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黎越京传音乐节舞台看了没有?]
[看了, 好爱!]
[她到底还有多少没有发表的歌藏着?不能全部放出来吗?]
[不知道音乐节上面的这首会不会放在专辑中,听说黎越的首专年底有消息。]
[不会。]
[黎越的专辑已经在制作了,公司那边放出的消息是:专辑歌曲数量在10-15首之间, 其中四首是黎越为专辑新创作的歌曲, 其他歌曲都是黎越之前的写的未公开的作品。]
[那不是很快了!四首歌比四首歌写得快吧!]
[很多人猜测黎越专辑首专的风格, 现在我们知道了, 不会是黑暗阴郁风。]
[黑暗阴郁这两个词放在以前我根本无法和黎越联系起来, 不过看到她在音传的舞台, 感觉我还是低估黎越了,这位真是潜力无限风格无限的全能歌手。]
[哈哈哈, 天空有白云金云红云彩云, 也可以有晚上十二点让我们emo的乌云。]
[说到底黎越还是一个刚出道才半年多的新人!公开发表的歌曲就那么几首,舞台说起来并不多,只是她几乎全部音乐舞台都出圈了, 给人一种作品很多的假象。]
[真不错啊……华冠真是捡到宝了,前有骆明姿后有黎越,不知多少经纪公司背后咬碎牙。]
[哼,所以才想方设法抹黑我们大黎, 可我们大黎人美心善, 好人有好报!京传那个舞台有许多在现场的人上传了路人视角视频, 黎越是给当时表演的学生主唱救场才上台的,谁能想到舞台就这么火了呢。]
[黎神说《I'm going to die》是中二时期写的,我信,我妹和她那群同学贼喜欢这首歌。]
[中二少年新深沉曲。]
[我这种过了中二期的会拉上窗帘,静静地在深夜欣赏。]
[不过我有些奇怪, 黎神当年怎么会写出这种歌曲来?黎神中二期也有过脆弱的时候?]
[歌词挺压抑的,难道黎越写这首歌的时候……经历了不好的事, 还是说失去了重要的人?]
[不清楚,华冠挺保护艺人隐私的,你看以前网上提到骆明恣的学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高中毕业出来打工的,有说她某艺术学院的学生,因为演技太差学校不承认这号人物,关键是这些离谱的谣言真的有人信!]
[我也看到过,那些说骆明恣是南海大学校花的没人信,说骆明恣在学校非常低调,不加社团不参加活动,没有实际证据还被嘲讽了,还是骆明恣自己主动在《晚乡》里承认了。你们敢信骆明恣是南海大学经管系的高材生?]
[南海大金融管理专业世界排名很高!分也超高!南海大最近不是还转发骆明恣的动态宣传招生,说骆明恣读书时年年第一,让今年的考生报考南海大学。]
[考生:……我倒是想去,你们倒是要我啊!]
[我以前真觉得骆明恣是个花瓶,现在路转粉,就是不知道骆明恣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文凭不要进娱乐圈。]
[她选得很对啊,她长相太顶了,进娱乐圈就是能赚到大钱的命。]
[感觉骆明恣不缺钱,我还是好奇,骆明恣有没有说过什么追求梦想的话……]
[……]
[咳,话题跑偏了,咱不是在聊黎越的事!你们都给我回到主题!]
[对对对,说到黎越,她和骆明恣是校友,也是南海大的?]
[嗯,南海大音乐专业的,分不低,想上不光要看分,技能要求更高。]
[黎越发动态了,有人跑到黎越社交平台问《I'm going to die》里的她是谁,被粉丝刷下去了,黎越也没有想聊的意思,转发了舞台视频说下次写《Never Die》]
[哈哈哈!黎越挺有意思的。]
[这点在《灵感大爆发》里已经充分展现了。]
[华冠音乐部的人真有趣,我怎么现在才认识她们?]
[今天周日,《灵感大爆发》第一期的播放已经九百万了,预计今天晚上就能到达千万,单看这一期的数据已经是今年大爆音综了!我们黎神鹤猫头鹰猴们实火!]
[《灵感大爆发》边拍边播,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最关键的是把歌好好创作出来!]
[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有压力,放在这群人身上……我感觉她们会让别人有压力,大家精神状态不像有压力……]
[想听歌……第一期节目主题的歌什么时候能放出?]
[抓耳挠腮等第二期。]
[庆祝咱们小音综的成功前,别忘了功臣!为了我们热度添砖加瓦,不惜牺牲自己的事业,用自己的前程和脸皮为我们小音综增加热度,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闵雪人闵老师!]
[呵,呸!]
[闵雪人代言都被解约了,闹着要跟品牌打官司,结果仲佳泉出来锤她,黎越和骆明恣之前的黑词条都是她背后指使,水军也是她买的,公司那边也把锅甩到闵雪人身上,说艺人行为与公司无关。]
[好笑,闵雪人签约费听说很高,她公司铆足劲要把她推上事业巅峰,没想到闵雪人抓着公司一把跨进黑暗巅峰。]
[仲佳泉也不是好东西,扯出来闵雪人不少黑料,骂闵雪人骂公司,写小作文说自己多对不起骆明恣,把以前蹭骆明恣的动态全删了求骆明恣原谅,骆明恣理都不理。]
[看她们狗咬狗,好看,爱看,多来。]
[只是可惜了《不染风月》,其他演员没做错什么,被闵雪人拖累,导致现在剧被很多人抵制,开播的播放量就像吃了冰山一样一动不动。]
[其他软件有删减版的可以看,我倒是担心《不染风月》其他演员的粉丝会恨上骆明恣和黎越。]
[这个倒是没有,我偷偷打探过,其他三家粉丝还挺和谐的,演员及其公司没有表达不满,还官宣了新剧,裴冬欣和李笑要进同一个组,正剧,导演有名剧本很硬制作团队很强的一部戏,不是主角但对他们现在的咖位来说非常好了,尤诗谊说是明年会出演某部剧的女一,现在还没确定。]
[嘶……这三个人的资源突然这么好?]
[是啊,大家猜测应该是华冠私下和三家公司聊过,给了补偿,还都是能让他们跃升的资源,所以……]
[华冠这么大方?]
[感觉不像华冠的手笔,华冠毕竟是个经纪公司,也不可能什么女一男二男三地说给就给吧,不如给自家艺人……]
[谁知道呢!反正大家不要吵架就是最好的,这件事说到底都是闵雪人的错,没有补偿被连累的人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现在这种结果是最好的,皆大欢喜!]
[闵雪人真的,今天中午《晚乡》放出了她们参加的那期节目,闵雪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看节目,说自己是隔壁家的小表妹,然后上来追着黎越一口一个姐姐,但是咱们大黎今年二十三,闵雪人今年二十六啊!是什么让她认为自己比大黎小的?]
[闵雪人:我喊她姐姐她不答应,她霸凌我!]
[闵雪人:我叫她给我抬行李她不愿意,她欺凌我!]
[打球的时候她把球拍到我旁边溅我一身水!这不是动手是什么!]
[怪不得刘导这种混娱乐圈的大导演都不想掩饰了,一般情况下为了节目后期都会好好剪,刘导直接把原片丢上来,别说欺负了,人家能帮的都帮了,但耐不住有的人一直往别人身边蹭。]
XZF
[尤诗谊真可怜,白白净净的小女孩,被她左一个小鱿鱼又一个鱿鱼的喊,还要给她端水拿毛巾,到底谁在仗势欺人?]
[尤诗谊这次敢出来帮黎越,估计之前在剧组也受了不少气,干得好!转粉了!]
[要是没有闵雪人,这期嘉宾多和谐啊!大家都很阳光。]
[是啊,可能刘导不忍心其他嘉宾的努力白白付出,才把这些内容上传到网络版,而且剪辑只给其他三个嘉宾配后期,闵雪人的地方除了省略号就是问号,爱憎分明。]
[哈哈哈,晚乡连后期都这么可爱,期待最新一期的《晚乡》]
[这一期《晚乡》缺了一部分时常,制作组说邀请了特别来宾,是谁呢!好好奇啊!]
[今晚八点,大家锁定明月台,锁定明月app,晚乡《第八期》,等你收看!]
保姆车沿着修好的路一直停到晚乡小院门口,下车的艺人们接过行李箱,纷纷露出今时不同往日的表情。
竟然可以直接把车开到家门口了!
真是了不起的进步!
“还修了路灯。”黎越指着远处给大家看。
骆明姿坐在黎越的行李箱上举起手,只见从晚乡门口往前方去,不管是家门口的街还是蜿蜒的山路都亮起了灯,山路上有遛弯的人慢悠悠地走,十分悠闲。
“欢迎大家回到《晚乡》”刘导举着喇叭说。
嘉宾们欢呼。
刘导开始宣传:“为了振兴农村经济,发展当地旅游业,本地政府积极建设各项设施,先前大家经常去的溪谷,还有鹿跃山建起了露营地,等到今年十月份的地铁修好,最近的城市到这里只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当然,除了露营外,本地政府还扶持了当地的农户,当地的果园……”
骆明姿开心地举手提问:“这些活动都开张了吗?”
刘导热情回答:“已经开张了!等明天飞行嘉宾抵达,大家就畅玩了!”
好啊好啊,意思是明天可以不需要女朋友做饭了!做饭也是很辛苦的!骆明恣抱着黎越的手臂给捏捏。
黎越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笑。
刘导说:“除了这周的乡村生活体验外,我们还给大家准备惊喜,请大家回到晚乡小院,寻找惊喜。”
乌雪珍眼睛一亮,连忙道:“是不是要给我们发生活费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实在没钱了!
皮大军拉着两个箱子往里面走,激动地说:“先看看小羊们怎么样了!肥不肥!”
“小羊听到你的话都得打两个颤。”乌雪珍摇摇头,说,“慢点!”
黎越推着骆明恣跟在两人身后,包着书包的骆明恣眼睛一亮,指着矮墙外的秋千说:“你把它移到这里了?”
“嗯,和朋友们补拍的时候一起弄的。”黎越向骆明恣伸手,邀请,“坐坐吗?”
要的!
骆明恣立刻从行李箱上跳下来。
这时皮大军拉开家里的木门,忽然听到“砰”的一声。
彩片碎花悠悠地飘下来,坐在轮椅上等了很久的尤扬捧着响炮,激动地说:“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被吓了一跳的其他人们愣了两秒,皮大军哈哈大笑,说:“行啊,回来好啊,寒暄的话一会说,我先后院看一眼。”
“对了,你手没事吧,帮我把箱子推门廊去。”
尤扬:“……”
等等,欢迎词呢?
他满脸茫然,忽然一个粉色的包飞来,跟着一句“接着!”
“黎越黎越,快来!”骆明恣拉着黎越往院墙旁的秋千跑,皮大军牵着乌雪珍往后院去。
远山秀美,灯光温柔。
晚乡今天又是美好的一晚。
第62章 校园回忆
第62章
“骆明恣恣恣恣恣——”
跑步声跟着拉长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冲过来, 左右学生纷纷避让,惊讶又疑惑地看着这个咋呼的女生。
骆明恣捂住耳朵,无语地说:“你喊什么嘛!”
“哈!你还说我, 还不是你找不到人!”孟倩扶了把书包, 没好气地说, “给你发信息也不回。”
“你给我发信息都是找我出去玩, 我不是说了最近很忙。”骆明恣说, “你那些活动看起来也挺无聊的。”
孟倩震惊, 说:“邀请你多认识一点朋友,怎么无聊了!反正你今天必须跟我出去, 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跟我走!”
骆明恣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向孟倩, 嘴唇动了动,没说话,非本意地被孟倩拉着走。
孟倩没看到骆明恣的眼神, 拉着骆明恣说:“运河路那边开了超大一家商场,这两天搞活动呢,我们去看看!”
骆明恣想想都很累,说:“肯定很多人。”
人挤人, 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你买张熊猫游乐园的票, 那里人更多, 你去看吧。”
孟倩劝道:“人多才有意思,人多热闹啊!”
“唉!”骆明恣重重叹了口气表示不满,看到花坛中的植物被风吹的左摇右晃,感觉自己跟那些花儿啊草儿啊差不多。
骆明恣做最后的挣扎:“好像要下雨了……”
天气无法影响孟倩活跃的心,她兴奋地说:“下雨商场的人估计没你想象的多, 不是更好?”
骆明恣无法回答。
“唉。”
“别唉了,高兴点, 我打车,到商场请你喝奶茶!”孟倩积极地表示。
不需要啊,算了。
骆明恣嘟着嘴,站在路边拿起手机。
聊天记录里顶着五线谱头像的人最后发言是昨天中午,内容是最近忙,别来。
真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骆明恣小声嘟囔,故意的连发了一串狗狗高傲哼的表情包过去,然后等。
没有任何回答。
骆明恣眯起眼睛,竖起食指凶狠的戳五线谱。
哒哒哒的。
孟倩八卦的脑袋凑过来,眼睛往骆明恣手机上斜,问:“谁不理你?你谈恋爱了?”
“没有!”骆明恣把手机扣在胸前,很凶地说。
孟倩瞪大眼睛,说:“真的假的,你真没谈?你看着一副跟对象吵架的样子。”
骆明恣抬起下巴,跟表情包上的狗子一样:“哼。”
“校园网上好多人都说最近经常在后街看到你,每次都打扮得很漂亮,真不是去见对象?”孟倩追问。
“你们太八卦了。”骆明恣皱眉,说,“我谈没谈恋爱,跟谁谈恋爱关你们什么事。”
孟倩嘿嘿一笑,说:“那些人关注你是想追你,我不一样,我是怕你被什么奇怪的人追走,咱学校分高,但不代表人好,前不久还有体育系一个男的,脚踏三条船还出去嫖被学校通报的事情。”
骆明恣捂住耳朵,跺脚。
“不想听不想听,这些脏耳朵的事情不要说给我,没兴趣!”
孟倩见真的打听不出来,无奈地劝说一句:“知道你爱听,但你真找对象一定擦亮眼睛,你有钱又好看,瞧着就好骗,我怕你吃亏。”
骆明恣很不理解,为什么孟倩会觉得她好骗?当初被分手坐在路边哭两个小时的人也不是她啊。
出租车停在路边,骆明恣磨磨蹭蹭上了车,从书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买一辆车吧,不知道黎越会不会开车,黎越不会的话她可以抽时间去考一个驾照,要是招一个司机的话感觉不方便她和黎越聊天。
骆明恣心里想,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已经在想和黎越自驾游的事了。
孟倩说的新开的商场从南海过去要四十分钟,结果路上下起了雨,堵车堵了半个小时,到了运河路又是堵。
雨天难打车,司机的接单提醒响个不停,他看起来不想再往里面开,开口要加钱,孟倩不愿意,司机直接把车上的骆明恣和孟倩“轰”下车。
等两个人走进商场时已经变成落汤鸡。
骆明恣浑身发抖,冻的。
夏天的雨不凉,但商超的冷力很强,全新的设备带来非凡的体验,冻得骆明恣想哭。
孟倩也浑身发抖,气的,在大雨中奔跑时还坚持怒骂司机,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骆明恣,说:“早知道听你的不过来了。”
“算了。”骆明恣捏着鼻根不让自己打喷嚏,鼻音软软地说,“来都来了。”
“走吧,去买衣服把湿衣服换下来。”骆明恣说。
孟倩大声应声,笑嘻嘻地跟在骆明恣身后。她特别佩服骆明恣这一点,校园网上很多人觉得骆明恣脾气不好,孟倩从来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骆明恣脾气可太好了。
雨水来得大又急,商场收容了很多雨天带孩子出门的爷爷奶奶宝妈宝爸,整一层偌大的区域人来人往。
骆明恣直勾勾往扶梯走,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激昂的音乐声,电吉他凶悍的声音犹如长刀在战场上所向睥睨,跟在骆明恣身后的孟倩瞪眼,一把抓住骆明恣的胳膊兴奋地说:“这前奏!是今年最火的动漫《异世战神纪》的op啊!商场这么有品?”
“……是现场表演。”骆明恣跟孟倩解释,“应该是商场举办的活动引——”
引?
孟倩竖着耳朵等骆明恣说完,没想到骆明恣突然闭上嘴巴,眼睛闪闪发亮地往前冲去。孟倩跟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唱歌的这人——黎越?
商场中庭建起挺大的舞台,一整块大屏幕竖立,随着激昂的音乐,主题曲的动漫跟着播放,里面的角色一一闪现。
舞台周围聚满为这次活动赶来的无数动漫、游戏爱好者,还有各种角色的cos。
骆明恣艰难地获得了一个小角落,踮起脚尖看舞台中央的女生。
台下许多人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跟台上歌手应援,连骆明恣都感受到这个动漫的热度,被现场气氛调动的心情亢奋。
她听到有人喊“主办方太有诚意了!哪里找来的歌手,唱得太好了!”
“是吧,现场这么稳,感觉比网上大部分翻唱唱得好!是专业歌手吧。”
“就是感觉她表情不太热血。”
“冲主办方的诚意,今天也得在周边店扫点货回去!”
骆明恣听着,终于听到有人问这个歌手是谁,在哪个网站发展的时候,凑过去扛着音乐激烈的背景音大声说:“她叫黎越,黎明的黎,超越的越,南海大学音乐系的学生,以后会成为了不起的歌手,请关注她哦!”
闲聊的一群人看着这个被身后女生拽着都不动的漂亮女孩,愣了很久,脸红地点头。
“谢谢!一定要关注她啊!”骆明恣一边大声喊一边摆手,被孟倩从人群中拽出来。
孟倩替骆明恣满脸通红,不敢置信地说:“你平时可从来不愿意搭理谁,怎么这次这么勇地上去,你是真喜欢黎神的歌啊。”
瞎说,她是只喜欢黎神的歌嘛!
骆明恣反驳:“你平时跟人交朋友,不也是这样冲上去就聊?”
“我那是交朋友,你这是推销!”
“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骆明恣很满意,视线在周围扫来扫去,试图找到其他说“歌手是谁”地上去“帮忙”回答。
台上的歌曲结束,骆明恣的小角落也被其他人占据了,她只能隔着很远的距离看黎越。
“都怪你。”骆明恣抱起手臂。
怎么怪她了?
