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水稻种苗白天晾晒晚上浸泡了两三日,总算见稻种尖端长出了白须子,那便是稻种的芽儿。


    稻种留白后需要保温催芽,安阮拿着镰刀便打算去田坎上割稗草。


    他渐渐的习惯了在周家和云水村的生活,之前不太敢出门,如今成了亲名正言顺后,反倒有了独自出门的底气。


    他背上背篓,转头对厨房里的朱莲花喊了一声:“娘,我出门去割些稗草。”


    “你自己出去?要周言陪着吗?”


    朱莲花说着走了出来,在围腰布上擦了擦手。她知道安阮是个胆小怕生的性子,从田坎这条小路走去,难免会遇到三伯娘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婆子,她担心安阮嘴巴笨被欺负了都不会还嘴。


    她也不等安阮回应,扭头看向一旁提着浸泡过麻袋走过的周言:“这育苗也不急这一时,你好好陪安阮一起去,割些稗草回来。”


    周言没吭声,却快步将湿麻袋放到了阴凉处,而后折返回来,从安阮的手上将镰刀和背篓都拿走。


    只是割些稗草,安阮想说不必这么麻烦,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拂了周言和朱莲花的好意,况且他也确实对自己独自出门这事儿没有底。


    有周言跟在身边,要是偶然遇到村里的谁,他也不至于认不出来不懂喊人,回头让人误会他心高气傲瞧不上旁人,进而给周家添了麻烦。


    “走吧。”


    周言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去。


    安阮身不由己的往前走着,没忘记回头跟朱莲花告个别。


    两人出门后并未走远,在周家院门的东南方向就有一座只有数十米高的小山坡。


    春雨过后,山坡上面长出了不少稗草,育种保温需要的量其实不多,就在那里割已经足够了。


    两人一同爬上了山坡的顶上,周言卸下后背上的背篓放到了安阮脚边:“你在这儿守着背篓,我去割稗草。”


    安阮楞楞的点头说了好,亮晶晶的杏眼在阳光下洒满了细碎的光点,瞧着就很乖巧夺目。


    周言抬手揉了揉他的发旋,握着镰刀的手背到了身后,差点就将真乖二字脱口而出。


    山顶就那么大,一眼就能看完,但只要是外头就多虫蚁毒蛇,周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特意叮嘱安阮:“你自己看着背篓时切记要小心草里的虫子和毒蛇,若是运气不好见了蛇,无论有毒没毒都别乱跑,马上喊我就是。”


    “好的,言哥。”


    安阮听到毒蛇就有点紧张,他往背篓靠近了一点,好像真有毒蛇了背篓能为他遮挡一二似的。


    周言放宽了心,快步走向不远处将近半人高的稗草丛,一手抓住草杆一手握着镰刀就唰唰唰的收割。


    安阮顾及会有毒虫鼠蚁,就安安分分的站在原处动都没动一下。


    除了收着背篓就没事做了,又不能走开,他便看着周言干活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周言身材高大肌肉臌胀,收割着稗草双臂用力时,哪怕穿着一身宽松的麻衣,也隐约能看到肩胛骨和隆起的肌肉弧度。


    春日的气候不算热,割稗草也不是什么体力活,一通劳力下来,周言脸上连一点细汗都没出。


    安阮瞧着他单膝跪下,用麻绳将稗草捆了两圈又压实,最后放到背篓口子上压实绑紧。


    他从头到尾都是极为专注的模样,莫名就让安阮联想到了他在榻上,肌肉覆着一层薄汗,明明情动至极却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安阮瞬间羞红了脸,觉得自己越发的孟浪了,青天白日之下竟心思如此的龌.龊,实在是不应当。


    “怎么脸这般红,觉得热?”


    安阮脸皮薄,这脸一红就藏都藏不住,连脖颈都是染成了肉粉色,周言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怕热的缘故。


    安阮自然不敢将实话说出来,顺着周言给他的猜测就认了下来。


    “这日头晒着毒辣,还是快些下山回去了吧。”


    周言说着将弯刀往背篓里一扔,将背篓单手提起背到了背上,如来时一般牵着安阮的手下了山。


    下山包的小路侧面有两棵野生的桑椹,此时正值开始成熟的时节。


    野生的桑椹无人管理,个头不大,只有小半截尾指那个大,小小一串挂在枝头上甚是惹人喜爱。


    成熟的桑葚是深紫色的,有还未彻底熟透的则是紫红色,生的就是青绿色的。


    周言看了那桑椹好几眼,脚下方向一转,领着安阮就走到了树下。他极为熟练的拉下一条树杈,唰唰两下就摘了一捧递到安阮面前,朝他微微颔首示意:“来尝尝,成熟的桑葚应当会很甜。”


    安阮是见过桑椹的,但实际上从未尝过,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小心翼翼的捻起一串送入口中,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就口腔和味蕾之中爆开,最后留下满腔的香味。


    安阮很喜欢这个味道,当即双眼亮晶晶的惊呼:“好甜!”


    周言笑而不语,突然就起了坏心思,他重新摘了一小串红色的桑葚,亲自喂到了安阮的嘴边。


    安阮对他不设防,张嘴就一口咬了进去,然后下一秒被酸得拧巴起了小脸。


    他吐着舌头伸手扇风:“好酸!”


    酸得他控制不住口涎泛滥,好歹忍着才没失态流下口水。


    周言原本是想逗一下他的,可当看到那节粉嫩的舌头后,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将两棵桑葚熟透的果子都摘了下来,用一张大叶子包了起来放着了。


    摘完了桑椹,两人总算下了山包回到了家中。


    安阮一回到了家就将泡过了水,装到麻袋里的水稻种苗都放到了阴凉处,最后才将稗草拖进去解开麻绳,平铺在麻袋上静置。


    周言在山包上摘的桑葚回来后就被一家人给瓜分了,由于数量不多,一人也就吃到了几个,图个滋味。


    周旭也被甜滋滋的桑葚俘获了内心,他眼眸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这桑椹哪儿摘的,就等着寻到了机会去摘了解馋。


    周言一眼就看出他的那点花花肠子,无论他怎么央求都不告诉他。


    经过两日的静置催芽后,水稻的种子总算开始抽了芽。


    安阮捧着几颗种子跑到朱莲花面前,藏不住喜悦的问:“娘,你看这水稻催芽成功了吗?”


    朱莲花只看了一眼就竖起拇指,而后笃定的说成功了,夸安阮学得快。


    种子出了苗后就得撒种了,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准备明日就去撒上。


    撒种子用不着多少人,最后去的还是安阮和周言,被压着背书的周旭也想跟着去放松放松,奈何被无情的拒绝了。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哥大嫂并肩出门,小眼神幽怨得似那深闺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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