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甚尔微微偏头, 他的子弹被给弹开了。
什么东西?甚尔很清楚,星浆体的身上并没有佩戴咒具。
“别、别过来!”
天内理子强忍恐惧,又捡起一块石头色厉内茬的对着过来的高大人影。她不自觉的一步步往后退, 双腿无力使不上劲, 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整个人又气又急又害怕。
她恨透了自己此时的无力。
“你这家伙停下!我还没死呢!”夏油杰再次爬起冲了过来。
“啧,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真的是兄弟吗, 怎么跟小鬼一点都不像。
甚尔不耐的皱起眉头, 游云在他手上宛如有了生命, 动作变换间行云流水不见一丝一毫的呆滞。
再次踹飞夏油杰和围上来的咒灵, 甚尔朝着天内理子再次抬起枪。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弹开了他的子弹,那玩意又能保护她几次。
“啊!”
天内理子心脏狂跳, 整个人紧蹦得像即将断裂的皮绳。她后退着不小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一枚眼熟的耳环掉落在地上,发出微不可查的声音。
甚尔凭借优越的五感不止听到了, 还清楚的看到了耳环的完整模样。
跟小鬼带着的一模一样, 只是缺了一片花瓣, 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和完整性。
电光火石之间甚尔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瞬间出现在天内理子面前, 捡起耳环收拢在掌心, 一双狼一样锐利凶猛的眼睛牢牢盯住她。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你哪来的!”
“关、关你什么事,这就是我的!”
天内理子瑟缩着磕磕碰碰呛回去, 即便恐惧已经俘虏她整个人,即便狼狈不堪的发着抖她也努力直起背脊面对甚尔, 绝不说出真话。
她怕死,但更怕因为自己害死了对她心怀善意的人。这人这么凶残,万一知道了要去找夏油悠可怎么办。
“啧!”
甚尔眉头一皱, 整个人看着更加凶狠。天内理子再也撑不住,害怕的闭起眼睛,恐惧的泪水破开眼眶的阻挡顺势落下。
甚尔很不爽,很不开心。在看到这枚耳环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懂了。
懂了那时候小鬼为什么说这枚耳环非常重要以后都不打算换,懂了为什么要把它当传家宝传下去,也懂了小鬼不想他杀星浆体。
他的子弹就是这枚其貌不扬的耳环挡下来的。
嘁!不想说一声不就行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这相当于送出去了一条命!你怎么敢的!
甚尔很生气,此刻什么星浆体什么任务都通通靠边站。他现在气得牙痒痒,只想抓住臭小鬼好好抽一顿屁.股,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送的!
他知道小鬼就在这附近,也知道该去哪里找小鬼。甚尔黑着脸握着耳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夏油杰和天内理子从头到尾都是懵的,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出来,强悍得不讲道理,最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这危机算是解除了?我活下来了?天内理子还有些不敢置信。
由于角度问题,夏油杰并没看到那枚耳环。他不清楚甚尔为什么突然离开,现在也没心思探究。
他捂着肩膀颇为艰难的站起来,右腿断了让他行动间颇为不便。
夏油杰召唤出专用代步魔鬼鱼,“理子,我要先去找悟。你”
“我跟你一起!”天内理子打断他坚定的说。
放她一个人在这确实也不安全,还不如跟他一起。夏油杰没犹豫多久,“好!”
两人乘坐魔鬼鱼向五条悟断后的对方赶去,同时夏油杰拨通了家入硝子的电话-
甚尔极速前行了大概十分钟,在经过某处树林时突然停下。
“怎么?还要我请你出来?你的潜行技巧都是我教的,你是觉得我瞎了看不出来,还是我年级已经到了可以老年痴呆的地步?”
“嘶——火气好大啊。”
这还是甚尔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夏油悠从阴影中走出,来到甚尔面前,戳戳他结实有型的臂膀嘟嘟囔囔道,“甚尔,你好凶啊。”
“”甚尔宛如生吞了根牛骨头,一时哽住了,火气一顿。他刚才有很凶吗?
等下,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
“我当时问过你了,如果你不想他们受到伤害,或者想救星浆体再或者更直接点不想我做这个委托,直接跟我说就是。你的一切想法都可以跟说,何必要用这样不值当的方法来表达。”
甚尔将掉了一片显得有些可怜的耳环丢到夏油悠怀里,说着说着怒火以不安和焦躁为燃料重新燃起。
“既然说过它很重要,那就好好珍惜啊。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不信我会答应你,不信我能遵守答应你的事?”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这都很么跟什么啊,夏油悠不禁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他知道甚尔会顾忌他不会对他哥下死手,对悟的话应该也不会。
但任务目标就无法保证了,甚尔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任务目标存活率是百分之零。所以他需要打个补丁。
“我当然知道只要我说,你就会做,但我不想啊。”夏油悠揉搓着指尖的耳环,“让你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想法什么的这可不行。我怕哪天自己习惯了,会不自觉的委屈你为我让步,甚至越来越过分,况且比起天内理子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心情。”
所以你杀你的,我救我的。
“”
好了,火又熄了。
“不会的”为你让步从来都不是委屈,那叫心甘情愿。毕竟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向世人正大光明、合理且符合世俗规则的为另一人“委屈”自己。
后面的话淹没在他唇齿间。怕被小鬼看到自己眼里汹涌且不堪的感情,甚尔低下头,视线落在小鬼怀里的耳环上,“可是你的耳环坏了,它应该是保护你的,为你挡下来自外界的致命一击才是。”
“东西只有使用才能体现价值,既然我有办法能两全其美,那为什么不用呢。这枚耳环是重要的友人送给我的,它的价值就在于保护我,那么不管是保护我的自身安全还是维护好情绪那都是保护,它有在好好履行自己的使命。”
夏油悠把玩着手心的耳环,五指合拢收回,话锋一转,“但是你居然不相信我相信你,你居然怀疑我!你还凶我!质问我!”
这话有些绕口,每说一句夏油悠的身影便高大一分,甚尔的身影也成正比的缩小。
但他的心里正美得冒泡。
甚尔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后抬眼,如湖泊般的绿眸牢牢抓住夏油悠。
他笑了笑说,“是的,我经常对自己产生怀疑,连带着也怀疑起一直莫名信任我的你。因为潜意识里不相信自己能得到且配得上你的信任,所以需要你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与我肯定。”
啊?
突如其来且难得一见的剖析给夏油悠整不会了,顿时呆立当场,脸上像是有火蚂蚁在爬。
痒痒的,热热的。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直白。”好乖呀,好怪呀。
怪什么呢?
怪难为情的,虽然夏油悠也不知道自己在难为情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氛围逐渐诡异起来。
嗯?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夏油悠内心土拨鼠尖叫,等下、等下啊!怎么回事!!这是我倆该有的氛围吗?!
半晌还是甚尔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夏油悠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
“这个东西掉了一片花瓣,它还有修复的可能吗。最主要的是功能还在吗?还是说它是那种一次性的工具?”
“当然不是。它每拦下一次攻击就会掉落一片花瓣,且大概过一两个月花瓣会重新长出来。是不是很厉害?”
夏油悠摊开手掌,正准备把它重新戴上。但甚尔比他快一步的拿起耳环,并俯身亲自给他戴上。
“”夏油悠余光能看到甚尔专注且认真的模样。
他好像很久没认真看甚尔的脸了,现在仔细看看真特么好帅的一张脸!
夏油悠摸摸戴好的耳环,“哇,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体贴。”
“我在用这种方式道歉。”
依然是限时版直球甚尔,“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因为我也在意你的心情,希望这种行为能讨好你让你心情重新好起来。”
“”好乖好乖好鸡掰怪!
夏油悠眼睛都直了。
大哥你补药这个样子哇!我不纯洁的喔,我是真的会想歪的喔!此时德克萨斯突然响起,系统在脑子里放起了暧昧神曲。
【给我关了!】
【不要嘛,真的很合适现在耶。】
【啊啊啊,快从我脑子里出去!我以后都无法直视甚尔了!】
【那好吧。】系统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似是关了bgm,实则是把音量调到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频率,并偷偷在后台剪起视频。
嘿嘿,在学习当人类的第n天,统子学会了阴奉阳违。
这真的不怪他,系统发自原始代码的觉得这一幕真的很好磕啊,甚尔他看宿主的眼神可不清白。
可惜没有同好,嘤嘤嘤。
夏油悠一边跟系统掰扯一边努力拉回自己如脱缰的野马即将瞎鸡掰跑的思绪,突然感觉身体一下子悬空。
甚尔突然把他抱起来飞速移动。
几乎是同时夏油悠感受到一股异常,他本能的向后方看去——
那是悟!?
第82章 鄙
五条悟的衣领、手袖和裤腿上都有大片血迹, 深色的高专校服将那些地方的颜色衬托得更加暗沉。
裸露出来的皮肤和脸庞上也有斑驳血迹。
夏油悠咋舌,靠,当时是有多激烈啊。
很激烈。
甚尔可以负责任的如是说。
那种程度的伤就算是反转术式治疗都需要一定时间, 不应该这么快的, 难道他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反转术式就在不远处?
啧,六眼也太幸运了吧。
甚尔一开始是这样觉得,不过很快他发现不对。
那家伙突然变强了。
很强, 强到甚尔都有些心惊的地步。
被两人各种猜测的当事人五条悟此刻感觉好极了。
在死亡的压迫下, 他成功领悟了之前一直不得要领的反转术式。那一刻, 世界的大门才在他面前真正的展开。那种感觉玄妙无比, 他像是看到了宇宙的诞生,星辰的演化和地球的孕育过程。
“哈、哈哈哈”五条悟大笑, 他从没有哪一刻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清醒。他立于高空俯视众生,世界在他眼中是如此透明、脆弱。他清晰的认识到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打穿地球。
身体里充盈着能量,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舒服的他想要呻.吟出声。无上的力量在身体里沸腾、澎湃, 在胸中激荡不止,在心里蠢蠢欲动的蛊惑他去干些什么。
干什么呢?