孟倩满头雾水。
舞台上的黎越忽然往台下看了一眼,被她帽檐下的双眸扫过的人群下意识欢呼,骆明恣站在人群外踮起脚努力地挥挥,见黎越低下头去,有些失望。
黎越忽然摘下帽子扣在麦克风上,拢了拢落在肩上的黑发扎了个小马尾后重新将棒球帽带回去,方才激昂的歌声假象似的,黎越轻声开口,整个舞台的氛围被她音色感染,变得冷静很多。
“接下来这首歌并非任何一部动漫游戏中的歌曲,是我自己写的一首歌,也是我在这个舞台最后一首歌曲,歌名叫《致我们所爱的》,希望大家喜欢。”
这首歌没有乐队参与,吉他声音忽然温柔起来,温柔又温暖。
黎越的歌声似乎也暖了起来,将骆明恣钉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台上的女人。
她也无法将其他人看到眼睛里去了,这一刻的黎越似乎会发光,用她的歌声安抚着心脏,却无意地让心脏怦怦跳动,快要跳出胸膛,无法停止。
“明恣……骆明恣!”孟倩扯了一把骆明恣,终于把骆明恣从呆愣中扯了出来,“你一直笑什么呢?”
“没有啊。”骆明恣摸脸,摸到自己上翘的嘴角。
孟倩一言难尽。
“怎么更冷了——黎越呢?”骆明恣话题一转。
孟倩顿了下,摇摇头,觉得骆明恣真是被黎越迷得不要不要的,无语道:“人家唱完歌下台了……你是不是真跟黎越认识上了?这么关心她,之前天天出去玩不会就是找黎越的吧?”
骆明恣假装听不到,孟倩自言自语:“不可能吧,黎越那个人冷地跟块石头似的,听她唱歌就算了交朋友……”
她根本无法想象跟黎越做朋友的场景。
“那黎越表演完是不是就要走了?”骆明恣有些恋恋不舍,心说这时候可以打个招呼吧。
孟倩心里说不然呢,瞄着骆明恣说:“你真想和黎越交朋友?”
“什么叫想,我们是朋友啊!”骆明恣斩钉截铁地说。
孟倩:“??”
她们聊天的功夫,舞台那边传来小小的骚动,骆明恣孟倩下意识看去,只见刚刚在舞台上唱歌的人背着吉他,身后跟着几个男人绕过人群走出来。
有个男人一直在跟黎越搭话,黎越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着头,她似乎从口袋里摸到什么,顿了下,手抽出来,眼神微妙地看着掌心的几根棒棒糖,然后抬头,往骆明恣的方向看来。
骆明恣:!!
黎越回头说了什么,那个追着他说话的男人似乎还想纠缠,被其他人拉着走了。黎越拿了一根棒棒糖,一边吃一边往骆明恣这边走。
骆明恣蠢蠢欲动,有点按捺不住,还是矜持地等黎越走过来。
“黎越!”骆明恣声音雀跃,“你下班啦!”
孟倩瞪圆的眼睛中,含着棒棒糖的黎越点头,解下琴包让骆明恣拿,脱下外套。
“嗯。”
骆明恣非常不客气地将黎越的外套穿上,还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开心地从口袋里摸糖,不忘分给孟倩一支。
一向能说话的孟倩突然闭上嘴巴,激动的视线在黎越和骆明恣之间扫来扫去。
从黎越过来后,骆明恣就靠过去了,抱着黎越的手臂问她怎么不告诉她今天在这里上班,这么热的天还带衣服。
黎越平静地说:“说了有工作,忙,带外套因为我看天气预报。”
“我也看了。”骆明恣不服,视线落在眼睛转来转去的孟倩身上,说,“是她非要拉我出来玩,但现在我感觉心情很好,不生气了!”
孟倩震惊:“你什么时候生气了?”
骆明恣:“哼!”
黎越看了一眼孟倩,视线落在骆明恣湿漉漉的脑袋上,她皱了下眉,说:“不冷?”
冷死了。
骆明恣适时打了个小喷嚏,柔弱地往黎越身上一靠,脑袋顶着她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说,“好冷啊。”
连外套都没有同样湿漉漉的孟倩:……哇哦。
还得是你啊。
第63章 商场
第63章
黎越伸手将骆明恣从她手臂上摘下来, 一言不发的揪起外套的帽子扣在骆明恣脑袋上。
“走了。”
骆明恣眼前一黑,但敏捷地抓住黎越的衣袖,说:“别走啊。”
黎越表示您还有什么吩咐, 被骆明恣拉着上楼, 直接进了一家品牌专柜。孟倩在门口顿了顿, 抽了一口冷气, 追上骆明恣说:“这种高奢店我买不起啊!我要不去楼下等你吧。”
骆明恣口吻平淡地说:“我给你买吧, 你穿着湿衣服下楼不是更冷?我倒是很想照顾你的心情, 但是今年这些品牌的服装中,我最喜欢她家的设计, 不想去其他店。”
孟倩觉得骆明恣口中的其他品牌跟她想的其他品牌肯定不一样, 见专柜里的导购们热情地迎了上来抿了下嘴角,假装淡定地走在骆明恣身后。
不过她悄悄看向黎越。
黎越看起来比骆明恣还平静,将吉他包放在休息区的桌子上, 人也跟着休息了。
骆明恣觉得衣服湿蹲在黎越旁边,兴奋地说:“你要帮我挑衣服吗?”
“不要,你自己选。”黎越想也不想说。
骆明恣小声抱怨:“你好懒哦。”说着用手指戳黎越的手臂,黎越直接伸出手捏骆明恣的脸颊, 把骆明恣捏的嗷嗷叫。
专柜的柜员们似乎认识骆明恣, 在她进门后拿毛巾的拿毛巾, 上茶的上茶,还有人直接去后面拿了一整套搭配好的衣服鞋子让骆明恣换下湿衣服。
骆明恣说了声谢谢,不放心地对黎越说:“你不许乱跑哦,就在这里坐着,哪里也不能去。”
黎越托着脸, 无辜地看她。
骆明恣一步三回头:“哪里都不能去!”
柜员们哈哈大笑,大部分人跟着骆明恣往换衣间走, 说着哪个新品到了,来都来了不如直接在店里看一下这种话。
孟倩啧啧称奇,又一次感受到骆明恣和平常人不一样的生活。她刚刚被柜员要了尺码,那位柜员笑眯眯的为她量身搭配一身衣服,问她喜不喜欢。
“不要局促嘛,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再换。”柜员语气很温柔。
孟倩脸有点红,连忙说:“喜欢喜欢。”心里想她怎么看出自己的局促来的,接过衣服往换衣室去。经过沙发旁,她听到摆饮料的柜员跟黎越搭话。
“您看起来有些面熟,启明电子的周太太……”
黎越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平静地说:“不知道。”
柜员的话戛然而止,尴尬一笑,起身后被另一个赔笑的柜员拉到一边。
“你跟人家聊什么启明电子,启明电子不早破产了!还有周太太——唉!”
“是啊!我这张嘴!哎哟,我这不就是看着她在哪见过……”
孟倩见真听不到什么了,恋恋不舍地迈进更衣室,心里想着什么启明电子什么周太太,骆明恣知不知道?
在骆明恣进门后,专柜的门挂上暂不接待的牌子。整个店里只有黎越一个人坐着。
手机的屏幕上的音乐器在她灵活的手指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直到渐渐停住,黎越眼神有些放空地盯着黑白的键盘,漆黑的眼睛仿佛什么都装不下。
“黎越!”
骆明恣换好衣服,鞋带都没系好慌张地跑出来,生怕黎越趁她不在溜走似的,出来后发现黎越果然没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坐着。
但琴质在!
骆明恣眯眯眼睛,拎着裙子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指着琴包很凶地说:“老实交代,你把黎越藏哪去了!”
“是不是你整天缠着她,让她没有时间陪我玩的!”
导购们捂着嘴笑出声,骆明恣很正经地要给自己出气,屈起中指狠狠地在琴包上弹了两下,自觉出了一口爽气。
没想到一抬头。
黎越站在沙发后,双臂搭着沙发背,显然将她的罪恶行径完全看在眼里。
骆明恣脸开始发烫,她抬起右手对黎越做了个禁止的动作,严肃地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黎越说:“我要说什么?”
她黑色的,雨后清湖一样的眼睛落在琴包上,顺着它往骆明恣身上扫,最后落在骆明恣苹果似的脸上,慢悠悠地说:“受害者不是我。”她只是目击证人。
骆明恣脸红的不像话了,僵硬地拍拍裙子,说:“这件还行吧……其实我平时没有这么幼稚。”
“哦。”黎越没说信还是不信,回到座位,将受了伤的琴包拿起来靠在沙发上,以免引起特定人类的不快以至于其痛下杀手。
骆明恣似乎觉得热,用手给脸扇着风走到黎越对面的沙发坐下,她坐得很直,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似的竖起修长的脖颈。
旁边的柜员热情地夸赞她的容貌,说她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皮肤还白。
骆明恣用“还好啦”的客套话应付,眼神一下一下瞄向对面的黎越。
黎越撑着脸,挑了挑眉。
看什么?
骆明恣小声哼。
看看还不行啦!
这里好看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凭什么不能看!
这时候孟倩也出来了,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很显然柜员们知道消费的主力是谁,非常不吝啬得像骆明恣释放热情。一人说:“骆小姐要不要换个包呢?您这个包不能沾水,被雨淋了不好背了。”
骆明恣悄悄盯着黎越的手看,随口说:“是吗?我不知道诶,家里的包有点多随便背的,不过你家这期的包我都有啦。”
柜员变魔术似的突然从身后变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包来,热情地说:“那您看一下这一款,是我们家的经典款,我知道骆小姐平时不喜欢颜色太深的商品,但经典永不过时,而且您看!”
她捧着包和黎越放在旁边的琴包比了下,激动地说:“您背上这个包和您的朋友走在一起,多搭配啊!”
骆明恣脑子抽了下,把搭配听成了相配,一把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得太突兀。
窝在沙发里的黎越头也不抬,扯了扯嘴角,说:“黑色不显脏。”更多小说资源尽在QQ群761012738,若失联请加QQ1045962689或3616484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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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琴包只卖五百二。”
柜员手里的包的价值显然是五百二的很多倍,拿来跟琴包说相配似乎有些不上台面,柜员尴了一尬,打哈哈:“哈哈哈,这位小姐说话真是幽默风趣。”
黎越目光抬起,和骆明恣对上眼。
骆明恣眼睛弯弯的。
两个人互相盯着看了会儿,骆明恣笑道:“拿着吧,请帮我扎一条粉色的缎带。”
柜员眉开眼笑,连忙去开单。
骆明恣又在店里看了一会儿,觉得都是看过的没意思,步伐却磨磨蹭蹭的,直到黎越背上琴包走过来,捏着她的脸左右看看。
“骆明恣,你脸很红。”黎越用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说。
骆明恣下意识摸脸,小声说:“很红吗?可是我没让它红,它不听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黎越:“……”
孟倩凑过来说:“她的意思是你发热了,你看现在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走吧,送你们回去。”黎越说,看向台面后的柜员。
听到她们的话,骆明恣身体的不舒服忽然爆发,她委屈地说:“就走了吗?我们还没吃饭呢。”
这就刚见到呢。
黎越说:“回去吃。”
孟倩也劝:“都怪我把你拉出来,害你淋雨,我送你回家,给你点外卖,你想吃什么都行!”她说完后感觉黎越看了她一眼,孟倩下意识绷紧背,对黎越一笑。
“走吧……”她拽拽骆明恣。
骆明恣烧上来了,“生病的人最大”的潜意识冒出,一把将胳膊从孟倩手中抽出来,直接往黎越面前一放,似乎她放了别人就要抓住一样。
“我要黎越带我走!”骆明恣对黎越说,“我要你今天照顾我!”
孟倩:“……”
你醒醒啊!
“咱们是好朋友吧!”骆明恣很理所应当地往黎越那边凑,黎越退了两步,最后停住,让一个滚烫的脑袋抵在下巴处,感觉被人抱住的那刻僵了下。
“骆明恣,你是病了,不是醉了!”孟倩提醒。
病了和醉了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要犯糊涂的。
骆明恣轻哼,捂住嘴巴仰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黎越,黎越伸手按了下她的脑门,问柜员:“有退烧药吗?”
一个柜员笑着点头,立刻去休息室找药,另一个柜员双手捏着一张金色的卡,没有递给骆明恣而是递给黎越。
黎越随手接过揣进口袋里。
骆明恣看到了,跟着把手伸进黎越的兜里掏掏,黎越不耐烦地将骆明恣不老实的手拍开。
“呜呜。”骆明恣假哭,“不许你花钱。”
黎越揪着骆明恣让她站好,冷漠地说:“晚了,花完了。”
站在旁边的孟倩怔住,惊讶地看向黎越,才知道在店里的消费竟然是黎越买的单,她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惊喜吧……有点,惊恐吧,也不少。
毕竟黎越在她眼底,也是校园传说的一部分啊!
“你偷偷给我花钱,罚你今天晚上照顾我。”骆明恣很没道理地说,对柜员递来的药表示拒绝,“不然我就不吃药!”
孟倩眼中,校园传奇人物之一的黎越脸黑如锅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骆明恣举起来丢出去血溅当场了。但让她更加震惊的是,黎越只是脸黑,但没有动手,抓过骆明恣的手挤出一粒圆白的药片。
“吃。”
骆明恣盯着药片,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吃药吧。”
孟倩:好欠揍啊。
黎越这都没动手,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还是说……黎越也是个颜控?
孟倩怀疑地看着她们。
黎越冷酷地往外走,骆明恣开心的抓住她衣服一角,对身后送她们的柜员摆手:“换下的衣服帮我清洗后送到家里就好,我先走了,再见。”
柜员们热情:“骆小姐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孟倩不知道还有这种环节,喊着:“我的不用,我的衣服带走。”等她装好衣服出门时,哪里还有骆明恣的影子?
她连忙拿出手机,聊天列表,骆明恣一分钟前给她发信息。
[我们先走了,你慢慢玩,再见!狗狗开心狂奔.gif]
孟倩:“……”
友情就这么破碎了?
她悲伤地摇摇头,孤单的下楼,找了家咖啡厅,将新衣服的照片上传购物软件,看到衣服后面的0时猛猛吸气,算清楚黎越今天买单的花销后越想越震惊,喃喃:“不是说黎越家里出过事,还敢给骆明恣买单——不过她唱歌倒是挺赚钱的,但不至于为了骆明恣花这么多钱啊?难道她有什么目的?”
孟倩眼睛一转,打开浏览器搜索本地新闻,将从柜员那边听到的消息搜索后,看着冒出的新闻,眼睛慢慢瞪大。
“额,明恣知不知道这些事……转给明恣看看。”
另一边,黎越将被药苦到的人塞进车里,扭头看到她皱巴的脸感觉好笑。
“有这么苦?”黎越问。
苦死了!不信你吃!
“算了,你还是别吃了,你要照顾我。”骆明恣很不客气地将黎越的外套她手臂上拽出来盖在自己身上,双臂塞进袖筒中,下巴一抬,“去你家!”
“今天我要睡你的床!”
黎越一顿,目光抬起,跟后视镜里司机的目光对上。
司机询问的目光中,黎越勾了勾嘴角,表情似笑非笑。
“行。”
她痛快地答应了。
第64章 黎越的家
第64章
出租在南海大学附近小区停下, 黎越下车扶住车门,往里面看。
蠢蠢欲动的骆明恣立刻垂头丧气,看起来非常柔弱, 没有善良的人类伸出援助之手就要孤独的熄灭生命之火的样子。
黎越叹了口气, 抬抬胳膊。
手掌立刻被车里人用两只手抓住了, 她微微用力, 将骆明恣从车里带出来。
生病的人似乎掌握不好力量, 惯性冲击下没轻没重撞向黎越。
两个人一起后退, 交叠的背影被路灯映在积雨的水面。黎越抬手按在骆明恣的肩上,低头看着她生病泛红的脸, 并非抱怨语气地低声说:“你总是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 骆明恣摸了下耳朵,揽着黎越的手臂问:“什么什么?我没有听到。”
别听了。
黎越将她的包接过来,说:“走吧。”
骆明恣眨了下眼睛, 看着背着吉他包走在前面的女生,似乎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女生转身,疑惑地看过来。
眼神似乎在说:感冒路都不会走吗?
“嘿嘿。”骆明恣很开心地说, “来了!”
滴滴——咔哒。
房门打开。黎越弯腰给骆明恣拿过拖鞋, 她自己穿着袜子踩在木质地板往里面走。
骆明恣视线迅速看了一圈。
出乎意料的, 黎越住的房子并非想象中冷冰冰的样板间,房间的装饰非常温馨,家具也都是木质的,甚至还有很多绿叶植物,让整个房间看起来生机勃勃。
“骆明恣。”黎越没有听到骆明恣的动静, 略微提高声音。
骆明恣开朗的回应盖过水声涌进来。
安静的房间忽然活了过来,黎越顿了下, 端着温水走出来。
“黎越,我在鞋柜里看到另一双拖鞋。”骆明恣看向黎越的脚。
那双拖鞋很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
“你和其他人一起住吗?”
黎越将水放在茶几上,说:“林老师偶尔会来帮我照顾植物。”
“哦!”骆明恣点头,和黎越对视。
她憋了一分钟。
“林老师是谁?”
黎越:“一个朋友。”
骆明恣问:“你的朋友?南海大的老师?教哪个专业什么职称,今年多大了?”
“骆明恣。”黎越抱起手臂,“你查户口?”
哼。
“我随便问问。”骆明恣捧起茶杯喝水,“总得找点话聊。”
“没必要聊。”黎越不客气,拎起琴包往一个房间走去,“我看你没事了,喝完水回家。”
骆明恣柔弱地往沙发上一倒,说:“我头好痛,不能回家,而且我们说好了今天让我留在这里休息!”
她盯着关上的房门,见黎越没有回应,不服气地说:“说好的!”
