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奕很意外，他以为李瑶还有什么隐藏身份，结果组长告诉他李瑶就是个普通小孩。
【你最后这几场任务的评分会宽松很多，当然，最后几场任务也会更难一些。】
【所以我才会在这次任务里收集到自己过去的身体碎片吗？】陶方奕询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每个人最后遇到的麻烦都是不同的，没有固定的模板，这与你过去的因果有关。】组长解释。
“因果？”亡没法皱眉，不过他语气里的困惑都快溢出来了，“怎么搞得像是天道控制的似的？特管局不就是一个非人类管理部门吗？”
“第十九层的部长就是天道啊。”陶方奕看向亡。
亡：……
“你说什么？”亡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十九层只有副部长，没有部长，或者说我们的部长就是天道。”陶方奕解释。
第十九层算个半独立部门，他们和地府的联系很深，所以他们才能知道那些被处死的罪犯的去处。
他们的直系上司就是天道，或者说规则。
“那岂不是进了第十九层就能直接和天道产生联系？这也太作弊了吧！”亡很震惊，这事有多少人知道？如果进了第十九层就能直接和天道建立联系，那修行者谁还乐意往其他部门跑？
“首先，天道本就是无处不在的，一言一行，时间的流动，都是天道。”陶方奕纠正亡，“其次，进第十九层的要求很高的。”
进第十九层是要彻底抛去前尘往事的，他们的过往经历，容貌身体，都要放弃。
早期陶方奕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后来他慢慢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记忆的重新回归也证明天道慢慢认可了他这个看守者预备役。
很多看守者的身份都比较敏感，往上倒个几百上千年，他们都是惹出了祸事的天之骄子，或者说反派。
亡思考了片刻，随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真相：“所以整个特管局综合战斗力最高的压根不是战斗部，而是第十九层？！”想要做反派也是需要实力去支撑的。
陶方奕点头。
亡抱头蹲下。
他头脑风暴了一会儿之后又起身凑过去：“你点开你们第十九层的内部通信给我看看？”
“你可能会害怕哦。”陶方奕温馨提醒。
“那我倒真有点兴趣了。”亡对第十九层那莫名其妙的buff很好奇，只可惜他压根找不到任何与第十九层相关的信息。
陶方奕点开第十九层的内部频道，随后他抬起头认真地观察亡的状态。
亡只有个嘴巴，他只能通过亡嘴角的弧度来判断亡有没有受到惊吓。
亡也做好了被惊吓的准备，在陶方奕点开的瞬间，恐惧感的确让亡头皮发麻，这种恐惧就像是俗套的跳脸惊吓，被吓了一回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怎么样？”陶方奕问他。
“也没怎么样。”亡摸了摸自己胸口。
“你在逞强吗？”陶方奕很诧异。
“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确实还好。”亡感觉自己看久了有点晕。
不过比起这个，第十九层里那些人发在内部频道里的消息更让亡在意。
【我买的这个紫薇花树苗是不是不太对？种了几个月了。】
【楼上的，我是树妖，你买的那个根本不是紫薇花，是李子树。】
【托人做中转帮我传递消息搞网恋，现在对方知道我是第十九层的人了，不回信息了怎么办？】
【别这么搞，会被挂的。】
【我种了一院子向日葵诶，给你们看。】
之后都是询问向日葵品种和种法的。
陶方奕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双眼放光，在后面跟着询问对方的院子多大。
“你们这不是工作群吗？”亡不解，“怎么都在聊私事？”
“这是大群，基本没人聊工作上的事。”陶方奕点进了群里那人发的链接，然后在网店里买了向日葵的种子。
“估计店老板今天要做噩梦了。”过来买种子的第十九层看守者太多，老板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一群强者讨论养花养草……等等！”亡在陶方奕的购物车里又发现了华点，“这个是什么？铝合金拼接房子？你没有家住吗？”
“有呀，我想看看这个是怎么拼接的，但是他们上不了我家的门。”陶方奕的住所在另一个空间。
亡往下翻了翻，陶方奕购物车里什么都有，从电子设备到古玩字画。
陶方奕的爱好还挺广泛的。
“都这么贵？”亡询问。
“还好吧。”陶方奕没觉得贵。
“也是，你活得久，底蕴足。”亡点头。
