
乔燕香没有跟城里人打过交道,拘谨的很,只是赔着笑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下次让铭川去拿,过来一趟很麻烦吧?”
乔燕香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板板正正搭在膝盖上,像是聆听老师教诲的小学生,“还好,我们庄稼人干惯了农活,这点不算什么。”
贺可菲早在听见动静时,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坐在陆淼身边,小声问,“我哥呢?”按理说他丈母娘来了,他应该在场作陪的。
陆淼这时候也才想起来,对啊,贺铭川呢?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没看见他。
贺父两口子也听见了贺可菲的问题。
乔燕香语带责备地说,“这小子也真是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贺父想着有必要替儿子遮掩一二,“他还挺忙的,说是突然来了任务,中秋节都没办法在家过。他们的工作性质如此,这也没办法,还好三水是个好孩子,能够体谅他。”
贺可菲眨了眨眼,“我姐没在楼下看见他,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性,他被接走了呢?”
乔燕香是打算来看一眼女儿就离开的。
架不住挽留她的人实在太多,陆淼还去楼下小卖部给村里打了电话,说是今晚先不回去了。
一下子满足了乔燕香的虚荣心。
其实她本来也不打算今晚回去,计划去找个桥洞或者去车站猫一晚上。
她一路颠簸到北城时,已经没有回家的客车了。
在贺家呆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陆淼陪她在城里逛了一圈,给她买了几件新衣裳,她带着北城特产开开心心的上了回家的车。
东西倒是其次,看闺女在婆家过得好,她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贺铭川这次出去执行任务,到了十二月才回家。
看见他尤咏兰很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不欢迎他回家,而是他这段时间回家的频率太高,让她感觉到意外。
贺铭川默了默,“放假。”
陆淼前几天刚收到了乔燕香寄来的信,她的卧室平常没人会进,信件被不设防地摆在桌上。
信上说前阵子村里要分地,他们家三口人分到了五亩地。
知道陆淼和陆露堂姐妹不和,着重告诉她陆露家的事儿。
说陆露非撺掇李青林去城里干小买卖,为此跟李母大打出手,李母逢人就说自己当初眼瞎,怎么就找了陆露这个儿媳。
陆淼跳级去高中了,学习任务很重。
重读一次高中,许多高难知识记不清,她不像前段时间那么轻松。
整个人被知识堆满,再看贺铭川,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见他也没了别的心思,别问,问就是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写完作业躺上床,她催着贺铭川去关灯,“我要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他听话地把灯关上,却在关灯后突然问道:
“李青林是谁?”
“哎?”
怎么感觉这个问题那么熟悉,没记错的话,贺铭川从前好像问过一样的问题。
她那时候怎么回答的?
“他是陆露的丈夫呀!”
“你
们从前订过婚?”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遇见他了,还是遇见陆露了?”
贺父应该不会跟他说这件事。
再说了,贺父应该不知道陆露现在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陆淼迷迷糊糊想,难道是贺铭川执行任务的时候,刚好回她老家执行任务,遇见陆露了?
“不是,我回来时不小心看到了岳母给你写的家书。”
陆淼哦了一声,“这样啊。”
贺铭川颇不自在的清清嗓,“不小心看到,只看到那一眼。”
“也不能算未婚夫,是两家口头约定的。”
贺铭川想起当初婚礼时,那个男人一直盯着陆淼,“那为什么没有继续这个约定?”
他总说话,陆淼一时之间睡不着,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俯身去看床缝里躺着的贺铭川,“我发现你今天的问题特别多。”
贺铭川闭眼不去看她,“还是李青林好,不会问你那么多问题。”
陆淼:???
“既然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结婚。”
陆淼:???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贺铭川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陆淼搞不懂,他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她也跟着哼了一声,“还不是怪你,怪你魅力值不够,本来是陆露跟你结婚,但是她没看中你,非要跟李青林结婚,我就只能跟你结婚了。”
陆淼才不会跟他说自己是捡了便宜。
贺铭川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看,试图找到她撒谎的证据,“我不信。”
陆淼耸肩,“不信你去问咱爸,两个爸都随便问,我们村里人也都知道。”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为了面子,我到处跟人传是你没看中陆露选择了我来着。”
贺铭川心沉了沉,陆淼讲话满嘴跑火车,他能听出话里真假,就像刚才这句话明显没有撒谎。
第23章 第23章让他靠近你嫂子
贺可菲对于亲哥回家没什么意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他一直在家里住着,生出一些怨念。
倒不是兄妹之间感情出现了危机,而是他在家以后,陆淼周末就没办法跟她一起睡。
于是周五晚上,贺可菲鼓起勇气,非常有礼貌的询问她哥,“哥,你假期啥时候结束啊?”
