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姑娘你要去哪里？”白禾喊住跑远了的少女。
宋回瑶止住了要去追的白禾，了然笑笑，“让她去吧。”
夜色漫漫，春风温暖，轻掠过林间吹起无数笙箫。
褚逐青心跳得极快，奋力地奔跑在林中。
她实在不放心小鲛人，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见到小鲛人没事，她就跑回来！
无尽的夜色似乎被莹莹月白色渲染开一些，泠泠水声由远及近，拨开前面的荆棘乱草，月影溪近在眼前。
褚逐青胸口剧烈地起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白光下，青衣襦裙的少女就站在自己对面。
“小——”
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小鲛人牢牢地环住腰。
温软的身体紧紧地贴住自己，细微的啜泣声自她怀里飘出，衣襟也被温热的泪水濡湿。
她慌了神，“小鲛人，是出事了吗？”
暮宛然埋首在她怀里颤声问道；“仙师是来找我的吗？”
她害怕听到不是的答案，忐忑而急迫的等待。
“我是来找你啊，宋回瑶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是有十二境的大妖来找你了？你让我看看。”褚逐青想要推开小鲛人，偏偏小鲛人抱得很紧，她根本推不开。
怀里的小鲛人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一声声像是哭在了她的心上，她也难受了，手臂不自觉地环住了小鲛人。
暮宛然感受到了被环抱，心里酸涩和甜意齐齐弥散开，她哑声委屈道：“我以为仙师都不想要理我了，想要把我推出去。”
褚逐青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没有啊，盛柳烟她已经怀疑你了，我要是把你带着，她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身份，你都不知道，盛柳烟她对妖多.......”
“仙师不要说旁人好不好？”暮宛然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要听仙师的口中再说起其她人。
褚逐青怔了会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月影溪如月一般，形状似新月，溪面上还泛着无数粼粼月白光，映照一方之地，如梦似幻。
褚逐青和小鲛人相对而坐，望向前面的溪水，眼里都是惊羡，她也算历练多次了，都没有见过这般的奇景。
她转过来，发现小鲛人在盯着自己看，眸子里一片温柔，她不由地笑弯了眼，“小鲛人，我脸上有东西吗？”
暮宛然被她清澈的笑容，晃了眼，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近一些，轻轻地捏住她的脸。
“你怎么和盛柳烟一样，喜欢揪我的脸？”褚逐青实在不懂，她的脸很好玩吗？
暮宛然眸子微暗，松开了手，脑海里都是盛柳烟和仙师笑意盈盈的画面。
她抿唇眸子遽然一掀，极快地在仙师的脸颊上轻啄了下，不待仙师反应，得逞地偷笑扑在了她的怀里。
“你怎么又亲.......我！”
褚逐青耳根很快红了，她心跳得也快了几息。
“仙师，你喜欢盛仙师吗？”暮宛然小声地问道。
褚逐青不知道小鲛人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讨厌她，她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
暮宛然鼻尖微酸，“仙师想要和她结为道侣吗？”
“啊？啊！！！！怎么会！”褚逐青震惊道。
暮宛然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被冷了的心像是被日光融化成了一汪春溪，缓缓流淌四肢百骸，暖意融融。
“你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褚逐青纳闷道。
暮宛然揪住她的衣襟避而不答闷声道：“在巫行城，你和盛仙师那么要好，同吃同住，根本理也不理我。”
想到那些时日，她眸子一片酸涩。
“我哪有！你还和宋回瑶腻在一起呢！我受了伤，你也，你也不来看我！”褚逐青委屈地控诉。
暮宛然轻声地笑了，“仙师是吃醋了吗？”
褚逐青想要否认，“根本没有！我就是觉得她人不好，你不要被她哄骗了，我们是朋友，我是为你好！”
口是心非的仙师，也让她心动不已。
她轻轻笑道：“盛仙师一直照顾你，不要她人经手，我是晚上去看你的。”
晚上？那个不是梦？
褚逐青一下瞪大了眼，那她的感受也是真的！
小鲛人哭了，是.......心疼自己。
她轻轻地环住怀里的小鲛人，心里暖暖的。
“宋回瑶真的不是好人，你要小心一些，我给你的遁地符还有吗？关键时候还是要跑！”她还不忘嘱咐一遍。
暮宛然温柔笑道：“嗯，我相信仙师。”
她满意了，小鲛人知道自己比宋回瑶靠谱就行。
“小鲛人你饿不饿？我晚上烤了红薯可惜没带来，我这里还有糕点。”她在腰上取出储物袋，找了一阵把糕点翻了出来。
暮宛然满面的笑容在见到熟悉的纸包后，刹那淡了下去，她抿嘴摇头道：“我不是很饿，你给盛仙师买的，还是给她吧。”
褚逐青惊讶道：“我是给你买的好不好！是盛柳烟抢走了！唉，总共也没几块了，还干巴巴了，要不......”
