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岑清络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就是双腿依旧没有知觉,这个地方只有小诊所,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全身检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岑清络锤了锤自己的双腿,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转头,方郅的嫂子就从柴房里出来了,她端着热好的饭菜,别扭地说着普通话:“吃。”


    岑清络倒是不讨厌方郅这个嫂子,由于经常劳作,她浑身都黑黑的,皮肤粗糙,脸上长满了雀斑,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但人温温柔柔的,说话都小声,她一个女人家又要下田种地,又要打扫家务,也不容易。


    “谢谢。”岑清络接过碗,这几日,方郅都陪着岑清络,寸步不离,要是去种地,就带着岑清络。怕岑清络被太阳晒伤,就给做了一把大伞,再戴上帽子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安置在阴影处。


    可今天家家户户通知害虫泛滥,方郅一早就被喊去驱虫了,方郅就算再舍不得,也没办法带着岑清络,他知道今天是十五的日子,答应岑清络会打电话给他家里人,等驱完虫就去村长家接电话。顺便拜托他嫂子中午帮忙来热下饭菜,这样岑清络就不至于饿着肚子等方郅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嫂子声音很小,她看着岑清络拿着调羹,刚要挖一口汤时,她手一抖,将手中的碗整个摔进汤里,汤水立刻飞溅起来,将手上烫出了好几个肿包。


    岑清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将调羹放好,赶紧拿凉水沾满毛巾,敷在嫂子的手上。


    “怎么了?”


    一触碰嫂子,发现她身上发烫的厉害,她像是受惊的兔子,汗毛“炸”起,手臂上除了烫伤还有几条明显的伤痕、她不断地往门口看,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俺、俺……”


    “你在看什么?”岑清络顺着她的视角看去,门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事。”嫂子用手撑着桌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用筷子将碗从汤了加出来:“有点脏了,俺、俺再去重煮一下。”


    “不……”用字还没说完,林素就拿着汤走了,岑清络眨了眨眼,看向桌面上的饭菜,大中午的吃点饭就好了,也没必要喝汤。算了,她爱煮就煮。


    岑清络吃完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到一旁,就回房间睡午觉,刚躺上去,就听见旁边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重击在墙上的声音,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移到轮椅上,往窗边一看,依旧是发霉的水泥地,破旧的瓦房,整个院子空无一人。


    他听错了?


    岑清络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想着可能是午睡时做的梦,岑清络又回到了院子里。


    傍晚,林素又来到了旧屋,她整个侧脸都肿了,眼睛上、嘴角边全是淤青,比之前方郅和他那哥那次还严重,岑清络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摔了一跤,摔得比较严重。


    “这么严重啊?去卫生所看了吗?”岑清络一边等着晚饭一边闲聊。


    “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女人一边做饭一边结巴地回到岑清络的话。


    “哦”岑清络也就是客套问一下,这女人去不去卫生所看病干他屁事,他趴在桌子上,偏长的黑发落在桌上,有些闷闷不乐:“你们这里驱虫要这么久啊?”方郅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驱虫完之后打电话给他家人让他家人来接他吗?


    打个电话估计不用很长时间,估计是一直在驱虫。


    岑清络很烦躁,说实话,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他从飞机上掉下来,还没有做过全身检查,到现在为止腿都动不了,虽然对alpha的自身恢复力很有自信,但岑清络还是担忧自己会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是是很、很麻烦。”女人结巴道,她将简单的一菜一汤端给岑清络,盯着岑清络喝了一口汤,再吃了一点青菜,等岑清络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她洗好碗告辞:“俺……还要回去克做饭。”


    “去吧。”不仅要帮自己做晚饭,还有回去做丈夫和婆婆的,岑清络点头,打了个哈欠,也许是因为日子太无聊,也许是因为酒足饭饱暖思□□,他刚填饱肚子,就想睡觉。


    他回到房内,关上房门,本来是强撑着想等方郅回来,问他到底打电话打出去没有……可想着想着还是抵不过困意。


    岑清络睡熟了,他浑身发烫,一阵淡淡幽郁的花香从他的身上飘出,那是生长在温暖且湿润地方才会开的花,在缺水干涸的山区,散发独一无二清新高雅的气味。


    ——


    疼、痛……


    右臂似乎断了,腿好像也没有知觉,方郅缓缓醒来,发现自己似乎被困在一个麻袋里,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说话,可喉咙里全是血泡沫,他控制不住地往外咳血,一大片的血迹将麻袋染红。


