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第88章 第88章“你是我的爱……

    【88】

    近日宋星糖觉得府上的人都很奇怪。

    首先是她爹爹,总找不到人不说,见着她也总是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好像办了什么亏心事似得。

    其次是李嬷嬷,竟然开始收拾她院里和屋里的东西,就跟当初要离开越州时一样。

    不同的是,离开越州带走的都是未来用得上的东西,而这次李嬷嬷留了她日日要用的东西在外头,把她暂且用不到的东西都偷偷运走了,运到哪儿去,宋星糖不知,只知道院里的东西日渐减少。

    最后是巧杏,这小丫头平日最爱背后聊八卦,这两日嘴上跟插了门栓似得,闭得紧紧的,撬都撬不开。

    至于妙荷和青鸾,倒是一如既往,挑不出异样。

    宋星糖自己心上多出来的毛病还未弄清楚,这些疑问自然只是短暂地打她脑袋里一滑,就滑出去了。

    她托着腮,一边心不在焉地画画,一边思索自己心口那股仍未消散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一墙之隔的院中,巧杏抻着脖子,目光越过敞开的窗子,往里看了一眼。

    妙荷帮着运完最后两包袱,小心翼翼地问:“如何,姑娘可有察觉?”

    巧杏乐了一声,“姑娘心大着呢,怕是要等到明日上了花轿,才能察觉。”

    妙荷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老爷才刚交代,说六礼只差最后一步,万不可走漏风声,功亏一篑。”

    巧杏啧啧道:“老爷这态度转变得,真是猝不及防。”

    这段时日怀王殿下与宋将军偷偷摸摸地过了嫁娶礼仪,一眨眼万事落定,只差迎娶。

    行动之速,令人咋舌。

    “不愧是姑爷,连成亲都是雷厉风行的。”

    “别感叹了,想想晚上怎么诓姑娘出去才是要紧。”妙荷苦恼道,“姑爷说要让姑娘从侯府出嫁,可要怎么说她才肯出门啊?她今日还特意交代,要画画,谁也不能打扰她。”

    巧杏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真笨的表情,“就说言姑娘请姑娘去小住不就得了?小侯爷正好不在京中,言姑娘独守空闺,一人寂寞,她来请,姑娘岂会不愿?”

    “这主意好,我这就去

    骗!”

    “……”

    傍晚,宋星糖被忽悠着上了马车,晃晃摇摇,直奔谢府。

    她心里惦记着未完成的画作,去人家府上做客前,还特意抱上画纸画笔,想着晚上换个地方继续画。

    下马车时,她抓着缰绳不撒手,有点后悔:“我走了,鱼鱼怎么办?”

    言婉失笑道:“你不在,他难道还不会自己吃饭睡觉了?”

    宋星糖道:“话不是这样说,是我离了他不习……”

    言婉变戏法似得,从背后变出一颗夜明珠,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星糖立马松开缰绳,去抱眼前的珠子。

    立马把男人忘到脑后,美滋滋地:“走吧走吧!”

    暗中窥视的暗卫:“……”

    暗卫回去如实禀报,沈昭予扶额苦笑:“本王就知道。”

    他果然只是个陪睡的工具罢了。

    他的地位,一颗夜明珠便能轻易取代。

    好姐妹二人同床共枕,一直叙闲话到二更才睡下。

    半夜言婉被夜明珠亮醒一次,被人拿脑袋拱醒两次。

    言婉:“……”

    怀王天天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后来她干脆不睡了,起来准备明早的一应物品。

    宋星糖拢共没睡上几个时辰,天才亮就被人喊醒。

    她靠在人怀里,以为是沈昭予,下意识蹭了蹭,蹭完发现软软的,感觉不对,半睁一只眼,“嗯?”

    等看清满屋子的人,她脑中一片空白,加上尚未清醒的混沌,更懵了,“怎么这么多人……”

    她的婢女们都挤在这屋里,不管是昨日跟着来侯府的还是没来的,全都到齐。

    同时还有两个面容陌生的婆子,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气,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宋星糖:?