“……”
“哼。”骆明恣小小声地说,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慢悠悠地走过去,走进了发现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她伸出食指戳门,门无声的敞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骆明恣愣了下。
这里原本应当是客房,被黎越改装成了琴房,墙上挂着各种乐器,角落里还塞了吉他,还有架子鼓钢琴,以及一台骆明恣并不认识的设备将整个房间装得满满当当。
黎越把自己塞在设备前,低头写着什么。
比起客厅的整洁,这间房利用率明显更高,五线谱放得到处都是,地上也有,看起来很杂乱。骆明恣小心翼翼捏起一张,看着上面红笔画的大大的红叉,先不提琴谱创作内容,只从力透纸背,甚至笔锋戳出来的洞便能看出黎越当时的心情不怎么好。
骆明恣双手捧着纸,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她慢慢从房间退出,不忘给黎越关上门。
房间中,黎越抬眸,偏头看向脚步离开的方向,没有情绪的瞳孔重新落在笔尖。
不知是感冒药起效,还是新地图的探索让骆明恣激动万分,她甩着两只胳膊轻手轻脚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跟大片叶子的植物问好,下载软件挨个拍照看看植物的名字。
两室一厅。
不大不小,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再住一个人也没问题的样子。
骆明恣又想到柜子里的另一双拖鞋,抓抓脸,去看墙上挂着的艺术照,似乎想在其中发现一两张人类的照片。
黎越出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客厅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关掉了,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缩在沙发上。
“啪。”
黎越将灯打开,问:“行为艺术?”
骆明恣一只手臂垂在地板上,另一只手臂搁在枕头上,柔弱无力地说:“我在躺尸。”黎越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感觉又有点热了,说:“去医院吧。”
“……呜呜。”骆明恣不想去医院,哼哼着说,“黎越,好饿,饭饭。”
黎越:“……”
她掏出手机。
骆明恣盯着她滑动的手指,还在哭哭:“外卖脏脏,不要外卖。”
“好好说话。”黎越放下手机,盯着骆明恣,“你想怎么样,下楼给你买?”
五楼呢……上下楼很累啊。
骆明恣心想,小声嘀咕:“你怎么买五楼的房子呀。”
还是步梯。
黎越低头,逆着光的眼睛很黑,很漂亮。
她说:“不是买的,租的林老师的房子。”
林老师,又是林老师。
骆明恣鼓起脸颊。
房东这么好心还会上门给你的植物浇水。
骆明恣扭头盯着沙发旁边的大绿叶子,觉得它绿的过分。
“咳,那个林老师,是男人还是女人啊……”骆明恣拉长声音,话音刚落,她听到一声笑。骆明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惊讶地看向背着她坐在沙发边缘的黎越,她立刻爬起来凑到黎越身边,说:“你笑了!”
“你笑了是不是?背着我笑!”
黎越心想笑哪有背不背人,想笑就笑。
“不要查户口了,快说你到底想吃什么。”
“哼!”骆明恣抱起手臂。
“楼下有家面馆,很干净,吃面吧。”黎越准备给面馆老板发信息,“做好我去拿。”
骆明恣:“哼!!”
黎越叹了口气,回头看她,“你是猪?”
“呜呜。”骆明恣抓过枕头抱在怀里,伤心地倒在沙发中,还“咳咳”两下以示虚弱。
“……”黎越服气,收起手机,说,“林阿姨是我妈的朋友。”
骆明恣一顿,耳朵支棱起来。
黎越:“她的孩子比我大两岁,在F国留学。”
“咳——呃,我感觉自己好了很多,我想吃面。”骆明恣立刻说,“但我想吃你做的面!”
黎越拿起枕头盖在骆明恣头上,冷酷地说:“病着吧。”
不要啊不要啊。
要吃面要吃面。
生病的骆明恣比平时还缠人,趴在黎越身后哼哼唧唧,黎越被她吵得耳朵疼,觉得人类的耐心真是无穷,无语地下楼买挂面去了。
哦,她家里有泡面,但是骆明恣说不想吃泡面。
还要吃两颗鸡蛋。
“真难伺候。”黎越面无表情地将一包挂面一板鸡蛋还有拖鞋放在柜台上。
这时她的肩被人拍了拍,黎越回头,连忙喊了声“闻老师”。
在她后面的是一位气质温和很有气质的女老师,头发微微发白,她看了眼黎越买的东西,笑道:“自己做饭?好啊,自己做的饭干净。”
她将购物篮放在柜台上,对黎越说:“很久没有听到你练琴了,小黎呀,现在还是要专注学业。”
黎越点头。
闻老师拍拍她的肩膀,结账后跟她一起往回走。
还没到单元,远远一个人在单元门口蹦跶蹦跶。
“黎越!”
“黎越黎越!”
闻老师惊讶地看着跑过来的漂亮女生,说:“这位……也是南海大的学生吧?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黎越说,在骆明恣冲过来的时候按住她,说,“叫老师。”
骆明恣眨眨眼,连忙说:“老师好。”
“你也好。”闻老师笑道,“平时从来没见黎越把朋友带回来,你肯定是她的好朋友。”
骆明恣一听,重重点头:“是的!”
黎越没理她,犹豫地看着手里的袋子,说:“我帮您拎上去吧。”
“不用,你们回去吧。”闻老师笑起来,从黎越手中接过装满蔬果的袋子,临走前想到什么,说,“对了黎越,你们系里交换名额的事你要记在心上,A国风景优美,人文底蕴丰厚,培育了许多举世闻名的音乐家,和我们国家是截然不同的氛围,你的母亲年轻时在A国首都大学读过两年研究生,我很推荐你过去感受一下。”
骆明恣愣住,下意识抬头看黎越。
黎越点头,跟闻老师告别后带骆明恣往回走。
骆明恣说:“交换生?黎越,你要出国?”
黎越说:“没有,系里最近好像在推进这件事。”
“好像?”骆明恣学着黎越的样子挑眉。
黎越伸手将她脑袋按下去,眼底难得有些心虚:“班会请假没去,辅导员还有其他老师给我发过信息讲过这件事,我忘了。”
骆明恣鼓起脸颊,说:“黎同学每天这里跑那里去,没想到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
阴阳怪气。
黎越低头看她的脚,说:“鞋不换跑出来?”
这下轮到骆明恣心虚,“我……我生病了!”
其实是见黎越很久没回来,忍不住开门看看,发现对面人家门口的快递盒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又饿又病的骆明恣晕晕乎乎出门给人摆快递,结果只听“乓”一声。
风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黎越无语凝噎。
骆明恣有话要说:“刚刚那个是林老师吗?”
“是闻老师,音乐系教乐理的教授。”黎越说。
原来如此。
骆明恣吸吸鼻子,小声说:“你外面认识很多老师吼。”
黎越瞥她,伸手在智能锁上按密码。
“7654321。”
“密码。”
黎越拉开门,将嘿嘿直笑的骆明恣推进门里,把新买的拖鞋丢给她。主人仍然只能穿着袜子在家里走来走去。
骆明恣黏人的小狗一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从厨房里翻出崭新的锅子,对着手机搜了搜。
“黎神,原来你不会做面。”她小声说。
黎神伸手:你会你来。
她折腾这些是为什么?
“我是病人呀。”骆明恣傻笑。
黎越将只会捣乱的骆明恣轰出去,又看了一遍教程,似乎掌握了真理,一脸沉重地打开燃气阀。
二十分钟后。
骆明恣探头,问:“开饭吗?”
黎越将煮成糊的面倒进垃圾桶,面无表情地说:“稍等。”
三分钟后。
黎神将看起来非常不错,汤是汤面是面的面条端上桌。
骆明恣激动地说:“哇!”
黎越亲手下的面!
“鸡蛋呢?”她在面里找了找。
黎越将飘在面汤上面的蛋花挑给她看。
两个。
一个不少。
都在汤里。
“哦哦。”骆明恣一点都不嫌弃,夹起面条送进嘴巴里。
她嚼了嚼。
黎越盯着她的脸。
“嗯……”骆明恣小小声地说,“有点硬。”
黎越皱眉:“硬?”
难道她试吃的那根面上上一锅的遗留,软的不像话。
“算了。”黎越端起碗。
骆明恣连忙阻拦她,“我觉得能吃啊!多嚼一会儿就好了,锻炼牙齿!”黎神冷酷无情夺走骆明恣的饭碗,骆明恣眼泪汪汪追着饭碗,直到看到黎越将面碗塞进微波炉,开启煮面模式。
“……哇!”骆明恣拍手。
还得是黎神啊!
怎么不算黎神亲手做的面呢!
总之,虽然这碗面,没有任何味道,并且经过二次加工,但骆明恣还是吃得很开心,甚至感觉黎神的面治百病,感冒都要好了!
她躺在沙发上晃脚,听着黎越刷碗的声音翻出手机。
一眼看到孟倩发来的信息。
新闻标题十分有渲染性。
[南海日报:豪门总裁车祸身亡,启明电子宣布破产……]
[富豪夫人跳楼殉情,千万遗产何去何从?]
赤诚的爱
[昔日富商黎氏辉煌一朝散尽,为争遗产众人大打出手……]
骆明恣身上发凉,慢慢坐起来,她甚至不需要点开新闻,咨询中被警戒线围起的马赛克照片让她眼睛刺痛,“南海大音乐系某老师在丈夫去世后精神恍惚跳楼自杀”的内容坠在马赛克下,骆明恣表情冷下来,迅速将和孟倩聊天记录清空。
她松了口气,摸摸脸颊,对孟倩说:“别发我。”
孟倩的消息迅速追过来。
“只是让你小心点,黎越家以前也挺有钱的,她这么拼没准就像新闻里说的那样要还家里以前欠的债务,她那个人对谁都很冷淡,怎么偏偏要跟你做朋友,是不是看上你的钱了,你要小心点啊!”
骆明恣眼里冒出怒火,第一次对孟倩这么生气。
按键盘的手指格外用力:“你要是对企业债务感兴趣,我可以借你公司法学习。我跟黎越做朋友不是你跟她做朋友,我们的关系还有我的钱都不需要你操心!”
“不是吧,我怕你被骗提醒你,你怎么还生气了。”孟倩看起来十分不理解,说,“不是长得好看就是好人,你跟她认识才多久,我们是朋友我才关心你的,我也是为你好啊!”
骆明恣一点都不想跟孟倩说话了,直接关掉手机,气哼哼地躺在沙发上。
黎越收拾厨房用了不少时间,等她出来后,看到一只气鼓鼓的骆明恣坐在沙发上。
“原来不是猪,是河豚。”黎越说,抽了张纸巾擦手。
河豚恣又难过又生气,心情很复杂,感觉脑袋开始疼了。
“洗澡吧。”黎越说,“我给你拿衣服。”
骆明恣说:“好的!我特别想洗澡!”
“你头疼不疼,一会睡前再吃颗药。”黎越说。
骆明恣觉得头疼完全是被孟倩气得,立刻摇头,但想到今天晚上要和黎越一起睡觉,睡觉前还可以聊天,这样想想就开心的事不该被其他人挑起来的愤怒破坏。
“你是只有一张床吧!”骆明恣跟黎越确定,“不会让我睡沙发吧?”
“你也不许睡沙发。”
黎越弯腰看她,盯着她瞪圆的眼睛看了会儿,笑道:“如果你想睡,我不会拦你。”
骆明恣的心情就这样好起来,开开心心洗了澡,发现黎越给她准备的牙刷是粉色的更开心了,觉得黎越真好啊,怎么会有黎越这样体贴的人。
等骆明恣洗澡的时间,黎越重新回到工作间改谱,没注意一只洗得香香的骆明恣什么时候进来。骆明恣毫不客气地往工作台上一趴。
“挡光了。”黎越头也不抬地说。
“换你洗了。”骆明恣顶着小毛巾开朗地说,“黎越,你的浴室很好用。”
“我替它谢谢你的称赞。”
“哈哈哈。”骆明恣捧着脸,看黎越勾着笔写字。
黎越的手指很好看,骆明恣有些着迷地盯着,恍惚中说:“如果你出国,一定要跟我说哦,我想跟你一起去。”
“……”黎越眼睫一颤,抬头看骆明恣。
骆明恣说完心咚咚跳起来,眼睛乱看,似乎心意表达得太无遮拦让她感到害羞,尽管她本就很无遮拦。
“就是,就是两个人去,可以互相照顾。”骆明恣抓着毛巾义正词严,“你做饭非常好吃!”
黎越想到垃圾桶里的面糊,沉默片刻,拉过一张新的谱子,语气平静:“想包养我?”
什么啦!
什么包养!
就是平等的,自由的,那种关系啦!
骆明恣伸手揪住她的铅笔,操控着黎越的手在谱子上勾来勾去,勾出一堆迷乱奇怪的线条,就像房间里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心情。
橘色的海
“总之,要跟我说哦,我们不要分开很久。”骆明恣小声说。
黎越弯起嘴角。
“都说了不去,睡觉吧,生病的河豚猪。”
“哼!”
骆明恣嘟了下嘴巴,重新张开,很凶地:“汪!”
第65章 生病
第66章
早饭终于吃上了楼下的面。
黎越近两年养出来吃饭像打仗一样的毛病, 放下筷子抬头时,骆明恣恹恹的将一根面条送进嘴巴里,一点一点, 兔子吃草似的往嘴里送。
“……”
按照这个速度, 午饭都省了。
黎越问:“难受?”
骆明恣摇摇头, 说:“我在惋惜。”
惋惜?
黎越歪头, 似乎在思考。
日光从她身后洒到桌前来,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 看起来格外温暖。
骆明恣弯起嘴角,说:“不想吃了。”
“还是喜欢你做的面, 比店里卖的好吃!”她斩钉截铁。
黎越平静地表示:“做人要诚实。”
诚实的骆明恣说:“我想吃肉呢!”
生病了, 想吃肉?
黎越惊讶,盯着骆明恣细胳膊看了会儿,起身去厨房给骆明恣煮了一锅鸡蛋。
就当喂猪了。
两人上午都有课, 吃完饭去学校。南海大很大,金融系和音乐系之间隔了一道银河,骆明恣很想让黎越送她到教室门口,但是考虑到步行的速度, 她最终选择放弃。
黎越不置可否, 看起来并没有执着地一定要将她送到目的地的样子, 再次说道:“不舒服的话告诉我,送你去医院。”
骆明恣笑眯眯地问:“如果我说不舒服,是不是今天早上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黎越挑眉。
“唉,还是要当好学生。”骆明恣看起来更加惋惜了,跟黎越挥手, 拎着包一步三回头,等到再也看不到黎越后, 想着下次出门要早一点这种事。
黎越进了阶梯教室,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前面的学生有人回头看她,笑着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倒是有个人转身,问:“黎越,你昨天去参加乐星广场开业表演了?和你的乐队一起。”
“不是我的乐队。”黎越说,“只是合作。”
见她回话,大家更加感兴趣了,有人说:“昨天学校很多人去乐星广场玩,你表演的舞台被拍下来发网上了,反响很好。”
黎越:“哦。”
“茗茗昨天也受邀参加演出,你们没遇上?”一人问。
黎越心里想:茗茗是?
前排有个女生回头,无奈地说:“我的演出在上午,早知道能听黎越的现场,我就留下来直接在乐星吃饭了,白白淋了雨,还打不到车。”
“乐星广场消费高吗?”
“不低……”
她们的话题开始跑偏。
后面的人的注意仍然在黎越身上,问她新歌的事,在哪里能听到她的新歌。
黎越面无表情地指着她放视频的手机。
“……”
大家讪笑,见老师进门,忙不迭散了。
刚才拿手机给黎越看她表演视频的女生翻开课本,往后看了一眼黎越,和舍友咬耳朵:“总觉得这学期的黎越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不能用平易近人形容,但好歹搭理人了。”
“你们怎么感觉出来的?我觉得她还是独来独往,谁都不搭理,很难跟她说话。”她舍友回道,“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有勇气跟她当朋友,我可不愿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我倒是听说最近金融系,那个非常有名的女生,叫骆明恣的,跟黎越走得很近,黎越不是天天在各大酒吧驻场,她经常跑去听黎越唱歌。”
鲸木整理
“骆明恣?”
“骆明恣不是跟学生会的孟倩是朋友?”
“孟倩啊,社交达人,等哪天社团聚会,见到她问问……”
“阿嚏。”
骆明恣揉揉鼻子,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她感觉平板上的文字活过来似的在她眼皮下面跳舞,跳的她昏昏欲睡,蠢蠢欲吐。
小礼堂大的教室坐满人,许多充满关心的目光落在骆明恣身上。骆明恣视而不见,眼神飘忽,电容笔在平板上勾来划去,下课铃响的那颗,骆明恣猛地回神,盯着屏幕上满满的“黎越”两个字脸红。
一个短发的女生站起来在教室找了半天,在一个个拧着的脖子的脑袋视线汇集处找到她的目标。
女生叫了声骆明恣的名字,大步流星走到骆明恣旁边。
骆明恣仰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她。
她从入学后就住在校外,平日不参加校内活动,除了上课就是上课,班里的同学的脸跟名字还没对得上。
“请问有什么事吗?”骆明恣笑着问。
短发女生吃惊地说:“你脸好红。”
骆明恣捂住脸,有点委屈地说:“我生病了。”
“这样啊,那你要注意休息。”短发女生愣了下,很快道,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咱们系和海外高校交换学生的申请表和学校资料,导员让我交给你的。”
骆明恣脸上并没有激动或者感兴趣的样子,说了声谢谢。
短发女生犹豫了下,继续跟她搭话。
“那天导员叫我们去开会,你怎么没去啊。”短发女生问,“她说了很多交换生要注意的事项,你没听有些可惜。”
“嗯……”骆明恣的声音有些拉长,感冒的带有鼻音的声音没有力气地说,“我没有打算留学呢。”
不止短发女生,周围没有离开的学生都愣了下。
南海大金融系含金量很高,能考上的都是从高考大军中杀出来的尖子,能和南海大达成交换项目的学校同样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名校,交换项目的学费比自费少大半,而且能拿到交换名额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将来的履历会好看。
不过骆明恣家似乎很有钱,可能并不需要这种机会。
短发女生点点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旁听生们,在骆明恣说她不会出国的时候,很多人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女生耸了下肩膀,对骆明恣说:“我建议你去校医室一趟。”
她指指脸颊,“非常红。”
“谢谢。”骆明恣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
上午四节课过去了,她收到不少信息,但都是一些品牌发来的消息,她心心念念的人没有任何消息。
骆明恣又叹了一口气。
坐在骆明恣不远处的一个男生鼓起勇气,在其他情敌戒备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骆……”
“欸,那不是……”
“她怎么来了?”