兄妹俩很少交流,贺铭川还以为她是不舍得他回去,便安慰了一句,“之前执行任务导致假期终止,领导特意给批了假补偿。”
见到贺可菲小脸一瞬间垮下去,贺铭川就知道这不是舍不得他,这是怕他不回去。
“我休假不好吗,你盼着我赶紧回去?”
贺可菲难以抵抗这张冷脸,她赶紧殷勤的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她怼着手指,不好意思解释道,“平常水水姐都会跟我一块睡觉,你一直不回去,她都好久没有抱着我一起睡觉了。”
想想就觉得很难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选择对上贺铭川那张冷脸。
贺铭川呵了一声,他现在还在地上睡,贺可菲这小丫头已经先他一步跟陆淼同床共枕了。
要知道,陆淼是他媳妇。
贺可菲:你在地上睡,这怪我喽?
她眼巴巴看着贺铭川,试图唤醒兄妹亲情,唤醒贺铭川的良知。
“其实我也不是催着你回去,你别阻拦我们姐妹二人亲近就好,我今晚想跟姐姐一起睡。”
“没门。”
陆淼在书桌边上写作业,就听见贺铭川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特别用力。
搞不懂是谁惹了他,“你这是干嘛?”
陆淼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贺铭川他把房门从内反锁了。
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儿。
大概是贺铭川怕陆淼会非礼她,两人独处一室时相当的防备她,恨不得房门时刻开着。
也就是睡觉的时候,房门没办法敞开,但也绝对不会上锁。
贺可菲气的在门上敲了两下,“贺铭川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小气的人,你问过我姐的意见了吗,你就自作主张。”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陆淼之间有张证吗?
得意什么。
好吧,陆淼明白他为什么要将房门反锁了,为了防贺可菲。
她纳闷问道,“你怎么惹她了?”
贺铭川冷笑一声,“我戳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淼:
别说,这还真是贺铭川能干出来的事儿。
陆淼不知道要怎么劝了,只得干巴巴说一句,“她年纪小,你别欺负她啊。”
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陆淼抬头看时,正好看见他在铺被褥。
却不是把被褥铺在地上,而是放在床上。
陆淼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贺铭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头也不抬说道,“如你所见。”
陆淼气笑了,她又不瞎,当然知道他是在铺床。
“我是问你,你以前都睡在地上,怎么突然要睡床了。”
贺铭川看着左右相邻的两个枕头,很满意,“地上凉。”
他这回答,陆淼倒是没有怀疑,已经入冬,地上的确凉。
不过陆淼觉得有必要给他打个预防针,“我睡觉不老实,可能会不小心踢到你。”
“不要紧。”
既然他都说了不要紧,陆淼就无所谓了。
身旁多了个存在感很强的男人,陆淼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贺铭川五点钟便起来去锻炼,陆淼醒了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一个她,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腿是以怎样狂拽酷炫的姿势搭在贺铭川的身上。
贺教授的腿一直没有彻底养好,贺父每过半个月就要去北城大学家属院照顾他。
他去照顾贺教授之前,要把家里这段时间缺少的油盐酱醋水果蔬菜都买齐。
家里剩下三人都是大忙人,没有时间去买。
他不仅给自己家买菜,还顺带给老爹家买些蔬菜瓜果一起带过去。
陆淼在家时夸他是孝顺好儿子,绝世好爸爸,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伺候病人,家里家外一把抓,家里没他那真是要停摆。
贺父听进去了,并且干的更加起劲。
贺铭川虽然前一天晚上,在贺可菲询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时候,说对方想跟陆淼同床睡觉的行为是做梦,看起来假期很长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假期已经接近尾声。
贺铭川的行李不多,回来时只带上了一件换洗衣服,收拾行李特别的简单。
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锁舌的声音。
贺父要去贺教授家里照顾老头,剩下的娘儿三个上学上班。
哪个人都不像会中途回家的。
直到贺父的声音传来,“铭川啊,你看谁来咱家里。”
贺铭川从房间内走出,看到是陆露和李青林。
知道自己儿子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贺父怕冷落了客人,不等他问便主动开口,“我去买菜,看见三水的堂姐和姐夫在摆摊卖小东西,毕竟是亲戚,就把他们带回家了。”
贺铭川闭了闭眼,觉得尤咏兰经常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他爸脑子确实是有点问题。
都知道双方之间存在着尴尬的关系,他还能把人给带回家来。
事实上是陆露主动要来的,她想看看陆淼现在过得多么不好,便主动提出来家里认认门,总不能连自家妹妹妹夫家的门朝哪一边开都不知道。
毕竟是儿媳妇的娘家人,要顾着三水的面子,贺父便将人带了过来。
陆露没想到贺铭川这时候会在家,上辈子的时候,他回家的频率要以年来计量。
这两夫妻进门之后便到处打量,一个打量屋内装修布置,另一个在到处找陆淼。
陆露不动声色将屋子内的摆设看了两遍,发现同她记忆中的摆设有了很大的变化。
找了两遍没有找到陆淼,陆露开口道,“贺伯伯,三水呢,怎么没看
见她?”
