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同化

    “那个啊。”他眨眨眼,狡黠地笑起来,“没什么可保密的,我是在骗他。”


    童遥抄着胳膊倚在桌边,满脸都写着“我不相信”。


    “骗的是管家,又没骗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保密。”朱辞镜说着,伸手拉过放在一旁的皮箱,问,“密码多少?”


    等了一会儿,童遥还是没说话。正当他要再问一遍时,冷不丁听见背后传来凉嗖嗖的一句反问:“哦,是吗,你没骗我?”


    朱辞镜:“……”


    他选择自己挨个试。


    三位数的密码锁才拨了没两下,童遥就拽着衣领重手重脚地把人拉开,十分不客气地骂他:“你手上长刺了?”


    太对味了,就是这个阴阳怪气的劲儿。


    考虑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人身安全,朱辞镜摸了摸鼻子,在童遥看不见的地方强行压住嘴角。


    咔哒。


    密码锁转到“000”,自动弹开。


    怎么异空间的道具也具备个人特色。看着相当草率的正确密码,朱辞镜不着边际地想。


    皮箱里装的是属于“乔迪先生”的私人物品:风格非常侦探的烟斗、一盒雪茄、一只手表、简单的衣物、别着水性笔的笔记本,还有厚厚的资料。


    那只精巧的烟斗被朱辞镜拿起来仔细端详。看了一会儿,被童遥发泄似的抢过,塞回箱子里:“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抽烟。”


    作死的心没尝够教训,朱辞镜记吃不记打,故意欠嗖嗖地把烟斗拿回来,还要摸根雪茄点上:“我可没说不抽烟。”


    “滚出去抽。”童遥一下子黑了脸,作势就要赶人。


    从犯贱到老实只需要三秒。朱辞镜忙规规矩矩把东西放好,讨饶道:“不抽,闹着玩呢。”


    他像牛皮糖一样黏得死紧,童遥扒了几次扒不下来,毫不留情地抬肘给了他一下。


    趁着他吃痛松手的功夫,童遥抽出笔记本和资料,站得远远的。


    笔记本扉页上标记着编号“9”,里面尽是案件线索和细节,应该是乔迪先生的第九本案件记录。


    粗略一翻,前面的案子均以结案告终,再复杂也能从谜团之后找出真相。


    邀请函没写错,这位乔迪先生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名侦探。


    而越往后翻,笔迹就越是凌乱。


    大多是一些不成句的单词,有的地方被胡乱涂黑,中间还缺了两页,能摸到纸张撕裂后留下的毛边。


    在最后,两人看见了两个名字。


    奥莉安娜,琼。


    两个词之间连接着弯曲的线条,乔迪似乎正处于纠结中,把它们涂掉,又在涂了一半时住手。


    “我得到的情报说,奥莉安娜是爱德华先生的独女。她一出生,她的父亲就用她的名字命名这座山庄,每年都在此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朱辞镜忽然伸手越过童遥,点了点笔记本上的名字,“琼?这倒没听人提过。”


    “好像所有人都想见到奥莉安娜。”童遥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备受瞩目的大小姐奥莉安娜从一开始就没露过面,爱德华爱妻如命,却没有任何人提起“夫人”的名字?


    他这么想着,干脆先揪住眼前现成的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可没看见有谁和朱辞镜单独搭话。


    “你有侦探百宝箱,我当然也能从随身的行李里翻出点东西。”


    朱辞镜笑起来,得意地说:“奥莉安娜小姐的母亲是马修先生的姐姐。”


    所以他现在顶着“马修”的壳子,是山庄贵宾,干什么都比其他人方便。


    童遥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向他脑后伸去——


    “做什么?”朱辞镜及时把那只手捉住,并往后退了两步:“说了不给就是不给。”


    理直气壮,不知道还以为东西真是他的。童遥冷哼一声,放下东西就走。


    走廊上乱成一锅粥,从某扇门内淌出粘稠腥臭的血液。


    萧筱正拿着干扰器试图破坏房门上的电子锁,见童遥出来,拉着他去看:“里面的人怎么叫都没反应,可能危险了。”


    是那个眼镜男的房间。


    “干扰器只对普通的原住民有用,别乱刷。”童遥把东西收好。


    “那怎么办?”萧筱有些着急,多耽误一秒里面的人就更危险一分。


    强行破门可能会导致在管家那里吸引到额外的麻烦。排除手动暴力拆卸的选项后,童遥选择看向跟在旁边的朱辞镜:“试试?”


