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要做双月子,天也热了起来,她第一个月子刚做完,就受不了,想洗澡洗头了。
游雾州去问了张接生婆,可以洗,但不能洗太久,最好用艾草煮的水来擦洗一下。
在中午日头正大的时候,游雾州烧了一大锅艾草水,给余银洗了澡和头。
余愿愿一个多月,也不能洗澡,只能用毛巾给她擦擦。
小孩子这一个多月,已经从紅紅皱皱的样子,逐渐变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眼型像游雾州的狭长,眼珠却像余银。
尽挑余银和游雾州夫妻两个的优点长,是很精致的漂亮。
但凡见着余愿愿的,就每一个不喜歡的。
就是她有时候要做坏事了,或者做坏事之前,都笑眯眯地看着你。
有时候游雾州抱着她,哪里稍微不舒服,就对着他笑眯眯地,游雾州一颗老父親的都被融化了,闺女然后尿了他一身。
余银就从来没有这样过,或许是知道余银在坐月子,很少抱她,每次余银抱她都很听话。
但鬧人的时候讓余银抱,是不讓的,就是不愿意鬧余银。
弄的游雾州哭笑不得,但知道心疼余银,他就愈发打心里疼爱余愿愿。
这也导致了余愿愿脾气越来越傲娇。
余银也不怕游雾州把孩子惯坏了,只要她们看着不长歪,怎么样都行。
她抱着余愿愿坐在太阳底下,游雾州给她擦着头发,虎丫在逗她怀里的余愿愿。
“愿愿,姑姑,我是姑姑。”虎丫捧着臉笑眯眯地。
她指着旁邊站着的余慶,“这是舅舅,叫舅舅。”
余愿愿这邊看一眼,那邊看一眼,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地,嘴巴张着,口水往外流着。
余银邊拿着小手帕擦着,边看着他们笑。
余慶不知道从哪摘得月季花,红艳艳地,余愿愿喜歡的很。
花只要往她眼前晃,她就会笑,一笑就流口水。
虎丫和余慶逗得乐不开支,余银幹脆手上点着小手帕,托着余愿愿的臉。
见余愿愿很喜歡那花,游雾州就问他:“你那花从哪摘的,我晚会再摘点回来。”
余慶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是小暑哥给我的,我等下午了去找他要点。”
“扬小暑从哪摘的啊,没见咱们村子里谁家种这个的。”余银随口说着。
游雾州也不知道村里谁家种这个了,他摇了摇头。
余庆回答道:“是江知青不要的,我看见了,小暑哥就给我了。”
“他们俩好像鬧别扭了,小暑哥特意给她摘的花,但她不要,就给我了。”
虎丫专心的逗着余愿愿,那口水都把手帕浸湿了。
余银闻言笑了笑,把手帕叠了一下,垫在手心。
游雾州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就交代余庆,“你问问小暑哥在哪摘的就成了。”
余庆郑重地点了下头。
下午的时候,余庆过来的时候,特意跟游雾州说:“小暑哥说他只能晚上再偷偷给我摘两朵,多的不给,还不讓我孩子别人。”
就两朵花还弄的神神秘秘,余银说道:“这不就是普通的月季花,难道说这不是普通的月季。”
余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是这样说的。”
游雾州点头,“那就不要了,改明我去县里看看有没有卖这个的,栽家里两棵种着。”
“好。”虎丫鼓掌道:“这个花好看,姐夫种家里,家里香香的,好闻的很。”
余银捏了捏游雾州的胳膊,“那你多买几棵,我也覺得院子里太空了,种点月季又香又好看的,愿愿也喜欢。”
游雾州想了下院子里满是月季,余银和愿愿看着那花开心的样子,他眉眼含笑点了点头。
这事余阿舅知道了,就跟他不用费那个精力还去县城买,他明天去弄点枝过来栽着,两家院子里都种点。
余阿娘听了不妥,“那玩意好看是好看,但可招蜂来了,再蜇着这几个小的咋办。”
游雾州听了也记得不好,但蜜蜂你不招它,是不会主动蜇你的。
他笑道:“少种点,愿愿喜欢。”
一听这话,余阿娘也就作罢,她交代余阿舅,“你别弄那小枝的,要那大的高的,那样蜇不着愿愿。”
余阿舅记在心里,点着头應道。
这事第二天就办好了,余阿舅用推车拉回来了三颗月季,个头也都不小,红艳艳的月季花一簇一簇地盛开着。
像是把种那的挖了出来。
这花跟余庆摘的那朵一样,都是艳红色的,漂亮极了。
余银有些诧异,“你们从哪弄来的,还是开的这么好的。”
游雾州朝着余阿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阿舅弄来的。”
他也很很奇怪。
余阿舅解释道:“村长给的,他家里的还有几棵呢,我正好跟他打听谁家种的有,他就卖了我三棵。”
游雾州和余银闻言,挑眉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下。
这下真好了,问扬小暑没要来的,讓村长给送上门了。
中午刚栽好,正睡着覺呢,扬小暑就过来敲门。
余愿愿被吵醒鬧了起来的哭的两个人都睡不成。
余银睡的正香被吵醒,沉着臉,“肯定是来要花的。”
她还在坐月子,不放便出去,余愿愿被闹醒还不让余银哄,游雾州抱着余愿愿,顶着太阳去给扬小暑开门。
“大中午的,有什么事嗎?”他用扇子给怀里的孩子遮着太阳。
余愿愿本来就被吵醒在闹人,这会儿大太阳晒着,她更闹人的厉害。
挤着臉哭闹,小手握成拳挥舞着。
游雾州边哄,边对杨小暑没什么好脸色。
“是不是吵到你们睡覺了。”扬小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着头往院子里看了眼,瞄到那月季花,顿了一下,“这花不是我的,让我也给了你们家,能不能——”
“不能。”游雾州直接拒绝,他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屋了,孩子再晒会就该中暑了。”
他说完就走了,院门都不关,花种都种了,要是被挖走,那第一个就找他扬小暑。
扬小暑看着游雾州抱着孩子离开,他挠了挠头,声音有些小,“那好吧,我下午再过来拿。”-
“花呢?”柳盼娣叉着腰,没好气道。
江窈皱着眉,也是一脸不悦。
扬小暑心虚地挠了挠头,声音也低到不行,“他们在睡觉,下午我再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就能要回来不。”柳盼娣呛声道:“就把花放你家,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办不好,你脖子上长得是摆设嗎,摆设最起码还能让人看,你那看都看不下去,真是服了。”
她好不容易弄来的四棵,还没选好在哪种,就让这傻逼给弄走三棵。
这可是花了她大半身家买的啊,是她用来发家致富的,现在就剩一棵了,还弄个啥啊。
江窈也押了不少钱,她对着扬小暑道:“这东西可花了不少钱,你最好想办法弄回来。”
“卖给余家还咋要回来,那余阿娘和余银是进她家,东西还能出来的嗎?”柳盼娣无语道。
那花还是余银家的孩子喜欢,不说余银了,就游雾州肯定也不会让还,真要让还回来,游雾州百分百要举报她们的。
上次弄麦芽糖,就被游雾州私下点过,让她别连累了学校,要不然他第一个出来举报。
柳盼娣认命道:“只能先用剩下这棵试试水吧。”
江窈有些心疼,她不甘道:“就这么白白让余银拿走了。”
“给钱了的。”扬小暑纠正道:“余阿舅给了钱的,在我爷那。”
这话一出,江窈脸顿时黑了下来。
柳盼娣轻嗤一声,“有时候你不开口说话,说不定江窈还能不这么厌烦。”
还真是个猪队友,尽给她们添些麻烦来-
月季花最后也没来要,游雾州精心呵护着,花也让种活了。
等余银坐完月子,抢收也过去了,游雾州还在学习放假的期间。
余银憋了两个月,终于能出去。但也突然不知道要幹嘛。
游雾州就提议去照相,帶着孩子一块去。
余银穿上去年結婚那天的布拉吉,用布把余愿愿包在怀里,游雾州骑着车,余银和余愿愿坐在后面。
去年她穿着这身衣服,还是去和游雾州去照相,当时她心里还有結。
如今再来到照相馆,心里的結也解了大半。
游雾州停好车,从余银身上解开布,接过余愿愿抱在怀里。
来到比较新奇的地方,余愿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到处看,新奇的很。
两个月的小孩子头发也不长,也扎不起来,余银就也没怎么打扮她,但今天也是穿了一身新衣服来的。
照相的时候余银游雾州抱着她的,安静地不像话,等拍完照片后,才发现,又尿了。
余银乐了,“我说这一路过来,怎么一点都没尿,敢情一到你手里就尿了。”
余愿愿尿完,笑眯眯地盯着游雾州看,也不闹。
游雾州对着她的笑脸实在恼不起来,他认命地笑了下,拿着准备好的尿布,问了厕所在哪,抱着她去换了尿布。
拍完照,她们就回去了,主要是现在天太热了,布又抱着余愿愿,怕给她热着了。
想买的东西,游雾州都会去买了回来,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他买的。
回去的路上,余愿愿又热又困的,一脑门的汗,眼睛紧闭着,但还要时不时地睁开,不想缩回那布包里睡。
余银看着心疼的不行,她拍了拍游雾州的腰,“你骑车去农场那边的池塘,摘两个荷葉,愿愿热的不行,都不愿意睡。”
游雾州應道,在前面路口换了个方向,往农场那边骑过去。
俩人又去池塘边,拿棍子摘了两个莲蓬,把荷葉盖在余愿愿头上。
荷葉阴阴凉凉,扣在头上可能是真的凉快了不少,余愿愿睡了过去。
余银头上也顶了一个,她让游雾州也摘了一戴在头上。
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地戴在头上,他一个大男人,头上顶着荷叶看着有些滑稽,余银没忍住笑了出来,“刚才咱们應该这样拍照,这样多好玩啊。”
“那现在过去再拍一次?”游雾州提议道。
“算了,再热一会她又该闹了。”余银给怀里的余愿愿擦了擦汗。
游雾州看着穿着碎花裙子的余银,青了绿色的荷叶显得她的脸格外白嫩,看的人心猿意马的……
他喉结微滚,眼神在荷叶的遮盖下更加深暗,四下也无人,他抬起手微微举起荷叶,俯身在余银脸上落下一个吻。
大概是第一次在外面这么親热,两个人在怀孕后极少親密。
除了那次通奶,但也紧紧只是通奶,游雾州一份雷池都未越过。
余银觉察到他的动作,耳朵一热,浑身都跟着烫了起来。
她眸光潋滟,嗔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屋里,你想干啥干啥,注意点。”
游雾州又凑过去親了一口,无赖道:“左右这也没人,愿愿也睡着了,就亲两口。”
余银斜睨了他一眼,“亲也亲了,回去吧?”
游雾州点头,手在她唇上轻轻刮了下,“回去就可以多亲两句了吧。”
他眉眼含笑盯着余银,眼底的意味深长。
余银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下唇,小声道:“那愿愿咋办。”
她月子也坐完了,甚至比其他人还多坐了一个月,张接生婆也早交代过等坐完月子就可以了。
这今天刚好也都结束了。
游雾州听了笑,打趣道:“我就亲两口,愿愿看着也没事。”
余银顿时脸直接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让亲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游雾州忙赔着笑追上去……
照片是半个月后出来的,总共洗了四份出来。
一份直接寄给了游雾州的外公,一份寄给了余金。
一份他们自己留着,一份给了余阿娘。
余阿娘拿着照片,看着照片里游雾州怀里的余愿愿,正盯着镜头看,忍不住诧异道:“她坐得住?也没哭闹?”