这时,陆露脑中想起一件上辈子的事情。
在她嫁过来之前,贺教授摔断了腿,不过在她嫁过来之后,贺教授的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免不了去想,或许陆淼不在家,是去照顾断腿的病人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贺家一家子都是大忙人,唯独陆淼是个闲人还没有工作,不让她去还能让谁去呢。
想想就觉得解气,乔燕香娇惯孩子,陆淼婚前没干过什么活儿,更别提伺候病人这样的腌臜活计。
高嫁吞针,陆淼不会以为嫁到贺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贺父不知道陆露想了这么多,“瞧我这脑子,来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三水上学去了。”
上学?
这词放在陆淼身上,应该很难理解。
陆露听懂了,贺家人嫌弃陆淼学历低,让她去初中同十几岁的孩子一起念书。
上辈子时,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不喜欢读书,便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没想到陆淼看着强硬,竟然愿意服从贺家人的安排,接受同一群孩子一块读书这赤裸裸地侮辱。
“读书?她去读书了?她愿意去?”
贺父理所应当的点头,“三水当然愿意读书,她还想要考大学呢。”
这话就是贺铭川听了都忍不住侧目,他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陆淼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考大学?
陆露脸上的笑有点绷不住,“不能吧,三水她初中读了一年就不读了,她这还能考大学?”
且不说她能不能考得上,她都多大了,读完初中高中,那得是六年以后了,她那时都快三十岁了,哪家大学会要她。
贺父实心实意夸奖道,“三水这孩子聪明,那是真的聪明,本来想着她底子薄弱,让她跟可菲一起读初中,好好夯实基础,结果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学会了初中的知识,她才上学半年,就跳级到高中去读了。”
贺父是书香世家,就喜欢会读书的聪明孩子,他这夸赞不掺杂任何水分。
“是吗,那挺好的。”
她说的是好,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为陆淼开心的意思。
贺铭川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堂姐妹不和,已经到了毫无掩饰的程度。
至于说陆露身旁的李青林,从进门起便开始神思不属,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见到陆淼的缘故。
贺父对待外人时那叫一个周到,主动说,“还没吃饭吧,留下吃个便饭,三水晚上就回来了,她要是见到你肯定高兴。”
贺铭川心想,那可不一定。
贺父是真的有心留客,他吩咐贺铭川招待客人,自己钻进厨房里开始乒乒乓乓的炒菜颠勺。
一同生活了十多年,这是陆露第一次见到贺父下厨。
她想果然,说什么对待儿媳妇好,这全
贺铭川不想让他们久留,尤其待到陆淼放学回家。
他扬声同厨房里的人说,“不是说要去爷爷家?”
贺父没有感受到儿子的良苦用心,颇不在意说道,“没事,你二叔在,晚一点再去也没关系。”
因着贺父的强势挽留,陆淼跟贺可菲手挽手回家时,在自家沙发上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陆露的视线落在姑嫂两人交握的双手上,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陆淼和贺铭川亲嘴。
贺可菲那是谁啊?这世界上最最最最难相处的人。
“三水回来了,你姐一直在家等你。”
陆露试图在陆淼脸上找到她过得不好的痕迹,却看她穿着时尚的棉服,脚上踩着小皮鞋,皮肤被养得更加白皙,脸色红润有光泽。
跟她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摆摊做生意就是这样,很难光鲜亮丽起来。
要是知道今天会遇到贺父,还会见到陆淼,她一定会打扮的漂亮一点。
更何况,她将全部的嫁妆都投进生意里,当下手头紧得很。
美丽需要金钱来维持,她没钱买漂亮衣服,买护肤品。
摆摊做生意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爸,你怎么会遇见露露姐?”
当着陆露的面,陆淼直接问道。
贺父没多少心眼回答道,“我去买菜,正遇见他们夫妻在那边摆摊。”
摆摊啊。
陆淼想起乔燕香信上的内容,看来陆露已经说服了李青林,他愿意来城里做生意。
原书内容她看的不多,不知道这夫妻二人怎样发家,于是便问道,“买什么东西?”
陆露怕陆淼跟她抢生意,故意说得特别含混,“就卖点小东西,现在形势不错,还是得多出来走走,要不然哪里知道外头做生意这么赚钱。”
确实是赚钱的,现在敢大张旗鼓卖衣服的还是少数,竞争少市场大,回报率特别高。
只是他们的本钱实在太少,去进货一趟买回来的货品不多,再除去来回的路费,赚的就没那么多了。
陆露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做这一行赚钱,怕别人都来抢她生意。
可她面对的是陆淼和贺家人,她迫切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过得好。
处于一个非常矛盾的心理。
陆淼敷衍点头,“挺好的。”
想起乔燕香在信里跟她说的,她问道,“你们出来做生意,大伯和李婶他们能同意吗?”
