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我不知道。”他依旧捂着脸,视线从微张的指缝中探出,看向傅携风。


    “什么?”傅携风差点喷笑,不知道自己抓了个人?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眶的红差不多散了,他松开手。


    “前辈…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傅携风漫不经心的笑还来不及收起,嘴角又要往下耷,脸部肌肉一时难以协调,显得有些滑稽。


    他一下抓住段月洲的手灌入自己的灵力查探,眉间越皱越深。


    体内确确实实有个形同心魔的东西在萌生。


    “怎会如此,真是奇也怪哉!”傅携风挠挠自己的下巴,“这功法本与寻常相反,该是没机会出这岔子呀?”


    他后背往石壁一靠,阖目陷入沉思。


    时间久到段月洲以为他要睡着了。


    傅携风将脑中典籍过了一遍,并未找到缘故。


    他心念一转。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


    傅携风带他攀上魔界的最高峰。


    这峰顶陡峭宛如天梯插入云层中,看不到头。


    黑红色为主调的魔界,在高山上竟也有这样洁白透澈如圣地般的地方。


    “从这上去,便是太初剑宫。”傅携风仰头眯着眼。


    原来这便是太初剑宫镇守的那一处异界通道。


    “你来。”傅携风飞身沿着这垂直的崖壁登了几步,朝他招手。


    段月洲虽然跟上,但动作有些磨蹭,“前辈,这道上也有两层结界,如何得进?”


    “哼哼。”傅携风意味深长一笑,“结界是不拦剑宫值守弟子的。”


    “我一出来便试过了,这通道我还能走。”


    说话间两人已能看到结界的亮光。


    “那些老东西八成没想到能再见我,或者脑子糊涂,忘记从剑墓内把我除名了。”


    “不管如何。”傅携风毫不受阻地穿透形状为太初剑宫符号的巨大封印,伸手一拽,把段月洲也拉了上来。


    “我们就这样进来了!”


    这感觉十分奇妙,两人才终于站在峰顶。


    这山真是根直达修界的天柱。


    段月洲看着眼前太初剑宫全然由冰体砌成的建筑,还有些不敢相信。


    “太初剑宫收徒条件太苛刻,跟剑宗比起来总共没多少人,高阶弟子权限很多。”傅携风步履不停。


    “看到最里面那座塔了吗?里面藏的都是剑宫典籍。”


    段月洲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那塔位于五圈环形建筑内,上方金色符文来回游动。


    “从这里直接跃过去,小心别触到那些符了,全是机关。”


    段月洲点点头,完全沿着傅携风行动的轨迹落在了顶层。


    “你身上这情况好生奇怪,按理来说你与我当初并无不同。”


    两人已行走在一排排跟迷宫似的书架间。


    “因此我想着带你来这找找,有没有涉及这情况的记载。”


    太初剑宫建立的年代久远到不可考,几乎能跟着修界存在的历史相比。


    收藏的书册浩如烟海,根本没人能览尽。


    多是像他们这样的,到需要了再一股脑地乱找。


    傅携风对此处熟悉,还能说有些目标,手下一本一本翻得飞快。


    段月洲完全就是只无头苍蝇,沉默地随机乱看。


    他又随手拿起一本,表情微变。


    换了个姿势,拧起眉,重新细细读了起来。


    “找到了!”傅携风抽出一本书,走到他眼前挥了挥。


    段月洲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三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册子。


    “这些都和你的症状有些联系。”他把这些通通纳入储物戒内,“嘻,先偷走,下次再来还。”


    “走吧,别待久了碰着人了。”他拍拍段月洲的肩。


    段月洲手中紧攥着书脊,犹豫不决。


    “这部剑法……怎么与静水峰的如此相似?”


    说相似还是好听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傅携风凑过去看,他在封印中度过了万年,哪知道静水峰剑法是个什么样。


    接过书也往储物戒里一塞,“回去再看。”


    “这情况也能解释。”二人原路返回。


    路上段月洲心思重重,但傅携风有的是心情和他唠。


    “毕竟不论是剑法还是功法啊,即便自创也总要有个缘由和参考,都要遵循一定的原理法则。


    不然不是乱来吗?就算是我传给你的也不是无中生有。”


    段月洲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频频点头。


    “我了解了一番修界变化,听说剑宗起初便是由几名从太初剑宫分裂出的长老创建的。


    既如此,定然有剑法和太初剑宫的相似,说不定他们当年正看过你这书。”