    没睡醒,再睡会吧。

    她坚信自己是在做梦,并且在脑中反复强调这个认知,两眼一闭,竟又睡死过去。

    众人:“……?”

    一个婆子忍俊不禁道:“老婆子我送的嫁数不胜数,还未有这般不拿大婚当个事的新娘子。”

    妙荷捂嘴笑道:“我们姑娘不知今日成亲。”

    婆子大惊,“哎哟”了一声,转念一想,若这是怀王的主意,又很快释然。

    在场的喜婆经验虽丰富,却都是头回伺候睡着的新娘子。

    各个屏息静气,下手极轻。

    为她换了衣裳,又用湿帕子擦了脸,到漱口时,哄着她张嘴。

    她梦里约莫在吃东西,竟是一口将漱口的茶水吞了。吃完还吧唧两下嘴,嘟囔了句梦话:“甜,还要。”

    众人:“……”

    盥洗过后,便是开脸上妆。

    等到众人满头是汗地伺候妥当,新娘子终于睫毛一颤,幽幽转醒。

    “诶?怎么还是你们?”

    宋星糖拧着眉,疑惑这梦怎么这般长,眼见又有闭眼的趋势,言婉终于坐不住了。

    她大声叫了一声宋星糖的名字。

    宋星糖耳朵一动,循声望去,愣了下。

    只见言婉身边立着两名婢女,她们手中,拎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

    宋星糖这才陡然清醒过来。

    她曾成过亲,自然是知道那衣服做什么用的,何时才能穿。

    她犹豫着,视线再次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面前的铜镜上。

    她望着镜中貌美娇艳的自己,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道:“我不会又要嫁人了吧?”

    这个‘又’字,叫屋中有一瞬间的死寂。

    而后不知谁先发出‘噗嗤’一声,很快笑声接二连三,连绵不绝。

    李嬷嬷感慨道:“我的姑娘呀,可算是醒了。”

    妙荷也道:“太阳高悬,到起床的时辰啦。”

    巧杏催促道:“姑娘快将嫁衣换上,别误了时辰。”

    青鸾跟着道:“王府迎亲的车架已然出发,就快要到了。”

    宋星糖:??!!!

    她惊得瞪圆了眼,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该从哪句问起——

    怎么就忽然要成亲了,也没人告诉她啊。

    她现在还在侯府吗?还在京城吗?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大家是不是要趁沈昭予不在,偷偷把她卖了?

    上回她还参与了婚前的准备,这次怎么直接进行到出嫁这步了?

    最后有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她必须要问出口:

    “我和谁成亲啊?”

    众人一噎,而后皆捧腹大笑。

    青鸾无奈道:“还能有谁,谁敢不要命地越过殿下,娶您进门?”

    宋星糖松了口气,“哦哦,还是鱼鱼啊,那就好。”

    “……”

    没时间多说,众人七手八脚把宋星糖架起来,伺候她更衣。

    整个过程中,宋星糖化身为绢布娃娃,让抬手臂抬手臂,让低头就低头,乖巧听话任人摆弄。

    嫁衣繁复,云肩沉重,压得宋星糖不自觉放轻呼吸,心头越发紧张。

    盖上红盖头,出了房门,她听到她爹爹的声音。

    听他哽咽着说:“今嫁为他人妇,当持家慎……罢了,珍重几身,胜过万千。”

    而后她茫然地被人领上喜轿。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瞧那绵延数里的嫁妆车队,京中百姓这才知道,怀王妃乃是出自巨贾之家。

    怀王沈昭予亲自来迎亲,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于最前方开道。

    他身后的喜轿是用的十六人抬,在本朝唯有皇家可用,如今无人敢斥他僭越逾制。

    宋星糖坐在轿子里,至此时仍无半点实感。

    她木讷地呆坐着,直到外头有人轻轻唤了一声:“糖儿。”