看着陆淼唇边的坏笑,贺铭川忍不住跟着笑了。
他记得岳母在信上曾经说过,为着这件事,李家差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她是真坏,故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陆露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一提到李青林那个不讲理的妈,她就忍不住骂人。
为了面子,她风轻云淡表示道,“家里人自然支持,不然我俩哪里来的本金呢。”
陆淼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那就好,依我看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过得更好,为了给家里人跟着过上好日子,若是因为赚钱闹的家里四分五裂,那就违背了赚钱的初心,露露姐你们这样就很好。”
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面对面的聊天,李青林只在陆淼进门时看了她一眼,再就没好意思再看,怕叫贺家人看出他的心思。
陆淼是故意说了那样的话膈应陆露,李青林却不知道。
他只觉得陆淼这话说进了他心坎里。
陆露跟家里父母闹翻,他夹在中间最为难。
明明有更好更稳妥的工作,陆露却非要跟他出来做生意,即便确实赚到了钱,他心里还是不平衡。
他觉得赚到的那点钱,还不够抛家舍业的辛苦钱。
陆露爸提供的那些机会都是极好的,无论是去学习修理农机,还是学着去开车,都是再好不过的工作,那是钱多事儿少离家近。
他现在很后悔了。
完全没有看到跟陆露结婚的好处在哪里,反而要跟着她远走他乡,家不像家。
反观陆淼,如此通情达理识大体,打扮得干干净净,身上还多了一股子书卷气,看起来就像是城里的女学生。
他不禁去想,如果当初没有同意跟陆露结婚,娶的是陆淼,现在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在李青林抬眼去看陆淼时,贺铭川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贱人,果然贼心不死。
于是安静了许久的人突然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事,就不留你们在家吃饭。”
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事的三人抬眼讶异看他。
贺铭川面无表情看过去,“你们说呢。”
陆淼最先附和,“对啊对啊,家里还有事。”
贺可菲也点头,“家里还有事。”
贺父疑惑,“家里还有事?”
哦对,他确实有事,他还要去照顾老爹。
“家里确实有事。”
陆露第一次遇见赶客人离开的主人,想也不觉得意外,贺铭川不重视陆淼,所以连带着轻视陆淼的娘家人。
她跟李青林属于被陆淼连累了。
看来陆淼在婆家过得很不好啊,知道这件事,即便是被赶了出来,她脸上依旧带着笑。
李青林同她不一样,他觉得丢人极了,尤其是被陆淼的丈夫给赶出来。
他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像今天这样再被人瞧不起了。
四人将人送到楼下,贺父
还不忘说道,“有空再来玩啊。”
小区里有人偷着买糖葫芦,贺铭川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给贺可菲,“去买两串糖葫芦。”
这命令的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吩咐他手底下的兵呢。
贺可菲撇撇嘴,看在他给钱的份上,还是忍了。
她一怒一下小怒了一下,具体表现在拉着陆淼一起去买糖葫芦。
楼下只剩下父子二人,贺铭川看着手牵手去买糖葫芦的姑嫂二人,说:“以后不要请他们上门了。”
贺父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对某人的厌恶。
“那毕竟是三水的娘家人,你这样”
“两家关系复杂,彼此之间不来往最好。”
贺父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眼见陆淼和贺可菲手里举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回来,贺铭川面无表情反问他,“我二叔怕是等着急了。”
贺父叫了一声遭,“我先走了。”
陆淼跟贺可菲只看见贺父像是屁股着火似地离开了。
贺可菲问,“爸,这是干啥去了?”
“没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做。”
一共买了五根糖葫芦,因为贺父的突然缺席,就剩下了一根。
剩下那根插在阳台上冰着,留着明天吃。
陆淼去洗澡时,贺铭川把贺可菲叫到楼道里讲话。
“我明天就回部队了。”
贺可菲嘴巴转了一圈,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好可惜啊,哥哥,我会想你的。”
跟陆淼认识的时间久了,她学会了陆淼的一些口癖,喊亲人叫叠词。
但她叫得不多,通常是想要恶心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喊。
面对着她这并不走心的挽留,贺铭川只当看不见,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给贺可菲。
“以后今天那对男女再来家里,你要把人给赶出去。”
贺可菲瞪大眼睛,“哥,这不好吧。”
贺铭川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给你的零花钱。”
贺可菲何时收到过贺铭川给的零花钱啊,那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她笑眯了眼,“哥,你放心,我是您最忠实的看门狗,只要有我在,绝对不让他俩靠近咱家。”
贺铭川相信自己妹妹的能力,可以防住一些脏东西。
他不相信亲爹,他太过优柔寡断重感情,可能还会把李青林和陆露带回家里。
贺可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哥你为啥不喜欢他们俩啊,他们不是我嫂子的亲人吗?”