当然是拿回属于他的胜利。
输不可怕, 永无止境的输才让人绝望。
五条悟确信, 再跟那个家伙战一场,这次胜利必然是属于他的。
于是六眼全面启动, 不再受生理的制约。那些因为负荷过大而死掉的脑细胞被时刻开启的反转术式直接治愈。
五条悟在一股脑涌进来的各色信息中抽丝剥茧的剥离出属于那个人的信息,随后向着方向快速逼近。
在即将追上的时候看到意料之外的人让他神情一顿, 被突然迸发的力量裹挟着冲到云霄之上的“人”性出现复苏的迹象。被战斗欲望和要赢的想法霸占的脑子出现了其他的情绪,那双因为过分冷静而显得凛然冰冷的眼中有了其他色彩。
五条悟两指并拢,恐怖的能量在他指尖凝聚。
“术式反转【赫】——”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 随着巨响他的侧前方像是被陨石砸过,树木纷飞,森林变平地。
没有了阻挡五条悟直接瞬移,双方距离再一次缩进。
夏油悠看呆了,这一记要是落到人身上九成九得无吧,以及悟啊悟,我愿称你为环境破坏王。
甚尔面色凝重,抱着小鬼钻入更茂密的森林里。他跃上树枝像头猎豹一样在树枝之间不断腾挪,借由茂密的枝叶和阴影遮掩自己的身形。
甚尔现在哪还不明白,正是由于他的“助力”六眼突破自我,实力达到一个新的地步,一个他可能都够不着的高度。
有咒力的始终比没有咒力的人强吗。
不爽,非常的不爽,但现在这种矫情的情绪不是最主要的,甩掉六眼带着小鬼安全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甚尔利用地势,用天然的障碍物来拖延五条悟的追击,而五条悟则用强大的攻击力和攻击范围扫平前方的障碍,再直接瞬移。
这么一通操作就造成了两人速度不相上下的情况。
他追他逃,他倆中间距离不变。
好适合出一道物理或者是数学题呀。
在这种貌似紧急的情况下,夏油悠走神走得很心安理得。
甚尔的臂膀非常稳,即便在急速移动中夏油悠也没有感觉到有一点颠簸,就是有点硌人
这肌肉也太硬了,可能是因为情绪紧张吧,身体自然紧绷。
夏油悠抬头看着甚尔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呃你有没有想过,他穷追不舍的原因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想想看吧,一个不认识的人出现把你打得半死,你追上来准备复仇,结果发现那人带着你朋友就跑,那不更得往死里追。
关于自己在五条悟心目中的分量,夏油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再说按照五条悟的性格,就算不认识的人但只要开口求救了,他都会去救。
“啧!”甚尔不爽的咋舌,“没发现他状态不对吗?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接触现在的他。”
甚尔当然知道小鬼和六眼走得近,至于有多近他不关心,这不是他抽风放小鬼过去的理由。
夏油悠越过甚尔的肩膀看着远远坠在身后的五条悟,嘶——是有些不太对劲啊。
要夏油悠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练就了无情道且刚刚大成的大佬,一副封心锁爱,六根已除唯余理性的模样。
“让我来康康怎么个事。”夏油悠抱着试试的心态对着五条悟做了几个手势,表达自己的安全以及希望他别再追了。
结果五条悟真的停了下来。他乖乖的停在原地,不言不语,视线远远的跟随他们移动,直至他们在他视觉范围内彻底消失不见。
“咦,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
甚尔没说话,从鼻腔哼出的一声嗤笑像是雷公打锣
——震耳欲聋。
—
“哥、哥?”夏油悠放学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他哥坐在沙发上发愣。他都走到面前了他哥都没反应,喊了几声也没反应,直到他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这才堪堪回神。
“啊,是悠啊,回来了啊。”夏油杰宛如游神一般晃到厨房拿起刀,“冰箱里有瓜,我给你切点瓜吃。”
不是,哥!那是锅铲!
夏油杰即将下“刀”的时候也发现了,他一言不发的放回锅铲,抽出水果刀。
夏油悠眼皮子直跳,哪还敢让他哥拿刀。他一把夺过水果刀,“瓜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你比较重要。”
“怎么了?最近很累吗?去休息下吧,如果不想睡的话那介意跟我分享分享最近的生活么?”夏油悠放缓声音,略带强硬的揽着他哥的肩膀往客厅走。
熟悉的体温和问候让夏油杰内心感到慰贴,像是一根绳子拽着他脱离情绪的怪圈。他重振精神,首先把被拿走的刀又给拿回来。
“把刀给我放回厨房吧。”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见不得他弟手上有刀,看到就心慌。
把刀放回该放的地方,夏油杰埋头揉了揉脸,“这几天确实有点累。”
这几天的经历让夏油杰有种十分魔幻的感觉。他弟总说这个世界非常癫,那时他不能感同身受,而夏油杰现在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荒诞。
很多事情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且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乱成一团的毛线,夏油杰试图去找那个线头,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找不到他就觉得非常的焦虑烦躁。
他被困在这团乱麻里,让他也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性。
“对你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只是”夏油杰困惑的皱起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哪里说起。”
“不急。”夏油悠倒了杯茶递给他哥,“就从我们在海边分开后说起吧。”
“嗯,好。”夏油杰木木的应了声,将记忆调回前几天。
“那天我们分开后当晚又遇到几波敌人,都很弱。”但像苍蝇蚊子一样让人恶心又扰人厌烦。
夏油杰捧着茶杯无意识露出厌恶的表情,蹙起的眉眼给他整个人度上一层阴郁的气质。
夏油悠抬手轻弹他哥眉间,眉头松开了,阴郁感也散了。
“我们在快到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一个强大的敌人。”夏油杰想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用了这个词,既然说出口那就没必要再倔着了。
“他真的很强,当时的我和悟都不是对手,那天”
那天他和天内理子焦急的返回去找悟,悟不在那里。现场只有打斗的痕迹和一大片血迹,以及悟遗落的手机。
正当他心急如焚的在周围寻找时,散落出去寻找的咒灵碰到了同样焦急的硝子。硝子说悟之前给她打过电话,但一句话都没说,不久后电话就挂断了。
三人信息一对觉得非常不对劲,正要再出发去找,正主回来了。
悟的状态很奇怪,看到他们三个面部表情毫无变化,看过来的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温度,好像他们只是随时可以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那一瞬间甚至让夏油杰顿足,不愿走过去确认。
只是五条悟一开口说话,又让夏油杰迅速将那种感觉归纳为是错觉。
“双标!绝对是双标!”为什么他是重伤垂死,而杰还能跑能跳!
“悠真是偏心偏到没边了。”
五条悟嘟嘟囔囔的,夏油杰听不懂他什么意思,还扯上了悠,只当他在日常发癫。
夏油杰赶紧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条悟的回复很简洁,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说那个人没想杀他,电话也是他打给硝子的。只不过他不想让硝子救,而是借这个难得的机会逼自己领悟了一直没头绪的反转术式,各方面实力都增强了很多。
三人为五条悟实力更强了感到高兴,同样也为他激进的做法而生气。只是他们生气也没用,木已成舟,说教和责骂对五条悟从来都是不痛不痒。
夏油杰也把他们拒绝完成“星浆体”任务的事跟家入硝子说了,家入硝子也支持他们的决定。三人想法一致,也做好了一起面对总监部的问责。
好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三人一起把天内理子送上去往美国的飞机,从这开始事情就变得荒诞了起来。
第83章 肮
他们没有等来总监部的问责。带着天内理子和她关于“明天”的所有畅想的那架飞机起飞后不久就传来坠海的消息。
死亡人数仅一人, 名叫“天内理子”的国中生。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说这是件多么幸运、多么奇迹的事。
仅仅只死了一人。
报道说飞机当时本可以平安着陆,只不过因为在大海上找不到着陆点所以才会坠海。报道说很幸运刚好附近有船只经过救下了那些乘客, 很幸运飞机坠海没有发生爆炸, 很幸运只死了一个人而已。
总监部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派来的高层人员并没有问本来应该送到薨星宫的星浆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架飞机上。他们在看到一身伤的自己和实力暴涨的悟后便匆匆离开。
好像星浆体并没有体现得那么重要,好像天元进化成什么根本无人在意, 好像好像悟变成名副其实的“最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他们三人都觉得飞机突然失事不太对劲, 太巧合了。然后悟去查, 他们这才知道无论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强大敌人, 还是这次飞机失事都是由一个叫“盘星教”的组织搞的鬼。
一个极端崇拜天元,全是普通人组成的一个宗教。
夏油杰想去看看, 去看看那些为了一己之欲而不顾百多条人命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悟说要陪他一起去看,他们两个到时,里面正在围着篝火庆祝。篝火里面燃烧着的是一个布娃娃, 一个扎着马尾辫酷似天内理子的娃娃。
他们手拉手围着火堆欢声跳舞,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时无言, 半晌,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说, “我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夏油杰得承认, 那一瞬间他是想的。反正都是群烂人,活着干嘛。但他们的死不该由悟来动手。
脏。
夏油杰冷静的拒绝了, 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以上内心活动夏油杰当然不会全都告诉悠,他只是客观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然后呢?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他们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夏油杰摇摇头没有多说。
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由于他们的恶念和扭曲的祈求,已经有个咒灵在孕育,初步判断为一级。咒灵到了一级大多数基本会被交到他和悟这里来, 既然是由他们催生的,那便合为一体不分你我吧。
能真正的做到一家人呢,真幸运呀。
夏油杰垂眸低笑,喝了口茶掩饰继续说道,“那件事后我还遇到了一个学姐,原来悟不是第一个“特级咒术师”。”
说到这夏油杰有些幸灾乐祸,好像是能看见某个不爽的大声嚷嚷的猫猫,“第一个“特级”也是出自民间哦,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国外。”
“我们聊了下,她在提出了一个特别的想法,她想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我想了下那无非就是两种方式,一个是让所有人都学会术式,另一个就是让所有人都变成普通人。后者太难,前者其实可以做到,那就是把所有不会术式的普通人都杀了,那么剩下的自然就都会了。”
“可是这怎么能行呢?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最最主要的是悠可怎么办呢?悠这么好,谁敢动你得跨过我,还有爸爸妈妈。这办法也太极端了。”
夏油杰是在笑着摇头说不可能,但夏油悠的雷达“哔哔”作响。坏了!我哥不会不是主角而是黑化的反派哥吧!
【嚯~你哥原来真的姓“宇智波”啊!】系统忍不住插.入发言。
其实仔细想想确实啊!夏油悠突然发现了盲点,虽然在他看来他哥哪哪都好,但跳出“弟弟”这个身份,客观的看待他哥这个人按他哥的性格确实很容易黑化啊!
“虽然这几天接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也不是没有好的。”
夏油杰还在接着说,他情绪突然上扬,“我昨晚收到了一封感谢匿名信,虽然没有证实但我确定那一定是理子妹妹发过来的。她没死,她被人救了,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真好!”
“除了这些好的不好的事之外,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悟”
说到这夏油杰稍微有些难为情,他不太想说。
嚯~夏油悠一看这状态就懂了,前面那些说的都是次要,悟才是最主要的。
让我来听听悟咋了,怎么个事。
夏油杰有些抗拒,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在他弟的追问和死缠烂打下说了一点点。
悟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最强”,就连他也被远远甩在身后。他成为咒术界第二个特级咒术师,从此两人分开单独出任务。
虽然没过多久他也被评为了特级,可是他的特级和悟的特级不一样,悟的特级是因为咒术师称谓最高只有特级。
悟变强了,并且一天比一天更强。他拼命的调服咒灵也阻止不了跟悟差得越来越远的事实,而悟自己也好像不需要他了。
现实让他近乎绝望,而咒灵球恶心的味道总是盘旋在他鼻腔,夏油杰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被腌入味。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那股味道一直萦绕在他身上。
他甚至害怕从他身边路过的人也会闻到这股恶心的味道,因此产生自我厌恶。晦暗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他喘不过气。
他快要窒息,于是下意识的,恍恍惚惚近乎踉跄的回到家。
回到能让把他感到宁静平和的世界的人身边。
他哥说得语焉不详,讲两个字停顿一下。但是夏油悠听懂了,他捶了下掌心恍然大悟,
“哦,你羡慕嫉妒悟比你强,你害怕被抛弃。”
“才不是!”