教室后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骆明恣没有理会,垂头丧气地抓着小包起身,她头有些晕,起身的时候摇摇晃晃,撞在另一人的肩膀上。
“对——”骆明恣的话卡在舌尖上,看着忽然凑近的女生。
黎越盯着骆明恣颤动的瞳孔,皱着眉头站直身体,将她的包接过来,说:“走。”
骆明恣心中的火苗被她声音勾走,声音一下子软了,乖乖被黎越牵着走,快出门口的时候开心地说:“去哪呀?”
“医院。”
“欧……”
骆明恣的声调掉下去了。
黎越:“然后送你回家。”
“欧!”骆明恣的声调高起来了,人也蹭到黎越背上去了。
“黎越黎越,我没有生病的话,在你靠近的时候我就会认出你来,因为你身上香香的。”
黎越不置可否。
骆明恣说:“也可能是我身上都是你的味道,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来哦!”
“……”
她欢快的声音飘在走廊,直到再也听不到,仿佛被美杜莎照拂过的教室才松动,人人眼中露出惊诧的表情,似乎不明白除了学习外没有其它在意事情的骆明恣怎么会跟音乐专业独来独往的黎越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独来独往和独来独往。
双重否定构成肯定?
大家满头雾水。
医院人来人往,黎越想开单人间的要求被无情打回,最后找了个角落,终于能让骆明恣坐下来。
“应该去诊所的。”黎越皱着眉,递给骆明恣一杯米粥,“或者校医室。”
至少有个躺的地方。
进医院前,骆明恣就被黎越扣上口罩,她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黎越,看她将窗户打开,弯弯眼睛。
“笑什么?”黎越问她,看了一眼滴落的药剂。
喜欢扎针?
骆明恣摇摇头,捧着米粥就往口罩上戳。黎越觉得她是烧糊涂了,给她将口罩拉下来一点,看着她发红的脸庞,垂下眼睫。
出医院时已经是三点,骆明恣很久没有生过病,猛然来一次有些严重。黎越拎着药,对骆明恣说:“还要打两天。”
骆明恣眼睛转了转,小声说:“你能陪我来吗?”
黎越看了她一眼,很轻的嗯了声。
骆明恣眼睛又弯起来,挎住黎越的手臂,开心道:“会不会很麻烦你呀,你不是还要去工作?”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十分飞扬。
黎越嗤笑,说:“那我不陪你了。”
“不行!”骆明恣想也不想地抱紧她的手臂,“我多可怜呀,生了病,还要打针!你怎么能不陪我!”
看看。
黎越低头打车。
骆明恣歪头看她的侧脸,跟着笑,“那我可不可以去你家住啊,我生病了,需要多休息,你家就在学校附近,我可以省下时间睡觉。”
黎越反问:“你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
骆明恣眼睛转啊转,说:“对啊,你家只有一张床,我怕传染你呢,不如你搬来我家吧!”
黎越还没开口,听到她又说:“你跟我一起住,就可以省下房租了!老楼房隔音不好,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就不用担心隔音,往墙上贴隔音棉之类的东西了。”
“我把楼上楼下都买下来!”骆明恣大手一挥。
黎越:?
她们不是在讲生病的事?
她低头,对上骆明恣的圆眼睛。
骆明恣开心地说:“我们买一辆车吧!”
所以,为什么又要买车?
黎越一默,抬手推开她凑得很近的脑袋,有点嫌弃地说:“传染。”
哦!
骆明恣一下子把脑袋拉开,但仍然盯着黎越的表情。
黎越微微皱着眉,眼底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骆明恣也跟着静了,心情忐忑地望着她。
最后,黎越说:“算了。”
“送你回家。”
“……好吧。”骆明恣顿时像一棵萎靡的草塌下去,眼睛看起来有些红,钻进出租车里后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无言的一直来到骆明恣住的地方。
下车前,骆明恣低着头说:“你要送我上去吗?”
“还是直接回家?”
黎越看着她不开心的样子,抿了下嘴角,“上楼。”
“哦。”
骆明恣看起来还是萎靡的,和黎越一起上电梯。
“我家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两个0。”骆明恣将密码说给黎越听,“你家密码太简单了,我给你改了,改成你的生日,后面加两个1。”
什么时候改的?
黎越有些讶异,但没说什么,她住的地方是南海大的旧职工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南海大的老师,而且她觉得家里的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可偷的。
偷了也无所谓。
毕竟连她都是被放弃的,太在意同样被舍弃的东西,听上去有些可怜。
都送到这里了,还能说什么呢……骆明恣深陷在被黎越拒绝的忧伤中,想了想,说:“我今天下午没有课,阿姨给做了午饭,你中午陪我打针什么都没吃,留下来吃饭吧。”
吃了饭,再一起看电影,天黑就可以留下了。
骆明恣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像是怕黎越拒绝似的,骆明恣一拍手,激动地说:“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一直没有机会!”
黎越根本没有开口的功夫,看她一路小跑,冲进楼上一个房间,不多时满头大汗地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伸手。”
黎越展开手。
骆明恣喘着气,白皙的手掌盖在黎越的掌心中。
有一个很轻的东西落在手心,在骆明恣移开手指后,黎越看到,手里的是一张电话卡。
崭新的。
黎越愣了下。
“我很早就想给你了。”骆明恣笑着说,没有提原因,“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理的,在一些方面会有些不方便,但我觉得你或许会需要。”
黎越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电话卡,瞳孔有些沉,一瞬间又有些淡,仿佛被风吹动的湖面,湖水随风深深浅浅沉浮。
她什么都没有说,平静地抬手,将骆明恣脸上的口罩拉下来。
空气忽然清新,骆明恣才发现为什么她会呼吸不畅,她的脸一下子热起来,比生了病还要滚烫。
“忘记它。”骆明恣一本正经地对黎越说。
黎越说好。
笑了下。
弯腰,对红着脸的人眨了下眼睛。
“骆明恣,我没有驾照。”
第66章 这章还是回忆
第67章
酒吧街后小巷人来人往。
几个男人围着一张方桌一边说话一边喝酒。
“锤哥, 你少喝点。”一人对旁边的男人劝道,“心情不好,跟我们说说?”
被叫锤哥的男人嘴角撇了下, 看了他们一眼, 说:“黎越不跟我们商量直接通知散伙, 这些酒吧知道后, 以前给我们的工时价格全变了, 我心情怎么好?”
大家一时沉默下来。
“算了, 锤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来人家给咱的价格都是看黎越的面子, 没了黎越这样的主唱,我们和其他小乐队有什么不一样?”另一个男人放下酒杯,笑了笑, “就跟回到以前一样,以后还是让赵哥当主唱。”
大家耸肩,叹气。
锤哥“砰”地将酒杯放在桌上,绷着脸说:“我心里不爽, 凭什么她用我们的时候直接叫我们, 现在用不到我们直接一脚踢开, 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旁边那人小声说:“锤哥,你是不是想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锤哥瞪了他一眼,手指戳着桌子,说:“本来我们乐队不止于此,我合同都跟人家谈好了, 就这么被甩开,我心里能舒服?”
“她倒好, 什么话都不说,没有任何交代!说不干就不干!”
大家脸上都有些尴尬,没想到他还想着合同的事,之前乐队也有人劝过他,但锤哥一根筋地想把黎越绑在他们乐队上,当初在锤哥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琢磨过,但自知之明还是让他们放弃。
“黎越不想签约,你还能摁着她的手逼她签字?”一人皱眉道,“自从跟黎越合作后,咱赚了不少钱,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便宜。”
锤哥嘴唇动了动,狠狠往口中灌了一口酒,低声说:“兄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我有这个关系,有这个门路,能让咱们所有人获利!对面不是骗人的小公司,人家的策划方案我也看了,绝对能捧红我们,你们知道对面签约费给多少?”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听他讲到签约费的事情,好奇地低下脑袋。
锤哥伸出手比了比。
一个人傻乎乎地说:“五十万?”
锤哥呵呵一笑,似乎不屑。
“嘶……你说五百——”
大家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哼!”锤哥冷笑,坐直身体,往杯子里倒酒,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说,“六年,只签约费就五百万,黎越拿一半,剩下的我们平分,之后如果有其他工作,分成另谈。”
乐队的众人都是其他城市来南海市闯荡的普通人,听到五百万后都有些震撼,听锤哥分成方式后下意识在脑子里算术。
之前劝说过锤哥的人摇摇头道:“我感觉这事不容易,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人家就是冲着黎越来的,我们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黎越直接把我们踢了独吞五百万,再让公司另外安排乐队,或者走独立音乐人的路子都行,她不想签约,这事根本没谱。”
其他人一下子冷静了。
还有人半试探半玩笑地问锤哥:“你该不会骗人家公司,说什么不签我们黎越就不跟他们签约的话,让人家把咱一起签了?”
感觉到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在脸上,锤哥眉毛一抖,立刻露出怒容:“你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咱乐队哪里差?只是差个机会罢了!我们要是不行黎越能跟我们合作?”
“咱乐队和黎越本来就是互助的关系,要是没有我们,她也走不到今天!你们到底自卑什么!”
大家表情一变,有人被他激起斗志,直接问道:“锤哥,既然你有这个本事,能不能让公司直接签我们?”
锤哥脸一僵,端起酒杯没开口。
大家看他表情,懂了,波澜起伏的心瞬间风平浪静。
气氛有些尴尬。
店家将烧烤端上来,疑惑地看了眼他们冷冰冰的气氛,锤哥清清嗓子,说:“我打算再争取争取。”其他人都用“你想怎么争取”的表情看他。
“她平时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她住哪,你想怎么联系?”
锤哥“啧”了声,说:“下个月南海大有庆典,我找了朋友把我们安排去演出,黎越是南海大音乐系的学生,她应该会上台表演,到时候见了面,我们请她吃饭,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件事。”
他见有的人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知道他们一直不觉得他能把这件事搞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对同伴,对黎越。
锤哥端起酒杯,情真意切地说:“兄弟们,咱哥几个在南海闯荡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没放弃,还不是想让咱们乐队发扬光大,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我不安定,油腔滑调攀炎附势,我承认,我就是想往上爬,但我从来没忘记兄弟们,就拿这件事来说,我完全可以不管你们,到时候我拿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得多,我这么坚持,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兄弟情!”
桌上人有些动容地看着他。
锤哥道:“老二,你一直想买一把veromca的吉他,老三,你嗓子不好,继续唱歌负担更重,吃药看病花钱,还有阿刘,你不是一直想在南海市有个家……”
他一番话让众人露出自责的表情,纷纷端起酒杯。
锤哥深吸一口气,说:“到时候大家一起劝劝黎越,为了我们整个乐队!”
“好!”
黎越在骆明恣家住了两天,直到她完全退了烧后回到家中。
“啪嗒。”
灯光落在木质地板上,屋内绿植叶片沾着水雾,在黎越的瞳孔中轻轻摇晃。
很安静。
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黎越站了会儿,沉默地走到茶几旁,拿起便笺。
[越越,花浇了水,厨房有饺子,回来记得把窗户关好。]
落款是林阿姨。
黎越又站了会儿,看向窗户。
南海大校园的灯光落在玻璃一角,楼上楼下有开关门的声音,饭香隐隐约约。黎越脑海中莫名闪现过骆明恣的身影,似乎看到她踩着拖鞋在客厅里没头脑转来转去的样子。
“……”
黎越抬手揉揉额头,转身将便签放进木柜的抽屉里,里面已经攒了不少便笺。明净的光落在她身上,从她泛红的耳骨一闪而过,温和地望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
骆明恣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
无聊啊。
骆明恣又把自己翻过来,眼睛盯着地板,在散落的方案书,项目策划,会议纪要……一堆看起来很厉害很唬人的东西上转来转去。
真无聊!
骆明恣蹬了下腿,一个扑腾从床上坐起来,捞起笔记本,深吸一口气。
太无聊了,先把案例总结写了给家里发过去,今天心情不好,浅写个三千字敷衍一下。骆明恣手指点点键盘,坚定的目光牢牢盯着屏幕——旁边的手机。
还没有跟黎越说晚上好呢。
说一声吧!
拨过去的视频接通中,骆明恣理解为黎神的矜持。
黎神矜持了一会儿。
铃声中断,露出一片黑。
骆明恣瞪大眼睛,就见屏幕亮起来,黎越的手一闪而过,露出桌子上的保温盒。骆明恣坐直,眼睛亮晶晶:“吃的什么?”
黎越捧着饭盒给她看。
满满一盒饺子,每一个都圆圆鼓鼓,看起来非常好吃。不过看起来放了挺久,没有腾腾热气。
骆明恣迅速扫了黎越一眼。黎越应该刚洗过澡,黑发披在肩上,眼睛明亮,干净得像一尊白玉。骆明恣吞了吞口水,盯着黎越的饭盒。
她瘪嘴巴:“我也想吃。”
黎越随便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给骆明恣看里面。
大虾仁。
骆明恣微微张开嘴巴,露出馋馋的表情。
想吃啊!
黎越问:“晚饭吃的什么?”
骆明恣盯着她的嘴巴,报了三个菜名。两菜一汤,一荤一素,配大米饭,非常有营养。
“但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点。”骆明恣扑腾起来,“夜宵!”
“我要去找你了!”
黎越吃饭的动作一顿,惊讶地看着解睡衣扣子的骆明恣,像被或火撩到似的迅速移开眼睛。骆明恣低了下头,看到黎越闪躲的视线时意识到她做的事,瞳孔瞪大,整张脸红起来,匆忙地说了一声“我就过去”后立刻按掉手机。
屏幕黑下来那刻,黎越缓缓抬手,盖住同样通红的脸。
骆明恣在南海市的房子距离南海大并不远,所以距离黎越住的地方同样不远,当她到地方时,黎越已经在路灯下写完一段歌词。
她看着从车上背着包下来的女生,刚想开口,就见出租车司机下车,将一个行李箱从后备厢拎出来。
黎越:“……”
骆明恣面不改色,说:“我带了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还有一些过夜用得到的其他东西。”
黎越心想其他东西的范围时,骆明恣背着小书包凑到黎越面前,仰着脸开心地说:“收拾东西用了一些时间,等久了吧?”
“没有。”黎越说,拿起骆明恣的箱子,她手臂顿了下。
骆明恣心虚地说:“就,一点东西。”
嗯,亿点。
黎越手臂崩起,将内涵丰富的行李箱拎进单元门。
骆明恣善良地说:“我们一起抬吧!”
黎越:“……不用,你走前面。”
骆明恣犹犹豫豫地踏上台阶。
楼道中的感应灯亮起,骆明恣趴在栏杆上低头,看着黎越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等到了家门口,黎越松了口气,甩甩手臂。
骆明恣见状,连忙伸手给黎越搓搓,讨好地弯起嘴角。
“开门。”黎越说。
骆明恣立刻回头按密码。
前几天的大雨后天气陡然冷下来,黎越却出了一身汗,方才的澡白洗,把行李箱放在客厅后重新去洗澡。骆明恣美滋滋地往外搬家,琢磨着一会给黎越捏捏肩膀捶捶背,展现自己温柔体贴。
“黎越,我把衣服挂在你的衣柜里哦!”骆明恣提高声音喊,然后竖着耳朵,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心想黎越默认了!开开心心地去挂衣服。
黎越再次走出浴室。
卧室里没有人,客厅也没有,只有一个行李箱放在门口。黎越肚子空空荡荡走去工作间,手还未放在门上,钢琴叮叮当当响起,优雅的音乐弹奏月光。
黎越挑眉,推开门,抱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坐在钢琴凳上,仿佛沉浸在音乐中的某人。
某人闭上的眼睛张开一条缝,偷偷看黎越映在钢琴上的侧影。
黎越听了会儿,淡定地走过来,抬手按在骆明恣的头上。
“当!”
骆明恣的手下传来惊诧的重音。
“专心。”黎越说。
骆明恣心脏砰砰跳,很久没弹过的音符流畅地从指尖流淌而出。黎越不慌不忙,揭开保温盒的盖子。
腾腾热气冒出来,瞬间模糊黎越的面容。骆明恣漏了音,干脆不耍刀,蹭到桌边。
“啊。”骆明恣张开嘴巴,示意把饺子放到她嘴巴里来。
黎越面无表情地戳饺子,丢在醋碟里滚了一圈,塞进骆明恣嘴巴里。
“唔唔唔!”骆明恣酸的脸皱起来,摇脑袋。
“慢着摇。”黎越说,“别把剩下的脑子摇出来。”
她眼底露出笑意,“本来就不够用。”
骆明恣:“嗯嗯嗯!!”
满满一盒饺子,被两个人瓜分得干干净净。骆明恣挺着圆肚子去刷了十分钟饭盒,饱饱的回来,拖了个抱枕进来一屁股坐下,将新的手机卡装进新的手机中。
开机后,她满意地看着清爽的页面,对黎越说:“你有什么必要的软件吗?”
在桌边忙碌的黎越头也不抬:“没有。”
“那联系列表里的人有谁很必要联系吗?”
黎越:“没有。”
骆明恣表示怀疑:“林老师呢?”
“林老师不用这些软件。”黎越说。
“学校里的人要加吧,如果有事情还是要知道一下的。”骆明恣说。
黎越:“嗯,加班群。”
骆明恣点头,“我把加你的方式都关掉了。”
“好。”
“对了,你打工地方那些人的联系方式要不要加啊?”骆明恣翻着黎越长长的通讯表,皱眉。这些人怎么回事,黎越都没有要回的意思,怎么还能自说自话,说这么多。
黎越托着下巴,说:“工作都辞了。”
“啊?”骆明恣抬头看黎越工作的背影,惊讶地问,“以后不去打工了?”
“嗯,本来就是找点事情做。”黎越说。
骆明恣眼睛闪闪发亮,“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有很多时间一起玩?”