贺铭川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这丫头也好,她在守护陆淼时会更加用心。
“那个男人对你嫂子心怀不轨。”
贺可菲瞪大眼睛,“不是吧,她不是嫂子的姐夫吗?”
贺铭川皱眉呵斥她小点声,“你想让邻居们也知道这件事?”
她是知道轻重缓急的,立刻压低声音,“真的假的,是不是误会啊?”
“你不相信我?”
贺可菲摇摇头,她哥的直觉肯定没错。
她觉得她哥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放宽心啦,他喜欢我嫂子,我嫂子未必会喜欢他啊,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啊。”
贺铭川:并没有被安慰到。
“你看好他,别让他靠近你嫂子。”
贺可菲嘟嘟囔囔的小声道,“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妹妹赶走情敌。”
贺铭川听见了,但是他无力反驳。
第24章 第24章有外心
高中的期末考试比初中晚一周。
贺可菲已经坐在家里享受寒假了,陆淼才考完试。
考完试还要再上几天的课,等期末考试出完成绩才能彻底放假。
陆淼拿到期末考试成绩放寒假那天,是个大晴天。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道路两旁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尤咏兰前一天值了个夜班,她白天的时候在家里休息。
她还是爱做饭,尽管味道十分不尽如人意。
入冬后,她开始研究各种滋补的汤汤水水。
煮了一锅鸡汤庆祝陆淼出成绩,她还想呢,这孩子才去高中上了两个月的课,跟不上是应该的。
不管成绩好坏,都得夸夸她,一定得管好自己这张破嘴,不能打击孩子在学习上的自信心。
她怕陆淼的成绩不理想,放学回家后都没有第一时间问成绩。
派出贺可菲做侦察兵前去打探。
贺可菲也不敢啊,心想也只有亲妈才能让人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她板板正正的坐在床边,超不经意开口,“姐,成绩出来了吗?”
“我听说高中知识特别难。”
“确实有点难。”
贺可菲心里一沉,这别是考得不好吧。
“其实成绩这玩意不重要,上学最重要的是开心。”
陆淼张大嘴巴,这话能从贺可菲这个卷王口中说出来,她觉得很意外。
尤咏兰夫妻是最典型的鸡娃父母,在孩子教育上奉行着高要求高标准。
贺可菲虽然淘气,成绩却并不差,是会因为没考上第一名而心情低落的。
“没考好很正常,你才跳级到高中两个月,人家比你多学几个月的知识,你已经很厉害了,自学完了所有的初中知识。”
陆淼放学回家第一件事要吃一点零食,她正在咔哧咔哧地吃饼干,听见贺可菲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中心思想就是成绩不重要。
上学治好了陆淼挑食的毛病,每天学习很多知识,饿得特别快。
饼干吃的太急,不可避免的噎到了,陆淼拍拍自己的胸膛,“水。”
贺可菲起身给她倒水时,陆淼猜到她为什么说了那一堆玄之又玄的话,大概是觉得她没考好,提前安慰她。
贺铭川是饭前回来的,他现在每周末都会回家。
所幸驻地距离家里不远,只有三十公里,来回都方便。
贺铭川回家时,全家正拿着陆淼的卷子欣赏呢
即使是曾经学过一遍的知识,很多年过去,有些知识已经忘记了七七八八。
把学过的知识捡起来并不容易,陆淼取得现在的成绩,是付出了很多努力、
陆淼班级的老师对她不抱有什么希望,觉得她在班里会拉低班级的平均分,非常不情愿地把她带到班里。
她年龄大,又是中间突然转到班里来的,成绩必然不可能好。
十二月那次的月考成绩不好也不差,陆淼在适应阶段,成绩在班级排在中间,这倒是给了老师一个惊喜。
也不求她成绩太好,只要别拖班级的后腿就行。
至于说这次能考第一,那就完全是所有老师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尤咏兰就喜欢家里孩子优秀,打小就对贺铭川兄妹有着高要求。
“天生的学习料子,你爸妈从前没让你读书真的可惜了,要不然现在也该大学毕业了。”
知道那是陆淼的卷子,贺铭川伸手也要看,“我看看。”
尤咏兰多看了他一眼,“你看得明白吗你?”
是的,贺铭川是没有读过高中的。
他读完初中,那时候有一点乱的征兆,尤咏兰的哥哥就直接把外甥送到了部队里,免得被家里牵连。
尤咏兰自己是大学生,大儿子连高中都没有读,这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陆淼忍住尽量不笑的太大声,尤咏兰这张嘴真是逮谁创谁。
尤咏兰看着陆淼的各科成绩单,已经为她规划出了未来几年的发展之路,“高二的时候去试一下提前高考,要是成绩还不错,就直接去读大学吧。要是考的不好,就再巩固一年。”
她想着陆淼年龄确实不小,能早一年去读大学最好。
“这一年半很关键,加把劲,大学里有很多优秀的小伙子任你挑选,我跟你爸爸就是在读大学时认识的,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参加舞会”
去年时,尤咏兰哥哥家的女儿高考,高考前让她这个家里唯一的大学生给她做动员。
她把当初鼓励侄女的那一套,全部照搬过来。
贺铭川拧眉疑惑问:“妈?”