    确实如他所说,剑宗的创立是因太初剑宫内部产生了不同的理念。


    太初剑宫至今收徒都只要资质拔尖的,应流玉根本是异类,这么些年只有他一个。


    而剑宗讲究与人争,与天争,会给所有剑修机会。


    ……哎,段月洲摇摇头,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这些时日频频遇到破事,弄得他杯弓蛇影的。


    ……


    两人回到青炎宫,傅携风把青郁赶了出去,自己住在主殿中。


    段月洲和他相对坐着,研究从太初剑宫带出来的这几本书。


    “就是这里。”烛火映照着,火苗的投影在他脸上跳动。


    他指着纸上小字,“灵力虽逆行不走岔路,但修行全程情绪不受制,易失控。”


    “更极端时,短暂失忆,期间受另一意念掌控,似心魔却并不相同。”


    “似心魔却并不相同……”段月洲小声重复了一遍。


    傅携风手指插入发间,语气罕见地有些尴尬。


    “我真不知会如此…诶我真的一点症状也没有……咳,那个,绝非是故意坑你的啊。”


    “再研究研究,你容我再研究研究!”傅携风将书从他手中抢过,“一定给你找出解法!”


    ……


    傅携风独自埋头苦读,段月洲没事做,又晃悠回了竹屋。


    进屋时,观云知正捣鼓着一瓶药剂,见到他忙拢回袖中。


    段月洲权当没看见。


    观云知在桌边正襟危坐,段月洲就站在卧房门口也不进去。


    两人相顾无言。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终于还是观云知先开了口。


    段月洲还是不说话,往他旁边一坐。


    观云知现在看到他这憋不出屁的样子就来气。


    算算时日,他已经离开天刑司近半个月了,天知道积了多少活等着他干!


    光是想想就够心烦的了。


    段月洲眼珠都不带转一下,实在让人摸不透他心里又在琢磨些什么。


    “段月洲,别让我们的关系真的走到不可挽回那步。”


    他抬起头看观云知,这人向来温润的眉眼中带着不耐烦。


    ……但还是漂亮得像幅画一般。


    轮廓流畅,眼尾上挑,鼻梁的高度恰到好处,嘴因不满有些抿起,发丝齐整地拢在耳后……


    他内心天人乱战。


    一面想着要克制自己,别把事情弄得更砸了。


    一面又觉得事已至此,都到这副田地了,还考虑那么多作甚?


    想做什么不如随心意去了!


    他一咬牙,突然朝观云知凑过去就要亲他。


    没料到他看上去好好的也能突然发作,观云知推拒的动作有些迟了,差点摔下凳子,险些叫段月洲得逞。


    “你又要发疯了是不是?”观云知这些年养成的好脾气几乎裂了一地,都成渣了。


    “段月洲!”他反手捏住段月洲的领子,“你别让我恨你!”


    差点被拽得断气,段月洲还是那副呆愣样子。


    “……你恨我吧。”


    段月洲从喉咙里挤了句话,后半句“我不会放你走的”被卡着出不来。


    观云知松手偏过头。


    一被放开,段月洲就如饿虎扑食般按住了他,对着他脸颊就亲了上去。


    “我操!”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爆了粗口。


    两人摔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段月洲倒是只顾着防卫,不过突然他面色一变,阻挡的动作跟着停了,被观云知抓住一连锤了几下。


    “情绪不受制。”


    “情绪不受制!”


    这句刚在书上看到的话在他心中不停重复,变成几个血红的大字在眼前反复播放。


    他暗暗心惊,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竹屋。


    而观云知还没冷静下来,就见段月洲先跑了,只能自己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大口吸气。


    他再想到刚才干的事,真是气糊涂了,跟两个打滚的泼皮小儿有什么区别?


    段月洲又在石门外的老地方做出了老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样下去真是要完蛋了,他扶额。


    眼下找不到解决法子,他是不敢再修炼了。


    可事情偏偏又不如他愿,这功法可不是他说停就能停的。


    他心绪一起伏,身体就自动吸收了周围的灵气快速地又在体内走了两遭。


    他头痛欲裂,人一歪,失去了意识。


    差不多一炷香后,在地上躺得平平的段月洲终于站了起来。


    睁开了两只血红的眼睛,再度打开了石门。


    见他去而复返,观云知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正要说,就被他两只红眼睛吓得后窜了两步。


    而这人见了他竟然笑嘻嘻的。


    “云知!你怎么在这啊!好久不见!”


    这骤然大变的态度真把观云知看呆了。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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