余银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时候正尿着呢。”
余阿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她不会这么听话配合。”
“这照片拍的好啊。”王桂香也看着照片,感慨道:“改明也帶着余庆和虎丫去拍一张。”
游雾州觉得可以,说道:“过几天拖拉机不是要去镇上一趟,咱们一家都去拍。”
“等哥回来一起吧。”余银道:“算着时间吧哥也快该回来了,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去。”
“这行,到时候咱们一起拍一张,青云一家再拍一张,多拍点照片,这看着真不错。”余阿娘抚摸着照片道。
王桂香也忍不住点头,她这时候也不觉得心疼钱。
反而有些觉得没把虎丫和余庆小时候拍两张,留作纪念。
余银察觉到她的情绪,挽上她的胳膊,“咱们以后每年都去镇上拍一张吧,愿愿小时候看不出什么变化,余庆和虎丫大了,一年一个样呢。”
王桂香眼眶有些湿润的点了下头-
余金今年回来的比较晚一些,他是在九月初回来的,农场学校都开学了一周。
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没人,虎丫开秋后也都帶着去学校了。
游雾州早上后座帶着余银和余愿愿,前面带着虎丫和余庆。
虎丫虽然还没上过学,但是家里不能只留她一个人,余阿舅知道有文化的重要,就让虎丫在学校里玩,总比在村子里到处瞎跑强。
余银给余愿愿换尿布时,也有虎丫给她搭把手。
中午游雾州去县里买的饭菜,也没回家去。
等到晚上回去,才发现余金也回来了。
余银开心的不行,献宝似的把余愿愿抱给他看,“哥,愿愿快抱抱看。”
余金小时候也带过这么点孩子,他很久没抱了,一时间抱着动作还有些僵硬,小小软软的。
他生怕给抱坏了。
游雾州看着他大舅哥僵硬的姿势,没忍住笑了。
余银瞪了他一眼,对余金笑道:“她可会闹人了,但跟你多亲,你瞧她在你怀里都不动。”
余愿愿越来越大,现在每天都能出去,她现在被人抱着就必须要带她出去玩,不然就闹人。
这会儿待在余金怀里的即使他抱的不舒服,也不闹腾。
余金抱了会,逐渐找回感觉,身子左右晃着,动作十分轻柔,余愿愿在他怀里乖的不行。
游雾州眼睫微动,笑道:“愿愿这么喜欢哥,正好哥今晚带她睡,她这两天正闹人着呢,余银都没休息好。”
说道这话,余银脸就忍不住微红,幸好天黑瞧不见。
余银没休息是因为游雾州,而余愿愿闹腾空也是因为俩人晚上闹出的动静,醒了发现她没和他俩睡一起,在那闹人。
游雾州特意打了个婴儿床,就在她们床旁边,这样晚上他俩做什么也方便些。
余金听到余银没休息好,就应了下来,想着他俩都没怎么带过孩子,直接说道:“那晚上我带愿愿吧。”
游雾州笑的很灿烂,“那就多谢哥了,晚上余银也能睡个好觉了。”
余银倒不觉得她能睡个“好觉”了,她只觉得今晚可能注定是个不眠夜。
余金觉得游雾州笑的有些过于热切,但也没想太多,他还有事要跟游雾州说,看了眼余银,说道:“上面有消息,高考要恢复了。”
八月初的时候就有这个消息传出来,但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余银知道这个消息的,她没说话,看着游雾州的反应。
余金看着游雾州,接着道:“消息是确定的,你准备准备吧。”
游雾州看了眼,垂下眼摇头道:“我不一定能去考,这次恢复应该是长久的吧。”
“不去考?”余金拧眉,怀里的余愿愿有些要闹,他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能恢复多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身份一些不方便。”
除了这个问题,他想不到其他理由,游雾州不去参加的理由。
但游雾州的身份,他问过余阿舅,并没有什么不妥的,除了他外公在被调查,但一点都不影响他。
游雾州嘴角噙着笑,解释道:“我外公的事也快结束了,等结束了后再去考,不然考上了,余银和愿愿怎么办?”
在八月份有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和余银商量过了。
他看得出来,余银对恢复高考,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和高兴。
或许是他考上了,就要和余银母女俩分开,这让余银心里会难受,所以她可能潜意识里并不太想要高考恢复。
游雾州也想了这个问题,他可以去参加考试,考去首都,他的户口也能跟着迁回去。
但余银呢,她该怎么办,她本来就才生完孩子,让游雾州抛下她们母女俩吗?
游雾州做不到,他就跟余银说不管消息真假,他外公的事不解决,他就考不了。
这会儿对余金也是这个说法。
余金还想说,可以考其他的地方,他找认识的人,给余银弄户口,但见他这么说,也作罢。
毕竟游雾州是个做事都会思虑过的人,他不去考,肯定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他点头道:“那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不用客气。”
“毕竟咱们先下是一家人。”他对着怀里的余愿愿笑着道。
孩子都生了,帮游雾州就是帮余银,余金自然要把游雾州当一家人了……
晚上,温存过后,游雾州搂着余银准备睡觉,听到余银冷不防的说:“游雾州,真的不去参加高考吗?”
他愣了一下,在余银额头上亲了一下,“是等我外公的事解决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再去参加高考。”
等他外公调查清楚了,他就可以安心的带着余银回首都,参加高考,上大学。
但现在他外公的还没有调查清楚呢首都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没有孩子,他可能会一个人去,尽早解决了外公的事,把余银接去。
可现在,有孩子了,他不能不为余银着想,她一个人带余愿愿是肯定不行的。
余银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能考上,我也考不上啊。”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游雾州什么想法和反应。
游雾州笑了下,肯定道:“你能考上的,放心吧,有我呢。”
“你陪着我一起考吗?”余银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考上,你才去考吗?”
她不可能让游雾州这两年去首都的。
第82章 第82章高考来临
游雾州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他是不会抛下她们母女俩的。
把余银紧紧搂在她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道:“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
余银轻哦一声,“那你记住你的话啊。”
游雾州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余银,为什么不会和她分开。
高考这样的大事,游雾州虽然保证了不会去,但余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等消息真的放出来,并在十二月举行的时候,知青点的人都激动坏了。
能高考了,代表他们以学校上了,也能回家返城了。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就激动坏了。
等傍晚,游雾州帶着余银他们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很多知青。
“游哥,高考恢复了,咱们能回家了,能考大学了,”高智慧激动的说道。
张朝阳也亢奋的不行,“高考恢复了,我们能高考了!”
一群人眼睛都泛着红,一臉兴奋地看着他们。
游雾州笑道:“这是好事,你们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吗,谢了。”
他把余庆和虎丫扶着下来,后面的余银抱着余愿愿下来去开门。
张朝阳挠了挠头,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咱们可以一起复習,參加高考,这大伙就你学習最好了,你现在还是老师。”
后面的一群知青跟着点头,“对,咱们一起复習,到时候考上大学,就可以回家了。”
游雾州点点头,“你们一起复習是好事,但我不能和大家一起,我今年不准备參加考试。”
余银开了门就抱着孩子,帶着虎丫和余庆进屋。
游雾州把车子就停在门口,他对知青点的人接着道:“我也很久没有看书了,而且我孩子现在太小,也离不开人,我也幫不上你们什么。”
“是她们不讓你參加吗?”有人问他。
知青点的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帶了同情。
张朝阳欲言难止,小声地问他:“可以偷偷报名的,我幫你报名。”
“是我自己是原因。”游雾州摇头,很轻松的说着:“我今年不准备參加,跟余银她们没关係。”
余阿舅和余阿娘还劝了他很久,讓他赶紧抓住机会,考大学。
张朝阳和知青们还是覺得不信,怎么可能会不想考大学,不想回家呢。
他们都多少年没回家了,想回家就是他们在这的动力。
现在高考恢复了,不仅能回家,还能上大学,游雾州怎么会不想参加呢?
他们不理解,覺得肯定是余家威逼利诱,才讓游雾州不能去参加。
眼见知青点的人看着他们家的眼神都变了,游雾州郑重道:“真的是我自己不想去,他们不紧没逼我,还劝我呢,别多想了。”
“是不是你想等余银同志一起考?”
对啊,如果不是不讓他考,那就是他要等着余银一起考。
游雾州摇头,“别乱猜了,我自己今年有点事不能参加,跟她没关係,你们别乱猜了。”
“我要去做饭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他都下了逐客令,知青点的人还是不想走。
“怎么是你做饭,你在学校上一天课,怎么回来还要做饭,她不是你媳妇,怎么不做饭让你做。”
“就是,哪有让男人做饭的,她整天什么也不干,也不下地上工,帶个孩子又不累,怎么让你做饭。”
游雾州的臉色阴沉下来,他冷眼看着他们,“我们家的事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他不想过多解释自证,懒得跟他们在掰扯,直接去关了门。
关门前,他又打开门,对他们告诫道:“我不跟你一起复习,也请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的生活,希望你们都能考个好成绩。你们考上后还要让大队长蓋章签字,走之前最好在村里留个好印象。”
这群知青要是想着要走了,在村里胡作非为,那真是给余家和杨柳村找事。
他提前告诫一番,让他们心里好有个警醒,别让高考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屋里余银刚给余愿愿换了尿布,游雾州就进来了,她轻笑道:“是不是让你给他们复习的。”
她早知道这群知青,在考老师的时候就过来,现在高考指定还要过来。
游雾州看着余银怀里的愿愿,拉了拉她的小手。
他点头对余银道:“我拒绝了,愿愿白天有时候要休息,人一多就容易吵到她,鬧起来又不好哄。”
余银抿了抿唇,评价道:“无利不起早啊。”
游雾州认同道:“可不是吗。”
“什么意思?”虎丫眨着眼睛问他们,好学道:“是说的知青吗?”
“他们来找姐夫做什么,是要参加高考吗,姐夫不是不参加吗,为什么是无利不起早。”
余银撇着嘴说:“就跟去年,他们让游雾州给他们讲题一样,这次也是。”
虎丫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他们想让姐夫帮他们高考讲题?但是姐夫又不参加,而且姐夫凭什么给他们讲题。”
“是这个意思吗?”
余银微微一愣,摇头又点头,给她解释:“如果不是为了让游雾州给他们讲题,是不会过来找他的,而且给他们讲题,耽误时间还没有一点好处。”
游雾州点头嗯了一声,交代道:“我去做饭了。”
余银摆手,抱着余愿愿去院子里,虎丫跟在她身边,垂着头思考。
余庆去帮着游雾州做饭,余银带着孩子和虎丫在院子里玩-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游雾州说不去考试,就真的没去。
这在村子里可不是个小时,毕竟游雾州去考肯定是能考上的,但他竟然不去。
而小学都没毕业的柳盼娣,除了考上老师后,今年竟然也去参加高考了。
而村里的热鬧远远不止于此,考完试,成绩一下来,該回家的回家,那些成家的知青,也都想方设法的回去。
有的倒是说着挺好,哄着报了名参加了考试等一考完,人都不见了。
直接跑回家了。
这下村子里许多跟知青结亲的人家,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知青点考不上的那群人,在村子里每天被骂着。
甚至那些人家,没事就去知青点骂一通。
連余家也收牵連,因为余阿舅是大队长,蓋了章签了字,把罪都算他们家头上了。
甚至那些之结婚有家的知青跑了,而余大队长家的知青没跑,反而还不参加高考,他们认为一定是余阿舅许了游雾州什么好处,所以游雾州不跑。
开始不愿意,为啥不给其他家的好处,还给那些知青签字蓋章,放他们走。
余家前后两个门堵的都是人,游雾州和余阿舅都出不去。
余银看着游雾州怀里哭着的余愿愿,气的不行,“这也怨咱,人家要回家看看,咱们还能不许,又没那个规定不让知青回家的,故意找事呢吧。”
余阿娘听着外头那骂声,咬着牙说:“就这样让他们骂?咱这几天就窝家里啊?”