尤咏兰哦了一声,“差点忘了还有你。”
但她是不会心虚的,“我跟你讲,你别给三水添乱,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三水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尤其不能在这两年搞出孩子来,千万不能耽误她考试,我给你的东西你要用上”
贺铭川下意识看了眼陆淼,还好,她应该听不懂这话。
贺父不在家,家里没人做饭。虽然锅里还煨着一锅鸡汤,尤咏兰还是决定出去吃庆祝一下。
虽然贺铭川有空就往家里跑,还是没能打消战友们对他媳妇长相拿不出手的猜测。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反而因为他回家太过频繁,而怀疑是家里婆娘凶悍、不通情理,逼着他回家。
更是越发地同情他了。
这传闻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贺铭川都听说了一些。
还没解释不清楚。
最好的澄清方法就是让陆淼来随军或者是探亲,她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
他要是敢用这种琐事打扰陆淼学习,尤咏兰会打断他的腿。
不常回家的话,怕有那不长眼的人勾搭他媳妇。
要是经常回家,受罪的就是自己。
陆淼晚上睡觉不老实,一张床一共就那么大,医院家属楼的供暖一般,到了晚上就更差了。
陆淼晚上睡觉时,下意识在床上寻找热源,通常会在熟睡之后滚进他的被窝里。
贺铭川睡眠比较浅,在她滚过来时他便醒了。
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想到尤咏兰曾经交代过的,不能影响到陆淼上学,晚上睡不好会直观影响到白天上课的效果吧。
贺铭川犹豫许久,还是没有推开陆淼。
他每天很早起来去训练,陆淼起床时他已经训练完回来了。
陆淼不知道自己晚上干了什么,贺铭川就更不可能跟她说了。
当然,这只是贺铭川视角下。
陆淼其实是知道的,偶尔她半夜会醒来,看见自己窝在贺铭川怀里。
不敢叫,根本不敢叫。
怕贺铭川那个老古板知道以后要崩溃,陆淼只能闭眼继续睡觉。
贺铭川每天晚上这样,其实他也难受。
但是他每周五还是雷打不动地要回家。
除非有特殊情况,要去执行任务,或者是临时去开会。
到了夏天时,他这个大号暖宝宝躺在床上就碍事得很。
陆淼也不好催着人回到地上睡,只能委婉问他,连队里不需要忙了吗?
贺铭川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只说不需要忙。
其实是把工作都压缩到了周一到周五,每到周五下午就跟火烧屁股似地往家里赶。
在部队里堪称一大奇景。
战友们还说,不行就让家属随军呢!
对不对,何苦你每周末来回跑,平常工作也挺忙的。
大家都是好意,却得来他一句冷冰冰的,家属有事在忙。
战友们就免不了想多,到底是有事在忙,拿不出手。
众所周知,他媳妇就是个农村姑娘,她又能有什么要忙的。
但贺铭川还挺坚持,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多。
战友们看得直咋舌。
不知道该敬佩他的毅力,还是佩服那个农村姑娘的手腕,能管住贺铭川这种人,那位女同志肯定也是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尤咏兰极其重视高考,陆淼考试前几个月甚至不许贺铭川回家,生怕他不知轻重搞出人命影响陆淼考试。
于是干脆一劳永逸将两人隔离开开。
贺铭川总不能跟人解释,他跟陆淼如今还没有夫妻之实,她没有必要防备。
他在三月的时候报名了个比较危险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最理想状态是在陆淼结束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陆淼高考成绩都出来了,他才灰头土脸地回家。
能看出来,确实是受了苦的。
人瘦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有不少的伤。
尤咏兰虽然气他没轻重,在陆淼最重要的日子,他缺席不在身边。
但看他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
当天就吩咐贺父去买排骨,先好好养着。
整个人实在是太狼狈,陆淼都没好意思提分床,总感觉自己在趁火打劫。
按照陆淼的成绩,她可以去首都的大学。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北城大学,距离家里更近。
如果去首都的话,乔燕香想要看她还得再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都会有个不错的出路。
贺铭川的领导怜惜他前段时间吃苦,特意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回家陪陪家里人,顺道把身体养好再回来。
陆淼刚参加完高考,可以没有任何学习压力地在家歇着。
贺可菲就不行,她明年就要考高中,有陆淼这个嫂子珠玉在前,她也不能太差被比下去。
本身她就是个要强的孩子。
在贺铭川的提议之下,贺可菲暑假时被送到老师家里去学习。
当然,这时候还没有补习班这个概念。
贺铭川只是嫌多个她在家碍眼。