    她才如梦方醒,眼底猛然有了光亮。

    她抬头前望。

    隔着盖头,隐约看到个轮廓,她脑海中一下便浮现出男人温柔的笑脸。

    再无犹豫地钻身出轿,把手放在他掌心,被他牵着往里走。

    第二次成亲,是与前次全然不同的体验。

    有了对比,方知前次简化流程,有多含糊敷衍。

    难怪,她明明把休书撕毁,他还执着于再成一次婚。

    等到礼成,她被人送回新房,仍然沉浸在恍惚的情绪里。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致使她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去接受。

    不过,这样的事,并不讨厌。

    宋星糖垂下眸,慢慢弯起唇。

    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她这也算是二嫁啦?

    沈昭予将红盖头掀开时,便瞧见小姑娘眸光狡黠,笑得露出两颗酒窝。

    沈昭予提了一日的心骤然落下,周身的紧绷卸去。

    气氛一下变得轻松明快。

    他失笑道:“笑甚?”

    她笑眼弯弯,“笑我是个二嫁的妇人啦。”

    沈昭予:“……”

    他试图纠正:“二嫁通常来说,是前后两个不同的夫婿。”

    “是两个呀,初次和赵鱼,这次和你。”

    “只是名字不同,身份不同,长相不同……”沈昭予没了底气,“好吧,就当是两个人吧。”

    因为大婚前一直对宋星糖进行保密,所以她至今未看过嫁妆单子与聘礼单子。

    她成婚,真可谓是只在最后的礼节上,稍微参与了一下。

    屏退众仆,再无外人。

    宋星糖开始问问题——

    “听说嫁妆很多,是你叫人把我院里都搬空了?”

    “并未,那些东西皆是你日常所需,搬出来只为方便婚后。”

    成了亲,她就得跟着他住主院。

    “那我嫁妆哪来的?”

    “我托秦管家从越州运来的。”他无奈道,“秦管家约莫是怕我欺负你,所以成倍地送来嫁妆,只为给你撑腰,叫你更有底气。”

    宋星糖笑嘻嘻地:“秦大哥对我真好。”

    沈昭予不置可否。

    “那你……送我什么呀?”

    有夜明珠嘛?有金子嘛?

    提到这个,沈昭予难得有些脸红。

    他目光躲闪,“本王的确不如你家富有。”

    岂止是不如,若与越州宋氏相比,说他“家徒四壁”都不为过。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从枕下抽出一份礼单,递过去。

    就知道她会好奇,所以提前都备好了。

    宋星糖接过一看。

    除了一些寻常的稀奇珍宝,御用贡物,还有一般人家都不会加的东西。

    “夜明珠?有夜明珠耶!”

    最好的颜料画纸,笔墨纸砚,各地搜罗来的美食方子,京城最流行的全套故事话本,金制的奇形怪状的玩物摆件,诸如此类宋星糖会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有。

    还有一个。

    宋星糖的手里被他塞进来一本册子,她翻开第一页,倏地怔住,“这是……”

    沈昭予笑道:“是宋大画师的人生中所著第一本画册。”

    “宋大画师……”她红唇微张,不可置信,“这是我著的书?”

    沈昭予微微颔首,“往后会继续往其中增加新作,等攒得多些,可以叫人多多刊印。”

    她即便没有“怀王妃”的名号,她只凭她自己,就能在京城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从第一页看起,是她自从握笔作画以后,每一幅作品。

    前面的可看出笔锋生疏,画技稚嫩,可很快没过几页,满篇的灵气四溢,扑面而来,叫人很难不感慨画师天分之高。

    里头的作品有她的信手图画,花草飞鸟,绿树红花,有场景画,有人像画。

    其中出现最多的人像,是“赵鱼”。

    沈昭予再以这种方式看到自己曾经的易容,心中感慨万千:“赵鱼是我无数张易容中,最满意的一个。”

    他当初想着,既然已经去做赘婿这种丢脸的事,就得做全天下最俊美出众的赘婿,才不堕他一世英名。

    没想到这张面容,会同她有如此深刻的牵扯。

    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吃自己易容的醋。

    “你说什么?”沈昭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被她的请求气得怒意四窜,“你让本王还用那张脸同你圆房?!”