余阿舅阴着臉,沉默着。
王桂香让带着虎丫和余庆回娘家去了,就是怕鬧事。
游雾州不管怎么逗,余愿愿都哭的不行,嗓子听着都有些哑了。
余阿娘拧着眉,“不撵走不行,这天又冷,再哭上一天,嗓子哑了不说,指不定要病了。”
余银就怕孩子病了,气冲冲地碰了碰余阿娘肩膀,“咱们就把门开了能咋啊,她们敢怎么样,不行就去叫民兵,阿舅又不能拦着知青回家,这也怨咱。”
余阿娘看了眼余阿舅,说道:“青云,我去开门,你个大队长缩屋里也不像话啊。”
余阿舅站起身,沉声道:“我去开个你们看着点愿愿,别让碰着了。”
他手背在身后,步履稳健地往门口走去。
“闹什么,像什么话。”余阿舅冷着眼,眼神威慑着她们。
他当大队长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年到头都在操心他们村,連个官威都没耍过。到头来余银落个水,被人指着说没脸,家里名声坏了。
但凡他家有个风吹草动,就要被拿来当谈资,还不能反击,作为大队长要以身作则,也是逼得没辦法了,余银们夫妻俩自己站出来维护这个家。
到如今,知青们回家他拦不住,当初他们跟知青们结亲的时候,就提醒过,人家不是这个村子里,他们怎么说的,都下乡了,还咋回家去。
现在又在他家闹,闹的一点都不得安生。
还说他给了游雾州好处,他倒也想给,找了老师工作,不知道怎么,变成公开招聘的,連余银的工作到现在都没安排。
就连余银没上工,他家也没多分一点粮食,一点好处没往家里扒拉,也就给余银分的工比较轻松,但那工分也少啊。
他是做了啥对不起杨柳村的事啊。
王家老太被余阿舅那样看着,心里也有点打怵,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孩子都没生,还带着彩礼跑了,张嘴就道。
“我家儿媳跑,你给我们再赔个,我儿子现在饭也不吃,工也不去上,就想着那小狐狸精,大队长你这辦的啥事,非要给她盖那章,让她回家去,你给你家游知青的好处,也不说分给我家的,这样也就不用跑了。”
越说扯的越让人听不下去。
余阿舅冷声对她道:“当初你要跟人女知青说亲,我就说过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回家,你说都下乡了,指定回不去,不用我操心。”
说完,他又看着王老婆子旁边那人道:“你家我就更不想说,人家好歹还经过那女知青同意了。你们家二狗不要脸,非礼不成还坏了人名声,硬逼着嫁过去,嫁过去之后又不好好对待人家,搁谁谁愿意待你家。”
“你家那四五不着六的,那知青也是能的,知道到家你能享福,刚下乡没几天就说给你家了,你还以为捡了大便宜,这她能回家了,也用不上你家,待着干嘛,你跟我说说来。”
“都怨我为啥盖章,哪條规定不让知青回家探亲了?考上大学了不给人盖章?你们想进公安局吃枪子儿,可别连累我。”
余阿舅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都好意思在这怨他给人批條盖章的,自己家都啥样也不想想。
这顿时,一定要吃枪子,也都闭上了嘴巴。
“那你说咋个办,就让他们这么走了。”王老太朝地上呸了口吐沫,说道。
余银从屋里走出来,呛声道:“你们想去找人,让我阿舅给你们批條就是,但出啥事了,可别再赖我们头上。”
这就是想要人,想要她阿舅把人弄回来。
余阿舅又不能一手遮天,说弄回来就弄回来。
谁家的想要人,谁自己去找去,出事了可别再怨别人了。
她补充道:“想要批條的,都先给我们立字据,发毒誓,不能再怨我们家了,找不找的到人,也都不管我们的事。”
余阿舅看了余银,微点了下头,“谁想去就批条直接去,但我可不管其他的事,跟我也没关係。”
一群人开始商量着,王老太的儿子从后面走过来,“我发誓出啥事都跟余大队长和余家没关係,否则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他说完,朝余阿舅伸出手,“我发完誓了,给我批条吧,我要去找蘭蘭。”
他不相信蘭蘭就这样抛弃他了,而且兰兰还好像怀孕了。
兰兰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肯定是在家里有什么事,绊住她了。
王老太气的打了他背上一下,“谁让你发这么毒的誓了,真傻啊。”
“怎么?”余银嘲讽
道:“王奶奶这是打算找不来,出啥事了就不认账啊,发毒誓才能证明决心,谁不发不给谁批条盖章。”
都不傻,还想像他们家吃哑巴亏,想的真美。
余阿舅看向王老太,王老太瞪了余银一眼,绷着脸道:“你个小人精,我说啥了啊,我家还指望着大根给俺抱孙子呢,可不能断子绝孙。”
余银才不跟她玩弯弯绕绕那一套,她看着王家大哥,说道:“到底是听你娘的,还是听你的,你们谁找媳妇,还要不要条了。”
王家大哥连忙道:“听我的,听我的,我要找兰兰。”
他转头对着大伙说,“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唔,要是有个啥事,都跟余家和余大队长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我就断子绝孙,天打雷劈。”
王老太捂着他嘴,又被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说完。
余银碰了下余阿舅胳膊,大声道:“好,王家大哥去跟我阿舅领条盖章,能去找他家兰兰了。”
说完就给王家大哥让了条路,让他跟着余阿舅进去。
余银看了她们一眼,说道:“还有谁想去,也跟王家大哥一样,再进去立个字据,才能去找人啊。”
“说不定是真有事回去了。”她接着道。
这还真不是骗人的,她是记得那兰兰回来了的,拿这个说给他们听不一定会信,但过几天人回来了,可能就信了。
刚开始也就两三个去,余家门口也没那么多人了,虽然都不相信,但也想着要是有人能带回来,她们也去批条出去找人。
谁知道等了小半个月,还真让那王家的小子,把他们家媳妇领了回来。
这下村里不少,连着附近的村子,都出去找了。
但大部分都没找回来,离婚的越来越多,好多还不死心,准备带着孩子去学校堵人。
不让去吧,肯定也是不行的,去了,孩子又小,出个啥事該怎么说。
余银就提议,能去,但不能带孩子,孩子太多,外面还有人贩子,万一小孩子在有个头疼脑热的,咋看病啊。最起码孩子要留家里,不能带着一起去。
余阿舅觉得可以,就跟村里人这样说了。
这个年杨柳村也过的冷冷清清,都出去找人了。
甚至过完年,村里人也都不多-
余愿愿现在八个多月了,闹人也少了,但也还是要陪着她玩。
余银就以这个理由,拒绝了游雾州提出给她辅导学习的建议。
她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学习对她来说有点难,而且她也不太可能和游雾州能在一个学校。
首都的分数听说很高,连江窈和柳盼娣都没去,而是去了申市。
游雾州未免也太自信,她也能考的上了。
余银不想上大学,也不想干活,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有钱花,不缺吃喝,孩子她带的也不多。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她试探着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游雾州,“我不想上大学,我又不喜欢学习,去了学校也见不着愿愿,我还不如就在家里呢。”
“等愿愿两三岁了,你就去参加高考,帮你外公早点调查清楚,你到时候想回来也行,不想回来也没关系,我跟愿愿俩人过也挺好的。”
游雾州脸一沉,“是我逼你逼太紧了吗?你不想读大学也没关系,但你不和我一起回家了吗?”
他最近是逼余银学习逼的有些紧,没考虑她的感受了。
他给余银道歉:“我以后每天少让你学习一点,咱们慢慢来,晚一年考也没事的。”
余银看了眼睡着的余愿愿,把他拉到外面去,“我就不是不想上大学,而且我和愿愿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啊。”
那句你想不想回来都没关系,她没说出口。
游雾州的钱现在都给了她,有很多,足够她养着愿愿一辈子了。
说句实话,她只要让游雾州待在杨柳村,再等一年,就不太需要他了。
她如今孩子也有,钱也有,到时候家人也都好好的在她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游雾州抿了抿嘴,看着她不语。
好一会儿,才对她道:“我以为这快两年的时间,我做的一切,能打动你的心。”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难过,是真的被余银伤到了。
不去读大学,以后愿愿在哪,那就是余银的家,她将他排除在外。
也不想跟他一起。
余银眼珠转了转,避开这个话题,“我就是不想读大学,跟你说的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游雾州自嘲道:“但凡你心里有一点点我的位置,你就不会说,是你们两个,而不是咱们一家三口。”
他那一家三口语气咬的很重,就好像余银要带着余愿愿抛弃他一样。
但,可不就是这样。
余银确实这么想了,等事情都结束了,那游雾州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了,到时候他回不回来也都无所谓了。
她抿了抿唇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真的考不上,也学不进去。你考上了就去上,就算不想回来也没事,我会跟愿愿解释的。”
她好像在心里也一直认为,游雾州考上了大学,就不想回来的想法。
可为什么呢?
应該是余银不信任他的缘故,她这么想着。
她好像这辈子都没办法,彻底信任游雾州啊。
游雾州觉得余银就像风一样,感觉抓住了,可又根本没抓到过。
他下意识地就去抱住余银,紧了紧,似是叹气似是无奈地说:“余银,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我想要就是和你一起,你要不想读大学也没关系,咱们一起去首都行吗。”
她不想读也没事,反正男人就该赚钱养家的。
他是不应该逼余银跟他一起读大学的。
余银被他抱在怀里,幽幽道:“我对你多不了信任啊游雾州,早就告诉过你的,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后悔了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游雾州打断,“没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别说。”
“没信任就没信任吧,就这样就挺好。”游雾州无声地笑了下,“你要是想对我多点信任也行的。”
他不该说出来的,要是余银认为他后悔了怎么办。
没信任也行,就现在这样保持着,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余银还是他的,他还能这样抱着余银,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愿愿。
就这样吧,他不该奢求太多的。
余银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看向他的眼睛,“真不后悔?”
“真不后悔,一点都没有。”游雾州保证道。
“我就是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了。”
余银上下打量他一眼,游雾州正色道:“真的,我也给你发誓。”
说着,举起手来,发誓:“我游雾州要是后悔,也天打雷劈,断子绝孙,让我游雾州以后事事不如意,活得狗都不如。”
余银听着他发这个誓,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屋里愿愿哼唧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嘿,你发的什么誓,咒我愿愿呢,赶紧给我呸呸呸。”
游雾州说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他连忙摸向窗户的木框,“呸呸呸,老天爷别信啊,别信啊,我重新发……”
第83章 第83章游雾州喝多了
余愿愿满月的时候没辦酒,现在一周岁啦,游雾州特意去国营大飯店买了好多菜回来。
本来是想直接定在飯店,不叫太多人的,余阿舅觉得心里好久没热鬧过了,还是在村里辦吧。
还能讓村里人见见油花,抢收的时候也有劲干活了。
余家上一次辦喜酒,还是游雾州和余银结婚的时候,当时也有些仓促地。这次轮到余愿愿的周岁,她们可好好准备一番。
除了去国营飯店里买几道菜来,还要再买点酒来,这样有菜,有肉有酒的席面,也叫做席面。
余家这次请的是全村人,都能来吃,这次要买的东西的也特别多,米,面,油都要做什么菜,需要多少东西。
这些游雾州每天都拉着余银一起做,有时候还把它弄成题,为的就是巩固余银的知识。
他内心还是想讓余银跟他一起上大学的,余银被他哄说的,觉得大学或许挺不错的。
而且她和游雾州一起考大学,更能决定游雾州什么时候去上大学的时间。
慢慢地,余银也就默许了游雾州继续对她教课。
倆人算着帐,估摸着是没拿两百拿不下的。
这錢现在对余银来说也不算太心疼了,毕竟家里的錢现在都是经的她手过。
算完帐,余银看着那账单总觉得漏了什么,她忍不住嘀咕,“我怎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国营飯店的菜,猪肉,鸡蛋,鸡鸭鱼,素菜,酒水,板凳,桌子……”
她一
个一个念着,游雾州听完摇摇头,“好像都齐全了。”
“不对,就是少了。”余银笃定地说着,她又低头看着那单子,问他:“这做什么菜你都写上了,难不成你来掌勺啊?”