老师获得了一定的报酬,贺可菲获得了知识,家里得到了安静,简直一举多得。
后世高考完,考生都要xx三件套,要全国各地去旅行。
坐着绿皮火车去旅行,屁股都能颠没了,陆淼决定在家里睡两个月,等九月份再去报道。
尤咏兰是个卷王,不代表孩子考上大学以后她就不卷了。
她给陆淼未来上学要做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看着让人头疼的规划,看得陆淼决定在家先躺两个月再说。
她跟同学们年龄不一样,上学时没有交到知心的朋友。
在家躺着时,最常见到的就是贺铭川。
天天见面,倒是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从前对穿衣打扮毫不在意的男人,竟然开始打扮自己了。
变化不是很大,他本就有洁癖,个人卫生情况变化不大。
以前穿军装打扮得老气横秋,开始穿修身的套装。
看起来十分
想到这男人之前有将近半年不着家,陆淼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做任务时认识的女孩儿。
她决定找个机会跟贺铭川开诚布公的谈一场,既然他心有所属,还是分开最好。
这段经历她收获了很多,贺家其他人对她很好,尤其是尤咏兰母女二人。
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跟贺铭川撕破脸,大家闹得很难看,影响同尤咏兰、贺可菲的感情。
说起来还是有点难过的,她对贺铭川挺满意的,脸好看身材好,偶尔能摸上两下,工资按时上交。
钱多事少的男人不多,可惜了。
贺可菲不太相信自己哥哥会出轨。
“我哥,不能吧。”
她一直把自己哥哥视作偶像,不光是因为他出众的能力,还因他严于律己的品行,贺可菲不认为贺铭川会出轨。
一个是见面次数不多的同父同母亲哥,另一个是每天相处感情颇深的异父异母亲姐姐。
小姑娘纠结了好几天,刻意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质问贺铭川。
在听到贺可菲询问他是不是有了外心,想做对不起陆淼的事情时,贺铭川整个人有点懵。
“别胡说,让你嫂子听见了要误会。”
贺可菲:“就是嫂子跟我说的啊。”
从贺可菲口中得知陆淼因何误会他。
贺铭川反而被气笑了。
他以为陆淼看重外表的故意迎合之举,在她看来竟然是为了外面的女人。
第25章 第25章松松垮垮的衬衫
贺可菲被亲哥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件事不应该跟他说的。
贺铭川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给她,“明天带着同学出去玩,晚一点回家。”
贺可菲根本不敢接,她小心翼翼道,“你们不要打架,我嫂子打不过你。”
这丫头脑子都想些什么呢。
贺铭川揉揉额角,“不会打架,跟她把话说清楚。”
贺可菲大惊失色,“你们
要离婚?!”
被自己亲妹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贺铭川无奈解释道,“没有要离婚,陆淼误会了,我是要跟她解释,不是要离婚。”
“真的吗?”
贺铭川点头,“当然。”
多年来的信任战胜一切,她最终只说道,“那好吧。”
第二天,她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去了父母办公室守着,以防这俩人突然回家。
贺铭川这时还不知道亲妹这般用心,要是知道得多给她些零用钱。
尤咏兰心疼陆淼高中两年辛苦,不许贺铭川早上喊她起床,让她多睡一会懒觉,到了大学就不能睡懒觉了。
她是贺家第一个获得睡懒觉资格的人。
陆淼起床睁眼时,几近日上三竿。
平常这时候饭已经买好了。
她来到贺家以后,只吃过学习的苦,没受过生活的苦。
家里吃穿住用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想起有外心的贺铭川,她只觉得一阵可惜,不知舍不得贺铭川的好身材,还舍不得对她很好的贺家人。
陆淼出去洗漱了一圈,没看见贺可菲,她平常都会在家的。
家里似乎只剩下了她跟贺铭川,她不得已回到卧室询问坐在书桌前看报纸的贺铭川,“可菲呢?”
贺铭川不急不缓的翻页,“不知道,好像是嫌弃暑假在家无聊,找朋友出去玩了吧,你也知道的,她朋友很多闲不住。”
陆淼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哦了一声,“好。”
贺铭川坐在书桌前半天,结果只等到她询问贺可菲的下落,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陆淼疑惑问,“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了啊。”
“哦,对,我确实有。”
贺铭川眼睛一亮,就听她问道,“就剩咱俩了,中午吃啥啊。”
陆淼没等到回应,只听到一声冷笑,贺铭川质问她,“你只关心这个吗?”
她觉得这人问的奇怪,不关心中午吃什么,还能关心什么。
陆淼试探问道,“我应该关心什么?”
贺铭川抿抿唇,尽管已经在心中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没什么,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饭?”