    “诶呦,他好像醒了。”


    “还要打噻,不是说给个教训就行了,再打就打死人了。”


    “说话怎么了?他还能认出俺们不,谁不知道方郅是村里又笨又容易被欺负的傻子,长那么大个一点用都没有。”


    耳边传来几道乡音,嘲笑鄙夷的言语刺激着耳膜,方郅充血的大脑“轰——”了一声,想起今儿一早有人喊他去驱虫,他去田里看根本没瞧见有什么虫,刚准备回屋子里,眼前突然一黑,一人踹在他的后腰上,他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石路上。


    再次醒来,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方郅想要爬起来,可浑身没有力气,看来他昏迷的时候也受了不少打,由于打的过重,那些人甚至只是用麻袋套着他,连绳子也没绑。


    不就是解决一个方郅——那还不简单。


    方郅从小到大受过不少欺负,他说话说得晚,小时候就被人嘲笑是笨娃娃、是傻大个,他去世的父亲教育他,少和别人起冲突,大多时候忍能解决一起。


    方郅一直在忍,小时候别人打他他会忍,他哥贪玩将惹的祸嫁祸给他,他也忍。他说话说得慢又结巴,有时候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容易惹人误会,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别人才欺负他?这么多年,他只有一次是主动出手的,是因为他哥想要打扰岑清络休息。


    岑清络、岑清络。对了——他还要去帮岑先生打电话,打完电话他还想回去给岑先生做饭,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错过一天,一辈子就少见一面,他不可以在这里浪费时间!


    方郅一手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左脚整个骨头都被打歪了,脚踝弯着,可他仿佛好像不知疼痛一般,慢慢地往外走。


    然而他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一人突然惊呼:“大哥!他居然站起来了!快给他摁那儿!”


    兵荒马乱,脚步声离方郅越来越近,一人一脚踹在方郅的肚子上,打在他的膝盖上,他们一边殴打一边道:“诶哟,方蠢蛋,厉害咯,手脚都被打断了,半残废了还能走。”


    “打到你不能走为止!”


    方郅再一次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他瘫倒在地上,血腥味涌入口腔,那些人以为方郅学乖了,可方郅却咬着牙,不顾浑身的疼痛再次站起来。


    “居然还能站起来,是不是俺们打得还不够狠?!”


    “绳子呢?艹妈的,都打成这样还能站起来,搞什么鬼,难道成是心有灵犀,知道家里的小婆娘即将被欺负了,想回去救他?”


    “诶哟,那可是俺们这里唯一一个欧米伽,这个性别,我只在买过的那啥里看见过……”周围的男人□□着,嘴里粗鄙的语言说着下流而又肮脏的笑话,方郅突然不动了,那些人给他身上捆上绳子,突然间一道阴沉宛如淬了血的声音响起,他说:“小……婆娘?”


    “诶哟,对呀,就你家那婆娘,被人看上咯。”男人见方郅好像认命了,继续嘴里□□的笑话,他们意淫着欧米伽的放荡,肆意地用下流的语言去勾勒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男人。


    他们说的是……岑先生?


    身上的疼痛都不如心口上的疼痛,每一个下流的句子都像是插在方郅胸口的利剑,他用脑袋狠狠地撞向给他绑绳子的男人,男人疼得弯下腰。方郅趁机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抓脸上的麻袋,结实的亚麻被抓出一道又一道的大裂口,方郅英俊的脸从麻袋里露了出来,在阴暗烛光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像是在看畜生一般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


    往日的内敛、老实似乎都在方郅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他不要命一般地反抗,最后遍体鳞伤地跑出地窖。夜色朦胧,他一拐又一拐地往前奔跑,由于左腿撕裂般的疼,他好几次扑倒在石头路上,可他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拼命地冲回家。


    他的……岑先生,还在等他。
图片
新书推荐: 震惊!我靠占卜上热搜了 驸马的自我修养 吟鸾 恋爱脑控制计划·失败版 笨蛋导航 以物理服人 当波本的狗做幕后黑手 换亲后嫁给探花郎 我要在上gl[末世] 澄澈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