    真是胆大包天!

    当着他的这张脸,竟怀念起另一张脸来了!

    宋星糖被撞得神志不清,双目蒙上一层水雾,她话音破碎:“我还没和,没和那张脸……呜!”

    上次弥补了第一次成亲的遗憾,他说是用赵鱼的身份,可用的却不是赵鱼的脸,用的和现在的一模一样,又怎能叫弥补呢?

    宋星糖满脑子都是那本画册,身体被他填得涨涨的,一颗被他精心准备礼物泡得酸酸的,感动的情绪变成一汪水,被全部塞进心里,酸涨难耐,急寻一个出口,好宣泄出来。

    “沈昭予,好不好嘛?”

    沈昭予:“……”

    关键时刻,她就知道喊他的名字求他。

    男人垂头默然须臾,而后重重地前冲,咬着牙道:“好,怎么不好。”

    碰击声一下又一下,快而急,似战战鼓一般,有愈来愈快的架势。

    他冷笑道:“糖儿既这般怀念赵鱼那张脸,那往后每夜都让本王与他一同伺候,如何?前半夜由本王来,后半夜到他,岂不快哉。”

    一长串句子左耳进,右耳出,还伴随着男人的呼吸声。

    五十个字被他的气息呼走一半,再颠飞二十,就只剩下最初的五个字,顽强地留在了她的大脑中——

    “好,怎么不好。”

    好诶。

    他答应了。

    宋星糖呜咽了声,十分有礼貌地道:“谢谢你哦。”

    沈昭予几乎要被她给气死。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刚入赘到宋家,与她初相识,逐渐磨合的那些啼笑皆非的日子里。

    他从未动纳妾的心思,想着一生一世只和她度过。她倒风流多情,新婚夜就开始期待二夫共侍一主,坐享齐人之福。

    哈哈,她可真敢想,她怎么不上天呢。

    是不是不管伺候她的人是谁,是不是他本人,她都能欣然接纳?只要别人也顶着一张赵鱼的脸,她就可以?

    沈昭予脸色一黑,撑在她身侧的手骤然收回,捞过她纤细的腰肢,一把将人提起来。

    将人翻转,背对着他。

    “险些忘了,还差一课。”

    秘戏图开篇第一讲——后进之跪立。

    “呜呜。”她哭道,“快退出去,别挡路。”

    他才送给她的一片汪洋才外流到一半,就被他给封堵住。

    沈昭予从后面抱住她,手掌贴在她的小腹,按了按。

    如踏入温泉水中,温热的暖流漫过月退根。

    宋星糖微微颤抖,这下又学到新知识了。她失神喃喃:“原来按这里可以排……”

    沈昭予有心惩罚,不肯轻易放过她。

    学过这一篇后,又按着她复习了一遍先前学过的两篇。

    一边埋头苦读,一边问她:

    “可学会了?可记住了?换糖儿主动做给我看,好不好?”

    宋星糖在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我,更在无休止的漫长的颠簸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味只知道按他的讲述去做。

    等到黑夜里的鸟儿停止歌唱,吹动床幔的风也停歇时,已经是后半夜。

    极致的欢愉过后,是难以承受的饥饿。

    她没累死,先饿死了。

    宋星糖眼角残留着泪痕,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小口喝粥。

    沈昭予一挥手,令收拾残局的婢女退下,折身返回,在她身侧落座。

    宋星糖睨他一眼,哼一声,扭到另一边去。

    男人一声轻笑,好脾气地起身,到另一侧坐下。

    宋星糖蹙着眉,嘟囔一声‘好烦’,却没再动,因为身子实在累得慌。

    她专心填饱肚子,男人伸手撩开她的长发,目光缱绻温柔。

    “糖儿,我方才是在吃醋。”

    嗯?

