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方郅找了不少活做,他特意用铁皮打了一个小盒子,用来放他攒下来的钱,又脏又皱的纸币被方郅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在盒子里,方郅想等他攒够十个盒子,应该就能攒够跟着岑先生一块去城里的路费,至于在城里生活的钱,他身强力壮的到时候也肯定能攒一些。


    每早天还没亮,岑先生还在熟睡,方郅就起身去干活,村里的屠夫和他认识,也知道方郅杀猪的手艺,不用方郅开口就答应他来帮忙,猪都是一早杀了卖才新鲜,方郅留到中午卖得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中午之后,方郅便去给一户村民修新屋子,他们家包吃大馒头,工钱也有一些,本来人家找了熟手,方郅求了好几次,才以别人一半的价格接下活。


    这白天都在干别人家的活,自然而然方郅把自己的农活移到了晚上,因此每晚回屋都晚,回去的岑先生都坐在门口翻着那些他买回来的文字书,看见方郅回来才淡漠地合上书,转头回屋里睡觉。


    虽然岑先生全程没说一句话,但方郅猜想岑先生是不是在等他回来呢?想到这方郅干活更加卖力,他想好好攒钱!给岑先生一个惊喜!


    就这么快忙活了一周。这天,方郅干完活回自家农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藏在农田里,她浑身脏兮兮的,似乎在泥里摔了一脚,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嫂、嫂子?”方郅吓了一跳,连忙下地里将嫂子扶起来,林素真的很瘦小,她甚至还没到方郅的胸口高,如果她跌在田里一晚上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有人,晚上气温骤降,一晚上待在田里可是会死人的。


    方郅将嫂子扶到一旁干净的地坐着,由于摔了一跤,方郅才发现嫂子身上伤痕累累,不是刚才摔的伤痕,而是一些淤青和结痂,层层叠叠在手臂上,看上去是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嫂子?”方郅抓着林素的手,想把她整个背在背上,急切道:“恁伤成这样,去、去看大夫。”


    方郅的背看起来又宽又温暖,林素掐着自己的手心,半晌才抬头道:“不克了,过几日就能好。”家里的钱实在不多了,方原一分钱不上交,还会拿家里的钱喝酒,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只要做一点不顺心的事情方郅就逮着她打。


    她宁愿大半夜出来躲着,也不想回去那个家。


    “俺、俺有膏药。”方郅想起屋头里还有没有用完的药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拿,刚一转身,就被嫂子拦住了,林素眼眶里带着泪道:“郅子,给俺靠一下好不好……就靠一下……”


    林素拉着方郅坐下,脑袋挨着方郅的肩膀,方郅也不好拒绝,他的肩绷地紧紧的,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林素能感受到方郅身上的温度,在这个吃人的村子里,只由方郅会让她感到心安。


    然而林素并没有心安多久,可能还没过两分钟吧,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虽然好听但每个字都带满了寒意,每个字拉的又长又慢,在大半夜的显得格外渗人。


    “你、们、在、干、什、么?”


    林素明显感觉到方郅的肩膀一颤,高大的身体居然在紧张,她随着方郅的目光回头,来人居然是方郅“娶”的新媳妇,他媳妇坐着轮椅,月光落在他半张脸上,即像月下的精灵又像死于非命的鬼魂,精致的脸蛋结满寒霜,在这个角度看上去黑瞳似乎占了整个眼白,直盯着方郅,瞧着十分吓人。


    他声音还没出,方郅立刻抛下了林素,他转身站了起来,慌张道:“先生、先生您怎么来了,大半夜、冷,会会着凉。”说罢就想上前去给岑先生加衣服。


    “哦,我还不能来了。”岑清络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摇着轮椅就要往回走:“打扰你们亲热了,我这就回。”


    “不是的!”方郅立刻加大步伐,一个跨步到了岑清络的身前,他拉着岑先生的手,“嫂子跌田里了,俺、俺扶她起来。”


    “哦,扶到肩上了。”岑清络冷冷清清的,他看着坐在田里不知所措的林素,想起林素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威胁他逃不出去,啧,原来这两人还有私情啊——


    夜黑风高,嫂子与弟弟,好一对孤男寡女,奸夫□□。岑清络想到这好几天,方郅都早出晚归,瞒着不说去干什么,说不定就是和嫂子约会呢,仔细看看,方郅身材高大,林素矮小瘦弱,还真是绝配!