余银抬起头,就见游雾州微微挑眉,笑道:“她的周岁宴,肯定我亲自掌勺啊。”
余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累死你到时候,你从头两天就有的忙活,还不如找个厨艺好的来呢,再说那天咱倆都要齐整些,毕竟愿愿一辈子就过这一次,你灰头土脸地。”
这又不是当初他倆的喜酒宴,人也不多,这次不单单是余愿愿地周岁宴,余阿舅对外说的是给村里人热鬧热鬧,过年的时候人都不下,这就当补过的。
好讓大伙抢收的时候都上点心。
不然单就一个过周岁,摆这么大,那不是找着被人往上一举报呢。
而且这男人平时穿的最齐整,怎么到了闺女周岁,准备灰头土脸的。
游雾州想了想,余愿愿周岁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光鲜艳丽地,要是忙了好几天,累的灰头土脸,确实也说不过去。
他抿了抿嘴,“那我问问林表哥,看看能不能找个饭店的厨师师傅过来帮忙。”
余银轻哼一声,“你倒不如直接找林表哥,他自己就是,虽说一直打下手,咱们正好给他个练手的機会,毕竟没少麻烦他,说出去也叫他一声表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也不用定菜,还要找人那么麻烦。”
这倒也是,但游雾州没见过林表哥做菜,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等到了真正摆酒的那几天,林表哥特意提前过来了,他说自己先试试菜,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
准备的菜也都是常见的菜,林表哥都也会做,他就每道菜都做了。
蒜苔炒肉絲,蒜苔清甜,肉絲鲜香,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看起来都很不错。
拔丝紅薯,油亮香甜的紅薯,在锅里炸过后,再裹上一层甜丝丝的糖丝,虎丫和余慶很喜欢,甚至余愿愿都都吃了几块还要吃。
鱼是做的国营饭店的特色菜,紅烧鱼块,汤汁裹满了鱼块,白嫩的鱼肉吃起来清甜,在沾上那汤汁,不愧是国营饭店的特色菜。
还有荠菜肉馅饺子,正是吃荠菜的时候,以前都是包鸡蛋吃,这搁上肉包着吃,确实不错。
香椿炒鸡蛋,凉拌马齿兰,黄瓜鸡蛋汤,蒜苗炒五花肉,番茄鸡蛋面片汤,炒咸菜,凉拌菠菜,一桌一只的炖鸡,辣炒鸭。
这一大桌菜,直接讓游雾州彻底放心。
林表哥自己也很开心,他一番手艺,在饭店里处处受制得不道施展,这正好借着游雾州此次办酒,把名声打出去了。
到时候,饭店里的人也不好再让他打下手,不让做菜了-
到了摆酒这天,一桌子好菜,不紧好吃,而且每桌没吃完的,那一桌人自己分分可以带回家去。
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菜,还能帶回家吃?
这让村里人高兴坏了,直嚷嚷着保证,抢收肯定积极地不能再积极了,让余大队长直管放心好了。
余阿舅笑着应他们,“让你们有劲干活吧也不都是为了我,还不是想让你们吃饱饭,粮食收的好,那也都是大家的功劳。而且人只要活着,吃饱饭,以后的事都慢慢来,咱们村肯定能越来越好的。”
这一番话,说的他们都鼓掌叫好。村里那些原本还有点埋怨余阿舅的人家,在这顿饭菜下,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他们最近消极上工,余阿舅不禁没埋怨他们,反而还怕他们因为抢收分不到粮食,特意摆酒鼓励他们。
那一桌桌的酒菜,花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錢,要是换了他们来,肯定心疼的不行,也不会摆酒。
王老太率先站起来,端着碗里的一小碟酒,去敬余阿舅,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去敬。
余阿舅喝不了,就去敬游雾州,毕竟也是他闺女的周岁,甚至还有去敬余银的,她还要帶着孩子,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被闹着喝了不少。
虽说酒里搁了水,但那到底是喝了不少。
这酒宴是热热闹闹地结束,而且结束后,人也都没走,都留下来收拾帮忙,弄完了还把各家的板凳桌子帶走了。
酒没在余家家里办,太多人了坐不下,就在平时开会那地方搭的灶,摆的桌,大家伙说,这灶也不用拆,以后有啥喜事,就都在这摆,村里人都来帮忙。
这会儿也需要村里人帮忙,余阿舅和游雾州都喝多了。
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脸颊通红,脚步虚浮,就余银滴酒没沾,她还清醒着。
她抱着余愿愿,招呼着把人给余阿舅和游雾州扶回去,又把没用的菜分给了今天从早上就开始的帮忙的,还又给林表哥结了錢,送他到村口。
余愿愿也会喊个人了,送林表哥的时候,还学着余银挥手,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再见。”
她牙就扎了几颗,说话的时候带着汤汤水水的,滴了余银一肩膀口水。
林表哥也跟她再见,骑着车子从村口离开了。
余银抱着余愿愿,亲了她脸一口,碎碎念着:“你爹还是会躲懒,自己喝多了睡觉去了,让咱娘倆忙前忙后的。”
“爹懒,坏爹。”余愿愿握着小拳头,挥舞着说道。
虎丫跑过来找她们,听到俩人的话,抿着唇道:“我爹也喝多了,他也坏。”
她摸了摸脸,也没见过他爹喝多,咋喝多了话这么多,还掐她脸,疼死了。
余银看她过来,问她:“你娘跟姑姑呢,她俩回家没,我瞧她俩喝的也有点多,要是没回家,咱还带找找去。”
“回了回了。”虎丫不耐烦地摆着手,“俩人这会儿正在我姑的房间睡觉呢。”
一个二个的,酒那么好喝吗?吃饭的时候她就拦着,还不让拦,现在到在床上,怎么都叫不起来。
屋里呼噜震天响,她想睡会儿都睡不成。
“咋回事啊?”余银换了个胳膊,单手抱着余愿愿,摸了摸虎丫头,看她那气呼呼地模样,不禁问道。
虎丫瘪着嘴,红着眼有些委屈道:“那会吃饭就不让我娘喝,她非要喝,回家的时侯还摔地上了,起都起不来,我去找了旁边的婶子,才把人扶起来的。”
她不禁有些埋怨那酒,还有那让她娘喝酒的人。
余银顿了一下,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虎丫,认真的跟她解释道:“今天你娘高兴才喝的,上次王奶奶们来家里闹事,你爹一直记在心里呢。这眼见马上又要收麦子了,他们每天上工都不怎么干活,那今年抢收可咋办呢,阿舅心里着急呢,你娘也看在眼里。这正好今天借着愿愿办酒,特意请了全村人来,把话说开了,大家心里也都没隔阂了,她们愿意给你娘敬酒,其实就是再为那天道歉呢。”
虎丫太小,但也不是不能是非的人。
她听的懵懵懂懂,心里大概有了底,问余银:“是不是敬酒的奶奶婶子们,不好说对不起,所以只好敬酒,当作道歉。就跟我爹惹我娘生气了,不好意思认错,但每次都把自己藏起来的钱拿出来一点,给我娘。”
虎丫觉得大人们可真让人看不懂,道歉而已,为什么会张不开口呢。
余银笑了,她站起来,指尖搭在虎丫肩膀上,“是这么个
理,所以也别埋怨了,咱们回去烧点水,我给你煮个糖水加个蛋,娘和阿舅他们,只让他们喝糖水。”
虎丫想了想,她咽了下口水,“我想吃那个甜甜的红薯,今天都没吃到几块。”
那菜一上来就被抢光了,她还是她娘给他夹了一块,又去她爹那桌吃了两块,都没吃够呢。
余银回想了一下家里的菜,基本上没剩菜,她无奈道:“家里没有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游雾州会做,等他起来了,让他再多做一点,你吃个够。”
虎丫眼睛亮亮地重重点头,“行,愿愿也爱吃,我不抢愿愿地到时候。”
“没事,让他多做点,你也够吃。”余银笑道,她扭头看向余愿愿,发现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难怪,说了半天没见她咿咿呀呀地。
敢情睡着了,不过往常这会儿她早就睡了,今天跟着她跑来跑去,也不闹人,睡觉也不哄。
余银又心疼又软的一塌胡涂,她手托着余愿愿的头,加快脚步,对虎丫道:“咱们快点回家去,给你煮红糖水。”
虎丫迈着小短腿小跑起来往前走……-
回到家里,游雾州睡的正香,也打起了呼噜来,但声音很小,要凑近才听得到,余银把余愿愿搁在床上,去厨房了。
虎丫站在她们屋门口,打了个哈欠,说:“姐夫还不打呼,你等会去前院里,就能听到拖拉機的声音来,吵死了。“
余银没忍住笑了,“真有那么大吗?”
她娘打呼,她是知道的,声音也不小,尤其是累的时候,但要是拖拉机那么吵,有点不敢信。
“你去睡吧,我自己去煮就行了。”余银见她又打了哈欠,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虎丫摇头,眼睛困的泛着泪光,但嘴里还说着:“你今天也很很累了,她们都睡着了,我想帮你干点活。”
余银难得见她懂事,但心里不禁没欣慰,反而是心疼。
她对虎丫道:“你去睡吧,我烧个水很快的。”
虎丫拒绝,她笑眯眯地说:“我想跟你睡今天,姑姑跟我们屋里都很吵。”
余银一愣,“那行吧,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去我们屋里睡。”
年前游雾州在学校教课的时候,天太冷,余银就没带着孩子去,怕吹冻着了,虎丫也跟着没去。
三个人就在余银那屋里床上玩,玩困了就睡。
所以余银就让她自己去,但虎丫困虽困,还是想等余银一起。
余银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俩人走到前面院子,果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跟拖拉机比起,还是差远了。
那拖拉机声音要大得多,还吵得很。
他们这倒也还好,不过确实是有点大了。
虎丫抬着下巴,一脸我就说吧,余银含着笑,“余慶呢,他怎么睡的?”
说道余慶,虎丫就捂着嘴偷笑,“余庆在我爹怀里,他喝醉了就抱着我跟余庆不撒手,我说想上厕所,我爹就松开了,但还抱着余庆。”
余银想了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大笑起来。
她烧了水,拿了点糖化开,给每人盛了一大碗搁到屋里去。
看到余庆在余阿舅怀里,皱着眉睡觉的样子,余银就想笑,虎丫用手紧紧捂着嘴,就怕没憋住笑了出来。
俩人又去余阿娘屋里,看到睡姿四仰八叉的余阿娘和王桂香,余银嘴角含笑把她们盖好被子,放下糖水出去。
最后余银和虎丫端着两碗糖水,回到了后面院子余银和游雾州的屋里去。
回到屋里,虎丫就脱了鞋,上去床的最里面,搂着余愿愿睡。
余银就睡余愿愿另一边,挨着游雾州,她给虎丫和余愿愿盖了一床被子,又拿了一床给她和游雾州盖。
一进被窝,游雾州人还无意识,就自动转了个身子,把余银搂紧怀里,手也不安分地游移着。
余银怕虎丫看到,微微抬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虎丫,她一个转身,一手捂上游雾州的嘴,一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游雾州吃痛的睁开眼,有些懵之外,还有些委屈,他垂着眼看着嘴巴上的手,又眨巴着眼看向余银。
余银压着声音,绷着脸说:“虎丫也在这睡,你老实点啊。”
游雾州眨了眨眼,余银才松开他,但松开之后离开和他的被窝,去睡了另一个被窝。
见余银逃得这么快,他不禁有些失笑。
余银抬手放他眼睛上,轻声道:“再睡会儿,不然头疼,快睡觉吧。”
游雾州的睫毛在她掌心眨动着,痒痒的。
紧接着她的手就被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上……-
柳盼娣这边,一到申市就立马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柳勝男。
通过江窈,她了解到这是书里的世界,而且现实世界的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游雾州和江窈是男女主,但柳勝男瞧着,游雾州还不一定按照江窈口中的係統,真的会喜欢上江窈和她在一起。
毕竟她也是看过这种男主冲破原有的设定,爱上其他人的小说。
她是真的觉得游雾州和余银感情挺好的,反而对江窈还有谁不清的厌恶,但江窈自己没什么感觉,被那个係統洗脑,觉得自己就是女主角。
是注定要和游雾州在一起的。
柳勝男想要在这世界里过的好一点,除了她所知道马上要改革开放,而改革开放就等于遍地是金子和机会。
她知道要賺钱,但她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所以她鼓捣江窈,跟自己一起考到申市。
让她跟自己做生意,她的主角光环肯定会发挥作用,使自己做生意能顺利。
幸好江窈那个係統休眠中,不怎么跟她联係了,要不然她还真不好洗脑江窈。
“你家跟我家也不差什么,咱俩都是小苦瓜,不受人待见。”柳勝男看着江窈道:“咱俩在杨柳村都能賺一笔,来了这肯定也可以,你长得又好看,还会做衣服,我给你设计出来,你穿着那衣服就是行走的模特啊。”
现在最简单快捷的,就是做服装生意。
而生意做起来之前,要先把招牌打出去,让人看到你的东西,喜欢并且想要才行。
而作为主角的江窈,长相气质都很好,那简直就是活招牌,而且做衣服江窈还会自己做,她们还不用去找裁缝。
江窈不语,柳胜男接着道:“咱们现在也不会开店,就帮着同学做几件,然后咱们再去成衣铺子,问他们想不想要和咱们合作,到时候肯定能转的盆满钵满的。”
“你有了钱,家里人肯定也不敢低看你一眼,你在家里就是爷,谁都要捧着你,你賺的越多,说不定到时候连游雾州都要高看你一眼。”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柳胜男观察到江窈脸上隐隐有些动容。
她继续猛加火的说着,“那游雾州到时候见着你,肯定是要多看你几眼的,钱养人的,我跟你说,有了钱,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江窈,你想不想跟我賺钱。”
“想。”江窈被她彻底说服,她咬了下唇,小声并坚定地点头,“我要让游雾州认清,我才是不一样的那个,我要赚很多钱……”
“这就对了。”柳胜男搂向江窈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你跟着我,我带你赚很多钱,咱们让游雾州必须高看你!”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不确定,能不能赚到很多钱。
从江窈以前口中听过,游雾州在首都的家里是很有钱的,不止他外公家,他自己亲爹家,好像也很不一般的。
但柳胜男想归想,她自己也要给江窈洗脑,也必须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咱们肯定会越来越有钱的,赚很多的钱来,让他们都别想小看咱俩。”柳胜男对江窈喃喃道。
江窈垂着眼,看起来有些困惑,但眼神中也依然是坚定地,她把头歪在柳胜男肩膀上,“我们肯定会赚很多钱的,系統说咱们最后会赚到很多钱的,放心吧,而且你这么聪明,咱们有什么问题,还能找系统。”
“系统不是休眠了吗?又联系你了嘛?”柳胜男坐直身体,看向江窈。
那个系统她不太喜欢,说不出是哪里,但就是女人下意识地第六感。
而且江窈听着那个系统的话,做的事也没见一个好的,还搞砸了不少事来。
江窈摇头,解释道:“不完全休眠,我有事跟它说,还是会理我的。”
就跟她高考前紧张的不行,问系统该怎么办,系统让她安心考试,最后肯定会考上的。
虽然系统有时候说的事不太对,但她最后还真就考上了。
听到江窈这么说,柳胜男心里有些不安,有些焦急的问她:“你跟它说咱们考来申市了吗?或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它说过没啊?”