夏油杰一把站起来强烈反驳,他想用很多话语来佐证自己,却发现搜肠刮肚都找不到要说的话。
很不想承认的一点,他大概可能确实是羡慕嫉妒的。但是怎么会?怎么可以?他们是挚友、是那么好的关系,怎么可能嫉妒呢,他应该高兴啊。
被人一把撕开遮羞布,这人还是他弟。夏油杰恼羞成怒浑身颤抖,各种难堪的情绪让他脸火辣辣的,但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人,他早忍不住挥拳上去了。
夏油杰双手握紧,撇过脸不去看他弟。
他强烈的反应没有引来他弟一点目光。
夏油悠不在意的挥挥手,“嗐,羡慕嫉妒而已,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经常羡慕嫉妒你呀。”
“啊?”什么时候?为什么?
夏油杰情绪中断,转过头傻傻的看着他弟。
“唉”夏油悠无奈的叹口气,双手捧着他哥的脸颊,盘起那颗此时看起来不太灵光的脑子。
“有时候我真觉得哥哥你不太聪明啊,要不去吃点补脑子的吧?你知道我小时候经常“陷害”你吗?”
夏油杰继续,“啊??”什么时候?为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压根没注意他弟暗搓搓的diss他。
夏油悠微微压下他哥的头,让他与自己平视,“因为你有奇特的能力,而我没有。你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是多么让人向往的一件事么。我没有就算了,你还要一次次重复的告诉我,我是普通的、平凡的甚至是平庸的。你知道自己很傲慢吗?”
“我不是!”夏油杰这次反应更大,他几乎是要跳起来反驳,夏油悠用力将他按着不动。
他摇摇头示意安静听他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无意的,可这更让我生气。因为这恰巧说明你潜意识里把我们放在了不对等的位置,即便这是以“保护”为名。我没那么大度,会嫉妒,会想有超能力的为什么不是我呢?有时也会产生“邪恶”的想法。”
“还记得有次夏天你带我玩水,结果第二天我感冒了么。爸爸很生气的责怪你,但那是我故意晚上开窗吹了一晚上风导致的,其实跟你无关。还有一次妈妈喜欢的漂亮花盆被摔碎了,家里只剩我们两个,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觉得是你么,因为在妈妈问话的时候我装做不经意的看了你一眼。”
“你们谁都没发现是我在背后捣鬼,搞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觉得很没意思。后来我都对你的“贬低”麻木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在心里对你的蛐蛐少不了一点。”
“”夏油杰嘴巴动了动试图说些什么,却半晌呐呐无言。
“对不”
他只想道歉,也只会道歉。
夏油悠直接预判了他哥的反应,在他刚吐出一个音节时就捏住了他的嘴。
“你不需要道歉,因为我已经报过“仇”了。”夏油悠摇摇头,“人会嫉妒是多么正常的事呀,每一种情绪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我们想保持好情绪,同样也得允许那些不那么好的情绪存在。谁都不是圣人,只要别被情绪裹挟做出一些伤害他人,且自己也会事后后悔的事就行。”
“嫉妒可以,嫉恨就不太行了。咳咳”说到这夏油悠有些心虚,他必须得为自己辩解下,“当然,我以前那顶多算“恶作剧”哈,可能伤害到了你,但程度应该不大。我现在知道自己不对了,但你也不对,你老惹我生气。所以我们扯平了,也就不存在谁对不起谁。”
夏油杰皱眉思索,试探的说,“我嫉妒悟真的是正常的?”
夏油悠挑眉,“这么说你觉得我嫉妒你,我不正常咯?”
夏油杰摇头,“不会,我只会觉得悠会嫉妒我,那一定是我有问题。”
“这话悟说不出来,但他的态度肯定跟你一样。”
想了想这话从悟口中说出来好怪!想不出来啊!那场景真是太奇怪了,夏油杰一下子笑出来。
很神奇,随着这声笑那些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空气流畅了,周围也没有怪味了,人不emo了。被挚友远远甩在身后也没关系,他会把悟当成是自己要超越的目标,他会追上去的,他还年轻,未来有的是时间。
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抛弃他。
“唔,突然感觉浑身好轻松啊。”
“你啊,就是总爱想太多。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也要跟这次一样来找我哦,我永远都在的。”
“嗯。悠,有你真好。”
夏油杰伸手抱住眼前的弟弟,胸膛贴着胸膛,两颗心的跳动频率一样。这是他血脉相连、同根同枝、岁月砍不断、光阴变不了的羁绊啊。
夏油悠回抱,“哼哼,你知道就好。”
夏油杰无声笑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大哥不能直白的跟你表达爱意,但大哥会委婉的说、会用实力行动、用想得到的一切来表达爱你。
第84章 脏
“对了, 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是怎么收服咒灵来着?”夏油悠突然想来这回事,好奇随口问了下。
“打败了自然就收服了。”夏油杰笑笑,表情自然无懈可击。
他松开怀抱转身去厨房做饭, “对了, 爸妈都去了横滨,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要不然我在郊外租个房子,你般到那里去, 这样不会离你学校太远, 离高专也近些。我基本就可以每天回去。”
父母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说了工作的事宜, 询问他的意见。悠也同意了, 他自然也尊重。
“拜托,我是十六岁, 不是六岁。”夏油悠双手环胸靠在厨房门边上,翻了个小小白眼,“再说我又不是不会做饭, 有手有脚的还非得找个人伺候是怎么个事。”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是啊, 会弄。四小时能做好一锅虾, 平均半个小时炒好一盘青菜,一个半小时弄好一盘荤菜。
要是大家都这样, 怕是菜还没上, 人先饿死了。
对了,吃完搞厨房卫生还得一两个小时。
槽多无口, 作为好哥哥是不能吐槽弟弟的。夏油杰退而求其次,“那我争取每个星期回来一趟。”
“得了吧, 你们比警察还忙就别为难自己了。你就放宽心吧,我这根小草可好养活啦,自己会浇水晒太阳。而且这个周末我准备去横滨看爸爸妈妈。”
“好吧, 那注意安全,有事记得一定要跟我说,到了横滨跟我发个消息。”说是这样说,夏油杰还是准备平时尽可能的回来。
“嗯嗯,没问题。”
夏油悠点头如捣蒜,这小模样又把夏油杰可爱到了,他掏出手机对着弟弟一顿拍。
夏油悠立马臭美的比耶凹姿势-
夏油杰很忙,吃完晚饭又去做了个任务,距离挺近的,夏油悠就也跟着一起。到了十点左右兄弟俩一起回家洗洗睡,夏油杰难得睡了个好觉,天擦亮就起来准备好早餐后又匆匆出其他任务去了。
夏油悠也很忙,吃完老哥做的爱心早餐,提上爱心便当去学校混完早课,就用老借口溜了。
他现在的班主任换了,换成了之前国中班主任水田光。对他老好了,每次请假容易是容易,只是他都急得恨不得自学医术亲自给他看看怎么个事。
夏油悠给校门口的保安师傅看了请假条,正大光明的从大门离开。
今天跟五条悟约了见面。
五条悟说在学校门口等他,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
“这里这里~”
夏油悠寻着声音望去,五条悟居然出现在他背后,正朝着他挥手,他也刚从校门口出来。
“你怎么从我这出来了?”夏油悠好奇问道。
“啊,因为好奇悠的学校嘛。”五条悟双手插着口袋一副青春男大的样子溜达出来。
校保安师傅摸着脑袋怀疑起自己的记性,他有看到这么一个人进去吗?
“每一间教室都有好多人哦,平常玩什么游戏都能凑够人数吧。”五条悟有些怨念,他们学校各个年级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
而且还都神出鬼没的,凑够两个还能对对碰消除,更别提一起玩游戏什么的。
“那跟你们比起来确实多。”夏油悠等他走近,步伐才开始往前,“大忙人哦,终于见着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咱们尊贵的特级咒术师大人。”
五条悟得意的转起小墨镜,眉眼飞扬,“再来一次排球赛我一个人就能赢你们仨!”
“唔,可是一个人不允许参赛。”
五条悟撇撇嘴没在这件事上多说,“好啦,给了你这么多时间,组织完语言了吧。来吧,说吧,我听着呢,你跟禅院家的那个天与咒缚是怎么回事。”
“怎么搞得好像我犯事了一样。”夏油悠吐槽着推开了一家店门,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不过我很惊讶你居然没告诉我哥?”
那天和甚尔离开后,夏油悠等到睡着都没有等来他哥的电话,于是他知道了悟肯定没有把他和甚尔认识的事告诉他哥。
“你想我告诉他?”五条悟歪头反问。
“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夏油悠耸肩,甚尔是说过不想互相认识什么的,但要被人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一样的。
五条悟撑着下巴看着他,“杰肯定更希望是由你亲自告诉他吧,由我转达的话按照杰的弟控程度一定会破防的。”
他说着还自顾自的点头,自己给自己肯定,“绝对会!”
“我是什么点燃我哥的燃料吗?”夏油悠哑然失笑,他忽然生出点恶趣味,或者说他一直是个“恶劣”的人,只是藏着没被别人发现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都不说,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吧。”
这对夏油杰来说属实是灯下黑黑黑了。
五条悟不可置否,他点点餐桌,“话题又飞走了哦,我可不像杰那么好糊弄,你老实交代。”
夏油悠双手撑着下巴,表情无辜,“很简单呀,就是小时候被他救过然后就认识了。之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接下的这个委托刚好跟你们处于对立面。这个我不能开口,开口就带了偏向。”
他本身的身份就足够让甚尔产生顾虑。
“我帮你们谁都不公平,所以干脆用自己的办法找个所有人都勉强能接受的结局喽。”
五条悟没说话,他其实对夏油悠的交友情况不在意。
他找夏油悠只是确定下某个答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他想听悠亲口确认。
“你确信你不会被他伤害的,对吧。”
那个天与咒缚浑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动作间充满血腥气。而且别的不说就凭他以前的姓氏,就足够五条悟因为第一印象产生偏见。
他一定杀过不少人,这样的人在悠身边,杰却不知道。五条悟已经能想象到时候自家挚友天崩地陷的模样了。
“那是自然。”夏油悠不假思索的说。
那就没事了。
五条悟点头,他相信悠自己的判断。
“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们之间还差一场呢,我这次绝对可以打败他!”
五条悟这一生没少经历生死时刻,特别是在幼年期。不过跟那个家伙战斗时,确实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有多余的脑容量去疑惑,疑惑那家伙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下手却处处留一手是怎么回事。
等他领悟反转术式追上去后见到他身边的悠,还有什么不明白呢。既然他可以为了悠对他留情,那么五条悟自然也可以为了悠留他一命。
是的,五条悟无比自信的确信再次对上他一定能赢,且一定有能力杀死他。
“这个不行。我得问过甚尔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不过你可以去找他的经纪人。”
夏油悠把孔时雨的电话给了五条悟,“我建议你直接花钱约,这能节省不少时间。”
五条悟歪头,“干那行都有经纪人了?”
“嗐,意思你懂就行。”
提供市场信息、谈判协商撮合交易、处理售后并帮忙奶一下孩子。孔时雨这中介跟经纪人有什么不同么。
(某天夜里突然接到电话的孔时雨:?)
