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在手术台上一向运筹帷幄的人在叶南松面前低下脑袋,她不确定叶南松知道多少,但自己主动说出来总比被叶南松质问好。


    她将自己和卡明斯教授的牵扯向叶南松全盘托出。


    一件事也不敢遗漏。


    包括上一次来北国故意制造两人的见面。


    随着颜筠的最后一个字落下。


    整个别墅瞬间陷入死寂,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颜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叶南松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只是随口一诈,没想到诈出来这么大个消息。


    喉咙里仿佛滚过刀片,下一秒就要咳血。


    所以,颜筠一直通过卡明斯教授了解她的近况?


    一股怒火豁然升起,将叶南松席卷。


    心里着火,眼睛鼻子却酸涩得要命,牙齿用力的抵住舌尖,刺痛的感觉一下又一下扰着她的神经,让叶南松在混乱的情绪中努力保持清醒。


    叶南松在早上种种思考后本来就有些迷茫,现在更是怒火中烧,更加不知所措了。她不明白,她在颜筠眼里到底算什么呢?颜筠还把她当小孩吗?


    以为她还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哄哄就回来了。


    她在颜筠眼里就只是一个生气的小孩?她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觉得无聊了就逗着玩玩,不喜欢了就冷漠远离。


    还是说更过分一点,颜筠只拿她当一个消遣的玩具?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跑到北国来找她?叶南松真的很不明白,她极尽全力去思考,但颜筠总是这样。叶南松不问,她就不说,问了,有时候也不说。


    叶南松看不懂颜筠,颜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眼眸很快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睫毛颤了颤。


    一个走神,牙齿砸下来,狠狠磕破舌尖,嘴里弥漫的血腥味将叶南松的意识拉回现实。


    叶南松艰难的抬眼,望向站在眼前的人。


    颜筠还是保持着低头的样子,看不清她的表情,目光往下,那人攥着纸袋子的指尖泛白。


    紧紧闭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让叶南松更加恼火了,她不算是一个脾气差的人,可颜筠这个样子,让人很难不生气。


    叶南松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盯着颜筠,喉咙里仿佛又卡了一根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良久,才憋着气说道:“所以,你就一直通过卡明斯教授视奸我?”


    这个词让两人的心里都重重的“噔”了一下。


    颜筠的表情顿时变化起来,她猛地抬起头,想否认,但她的行为,用这个词形容也没错,颜筠只得又深深的将头埋进胸膛里。


    不一会,带着些颤音的声音从颜筠口中发出:“卡明斯教授并没有和我透露你的隐私……”


    颜筠没有说话,卡明斯教授在颜筠的如实相告下对颜筠有了些许同情,但从来没有暴露过叶南松的隐私。


    只是当颜筠问起时,会说说叶南松的状态好不好,很模糊,大抵是让她放心。


    颜筠也很有分寸的不会去问,最大最大的干涉,就是上次颜筠造访北国的那次见面,她耍了一点小心机。


    “我……对不起。”


    承认了,或许说,颜筠本来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颜筠又不说话了,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解释都没有。


    有时候叶南松真的很想掰开颜筠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叶南松压着心里的火,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颜筠把手里的带子攥得更紧了,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肉里,留下一串月牙的痕迹。


    她的背重重的弯下去,“对不起,南松,真的很对不起……”


    颜筠不停的道歉,甚至没有求原谅。


    看到这人卑微弯腰道歉的样子,叶南松心里除了生气和委屈,又多了一层情绪。


    不忍,她并不想看到颜筠这幅样子。


    颜筠在叶南松眼里,一直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叶南松小学读的是颜筠读过的小学,初中读的是颜筠读过的初中,高中也是颜筠读过的高中。


    那人永远穿着校服,脸色平淡,被高高的挂在校园的荣誉墙上。


    烫着金的“颜筠”二字高高悬挂在叶南松抬眼才能望到的头顶。


    包括后来上大学的颜筠,也是一众人眼里最耀眼的存在,永远那么镇静,仿佛把周围的一切都抓在手心。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叶南松曾在小时候碰到过颜筠被父母罚站。


    颜筠的背也挺得笔直,脸色淡然的接受惩罚,然后下一次做得更好。


    叶南松一直很崇拜这样的人,永远有自己的目标,不会犹豫不决,不会懦弱后退,不会失败倒下。


    颜筠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是这样的,骄傲的,自信的,沉稳的,偶尔,对她也是温柔的。


    即使有时候对她很坏,但她就是被这样的颜筠所吸引。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颜筠。


    看到在自己眼前弯下腰,嘴里不断念着“对不起”三个字的颜筠。


    心里竖起的一座高高的金塔轰然倒塌,颜筠似乎也不像她心目中所想的那般强大。


    叶南松望着颜筠的眼神复杂,张了张嘴。


    “你……”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叶南松撇开头,她心力交瘁,声音泛着哑,带着些许失望意味。


    颜筠听出来了,弯久了的腰有点酸,她慢慢向上起,还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身体僵硬的将手里的蛋糕放进冰箱。


    因为刚才频繁的弯腰,发丝散乱的落在脸颊,加上低头的姿势,叶南松更加看不清颜筠的表情了。


    声音沙哑:“蛋糕是你最喜、”话在这里顿了一下,“你以前最喜欢的榛果巧克力味。”


    “我走了……”


    “对不起。”颜筠僵硬着身体走到门口。


    没有再停留,打开门,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外面的黑夜如同恐怖的野兽,似乎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门外的灯光微弱,几乎看不清路。


    叶南松有些不忍,比起刚才的“不忍”,这份不忍,更纯粹些。


    “手电筒。”


    “玄关柜上有手电筒。”


    叶南松没有那么心软,让颜筠留宿,也没有送她回酒店的心思,但一个手电筒,她还是能提供的。


    颜筠回头。


    叶南松一下子被颜筠的眼睛怔住了。


    眼睛通红,眼尾泛着白光闪烁。


    不同于上次在酒店带着些故意的成分,整双眼眸流露出巨大的悲伤,与身后的黑暗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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