贺可菲和陆淼两人在家,不想做饭时就会去医院食堂打饭。
当然了,两人不想做饭的次数较多,以至于陆淼有点吃够了医院食堂万年不变的菜色。
洗漱完后,陆淼又躺回床上,她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不想吃,吃够了。”
贺铭川眼睛看着报纸,注意力却不在报纸上,他似是不经意的提起,“部队有食堂,食堂的饭菜比医院食堂好很多。”
陆淼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随意应道,“真的吗,那很好,你们训练幸苦,应该多吃点补补。”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说道,“你想尝尝吗?”
陆淼吃惊的抬起头看他,“啥意思?”
“家属院前些日子空出一间房,后勤那边问我需要不需要?”
陆淼愣了愣,什么意思叫她去随军?
可是他不是看中了别的姑娘?
她脑中转了一大圈,叫她去随军的阴谋诡计。
想不到。
最后诚实回答,“你不需要吧。”
陆淼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补充道,“你也有可能需要,这都看你的想法。”
她想,这万一是贺铭川想带心上人随军,叫她腾地方呢。
贺铭川却以为陆淼愿意跟他去,他又翻了一页报纸,“那明天回去打个申请。”
“这么着急?”
他轻轻嗯了一声。
陆淼不是不难过的,两年的相处不是没有感情,贺铭川连离婚都等不及了。
她语气轻松说,“行吧,不知道你们离婚需要什么流程,我肯定配合你。”
“我什么时候要跟你离婚了。”
贺铭川回头看她,眼里像是有火在燃烧。
他不明白,明明刚才的对话中没有提到过一个字关于离婚。
她就那么盼着跟他离婚吗?
“不是你要打申请吗?”
贺铭川讶异着怒气,“我说的是随军申请。”
“对啊,你要让心上人随军不是,得先跟我离婚才行。”
正好聊到了这里,贺铭川想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陆淼想东想西误会,“我没有心上人。”
说完又觉得不对,“不是,我”
想了想,他说,“陆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我有外心,但我们还在婚姻存续阶段,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心理出轨也算出轨,我不会。”
陆淼被他认真的态度影响,她干巴巴说,“你知道,我要去上学的,我不可能随军啊。”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误会我有了外心呢?”
陆淼总不能说因为他最近竟然喜欢打扮了,他期期艾艾回答道,“就是出于一些不太灵敏的直觉。”
贺铭川笑了笑,“没关系,你以后不再说我有外心这样的话就好。”
陆淼低头扣手指,感觉实在是太尴尬了,尤其是她还像模像样的跟贺可菲分析过。
贺铭川对着低头的人说,“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出去吃?”
陆淼不太愿意出门,但这种情况下,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也可以。”
两人出去吃了顿饭回家。
夏天实在不适合出门,出去一趟出了一身汗。
贺铭川在回家之后立刻去卫生间冲凉。
五分钟后,他出来了,衬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胸前的扣子没有系上,慷慨地露出大片裸露肌肤。
陆淼本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这一幕,眼睛都不会转了。
某人心中得意,不动声色的让陆淼看到更多内容。
怕表现得太过明显,贺铭川以后放她跟做贼一样,陆淼忍痛将视线挪回电视上。
贺铭川感知敏锐,他自然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离开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跟往常没区别,她为什么不看了,是对他失去兴趣了吗?
贺铭川有些不太甘心的开口说道,“不要看太久电视,对眼睛不好。”
本来只是随便看两眼打发时间,后来是因为贺铭川穿成那样,她被迫认真看电视。
陆淼没有反驳,“好吧,该午睡了。”
中午吃了不少碳水,她确实有点困了。
陆淼这么听他的话,贺铭川却有种一口气倒不上来的感觉。
宁可去睡觉也不看他。
陆淼午睡时间非常规律,通常在半小时到四十五分钟,超过一小时就会浑身疲惫。
在她睁眼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贺铭川的怀里,眼睛正对着他澎湃的胸怀时,陆淼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怀疑自己在做梦,要不怎么会出现这么玄幻的场景。
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很大。
哪怕是梦,陆淼还是有意识的,好色的意识。
两只小恶魔在她脑中打架。
善良的小恶魔说,贺铭川睡着了,伸过去看一眼也没关系的。
坏的小恶魔说,反正是在梦中,对他做什么外人都不会知道的。
陆淼是个本性纯正的好姑娘,最终还是善念战胜了邪念。
她决定就只看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看到了他衬衫扣子没系上的场景,梦中的他也没有系扣子
陆淼能看到一部分,半露不露最是撩人。
她悄悄伸出手拉开了他的衬衫,就只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眼。
她看的认真,丝毫没注意到贺铭川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陆淼是有些做贼心虚在身上,她偷偷抬眼看贺铭川,
对
上他黑黝黝的眼睛,以及微红的双颊。
陆淼吓得睡意全无,她能够确定以及肯定,现在不是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