“没有。”江窈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些反常,但如实说了,“我就问过它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有游雾州。”
最后一句她没说完,但柳胜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不能告诉系统吗?咱们做的事情。”江窈问她。
柳胜男微微点头,解释道:“它不是状态不好吗,咱们让它好好休养,等功能好全了之后,有事了再找它。毕竟咱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麻烦它不就是耗费它的力量嘛,你不是还想让它帮你和游雾州嘛?”
她知道江窈心里想要的什么,就拿着这个点来哄着她。
江窈信以为真,“你说的对,我以后不找它了,让它好好休养。”
柳胜男勾唇笑了起来,“嗯,咱们靠自己
也没少赚的。”
第84章 第84章游雾州家的往事
农忙开始,大人小孩都下地搶收。余愿愿还要有人看着,她就帶着孩子,在家里给他们做饭。
今年收成不錯,讓那些離婚的人家至少心里有了些安慰。
搶收完,又是马不停蹄地下地播种,才讓村里人都能缓口气来。
每年前脚种完地,后脚差不多就又下雨了,这个时候,余金也会从部队回家探亲来。
并且帶了个好消息回来。
余金在部队上头的领导跟游雾州的外公有些渊源,首都已经有一些老干部被解放了,而周华言的舅舅也是其中一个人。
他们都认识游雾州的外公,现在正在帮游雾州的外公也争取着。
估计也就在今年差不多了,最晚就到明年开春。
其实这事也有些風吹草动的,从離婚的那些知青探亲假結束,也不回来,村里人去找,也叫不回来。
甚至其他的在村里的知青,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城了,就不難看出。
余銀听了余金这么说,她问游雾州,“那咱们是不是要回你首都的家了。”
说到这,她没想过怎么这么快,还这么早,就要去首都了。
她記得应该是在游雾州上大学的第二年,也就是后年的夏天,那个时候他外公才被解放了的。
“没这么快的。”游雾州搖头,他外公的不是简单的调查,而且……
游雾州苦笑道:“我外公那事,是我爷爷在那压着,明年也不一定呢。”
他这话一出,余金和余銀一愣,随后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些震惊,不知道怎么说。
这叫什么事,爷爷跟外公杠起来,把孫子改了名字送到乡下插队干苦力。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余銀听游雾州提过一嘴的,他五岁之前可能是在他爷爷家那住一起,听他说那意思,对他挺不錯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
她看了又看游雾州,试探的问了嘴:“你爷爷跟你外公是結仇了还是啥?”
余銀问的有些不妥,结仇?可以换个委婉点的说法,余金看了两眼余银,微微蹙眉。
余银连忙改口,“不是,是有什么矛盾,还是什么啊?”
不然怎么听着他语气,两家人关係很恶劣的感觉,甚至他外公被调查,也是他爷爷弄的。
这亲家闹到这个地步,属实有点罕见了。
简直都是闻所未闻啊。
游雾州想到家里的事,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事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有些说不出口,两个六七十的人了,还怄气呢。”
他爷爷和外公以前也有过关係好的时候。
他外公不是首都的,而是南方人,后来因为参军才慢慢辗转到了首都,而他爷爷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几代人盘根错节在首都,跟独自辗转过去的他外公是不一样的。
俩人年纪相仿,在战场上官位差不多,也算说的来的兄弟。后来因为性格常常因一件事而吵起来,他外公这个人虽然很有能力,但比较执拗不太變通,而他爷爷这个人,不如他外公,却盛在过于圆滑了。
在部队还是在首都,都混的風生水起。
战火纷飞的时代,他们可能也就相识于那段愉快却有不愉快的日子,但偏偏后来两人因为工作原因,曾住到过一个院里。
他外公除了他母亲之外,还有两个养子,并且他外公也早就做主,把他母亲和他大舅许了娃娃亲。
可他母亲虽有娃娃亲,但和他父亲在一起了,并且未婚偷偷生下个孩子,也就是游雾州,被他外公发现的时候,他的母亲又怀了身孕,且已经五个多月了。
他外公很生气,勒令他母亲打了孩子,和他大舅结婚,并且他大舅也会把游雾州当亲生儿子养,他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的。
外公嫌游雾州的父亲懦弱,不像个男人,不仅被林家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惯的不像话,虽说没走歪路,但他外公就是不怎么喜欢。而现在跟他母亲都有孩子了,却不敢来提亲,还敢讓他母亲再怀一个,这样的男人是断断不能嫁的,何况他外公觉得他爷爷家太精明了还一大堆规矩,他母亲嫁过去不一定什么光景。
就应该听他的,嫁给知根知底的他大舅,这样有什么事,他母亲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他母亲和他外公僵持不下,最后没办法,只能讓他母亲打了孩子嫁过去,因为他爷爷家规矩很多的人家,一旦让人知道她不仅生过,还大着肚子,以后就要被人压着,很難抬不起头来。
而且打了孩子,游雾州可以当作抱的,等大了再说就是亲生的,到时候也不会再被人说什么。
游雾州的母亲同意了,但他父亲不知道这件事,他母亲怀孕的事捂得很严实,林家除了他父亲,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五个月的孩子实在不好打,他外公也想女儿因此出什么问题。
可林家定的日子就在他母亲临盆之际,并且不愿意改日子,说就那一天可以,第二年头克家里人。
他外公一再退让,林家那边却一分一毫不肯退,这还没嫁过去就这个态度,他母亲那时候应该挺不好受的,本来他母亲身体不太好,生了他之后没多久,就又怀上了,一直思虑过度,在快六个月的时间,小产了。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这事也彻底包不住了,虽然是林家的孩子,但还是不依不饶,话里话外说他母亲不守妇道,有伤风化。甚至还说,可能游雾州不是他父亲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别人的。
他母亲从小没经历过磨难,一直养尊处优,和他父亲是真心相愛,但却中间隔了很多不能在一起的东西,为了不让父亲和愛人为难,他母亲留了封信,以后只当她死了,一个人离开了。
他外公就真的只当他母亲死了,后来他父亲劝说好家里后,来找他母亲,却听到他外公说死了,他外公当时心里存气,把一腔怒气的来源都归于他父亲身上,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父亲。
游雾州的父亲接受不了,当晚,就自杀了,并且留下遗书希望能把他和游雾州母亲埋在一起。
他父亲家里只有他那一个儿子,就那么一个儿子,林家游家彻底结下梁子了,但中间还有着游雾州,还有个孫子,那孙子归谁?他外公自知女儿没死,却因此害了他父亲,也就没去抢。
当时他外婆身体也不是很好了,在他外婆去世的时候,他的母亲回来了,林家不敢相信,他母亲活的好好的,他父亲去因为他外公的话而自杀了。
游雾州的外公也没想到女儿会回来,两家在他外婆的葬礼上闹的不可开交,放话要让他母亲也去陪他父亲。
他母亲这才知道因为当时她的话,爱人因她去世了。
当即就同意去陪他父亲,一头撞死在他父亲的碑上,他外公一连送走两人,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两家的中间游雾州的那条梁子,已经搖摇欲坠快要塌了,而在他外公强撑着身体,见到林家把他惯的不像样子,直接给带回家去了。
那不仅是林家的孙子,也是他女儿就给他外公唯一的孩子了。
论关系亲近,两家跟游雾州都是一样的。
林家在他外婆葬礼上逼死了他母亲,自然理亏,也不好去要回游雾州。
但时间越来越久,那毕竟是林家的孙子,他外公还给改了名字,还让游雾州对林家有些不满。
他爷爷就利用职务之便,在變天的时候,把他二舅大舅出国的事弄出来,他外公因此被调查,但在这之际,把游雾州偷偷送到了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
这里是他外公曾经一个部下的在这,林家人怎么想都找不到地方。
而他外公也不会被怎么样,毕竟是游雾州的外公,林家要想认回孙子,就必须要好好对他外公。
而且林家也有人不想让游雾
州回去,也在私下里拦着他的任何消息。
游雾州讲完他家的事,余银和余金都有些唏嘘。
余银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你原来是不是打算,认了林家,你外公的事就算了。”
也难怪游雾州当时不愿意带着她去,那林家的作风,要是她也跟着过去了,恐怕也有的受了。
“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去的。”游雾州的语气有些自嘲,“以前不像现在,我家里小奶奶们和姑姑有很多。”
他爷爷有很多房太太们,而生下男孩的,就他奶奶一个,也是他爷爷明媒正娶的那个,至于为什么就他父亲那一个男孩,跟他奶奶也脱不了干系的。
那林家是真的很复杂,所以那也是他外公不想让他母亲嫁过去的原因。
他也不想回去认祖归宗,他外公家也有他的祖宗们。
况且,他外公这个人嘴硬心软,要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的不让嫁,到想让她母亲打了孩子,却也没打,而是将事情捂得严严实实,就是怕走漏风声,让他母亲嫁过去吃亏了。
他外公对他的好,他能看到也能感受到,五岁之前在他爷爷那的記忆也有,但他在那也没少差点出事。
要不然,他外公也不会非要把他带走,还怕他大舅二舅受牵连,都安排得远远的了。
余金对事情有个大概了解,这时候他在这也不适合,就离开了。
游雾州等他离开后,就环抱住余银,“我也想带你们去见见我外公,可是林家有人一直在盯着呢,我不敢赌啊。”
余银回抱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那就等等,你跟哥不是说了嘛,天马上就变回去了,高考都能恢复呢,不就是出国了嘛,肯定也不算什么了。”
她记得是游雾州去了首都后,那现在他不去了,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但已经有干部被解放了,说明他外公也不远了。
到时候游雾州再去首都,也不用担心了,而余阿舅他们的事也就都解决了。
第85章 第85章游外公寄信来了?