五条悟吃着圣代,夏油悠啜着奶茶,两人谈论的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事,但氛围分外和谐轻松。
“理子也是你救的吧?”
“是啊。”
回答得分外干脆,五条悟就笑,“你怎么有这么多小秘密呀。”
认识暗网上赫赫有名的【天与暴君】,有能力在两方势力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下人,甚至在亲人眼中和实际上的内里南辕北辙。
什么都跟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样。有趣,真有趣,该不会“普通人”这三个字也得打个问号吧。
夏油悠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分外得意,“是滴是滴,我就是这种谜一样的男子啦,浑身都是人脉。”
“那我也是你的人脉之一喽。”
“岂止,你还是我大腿。”
“哈哈,行吧,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
“放心啦,我不会客气的。”
“哈哈哈”
五条悟大笑,他不介意夏油悠有多少面,又有多少未知。只要这个人是他认定且认可的,那他几乎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
吃着吃着,五条悟突然说,“杰最近好像有些不对。”
他们最近其实很少见面,不是他有任务就是杰有任务。两人通常只来得及在高专内打了个照面,随后匆匆离开。
夏油悠点头,“他最近被打击到了,我给他做了一套心灵马杀鸡。”
五条悟一听顿时嚷嚷起来,“什么?我为什么没有,我差点死掉了诶!”
“你不需要,你需要的是其他。”夏油悠笑着拍手,高声道,“老板!我定制的大福做好了吗?”
“好了,这就来咯~”
都说了他人脉很广,认识几个甜品店老板不稀奇吧。
老板端上一个大福,真·大福。有五条悟脸那么大,上面有独特的图案,是一个Q版的臭屁五条悟。夏油悠亲自画的交给老板临摹,围着大福的是一颜色鲜艳且新鲜的水果,整体看着不仅好吃还颜值拉满。
“呐,仅限一人的特供版大福不知道能不能抚慰五条大人受伤的心灵呢~”
五条猫猫收起拍照的手机哼哼唧唧,“这还差不多。”
他非常欢快的吃起来了,吃得又急但偏偏又很优雅。绝不让里面的流心和水果的水渍沾到嘴角。
夏油悠有种在看小猫吃猫粮的感觉,可可爱爱,不自觉就露出了姨母笑。
然后被五条悟毫无知觉的diss了。
“悠,你怎么笑得和杰一样,好恶心哦。”杰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悠。
“”夏油悠撤回一个微笑。
嘛,猫猫也不尽是让人哈特软软的,总有些时候会让人产生打一顿的冲动,对吧
第85章 的.
“叮咚——横滨站到了。本次列车开往○○方向, 在横滨下车的乘客请从所有车门下车。”
夏油悠背着双肩包随着人流下车,周围的人来去匆匆,自觉与其他人保持着界限,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麻木和冷漠。
夏油悠突然有种幻视自己进入了某种全息游戏, 周围都是一键复制的npc。他摇摇头甩开这突如其来的联想。
嘛,每个人都是他人人生中的npc。
夏油悠抬脚向外走,现在是上午十点过五分, 他今天起得早, 并没有跟爸妈说来横滨的具体时间。
昨天爸妈本来说要来接他被他给拒绝了, 目前公司初创阶段有多忙夏油悠心里一清二楚。还是别勉强了, 而且没必要,他又不是第一次来, 有这时间不如多休息下。
刚出车站,外面艳阳高照还带点小风,横滨今天天气挺好。夏油悠伸了个懒腰, 刚伸到一半他眼神一沉, 动作毫无停顿自然的继续伸完。放下手时手指微动, 平常作为装饰品的袖扣内部自带的针出在手中,在即将发射出去时夏油悠余光注意到几人统一的服装。
电光火石间他想了很多, 动作顿了下, 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
下一秒一个带着蒙汗药的手帕和黑头套兜头袭来,夏油悠像个毫无知觉的普通人一样“猝不及防”的中招软软倒下。
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位黑西装立马扶住他软倒的身体。
“你说那位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 强调一定要活抓。看年纪还是个高中或者大学生吧?”
一个看起来是刚入行不久的职场新人真诚发问,不是萌新问不出这问题。另一位呢, 明显就是个职场老油条了,他抽着烟翻了个白眼,“按照吩咐照做就行, 哪那么多为什么,小心哪天没命。”
学生又怎样,他们组织未成年还少了?没看职位高的那几个都是未成年么。干他们这行的,更要警惕小孩、老人以及女人。
“是!前辈。”
小萌新没得到答案反而得到一顿训斥,如同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扛起他们的任务目标上了车。
小轿车七拐八拐,“昏迷”的夏油悠数着过了多少个弯,脑子里默默画着地图。
【啊,你猜的没有,到□□大楼了。】自带世界地图的系统如是说。
早在注意到这几人时夏油悠就猜出来了,【太宰就是这样啦,总喜欢给人准备惊喜。】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这是惊喜是游戏是你们的友情情趣。
系统表示无言以对,也就你觉得好玩惊喜吧。
几人把他弄下车,听声音是进了大楼。随后夏油悠感觉自己被带到了空调房一样,周围气温陡然下跌,在室外温度三十三以上的对比下还怪舒服的。
【太宰真贴心~】
【你开心就好。】已经算出是什么地方的系统敷衍道。
进了房间后换了一批人,他们明显更专业,熟练的将“昏迷”中的人绑在铁架上,双手交叠绑在背后。随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过一会儿,变化的光线告诉夏油悠房门又被打开。来人脚步轻巧得像猫,非一般人能注意到。
头套被一把掀开,昏暗的牢房里太宰治和“昏迷”的某人对上视线。
“”
“嗨~”夏油悠龇牙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那一瞬间太宰治是想笑的,但是戏没演完不能笑场。
“果然是醒着的。”太宰治嗤笑一声,“当他们汇报任务说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时我就知道,那两个蠢货失败了。”
“没有啊,他们的任务是把我活着带到□□,确实做到了呀。”
“你倒是一点都不反抗,该不会真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吧。哪来的自信?”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冰凉的刀刃贴着夏油悠的额头缓慢滑行至鼻尖。他气质阴郁,过场的刘海挡住眼睛,只能隐隐从缝隙中看到一点比昏暗的环境更幽深的瞳孔。再加上“绷带”这种能让人联想到鲜血、疼痛、医院等不详字样的因素,一时之间竟让人觉得他是什么来索命的男鬼。
“我讨厌骗子,更讨厌不守信用的人。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违约了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刚落,他抬手利刃快准狠的刺入夏油悠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大概是三秒,血浸透衣服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血!是血!】
系统在脑子里大叫,焦急的转圈圈,深恨自己没有个实体,好去堵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夏油悠从始至终没有动,他一直在专注的看着太宰治。
能不让他来横滨的方法有很多,如果真的不想让他来,那何必故意提出这个条件呢。
“我的背包呢?”夏油悠的声音平缓,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胸膛上的血。
“没有人能在”
“里面是我托人从法国带过来的树莓利口酒,蕴藏了两百多年之久。还有也是托人帮忙的,从种花家带过来的苏州老字号蟹粉罐头。”
夏油悠平稳、舒缓的嗓音打断了太宰治的施法。
他回头对着门外提高音量,“他的背包呢。”
外面立马传来恭敬的回复,“在车上,请稍等!属下这就让人去取!”
太宰治拔出匕首扔掉,匕首尖端带出温热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撒在地上,跟某些颜色更深的硬块混为一体。
“啧,不好玩。”太宰治给夏油悠打开手铐。
夏油悠指尖轻点胸口的液体揉了揉,“这血浆挺逼真的,味很正。匕首也非常真实,在哪买的?”
“再真实不也被你一眼看破了。”
这个小东西是太宰治自己做的,就为了今天准备的,可惜没有发挥它的作用。
“其实还是被吓了一跳的。”夏油悠整理衣服老实道。
他没说谎。他确实被吓到了,不过不是太宰治突然的举动,而是太宰治的状态。
昏暗的环境里也不妨碍夏油悠完整的看清太宰治的脸。
他身上阴晦沉郁的气息不是装出来。夏油悠见他的第一感觉是瘦,真的瘦了好多。脸色苍白眼窝内馅、眼底泛青,眼袋更是有三层了。
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副英年早逝的面相。
明明上次见面不是这样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是真正被吓到了,你们不愧是能玩到一起去的人,我现在认同中原中也的话了。】
神经病啊!
系统抱怨着,【你居然都不提前告诉我。】
【哈哈哈,对不起嘛,反正下一秒太宰就演不下去了。】夏油悠绝不承认是自己突然的恶趣味发作了。
他看着太宰治,嘴角的笑容像是一缕清风,“我违约了是我的错,在这里我必须得真诚的跟你赔礼道歉,并希望能取得太宰先生的原谅。”
“那得看你带的东西如何了。”
“哈哈,包你满意。”
两人聊着天从牢房里出来,看呆了门口不重要的下属一二三号。
他们完全没想到被这位干部大人亲手送进去的人还能有再出来的可能性,并且还是毫发无、无等下!那胸口上的是血吗?那出血量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为什么这两人都像是没看到?!
难道这就是他们与干部的差别么?难道这就是能与干部谈笑风生的实力吗?
去餐厅的路上遇上了中原中也,夏油悠自信打招呼。远处的中原中也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墙壁,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很显眼的一句话——怎么又遇上这倆神经了,晦气!
夏油悠差点笑出声,并理解了太宰为什么老爱逗他玩。
脸上表情真的好丰富,反应好有趣啊。像只小仓鼠,戳一下就给点反应,而且次次戳次次给,导致“坏人”乐此不疲。
“怎么样,我养的狗。”太宰治朝着迅速撤退的某人扬了扬下巴。
夏油悠在忙着笑,人走了自然就没顾虑了,他笑得可大声了,说不出话只是朝太宰治竖起大拇指,半晌后停下才说,“我散养了只猫,下次带给你看看。”
“那肯定比不上我的狗。”
“这可说不好哦。”-
夏油悠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下午才会到,免得他们等久了着急担心。
太宰治看着窗边正在打电话的人,又给自己倒了杯据说是有200年历史之久的酒。
这酒确实让人满意,口感醇厚浓烈,一口下去就让人感到飘飘然,如踩在云端又如同泡在汤泉。
太宰治表情朦胧,眼神没有焦距。他像是在品味这难得的好酒,又像是在纯粹在走神。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他看了那么多世界的【太宰治】,都没有在他周围找到【夏油悠】。
倒是看到几个有【夏油杰】痕迹的,那是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结局貌似都不太好,被人训化着一步步踏进圈内,套上自以为是“理想”的锁链,然后自己亲自接过锁链的两段一点点拉扯,直至把自己勒死。
愚蠢且可笑。
太宰治脑子思绪极快且三心二意得得心应手,他抛开对于【夏油杰】寥寥无几的思索,得出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这个世界外,【夏油杰】并没有一个叫【夏油悠】的弟弟,【太宰治】当然也没有一个叫【摆烂超人】的“网”友。
只有他,只有他有。
在万千世界中的独一份。
这个发现让太宰治分外愉悦,就好像是赢了某些虚空中的存在。
第86章 狗
夏油悠打完电话回来后酒已经被太宰治干了一半, 他瞪着眼睛赶紧上前,“嘿!给我留点,我也还没喝过呢。”
太宰治脸颊微红, 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 他平时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却格外话多。好奇心爆炸,有问不完的问题且这些问题都奇奇怪怪, 互不相干。
夏油悠陪他着奇奇怪怪。
问什么答什么, 句句有回应, 题题不落下。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看你想要它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你要是觉得它是虚假的, 那么你就能找出无数条“证据”证明世界是假的。比如超能力者满天飞,各种特色组织齐开花这世界居然还没毁灭。”夏油悠夹带私货的吐槽了句。
“反之亦然, 所以看你自己咯。”
太宰治笑了下,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又问道, “你会想象平行世界的自己吗?会好奇吗?如果你看到对方有你没有的东西会羡慕嫉妒吗?”