黎越没说话。
但骆明恣十分开心,将黎越的旧手机关机后揣进兜兜里,兴奋地凑到黎越旁边。黎越放下笔,转头看她。
“乐队那边也不去了?”骆明恣说。
黎越点头,往后靠在凳子上,抱起手臂,脸上表情难得外露的明显,“一直想拉我签约经纪公司。”
骆明恣不明所以,想了想,说:“不开心就不做了。”
“嗯。”
骆明恣背着手转了两圈,兴奋地说:“我们去考驾照吧!”
黎越歪头看她,“你学习不忙?”
“不忙不忙!”骆明恣开始计划这学期剩下的时间要做什么了,她脑子转得快,放假能用的时间安排也涌出来。
黎越看着她写工作计划,嘴角弯起。
“对了!”骆明恣想到一件事,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跪在坐垫上仰着头看黎越,眼睛亮亮地说,“下个月学校有一年一次的庆典活动,你要参加吗?”
“去年的庆典你参加了吗?”
“没想法,没参加。”黎越言简意赅。
骆明恣用笔戳脸,盯着黎越的脸看。
黎越瞥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参加?”
骆明恣笑着说:“看你的心情,我都可以!”
黎越眯眼,伸手捏住骆明恣的脸颊,面无表情,“说实话。”
骆明恣金鱼嘴啵啵咘咘。
真的呀!
黎越松开手,还未开口,手掌被骆明恣抓住。
骆明恣嘟了下嘴,忸怩道:“不过……咱们学校挺有钱的,舞台布置会很大——比酒吧和商场的舞台大很多!”
“你觉得呢?”她期待地问。
黎越抽出手,淡定地说:“再说。”
“好。”骆明恣甜甜地说,将整理好界面的新手机递给黎越,起身拎着她的抱枕去洗漱。
黎越看着她轻轻掩上的门,目光落在手机上,她点了下屏幕,屏幕出现三只白色狗狗合照,都打扮的很漂亮,中间那只戴着漂亮的小皇冠,仰着头,精致又骄傲。
“呵。”黎越轻笑,点开通信软件,找到班群中的报名表。
打开。
第67章 烤肠
第68章
“咚咚。”
黎越敲门, 听到教室里静了下,她推门进去。
挤在活动教室的学生们露出恍然地表情,一个女生笑着说:“原来是你啊。”
“还以为是上课的老师嫌我们吵, 我还想着今天晚上博雅楼没有课。”
黎越将吉他包摘下来放在距离她最近的桌子上, 说:“我看到了信息。”
先前说话的女生点头, 数了数人头, 说:“有些话手机联系怕说不清楚, 把大家叫过来当面说会好一点。是这样的, 现在这个教室里的人都报名参加下个月学校庆典。”
“学校庆典每年一次,庆典结束后就是期末, 接着就是学年最后一个学期, 所以学校每年重点名额都会给大四的学生们,尤其他们明年实习的实习,写论文的写论文。”
有人听她说这么多, 心急地说:“茗茗,你直接说重点。”
茗茗说:“重点就是,今年咱们系热情高涨,报上来的节目比去年还多, 但是咱们系只有两个节目名额。”
有人当即不满地喊:“啊?”
“啊什么啊, 这还是因为咱是音乐系的学生, 咱们系主任跟学校争取的,让学校法外开恩,给我们专业两个节目,其他专业一整个专业就一个名额!隔壁舞蹈系一整个系才三个名额呢!”
她掰着手指头给大家数:“庆典一共就三个小时,除了学生表演还有老师表演, 嘉宾表演,校长什么的还得说说话吧, 能给我们两个名额就不错了!”
大家七嘴八舌。
“法外开恩是这样用的?”
“能不能去掉校长讲话?”
“拒绝校长讲话,支持校长表演!”
茗茗瞪了他们一眼,拍拍手说:“总之就这样,把大家叫过来就是跟大家讲明白,不要没有选上谁的节目心中有气,我知道今年跟以前不一样,庆典学校叫了电视台的人来录制,到时候学校官网和媒体都会放出,大家都想争取这个机会。”
黎越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她的目光扫过沉默不语,但表情都不放松的众人,直接问道:“怎么选?”
她一开口,大家的目光都纷纷看向她,欲言又止。
茗茗说:“我和三个班的班长商量过了,把几个班的学生都叫过来,所有报名的学生一一表演后,投票选拔。”
大家的目光又落在黎越身上,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黎越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的庆典,但学校没有人没看过她表演的舞台,她的音色,表演水平,专业能力有目共睹,还有丰富的表演经验,如果他们没有报名只是作为观众投票,肯定会投黎越一票。
两个名额,只有一个。
茗茗忽视大家齐刷刷的歪脑袋,清清嗓子,说:“既然是投票,就是为了公平公正,节目效果好,证明了咱们音乐系的能力,希望大家能够接受这个选拔方式,不要私底下……是吧,哈哈。”
她直接把话说到台面上,让几个家里有点门路,或者跟学校哪位老师有关系的学生心里打了个突。但不少人看向黎越的目光更幽怨了。
还是她,有能力就算了,还有关系。
谁不知道音乐系的老师非常偏爱黎越,很多活动第一时间就想到她,就是黎越本人不感兴趣罢了。
她就不能一直淡泊名利到毕业吗?
有人心里冷哼。
黎越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脸色,将琴包背上。茗茗见她要走,立刻道:“黎神,选拔的时间定在这周六,不来视作弃权。”
“嗯。”黎越点头,说了声再见。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背影,有人羡慕说:“真潇洒。”
“她有那副好嗓子,不愁前程,今年来找黎越的经纪公司更多了吧?”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明能当唱作俱全的音乐人直接出道,非要在小酒吧里浪费才华。”
“谁知道呢?”
黎越走出教学楼。
一个穿着长外套的女生站在楼梯下,目视远方,将恬静的侧脸留给她。
黎越看了看,说:“脖子要僵了。”
什么!
骆明恣“唰”地扭过头,优雅文艺的pose瞬间变得活泼,她怒目而视:“相册也需要吃饭,刚刚就该拍拍照片给它喂饭。”
“哦。”黎越知道了,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张。
骆明恣恼羞成怒,跳起来抓她手机。
天空有她好看?
黎越轻笑。
两个人打打闹闹,往校门方向走。
黎越过来开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虽然天气冷了,但篮球场,操场到处都是运动的人,和散步的校园情侣。
骆明恣远远看了一眼,眼神就变了,脚尖拐了个弯,黎越安静地跟着她拐进通往操场的路。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十分热闹。
草地上有不知是社团还是联谊的学生围成一团玩游戏,还有人抱着吉他唱歌——黎越多看了两眼。那人周围或坐或站不少人,戴着发光头饰,摇着荧光棒跟应援团似的,路人也很配合地晃着手机。
骆明恣注意到黎越的视线,干脆拉着她停在小歌会的旁边。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骆明恣眼里出黎越。
她听完演出者自弹自唱的抒情民谣,对黎越说:“我更喜欢听你唱歌!”事实上,她觉得黎越不管是在吉他弹奏还是演唱方面更胜一筹,但不敢说,怕被打。
黎越说:“谢谢。”
她没有压低声音,骆明恣顿时抱住她的手臂,一脸紧张,见黎越淡定地站着,生气地抓着黎越的手臂摇来晃去。
黎越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骆明恣:?
“阿姨,叔叔。”黎越对着前方喊道。
骆明恣回头,见到一对中年夫妻站在小音乐会的后面,正笑眯眯地看过来,不知道看了她们多久。
“越越。”女人笑眯眯地说,“和朋友出来玩?”
“对。”黎越介绍道,“经管系的骆明恣,明恣,这是林老师和张老师。”
原来这就是林老师!
骆明恣大大方方说老师好。
林老师笑眯眯,指着身后说:“下个月庆典,许多学生在操场上练歌,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她看向黎越背后背着的吉他。
黎越摇头,顺便将报名的事告诉她。
林老师和张老师看起来十分惊喜,尤其林老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看起来很开心。
“不过要选拔。”黎越又将方才开会的内容告诉她们。
骆明恣竖起耳朵,立刻道:“你绝对会拿到名额的!”
如果拿不到,肯定有黑幕!
拒绝黑幕!
黎越笑起来。
林老师眼里闪过惊讶,看向骆明恣的眼神更加温柔。
骆明恣说:“听起来你们系的学生都很积极,我们专业对于这种事情倒是不热衷,今年的名额听说给了大一的学弟学妹们。”
说是给,应该是硬丢出去。
林老师解释道:“今年的庆典学校邀请了许多优秀毕业生返校,其中有很多功成名就的人物,像蓝海音乐团的音乐指导安溪,南海剧院的房继佳……”
她说出了一串跟音乐有关的业界知名人士的名字。
林老师旁边看起来内敛稳重的张老师笑道:“虽然更多的机会给了大四的学生,但是你们能在舞台上给大家留下印象,对你们的未来很有帮助。
他嘴上说你们,眼睛一直看着黎越。
黎越表情淡淡,配合地点头。
骆明恣看着黎越并不感兴趣的样子,觉得这两位老师还是十分关心黎越的,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聊:“听起来很好啊,不过可惜机会有点少,说不定其他专业也有音乐舞蹈方面的特长生,但是没有机会参加活动。”
林老师和张老师愣了下,看骆明恣。
骆明恣本来就是闲聊,见两个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稍显慌张地握紧黎越的手腕。
黎越余光看她一眼,说:“年年庆典方式都一样,不知道今年是否有新创意。”
“新创意啊……”张老师喃喃。
林老师笑着摇摇头,说:“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你们去玩吧。黎越,期待你的舞台。”
骆明恣等他们走远后松了口气,说:“我胡说八道的,感觉那位张老师当真了。”
“不会有事吧?”她有点不安。
黎越反问:“能有什么事情?”
骆明恣嘟着嘴,说:“比如为了庆典来个全校学生大选秀什么的。”
黎越:“……”
“因为你一句话,林老师和张老师让整个学校为了一个庆典大费周章?”
骆明恣笑起来,说:“也是。”
“但如果他们是系主任兼副校长,并且还是专业享有盛名的教授,事情可能就不同了。”黎越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骆明恣的心高高提起来:“他们是吗?”
黎越微微一笑:“是。”
“咚。”
骆明恣的心掉地上了。
哇哦。
之后一段时间,骆明恣揣着她修补好的心上课,一改往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关心起庆典的事情来,好在她没有听到南海大学大选秀的事,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直到这一天课间休息,她听到有人兴奋地喊着看班群,她拿起手机,发现今年学校庆典改版,南海大会在学校设立三个舞台,庆典日当天,上午三个舞台供学生任意使用,自行表演。
下午时间,则是登录校园网报名参加庆典活动的学生的表演时间,学校会将报名参加的节目录入排入名单由专业主持人主持,晚间大礼堂的庆典照常举行。
报名参加礼堂庆典的节目名单不可和舞台表演节目冲突,表演时会有专业录像拍摄,将舞台上传至南海大网站,由南海大的老师学生们投票选择庆典最受喜爱的舞台,前十各有奖品。
“第一名笔记本电脑和三千元奖金,第二名平板加两千元奖金,第三名手机和一千块!咱学校好大方啊!”
周围的同学比起之前兴奋极了,可能这就是奖品的诱惑……骆明恣放下手机,挠了挠脸,打开平板准备看严倩发过来的财报,忽然耳朵里听到车这个字。
车?
什么车?
最近对车比较敏感的骆明恣连忙拿起手机,把刚刚看了一半的宣传海报看完,发现第五名的奖励是一辆自行车,之后五名作为参与奖每人给两百块钱生活费。
当然,这些钱都是打到饭卡里面的。
自行车呀……
骆明恣眼睛有点发直,脑海中黎越开车带她在海边兜风的场景立刻变成了黎越骑自行车载她在校园兜风。
也很不错啊!
“嘿嘿。”
“傻笑什么呢!”一颗脑袋突然出现,打断她的幻想。
骆明恣惊讶地看着很久没有出现的孟倩站在旁边,将一杯奶茶放在她手边。
“请你喝奶茶。”孟倩说着,看了一眼骆明恣的脸,说,“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骆明恣将奶茶放到一旁,平静地说:“没有。”
孟倩立刻笑起来,坐到骆明恣旁边的位置上去。
通常骆明恣上课的地方左右没有人坐,孟倩在旁边假装听课,实际拿着手机刷校园网,也不知道她看到什么,偶尔露出奇怪的笑容。
骆明恣认认真真听课,下课铃声响起后,她整理了两分钟思绪,然后继续想自行车的事。骆明恣:“嘿嘿。”
旁边的孟倩表情奇怪,问骆明恣:“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笑想笑的事啊。”骆明恣收拾东西,将奶茶还给孟倩,说,“我不喝,太甜了,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吧。”
孟倩立刻道:“说的什么话,我没事不能来找你了?”
骆明恣怀疑地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孟倩哈哈大笑,说:“好吧,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参不参加今年的庆典。”
骆明恣想也不想:“不参加,没兴趣。”
“就知道你这么说,还想邀请你跟我组合报名,你弹琴我唱歌。”孟倩拍了下手,说,“那咱们就是一拍即合,双管齐下,肯定能拿到一等奖!”
骆明恣:“……你想得有点多。”
她学金融,孟倩学市场管理,别说双管,十根管子也拿不下,孟倩的想法太看不起南海大艺术专业的学生们了。
不说黎越,南海大舞蹈系的民族舞舞团去年还拿到国家青年赛的银奖呢。
孟倩戳戳她,朗声说:“这不是有你嘛,你看学校这个投票跟人气投票有什么不同?凭你受欢迎的程度,想拿第一不是稳稳的事情。”
骆明恣盖上背包,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再次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好好好,知道奖品对你没有吸引力了,算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孟倩跟在她身后,拉长声音说,“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仍然不以为然,觉得骆明恣没有防备心,轻易地就被黎越夺走注意力,反倒冷落了她这个好朋友。
骆明恣自然感受到她的想法,并不想跟孟倩多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只是说:“其实奖品对我,还是有吸引力的。”
不过是第五名的奖励。
孟倩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骑车来的?”骆明恣问孟倩。
孟倩点点头,说:“要我载你回去吗,你愿意牺牲形象,站在我的后座吗?”
骆明恣一脸嫌弃,孟倩捂住心脏,一脸悲伤。
“我,终究是人老珠黄了……”
骆明恣笑起来,问她:“你当初学自行车用了多久?”
孟倩回忆一番,说:“不记得了,小时候学的,我记得没用多久,难道你不会骑自行车?我记得你会很多运动啊,什么滑雪之类的。”
“滑雪跟自行车没有任何关系啊。”骆明恣说,“我家里还有马场呢,骑马跟骑自行车也没有关系呢。”
孟倩怔了下,喃喃:“乖乖,你家到底多有钱啊……”
马场!
“真好,你以后肯定不用担心工作的事。”孟倩跟她下楼,边走边说,“我认识的很多人从大一就出去找兼职,不是那种奶茶店摇杯子,或者给人当家教的兼职,是正儿巴经去公司工作的兼职。他们可真够卷的。”
骆明恣点头。
这种情况在她的专业更明显,她不需要去兼职,但每周都有“家庭作业”完成,并没有孟倩想的那样轻松。
所以,她能在学习之余,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黎越,也是非常努力了,很值得奖励一个女朋友啊!
骆明恣又美了。
孟倩没注意骆明恣的表情,长吁短叹,说:“明年就要实习了,我还不知道去哪呢,眼看其他人一个个都找到了实习……”
骆明恣嘴里嗯嗯着,看到在教学楼外听歌的女生时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连跑带跳飞奔过去。
“黎越。”骆明恣摘下黎越的一只耳机,得意地问,“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背下我课表了?”
黎越挑眉,重复:“偷偷?”
难道不是某人自己将课表贴在她工作台旁边,生怕她看不到?
“哼。”骆明恣拒不承认,没准是课表自己长腿跑上去的呢?这种事为什么不可能发生,你有证据证明它不会发生吗?
黎越摘下手臂上挂着的围巾丢在骆明恣脑袋上。
骆明恣七手八脚摘下围巾,说:“我说没有见到它,原来落在你家了。”
从黎越出现后表情微妙的孟倩一直没开口,听她们两个人的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怎么回事,骆明恣还去黎越家里了?
黎越看了一眼孟倩。
孟倩回过神,笑着对黎越伸出手,说:“你好啊黎神,我们见过几次了,上次在商场没好好跟你介绍,我是骆明恣的好朋友孟倩,读市场营销,比你们大一级。”
“想当年还是我带骆明恣去酒吧长见识,你们才遇到呢!”孟倩邀功。
黎越闻言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看了孟倩一眼,黑色的眼神不冷不热,让孟倩生出一股诡异的心虚。
“黎越。”她抬手跟孟倩握了下。
这人怎么回事。孟倩有点不爽黎越的态度,心想她也没说错啊,没有她这两人怎么可能认识,现在人家关系好了,倒是把她踢到一边去了。
“走吧,去吃饭。”骆明恣说,“在食堂吃吧。”
孟倩惊讶地说:“你怎么突然吃食堂了?”
骆明恣立刻提高声音,说:“我怎么不能吃食堂了?咱学校食堂还是很干净的,也不难吃!我特别能接受在食堂吃饭!我非常好养!”
孟倩:??
“可你以前都是家里送——”她话没说完就看到骆明恣瞪圆的眼睛,将嘴里另外半句话咽进去,哈哈一笑,说,“行,我今天还想大出血请你吃西餐呢,既然你想吃食堂,那我就请你喽。”
“黎神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还没感谢你上次帮我买的衣服!”孟倩说。
黎越低声开口:“都行。”
她看向骆明恣。
骆明恣弯弯眼睛,说:“那就让孟倩随便请吧。”
实际上根本不知道食堂有什么哪家好吃,哈哈!
孟倩无语,带着她们去了最近的东一食堂嗦粉,看到店里的人流量时骆明恣觉得这家店会好吃,不会发生之前被难吃跑的事情,很满意地找了个桌子,小心翼翼坐下来。
黎越坐在她对面,抽出纸巾擦桌子。
“黎神能吃辣吗?”孟倩问,“这家酸辣粉很好吃,今年天突然就冷了,吃点热乎的。”
“都行。”黎越瞄了眼菜单,望向炯炯有神的骆明恣。
骆明恣往下趴了趴,小声说:“你报名参加庆典,在这之前要注意保护嗓子哦。”
黎越跟着趴趴,小声:“没关系,吃完牛油火锅第二天照样可以上台。”
骆明恣惊呆:“嗓子哑了的话怎么办?”