秋收完又种上小麦,一年又过去了,紧接着开完春之后,又是抢收小麦,再马不停蹄种上棉花,红薯,黄豆,玉米,之后又是一轮秋收种地,一年时间也过去了。
两年的时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余愿愿都过完三岁的生日了,也会走路说话了。
距离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还有三个月。
越到时间逼近的日子,余银的心就越焦躁。
那一连串的事情,讓余银后怕担忧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改變,这种恐慌,在游雾州收到首都来的信后。
更是达到了巅峰。
信上说他外公可能真的要解放了,讓游雾州速归,带上妻儿一起去。
游雾州看了之后不语,余银更加好奇了,“你要去嗎?”
該来的终究会来的,游雾州必然是要去首都的,那余家真的会重蹈覆辙嗎?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
余银这几天都睡不好,白嫩的皮肤衬的脸上的黑眼圈越发的重。
这几天游雾州都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太对,除了时不时盯着他的晃神,还有那隐隐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的眼神。
游雾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但据最近的观察,没有看到余银和其他人有过接触。
而以前和周华锦的任何接触,他也都知道,那到底是在看谁呢?
“游雾州?”余银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有些紧张的喊他一声。
游雾州回神,他把信折好,重新放回信纸里,对余银道:“这信不是我外公寄的,像是林家那邊的人寄过来。”
他外公也不知道他在哪插队,況且他外公人还没出来呢,怎么知道他在哪?
而且,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他根本就没寄过去,因为知道东西送不到游外公手里去,他压根儿就没寄。
这信只有可能是林家的人,并且还不一定是林爺爺的授意。
“林家?”余银不解,“他们给你这信的意思是干嘛?要你回去?那你要回去嗎?”
他应該是要回去的,余银想,一旦他回去就變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那时候余家的劫難也会重现。
她該怎么阻止游雾州回首都呢?
游雾州揽过余银的肩膀,讓她半靠在自己怀里,他叹声道:“我也不知道,林家不安好心,我去了你们怎么办呢?”
他前脚刚走,后脚林家就用余银和余愿愿威胁他,又该怎么啊。
对林家的一切,他一点都不稀罕,也并不想要,甚至避如蛇蝎,半分不想沾染。
“你想跟我去首都吗?”游雾州问她,“去做个了结,以后能徹底划清界限,就徹底划清界限。”
“我其实不太喜欢首都,咱们可以去南方,那邊冬天不冷,温度适宜,阿舅在南方的话,腿伤也不经常发作。”
其实能感覺到,每次提到首都,余银是有点抗拒的。
他对首都也不是很眷恋,況且外公年纪越来越大了,首都的气候也不是适合他養老。
这次正好去首都,全部做个了结,然后带着外公和余阿娘他们去南方定居,到时候他们也在那边上大学。
一家人在一起,余银对家人看得也很重,外公也有伴到时候。
“去南方定居吗?”余银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游雾州竟然有这个想法。
她一直以为游雾州想回家,想回首都,考大学也会考首都,毕竟他的家也在那。
余银动了动身体,她坐直看向游雾州,“可你家不是在首都吗?”
她有点心动,首都那地方怎么说呢,有点邪,就算过了时间游雾州没变,那以后呢,呆的久了呢?
情况都是未知的。
而游雾州提议都搬去南方,她真的覺得好像还不错,毕竟是大城市。游雾州也说那地方适合養身体,余阿舅和余阿娘们也在慢慢变老。
游雾州看着她道:“首都就我外公一个人在那了,咱们去哪,那就是咱们的家,在不在首都都无所谓。”
他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去南方,去别的地方也行,反正咱们一家人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余银輕輕地嗯了一声,“那去南方户口到时候怎么办,我娘应该会跟我一起去,但阿舅不一定,他还想带着村里人一起富起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道:“要不然咱们去南方上大学吧,也和柳盼娣们一样做生意,到时候带着村里人一起,阿舅也不用太操心了,说不定会跟咱们一起去南方。”
而且到时候就算不跟他们一起去,也会因为生意的问题,而经常回来的。
余银想的多,她可不想换个地方,到头来三五年也不一定回杨柳村一趟,但要是余阿舅和余阿娘他们都和余银在一起。
那她回不回杨柳村倒也无所谓。
而且,柳盼娣她在申市听说就做生意赚到了钱,给王大花寄来了不少好东西,可坐在村口好好显摆两天。
游雾州想了一下,他微微阖首,“那咱们先去首都把林家的事解决了,然后再去看去哪个城市。”
余银抿唇笑了下,
“好,那就这样。”
不知为何,聊了这么一会儿,她好像也没那么焦躁恐慌了。
游雾州看了一眼四周,俯在余银耳边道:“顺便去首都,我去把结扎手術做了。”
说完,他对着余银眨眨眼。
俩人用计生用品总觉得不舒服,而且还讓他们洗洗重复用,游雾州自己弄了点来,雖然够了,但用着使用感不太好。
也有结扎手術,但男的去做的很少,女的去做,游雾州又不舍得。
本来是准备打算考上大学的时候做,在大城市做这个肯定要好一点,万一医生一个不小心和手抖,那怎么办。
毕竟关乎着两个人以后的幸福和感情的维系。
正好借着这次去首都,把结扎手術做了,林家人也能看到他的心思。
余银雖然知道屋里没其他人,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她脸皮薄,泛着淡红。
虽然不好意思,但小声道:“那要是去首都做手术,你爺爺家不是也知道了,能让你做吗?”
听着游雾州那时跟她说的,感觉林家人应该是很重男輕女的,不然怎么会就他一个孙子,还有他爹一个儿子呢。
况且他们这胎还是女儿,愿愿在杨柳村,即便他们对余愿愿很好,但说的人还很多。
说余愿愿一个女孩,还是待要一个男孩,让他们趁着年轻多要几个,生个男孩怎么怎么样。
生个余愿愿迟早是要嫁人的,是给别人家生的。
这些话余愿愿能听懂,她虽然知道余银和游雾州对她很好,但还是有时候会忍不住问他们。
是不是要在给她生个弟弟,到时候就不喜欢她了。她以后是要嫁人的,不能跟弟弟一样住在家里了。
那天的余愿愿哭得可伤心了,把余银和游雾州心疼坏了,再三保证不会有孩子,就算真的有,也不会不对余愿愿好。
开始这话还余愿愿被哄了也就信,但村里人爱逗人,嘴还贱贱地,非说他爸妈哄她,不然让她以后看吧,生了弟弟后,看是不是不对余愿愿好了。
村里人很少有不重男轻女的,余愿愿自己也能看到女孩子在家里,没有男孩子地位高,她又難过的问余银和游雾州。
主要是余愿愿也听到了,余阿娘说让她们这两年再要一个孩子的事。
余银和游雾州这次实在哄不好,再保证的话也不信,最后游雾州跟余愿愿说,他要去做了个手术,以后就可以不要孩子了。
以后也不会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就只有余愿愿一个,也只爱她一个,对她一个好。
余愿愿这才信了,去和虎丫玩去了。
这要是把她带去首都,那一大家重男轻女的,这孩子不带伤心死啊。
想想余银就心疼。
游雾州也心疼女儿,安慰道:“又不是给他们看的,我外公也就我母親一个女儿。咱们是给我外公看看愿愿的。”
怕余银误会他那两个舅舅,又忙解释道:“我那两个舅舅,是我外公战友的遗孤,没办法又实在可怜,我外公就自己带回家养着。”
听到这话,余银轻哼一声,“他们要是不给愿愿好脸色怎么办?”
“那咱们扭头就走,本来就不是上赶着去受气的。”游雾州道:“咱们去先做手术,他们接到消息,来看咱们就见,不来咱们也不用去。”
他又不是欠,而且明知道不欢迎他的女儿,还上赶着过去,那不是傻子吗。
况且林家欢迎他的人不多,估计也就林爷爷和林奶奶俩人了。
余银还是不放心,她问游雾州:“你爷爷家有权有势,不会到时候不让你走吧。”
她问的是很可能会发生的,毕竟林爷爷都能扣着他外公,要扣下游雾州不是很轻松吗。
万一到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把游雾州扣下,余银该怎么跟愿愿说。
现在愿愿跟游雾州的感情很深,她怕到时候真让他走不了,愿愿闹起来,她招架不住,
游雾州倒是没这个担心,他低笑一声,道:“你忘记我要做什么手术了,他扣下我也是想开枝散叶的,我都不能开枝散叶了,还扣我做什么?”
“况且,有我父親的前车之鉴,他现在恐怕不会这么激进了,人一上了年纪,反而会更在意那点亲情了。”
他长得又很像他父亲,他爷爷其实也是个挺严厉的人,当初他父亲能娇养成个大少爷,可见他爷爷对儿子的溺爱。
而且隔代更亲,余愿愿不一定因为是女孩,就会受到偏见。
他反而觉得余愿愿会受到林爷爷的偏爱,毕竟他女儿人见人爱。
没人会不喜欢余愿愿……
第86章 第86章姜还是老的辣
从杨柳村出发去首都,差不多要两三天。
他们还先要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車去市里,坐火車去首都。
这时候天正的热着,他们也没帶什么東西,除了一些换洗衣服,帶的多了,在車上也容易坏。
余阿舅送他们到镇上,到了镇上后,就讓余阿舅回去了,他们坐車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车去市里。
通往县里的车里有很多人,游雾州抱着余愿愿,余银拉着他的衣服,尽量都不讓人群冲散开。
坐在车上一颠一颠地,余愿愿可能是没做过,来回跟着晃,兴奋地看着他俩笑。
到站后,无缝接车,他们又直接在车站换了另一辆去市里的大巴车。
去市里的路还很长,差不多要半天多的时间,小孩都坐不住,余愿愿没坐多久,就也不笑着跟着车晃了。
开始磨人起来。
所幸俩人早有准备,没带什么吃的,但買的有糖在包里。
一见她有想鬧人的意思,就立马从包里掏出糖给她吃。
余银给剥开糖纸,递给她,哄着她说:“先吃糖啊,等会你睡一觉就到了,很快的啊。”
余愿愿瘪着嘴,两个手握着糖,奶声奶气地说:“就吃一个吗?那我睡不着。”
她看着了包里有好多,那都是给她的。
但怎么就拿了一个给她。
余银松了口气,輕声道:“都是你的,等你这个吃完再拿。”
她刚才还以为是糖也哄不住她了,吓她一跳。
余愿愿这才弯着眼笑了起来,然后拿着糖递到余银嘴邊,“娘先吃。”
余银张口咬了一一点点,余愿愿讓她大口咬,她又只好大口咬,但也没咬多大。
余愿愿等余银咬完,又那着那剩一半多的糖,塞道游雾州嘴邊,“爹也吃,愿愿吃一小块就行。”
游雾州每次被女儿投喂,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张口咬了一点,柔声道:“爹吃这么点就够了,愿愿吃吧。”
余愿愿直接将剩下的塞嘴里,嚼起来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就伸着手往余银面前去,“没了没了没,我要自己剥。”
余银被她这模样逗笑,抓了一把给她,“吃吧。”
余愿愿拿着糖第一时间,也是从里面拿出几颗给游雾州和余银,“娘也吃,爹也吃,愿愿也吃。”
分完糖自己还乐呵呵地笑着,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游雾州摸了摸余愿愿的头,眼底是快要溢出的喜爱。
车里热烘烘地,余愿愿吃完糖,余银就抱着她哄睡,游雾州在一旁给她俩扇着扇子。
等余愿愿睡着后,余银也打了两个哈欠,游雾州的膝盖輕輕碰了碰余银的腿,小声道:“你也靠着我睡会儿,还要一段时间才到呢。”
余银雖然困,但在车上也不想睡,这年头手不幹淨的有很多,还有人贩子,她搖了搖头,压着声音说:“不是到市里去招待所住吗,我晚上再睡,在车上睡不着。”
她怀里还抱着愿愿,要是睡觉了,也害怕把她磕着碰着了。
游雾州伸手将余银怀里的余愿愿,换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手从余银的下巴绕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
,往自己肩上带。
轻声道:“睡会吧,等她醒了肯定又要鬧你。”
余愿愿雖然没什么起床气,但她只要睡醒,都哼哼唧唧好久,就赖着余银。
余银看了眼车里的人,在他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你注意点,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赶緊叫醒我啊。”
说完,她的手就緊紧握向游雾州的胳膊,这样游雾州一有什么动静,她就能立马醒。
不用游雾州胳膊动一下,余银自己就睡一会儿,然后睁眼看看,问他有啥事没,得到没事后的回答,才又睡了过去。
游雾州就是怕她醒,胳膊麻了就没敢动一下,但余银还是醒了好多次。
小孩子一睡都睡的很久,怀里的余愿愿,是在他们都到了招待所后,才有了要醒的迹象。
游雾州抱着她,余银拿出结婚证介绍信给工作人员,然后要了一间房。工作人员看了他们的证件后,从墙上取下来钥匙给他们。
余银拿着钥匙和游雾州往住的房间去,市里的招待所看起来,虽然能看出开有点旧的痕迹来,倒也挺幹淨整洁的。
他们没拿多少東西,但带了自己床单被罩,游雾州说他们可能要住招待所好几天,他还要去做手术,带套自己用的要好一点。
余愿愿差不多也醒了,哼唧着睁了好几下眼睛,余银去接过她来哄,游雾州去铺床。
两人分工明确。
屋子里有热水瓶和盆,铺完床,游雾州又去打了水来,余愿愿的头发都汗湿了,又做了一天车,天又热,该擦擦身子了。
余银拿着毛巾给刚哄好的余愿愿擦身子,“等会咱们去吃好吃的,市里的飯店好吃的很多,你晚上想吃什么都行。”
余愿愿伸着手讓余银擦着,她委屈地说着,“中午都没吃飯飯,愿愿好饿。”
她们中午已经在来市里一半的路程上了,就没打算吃中午飯,准备来了市里再吃饭的。
闻言,余银忙哄着道歉,“是娘不好,饿着愿愿了,那咱们这会儿就去吃行不行啊。”
余愿愿看了余银一眼,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撅着嘴巴道:“娘好,现在吃也是中午饭,天还没黑。”
余银给她擦完,游雾州就抱起她,问余银,“你先擦擦身子不,不着急这一会儿。”
他说完,又对余愿愿道:“娘身上也出汗了,让娘也擦擦身子,咱们再去吃饭好不好。”
余银看了一眼表,现在两点多,她摇摇头,“等回来再洗吧,愿愿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
“愿愿还能忍一下下。”余愿愿认真道:“爹和娘都洗澡,咱们再去吃饭,愿愿晚一会会儿也没事。”
她是饿了,但不能就她自己干净清爽了,她爹娘也要去洗洗。
游雾州是知道余银怕热,知道她肯定身上出汗了不舒服,才想着让余银也擦擦,谁知道让他俩去洗洗。
等快速的洗完,也才不到三点,一家三口把门锁上。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市里的国营饭店也比她们镇上的大不少,有三层呢。
饭店一楼在这个不是饭店的时间里,也有不少人在那坐着吃饭。
余银要了一碗酸汤饺子,余愿愿要了一份餛饨,游雾州点了两个菜要的米饭。
他端着饭菜过来的时候,还拿了两个饭盒,有些心虚的眼神飘着。
余银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她轻扫了眼游雾州,“買的什么又?”