“仙师，我手脏了，你喂我好不好？”暮宛然重新扬起明媚的神情，坐近了一些直勾勾地望着她温柔笑道。
怎么又突然要吃了？饿的这么.......快吗？
褚逐青愣了会还是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暮宛然的唇边，“不好吃你就不要勉强，我下次再给你买好了。”
小鲛人吃得很慢也很仔细，舌尖若有若无地卷过她的指尖，手指好似被火獠到了，灼热地让她缩回了手。
她不敢去看小鲛人的眼，被她柔柔地催促后，连忙把余下的两块也一起喂给了她。
依然和前面一样，温热的唇舌若有若无地在她的指尖擦过。
她的心像是有把火，在慢灼小烤，让她口干舌燥。
“仙师，你的脸好红啊。”暮宛然揶揄地暗笑道。
她把纸包放在一边尴尬道：“天气太.......热了。”
暮宛然太喜欢这样的仙师了。
无措又傲娇，偏偏脸红骗不了人。
她心软得不行，环住她的腰，依偎在她的怀里，闻到熟悉的淡淡草木香，她的心都宁静了不少。
眼角无意瞥到自储物袋散落的竹编，她眸中喜色褪去了几分，不过很快她又好奇地捡起来仔细地把玩。
“这是我？”暮宛然惊讶笑问道。
一条惟妙惟肖的人鱼。
褚逐青嗯了声不好意思道：“编的不好看......”
“很好看啊，我，很喜欢，能不能送给我？”暮宛然温柔地问她，手指轻轻地摸着竹编。
褚逐青也笑了，“真的好看吗？你喜欢就好，我本来就是买了竹条编来送给你的。”
暮宛然笑意渐深紧紧地环住褚逐青，“我自然是喜欢的，你送我的，我都十分喜欢。”
时间彷佛凝了这一瞬，唯有虫鸣声声。
褚逐青轻轻地揽住怀中的小鲛人，内心柔软一塌糊涂，小鲛人太好了，说的每句话都让她很开心舒服，夸得她都找不着北。
她垂眸看了眼怀中乖巧的小鲛人，忽地胡思乱想起来，小鲛人这般胆小，会不会也喜欢抱宋回瑶？
有些事不去想还好，一想就很纠结难受。
“小鲛人你.......”她欲言又止。
暮宛然手指轻绕着她垂落身前的发带，半天没有听到仙师说出话来，不由地笑了轻声道：“仙师究竟想说什么？”
褚逐青犹豫了一阵像是下定决心道：“小鲛人你胆子小，但也不要因为害怕，就去抱别人，这样不好.......”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慌了。
她是不是说错了？可要是小鲛人也像现在这样和宋回瑶相处，她要难受死了。
“仙师。”暮宛然抬眸温柔地看着她。
褚逐青几乎沦陷在小鲛人的温柔眼眸中，柔柔的月白光洒在她姣好明艳的脸上，几乎是毫无瑕疵的美。
像是有什么在心间挠得她痒痒的，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只许你碰我。”暮宛然勾住她的蹀躞轻笑道。
褚逐青脑海像是有烟花轰的一声炸开，整个人都晕乎乎，嘴角压不住的上扬，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她脸颊滚烫连忙往后退了退，抚了抚乱跳的心。
作为朋友，这样真的好吗？
她和盛柳烟也是朋友，好像也没管过盛柳烟和谁一起。
暮宛然不肯和她远离，身子往前倾了倾，轻咬着唇道：“仙师呢？有没有似这般和她人亲密过？”
褚逐青心跳得很快她下意识脱口道：“自然是没有的！我和旁人都没有这般，你.......是个例外。”
暮宛然眼眸亮晶晶一片，温柔地扬唇一笑，扑到了她的怀里手臂搂住她的脖子，和她紧紧相贴，“仙师，我好欢喜。”
褚逐青被她蹭得心痒痒的，她和小鲛人是不是太亲近了？可她不但不反感，反而还很.......喜欢？
暮宛然轻声笑道：“仙师，在想什么？”
褚逐青回过神来想了想道：“仙师仙师，听着好不顺耳啊，你以后叫我阿青吧。”
暮宛然温柔笑道，“好啊，阿青。”
“我以后也不能喊你小鲛人，万一说顺口被盛柳烟发现就糟了。”褚逐青若有所思道。
“也不能喊我暮姑娘。”暮宛然轻轻地戳她的腰，上次那么喊她，让她难受了好长时间。
褚逐青很是心虚小声道：“暮宛然好像也很疏远.......”
暮宛然柔声道：“我家里人都唤我然然。”
褚逐青咧嘴笑道：“那我也喊你然然，嗯，好听。”
暮宛然撒娇笑道：“阿青，想，再听你喊我一次。”
褚逐青感到自己骨头好像要酥软了，她也是女孩子，说话怎么没有像然然这样勾人呢？
“然然。”
“嗯，想再听~”
“然然.......”
溪面微光轻漾，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褚逐青轻轻地抱住小鲛人，鼻翼轻轻地翕动，忽然笑道：“然然，你身上好香啊。”
暮宛然呼吸急促了一瞬，坐直了身子，缠着情愫的温柔填满眼眸，她勾住褚逐青的手指，“阿青，喜不喜欢？”
褚逐青笑了，“喜欢啊，很香。”
“那，阿青想不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