“会啊。”夏油悠头点得非常干脆。
“那如果你能某种程度上预知未来, 你会想改变它吗?”
“事实上, 未来在被观测到的那一瞬间就相当于发生了变化,而我本人更倾向于自己创造想要的未来。”
“你怎么看待咒术界的?”
“屎壳郎的梦幻国度。”
“。”
太宰治差点被呛死, 好半天才止住笑, “那你对你哥是怎么看的?”
“很有立本特色。”是会拿起柴刀黑化的治郁系。
“如果你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会去找他相识么?”
这次夏油悠思考了一会儿, 才说,“不会。即便是平行世界的“我”, 每天或经历或发生的事都不尽相同,不同的经历和记忆构成现在的我。所以跟那个“我”是挚友的未必跟我是挚友,如果我们有缘, 自然会相遇相识再相交。”
“好理性好无情啊,悠。那你”
太宰治问题一个接一个,想到哪问哪,夏油悠耐心的一一回复。
他没有□□呆很久,太宰治更不是个闲人,大概下午两点两人就出了餐厅分开来。
【他有点像你十二岁的那段时间。】路上系统在他脑海里发表了评论。
夏油悠点头赞同,【不过他应该不是前世记忆复苏,倒像是无意中看见了未来或者是看到了平行世界。】
【嗯,确实。你觉得他对那个什么“朋友”有移情么。】
【绝对的吧。“未来”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所以他想改变,并已经在行动了。】
【啊,从那看出来的?】
【他不想我来横滨,因为横滨很快就要乱起来。他今天演的这出除了玩之外,其实也是在告诉我近期不要再来横滨,否则他真的会生气。】
【你们又加密通话了是吧。】
【哈哈,我们俩才是真正的加密通话啊统哥。】
【啧,那照你这么说横滨马上就要变成危险的地方,你爸妈怎么办?还有天内理子。】
【这些我倒不是太担心,横滨不是只有港.黑一个势力。爸爸妈妈他们在横滨官方的势力保护中心,况且港.黑只要想跟“猫咪咪”做生意就会聪明的避开甚至还要派人保护我爸妈。而且实在不行还有太宰看着呢,他同意了帮我保护我爸妈。至于天内理子太宰把她放在了一个刚成立没几年的组织。叫什么“武装侦探社”,据说非常安全。】
【我已经懒得问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哈哈哈】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太宰治想做什么,这些夏油悠都没去问,大概率问了也不会说。太宰就是这样,什么都不会明说,你得猜。猜中了也没奖励。
劝说、阻止通通没用,他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说得烦了,他能拐几个弯把你绕晕,然后趁机完成自己的目标。
只不过能让他这么干的人还没出现,一般人根本没有让他烦躁的能力。
他们是朋友,夏油悠的一惯交友原则就是尊重。太宰治说白了就是不在意自己,他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所以就找不到为什么要在意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其实一直在寻找“实验对望”,像一个研究员围观玻璃罩里其他人的人生,中原中也是观测对象。
他也是。
也许是未来的“自己”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或者是苗头,他就干脆拿来用了,即便那个“自己”并不是自己。
夏油悠在走之前也问了太宰治两个问题。
“你是谁?”
“你想当谁?”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当时愣了下随后笑了,又抛出一个问题。
他说,“你觉得现在医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人的头颅被整个打开再缝上还能活吗?”
夏油悠敏锐的察觉出这个问题跟他有关,或者说跟他在乎的人有关。
太宰治在警示他。
联系之前太宰问他怎么看他哥的问题,大概率跟他哥有关。
夏油悠深吸一口气收敛所有思绪,敲响面前的房门,“妈!您光彩照人的儿子来啦~”
“呼——你终于到了,再不来妈妈都要去报警了。”夏油妈妈拍着胸口,看得出来担心坏了。
夏油妈妈的公司今天依旧很忙,但她强行请了半天假。
作为话事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哪有那么夸张。”
“在横滨这地方一点都不夸张。”夏油妈妈唏嘘着,对于横滨的风土人情她之前只是有所耳闻,等到了才发现传闻还是保守了。
幸亏他们公司有官方扶持受官方保护,只要自己不往极道火拼的地方冲,人身安全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你爸隔十分钟就给我打电话问你到没到。”
夏油悠乐了,“他怎么不直接跟我打啊。”
夏油妈妈递了片西瓜给孩子,闻言促狭的笑了,“那不是怕你嫌他烦么。他同事的儿子到了青春期,父子俩天天吵架。他儿子嫌他烦、老古董、啰嗦,搞得他伤心死了天天找你爸哭诉爱是会消失的。”
“你爸一想,惊觉你也到了青春期,怕自己步了后尘也为了维持“好爸爸”的身份,跟你说什么都得斟酌再三。”
夏油悠笑得直颤,抱着妈妈的手臂摇晃着腻歪,“嗯~我怎么会嫌你们烦呢,我有这么好的妈妈和爸爸,爱还嫌不够呢,怎么会觉得烦呢。”
夏油妈妈轻点小儿子鼻头,“你这张嘴啊,惯会说好听的话,从小就把你爸和你哥哄得找不到北。”
话音未落,她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个“啰嗦”丈夫,“喏,你爸电话又来了。不想啰嗦你就来啰嗦我,你自己跟他说吧。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下,最新版的显卡就可以下单了。”
“哈哈哈”
夏油悠哈哈大笑着接过手机,夹着嗓子一声“爸~爸~”叫得百转千回。
当场把电话那头的夏油爸爸吓得一激灵。
夏油妈妈看着正在跟电话那头撒娇卖萌的孩子,脸上荡起笑容摇摇头,走进厨房。
只要夏油悠想,他能把任何人哄成胚胎。
公司依旧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今天夏油爸爸本来还是得加班的,但接到儿子的电话他心都飞了。
加班是不可能加的,回家!必须回家!
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五点半一到立马从工位上弹射而出。
推迟一秒都是对孩子的不尊重。
回到家父子俩好生腻歪了下,夏油爸爸有问不完的问题。什么一个人住适不适应啊、有好好吃饭吗?早上没人叫了起不起得来呀等等
这些问题其实在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都问过了也答过了,但夏油悠依旧乖巧的耐心回答。
夏油悠在横滨玩了两天,第二天上午抽空去看了下天内理子。他没出现,只在远处看了看,确定她现在过得挺好的就准备走了。
离开之前跟一个戴着贝雷帽的眯眯眼对上了,对方看着他做了出个恍然大悟的样子。
夏油悠笑着向对方点头示意,没有过多交流的离开了。
中午吃完饭,夏油爸爸对着夏油悠欲言又止,酝酿了很久才组织好语言。
“那个悠啊,下次放假就别过来了吧。”
夏油悠眼皮一抬,本想装一下委屈结果一看他爸的样子
得,不用装他爸都看起来内疚得快碎了。
话开了头,剩下的就好说了,“再有几个月公司就稳定了,到时候没那么忙了,你放假我们倆回去。要是实在忙不开,我们倆就轮流回去,你就别过来了。”
夏油妈妈在一旁点头,跟着说,“你高中学业紧迫,都已经高二快高三了。你不是要考东大么,你成绩虽然很好,但也不能自满。”
“对,接下来你只管学习,其他的交给我们。”夏油爸爸接过话继续说。
看着儿子动了动嘴准备说话,夏油爸爸怕孩子太过懂事体贴不要他们动非要自己过来,狠了狠心决定说些“伤人”的话。
昨天他们两人的公司内部都发了通知,说最近不要在外面多逗留,下班尽快回家,少出门,更不要靠近极道势力范围。
来到横滨的这段日子足够夏油夫妇了解横滨是一个多么光怪陆离、乱中有序、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一个城市。
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这个“坏人”他来做。
“就算你来我们也没有时间来照顾你,我们最近都很忙,你来我们就必须请假来陪你,真的跟麻烦,所以”
“好,我懂的,我都懂的。”夏油悠展开双臂揽住父母,也打断了夏油爸爸的话。
这些“伤人”的话,伤的人好像是他们自己。他们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表情有多难受。
“我一个人会很乖的,也会等横滨稳定些了再来,我会照顾好自己,可是你们也一定要保证,保证自己的安全。”
夏油爸爸一愣,随后嘴抿紧,快四十的人了,差点当场哭出来。
呜——这种儿子到底是谁在拥有啊!
哦,是他啊。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这孩子是来报恩的吧!