    宋星糖立马抬眼,“吃什么醋?”

    他弯着唇,坦诚地与她讲自己的心路。

    说他到底在计较什么,解释他方才为何忽然强势。

    宋星糖听后久久不语,半晌,才道:“这就是你一边那样,一边打我屁股的原因吗?”

    一打,她就忍不住收缩,而后便听他低沉地闷哼一声,愈发卖力。

    她目光哀怨地看着他。

    沈昭予:“……”

    他耳根微红,心虚地别过头,“我一想到那事,心中就有气,只想使劲揉搓你,叫你眼中只惦记我一人。”

    “只惦记你一人……”

    宋星糖为这句话失神,无意识地搅动汤匙。

    沈昭予见她思考,心知她需要时间来内化他所讲的话,因此也不打扰她。

    接过碗,一口一口喂给专注思索无暇吃饭的小姑娘。

    她被动地张嘴吃饭,又本能地咀嚼。

    等她无论如何都不再张嘴时,沈昭予就知她吃得差不多了。

    让人来收走碗筷,剪了红烛,相拥而眠。

    没等他睡着,她忽然在他怀里抬头。

    “我明白了,我也在吃醋。”

    沈昭予疲惫的大脑顿时清醒。

    他沉默片刻,撑着身半靠起来,“吃什么醋?”

    宋星糖眸光澄澈,坦然道:“你,和崔姑娘。”

    无需多言,他顷刻间便明了。

    原来那日从宫中回来,她的异样是缘于此。

    沈昭予觉得自己此刻应该为她的开窍而开怀大笑。

    可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一颗心脏正在奋力地跳动,浑身的血液都随着她接下来的话,温度节节攀升,直至沸腾。

    烧得他五脏六腑皆焦灼难抑,将他过往二十二载的人生尽数化为灰烬,令他有一种此生从此

    刻才真正开始,才真正鲜活的错觉。

    他满眼皆是她的倒映,听她专注地、认真地、平静地道:

    “这里,绞痛酸涩,寝食难安。”

    能叫没心没肺的宋星糖说出“寝食难安”这四个字,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一想到你的人生中,会出现除我之外的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女人,我就……想用绳子将你拴住,拉回越州去。”

    不要做什么怀王,只做她一个人的赘婿就好。

    沈昭予哑声道:“拉回越州,我是马还是驴吗。”

    宋星糖认真想了想,摇头:“不是,你是我的爱人。”

    她的告白猝不及防,震耳欲聋。

    沈昭予倏地闭上眼睛,手盖住脸。

    “哎,别装睡,说话啊?”宋星糖推推他,“我说真的,若真有那一天,我只怕会雇一队镖师把你押回去。”

    他不动,她继续扒拉。

    “不过你放心,”宋星糖信誓旦旦地保证,“跟了我,你肯定能吃饱饭,我家有钱着呢。”

    沈昭予忽然翻身,将她笼罩。

    他以热烈而真挚的身体反应,去回应她的独占欲。

    跻身入内时,他应声道:“本王的全部家当,皆已被糖儿收入囊中。”

    他比不得她富有,可也会尽力给她最好的。

    “本王现在一两银子都拿不出,”他笑着往里进,手轻抚上她漫上红晕的侧脸,低声道,“这下真的要给大小姐做赘婿了。”

    “不用押回越州,即便是在京城,我也是大小姐一个人的赘婿。”

    共攀顶峰时,他咬着她的耳朵,哑声笑道:

    “大小姐要记得承诺,让我日日有饱饭吃。”

    她呜咽一声:“那……那是自然。”

    做赘婿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是为她,做什么都行。

    人么,赢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还是觉得空虚,觉得孤单。

    倘若身边有一人,在你回头时,她能冲你笑,这样的一生才最有意义。

    为她俯首,甘之如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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