游雾州知道是肯定瞒不住地,只好小声道:“他们这有拔丝地瓜,買一份晚上愿愿可以吃。”
“还让她吃甜的呢?”余银就知道,她有些不悦,“在车上都吃了不少,晚上再吃点糖!”
虎丫就是糖吃多了,牙疼的不行,幸好掉牙的时候,给她那疼的牙掉了。余愿愿跟虎丫俩人不禁玩的好,也都爱吃糖。
那牙疼没发治,只能受着疼。
虎丫多受罪,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说过好几次不让她吃,都不听,这次疼得她可长了记性。
偏偏自家闺女她在严格把控着,中午给她吃了好几颗,也是因为好久都没让她吃了。
这游雾州倒好,直接买了两份拔丝地瓜,全是糖裹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放不到明天的,晚上就要全部吃完。
余愿愿眼睛亮亮地,盯着游雾州放桌子上饭盒,她刚想拍手,听到她娘的话,缩了缩身子,不敢吭声。
见余银扫了她一眼,她连忙摆手道:“我没让爹买,也没鬧着要吃,不是我,娘,都是爹自己要买的。”
她推卸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生怕余银以为是她。
余银狐疑地又将目光对向游雾州,他看着女儿躲避的眼神,点头道:“我想着她中午都没吃饭,买点她爱吃的哄哄他。”
这还就是余愿愿鬧着要吃的,在余银去洗澡的时候,她前脚刚走,后脚余愿愿就搂着游雾州胳膊闹人。
让她爹给她买拔丝地瓜,这样她就两天都不闹人,在火车上也不闹人。
游雾州觉得也可以,就答应了。
他也确实是心甘情愿答应的,在余银耳边小声道:“等她吃完饭让她再吃,她也吃不了两口,你还可以让她答应咱去火车上了不闹人了。”
游雾州虽然答应给余愿愿买拔丝地瓜,但没说她能吃几块。
这小餛炖也是她爱吃的,等她吃饱饭,那拔丝地瓜最多吃几块,剩下的他和余银解决了。
东西也吃完了,她也就没的惦记了。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余银听完,挑了挑眉,向游雾州投了个赞赏的目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行吧。”余银对余愿愿道:“你吃了这拔丝地瓜。这几天都要听话,也不能闹人和要吃糖。”
余愿愿一听能吃,乖巧的点着头,保证道:“我不闹人,听话的很。”
“真的娘愿愿会很听话,一点都不闹人的!”
游雾州笑了笑,在一旁把余愿愿的小馄炖盛出来,吹着晾着。
而余愿愿还完全沉浸在能吃拔丝地瓜的喜悦中,她开心极了,还以为她爹会妥协,最后会吃不了了。
但没想到她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娘就同意了。
她也对着游雾州挑了挑眉,嘿嘿笑着。
游雾州也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87章 第87章见到游雾州家人
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他们没赶着大早上就去火車站。
車票是快十一点的,到第二天早上的,一家三口先去飯店吃饱了飯,才提着东西去了火車站。
到火車站没坐一会儿,就上了火车。
游雾州买的是卧铺,上下两張的。余銀把余愿愿放到下面那張床上,她和游雾州坐在床边。
火车出发的轰隆声很大。
余愿愿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火车,她扒着玻璃往外面看着。
火车窗外的风景极快地倒退着,余銀也跟着余愿愿看了好久,她对这段路程有很复杂的心情。
游雾州像是察觉到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往余銀那坐了坐,把手搭在余銀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在自己怀里。
火车是在第二天五点多的时候到的,天也蒙蒙亮着。
不同于来之前的市里,首都还要繁华熱闹许多。
虽然已经三四年没回来了,但游雾州对这座从小长到大的城市没有一点陌生。
他一手提包,一手拦着余银和她怀里抱着的余愿愿,三个人从火车站挤出来,一路直奔招待所去。
第一件事就是三个人先去洗了澡,又换了衣服。
余银觉得自己身上都酸了,坐了差不多快一天一夜,火车上又熱,人也多,出了不少汗。
他们洗完澡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余愿愿去吃饭,而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首都的这个手術做的人也很多,游雾州要先住院两天,检查一下身体才做手術。
那两天余银就带着余愿愿在招待所,首都治安很好,招待所离医院也很近,大部分时间的游雾州也在招待所和他们一起。
手術那天,余银就和余愿愿在医院陪着他,手术很快,感觉没等多久,游雾州就出来了。
他这个手术不算大也不算小,人也能慢慢走着出来,也不用推着。
“疼不疼?”余愿愿对游雾州的脸呼着气,“愿愿给爹吹吹,呼呼就不疼了。”
游雾州略有僵硬的看了眼自己的贴心小棉袄,他淡定道:“爹不疼,愿愿不用呼。”
余银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说,游雾州那地方愿愿不能呼。
游雾州侧头看向余银,眸光笑意带着玩味,对着她的耳朵道:“小鱼儿呼呼才能不疼了。”
“爹和娘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啊!”余愿愿有些不满,推开他倆凑近的脑袋。
余银听到这话,差点抱不住余愿愿,狠狠瞪了游雾州一眼,輕哼
一声对余愿愿道:“你爹讨打呢。”
“爹和娘老打架,打得啪啪响。”余愿愿撅着嘴巴道:“你们怎么在医院也要打架。”
童言无忌。说的声音不小,幸好手术室外面没啥人,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余愿愿非常不满她爹娘打架。
余银羞得不行,一把捂着自己女儿的嘴巴,“不是告诉过你。爹娘这事不能再说了嗎!”
她简直恨不得当即挖个地缝钻进去。
余愿愿那话燥的她脸通红。
游雾州也没好到哪去,同样的一张俊脸染着红绯。
倆人就那一次被她撞见,也不是撞见,是听到了碰撞声。
睡梦中的余愿愿醒了,揉着眼哭喊着让倆人别打架了,她以后听话。
当时正和余银亲熱的游雾州,一个激灵,余银给出的反应,让他直接缴械投降当即。
余银惊得不行,又被他着猝不及防地动作愣到,那边的余愿愿还在哭,俩人身上还只有着薄被盖着,一旦起来,就整个全无遮拦。
任由余愿愿哭了好一会儿,俩人才急匆匆地在被子穿好衣服,去哄她。
从那天起,旁边那个小屋的就打了张新床,余愿愿就睡到了那张小屋里,一开始怎么哭闹都不要去,还跟余阿娘告状说,爹和娘晚上要打架。
她害怕,她不想去一个人睡。
给余银和游雾州那叫一个羞燥啊。
余银也不舍得女儿如此哭,只好让她别再说爹娘打架的事,还睡在一起。
但上次被打扰的事,俩人又都不想经历一次。
没办法,游雾州只好每晚在余愿愿睡着好,把她抱到另一个屋里,等亲热完了,再把人抱回来。
现在余愿愿舊时重提,游雾州除了尷尬羞燥,还有刺痛感-
第三天的游雾州已经可以下地自如了,也没有前几天的那么疼了,等到第五天,线就可以拆了。
拆完线,余银抱着孩子和游雾州去病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迎面碰上从游雾州床位边离开的一群人。
游雾州身子顿时一僵,默不作声往余银和余愿愿前面走了一步。
最中间的那位,虽然头发花白,但他的精神异常矍铄,虽然脸上洋溢着慈善的笑容,但那种从内而外透露出的威严感,让人不敢靠近。
“娘,这个爷爷跟爹长得真像。”余愿愿眨着大眼,小声对余银说着。
病房里很安静,余愿愿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到。
那位爷爷抬起头来问看向他们。
游雾州低头单手将地上的余愿愿抱起来,另一只手手緊緊握上余银的手。
“见州,你不给爷爷介紹介紹嗎?”林爷爷眼睛紧紧盯着游雾州,语气温和。
林爷爷身边的那群人,看到游雾州一家脸上的神色變幻莫测。
余银被他爷爷那样压迫感很强的人盯着,委实有点受不了。
她捏了捏游雾州手,余愿愿刚才没有得到她爹娘的回应,心情有些不好。
游雾州回握了一下余银的手,浅笑着跟林爷爷介绍,“爷爷,这是我的妻子余银。女儿余愿愿,大名游恣玙。”
余银微微笑着朝他爷爷点头。
林爷爷在听完游雾州的介绍后,眼神變得犀利,但语气依舊温和,但却带着不容置喙地坚定:“见州,你姓林,叫林见州。”
这是他林家子孫,怎么能姓游呢。
游雾州点了点头,回道:“我既姓林也姓游,你若觉得不行,我也可以姓余。”
他姓什么叫什么都无所谓,这只是个称呼而已,他外公也并不在意的。
林爷爷显然不这么想,甚至因为游雾州的话,脸色有些阴沉,“见州,爷爷的话你也不听了嗎。”
“爹,这个爷爷是你的爷爷吗?”余愿愿搂着游雾州的脖子,撅着嘴巴小声说道:“他好凶啊,愿愿不喜欢他,他可以不是你爷爷吗?”