“嗯!”夏油爸爸吸着鼻子重重的应了声,伸出手揽着妻子和儿子,他当然会爱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有人在等着他。
以前他没有家,但是没关系,现在他有了,还有了需要守护的人。
“也跟你哥说下让他别来。我知道他忙,记得叮嘱他按时吃饭,该休息就休息。”
“嗯,好。”
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夏油夫妇送小儿子去车站。夏油悠带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满满都是父母的爱,他进入车站后回头和送他的父母挥手说再见。
横滨啊,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夏油悠抬头望着天空,上车后给太宰治打了个电话。
第87章 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夏油悠半点废话没有,他看着窗外不断飞驰的景色,直截了当道, “我不问你要做什么, 也不阻止你,但是在你做出关乎于你本人的任何决定上,我可以提前拥有知情权么。”
电话那头沉默, 一时只传来对方稳定到几乎没有的呼吸声, 半晌太宰治才说, “如果我不同意呢。”
“没关系, 你知道我黑客技术很好的。”你不同意我就用强的监视你,猜出你的计划, 破坏你的节奏。
膈应你、骚扰你、烦死你。
“哈哈哈,不愧是悠呢。”太宰治听出了夏油悠的言下之意,一时间笑出声。
听到这声笑夏油悠就知道太宰治同意了, 他满意点头, “这就对了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守约,同样你也守约。最近别来横滨, 这次是真的心里话。”
“好,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太宰治看着手上的【书】, 提笔写下未写完的最后一句话——【虽有波折,但一定会迎来幸福美满的好结局。】-
时光匆匆, 季节从夏天来到秋天。今年的天气貌似不太正常,到了深秋依旧热得厉害。
横滨的动乱维持了几个月,影响很大, 很多势力洗牌造成了很大的动乱。
不过似乎仅限于局部,在其他地方的新闻上基本看不到对于横滨的报道。好像所有的媒体都把“横滨”这个地方排除在国家内了。
动乱中太宰治成为了□□的新首领。
成了首领之后呢?夏油悠在等太宰之后的动作,来猜测他的意图。
他想,他总有一天会猜出来的。
关于横滨的动乱跟他父母还有天内理子没什么关系,两方都很安全。他爸妈前几天告诉他公司已经快稳定了,他和妈妈下个月就可以一起回来了。
这几个月他的生活跟平常一样没什么改变,他哥每个星期会过来一次看他把自己养得怎么样了。
其实他哥完全是多虑了。
自从甚尔知道他爸妈因为工作去了横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后就干脆在之前租的房子里常住了。距离隔得近,会经常投喂他。
这些日子不但没瘦,还胖了些许。
快到十二月了他忙着看公司总结报告还有一群人的生日礼物。
十二月简直了,过生日的大部队啊。
夏油悠放学路上脑子里还在盘算一个个送些什么,回到家打开门抬眼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小女孩,两人半侧着身子,脖子以扭曲的姿势看着厨房的位置。
他开门的声音貌似把两人吓得一哆嗦。
夏油悠后退半步抬头张望,这是我家房子啊。
“悠回来啦。”他哥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今天给你做顿大餐,你先等等,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切好的哈密瓜和剥好的柚子,你先吃了垫垫。”
妈、妈妈那一瞬间夏油悠直接幻视,那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见到夏油杰冒头,两个小孩动作一致的迅速跳下沙发躲到他身后,如同躲在老母鸡身后的小鸡仔一样。
“不用害怕,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的弟弟,他人很好的哦。”夏油杰温声细语的安抚着两个小的。
两个小孩长得很像,一看就是双胞胎。估计他哥之前没少跟小孩洗脑,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即便依旧害怕得发抖,也还是站出来对着他鞠躬。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她们对他哥的依赖度之高。
“小夏油大人安,我叫菜菜子。”其中一个小女孩用颤抖的腔调介绍着,“这是我姐姐,她叫美美子。”
被指着的小孩性格看起来更内向,低着头不敢抬,小声道,“小夏油大人您好。”
这是什么称呼
内心腹诽,夏油悠面上不显,扬起自己的招牌笑容,“你们好,我叫夏油悠。非常欢迎两位小客人的到来,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呢。”
夏油悠笑眯眯的,他本人亲和力就高,再加上他的身份以及和夏油杰相似的面容,很容易获得对夏油杰有超高信任度的两小只好感。
“平时一个人在家都没有人陪我玩,你们可以陪我玩吗?”夏油悠双手合十做拜托状,表情俏皮但态度十分真诚。
两个小孩抬头看了看夏油悠后迅速低下头,然后又抬头去看夏油杰。
夏油杰微笑着鼓励他们,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好、好的”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夏油兄弟相视一笑。夏油悠朝他哥点点头,意思是交给我,你忙去吧。
夏油杰点点头,很放心的回厨房去了。
夏油悠知道两个孩子目前还对他怀有戒心,没准备玩些需要太激烈的或者是需要肢体接触的。
这不是说他的亲和力失效了,而是因为这是她们的本能,属于长期被虐待后的应激反应。
这点从她们身上的伤和本人的状态上很容易推断出来,夏油悠没去问怎么回事,第一是因为时间不合适,当着孩子的面无异于揭人伤疤。第二嘛,反正他哥等下会跟他说的,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夏油悠拿出一副扑克牌带着两个小孩玩起了拉火车。很简单的游戏,对抗性较弱,玩家之间又不用接触,非常适合现在的情况。
他简单的介绍了下游戏规则,两个小孩听得非常的认真。第一局她们还有些拘谨,夏油悠毫不吝啬的夸夸不要钱的往外冒,慢慢她们就放松了,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了。
手上牌多时高兴不已,牌少时急得不行,偶尔拉到一个长的火车,还会高兴得跳起来。
游戏之前两个小孩和夏油悠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等夏油杰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三人已经凑在同一张沙发上了。
〖厉害〗夏油杰投过去个眼神。
夏油悠准确接收到,并撩了撩头发回了个〖小意思〗
晚餐确实很丰盛,都是夏油悠爱吃的。他如风卷残云般的一顿扫荡,吃得嘴巴子鼓鼓的。夏油杰如同慈祥的老母亲一样,就着现场吃播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两个小孩吃得很安静,不挑食,什么都吃。
吃完饭夏油悠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一口热汤下肚,夏油悠长长的喟叹了声。
啊,饭后一碗汤,巴适得很。
饭后夏油杰去收拾房间,他准备让两个小孩先睡他房间,他暂时和悠一起睡。
两个小孩亦步亦趋的跟在夏油杰身后,像两个小挂件。夏油悠干脆招手把两孩子招过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收下碗筷、递下抹布什么的分散下注意力。
事实证明果然挺有效果的,手上忙活着脸上表情都安心了许多。
没人爱的孩子总是被迫早早懂事,才五六岁已经会做很多事了,洗漱也是小孩子自己完成的。
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在让她们睡觉的时候遭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阻碍。两个小孩睡不着,即便听话的闭上眼睛,那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还在转个不停。
就算自己也在命令自己赶紧睡,可越催越睡不着。夏油兄弟倆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她们不舍得睡,潜意识里害怕、害怕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害怕睡着了“好梦”就会醒。
这种状况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最后在夏油杰的轻抚和夏油悠哼着的歌声下,两个孩子还是抵挡不住生理需求,睡了。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们精力确实到达了极限。
夏油杰慢慢的,轻声锁上门。夏油悠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递给他哥一瓶。
“给,刚刚悟跟我发消息问我你是不是在家,怎么了?你手机坏了吗?”夏油悠喝了一口可乐随口问道。
夏油杰接过同样打开可乐来了一口,“没有,只是我暂时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和信息。”
“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夏油悠坐在上方,在茶几上摆上切好的水果和零食辣条后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
“你可以说了。”
“噗嗤——”夏油杰看他那模样猝不及防的笑了,精神一松脑子里变得白茫茫的。
“该从哪说起呢?该怎么说呢?”夏油杰喃喃自语着,像是小猫在找毛线团的线头,试图将那一团乱麻的思绪理顺。
夏油悠有的是耐心等他整理好毛线团。半晌,夏油杰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句“对不起啊。”
“?”
夏油悠脑门上浮现问号,夏油杰自己也觉得这话很突然,他低头苦笑,“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三个字,可是我总是想跟你说。我也在告诉自己不要再跟你道歉了,可是我就是觉得很抱歉,为很多事。”
“我有太多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比如嘴太笨总在无意中伤害到你;比如说好的保护你,可好几次你遇到危险我都不在身边;再比如频繁的找你倾诉难言的心事,一次次的向你倾倒负面情绪。”
“咒术师会无可避免的遇到一些难以言喻的事,那些污糟的事我不想跟你说的。我试图忍耐,试图自己来解决不断上涌的坏情绪,可我就是比你笨,怎么也处理不好,到头来还是要把这些污秽的一面呈现在你面前。就如同今天一样。”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也试图用其他的办法表达歉意,不要在说没用的“对不起”了,可我太笨了,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每次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先道歉。”
夏油杰揪着头发摇晃着头,言语逐渐从清晰走向混乱,他像是被折磨到快要崩溃了。
可折磨他的是什么呢?
正是他自己呀。
夏油悠看着快崩溃的兄长叹息。
他说自己笨,这是事实。
他们是亲人、是亲兄弟、是家人。家人是温暖的守护、是抵挡外界伤害的铠甲、是心灵的归宿。在外面遇到不好的事跟家人倾诉不是正常的么,这不就是家人存在的意义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懂,你说笨不笨。
可夏油悠又明确的知道他为什么不懂。
因为爱你的人永远会觉得亏欠于你。
第88章 破
夏油悠一直安静的听着。
夏油杰说完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似乎是理智回来了些,他觉得有些丢脸。低垂着头后背抵在沙发背上,过长的刘海遮住一部分面容。
夏油悠并没急着开口, 他哥的发绳有些松了, 丸子头要掉不掉的耷拉着。夏油悠干脆抬手给他解了,发丝如释重负的落下来,他不疾不徐的给他哥捋顺。
夏油杰隔着散开的发丝偷瞄他弟, 然后悄咪咪的靠近, 直到肩膀紧贴着肩膀。把长条沙发给弄成了单人沙发的效果。
终于理顺了头发, 夏油悠镇定的丢掉手上不慎薅下来的发丝, 心里默念优胜劣汰与我无瓜。
“首先得纠正一点,你不是在一味的跟我分享负面情绪, 你也会跟我说银座开了家特别好吃的寿司店、说学校里的学弟一个太活泼一个太沉稳,刚好互补、说悟和硝子姐总喜欢联合起来迫害你,偶尔你和硝子姐也会联合起来diss悟。这些日常都很有趣啊, 我很喜欢听。”
夏油悠嗓音慵懒、温和, 音调慢条斯理娓娓动听。
“其次你愿意跟我分享总比你逞强非得压着不跟我说, 然后憋个大的给我“惊喜”强吧。相信我,任何在情绪累积之下做出的决定都是屎。”
“你吃屎还得让我看你吃。”
系统这时候搞事, 在他脑子里形象放出了画面并多此一举的打上了马赛克。
夏油悠脸都绿了, “哥,这真的是灾难, 我不能接受你吃屎。”
“我就能接受吗?”夏油杰嘴角抽搐,“你可以不要用这个比喻吗?怪恶心的。”咒灵球都没有屎味的
夏油悠笑出声, “哈哈哈,反正意思你懂就行。如果某天你在情绪的压迫下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我会跟着后悔甚至是悔恨。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没注意到你的情绪、为什么没有多关心你、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后悔”这种情绪很可怕的。”夏油悠整张脸都皱起来, 摇着头双手画×,以此来强烈表示拒绝这种情绪。
“它会缠着你一辈子,让你夜不能寐,在你好好吃饭时或者是在其他高兴的时候突然霸道的插.入你的思绪,让你从嘻嘻变成不嘻嘻,甚至想给自己几巴掌。我可不想被它缠上,所以还请我亲爱的哥哥不要让我有被它缠上的机会,拜托拜托~”
夏油悠双手合十,非常可爱的卖萌。
对他哥这样拧巴的性子来说,不能从“为你好”的角度,得“为我好”才行。
“说得好像我之后一定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夏油杰微微不满的小声反驳,内心叹了口气。
挥挥手几句话的时间,他的那些负面情绪竟然都已散去,悠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
轻而易举。
所以夏油杰才会觉得自己很差劲。
“大家都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这种可能,情绪是一切的动力。”
“可我才是哥哥啊,总是向你求助算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好没用。”夏油杰小声碎碎念,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偏过头埋进他弟肩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哇,终于轮到有一天你也这样觉得啦?
夏油悠简直想叹息,他知道他哥很爱他,但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程度产生的疑惑。
他在他哥心里的比重是不是有些过高了?
“老天啊,你还闲自己做得不够多吗?你知道你都成二十四孝好哥哥了吗?留点余地给你的好弟弟发挥吧,要不然我都时常觉得自己跟个吸血鬼一样依附在你身上吸血。”
夏油悠摇着头一一细数,“从小生活方面事无巨细帮我做好,事事让着我,爸妈无意识的偏心也不介意,长大后打生打死的“卖命钱”也大部分给了我。你做的已经远超一个“哥哥”该做的部分,你知道你这样的哥哥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吗?”