黎越眼睛一弯:“哑着唱。”
想到黎越早起时微微哑着的嗓音,骆明恣可耻的红了耳朵,嘴里“哦哦”。坐在一旁的孟倩感觉古怪,清清嗓子,将注意力引到她身上,她再次感谢黎越之前帮忙付账买的衣服。
“不过那两件衣服太贵了。”孟倩笑着说,“我不能占你便宜,要是明恣付款……我和她是好朋友,就当她送我生日礼物了,你看你还是学生,我把钱退给你吧。”
黎越摇头,说:“不用。”
骆明恣狐疑地看向孟倩,说:“黎越也是我的好朋友,她付款就当我付款了。”
这就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孟倩瞥了眼完全向着黎越的骆明恣,刚想开口,在店里兼职的学生端着粉上来,热情且八卦地看着她们,激动地小跑回去,孟倩不自觉挺起胸膛,低头见黎越将自己碗里的肉和蛋挑给骆明恣。
骆明恣抓着筷子,微微张着嘴,馋馋地等肉吃。
孟倩:“……”
“我还想吃一根烤肠!”骆明恣举手说。
黎越回头,店里的柜台上,烤肠机转啊转,烤的香肠裂开口子。
“可以。”黎越说。
难道不该问她吗?
请吃饭的明明是她!孟倩正想开口,就见黎越将饭卡递给骆明恣,骆明恣开开心心地去了。
“……听说黎神今年参加庆典?”孟倩干笑着说,“黎神出马,第一名稳稳地,今年设置了奖励,第一名的奖品真的很吸引人啊。”
黎越将骆明恣碗里的粉挑了一小半到她碗中,头也不抬地说:“叫我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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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倩笑容更干:“黎——”
“我家里有点钱。”黎越继续说,她挑起粉吃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头,染上汤水的薄唇颤了一下,放下筷子继续说,“我听同学说你来音乐系打听过我。当年启明破产后,父母留下遗产给我,除了我留下的一些钱,其它一半捐给社会一半捐给南海大,留下的钱够我用,买得起几件贵衣服。”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直接问我。”
黎越声音没有波澜,抬头看向孟倩。
孟倩嘴唇一颤,整张脸涨红起来,像被抓住尾巴的猴子似的跳起来。整个店的目光瞬间落在孟倩身上,她羞愤欲死,拿起书包往外跑去。
端着小碗打野回来的骆明恣疑惑地说,“她这么快吃完了?”
“没有。”黎越看向孟倩一点没动的碗,说,“可能嫌烫,不想吃。”
“这样啊。”骆明恣说,“很烫吗?你下午第一节有课,太烫我帮你吹吹。”
她鼓起脸颊。
黎越:“幼稚。”
善良的心竟被如此对待,骆明恣两只手举着两根烤肠吃,孟倩先走了,烤肠都是她的了!
骆明恣嚼嚼嚼,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黎越黎越,你庆典表演什么呀?”
黎越:“不告诉你。”
“哼!”
“猪。”
骆明恣拿起小碗里属于黎越的烤肠,饿狠狠咬了一口。
“哼哼!”
第68章 是谁啊
第69章
骆明恣将分别咬了一口的烤肠放在碗里, 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用力将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里。
黎越:?
“好油,想吐。”骆明恣忧郁地说。
黎越有些惊讶, 示意她吃点别的。
骆明恣拿起一次性的筷子, 好奇地看了看, 夹了一筷子粉送到嘴边。黎越捏着筷子看她, 看她跃跃欲试地吃了一口。
三秒后, 骆明恣放下筷子。
黎越故作不解地问:“怎么, 不好吃?想浪费粮食?”
骆明恣脸埋得低低的,半天后抬起来, 泛红的唇微微张开, 眼睛发直,表情麻木又呆滞。她们身后的一桌的学生不满地喊道:“怎么回事,我们点的明明是加麻加辣加酸的粉, 这两碗根本不够味,上错了吧!”
“算了,自己加吧,来, 给你醋和辣椒。”
黎越和骆明恣的眼睛落在自己的碗里。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骆明恣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想擦嘴, 抽出来后捏了捏纸又放下,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纸巾,递给黎越一张。
她擦干净嘴巴,学着黎越刚刚的语气说:“吃吧,要浪费粮食?”
“……”
黎越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人,就活这一辈子。
不值得, 没必要。
骆明恣明知故问,“就走了呀?”
不饭饭啦?
黎越揪着她的背包带子, 将人从餐厅扯出来。
餐厅挤满饭的香味,两个人却有种狼狈感。黎越问:“吃点别的吧。”
骆明恣看了一眼时间,算了下时间,迟疑地摇摇头,“算了,先陪你去上课吧。”她下午没有课。
黎越点头,说:“下课后带你去吃饭。”
欸!
骆明恣眼睛亮起来,忍不住抱住黎越的手臂,笑眯眯地贴着她。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她们,两个人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离开餐厅往不算近的教学楼走去。
走着走着,骆明恣的手抓住黎越的手腕,晃了晃。
“黎越,你想拥有一辆自行车吗?”
黎越没低头:“你又有什么想法?”
什么叫又呀!
骆明恣义正词严,“如果我们拥有一辆自行车,现在就可以骑自行车去教学楼了!”
艺术系和经管系,真是隔着千山万水。
黎越说:“我有滑板,送你。”
骆明恣严肃地说:“你可以教我玩滑板,这跟拥有自行车并不冲突。”
黎越问骆明恣从哪看到自行车了。
“你没有看庆典奖励?”骆明恣惊讶,连忙问,“那你庆典舞台在哪里啊?”
黎越“哦”了声,说:“听其他人说了,我打算报名下午场。”
“不能去大礼堂的舞台吗?”骆明恣问。
“早唱完早回去睡觉。”黎越答。
也行啦,能看到黎神在校园发光发热就够了!
“我会给你投票的!”骆明恣心里开始plan123。
黎越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声音低了两个调,“老实会儿。”
骆明恣下意识缩紧脖子,嘴硬:“我可老实了!”
音乐系的众人惊讶地看着跟在黎越屁股后面进门的人。黎越下午课在小教室,单独一个班上课。骆明恣就像草地里开出的一朵花,漂亮的格外惹人注意。
上课的老师一眼看到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把她赶出去,骆明恣就坐在黎越里面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写家庭作业。
黎越瞥了眼,有点晕字。
临近下课,讲台上的老师合上笔电,说:“庆典要排练节目的同学可以来办公室找我,另外提醒不打算考研的同学,不要忘记明年留学的机会……”
“对了,庆典结束就是考试月——”讲台上老师顿了下,疑惑道,“黎越呢?”
其他人纷纷转头,只见黎越坐过的课桌空空如也,不管是黎越还是骆明恣都消失不见。
“……”老师看了一下表,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她只是多占了两分钟的课间时间,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弯弯老师,你有听说黎神未来的打算吗?”坐在第一排的茗茗笑着问讲台上的老师,“跟我们透露一下吧。”
班上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有人好奇有人警惕。
老师笑眯眯地说:“黎神太神秘,弯弯老师也不知道啊。”
众人纷纷叹气。
“不过听说黎越今年报名庆典了?”弯弯老师提醒,“没准黎越今年打算上进了,大家可不要松懈哦。”
大家再次叹气。
据说要长进的黎神已经坐上出租车,和骆明恣沉默无言地坐在后座。
两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冷得像要掉下冰碴子,直到出租停下,两个人前后走进一家饭馆。
迎宾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旗袍,妆容精致,见到黎越后愣了会儿,指着黎越试探地问:“你,是越越吗?”
黎越点了下头,说:“可以吃饭吗?”
女人从柜台后走出来,激动地说:“行,怎么不行,我这就叫人给你做饭。哎呀,我们得两三年没见了吧?自从——”
她话顿了下,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走,去包间,包间安静。”
骆明恣看了眼女人,又看黎越,脸上一直带着笑。
黎越说:“我们就两个人。”
“两个人没事,走走走。“女人将她们带到二楼,拿了菜单来点菜,见骆明恣拿手机扫码,连忙说,“别扫这个,我一直没研究明白这东西,我们每季都换菜,这玩意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骆明恣默默放下手机,“哦!”
黎越掂量着两个人的饭量,点了三个菜。
三十分钟后,女人和服务员端了六个菜上来,说是免费送的。
“哇,买一送一。”骆明恣夸张地对黎越说。
黎越正在倒茶,垂了垂眼睫,等包间静下来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爸妈以前常来这家店,他们算是朋友。”
骆明恣竖起耳朵。
黎越说:“吃饭吧。”
新闻上打了马赛克的血痕一闪而过,骆明恣心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她捏紧筷子,说:“我要把这些菜全吃光!”
黎越嗤笑,见骆明恣脸色不太好,以为她饿狠了,温声说:“请。”
骆明恣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家饭馆的水平非常不错,还特地去问前台女人有没有外送服务,她一口一个姐姐,前台的女人喜笑颜开,然后跟她说店里忙不过来,没有这项服务呢。
“你们以后多来哦,姨姨给你们送好多小菜。”女人笑道。
骆明恣点头,“好!谢谢姐姐!我和黎越会常来的!”
黎越拎着打包的剩菜,站在门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骆明恣听到女人低沉的叹气声,她没问,径直跑到黎越身边,拉着她出门,不忘回头跟女人摆手说再见。
洪兴阳抬头看了眼被日光照耀的大厦,吐口气推开咖啡厅的门,咖啡厅角落坐着一个短发女人,对着他招了下手,洪兴阳赶紧走过去。
“怎么样,她松口了没有?”洪兴阳一落座,女人立刻问。
洪兴阳叹了口气。
女人眉头皱起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表情不是很好看。
洪兴阳立刻道:“下个月南海大有庆典活动,我已经拿到邀请函了,到时候见到她再劝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女人皱着眉头说:“我已经给你太多时间了,前两天恒星娱乐签了最近在网上很火的音乐歌手飞行银河,她的成绩挺不错,但实力和黎越有很大的差距。”
“黎越的声音,创作水平是我见过近些年来最出色的音乐人,我要是签下她,未来圈里领头女音乐歌手的名头绝对是我们公司的,而咱俩能拿到的钱绝对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数字。”
洪兴阳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我知道,我这不是一直想法子让她跟你签约,你好了我才能好,咱俩才能在南海市成家立业。”
女人挣了下,放下手半埋怨半嘱咐地说:“我本来也想签飞行银河,恒星娱乐姓谈的女的一直跟我不对付,想方设法跟我抢,我本来能开比她更高一点的价码,但是……”
洪兴阳立刻懂了,说:“你放心,黎越也就就家里以前有钱,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岁的丫头片子,你们公司砸钱要签她,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多花钱,多出来的那部分……”
他嘿嘿一笑,和女人露出不必多说的表情。
黎越吃完早餐,背上琴包拎着垃圾下楼。
踏出单元门的那刻,她恍惚了下,忽然想:好安静。
世界突然好安静。
没有乱七八糟的短信电话轰炸,也不必为了塞满生活到处跑去唱歌,被轰炸的音乐塞满耳朵,生活平静,但不寂寞。
如果心情有数值显示,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增长,黎越轻轻哼着歌,走出小区的瞬间歌声戛然而止。
“你好,黎越,又见面了,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一个长卷发的女人笑着对她说,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她多久。
黎越冷漠地往前走。
被忽视的女人一直跟在她身后,没有任何不满地说:“黎越呀,听说先映传媒开出六百万六年的价格想签你,我觉得这个价格对你来说有点低了,你之前给《双星》写的电影末尾曲不仅歌火,演唱的歌手直接抬了咖,他们给的这个价格真是太看不起你了。”
黎越皱眉道:“你怎么知道那首歌是我的?”
她用的是匿名。
女人哈哈笑起来,用一种包容的温柔语气说:“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秘密。”
黎越的脸冷下来。
“不管别人多少价格,我们恒星愿意在其他公司的基础上每年多给你二十万。”女人自信地说,“而且签约年限愿意少签一年。”
黎越置若罔闻。
女人喋喋不休,说:“心音悦有位id是飞行银河的音乐人,她这两年在网络上非常火,现在也签到我们公司了。”
黎越远远看到骆明恣,她挑眉,转头对女人说:“你说完了?”
女人笑着说:“其实我更想坐下来好好跟你聊聊我司的福利待遇。”
“没兴趣,不签约,再见。”黎越警告地对女人说,“别来堵我,也别跟着我,我们学校非参观日禁止外人入校。”
“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女人故作而言他,黎越根本没兴趣听她废话,刷卡进校园。
“真是冷漠啊。”女人喃喃,盯着黎越的背影,看到她抬手按在一个女生的头上,按着她的脑袋往里走,动作亲密又自然。
“嗯?”女人歪头看了眼,没看清那女生的脸,耸耸肩拎着包离开了。
黎越按着骆明恣的脑袋,语气危险地问:“你这几天偷偷在干什么?”
骆明恣手死死按在背包里,假装无辜地说:“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骆明恣有六百两。
见她盯着包,骆明恣抱紧书包,严肃地说:“我的包不可以随便翻,翻了要娶我!”
黎越:“……”
轮到骆明恣得意地学黎越说话:“怎么说?”
黎越伸手按她脑袋,按得骆明恣给空气磕了一个。
骆明恣小声地“哼”了下,揉着脑袋,开开心心地说:“上课去吧,下课跟我回家吃饭。”
“行。”黎越挥挥手,和骆明恣分开向另一条路走去。骆明恣伸长胳膊跟她摆手,直到看不到黎越后才转身上台阶。
正准备进教学楼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从门后面跳出来对着骆明恣大喊一声。骆明恣被吓出声来,差点将包拍到孟倩脸上。
“你真是太无聊了!”骆明恣生气地说。
“嘿嘿,逗你一下嘛。”孟倩笑嘻嘻地伸手挎她手臂,说,“走,我陪你上课!”
骆明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最近很热情哦。”
孟倩哈哈大笑,反客为主地拉着她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坐下来。骆明恣留恋地看向前排的空座,放下书包,问孟倩,“所以你有什么事情?”
“没事不能来找你了?”孟倩说。
骆明恣看向她手里拎着的袋子,说:“上次吃饭你怎么突然走了?”
孟倩顿了下,笑着问:“黎越现在跟你关系这么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骆明恣不以为意地拿出平板。
“……算了,没什么。”孟倩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我和黎越气场不是很合,跟她没办法做朋友。”
骆明恣还是不以为意,“哦,我跟她做朋友就好啊,你们没必要做朋友,你以前也不认识她。”
孟倩被噎住,表情顿时有点不太好,她将手提袋放在桌上,对骆明恣说:“我也不愿意要她的东西,你把这衣服帮我还给她吧。”
“好的。”骆明恣一口答应,心想正好下午吃饭的时候帮她的忙。孟倩见她一口答应,脸上的笑有点僵硬,沉默地拿起手机。
骆明恣已经进入学习状态,没有再开口。
骆明恣上午满课,孟倩跟着她从一个教学楼转战另一个教学楼,昏昏欲睡了一早上,终于等到下课,她顿时精神了。
骆明恣站起身伸懒腰,将东西收进包里。
“吃饭去吗?我请你。”孟倩激动地对她说话
骆明恣摇头,说:“不去了,上次吃食堂感觉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家吃饭。”
孟倩托着脸说:“有我的份吗?”
骆明恣惊讶地看向她,说:“原来你是来蹭饭的。”
“什么叫蹭,好朋友之间叫蹭吗?”孟倩理直气壮。
骆明恣笑起来,但是拒绝了她,“如果你提前跟我讲,我肯定会请你吃饭的,但是今天不行。”不等孟倩开口,骆明恣立刻说,“今天我邀请了和你气场不合的好朋友一起吃饭,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为了你的心情着想,我还是不邀请你了。”
孟倩:“……”
她语气酸酸地说:“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都没有邀请我去你家吃过饭,她跟你这个学期才认识……你对她比对我好太多了!我嫉妒!”
“不行,你要补偿我!”
“哈哈哈。”
骆明恣笑得很灿烂,说:“这是不是说明,我和黎越非常契合?”她脸有点红。
孟倩露出这学期她对骆明恣做出最多的表情,很一言难尽,说:“我很想知道黎越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我说的话你就只听到前半句?”
骆明恣红着脸,神思飘来飘去,完全陷在自己的想法中,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孟倩忍不住拉了她一把,骆明恣没有防备,被他拽的一个趔趄,惊呼出声,这时一只手臂从后面伸来,刚好搂住她的腰,将骆明恣的腰从桌檐处救下来。熟悉的味道袭来,骆明恣扶着桌子,仰头时眼睛已经弯成月牙。
“你来啦?”
黎越冰冷的目光从孟倩脸上收回,瞥了骆明恣一眼,问:“不走?”
“走啊。”骆明恣说,她看黎越背着包,问,“你去排练了?”
黎越:“嗯。”
南海大今年的庆典舞台机会多,但黎越在南海大在校学生中的名声最大,之前班级投票毫不意外拿到其中一个名额,虽然她报名了庆典下午场的舞台,但在负责庆典的老师和学生的“努力”下,她“欣然”接受了和学校音乐社团的合作,以乐队形式在庆典礼堂舞台表演。
黎神的早睡早起愿望没有实现,还多了一个舞台,除了她本人外得到消息的人都很激动。
孟倩脸有点白,知道自己的表情不好看,刚才黎越望来的那一眼冷厉似冰,她不自觉退后,回神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们回家吧,阿姨应该已经做好饭了。”骆明恣转头,对孟倩说,“我们下次再约吧,下次我请你吃饭。”
孟倩僵硬一笑,说:“行,我们手机联系。”
她看着两个人牵着手离开的背影,伸手挠了挠头,眼里露出挣扎的情绪,犹豫后还是拿出手机。
黎越朦胧间听到键盘的声音,她睁开眼,被眼前的黑迷惑三秒,摘下盖在眼睛上的丝巾。
想也知道是谁如此“善良”且贴心,怕阳光惊扰她的午睡。
黎越翻了个身,看就坐在地毯旁边,留给她后脑勺的某人。
听到动静的骆明恣扭头,笑眯眯:“你醒了?”