    岑清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方郅对于他不过可有可无,等他离开后就抛弃,现在不过是个消遣,一个稳定的发-情抚慰器,怎么折腾都行,实在受不了那个高大的汉子也不会反抗,顶多将唇咬出一个又一个的血印子发出低沉的呻-吟。


    “不是的!不是的!”方郅根本不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怎么可能和嫂子是那种关系呢?!林素可是他嫂子啊,眼见着岑先生推开他往前走,轮椅转得又快又险,方郅再也不顾上还在田里的嫂子,他结巴道:“嫂子、俺回克找俺哥来接你。”说完就慌张地追着岑先生走了。


    岑先生回了屋就把方郅锁外面了,方郅怎么敲门他都不听,没办法也不可能晾着嫂子一个在田里,方郅连忙到新屋敲门,方原正在屋里喝酒抽烟,一阵浓烟熏得方郅头晕眼花,他咳了好几声才道:“嫂子在、在田里头跌了,哥你快克。”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方郅跑得飞快,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锁着的房门被打开了,岑先生坐着轮椅脑袋靠在墙上,看见方郅回来,似乎有点恼火道“你去哪了?又去找那个女人了!我们才刚成亲!”


    “我把你关在外面不知道敲门吗?!不知道多等我一下吗?万一我气消了呢?!”门外的动静一会就消了,岑清络等了一会也没听见方郅的动作,他以为方郅又去找那个臭女人了!他以为方郅在自己和他嫂子之间选择了他嫂子。


    “你怎么这么贱!”岑清络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急冲冲地开锁去找方郅的身影,他不明白……


    “俺没有、俺……”方郅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断断续续道:“嫂子一个女人家,不方便。俺克新屋告诉俺哥嫂子在田里头……”


    “岑先生,俺和俺嫂子真的没什么。”方郅举着手发誓:“俺们真没什么。”


    “呵。”岑清络扭过头:“我才不在乎你们有没有什么。”


    岑清络不再理方郅就准备回去睡觉,他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妈的,肯定是在这个破地方待久了,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方郅赶紧跟着岑清络进了房子,他蹲在岑清络身边,和坐着轮椅的岑清络视线齐平,然后认真一字一句道:“先生,俺和嫂子没什么,因为俺、俺……最喜欢的是你。”


    “最爱的也是先、先生。”


    “俺、俺只想和先生在一起。”


    “哦。”岑清络还是敷衍的一个字,可眉头舒展了许多,方郅喜不喜欢他是一会事,会不会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是一回事。


    夜深了,岑清络移到床上准备睡觉,这种移来移去虽然很累,他从来不喜欢方郅帮他。


    方郅见岑先生好像气消了,也没有出口说什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岑先生说先去洗漱一下,岑先生还是没理他。


    方郅赶紧去洗漱了一番,然后趁着岑先生不注意,偷偷去新屋里瞧了一眼,看见嫂子已经被接回去,他才放心下来,一回到屋子里,岑先生就直勾勾地望着他,方郅居然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他连忙拿床铺铺在地上,闭上眼睛,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岑清络并没有说什么,他也吹灭了灯,躺在床上,没躺多久就听见方郅那大傻个的呼噜声,最近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每天累得更牛一样,晚上打起呼噜比开拖拉机还要吵。


    岑清络捂起耳朵,可没多久,他就听见方郅在睡梦之中喊着他的名字,他鼻子上冒了个泡道:“岑先生、俺……喜欢你。”


    “俺以后、不单独和嫂子在一起了,好不好?不、不要生气了。”


    方郅梦话说起来也是结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岑清络翻了个身,对上方郅那张熟睡的脸,脸色越来越沉,他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微微的痛感从肌肉传递处大脑,从成亲那日起,他就隐约的感觉自己的下半身有知觉了。


    他现在回想:最早腿有知觉应该是在他发-情和方郅发生关系的时候,有点麻麻的疼,可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情欲,没太大注意。和方郅发生多了几次关系,腿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管方郅怎么样,喜欢哪个女人也好,三妻四妾也好,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他迟早要走的,他没必要生气,岑清洛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都和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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