“哪有那么夸张。”夏油杰嘟囔着,随后又忍不住暗爽的再次确认,“我真的做得很好吗?”
“好,太好了,好过头了。你对我太好,我都担心你日后找不到老婆。”夏油悠开玩笑道。
夏油杰皱眉,从他弟肩膀里抬起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你以后老婆看你对我这么好,那不得蛐蛐啊。”夏油悠开玩笑的揶揄道,“TA绝对会对比、会不爽,到时候我这个小叔子就要变成TA眼中的拖油瓶、吸血鬼、伥鬼亲戚啦。”
“啧,这么麻烦,那就不要另一半了。”夏油杰没有多思考,粗糙的下了定语,“我不可能对她比对你好,她凭什么?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
说着说着夏油杰突然要素警觉,“你为什么会觉得对另一半得比对一起长大的兄弟好?难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们不应该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么?所以你有了另一半我的位子就会往后?可是明明我们相处的时间最长!”
夏油杰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夏油悠忍不住汗流浃背,疯狂找补。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调侃,开玩笑的。因为普世观里另一半确实要比兄弟姐妹重要。”
夏油杰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非常不赞同,嘴一张就要说话,夏油悠立马赶在他前面堵住话头。
“但是!普世观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当然不是一般的兄弟可比拟的!我们感情比他们亲密多了!他们不懂,他们当不明白“兄弟”!只有我们倆才能诠释何为“兄弟”!”
夏油杰表情和缓,看得出来对他说的话很满意,很赞同。
夏油悠擦擦汗,“咳、那个跑题了,你还没说发生了什么,美美子和菜菜子又是怎么回事。”
“嗯,事情是这样子的”
夏油杰轻易的就被转移了话题,冷静下来的他较为客观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简单来说,他接到了任务,来到一个偏远的村子里。村子里有咒灵作祟,但愚昧的村里人却将一切都归结在两个幼小的女孩身上。因此虐待、苛责、咒骂长达一年左右。
他去的时候两个孩子跟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被关下狭小的铁笼里。
只因为她们与其他人不同。
夏油杰用尽全力才忍住没有当场弄死旁边还在喋喋不休的嚷嚷着“邪祟”、“不洁”的死老头。
他拿出透支的耐心解释了这不是她们的错,并帮忙解决了作乱的咒灵。可没有用,那些愚蠢且无知的人根本不相信别人的话,他们只相信自己,还说他受到了蛊惑,已经被邪祟变成了一伙的了,拿起锄头镰刀就想把他一起抓起来关到笼子里。
那一刻夏油杰真想把他们都杀了,可有一根线紧紧拉住了他。
他不想悠有个杀人犯哥哥。
以往杀那些诅咒师好歹是被人判了死刑,那杀就杀了。可这些人呢?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呢?
“我把那些人都打了一顿,还反过来报警说他们虐待儿童。”
夏油杰语气感觉依旧不太解气,“可能是有几个人伤得比较重把,总监部对我进行谴责,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手机关机带着她们倆就回家了。”
“关于他们倆我原本想送去儿童福利院的,可她们对我依赖太强,也不信任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见我要把她们送走,整个人好像要崩溃了一样,精神方面实在堪忧,没有办法我就先养着了。”
“那就先养着,咱们不差钱。但是以你的工作强度你有时间带他们么?”夏油悠提出关键问题。
“这我想好了,她们身上有咒力,我可以把他们带到高专呆一段时间。我出任务的时候夜蛾老师可以帮忙照看,这个我还没跟老师说,不过我觉得老师不会介意的。”夏油杰笃定的说。
夏油悠抽了抽嘴角,你们老师有你真是三生不幸啊
下次去高专再给夜蛾老师带点礼物吧。
“你想好了就行,我尊重你的选择。”夏油悠道。
“他们真的是又坏又蠢。”夏油杰又重复一遍,他像是耿耿于怀,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坏的同时还这么蠢,不能理解这样的存在居然跟他是同一物种。
“其实不止是他们,还有其他人,灰原他们上个任务”
夏油杰又列举了几个在任务中碰到的其他人和事。他作为学长,偶尔会带学弟们出任务,碰到学弟被受害人家属指着鼻子骂时他比自己遇到反应还大。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受到指责。咒术师是个很危险的职业,而他们从高中起就得出任务,甚至更早。他们还如此年轻,就要与鲜血和死亡为伴,咒术师的平均年龄不到三十五。
总监部那群烂橘、烂苹果深深拉高了平均值,其实真正的平均值只在三十左右。
他们努力把咒灵隔绝在普通人之外,用自己的血肉生生撑开一道隔离带。但用血肉铸成的隔离带是如此脆弱,等级高的咒灵能轻易穿透血肉去狩猎普通人。这时候被他们保护的人就会尖声骂人、诅咒、指指点点。
分外丑陋。
可明明这就是由他们自己生产出来的啊,每次看到他们恶心的嘴脸,夏油杰都在想他们真的是“人”吗?是只进化了外表漏类内里么?他们真的很像一群一群不知感恩,愚昧无知未开化的猴子。
夏油杰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救人的得不到感谢呢?为什么我们要被指责呢?”夏油杰看着自己的双手迟疑道,“我想做些什么。”
第89章 事.
“你想做什么呢?”夏油悠温声询问。
夏油杰摇摇头, “怎么做我还没有头绪,我只是不想再有这种事情出现了,我只想咒术师们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爱戴。”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 想到九十九油基的理想, 想咒术师与普通人的关系,想普通人和咒灵的联系。
越想越觉得有一大批人该死。
“我问一个问题哈。呃”
夏油悠沉吟着。夏油杰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阴沉, 更没注意自己无意识泄露出来的杀意。
“嗯?”几乎是瞬间, 夏油杰的浑身的气质瞬间无害起来, 像是阴冷的蛇把自己装扮成可爱的毛茸茸。
夏油杰看着弟弟, 疑惑且耐心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脑海里有没有哪一刻想过让他们死了算了。”
“”绝对想过。
沉默的意思大家都懂,夏油悠点头, 并不意外,“这很正常,我时不时的就咒某些人去死。那我再问下, 你觉得再遇上几次类似的事你会付出行动吗?”
“”夏油杰又沉默了, 实际上如果没有悠的存在, 他早就开杀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想过放过他们,他没有跟悠说的是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盘星教那次, 他都放任了一些咒灵生长的机会。
他们一定会死, 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两次沉默似乎让夏油悠明白了,他再次点头, “我懂了。”?
不是,你懂什么了啊!?
这语焉不详的话让夏油杰有些慌, 他急忙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会杀人的,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个污点哥哥。我”
夏油悠伸手按住急切的哥哥,神情自若,“我没有责怪或者是说教的意思。我跟高兴你会因为我而产生顾虑,这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但我很疑惑,你想杀人不能偷偷杀么?”
“啊?”前半段很好理解,也很好的安抚了他,但这最后一句他怎么就理解不了了呢?
偷、偷偷杀?意思是他弟不介意并鼓励他杀人?
夏油悠是真的很疑惑,他继续说,“既然不管是你的咒灵还是咒力,使用它们都会产生咒力残秽。那你不用不就行了?你体术也很好吧,用体术杀人也轻松松松啊。或者干脆借刀杀人,驱赶让那只需要被解决的咒灵,迫使它快速吞食人后再祓除掉,除了这还有好多办法可以杀人且不暴露自己,你为什么非得选择最傻的一种?”
“啊?”
“其实我很早就想吐槽了,有时候吧你总想太多,然后在某些地方又想太少。就不能挪一下,平衡一下吗?就比如天内理子的事吧,救他的方式二十六个字母都排不够,你们就非得选在最后一刻以及在任务地点门口。明知总监部高层不友善,你倆无权无势的空有武力不动脑子还玩高调,真觉得总监部会有原则性只针对你倆祸不及他人?”
夏油悠越说越起劲,“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只有“人”最善于对付“人”。悟还好,但你的弱点摆在明面上,他们有一千种办法逼你就范。你就范了,悟还会远吗?这时候怎么又突然不考虑我和爸妈了?还有就算总监部抽风突然捡起了原则,你是打算东躲西藏还是刚到底?你的正常生活还要不要?你的社会关系还要不要?你让我和爸妈怎么接受儿子/哥哥变成了通缉犯?还是说直接说明一切,让我们知道总监部的不善,然后担心你惶惶不可终日?”
“啊?”
“还有悟也是,挺聪明的一个脑瓜子呀,他怎么就是不用呢?你们倆有时候一加一居然达到了负二的成果,也是厉害啊。”
“啊?”
夏油悠压制不住的疯狂吐槽,之前都没逮着机会,这会儿不说个爽是不会停下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夏油杰脑袋宕上加宕,重启好几次都开机失败。语言系统也崩溃了,无论弟弟说了什么,他只能用一个“啊?”字反馈。
宛如智障。
“啊什么啊呀!”
“啊?”
“”
也许是弟弟过于无语的表情有些扎心,夏油杰给了自己一小巴掌强制回神。
“呃、那个你不介意?”他神志还没完全回来,结结巴巴道。
夏油悠耸了耸肩,“有条件当然遵守法律法规。不过特事特办吧,我道德底线非常灵活的。”
“灵、灵活?”
“对啊。我个人不是法律至上,哪个世界的法律都不能保护到每个人,何况这个癫世界。对非常人用非常手段嘛,只要你不嗜杀不滥杀、有分寸且不会以偏概全一杆子打倒所有人就行。不过也看坐我对面的人是谁,如果是松田哥和萩原哥他们,我肯定不会这么说。”
夏油悠一直是个体贴的人,对他来说考虑同伴的感受不过是举手之劳,属于个人素质的一部分。松田他们是警察,律法是原则,他不会在他们面前破坏他们的原则,这是属于对朋友的尊重。
“但我觉得你道德底线没那么高。”所以说这个无所谓。
“???”一个问号还没彻底下去,又有无数个问号上升。
我道德底线不高?意思是悠觉得我道德低下?或者干脆没有?
夏油杰不能理解,他“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窜起来,“等下!我在你心里到底是这么个形象?道德低下?不应该啊,我哪件事做得让你觉得我是个没道德的人?”
难道他暗搓搓放任咒灵侵蚀猴子的行为被发现了?!不应该啊,怎么发现的??夏油杰大脑前所未有的动起来,疯狂思索分析。
“?”夏油悠脑门也顶了个问号。不是,面对面说话也能这么曲解吗?
“我没觉得你道德低下啊,我顶多觉得你有点歪屁股而不自知罢了。”
“歪、歪屁股?”
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
“对啊,你还没发现么,你的立场其实无形中已经在向咒术师一方了。把会产生负面情绪的人类和咒灵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我不否认世上有些人不值得拯救,但你话里话外都有一种所有产生负面情绪的人都不值得救的感觉。”
“”
夏油悠接二连三的“指责”对夏油杰来说不亚于暴击,他这会看似人还在,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要是能剥开他的胸膛,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估计已经碎成几瓣了。
听听吧,他弟形容他的都是些什么词吧,连“中性”都算不上,夏油杰这会儿血条已经见底了,要不是他弟语气中不带丁点责怪、厌恶等一切负面情绪,他早吐血倒地了。
不过这会也快了。
“这方面之后再说。”夏油悠轻拍自家兄长的脸,帮助他从持续性宕机中成功开机。
“有件事我需要确定下。”
夏油杰心脏一“咚”,什么事?后面还有什么词在等着他?