“几点了?”黎越还想再睡一会儿。
骆明恣抬手看表,说:“已经三点了,我见你睡得很好没有叫你,但你再睡晚上会睡不着的。”
三点了?
黎越有些惊讶。
她现在基本不睡午觉,晚上也是忙到最累的时候倒头睡,很少睡得这样踏实。黎越伸手轻轻揪揪骆明恣的头发,低声说了一句话。
骆明恣往后仰,好奇道:“没听清。”
什么好起来了?
黎越闭着眼,懒懒地说:“日子。”
嗯嗯?
这话可不像从黎越口中说出来的,骆明恣扭着身子,仔仔细细盯着黎越看了好一会儿——其实就是想看啦,软声说,“不要睡啦,晚上真的会睡不着。”
黎越叹了口气,长手垂下来,抬抬眼皮,说:“我要干点什么?”
第一次做无所事事的大学生,还不习惯。
骆明恣给黎越派发任务,“想吃点甜甜的水果。”
黎越“嗯”了声,抬手按在骆明恣的脑袋上坐起来,熟门熟路地去厨房。
骆明恣鼓脸:我!是什么好用的拐杖嘛!
等黎越切完水果出来,骆明恣的阵地转移到沙发上,瘫着肚皮玩手机。“孟倩最近怪怪的。”她提高声音对黎越说,“我刚刚才看到她发的消息,她说最近心情不好,想找个时间跟我吃饭。”
黎越:“哦。”
她盘腿坐着,头发因为睡觉有些乱,并不感兴趣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
左脸颊顿时鼓起来。
好可爱啊!
骆明恣坐起来,张大嘴:“啊啊!”
喂喂。
黎越叉草莓给她。
两个人对坐分草莓吃,骆明恣给孟倩回消息,约时间吃饭。
黎越盯着骆明恣回消息的脸看,动作停顿一下,说:“我也去。”
“咦?”骆明恣抬头看她,笑着说,“我觉得孟倩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是吗?
黎越淡定地说:“我只蹭饭。”
骆明恣眼睛一转,抬手拍黎越的脑袋,哄哄地说:“只是一顿饭,我很快回来,你在家等我,乖乖,乖乖。”
黎越歪头躲开她的脑袋,眼睛里露出问号。
“算了。”黎越将最后一颗草莓塞到自己的嘴巴里,起身去洗碗。
生气了?
骆明恣扒着沙发看她,不过黎越满脸平静,根本看不出生气不生气的,骆明恣悄咪咪观察一会儿,觉得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黎神怎么会为这种小事生她气呢!
骆明恣提高声音,“黎越,你庆典前一天要不要来我家住呀!”
“为什么。”黎越问。
“因为庆典结束要很晚,不能一起吃晚餐,我们提前一天吃大餐吧。”骆明恣兴致很高。
黎越依然问:“为什么?”
吃大餐。
骆明恣说:“为了庆祝庆典。”
黎越:“哦。”
“黎神,你怪怪的哦。”骆明恣眯眼。
黎神站着,表情无辜。
骆明恣又被可爱到,捂住脸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黎越甩甩胳膊,转身去找琴,转身时慢悠悠地说:“骆明恣,你怪怪的哦。”
第69章 为难
第70章
孟倩紧张地踱步, 在店里的服务员第二次出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在店前街停下来,一个戴着帽子的女生拎着包从车上下来。
“明恣!”孟倩脸上的紧张立刻变成笑容, 连忙跟骆明恣招手, 发现她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时心里松了口气。
骆明恣走过来, 说了声“你们好”。
帽檐下的眼睛干净明亮, 像熠熠生辉的宝石, 服务员被闪到似的挺胸抬头, 热情地招呼道:“原来这位小姐是骆小姐的朋友,请跟我来。”
“走吧。”骆明恣拍拍孟倩的肩膀。
孟倩好奇地问:“你怎么戴口罩, 生病了?”
“没有, 最近出门总是打车,有些车里的味道我不喜欢。”骆明恣将帽子和包交给服务员,温和地说谢谢。
孟倩舔了下嘴唇, 说:“那你怎么没有买辆车自己开?”
骆明恣心想有想过啊,不过不是她开。
“我不会开车呢。”骆明恣说,“等有时间去学。”
孟倩落后骆明恣半步,目光在餐厅扫过, 这家餐厅骆明恣带她来过几次, 用餐的客人举手投足都带着精致优雅的意味, 孟倩满脑子都是找话题,脑子一抽,说:“那你找个司机给你开车呗,你家这么有钱。”
她语气有些急促,声调有些高, 旁边的服务员看了她一眼。
骆明恣在服务员拉开的座位上坐下,抬头看孟倩, 笑着说:“没有必要呀,先不说司机的问题,真雇用了我妈肯定问我为什么要司机,是不是到处乱跑。”
“而且我也只是出门吃个饭。”骆明恣嘴上这么说着,翻菜单的手指很雀跃。
因为黎越已经在驾校报名啦!自驾游指日可待!
“你想吃什么呢?”骆明恣点了自己想吃的,手指没有停,点了其他菜打包。孟倩清清嗓子,说:“夜宵?”
骆明恣有点羞涩地说:“不是,给黎越带的。”
孟倩脑子蒙了下,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
“你们……你们住在一起?”
“没有,只是偶尔我会邀请她来家里住一下。”骆明恣见孟倩表情不太好,而且孟倩说过和黎越气场不合这种话,没将除了偶尔外的时间她会去黎越家住的事告诉孟倩。
但是骆明恣不理解,当初孟倩拉着她去酒吧听黎越唱歌,话语间对黎越很推崇的样子,但当她和黎越成为好朋友后,又用担心黎越对她有什么想法为理由充满警惕性。
骆明恣心想:我是担心黎越对我有想法吗?我是担心她对我没想法!
这话就不必跟孟倩说了。
她端起水喝了口,等上菜的时间,她直截了当对孟倩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之前每天都很开心啊。”
孟倩是学校里的社交达人,不管哪个院系哪个年级都有她认识的人,之前还参加了不少社团,每天不是去参加社团活动就是在参加社团活动的路上。
孟倩叹了口气,说:“以前是以前,升大四之后所有社团都退了,其他同学都开始找工作考研,我倒是想去找低年级的朋友玩,但他们总是问我毕业以后的事,搞得我也不想跟她们见面。”
骆明恣想了想,懂了。
“你太闲了?”
孟倩:“……”
“你好好安慰我!我是真的很伤心!”孟倩提高嗓音,表情正经地说,“而且我前段时间跟男朋友分手了,他要出国留学,我不想出国,就分了。”
骆明恣有些惊讶,说:“咦,这件事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动态我也没有看到。”
孟倩是那种不管什么事都要在动态发一下的人,没有看到她分手的动态让骆明恣感觉不可思议。
“……”
孟倩脸色有点僵硬,吸管戳着饮料中的柠檬片,静了静,说,“我这不是想改改自己的毛病,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其实今年我本来有一个挺好的机会,是南海市当地的大能企业,我之前玩得很好的学姐给我的内推,那天面试完后我请她吃饭,一开心就发了动态,说了些感谢学姐帮忙的那些话。”
“结果没想到被系里其他人看到了……那人学习比我好,平时参加的活动多,拿了不少奖——总之她知道那个公司缺人,也找人内投了,就把我挤下去了,搞得我现在跟给我内推的学姐很尴尬。”
孟倩说起来脸上有些愤恨。
骆明恣眨了眨眼,没有发表看法,说:“那你要继续找工作了,你的论文写完了?”
“论文不急,明年才毕业呢。”孟倩摆摆手。
“还是要抓紧一点,最起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挤到一起做。”骆明恣说。
被比她还小一届的学妹这么说,孟倩脸上有些挂不住,自暴自弃地说,“总之就是这样,工作工作没找到,恋爱恋爱没结果。”
她眼睛有点红,骆明恣跟着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思考道:“出国留学其实也不错呢,还能往上读一读,我记得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一起出去还能互相照顾,怎么就分手了?”
出国也不一定要分手啊。
孟倩用“你不食五谷”的表情盯着骆明恣,说:“出国留学要很多钱的啊,而且就算我们不分手,异地恋更没有好结果了!”
“算了,本来就是谈恋爱,校园恋爱,总会被现实打败。”
骆明恣心里不认同,脸上露出平和的笑意。
“先吃饭吧。”
孟倩知道骆明恣吃饭不喜欢说话,默默拿起筷子,她心里装着事情,吃饭有一口没一口。骆明恣认认真真地吃饭,等她放下筷子后,对着孟倩笑了下,拿起手机去洗手间。
等她回来后,餐桌撤换为甜品,她开开心心地拿起叉子。
孟倩张了张嘴,叫了声明恣。
骆明恣把叉子放下了。
孟倩露出为难又纠结的情绪,这个表情是她最近见骆明恣经常挂在脸上的情绪,骆明恣捏着叉子,微微一笑,说:“孟倩,我们认识以来,你一直都是大方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见她这么说,孟倩露出笑容,终于将憋了很久的请求说出口:“明恣,你能不能帮帮我……就是,找工作。”
骆明恣只愣了一秒,立刻点头,说:“当然可以,我以为有什么事情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既然是朋友,我当然愿意帮你这个忙,现在就可以。”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想了想说:“不如换到咖啡厅,或者你直接去我家?不过我家有黎越……”
孟倩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黎越越黎的,满心欢喜地看着骆明恣,激动的说:“你愿意帮我?”
“当然,今天晚上就开始吧,我只有今天晚上还有时间,明天就要忙其他事情了,下次有空要庆典之后。”骆明恣起身对孟倩说,“你先把你大学所学过的课程还有成绩单发我,还有你参加过的活动和获奖情况,以及你对未来的计划,你想要入职的公司所在的行业……”
骆明恣说了一堆,孟倩晕了下,连忙道:“等等,发这些……不是,明恣,你想怎么帮我?”
“啊?”骆明恣回头,惊讶地说,“当然是帮你挑选国内适合你的企业,然后帮你制作一份漂亮的简历啦!”
孟倩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姹紫嫣红来形容,她嘴巴张了又张,在骆明恣疑惑的目光中尴尬一笑,说:“好,谢谢你啊。”
骆明恣弯起眼睛。
“哒哒哒。”
骆明恣钻进家里,将沉重的饭盒放在地板上,她跺了跺脚,对听到声音走过来的阿姨说:“好冷好冷。”
阿姨笑起来,说:“是哦,这段时间雨水多的哦,越下越冷,出门一定要穿暖暖的哦。”
“好的哦。”骆明恣学话精,将围巾摘下来,一边往客厅走一边竖耳朵,听到楼上若隐若现的琴声,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她不自觉放低声音,仿佛在客厅说话会影响琴房里的人似的。
“姨姨,饭饭,热热。”
阿姨笑着说:“你心疼姨姨哦,姨姨不用做饭,给你切果果吃哦。”
骆明恣去简单洗漱换了衣服下来,刚好阿姨切了水果,她吃了一口苹果,打算上去叫黎越。
阿姨叫住她:“对了,你妈妈今天打电话来了哦,问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出去。”
“没有哦。”骆明恣立刻摇脑袋,“我都有老实在家。”
阿姨笑着说,“我说你交了新朋友,跟以前一样乖,阿姨这么说可以吧?”
可以可以。
骆明恣竖起大拇指,端着果盘往外跑,刚跑上楼梯才发现楼上的琴声已经停了,一只修长的黎越踩着粉拖鞋出来,表情倦倦的。
“打劫!”骆明恣举起食指和拇指,凶凶地问,“昨晚没有好好睡觉吧,偷偷干什么去了?”
中午睡了一小会就爬起来,她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黎越精神不是很好。
黎越困困地说:“写歌。”
原来是正经工作啊。
骆明恣将凶器收起来,不正经地摸摸下巴,不怀好意地说,“唱给我听听,不唱不给过。”
黎越伸出手。
骆明恣也伸出手。
两个人手掌对手掌比了比,黎神手指明显凸出半节,她发出不屑的嗤笑。
骆明恣脸红起来,哼哼的退让,不服气地念叨着:“工作也要注意休息,早睡早起身体好这种话。”黎越在餐桌坐下,双手捧着脸,懒洋洋地说:“灵感总在半夜生长。”
“意意的身高不在半夜生长。”
意意“轰”的如火焰喷发,扑上去搓黎越的头发。
你还讲!你还讲!
她腿也很长身材比例超级好的知不知道!
就你个子高!就你了不起!
黎神因睡眠不足,趴在桌上被搓之,长长叹了口气,她拖着短短的血条,问:“你那朋友,刘倩,叫你干什么?”
骆明恣戳了一块梨喂黎,盯着黎越慢慢嚼的腮帮说:“她叫孟倩。”
“哦。”
刘倩。
骆明恣叉车厘子喂自己,软声说:“她想让我给她内推。”
黎越挑了挑眉。
“哪个公司?”
“不知道她想让我帮她内推哪家公司。”骆明恣想了想,说,“她之前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只跟我讲南海市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或者叫我出去参加活动,她今年来课堂找我几次,我有时候会在课间整理家庭作业的资料,可能被她看到了。”
“但是那些家庭作业的项目……”骆明恣顿了下没有继续说,叹了口气,“这件事让我很尴尬,毕竟我……”
“以我的立场来讲,我很希望南海大的优秀毕业生进入我的公司,但是……”
骆明恣吞吞又吐吐。
黎越翻了下脑袋,“刘倩没有优秀到让你想内推。”
“她能考进南海大说明本身很聪明,而且性格开朗,很会交朋友……”骆明恣脑海已经分出孟倩的优缺点,脸上露出理性的冷漠,黎越感兴趣地看着她思考的脸庞。
但骆明恣很快回过神,继续笑起来:“还有就是现在的我没有给她内推的立场和资格,就算我开口,也不一定能帮她得到想要的东西。”
当她有了权利的时候,更不可能,也不应该做这种事。
“我不是一个好朋友。”骆明恣有点悲伤地说,“你会讨厌我吗?”
黎越勾过叉子,将最大的草莓戳给她。
“你帮她了吗?”
“我将国内有前景,最有可能接纳她的几个大公司介绍给她,帮她做了一份还算漂亮的简历,教给了她一些面试方法和技巧。”
包括一些公司层面的东西,但当时孟倩似乎并不想听这些,反应很冷淡。
骆明恣将草莓塞进嘴巴里,冷静地说:“我已经努力帮忙了,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黎越坐直身体,看着骆明恣用年轻漂亮的脸庞冷酷的嚼草莓,手指掩着唇轻笑。
骆明恣立刻看她:笑什么?
“你是一个好朋友。”黎越说,“如果她想做好朋友,不该为难你。”
骆明恣笑眼弯弯。
“但是——”黎越眼神一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彩页,展开后拍在桌上,对骤然僵硬的骆明恣说,“你也不该为难我。”
第70章 庆典
第71章
黎越的手很漂亮,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她掌心的宣传彩页设计也很好看。
以本人为原型的黑色线条勾勒的人物印在深蓝色的纸页间, 手臂在吉他上方高高扬起, 吉他前方画着简洁的南海大地图, 是可爱的卡通版, 画的小小的树木花园和教学楼间, 三个舞台大大地显现出来。
其中两个舞台用同样的底色, 左边舞台上的苹果举着小麦克风,右边舞台上的香蕉在跳舞, 但是这两个舞台都被画上大大的叉号。
连通往两个舞台的路线都画得歪歪扭扭。
而中间的舞台上, 一颗饱满水润大眼睛水汪汪的梨子不仅举着小麦克风,周身围着小飘带,身上还背着小吉他, 这也就算了,这颗大梨子的舞台还是粉红色的,舞台的背景顶端还画了一个闪闪的金色王冠。
就差没把来这里写在宣传彩页上了。
不过虽然没有写,但地图上的大门通往舞台的路线画的格外清晰, 每个地标建筑的指向十分显眼, 保证所有想看舞台的人绝对不会迷失道路。
不过这并不是结束, 只见粉舞台后面还延伸出来一条宽阔的路,通向宣传页的后面。
宣传海报反过来,金碧辉煌的南海大礼堂加强渲染效果,一颗戴着王冠的大梨子站在聚光灯下,深情热唱中。
黎越抱起手臂, 冷漠地看着海报上的卡通梨,胸膛剧烈起伏后, 问:“你这段时间就是忙这东西?”
什么叫就是,听起来很不值得的样子!
骆明恣郑重地表示:“这完全是我原创设计,拿到你表演时间后立刻安排印刷,保证学校每个角落的活动栏每天都拥有这张海报!”
最好人手一张。
黎越额头一跳,缓缓伸手按在骆明恣的脑袋上。
“很骄傲?”
骆明恣警惕地说:“为你骄傲!不需要我的宣传,你的舞台也会有很多很多人来看!”
黎越手指插入骆明恣发间,指节摩挲着她的头皮,骆明恣又麻又痛,整个人缩在餐桌上,听着黎越又低又缓的语气,脸渐渐红起来。
“嘴甜……”黎越的手掌从骆明恣的脑袋移到她的颈间,按摩一边道,“没有用。”
骆明恣嘴里“呜呜”不停,“张牙舞爪”地解释:“不是我先开始的!我发现有人拉票的宣传海报说你舞台没有性价比,让他来创造奇迹,真是太让我生气了!”
也不知谁先开的头,许多报名的人都自发的印制宣传拉票的彩页,其中不乏让骆明恣生气的这种宣传语,既然被她看到就不要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黎越轻笑,将骆明恣捏的嗷嗷叫。
阿姨端着菜出来,惊讶地看着这个场面,犹豫了会儿将饭菜放到另一边。黎越方才松了手,骆明恣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肩膀,觉得还挺舒服。
但是痛啊!
“我是不会投降的。”骆明恣表明立场,“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大半校园已经都被我征服了,你就从了我吧!”