“我以前没存多少私产，我的工资能支撑我的爱好。”陶方奕说。
“工资？你们第十九层一个月工资多少？”
陶方奕他们在特管局内部一般用的都是积分，他没在意过自己工资的涨幅。
陶方奕当着亡的面打开了收工资的那张银行卡的app。
然后亡就彻底破防了。
陶方奕的工资是他的三倍。
明明陶方奕也是个预备役啊！
“你还好吗？”陶方奕注意到亡此时的嘴角在抽搐，“难不成你还是被影响到了？”
确实是被影响到了，被陶方奕的工资给影响到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第十九层一直都被其他部门排斥，在第十九层工作确实会比较辛苦。
就算是预备役，他们一个不注意也有被小孩娃道毁灭的可能性，工资高点也正常。
亡默默蹲在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自闭了。
“你很难过吗？”陶方奕又问他。
“难过？我难过什么？”不过是发现自己工资比不过其他预备役而已，有什么可难过的？
说起来他也一百多了，之前短暂地转正过，现在又被打回来重新历练。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反反复复的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抗争了这么久，工资连别人的一半都够不上。
当然了，他以前也不在乎这些俗物。
当初也没人告诉他第十九层的预备役能拿到那么多俗物。
他们的战斗力还比战斗部强，所以自己以前在追求的都是些什么？
“陶方奕。”亡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我在。”陶方奕认真回应。
“你说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亡有些丧。
“你要打一架吗？”陶方奕问。
亡：……
亡迅速站了起来：“来！！”
片刻后。
亡躺倒在地，嘴角上扬，带着满意的笑容，脸上通红，看起来很满足。
还是没打赢。
“你果然很强大。”亡攥着陶方奕的身体，用脸在上面蹭来蹭去。
“还觉得活着没意思吗？”陶方奕问他。
“活着可太有意思了，嘿嘿。”亡暂时有了个新的目标，他要打败陶方奕。
就在他俩亲密接触时，钥匙的声音响起。
“就回来了？”陶方奕有些意外，“现在不正是上课的时候吗？”
亡啧了一声，他松开了陶方奕，不满地探头出去看。
“是李瑶。”亡说，“没有其他人。”
陶方奕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瑶状态不太对啊。”亡看到李瑶满脸通红，脚步有些虚浮，“好像是感冒了。”
“有鬼气。”陶方奕说。
“有吗？”亡不解。
“有，很淡，不是厉鬼的味道。”在没有屏蔽的情况下，陶方奕的感知力还是相当敏锐的。
亡冲着李瑶打了个招呼，李瑶点点头：“我发烧了，先请假回家。”
“我得去床上睡一会儿。”李瑶喝完药之后回了房间。
陶方奕和亡也跟了过去。
凑近了之后，亡终于闻到了鬼的气息。
“我怎么感觉她的身上有死气？”亡询问。
“缠着她的这个鬼好像是她的爸爸。”陶方奕说。
“什么意思？她爸要杀她？！”亡很诧异，“她爸为什么会过来？她爸不应该在地府吗？”
“现在她爸爸的理智已经消散了，至于她爸爸为什么会过来。”陶方奕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出来：“大概是她的痛苦准确无误地被传达到了她父亲那里。”
“阴界和阳间是互不相通的。”阳间的情感不可能这么准确无误地传达到阴界，甚至影响即将投胎转世的阴界的鬼魂。
陶方奕掏出了自己的眼珠子：“可有这个东西啊，她的情感通过这个传达过去了。”
亡：“……那现在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陶方奕把眼珠子收起来，“看她自己的选择。”
“你不管了？”亡有些意外。
“这次我的身体只是个媒介。”陶方奕摊手，“想要伤害她的不是外来的厉鬼，而是她自己。”
这种情况下，是否选择走出来也只能看她自己。
“这是什么话？她父亲的鬼魂现在脑子不清醒啊。”亡觉得李瑶现在格外危险。
“所以她如果感到恐惧，就说明她选择了活着。”陶方奕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如果在看到她父亲之后欣喜若狂，跟着她父亲离开了……”
“哪怕这次我们赶走了她父亲的鬼魂，我们也救不了她。”陶方奕用两只圆手环在胸前，“我们走了也还会有下一次。”
“救得了命也救不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