“把你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事说给我听,做过的任务报告也都发给我。唔就从天内理子的那个任务说起吧。”
“怎么了吗?”
“我有用,等我得出结论再跟你说。”
“好。”夏油杰欲言又止,他有心想跟他弟掰扯下前面的某些用词,以及话语。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很多字眼需要掰扯清楚,可是他知道自己嘴笨,倒不是怕吵起来,主要是怕三言两语又被悠给带着跑了,所以保险还是打份草稿吧。
兄弟倆在客厅内待了很久,主要是夏油杰说,夏油悠询问引导说出更多细节。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告一段落,兄弟倆轮流去洗,然后睡觉。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夏油杰毫无睡意,今天脑子里接受了太多冲击和信息,他需要逐步去分析消化。
那边夏油杰夜不能寐,这边夏油悠同样没睡,他脑子里在跟系统讨论事情。
兄弟倆属实是同床异梦了。
夏油悠总觉得不对劲,从天内理子又或者更早之前就开始不对了。他哥虽然情绪敏感,多思又爱内耗,可情绪其实挺稳定的且阈值相当高。
可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波动,且都是负面的,导致现在思想都有些歪了。夏油悠不否认人性之恶,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投错胎的畜.生确实是占有一定比例。
可短时间内频繁的,遇见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那味道就有些变了。
要么他哥是真的倒霉到家了,要么就是有人在故意在搞他心态,拉他入深渊。
发过来的任务报告和他哥的自述,系统早已记录并分析统计,分门别类的放到他眼前。
夏油悠一眼扫过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像不像精挑细选出来的?“星浆体”事件就特别奇怪,总监部不是讲道理的人,却对任务失败没有一点反应。而且太宰都给他提示了,那基本上可以确认是人为的。
【你觉得背后的人是什么目的呢。】
系统走过的世界多了,他说出了夏油悠内心的想法,【他想让你哥黑化,并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上。那这样必然与现在的同伴背道而驰。】
【不是吧,真是这一套啊,挚友变宿敌啊。】这么老套啊,夏油悠脸皱巴巴的。
但有用,大家都爱看。系统两爪子一摊【嗐,经典永不过时。】
夏油悠沉吟,【我哥的术式是咒灵操使,我记得天元进化的大概率方向是咒灵?】
【啧,这不就对上了么。天元若真的有说的那么重要,那你哥就是必要的一个存在。】
【这个天元活了两千多年,且一个人待在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里实际上我觉得他现在还能不能算是人得打个问号。毕竟老而不死是为贼。】
【确实要打个问号,不过我觉得有你的存在,你哥不会走向人类对立面。】
【所以】夏油悠沉吟。
【所以】统哥沉吟。
一个【危】字似乎高悬在夏油悠头顶。
【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是不是找个机会试试看吧。】
第90章 别.
夏油杰几乎一夜未眠, 心里装了很多事,结果他弟跟没事人一样。见到他照常打招呼,然后开心贴贴。
好像之前那些扰人的话语从未出现。
看着他弟如往常一样灿烂的笑脸, 夏油杰牙痒痒, 第一次产生想把他弟捉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夏油杰手机依旧关机,他拒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消息,这几天闷在家里只做三件事, 一是投喂弟弟, 二是安抚两个小女孩, 三是在写草稿。
白天他弟去上学, 他就在家待着,除了出门卖菜外绝不出门。他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伏在桌面上删删写写。桌面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不少纸张,粗步估计有二十多张。
预估已经两万字了,三天两万字很多了。但看夏油杰依旧蹙眉奋笔疾书的样子看起来两万字还远远不够。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了, 夏油杰憋着一股气咬牙切齿, 我一定要掰扯清楚!我到要问问悠, 他这个哥哥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夏油杰的“失联”让咒高的大家都很担心,他上一个任务突然失控的伤了好多人, 更是让人担心他的心理情况。
好在夏油悠在群里发了安全通知, 让大家别担心。同时给夜蛾正道打电话请假,说他哥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接任务, 顺带狠狠批斗了总监部把人当驴使的垃圾行径!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五个任务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上一个任务和下一个任务之间间隔不超过一小时!咒术界人是死绝了吗?
夏油悠握着手机指尖泛白, 眉眼是少见的冷淡。他知道跟夜蛾正道没关系,夜蛾正道也没办法做太多,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他就是任性的迁怒了, 他声音平静且疏离,“麻烦回告下,如果总监部是这样的态度,那这咒术师不当也罢!我们家有钱,不差这点任务金,以我哥的实力也不在意咒术界所谓的资源。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交代,如果没有,那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吧!”
“啪——”夏油悠并不想再听那边的话,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又给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私发了信息,详细的说了他哥的情况,并再次让他们不要担心。
家入硝子回得很快,看得出来一直在等消息。
【呼,那就好,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
【okk,对我唯一的姐我可没有客气的想法。】
家入硝子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不自觉的笑起来,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放下。
她早就察觉到同期的情绪不对劲,中间好过一阵子,但不久又下沉了。她问过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没事,苦夏罢了。”
当事人不愿意说,家入硝子便也体贴的不多问,她相信自己的同期能处理好,可总还有些去不了的隐忧。
幸好幸好杰还有个弟弟,还是那种能抚平一切苦涩的甜豆款。
家入硝子是秒回,而一直是消息秒回的五条悟这次居然没回消息。
那么他在干嘛呢?
他去找总监部算账去了。
夏油悠跟夜蛾正道打电话的时候,五条悟刚好在夜蛾办公室询问夏油杰上个任务的详情。夏油悠的电话没什么好避开的,夜蛾正道当着五条悟的面接通,即便手机没开外放,以五条悟再次升级的五感来说,那些话跟在他耳边说一样。
电话挂断后五条悟一言不发掉头就走,无视身后夜蛾正道急切的喊声。
他不会觉得同样的任务量他完成了但杰没完成而觉得他不行或是进行嘲笑,他只会觉得烂苹果们烂得更彻底了。
五条少爷现在心里有气,一定要发泄。不管是觉醒反转术式之前还是之后,五条大少爷都足够肆意。一直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今天不打烂几个烂苹果,心里这口气绝对下不去。
五条悟一直很清楚,杰的术式特性注定他没有自己提升得快,可是他的术式上限极高。即便现在他比杰强上许多,可五条悟相信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追上来。
他们一直是“最强”。
五条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夜蛾正道叹口气,头疼的按住脑袋。管也管不了,拦也拦不住,算了别闹出人命就行。
嗯这也没到要弄出人命的地步吧?
悟应该有分寸的吧?
居然轮到有一天把五条悟和“分寸”两个字结合在一起
夜蛾正道顿了下,头更痛了。
五条悟和总监部的撕扯暂且不多说,总之当天总监部楼塌了三栋,场面可热闹了,担架来来回回不停的运人出去。有的还能痛苦的哼唧,有些连担架断了掉地上,人摔出去都没点反应的-
“如何?咒灵操使什么情况?”
昏暗的夜色下,有两个人于高楼大厦酒店里的落地窗前俯瞰下方。其中一人头顶一圈缝合线,这次他又换了张脸。另一人还是上村高志,他的术式太适合暗中窥探了。
“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杀一个人。他这几天没继续做任务,就待在家里基本没出来。”上村高志摊手耸肩,“估计是又安抚下来了。”
“呵,兄弟情深呐。”羂索嗤笑一声,咒灵操使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关注已有数年,自然懂夏油杰有多么在乎他那个普通人弟弟。
呵,不过进化失败的废物而已,何必这么上心。
就让我来帮你除去这可悲的累赘吧。
羂索嘴角微提,划出诡异的幅度,“可以下手了。”
不知道你亲爱的弟弟死于“普通人”之手,你还能坚持自己的底线么?
“哈哈,终于到这天了。”上村高志同样在笑,他们早就关注了咒灵操使,早早把他那废物弟弟划入计划的一环,曾经还一路担心那小子病歪歪的活不到今天,没想到磕磕绊绊的居然还有活得越来越好的趋势。
不过,他们马上就可以帮他结束这短暂又痛苦的一生了。
啧,又做一连好事呢,他可真善良。
“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
“呵,这么简单的任务侮辱谁呢。”
上村高志消失不见,羂索依旧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
快了、快了。他为了大业谋划了千年,对于咒灵操使他志在必得!-
夏油悠如往常一样上学放学,跟朋友们打打闹闹,回家跟哥哥贴贴,偶尔偷偷去会一会甚尔。
甚尔听说他哥这几天都在家,脸色有些臭,然后接了个任务一言不发的走了。夏油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虽然没说,但悟的突然爆种还是刺激到他了。
上次他没正面与爆种的悟对抗,但到了他们这个阶段,略微交手心里已经能预测到结局了。甚尔清楚自己赢不了现在的五条悟了,多严密的计划也没用,那些只是辅助而已。
跑倒是勉强能跑,只是上一刻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下一刻就能轻松反杀自己,这落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这爆种还有他的一大助力,就更让人郁闷了呢。甚尔心里憋着一股气呢,最近都在找方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小鬼不缺人养,他哥回来了,估计后面几天也不常在他这边。甚尔干脆去琢磨一下自己的问题为以后做打算。
唔为以后能抢走小鬼后顺利抗下二人追杀而做准备。
夏油悠笑眯眯的送走甚尔,他有自己的计划,最近确实来不了甚尔这。
夏油悠在等,等暗处的人出手,等猜想成真。
他可能跟幕后黑手心有灵犀吧,还挺听话的,体贴的没让他等多久。
这天周四,班级群里收到一条求助。
川本理人和花井早纪是他们班的一对小情侣,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他在群里说花井早纪跟家里人吵架后跑了出去,已经四个小时没回来了。他们两家人都出去找了,没找到。且目前又够不成报警条件,焦急又慌张的他只能请求大家的帮助,希望有更多的人帮忙一起找,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怪不得两人下午没来上课,打电话也没人接呢。
现在刚放学不久,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响应。夏油悠刚到家,他在群里发了个“好”。并嘱咐出去寻找的其他人也注意安全,务必两人一组。
夏油悠打开房门,跟他哥还有两个小孩打了个招呼后径直走向电脑房。
夏油杰只在厨房露出半个头看了眼,以为他弟去玩游戏去了,缩回头继续炒菜。
夏油悠打开电脑,手放在主机上,【统哥,帮我查下花井早纪家附近街道的摄像头,看能不能找到她往那边走了。】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系统速度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已经搜查完毕,【很幸运有两个摄像头拍到她,她往八十八桥那边走过去了。】
说到这系统顿了下,【不过她的状态好像不对,我截出来给你看看。】
一段画面呈现在夏油悠脑海里,系统提升了画面清晰度,所以夏油悠能清晰的看到花井早纪脸上空白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
她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焦距,双手耷拉着,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伤心过度而造成的空白。夏油悠仔细看了看,蹙起眉头,他感觉花井早纪的状态更像在是睁着眼睛梦游,又像是被不知名存在控制着向前走。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夏油悠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他眯起眼。
八十八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