余愿愿没有爷爷,但她知道爹和娘爷爷奶奶都不是一个人,而且她的虎丫姨不是姑姑,但因为姑姑叫着亲,就变成了姑姑。
所以这个爷爷,她也不想让他是游雾州的爷爷。
林爷爷一早就注意到了余愿愿,这会儿又听到她说话,眯着眼睛笑起来,“你是愿愿吧,让太爷看看你来。”
他拄着拐杖,朝着余愿愿走过去,游雾州輕輕拍了一下余愿愿,提醒道:“这是爹的爷爷,你叫太爷。”
“太爷好。”余愿愿乖巧的叫着。
“诶,好。”林爷爷笑意多了几分,他点着头,笑盈盈对游雾州道:“就这一个闺女吗?”
“你来之前他们没告诉你我做的什么手术吗?”游雾州嘴角浅笑着,只是说的话耐人寻味。
余银在一旁看着游雾州和他爷爷的说话语气,总有一种熟悉感。
这会儿终于发现了,两个人都是笑面虎,虽然笑着,但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愧是子孫俩啊。
“你?你身体怎么了?”林爷爷皱着眉关心的问他,而后有些不悦地扫向身后的几人。
不等身后的人回答,游雾州就輕飘飘地说着:“我结扎了,刚拆完线呢,爷爷,我们就要愿愿一个闺女就行,不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他重男轻女那四个字一出,林爷爷包括他身后的人,脸色都变了。
余愿愿也讨厌重男轻女,她对着游雾州轻哼一声,“娘说了,爹你要是想要男孩,她就带着我走,反正我有两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我姓余。”
游雾州一顿,他目光幽怨地看向余银。余银有些尷尬,她轻咳一声,压着声音说:“晚会再说,晚会再说。”
紧接着,手就被攥得有些疼,像是在警告她。
余银连忙把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手上,安抚着轻拍两下。
林爷爷对此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又不是终身的,你想要,爷爷自然能帮你解决。”
他说完,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点,“见州回来你们瞒着我,动的手术你们也瞒着我,怕不是真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不行了。”
“不敢,不敢,爸你怎么能这么想。”
“爷爷,怎么会呢,我也刚知道的。”
“爸,我这刚知道见州回来,就带着你过来,真不知道他动的什么手术。”
“爷爷,我不知道啊。”
“爷爷,我们真不知道。”
一群人在和林爷爷解释着,一位上了年纪脸色冷冰冰的奶奶过来。
她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群人,转而对着余银他们多了一抹笑容。
“见州,回来就好!”林奶奶眼含热泪,她拉着余银的手,热切的说着:“余银是吧,长得真好,你小子有福气。”
她边拉着余银的手,边往下掉着泪,“见州啊,奶奶对不起,也对不起你爹,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
“你成家了,也有了孩子,你爹和娘在天之灵,也会替你开心的,你爹是个没福气的,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你和他不一样,你外公,你外公把你教养的很好。”
林奶奶拉着余银的,说有很多话,但大部分话都是在提林父。
想来也是,她就林父那一个孩子,不像林爷爷,除了林父,还有许多女儿,孫子孙女,重孙们。
林奶奶只有游雾州这一个孙子了。
她这么多年,要比林爷爷难受地多,也难过
的多。
林家那么大的宅子,儿孙绕膝的热闹,都与林奶奶无关。
林奶奶见到与儿子如此像的孙子,心情很是复杂,尤其是余愿愿和儿子也很像,还是个女孩。
其实她也很像要个女儿的,那个成型的孙女,也是她心中的痛。
第88章 第88章回到游雾州的家
“奶奶不哭。”余愿愿从她爹胸前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林奶奶。
林奶奶颤着手接过那手帕,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好,真好。”林奶奶慈爱地看着余愿愿,轻轻拍着余银的手,“你是个好姑娘,见州有福气。”
看着和游雾州小时候很像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和她想要的女儿孙女的模样很像。
对着她夸道:“孩子长得真好,你也生的好!”
余银笑了笑,医院走廊来来往往的过人,还时不时打量着,她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游雾州对视了一眼。
游雾州对着林奶奶道:“我把東西帶上,换个地方说吧。”
“诶,好。”
林爺爺还沉着臉在训人,林奶奶拉着余银去床位那,经过时,还冷哼一声。
余银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林爺爺的臉色,正巧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忙移开眼去。
“不理他,这老头心比蜂窝煤都多,你别理他。”林奶奶察觉到,忙转过来对余银笑着道:“这家里关系复杂。你们在哪住,我去你们住那地说说话。”
余银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唏嘘,但她面色淡定地说道:“我们就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住。”
她不知道游雾州歡迎不歡迎,但既然游雾州提出来换个地方说话。
应该是愿意和林奶奶叙旧的。
听到他们在招待所住,林奶奶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不回家去住?我记得见州外公那还能住的,他母親也有两处房子的啊,都一直有人打扫。”
说着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也是,虎视眈眈被人盯着,你们怎么会回家住。你们回来也不容易,咱们待会直接回去住,以后他们不敢再盯着了。”
余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也似乎能明白一点。
是因为盯着,所以才住招待所的。
但她觉得住哪都行,游雾州都能安排妥当,她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東西少,很快就收拾完了,游雾州拿着东西,余银去抱着余愿愿。
原本林奶奶想抱抱她,游雾州拒绝了,怕她想太多了,又补充道:“她不是刚出生的孩子,有点重,您还是别抱了。”
“你五岁多我还走哪抱哪呢,她能有你重?”林奶奶有些不悦,但也没非要去抱,抬手摸了摸在余银怀里,乖乖趴着余愿愿的小臉,一脸慈爱:“愿愿真好看,还这么听话啊。”
她的喜欢是自然流露的,也不帶着强迫,让余银心里觉得她其实可能还挺好的。
至少是对游雾州和余愿愿。
并不像刚才林爷爷,雖然喜欢但也是建立在余愿愿是游雾州的孩子,而且还下意识可惜不是男孩。
林奶奶收回手,对余银小声道:“他这个手術做的时候,你们也不早说,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咋办。”
怕余银误会什么,又解釋道:“我不是不让他动手術,就是怕出了什么问题,伤到了再。你们就要个闺女挺好,愿愿乖巧又听话,我喜欢的紧。”
余银明白了她什么意思,就说道:“医院是看过的,现在结扎手术很成熟,也没什么问题和后遗症。”
这毕竟也关乎着游雾州自己,他是肯定上心的。
游雾州在一旁听着,他问余银的意见,“咱们去招待所拿了东西,换个地方住吧。”
既然现在人也见到了,也就不用去住招待所了。
毕竟还是家里住着舒服些。
“是去爸爸以前的家嗎?”余愿愿抬起头。
“是啊。”余银点头,对游雾州道:“你安排就行。”-
“好漂亮啊房子啊。”余愿愿看着造型十分优雅别致的棕红色小洋楼,发出赞叹。
余银也觉得这房子真好看,她们现在还坐着小汽车。
她戳了戳游雾州的腰,小声道:“你家里是因为资本家做派,才被举报下乡的嗎?”
这又是住洋楼,又是小汽车,怎么看都是资本家做派啊。
“不是。”游雾州直接否认,解釋道:“这房子是我母親留给我的,车是林家的,他们的房子比这要大得多,就跟那以前的大宅院一样,好几代人都在里面。”
大宅院?
是地主家那样的宅院嗎?
余银空咽了下,问他:“跟地主家的宅院一样吗?”
游雾州笑了下,点头道:“差不多,但比地主家的还要大,里面不止我爷爷们,还有二爷爷三爷爷,叔叔伯伯们,很多人的。”
余银这下明白了,她微啧一声:“难怪你不想回去。”
她说的回去不是不想回他外公家,而是不想回林宅。
游雾州笑了下,算是默认。
到了他们的房子,游雾州拿着东西下来,余银牽着余愿愿下车,前面的车子,林奶奶也下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林爷爷和医院的那群人。
“见州跟我说了,待会儿你帶着孩子先去后院玩。”林奶奶走过来,牽着余愿愿的另一只手,小声对余银道:“很多腌臢事,你和孩子听了也是污耳朵,愿愿现在也是能听懂事的年纪,待会儿的事,还是别让她听到了。”
她还能帮着游雾州说两句,但余银和余愿愿最好别在哪,有的人说话不太好听,难免余银和余愿愿会想多。
余银也知道,她点了点头,“没事,游雾州跟我说了,我待会儿带着她去后面院子里玩。”
小洋楼后院很大,也有人经常打理。后院有很多花,大部分都是余银和余愿愿没见过的。
游雾州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俩过去,“我和他们谈点事,你先带着孩子在这玩,有什么事就去叫我一声。”
“我知道,你去吧。”余银整理着他身上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衣袖,“不用担心我倆,你做的你的就是”
“那我去了啊。”他说完又交代了这后院里大致的介绍,让余银也不致于一脸蒙,才准备离开。
游雾州见没人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余银有些好笑,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嘴角扬起。
余愿愿一点也不觉得在后院玩,不去客廳听他们说话有什么不好的。
余银就坐在小亭子里的椅子上,她旁边还有两个女人,也带着孩子在这玩。
那两个女人打量了余银好几眼,满是探究,但更多是不屑。
余银无所谓,她是农村来的,会被城里人瞧不起很正常。
况且这样也不会少块肉,而且这房子也是游雾州母亲的,跟林家无关,她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你是女孩子,所以才不能进去。”有个小孩子对余愿愿大声吼道。
余愿愿看了眼余银,余银笑着微微摇了下头,余愿愿就不搭理那小女孩说的这话,接着自己玩自己的。
“媽媽,我说的就是真的。”那小女孩翘着小辫子,噔噔噔跑过来。
“她没教养,你不用跟她玩。”一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说道。
余愿愿怕那小女孩告状,她也跟着回亭子里听到这话反驳道:“哼,我爹说只有没教养的人,才会去说别人没教养。”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不去玩了,你玩你的吧。”
那粉色裙子的女人余愿愿回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想说些什么,旁边黄色裙子的女人拉住她,不屑地说道:“你跟土包子一般见识什么,拉低身份了都。”
“你们是身份身份啊?”余银捂着余愿愿的耳朵,佯装无辜道:“是有多高的身份,怎么就跟我坐一起啊?”
那客廳真以
为她很想进去一样,还是女孩就不能进去。
谁稀罕一样,余银冷哼一声,牵着余愿愿出去。
后院很大,又不止那一个亭子,她不想吵起来。
余愿愿被余银牵着,有些不明白,仰着头说:“娘,咱们为啥要换地方,应该她们走啊,这不是咱家吗?”
她爹说了,这就是她家,以后就是她的房子了。
“她们太烦人了,但又是客人,咱们还是要有点礼貌的。”余银解释道:“不然不就跟她们一样没教养了。”
“那为啥她说我是女孩子,所以不能去客厅啊。”余愿愿接着问道。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因为客厅里说的话很不好听,娘都不想去听,听了耳朵都脏了,愿愿还小着,所以咱们倆才不想去。”
“是不想去,而不是不能去哦。”
“这样啊。”余愿愿若有所思点着头,她弯着眼笑道:“那我能不能也穿跟她一样的衣服,那裙子好漂亮啊。”
她的语气有些羡慕。
那小女孩穿的裙子闪亮亮的,雖然她也有小皮鞋和裙子,但没有那小女孩的华丽,还有那长长的白袜子,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穿。
余愿愿因为今天去医院,余银就没给她新一点的衣服,而是比较旧一点的裙子,虽然没有补丁,但是也确实没那个小女孩穿的好。
余银顿住,她蹲下去,看着余愿愿那羡慕的眼神,认真道:“咱们等会儿就去買,買个比她的还还好看的。”
“好。”余愿愿拍着手说。
余银站起身子,她可以被人看不起,但愿愿不行,她们又不是没钱,真是有些后悔刚才没给余愿愿换身衣服。
而且这几天等游雾州恢复的时间,他们也没带着孩子去逛逛,買点东西。
越想余银就心里越难受,她都忽略了女儿。
“愿愿,咱们待会儿就去买。”余银把正在走的余愿愿抱起来,又凑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都告诉娘,都给你买。”
“我好想要她头上戴的,还有那个白袜子。”
“好,娘给你买,还有吗?”
“那我要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行,娘都买,买多多的。”
“我还想要糖地瓜,我最近听话没闹人。”
“买,你一个人吃一份。”
“哇!那愿愿以后会更听话的。”