阿姨手一哆嗦,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
黎越很饿,太饿了就不想跟骆明恣计较。骆明恣起身伸懒腰,看着坐姿笔挺安静吃饭的黎越,想了想走过去,弯腰贴在黎越耳边。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黎越手指一顿。
“如果你在庆典拿到名次,我有奖励给你哦。”骆明恣小声说。
黎越平静地问:“没有拿到名次呢?”
骆明恣眼睛弯弯:“那我会给你大大的安慰。”
黎越不置可否。
闲竹赋整理
随着日子的推进,庆典和期末悄然而至,火热的气氛充斥在紧张的校园中。
庆典礼堂的表演比其他舞台严肃,学校安排大家排练,最后一次排练在庆典前一天,所有参与者和嘉宾分别上台。
等黎越和校园乐队表演结束,围在台下的工作人员纷纷鼓掌。
边上负责监督排练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满头大汗,还不忘举起麦克风交代:“请带手机的老师和同学在庆典结束前不要将排练视频泄露出去,谢谢大家的配合。”
黎越拿着吉他下台,身后乐队的几个学生兴奋地跟着她,七嘴八舌说着话,表情都很激动。黎越偶尔回应两句,表情很放松。
直到突然一个人从旁边房间里出来拦在她面前。
黎越有些惊讶的,如湖的眼忽然平静无波,淡声道:“锤哥”。
“黎越,好久不见,这是你组的新乐队?”锤哥目光在几个年轻学生的脸上转了一圈,眼神有些警惕,面上挂着成年人的笑容,“以前你不是不参加过学校活动?”
黎越说:“从前是从前。”
见她没否认新乐队的事,锤哥脸色一瞬间有些不好,黎越抬眸,转头对满脸莫名其妙的同学说:“你们先走。”
“好的,黎神,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你下午场的舞台我们也会去看的!”
“好。”黎越目送乐队成员离开,和锤哥对视一眼,锤哥做了个手势,示意黎越跟他来。黎越没有拒绝,跟他进了休息的房间。
锤哥乐队的其他人都在,见到黎越后纷纷起身,热情地跟黎越打招呼。黎越回应后不再开口。
空气有一瞬间的冷淡,锤哥立刻道:“黎越,明天庆典结束大家想请你吃顿饭,毕竟我们合作这么久的时间,之前没怎么好好跟你聊过,一起吃个饭吧。”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黎越,我们心里都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黑西装乐队不会有现在的名气,我们真心想请你吃顿饭。”
黎越本想拒绝,看他们表情真挚,嘴里拒绝的话咽回去,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点了下头。
“行。”
“好好好,天冷了,请你吃羊蝎子。”
锤哥立刻道:“我们之前就想联系你,请你吃这顿饭,不过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说着,锤哥拿出手机,想加黎越新的联系方式。
黎越淡定地抽出笔,说:“上台没拿手机,你们将地址写给我。”
拒绝得很彻底。
她这样冷漠大家倒是不陌生,以前也只有锤哥有她的联系方式。提出吃羊蝎子的人连忙写下地址递给她,黎越拿着纸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有人小声地问:“她应该会来吧……”
锤哥想抽烟,瞥了眼墙上贴着禁止抽烟的牌子,叼了一根在嘴里,勾起嘴角,自信地说:“黎越虽然冷,油盐不进,但说话算话,她说来就一定来。”
要是同意跟他女朋友签约,绝对不会看其他公司一眼。
骆明恣得知了黎越庆典结束后要跟以前合作的乐队成员出去吃饭的消息,第一想法是:不愧是她,提前一天约黎越吃饭。
然后想:晚上礼堂舞台结束都要半夜了,还出去吃饭,太不安全了,骆明恣觉得黎越需要自己的陪同。
黎越拒绝了她的建议,说:“不是整场结束后去,只是我和他们个人舞台表演完后去吃饭。”
骆明恣:“哦。”
那她还不是见不到晚上的黎越了?
黎越:“第二天见,我——”
她顿了下,被骆明恣捕捉,连忙追问:“什么什么?你什么?”
黎越目光落在屏幕标注完成的文件夹上,犹豫片刻,笑着说道:“没事,没什么。”
“?”语音另一边的骆明恣歪了下头。
“睡觉了。”黎越打断她的怀疑,说,“明天见。”
通话中断,屏幕也在骆明恣的盯视下黑下来,她托着下巴,嘟嘴,“所以,到底是什么?”
南海大本年庆典奖励厚的惊人,连下午场的舞台报名都爆满,让校方不得不搞了个初选,南海大学生们的热情从报名一直燃烧到庆典当天。
这份热情感染了黎越合作的乐队,从早上开始小群里的消息弹个不停,表情包不要钱,大家批发瑟瑟发抖。
黎越昨晚住在骆明恣家,习惯性手机静音的她看了眼手机,直接背上包去学校。骆明恣见状就要将听了一半课的笔记本合上,要跟黎越一起去。
“忙你的。”黎越伸手按在骆明恣脑袋上,将她按回座位上,说,“下午见。”
骆明恣伸手按住脑袋,看着黎越摆手的背影弯起眼睛,等到大门关闭后才转过身,重新打开笔记本。
下了楼的黎越抬头,看向日光中高高的楼层中的某一扇窗。
“明明很忙,不知道之前哪来的时间追……”黎越的话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弯起的嘴角,迈步向南海大走去。
从上午八点开始,南海综合大学校园庆典三个舞台迎来汹涌的人潮,虽然庆典当天学校不对外开放,但南海大对许多教师家属及往届学生送出邀请函,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主播来校参观,#南海大庆典#还上了社交平台的娱乐版块热搜,也是声势浩大了一把。
黎越在音乐社团的活动室当了一早上的定海神针,她原本不喜欢看手机,但如果看手机能缓解尴尬,玩玩就玩玩吧,至少看不到别人参观她的眼神。
音乐是人类之声,音乐社团的成员人数广泛,除了正式成员还有广大社外成员,在这一天集体出动,去三舞台排号表演再给同好加油,然后回社团参观黎越。
自从黎越出现后根本不瑟瑟发抖的社团骨干——黎越夜间场乐队成员们摆出成熟且稳重的状态,将妄图靠近黎越的不明生物们驱离。
这可是黎神啊!校园传说!看什么看,看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不明生物们活力四射,瞪大的眼睛一下一下往黎越身上描。
这可是黎神啊!校园传说!好想拉拉神之手感染黎神的技能啊!
黎越盯着手机的目光飘了下。
是这样的,她手机除了一个音乐软件能让她看,也只有和骆明恣的聊天记录能翻了,估计骆明恣现在还在上课,或者跟那群看起来很厉害的精英人士讨论黎越听不懂的东西,不打扰她了。
问她打发时间的游戏这种问题,估计只会得到小狗摇头。
听歌吧。
黎越戴上耳机,点下播放,自动播放的歌曲是黎越导入的本地音乐。原本各种经意不经意瞄黎越的人就见如传闻一样冷漠不近人的黎神眉眼一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清空一片声音的黎越不知道,唯有音乐社社长卷起乐谱,对着那个发出“嘶”的人隔空一指。
苏裴开着车绕着南海大停车场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个位置,忍不住松了口气。坐在她副驾的朋友将热咖啡递给她,笑着说:“劳烦你这个大忙人陪我跑这趟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说这话生分了。”苏裴轻笑,两个人下车沿着主路往前走,闲聊说,“南海大虽然是综合院校,但艺术生的实力不输其他传媒学校。”
她朋友喝了口咖啡,笑道,“南海大的艺术毕业生就业方向更偏幕后,之前的不说,这几年在演艺圈好像就出了一个赵瑜桐,还是舞蹈转演员。”
聊到赵瑜桐,苏裴眼神波动,忍不住说:“她是个好艺人,容貌气质出色,素养专业,样样都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不是华冠的艺人。
苏裴叹气。
朋友哈哈大笑,拍拍苏裴的肩膀,说:“好苗子可遇不可求,在这个圈子红也是可遇不可求,咱都知道这个理,实在不行你降低一下标准,从你们公司挑几个看顺眼的艺人带一带,凭你的能力石头都能调教成璞玉。”
苏裴摇头,表示石头就是石头,她不是女娲。
两人说说笑笑,这时身后呼啦跑过去一群人,有男有女,表情兴奋地往一个方向跑。
苏裴和朋友愣了下,这一下的功夫,又有接连不断的人呼啦啦,胡啦啦啦的绕过她们两往同一个方向跑,有的女生手里还做了应援牌的东西。
“?”苏裴扭头看向这些学生来的方向,又看向他们去的方向,挑了下眉,拉着朋友大步流星就往那个方向走去,“走,去看看。”
“诶!”
黎越将吉他从包里拎出来,弹了两下,声音混在帘子掀起的动静中。
一个女生冲进帐篷里,一下子倒在桌子上,声音颤颤地说:“我的天啊,这会儿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阵仗太大了,我腿都软了,不会破音了吧!”
她发出哀号。
从下午开始的舞台可都会上传到南海大的官方账号让大家观看投票的,如果破音那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候台的其他人同情地看向女生,顺便同情自己,然后看向那个残忍的女人。
残忍的女人挽起大衣袖子,露出精致的手腕和一截白皙的小臂,她转头问刚下台的女生,“外面冷吗?”
似乎被黎越跟她说话这件事震到了,女生愣住,被旁边人推了一下后连忙道:“我,我上台时有些紧张,没感觉,黎神,我觉得这场的观众十个有九个是来看你的,大家的热情一定会融化冷空气!”
黎神沉默。
旁边的女生见状连忙说:“她的意思是不太冷,今天阳光挺好的!”
黎越勾唇,说了声谢谢,解开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深蓝色的修身毛衣。
胸口还缀着一条造型别致的银色项链,吊坠压在胸口。
她拿起麦克风。
舞台上,报幕的主持人说着“欢迎下一位上台表演的同学,来自音乐学院作曲专业的黎越同学。”
下一刻,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帐篷里,有人长叹息以掩涕兮,说着“声乐系不复存,吾等三年之耻犹未雪”的话,刚才跟黎越交谈的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我感觉黎神最近不太一样,你看到没,她大衣领口还别了个特别可爱的吉他造型的胸针!”最先上台的女生眼睛亮起,激动地说,“而且她刚刚还对我笑了!她是不是觉得我的表演挺不错的?”
“别疯了!快去抢位置啊!”另一个女生抓着她就往外冲。
帐篷空无一人。
黎越将麦克风放在麦架上,看向台下。
跟帐篷里的女生说的一样,今天阳光很好,照得每个人的笑容很灿烂,也如那个女生所说,台下人很多,乌泱泱的。
可她一眼就捕捉到骆明恣的眼睛。
就好像,夜晚满天的星星中,就是有一颗星星让你觉得比所有星星都要明亮。
众多期待的目光中,黎越忽然抬头看了眼天空,低头时藏起眼底的笑意,说:“抱歉,很久没有在太阳下唱歌了,如果有失误还请大家多多理解。”
南海大的学生立刻反应过来,活在校园传说中的黎神的现场总是在各大酒吧内,可不是不在阳光下表演嘛!
大家哈哈大笑,并且惊奇。
黎神唱歌前还会说俏皮话拉票啦?
人群前排,将半张脸埋在围巾中的骆明恣眼睛弯弯,紧紧注视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黎越。在她很后面的人群中,在无数仰着头的视线中,有一双也很明亮,明亮且打量。
苏裴撑着下巴看舞台上的黎越,以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水平,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块再好不过的璞玉,只是而且台风十分有星气,是想推绝对会出成绩的那种人。
她看了眼冲着黎越而来的观众们,挑眉,心道:就是不知道实力——
“当这世界已经准备将我遗弃,像一个伤兵被留在孤独荒野里……①”
她开口那刻,所有的想法瞬间在苏裴脑海清空,撑在下巴处的手指落下,只剩下望向舞台的眼睛。
庆典的彩旗在风中飘动,远远有其他舞台热闹的声音传来,却不被允许进入这已经平静的世界,在这和宇宙相比小得不能再小尘埃的空间中,只允许她的歌声通行。
一切热闹与此无关。
黎越垂着眼睫,手指勾着琴弦,此刻的她是这片空间的指挥家,唯有歌声停止那刻,停滞的空间打开时间的门。
“谢谢。”黎越退后一步,抱着吉他向台下观众鞠躬,起身的那刻掌声和尖叫声雷动,还有一只骆明恣兴奋地蹦来蹦去。
黎越笑着冲她招了下手,转身回去拿琴包。
众人发出不舍的叹息,还有人喊着“黎越我要给你投票”“黎神我pink你”的话。
在黎越下台后,乌泱泱的人散开一部分,苏裴就是这部分中的一个,她如同高峰期为了不迟到勇闯人海的社畜那般急流勇进,连朋友都顾不上了往舞台后面的准备区冲。
她来的巧又不巧,看到一只抱着满怀鲜花的女生扑到她认准的璞星怀中,而那个女生——饶是一贯镇定的苏裴都有些头昏眼花。
时运太济,中彩票还有中一送一的?
“黎越,看,花花!”骆明恣将大捧的花塞进黎越怀里,才拍了拍手臂,说,“快拿着,好累。”
“你把花店买空了?”黎越觉得这捧花的重量可以跟骆明恣比一比了,“刚才没有看到。”
“当然啦,这是惊喜。”骆明恣拍着手说,“庆祝你庆典第一场表演顺利完成!”
黎越反问:“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骆明恣露出神秘的笑容。
黎越艰难地将花歪了下,从彩纸旁边看骆明恣的表情,两人对视,骆明恣:“嘻嘻。”
行吧。
黎越说:“这花……”
她要回音乐社,晚上还有表演,不太想带着花园,就怕没看到谁摸摸碰碰。
骆明恣一拍手,说:“我叫车送它回家,让阿姨收一下。”
黎越点头,打算先跟她去给花打车,刚抬腿,一个装扮很精英的女人走来,对她们一笑,抽出两张名片递给——骆明恣。
“你们好,我是华冠传媒的经纪人苏裴,很抱歉突然打扰两位,我很想跟你们认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苏裴语气沉稳,语速很快但足以让两个人听清楚她的话,语气也很温和,“华是华夏的华,冠是王冠的冠,单韵梦左羽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苏裴对她们一笑,笑容自信明朗,“单韵梦就是我带出来的艺人。”
她说的这两个人都是现在很红的年轻艺人,以表示她和公司的实力,然而骆明恣和掩映在芳菲中的黎越表情都有些茫然。
不过黎越很快反应过来,主要是她的手臂正在遭受挑战。
“抱歉,目前没有签约的打算。”黎越说,对苏裴点了下头,给骆明恣一个眼神,绕过她往前走。
骆明恣对苏裴灿烂一笑,说:“我学金融的,不会当艺人。”
说着就要跟上黎越,不过她看着黎越,想了想,又退回来,从苏裴手中接过名片,心想也许以后黎越想改变想法呢。
“谢谢你对黎越的喜欢,她的黎是黎明的黎,越是超越的越。”骆明恣举手对着苏裴挥挥,蹦蹦跳跳追着黎越跑去,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跃起落下。
苏裴还惊艳在她的笑颜中,恍惚一瞬,回神时看到等候的女生转过身,等身后人追上后才继续往前走。苏裴看着骆明恣挽着黎越手臂的动作,有些惊讶。
这种亲密的动作并不能代表什么,关系好的女生搂搂抱抱是常有的事,但是苏裴这种社交场上的人精,就是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暧昧。
她了然,轻轻叹了口气。
不进圈吗?
黎越被骆明恣贴的快要挤进绿化带,面无表情地说:“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哪有!”骆明恣心虚的狡辩,悄悄将压在黎越身上的重量收回一点,她拿出手机,开始兴奋,“投票什么时候开始呀?”
“明天吧。”黎越说,“不过我的舞台只有晚上和乐队的。”
“啊?”骆明恣立刻拉长声音,不满,“为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有两个舞台。”黎越说。
骆明恣鼓起脸颊,“那晚上的投票是投给你还是乐队?”
“乐队。”
长腔:“啊……怎么这样!”
黎越:“二选一,我自己选的。”
骆明恣改口,“原来如此!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黎越看骆明恣。
骆明恣看黎越:这是什么无语的眼神。
“吃糖吧,来,啊~”骆明恣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水果糖,往黎越嘴里塞了葡萄,自己嘴里塞了草莓。
骆明恣:“草莓糖好甜啊,葡萄呢?”
黎越:“也甜。”
骆明恣羡慕地说:“葡萄也甜啊……好想尝尝。”
说着,她踮起脚尖,故意对着黎越的脸吹了一大口气,在黎越偏头的瞬间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逃跑,坏坏地说,“草莓的季节诶,多吃点吧!”
“呼呼。”嘴巴不停地吹气。
黎越舌尖将嘴里的糖滚到一旁,眯了眯眼睛歪头,警告道:“骆明恣。”
骆明恣开朗地应声。
“把你做成草莓酱吧,反正都是红的。”黎越语气冷酷。
两人对视,骆明恣“呜哇”一声,扭头就跑。
“救命救命!哈哈哈!”
黎越看着她不怎么聪明的逃跑样子,嗤笑,然后是很久没有消失的笑。
晚上的庆典自然很顺利。
黎越下了台,将骆明恣送到校门口,等她上车后才打车去跟前乐队约定的地方。
还收到了骆明恣很凶的警告。
[不许喝很多酒哦!喝很多酒的人没有糖吃!]
[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早回家的人有糖吃哦~]
黎越盯着两条信息看了看,微笑着撑着脸看向窗外。
出租车在车水马龙间奔驰,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到处都是金黄的灯光。
其中,重新有一盏灯在等她。
黎越盯着璀璨的灯火,许久后打开手机。
[骆明恣,我也有礼物给你。]
骆明恣:哇!!什么什么?
骆明恣:等等,这是惊喜吗?哎呀!你不要预告嘛!要把礼物直接塞给我!
黎越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骆明恣很包容,在骆州官疯狂追问下,温柔地回答:“这样的话,那就不给了。”
[!!!]
[我不许!我要礼物!狗狗哭泣打滚.gif]
屏幕被卡通狗哭泣的眼泪淹没,黎越脸上笑容更深,推开门的瞬间笑容变淡,消失,平静的眼眸对上等候的焦急锤哥。
“晚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