    眼里明晃晃带着挑衅。


    看看你的异能长进如何。


    多大人了还用激将法,幼不幼稚。


    “行吧,都往后站。”朱辞镜妥协了,抬起手,指尖霎时亮起一簇火苗。


    在动手之前,他侧头对童遥邀功:“打开之后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你被原住民特别关注。”童遥别开头。


    朱辞镜习惯了被怼,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幽蓝色的火焰屈指一弹,稳稳包裹住门锁。


    只几秒钟,屏幕故障闪烁两下,彻底歇菜。


    电子锁头整个掉下来,房间门往里开出一条缝。


    第一眼看去,屋内什么也没有。


    就像每间无人入住的客房一样,整洁普通,挑不出毛病。


    所以问题来了,人呢?


    淌出的血也毫无依据,像一场所有人都参与的幻觉。


    床铺没有被坐过躺过的痕迹,摆设也好好的,不存在突然跳出来的残肢人头。


    找了一圈,童遥从书桌下直起身,道:“他的箱子呢?”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从巴士上下车前身边是有个皮箱的。


    爆炸头一拍脑袋,叫道:“我没带!”


    “我也忘了……”


    “光顾着逃命没想起来。”


    其他人也就罢了,童遥看向萧筱,问她:“你呢,也没带?”


    合理怀疑潜台词是如果没带那回去就收拾东西滚蛋。


    萧筱怕被扔出去,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带了带了!”


    童遥表情刚松动一点,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说:“那个,带是带了但我不知道密码,试错太多就给锁上了……”


    没关系,大家都不知道密码,没什么经验的学生偶尔出现一次这种失误属于正常现象……


    多次在心里重复这段话说服自己,童遥揉了揉眉心,道:“等下让他给你烧开。”


    朱辞镜很乐意被使唤:“好啊好啊。”


    反正连山庄里的锁都已经烧了,不差两个行李箱。


    卫生间门打开,没有戴眼镜的眼镜男站在里面,一头雾水地看着闯进他房间的一群人:“烧什么?”


    “你在啊。”萧筱松了口气,指着流到门外的血道:“我们以为你出事了。”


    眼镜男歪头往那边看了看,面色无异,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童遥问:“不害怕吗?”


    “已经看习惯了,怕能怎么样,又走不了。”眼镜男摆摆手,颇为无奈,“至少我还活着,没被房间里的东西弄死。”


    淡定的样子和先前畏畏缩缩的形象相去甚远。


    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童遥落在最后一个出门,余光瞥见眼镜男的床上方也有三幅画。


    眼镜男站在原地,见他回头,问:“还有事吗?”


    童遥一顿,什么也没说。


    管家拦在走廊上,握着烂锁的手青筋暴起,和出来的众人撞个正着。


    他面色阴沉地扫视每一个人的脸,最终停在朱辞镜的脸上。


    “谁、干、的。”管家气得不轻,一字一顿地问。


    朱辞镜干脆地认了,嚣张得不行:“是我,进门时不太小心,轻轻掰了一下。”


    好一个轻轻。


    管家看上去快被气晕了,死死地盯着朱辞镜的脸。见这人不当回事,说话还不如狗叫可信,立时就要发作。


    “我要见爱德华先生。”


    朱辞镜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管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朱辞镜一挑眉,做足了纨绔子弟刁难人的姿态,讥讽道:“我探望抱病的姐夫,也轮得到你来问原因?”


    我靠。


    有人被这架势吓得抽气。


    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管家也没料道朱辞镜突然发难,被骂得死机一瞬,才愣愣地回:“当然,不需要。”


    “在爱德华先生醒过来之后通知我去见他,这是命令。”朱辞镜扬起下巴,冷声道。


    “……是。”


    “行了,你走吧。”


    等下了楼,管家才猛地顿住脚步,看看手里的锁,再看看楼上。


    不是那个男人弄坏了庄园的东西?


    怎么被质问的成了他???


    直到午饭时,藏在房里的宾客才再次出现在餐厅。


    眼镜男没有和童遥他们坐在一起,而是换上庄园准备的服装,自然地端着餐盘融入到那些原住民之中。


    他看起来比刚开始健谈得多了,正与两个男性原住民聊着什么。


    隔着两张餐桌,萧筱总不安地往眼镜男那边探头探脑。


    “吃你的饭。”


    眼看她就要因为怪异的举动被那些原住民注意到,童遥出声提醒。


    萧筱闷闷地“哦”了一声,埋头戳盘子里的土豆泥。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他还有救吗?”


    “你可以试试。”童遥这样说。


    在异空间里最忌讳与原住民交往过近。不停变化的磁场热衷于吸收能量充实自身,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稍不注意就会无知无觉沦为养料。


    有人死亡后被抛尸回到现实世界,有人被扣押在原地成为新谜团的一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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